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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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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对于岐国公,她这步棋可算废了。”
“母亲觉得八弟不是妨碍?”
皇后睁开眼,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但却一针见血道:“你父皇明面上是给了老八极大的脸面,可实质上不过是拿他当个挡箭牌,好让皇子们的目光从太子身上转移。你父皇这个人呐……呵。”
皇后对自己的夫君再了解不过,二十年前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他可以借着顺天侯的诬告蓄意冤杀钱家,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能好到哪去,只不过旁人不知道罢了。
那个女人,那个孩子……皇后想到了正事:“瑚亲王正赶上风头,你不要太亲近他,但记得派人送一份贺礼,不近不远不咸不淡就可以。将来的,还得慢慢看你父亲的心思。”
萧择一一应下,其实这事不用皇后指点,他早已派了人做。
他是皇帝的嫡子,无奈却不是长子,上头又有个母后养大的太子。自懂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上,因此从不轻易行差踏错,只恐落人口舌。
却说那边太后午睡起来,南怀珂服侍她用了茶,又陪她念了会子经也就回去了。回到院里就听说早上二房打发人来问了几回她有没有回来。
正说着话,外头通报二太太来了,知夏冷哼一声:“风向一变,巴结的来了。”
第271章 所谓人证
御书房的两侧安放了宽榻,有博古架,上面摆放有玉、瓷、珐琅、象牙,灵犀角等材料雕琢而成的珍玩宝物。另头屋中则放着月牙桌、琴桌、椅子、绣墩、方案等家具。
皇帝是在其中一间屋子召见了萧砚,正中上方悬挂着“汇流澄鉴”的匾额,下头就是龙案,他背对着萧砚站在案前,低着头仿佛正在细看什么。
萧砚行礼参见,皇帝回头,目光如电直视着他,出口是问:“睿亲王,近来可好?”
睿亲王,不是老八。
这语气很古怪,这意味着他召萧砚前来是有非常严肃的大事。再看一旁太子面露得意之色、陈峰则又面色阴沉,萧砚心念急转,低头恭敬答:“有父皇天佑,儿臣一切尽好。”
“哦?”皇帝的脸上似笑非笑:“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左不过是些小事,譬如父皇新赐的封底,儿臣都亲自跑了一遍;再譬如掌仪司核准了纳彩一应需要的礼单,方才来前儿臣正在府中与长史就此商议。”
皇帝淡淡一笑说:“是啊,你都这么大要成亲了。说起来岐国公的女儿朕也见过好几回,美则美矣性子却太刚毅,只怕不能容你府中的姬妾,将来后宅不宁。”
萧砚府中的姬妾全是他母亲死后安置的,为的只是迷惑外人,叫人以为他不过是个恣心纵欲的人物,也能让萧弥放下警惕,实在没有肌肤之亲。此刻听皇帝提起,他倒不为这事担心,只是疑惑皇帝如何管起旁人夫妻之间的事情。
他略想了想说:“怀珂的性子婉如清扬,必不会为这些寻常的小事妒忌较真。”
“你既把她说的这么好,府中又已有了数位姬妾,如何还学旁人在外金屋藏娇?”
萧砚一心一意都为一人所牵,何来金屋藏娇之说,不由纳闷。当下抬起头来,却见皇帝面上冷如冰霜叫人不寒而栗。
寒气席卷在书房的每一个角落,连太子都不由觉得害怕。陈峰并不了解皇帝,想着方才太子向皇帝所述之事,不由微微蹙眉不语,暗中替萧砚捏一把汗。
萧砚却从容说:“父皇听谁说的,儿臣是皇子、亲王,绝不敢在外做出有辱皇室声名的事情。”
皇帝面色骤然阴沉:“既没有金屋藏娇,你在西面城门出去往外二十里处的小院里藏的是哪家的姑娘?!”
