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道姑花事-第5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薛云沧哈哈大笑,揪了揪她的小耳朵,“学艺不精!小心出门被人拆穿!”
阿荞往他怀里直钻,“阿荞就是一时记错了!”
薛云沧抱着女儿,笑了几息,薛云卉便过来了。
“阿荞这是闹什么笑话了?”
薛云沧欲答,阿荞直起身子就捂了他的嘴,“别告诉姑姑,姑姑肯定笑话我!”
薛云沧又是笑,薛云卉道:“小丫头肯定拿骗巷子里小孩的本事,骗你爹爹了,结果就被你爹爹拆穿了,是也不是?”
阿荞说猜错了,“我自己拆穿的!”
这回连薛云卉都笑了。
三人笑过,薛云卉让阿荞出去玩,同薛云沧说起话来。
“哥哥何必这么急?你这病刚好些,回头再反复起来,她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薛云沧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说无妨,“还不至如此。”
他看看案上堆积如山的书卷纸张,心里只想再快些把这些东西写完,早日让此事有个了结。
卫慕同薛云沧朝夕相处这几月,两人的关系早已变了三变,卢婶私下小声同薛云卉道:“我看着大爷的样子,对卫姑娘很是不一般。卫姑娘对大爷自也是,很是不同呢!”
很可惜的是,就在卫慕快把薛云沧治好的时候,戚氏回了涿州,没多久便三天两头地往家中寻事,卢婶说那两人明显不如前些日子戚氏没回来的时候好了。
薛云卉问她怎么个不好,卢婶道:“大爷想着自己没有功名,带着孩子,还有前头的妻子三天两头地找上门,怎么好意思这么拖着卫姑娘?卫姑娘虽知道大爷对戚氏无意,可那到底是荞姑娘的亲娘不是?也不好意思如何了。”
自那开始,薛云沧便收拾了书案,又拾起笔来。卢婶不晓得他写的是什么,只说是从早到晚地就不离开。
后来卫慕家里来了人,把她带回去了,薛云沧更是不离那书案了。
薛云卉回了家中,特特问了一会,薛云沧倒也不瞒她,她才晓得他是在准备两样东西——往京中极富盛名的远山书院投名的文章,和一册他多年辨识草药所著的药藉。
前者,薛云卉明白,今岁不是考举之年,薛云沧不得下场,若能得了远山书院对他文章的认可,那比中了举还强上许多,算是个学名。至于后者,薛云沧自己笑着给了解释。
“我没有实在的功名,家徒四壁,还带着孩子,她不弃我,我却不能让她为难。这书集我多年所见所闻所验,献给她父亲,也算是我的诚意了。”
薛云卉跟着他叹气,若不是梧桐庄子活当的期限年底便要到了,她便把攒的钱都拿出来,把这个家装点装点,给她哥哥娶亲。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情郎什么的她不需要,看着薛云沧与卫慕有情便是极好,钱总是可意再赚,这一段姻缘若是错过了,实是可惜。
好在薛云沧有一身好学识,倒比她攒的那些小钱,可靠许多。
不过薛云沧这般费心费力地急着赶,薛云卉看着还是有些舍不得,她刚要再劝,却见薛云沧突然站了起来。
外间是卢宁的声音:“大爷,姑姑,京城来信了!”
第200章 进京
是卫慕的信。
薛云卉看完之后,眉头便拧成了疙瘩。再抬头瞧见薛云沧指尖反复摩挲信上的已干的水迹,薛云卉更是抿了嘴去。
卫慕被抓回家中,倒没受了什么打骂,只是她父亲,那太医院的院判大人坚决不让她再学医,还立时要找了人家将她嫁出门去。
卫慕不愿自是没什么效用,她母亲已是奉她父亲的命令,替她相看起来了。卫慕在信中道,眼下她父亲已是替她挑了一户正经的读书人家,许是不久便要定亲了。
她母亲从前同她提起过这户人家,说是虽是家风清白,却甚是刻板,估计不会让她继续学医,且这家人似是谋了胶东那边的官,就快要上任去了,若要成亲,定然很快了!
这封信自然不是卫慕的凄惶感叹,信尾处,那水迹重重的地方,模糊的墨迹却明确了她的意思:她宁肯天涯流浪,也不要屈服于父权,若是薛云沧愿意,她廿七酉初在京城的西直门口等他。
廿七,就是明日。
说白了,这是私奔。
聘则为妻奔为妾,这个道理没有人会不知道,薛云卉此刻很想问问薛云沧,这约,赴还是不赴?