萧砚终于明白,皇帝指的外室是郝晓东的妻子望舒。那女子已然行将就木,不过是掰着手指头等死罢了,皇帝是从谁那里听说了她?
萧砚的神色一丝一毫都没有露出破绽,只是微笑着说:“儿臣从未在那处置办过田产,要说藏了女子就更是没影的事了,不知父皇是从何处听闻的无稽之谈?”
那田庄并不在萧砚的名下,而是用那女子自己的名义买下的。
“无稽之谈?”皇帝冷笑:“三日前,太子的人亲眼看见你在那里进出过,你和那女子的丈夫合谋,策划了猎苑行刺的事情陷害萧弥。萧弥到底是你的哥哥,即使他有不对在先也自有朕会收拾,何时轮得到你动手?你借行刺之事无辜伤及多少人性命?!那女子已被太子派人拿下,录了口供在此,胆敢欺瞒愚弄朕,你可真不怕死!”
原来如此,是太子!
陈峰的出现让太子心中愈加不安,去了一个心怀叵测的老三,又蹦出个颇得父皇重视的瑚亲王,太子愈发觉得自己的位置坐的不稳。
萧凌有意透露了望舒的消息,太子就眼巴巴的上钩,抓了人来要了口供,又巴巴儿地递给了自己的父皇。他想得是好,能先除一个是一个,管他到底有没有可能和自己争,否则等来日势力做大反倒不好收拾了。
萧砚心中冷笑,萧弥有什么不对自有皇帝收拾?好个大言不惭,却不知他们母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时,这个做父亲的又跑去了哪里主持公道。
行刺的案子上,萧砚唯一的弱点就是这个望舒。她毕竟是郝晓东的遗孀,他不能食言将她杀死,却因此而留下后患。
他匆忙叩了一头道:“父皇,儿臣冤枉。口供之事不过是那女子一家之言,谁知道她是不是被人收买了要陷害儿臣,亦或是三哥的余党要使她报仇?此刻刺客皆死,红口白牙都只由她胡说。”
死了多少人并不是皇帝最关心,皇帝恨的是有人暗地里背着他做手脚,天威不可冒犯。谁若敢,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放过,萧弥就是前车之鉴。
“还狡辩!”只听“啪”的脆响,龙案边的茶盏震碎在了地上,皇帝戾色道:“红口白牙胡说八道的朕看是你才对!你说口供是胡说,那么三日前,太子的人亲眼看见你在小院出入又作何解释?”
“这不可能,三日前儿臣去了封地,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其它地方。”
皇帝意外,看向太子。
“不可能!”太子沉不住气了:“我的人瞧的真真的,你又怎么可能去了封地?”
“我的确是去了封地,太子哥哥不信?父皇,太子有人证,儿臣也有人证可以证明儿臣的话句句属实。”
太子这话绝非虚言,他从萧凌那边得了消息后,派人在睿亲王府外盯梢了许多天,直到三日前萧砚出门,太子的人跟了上去这才发现望舒的存在。
这事真真切切抵赖不得,偏偏萧砚又说自己去了封地,他一个人,如何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皇帝压住怒火问:“何人可以证明你的话?”
“儿臣去了封地,庄上的庄头可以证明。”
“庄头自然是你的人!”太子打断说:“到了年底他们都要向你纳年物,自然是向着你的道理。”
萧砚不紧不慢:“太子这么说也是了,可是父皇,庄头陪着儿臣在封地巡视,那在梗间劳作的百姓也都是看到的。不若将他们请来一一问了,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他说的这样肯定,皇帝不禁疑惑起来,对太子得来的供词的相信程度也打了折扣。这几个小子,莫不是又在互相角力搞什么鬼,眼见老八刚刚得意,就有人要他的好看。
他心中不免犯怵,已经冤枉过一次萧砚母子,这样的事,短时间内他不想再有第二次。这一点上,便是南怀珂当初的先见之明。
眼见事情就此陷入僵局,陈峰想到小妹的嘱托,终于缓缓开口。
第272章 分身乏术
陈峰徐徐说:“这个主意好,却也不好。皇上九五之尊,难道还要见那些草民断案?可是事不可只听一面之词,睿亲王既这么说了,皇上也不可草草判了他的罪。不如就如睿亲王所言去庄上带一拨人来,打发去刑部审理,再交由皇上定夺。”
陈峰自“认祖归宗”后,一向在皇帝面前话语甚少,往常皇帝传他进宫想拉近一下父子关系,他却总是不冷不热保持距离。
南怀珂知道皇帝也会爱子心切,陈峰的话在紧要关头一定会发挥作用。
果然皇帝难得听他主动开口给自己建议,不仅没有怪他多嘴反而喜上眉梢,当下就顺了他的意思,将这事情交由刑部尚书亲理。
至于萧砚,虽然还未定罪却牵扯在内,因而皇帝命他留在府中不许到处乱跑。纳彩的事情却先按部就班准备,免得惊动太后。
出得御书房,萧砚不疾不徐下了台阶,见太子从身边匆匆路过,语气轻快地打了个招呼:“太子殿下,辛苦了。”
今日这一出,兄弟两就算结下了仇,不当外人的面不必再虚与委蛇。太子回头瞪他一眼说:“你离死不远了还得意个什么,分明是去见了那个女人,等刑部尚书审理起来,我看你怎么脱罪。”
说完,甩着袖子疾步离去,陈峰出来时只远远看见二人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家”还不及他从前在的地方,也不知道天下人向往的红墙琉璃瓦有什么好的。
穆白在台阶下头等他,见他出来迎了上去,陈峰边走边嘱咐他去一趟国公府:“如今我不好总往臣下的府里跑,你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小妹让她心里有个数,免得她担心睿亲王。”
南怀珂在家中得了消息,沉吟片刻问:“那个望舒如今在何处?”
穆白回:“人已被拘在刑部大牢。”
“那睿亲王在庄上真有人证?”
“这就不清楚了,但我家王爷说睿亲王说的信誓旦旦,料是有几分把握。”
这就奇了怪了,萧砚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就算他能收买庄头,但收买不了上百在田间劳作的百姓。何况当日出入城门也有记录,他是怎么做到一边去望舒处,一边又出现在封地上的?
“嗯……知道了,你回去罢。”
穆白应了出去,和门口知夏以及隋晓点了头。知夏进了屋子,却见南怀珂站在窗前心事重重。其实是想起望舒她心中不太好受,那姑娘本来就病入膏肓,再被抓到刑部去一折腾受了惊吓,只怕没几天的活头了。
“小姐,瑚亲王派穆白过来为的什么事?”
“哦,是……”南怀珂一回头,看见隋晓站在知夏身边,迅速转了口说:“是太子找了什么劳什子证据,偏说睿亲王和春天猎苑的事有关。”
隋晓忙问:“那岂不是很严重?”
南怀珂点头说:“是啊,这事最后必然有人倒霉。”
隋晓还想问什么,却见她懒懒得不想多说的样子,只看她执扇摇风的模样像是兴致不高,便不再多言,干脆出去让人往深井里起了水果出来消暑。
且说刑部尚书得了皇帝亲召,也明白此事事关重大,连夜就派下属官吏去萧砚封地查证,不几日就传回了消息。他便将进展报告给了皇帝,又请了太子和萧砚到衙门去对质清楚。
太子胸有成竹,晓得除去萧砚是十拿九稳的事,他的证据如此充足,这个刚得意的八弟眼看就要倒霉了。居然连三弟都败在他的手上,可见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早除早好。
萧砚一声不吭走入衙门,同太子对峙而坐。太子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斜睨冷笑看着他。萧砚突然想起南怀珂入羁侯所的那件事,那时就是太子执意要捉她下牢,仔细算来,太子也是二房的帮凶。
他心头冷笑,心中对太子愈加不存兄弟之情。
阳光从门口斜撒进来,正好将太子的座位笼罩在金黄色光辉中,他虽然觉得很热,却又很享受这种光耀的感觉。相比对面暗处的萧砚,真是锦绣辉煌,他是太子,要谁死就得死。
他得意地问:“尚书大人,事情查得怎么样,也该结案了。”
刑部尚书看了看手上雪片般厚的供词,抿着嘴摇摇头说:“只怕不行,太子殿下,这案子中还有隐情。”
这话意料之外,太子顿了一顿问:“你说什么隐情?”