薛云沧却先开了口,“穗穗,你代我去吧。”
“啊?”薛云卉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傻了一下。
薛云沧低垂了眼帘,眸色难辨,半晌才看向薛云卉,面上浮现决色,“你让她安心等我几日。”
……
这日薛云卉本来是要出门去桥头寻老关老邓几个,不过却是在家帮薛云沧修了一日的书。她虽不太会写这些东西,可对草本自然不比薛云沧陌生,她给他点了两处尚待商榷的地方后,觉得自己眼睛就快看瞎了,不过她哥哥仍是一双眼睛清亮,跟吃了灵丹妙药一样,薛云卉啧啧称叹。
若是有人半年前同她说,半年后,薛云沧就能如此康健到连日奋笔疾书的地步,她觉得还不如说他也被小妖精附了身,来得真一些。
第二日,薛云卉起了个大早,让阿荞乖乖在家中呆着,她只身往京城去了。
到京城,就是到了某个人的地盘,那人自她回了涿州便没在她面前出现过,其间庄昊冒出来一回,说他近日有事往大营忙碌。
没见过这么忙碌的侯爷。人家侯爷不都在家里吃着朝廷的俸禄养花养鸟吗?只他满天下乱窜,没闲下来的时候。
薛云卉觉得他忙些也好,免得又找她麻烦。她现下进了京,自然不会招摇,先往薛云沧从前拜过的一位老先生处走了一趟。这位老先生同远山书院的一位教书先生有些往来,薛云沧的文章,只能托他转交。
这位老先生看了一遍薛云沧的文章,半晌没说话。薛云卉暗道,她哥哥莫不是高估了自家的文章,其实连这位老先生都看不上眼?
就在她觉得应该不至于的时候,老先生抬头问了她,“阔博当真卧床多年?”
薛云卉不晓得他怎么又问起这个,只说是,“这两月才见好转。”
那老先生却摇了头,还不停地摇头,又是半天,薛云卉都急了,心想有话说话,摇头做什么呢?
老先生在薛云卉反复的腹诽之中,终于开了口,“阔博这文章,比金科状元都不差了!他还只是个生员呀!”
薛云卉震惊了,自家哥哥,还真是个闪亮亮的金子!
那老先生再三保证,说一定要把这篇文章送到远山书院去,这可是他教过的学生,可不比那远山书院任何一个人差!
老先生热血澎湃,还让老妻做了饭来,留了薛云卉吃中饭。
薛云卉跟着蹭了一顿,觉得甚是愉悦,下晌去同卫慕接应都是笑着的。薛云卉早早就在西直门附近来来回回地转,横瞧竖瞧,哪个都不像卫慕。她怕卫慕跑不出来,又怕卫慕没瞧见薛云沧直接便离开了。
左看右看,眼看都过了酉初一刻了,还不见人影,薛云卉真要定不住了。就在此时,眼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带着网巾,穿着灰扑扑的衣裳,低头快走的人,这人走着走着,不忘眼睛飞快地往周边扫去。
薛云卉定睛一看,不是卫慕又是谁,连忙迎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
卫慕吓了一大跳,差点蹦了起来,转眼看见是她,先是一喜,一息过后,脸色瞬间暗淡下来,她突然挣开了薛云卉的手,冲着城门就要跑起来。
得亏薛云卉反应极快,连忙抓住她往一边拖。
“跑什么?!人家都看见了!咱们往路边说话!”
卫慕却是豆大的泪珠子砸了下来,“穗穗姐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薛云卉哎呦了一声,喊了声“大小姐”,“不是这么回事!你可不能误会大哥,有话得好好说!”
卫慕却哭得更凶了,“他的意思还不明白么?我没脸见你,我要走了!”
薛云卉又是哎呦,连忙道:“大哥已有打算了,你只要听他的就行了!聘则为妻奔为妾,你想让戚氏有话说你不成?!”
这话总算把卫慕的眼泪喊停了,她抬起头来,眼泪和脸上的黄粉和在一起,那模样,真是妙不可言。
薛云卉笑了起来,说了句“看看你这个样”,便把她往小巷子里不起眼的茶摊拉去,同她把薛云沧的打算说将起来。
卫慕听完前后,泪水早变成了笑,眼见着薛云卉盯着她哼哼,不好意思极了,“穗穗姐,是我的不是。”
薛云卉说可别,“赶明儿,我得喊你嫂子才是!你到时候,可不能把我撵出门去!”