“下官派出的人一共得回九十三份口供,其中超过一半的人都亲眼看见庄头陪着睿亲王在庄子上出现过,剩下的一部分虽然不再近处,但也能证明那日有皇家的马队进了村子。还有远迎的族长村长,谁都看见了。”
太子闻言大感意外,这怎么可能呢?他的人是绝不会骗自己的,萧砚那日就在小院,怎么去了封地?他思量片刻,想出唯一一个可能的解释:“那庄子上的人都是头一回见睿亲王,谁能证明他们见的就是本人?怕是八弟找的什么替身糊弄。”
不想尚书一口回答“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
“下官的人是带着睿亲王的画像去的,也请他们描述了当日看见的人的长相,所述皆一致,绝不可能认错。反倒是太子殿下……”刑部尚书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
对方干咳两声,尽量委婉地说:“殿下的人说亲眼看见睿亲王出入望舒的住所,可是望舒的那处院子却是她和王赤自己所有,而且所谓亲眼看见,也是太子殿下这边的说话,并没有第三方的证据。”
太子一听勃然大怒,一拍着扶手直起身质问:“你就是我说我撒谎咯?”
尚书忙起身拱手:“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提出一个猜测。”
“口语狂悖,不可理喻!”
“殿下息怒,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请那名女子到堂上对质,看一看她的口供有没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太子随手一挥:“你只管问就是,本太子行的端做的正,再怎么对质都是一样的。”
“是,带人。”
太子窝在椅中不由觉得炽热难当,可是碍于威严又不好换座,于是拉了一个随从站到自己一边挡住日晒,这才抬眼去看对面的萧砚。
萧砚仍旧从容优雅,好像既不为证词动摇而感到兴奋,也不为大难当前而觉得害怕。就好像这事和他没多大关系似的,只慢慢扇着手中的折扇闭目眼神。
太子心中不免发憷,莫非萧凌给的线索有误?这事事关重大,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招过另一个随从低声说:“去,把雍亲王喊来。”
这事是萧凌发现的,太子本来想自己揽功,可眼下……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得让萧凌把话说清楚!
第273章 被逮正着
同一天。
林边的会馆就是有这一点优势,树木蓊蓊郁郁一到夏天尤其凉爽。
幽僻静谧的竹林环绕着小径,一条条小径又通向不同的雅间。南怀珂临窗而坐,窗外就挨着荷塘,宽大的叶子上点缀着无数层叠的荷花,阵阵幽香传来,和面前的茶香一起充盈整个屋子。
“这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又安静又清幽。”她坐在窗边轻轻感叹一句。
知夏和隋晓相视一笑,一个就说:“小姐喜欢,以后就常来。”
另一个就说:“只是来的名流雅士太多,一路过来打了多少招呼,也不清净。”
屋子里缕缕清香闻之欲醉,不提防那边门唰一下就叫人给打开了。知夏板着脸边走过去边说:“好不懂规矩的伙计,我们……”
话说一半就停住了,门口站着的竟是萧凌。
长久不见,他仍然形貌昳丽,许是因为封王成亲的好事接二连三,眉宇间更显一种贵气。他举起一手朝外摆了一摆说:“我同你们小姐有话要叙。”目光却仍然锁在南怀珂的身上。
她就那样坐在窗框上,慢慢摇着团扇,背后就是亭亭玉立而又皎洁的荷花,面上不施粉黛却冰肌玉骨,鬓边的发丝被清风徐徐吹起,真是遗世独立。
萧凌有一瞬间的恍惚,真想就这样一直静静看着。这个女子本来他志在必得,可她偏偏不屑于自己,反而选择了萧砚。
隋晓警惕地走上前挡在二人中间,南怀珂浅浅笑了说:“我同殿下并没有什么要叙的。”
她还是这样只给自己难堪,萧凌心中却无甚不快,反而客气说:“我是真有些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和你的婚事有关。”
她漆黑的眼眸轻轻颤动了一下,团扇掩着嘴,没有让人看见自己嘴角微凉的笑意。点了点头退去知夏和隋晓,自己仍旧靠在窗框边。
“你倒是好兴致。”萧凌走近看到桌上放着的荔枝,荔枝价高而难得,岐国公的女儿真是要什么都应有尽有。他沉声说:“只是你的婚事要黄了。”
“何以见得,难道睿亲王另觅了佳人?”
“你可真会说笑。睿亲王……可笑可笑,不知他这亲王之尊还能保有多久。”
“雍王殿下才是说笑,皇上说赏就赏说收回就收回,岂不成了儿戏?”
萧凌的眸色渐渐深沉,冷笑一声说:“要是你未过门,未婚夫婿就被父皇收回封赏,南怀珂,你还会不会如期嫁给他呢?”
南怀珂淡然道:“皇上既然赐婚,我就已经做好了做他妻子的觉悟,紧要关头我不会抛弃他只求自保。雍亲王,这就是婚姻的道德底线,我想这种事你是不会懂的。”
她早已从萧砚那里知道了徐婕妤被害的真相,不得不承认,萧凌的眼光的确长远也够谨慎。即使是当时的萧砚,只要是有一丝一毫威胁到他萧凌大业的存在,他都不会放任不管。
可是这样聪明而精于算计的人,她怎么就那么讨厌呢?就是觉得莫名厌恶。
她拿这话故意气他,果然从那张英俊的的脸上看到了让人心满意足的怒意。但他掩饰的很好,随即就用大笑弥补了这种不快:“南怀珂,事实终将证明,你选错了人。”
南怀珂掩着团扇凝视着他,这真是个自信的人啊,自信而阴险,真是天生称王的料。很快她的思绪被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知夏在外头道:“小姐,太子身边的人来了,是来找雍王殿下的。”
“开门。”
人进来,汗流浃背,显然是先去一趟雍亲王府邸,找不到萧凌又问了去向找到这来。
“你来干什么?”萧凌问。
小厮看了一眼南怀珂,凑到萧凌耳畔遮掩着说了几句,只听到什么“供词”、“不可能”之类。
南怀珂始终观察着他们,萧凌的面上渐渐凝聚了说不尽的阴沉,他听完小厮的话,深深吸了几口气,面上居然担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意外的不可思议。
他看向南怀珂的眼神充满诧异,嘴张了一张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道了声“告辞”匆匆离去。
他跟着太子的侍从往刑部赶去,一路上只有一个想法:怎么可能,萧砚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两个地方?!
到了刑部门口,萧凌却已然清醒。他不能进去,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必须让太子担着,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将来就说不清了。
父皇会问他为什么出现,太子为什么非找他不可,如果萧砚躲过一劫,父皇从此就会疑心他心怀叵测。那可不行,他千辛万苦建立的好儿子的形象可不是该在这种时候崩塌的。
然而就在他刚刚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大声喊住他:“雍王殿下来了!”