这话可把卫慕说得脸红了,薛云卉看着,心里啧啧,这才说了什么呀,就脸红,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喜欢脸红呢?
她觉得自己除了被人家撞破窘事,其他是不会脸红的,不然怎么在江湖上混?
她又把卫慕安慰了一番,便送她回去了,她是趁着旁人家的宴请跑出来的,这会子偷偷回去,倒是没掀起什么大波澜。
薛云卉目送她不见了影子,天色已是不早了。她正琢磨着找个小客栈将就一晚,不想一转头,撞进了一人怀里。
那人顺势搂了她道:“既然往我怀里撞,那便跟我回家吧。”
第201章 话到嘴边
就这么着,薛云卉被山大王掠回了寨子里。
薛云卉端着华康送上来的茶,掠过茶盅盖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男人。
把她弄回来的时候,说好了明天要放她回去的,不过这会儿又不给她指派屋子住,莫不是还想把她放眼皮底下看着?薛云卉猜来猜去,眼见着天都黑了,外间的饭都上来了,男人也不开口发话。
他自己府里的饭菜算不得多精细,倒甚是可口,他在这私宅里住的自在,根本不往瑞平侯府去,在这儿的,才都是他的心腹。
薛云卉没什么不放心的,反正又不是头一回来了,她不说话,只是闷头吃饭,这主要还是不知道同男人怎么说话。现下两个人的关系,真可谓是尴尬到了极点,就这么主不主,客不客的,算怎么回事呢?
方才她就该坚持住客栈的,若不是这个人威胁她,说若是不听,明日不让她回涿州了,她哪能屈服?
现下好了,这么好一桌菜摆在脸前,根本吃不出香味。
眼见着自己的碗里又有旁人的筷子横插了进来,放了一根干煸的豆角,临走之前,敲了一下碗壁,道:“莫走神。”
吼!走不走神他也得管!他以为他是谁,梧桐树的爹吗?!
薛云卉翻了个白眼,夹起干煸豆角嚼了,男人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香煎豆腐来,“慢点吃。”
薛云卉在他的“伺候”下,吃完了饭,吃完才发现,站不起来了。
为什么给她喂这么多饭?!撑死了!
她捧着肚子,扶着饭桌站了起来,男人低声笑,“出去转转吧。”
不转也没办法,撑成这样,待会该睡不着了。
“大方呢?让他来给我引路。”薛云卉伸了头往外头寻魏方。
男人去起身走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我陪你去。”
薛云卉僵在当场,看了一眼被他抓着的自己的手,谨慎问道:“陪就陪,你抓着我的手作甚?”
男人不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面色很有些诡异的宁静。
在他宁静的凝视中,薛云卉那点子想把他大力甩开的冲动,渐渐消减了。
她真就不该来,这下了好了!手都抓上了!
她低头不语,顺从了,男人却勾了嘴角。
薛云卉被他一路牵着在这座瑞平侯爷的私宅里逛,原本以为私宅应该大不哪去,不想他好似把邻家也买了下来,看看这翻新的墙面,新开的门。两宅并作一宅,可就不小了。
宅子里静悄悄的,偶尔能见到几个仆人匆忙避开。薛云卉心道若他们不避开,那她就避开,她可不要让人家瞧见,自己这么顺从地被鬼侯爷拉着小手!
其实这宅子里还有谁不知道呢?掩耳盗铃罢了。
后背出了汗,主要是被人拉着的手太不自在了。她偷偷挣了几回,略一有动作,就被人越发使劲握住。偷着不成,她只好直接嚷道:“你在前边走,我跟着就行了!”
男人当然不同意,又停下来,盯着她瞧,薛云卉心道还不如同他吵一架来得痛快,这么钝刀子割肉,太难受了!
可男人就是不说话,只意味不明地看人。
她实在没脾气了,同他商量:“你不热么?我热呀,你放了我成吗?”
回应她的是,“不热。”
一池红莲也好,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也罢,还有那些含苞待放的早菊,薛云卉一处都没赏出味道,只跟在男人身侧亦步亦趋,走着走着,觉得手上已经麻木了,肚子里的饭食倒是也下去了。
转回来的时候,竟意外地看到了柴房那处院子,正是薛云卉上回来,被关起来的地方。
薛云卉心里突然冒出了个火光,锃亮,待走至那柴房院子门口,薛云卉突然就不走了,呵呵笑了一声,道:“多谢侯爷引路,我到地方了,侯爷快回去吧!”