管冲拖着一名刑部官吏出来,不给他丝毫拒绝的机会迎上前就大声说:“太子久等殿下,殿下快请。”
“是啊是啊,殿下快去吧。”太子的随从不明所以,虽然不知道睿王的人这是打得什么算盘,可是太子确实是让自己去请雍亲王的,因而也赶紧附和。
萧凌被人“逮”个正着,此时是想走也不能走了,只得硬着头皮往里去。管冲当先赶了回去,朝萧砚微微颔首。一丝笃定的笑意攀上萧砚的嘴角,他轻轻叩了叩手指,舒展了四肢,笃悠悠看着自己的五哥万般为难地往这边走来。
堂中央跪着一个骨首嶙峋的女子,佝偻着背,十指上透着发黑的淤血。萧凌知道,这是望舒被太子抓获时用刑的痕迹。这女人根本经不起拷打,很快就招了个干净。
刑部尚书正在问话:“犯妇望舒,本官问你,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丈夫参与行刺一按并指证废皇子萧弥的?”
望舒缩着脖子,歪歪扭扭跪在地上只不回答。尚书一拍惊堂木刚要在问,两边有人禀报:“大人,雍亲王到!”
望舒的肩膀轻轻一颤,在萧凌刚刚跨入门槛的时候,就正对上她转过来的那张蜡黄的脸。因为病痛,她脸上几乎无肉,颧骨高高耸立眼眶深陷,俨然不久于人世。
萧凌对着这张脸正觉得厌恶,就见她缓缓举起手,全身剧烈颤抖着、用轻微病弱的嗓音指认道:“是他,就是他!”
第274章 杀人灭口
萧凌只听说太子这边证据出了问题,一路过来时还不曾做太多担忧。他想着的是下头的人弄岔了什么,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棘手难缠的情况。
因而此刻望舒的话一出,他的动作慢了片刻,一时之间竟没明白眼前一幕算怎么回事,下意识看了太子一眼,随后就望向了萧砚。
萧砚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冷漠,刻骨的仇恨被深深埋在心中,一丝一毫都不曾泄露。他看了自己五哥一眼就转向刑部尚书,好整以暇整整衣服,刹那间的神态不怒自威。
刑部尚书被这突然的一幕震得脑中一片空白,一位太子两位王爷,各有各的说法,真是要死要死。他回过神来忙敲敲桌子说:“犯妇休得胡言乱语!”随即起身朝萧凌抱一抱手问他如何来了。
太子率先开口:“今日既是朝廷的事也是皇家的事,雍亲王一向得皇上器重。大人既要提审,我请他一起旁听将来也是个见证,尚书大人以为不可?”
太子并没有明说这消息是萧凌给的,万一事情成了,功劳他可不想分人一半。
萧砚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流连,心中嘲讽的意味甚大。这两个人,一个被当枪使,只怪他本身心术不正;一个机关算尽,极尽谲诈之能。
尚书不卑不亢道了声“好”,随即命人搬来一把椅子让座于萧凌。
萧凌向太子问了安,掸了掸衣服落座。这边礼数尽了,那边尚书把眼下的事情说了,见三人都不肯多言就问望舒,究竟那日去她院里的是谁。
“是……”
望舒的余光下意识瞟了一眼萧砚的方向,萧凌将这一幕收在眼中,心下愈加笃定。
和郝晓东的联系他从不出面,望舒从来也没有见过自己,但萧砚从中作梗截胡了他的布局又救走望舒,那望舒一定是见过他的。太子这边的人又亲眼看见萧砚出入望舒处,他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
望舒转头,视线扫向另外两个人,这两个人她此前从未见过。今天她知道了,一个是太子,一个就是雍亲王。
她忽然思念起了丈夫。
这些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他们好日子过腻了总要折腾出一些其他的花样。而自己和夫君这样的蚁民,不过是他们逐鹿道路上的垫脚石,甚至只是一棵草,一粒沙,无声无息就白骨荒芜。
她又低下头,泪珠在眼眶来回打转。
“从实招来!”尚书一拍桌子催了一句,高亮的嗓门震出一串回声。望舒一惊,胸膛剧烈起伏,忙用袖子捂住嘴巴疾咳一阵。
好不容易平息,她放下袖子,看到面朝自己这一面的布料上刺心夺目的鲜血。
“快说,别耽误时辰了。”太子冷哼一声催促。
望舒擦了擦嘴角握紧双手,收起一眼辗转的泪珠抬起头说:“那日来的并不是睿亲王,民女从来也没有见过什么睿亲王。”
她矢口否认,想要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堂上众人早就料到。
尚书问:“休要撒谎,那日明明有人看见有个男子乘着马车去找你,那仪制非富即贵,你如何还要否认?”