袁松越闻言,转过脸来,又把目光落到了她脸上。
薛云卉咬了咬牙,暗道自己不能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她今儿就要在这儿睡,谁让他不给她正经指派下榻的地方呢?!
对他的目光,她只做不见,眼睛盯着地面,等着他的答复。
他不说话,她也不动,两人虽还拉着手,却是一副对峙的姿态,半晌,袁松越先开了口:“是我的不是。”
这话听得薛云卉一阵窃喜,听这意思,看样是要软了态度了!
看吧,狭路相逢勇者胜!你看我,我就看地,谁怕谁呢?
然而她正暗自窃喜的时候,袁松越又说话了,“从前是我不好,不该委屈你住这柴房,今晚随我住正院。”
薛云卉差点跌了下巴。她哪里有嫌弃这柴房的意思?更不是故意说这话呲打他,他这脑子怎么能转到那处去?
她瞪大眼睛瞧他,袁松越想笑又忍住了。
他就知道她不安分,不这么治一治她,哪里肯同他乖乖的?不过,这柴房倒是提醒着二人有一段说不得的过往。
袁松越看了一眼,回头吩咐远处一直跟着的华康:“把这院子封了。”
薛云卉想得全落了空,心里明白过来,鬼侯爷今晚真要绑着她同榻,顿时慌得不行。
这算怎么回事?!
可手却被人拉了一下,“走吧,天色已晚。”
薛云卉想说不行,却被人一使劲拽进了怀里。然后,她听见那人终于语气正常地说了一句话,却是:“跑了一天了,不累吗?回去歇了吧。再不走,我便要抱了?”
月牙什么时候悄悄滑至夜空的,薛云卉不知道,只是在京城微凉的夜风中,她不得不跟在男人身侧,同他一道回去了。
袁松越去洗漱的时候,薛云卉坐在他那紫檀木雕漆拔步床上,思绪有些飘飞。
他这么待自己,她难能说出一句不好来,可他往后娶了正妻,也待正妻这么好吗?
若是也这么好,可见他同那花花公子也没两样,总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若是不这么好,那便更糟糕了,这般宠妾灭妻地做派,却为何还要娶妻,难道是替他父亲把不敢做的做来?
薛云卉眉头紧皱。
她想着,男人走了过来,见她皱眉,问她怎么了。
薛云卉很想问问他,到底以后要如何,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意思。
如不如何地,自己都不要给他当这个妾,既然如此,还问什么以后呢?若让他再误会什么,就不好了。
她摇摇头,说没什么。
第202章 白头富贵拔步床
正院正房里这张紫檀木雕漆拔步床,是袁松越特地使人开了库房换上的,床顶雕了白头富贵的花样,他觉得好。
他从前不喜这些带这纹样的东西,总觉得能省则省了,以后娶了妻,交给妻,随她的意思便是。
如今看这些纹样,没来由地就中意了花样里的含义,正如这白头富贵的拔步床,每每看着那一双白头翁再牡丹花间相视而飞,总想与一人相守到老。
虽然这个人,她很别扭。
就好比当下,他已是坐在了床上,她却又站了起来,说什么“你先睡”。
他把她弄来,可不是为了先睡的。
她别扭个不停,还要往外头去,袁松越不准备随她意,起了身,两步将她捞进了怀里。
“哎!哎!”她不愿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他又不如何她,只是睡觉而已。似他这般柳下惠附身的,满大街问问,还有第二个吗?
她还在蹬腿,他哼了一声,“不老实睡觉,莫不是想来些旁的?”
话一出,她立马老实了。
唉,怎么就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他把她抱到床上,替她把鞋褪了。
薛云卉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她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放到地上的鞋,再看看男人,心头砰砰跳了两下,真是熟悉!
她皱眉去想,男人问她,“在想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问他:“你之前也帮我脱过鞋吗?”
男人眸色一沉,盯住了她。
薛云卉觉得自己可能问错了话,不过她也知道答案了。她觑了男人一眼,见他盯着自己看个不停,有些发毛。
虽说跟他拉过手,同过床,还度过春风,可这不代表他想如何就如何吧?逼急了,别怪她亮爪子。
好在男人看了她片刻之后,便收回了目光,似是要转移注意,他道:“你大哥要进远山书院?还要娶卫院判的姑娘?”
薛云卉暗道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不过他这话听起来,是觉得她哥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薛云卉不乐了,说是,“怎么了?我哥哥凭自己本事!”
男人闻言抿了嘴,沉了脸,看了她半晌,问道:“我在你眼里,就没有半分好意?全是用心险恶?”