“那日是有人来找过民女,但绝对不是这位睿亲王。”
“你只说找你的是谁,和王赤密谋陷害废皇子的又是谁?”
望舒是太子方唯一的证人,众人都只在意这关键处,连一旁的书吏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听她回话。望舒缓缓举起似千百斤的手臂,突然指着太子道:“大人,就是他,是太子来找我,教我陷害睿亲王。”
“你放肆!”话在意料之外,太子勃然大怒,豁地起身就骂:“谁教你的浑话?!”
萧凌大吃一惊一张脸顿时沉得铁青,鹰隼般利的眼光射向萧砚,却见他面上也泛起狐疑之色。萧凌糊涂了,莫非这话不是萧砚教的?再瞧太子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显然是怨他抛给自己一个烫手山芋。
他心下一紧心道不妙,扳不倒萧砚事小,得罪太子事大。如此一来两边不讨好,父皇那边怪罪,只怕太子也不肯替自己说话,里里外外都不好做人。
望舒当场翻供,堂上众人举目皆惊。萧砚料不得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突然从宽大的靠座里头直起身,手指抠住两边扶手,双眉紧蹙。
按照两人事前说好的,望舒要指证的只有萧凌,并不干太子什么事!萧砚虽然也讨厌太子,但是这一击必须全力以赴砸在萧凌的身上,不可力散。
他提前将真相告诉了望舒,也教给她所有的说辞,先假意供出萧砚,再利用封地的证供推翻对方的证供。
可是他不能控制的事情是,太子突然加入到了这件事中。望舒恨萧凌,眼见太子出现,便理所当然认为他们是一党的,将本来只针对萧凌的供词,分散了力量也扯到太子身上。
萧砚很快镇定下来。
刑部尚书摸了摸头上的乌纱帽厉声道:“你可不要胡说!”
望舒虚弱却坚定道:“民女没有胡说,民女之病大人也看到了,吃药看诊要费许多银子。太子因此就要收买我,交给我供词上的那些话去冤枉睿亲王。”
太子气得就要冲上去,好在随从拦住了他。
尚书问:“那你如何现在翻供?”
“民女是一时糊涂,再看先夫的下场,如今顿悟不想做那见不得光的事,死也死不安乐。”
“照你这么说,睿亲王那日真的没有去找过你?”
“并没有。”
太子怒道:“悖逆贱民,满口胡言!大人,这贱人的话一字都信不得。”
尚书迟疑片刻问:“那你说,是谁设计要王赤污蔑废皇子的?”
望舒道:“也是太子!”
太子陷害三皇子!
恍若惊雷霹中,太子的头上气得能生出烟来,方要上前对质,萧凌赶紧拦住要他保住体面切不可自乱阵脚,却在这时听见身后的望舒接着道:“还有雍亲王,是他们两个合起伙来逼迫我夫君陷害三皇子的!”
“你说什么?”刑部尚书惊得从椅子上弹起声问:“如何逼迫?”
“当日,他们抓了我……”她这是要详述当初自己被人绑架为人质的事情了。
她本不该知道幕后主使是萧凌的,然而看她方才所言已然知道了几分,且要将事情全都泼在太子和萧凌的身上。萧凌断断不能让她再出口,当即转身一个箭步上前,飞起一脚当胸踢在望舒的胸口。望舒挨了大力一脚,话才说一半,整个人就向后头重重甩出去几丈远。
“刁妇,胆敢污蔑太子!”萧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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