这话可把薛云卉问住了,她这才晓得方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里纠结了一下,想说句“对不住”,男人却叹了口气,自己开口揭过。
“我的意思,可要我相帮?”
薛云卉摇了摇头,说不用,“我大哥心里有数的。”
她说完,又小心打量了一下男人,见他脸色明显还有些阴郁,自己心下也很是不乐。
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薛云卉心下有些酸,觉得自己不跟他道一下歉,心里这股酸劲儿是过不去了。于是她转过头来,瞧见男人正打开怀表看时辰,干笑一声,没话找话道:“这是怀表吧,我还没见过这西洋物件!”
男人听见她问,回过头来,见她脸上带了几分早已不见的笑,很是晃了一下眼睛,点头说是,“库房有一块精巧些的,明日让华康拿给你。”
薛云卉一听自己这话,竟成了讨要东西,连忙摆手,“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方才出言鲁莽,你……别在意。”
她说完这话竟有些不好意思,若是那面铜镜给她照照,她定然大吃一惊——混桥头的厚脸皮怎么不见了?
只是她这样子,男人瞧了,方才心里闷得那点子阴郁,就像被风刮走了一般,再无什么残留。
他和缓了脸色,说无妨,“那怀表本是女子带的,你带上也是相宜。”
“可我一个穷道士,怎么可能带这种稀罕的西洋物件呢?你留着送人吧。”她不要。
“只别拿出去引了人眼便是,免得惹了祸端。”
男人说了这句,见她还坐着,又道:“睡下吧,我熄灯。”
薛云卉哦了一声,难得乖乖听话,没找别扭。
灯熄了,男人眼角扫见她乖巧躺着的样子,弯了嘴角。
“卫院判家的那位姑娘,可有说她父亲缘何逼她弃医,还要立时嫁人?”
在窸窸窣窣的拉被声中,袁松越又问起了卫家的事,薛云卉摇头说不知,“连卫慕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用她的话说,他爹就跟鬼上身了一样,一夜之间转了态度,她还道让我去给她爹驱鬼!”
薛云卉想起下晌卫慕说起此事那气哼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男人也跟她笑了一声,笑过,又道:“卫院判为人稳重,这许多年在宫里行走都不曾出过差错,许是他这般是别有用意也未可知。”
他说正经事,薛云卉也不再说笑,“大哥也是这么猜的,说要让卫慕同他爹问个清楚。卫慕说她问了,她爹却是不说,直接将她撵出了书房。”
男人沉吟了一下,“卫姑娘在太医院的那位堂兄,可是娶妻程氏?”
“不错,我还见过那位程夫人一回,说是兵部尚书的嫡孙女来着。”
男人笑了一声,“那便是了。”
薛云卉听着这意思,似乎能有什么门路?她小声喊侯爷,“侯爷识得程家人?”
“在开封,姜六爷的夫人姓什么,不记得了?”男人笑问她。
薛云卉这才一下响了起来,“姓程!一家人么?”
“是亲姐妹。”
薛云卉却皱了眉,“可姜六夫人在开封啊。”
袁松越笑了一声,晓得她一头雾水,道:“京里姻亲关系错中复杂。这两位程夫人乃是一母所出,而忠勤伯的夫人,则是这两位程夫人的姑表妹。”
薛云卉想起来了,鬼侯爷是同忠勤伯关系甚笃,而后才认识得姜六爷,既然是表亲关系,那能不能替卫慕问问她那堂嫂堂兄,是否知些内情呢?毕竟卫慕现下被关着,谁人都见不到。
她还没开口,男人却明了她的意思,“卫太医也常在宫中行走,许是有所知悉吧,明日……”
薛云卉正听得很是有戏,不想他这话说到此处却是断了。
她侧过身来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忽然也转过头来,开了口。
“留下,别走了,好吗?”
这话让薛云卉高涨的热情,一瞬间跌落了。她躺平回来,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袁松越静静看了她几息,心下微澜,“明日我派人去问。”
第203章 一笑泯恩仇
“明日我派人去问。”
薛云卉突然坐了起来。
“侯爷,不用了!你就当我从没跟你说过此事便是,我本也没想借你的力!我无以回报,借了你的,怎么还?!”
这话说得她有些激动,落了话音,还微微喘了两口。
袁松越也缓缓坐起了身。房里有些昏暗,只能隐约现出两人对坐的轮廓。黑暗中,袁松越深深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需要你还吗?”他道。
薛云卉讥笑一声,“侯爷不需要吗?”
袁松越沉默了,知道她指的是方才他故意问的那一句,可那算是还吗?她总是要每一笔账都和他算这么清楚,为什么呢?
他觉得这个问题太难了,比把兴盛侯世子从冰窟里捞出来还难。
他有些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突然在那个时候问这么一句话,现下她又恼了他,这一夜还怎么好生度过?
“穗穗,我……”他叹气,“那不是我的本意。”
薛云卉咬了咬唇,他的话和语气听得她又鼻头发酸了。
就这么你戳我一刀,我戳你一刀,什么时候是个头?好歹她也算江湖儿女,江湖儿女都相逢一笑泯恩仇,她就别介意了吧。
她认真地劝了自己两句,说好吧,“我信。”
说完,搓了搓鼻子,又搓了搓眼睛。
有一双臂膀伸过来,将她捞进了怀里,她无心挣扎,那臂膀的主人抱紧了她,怀里的温度和熟悉的气息立时传了过来。
那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明日去问,少说也得两三日才能知晓。你要在京城等,还是回涿州?”
薛云卉想说不用他去问了,可话到了嘴边,想起他认真的语气,又觉得自己再反复纠缠,实在是没意思,于是便道:“多谢侯爷,我回涿州,我哥哥还在家等我。”
他道好,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肩头,“歇下吧。”
一夜无话。
薛云卉醒的时候,她最担心的事没发生,她睁开眼睛,身侧已经没有人了。
她穿了衣裳下床,发出些声响,外间立即有人问话。
“夫人可是醒了?”是庄昊。
薛云卉开了门,庄昊刚招呼了两个小厮去打水,瞧见她四下探看,道:“侯爷练剑去了。”
薛云卉似做无意地点头,见庄昊不走,磨磨唧唧地似乎有话要说,觉得甚是稀奇,这小子也有说不出的话?
她来了兴致,“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你倒是说呀,莫不是让我替你弄些益母草来?”
庄昊苦了脸,“夫人别笑话我了。自从刘家姐姐说了我这事以后,我总觉得脸上不大得劲,连着三天都梦见刘姐姐带人笑话我,搞得人尽皆知,丢死人了!夫人,你能不能跟康哥说说,说有事让我去趟保定,我得着刘姐姐把话说清楚,不然我这早晚得吓出毛病!”
薛云卉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瑞平侯府鼎鼎大名的花丛老手,竟也有被一个大姐吓得做恶梦的时候,那可真是少见。
她故意吊着庄昊,沉吟不语。
庄昊等得心里忐忑。本来这是不需要找好夫人来帮忙,用华康同他打得那个赌,赢回来的休假时日便可。
可他兴致冲冲地找他康哥去了,他康哥却忽然道:“若是我记得没错,咱们当时是打赌那位三个月内能不能当上姨娘,对吧。”
庄昊谨慎地点头,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好。
果然,他康哥呵呵地笑了,“可那位不是姨娘,是夫人呀!”
这一下可把庄昊说傻了,他这两天本就因为被刘俏吓得做恶梦的事,神情有些恍惚,这下倒把这茬忘了。
不提还好,提了,华康便捉了他,“你小子赶紧给我刷马去!”
休假没了,还得刷马,简直倒霉透顶!
这会儿薛云卉吊着他,可把庄昊急坏了,见不着刘家大姐,他觉得他这梦还得有的做!
薛云卉见庄昊急的都出了汗了,暗道稀奇,倒也不再为难他,只道替他说说看,成不成就不晓得了。
庄昊说定然能成,连忙顺势问她刘俏喜欢些什么,他总不能空手上门去。薛云卉说了几样,见他听得认真,走得时候嘴上还多念了好几遍,一时忍不住,又抖着肩膀笑了几声。
“怎么笑成这样?”袁松越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
薛云卉正开怀,直接便回道:“庄昊居然能被刘家大姐吓住,真是稀奇,少见!”
袁松越问她怎么回事,薛云卉见他面色和缓,神情柔和,自己心里很有几分揭过昨夜之事的意思,于是把话同他都说了。
“……这小子这么喜欢小姑娘,不会这一回被刘家大姐绊住了吧?那可更有意思了!”薛云卉笑个不停,想到刘俏比庄昊好似大了八九岁,又觉得更是有趣。
这人世间,总是不经意有这么多趣事!
回头的时候,一双清亮的眸子正专注地看着她。
薛云卉不由顿住了笑,眨了眨眼睛,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男人却笑着开了口,“阿荞果真是你带大的,眨眼的样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