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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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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公子哥道:“不允许三妻四妾却不代表不能金屋藏,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又嘻嘻哈哈笑起来,南怀秀忽然意味深长说:“这在咱们这不是稀奇的事,可在有的土包子眼里就古怪咯。”潘瑞佳听她这话夹枪带棒,不禁问她在说什么。
    “哼,还不是海疆回来那两个土包子。”
    “你还在和那对姐弟斗气呀。”
    南怀秀拧着一对柳叶眉道:“那小的我才懒得理,我就看那大的不顺眼。”
    潘世谦好奇地问:“素日瑞佳从你那听了不少,我也听她提过,到底是怎么个厉害的小辣椒,竟连你母亲和你都斗她不过?”
    南怀秀冷哼一声道:“就是个小妖精,喏,你们看,那边追球跑的那个是她弟弟。”
    众人朝她指的方向望去,原来是个面容俊俏的小少爷正远远的从草坡上跑过来。正是崇礼和小张在踢球。不提防那小张本来就是个成年人,一脚踢出去把球踢得老远,崇礼自己就追着球吭哧吭哧往这边过了来。
    他本来就是个小孩,往半人高的芒草堆里一钻就不见了踪影,小张正在后头找他一时未能过来这边。
    潘世谦笑道:“怎么长得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倒跟个女孩子似的。”
    南怀秀不屑道:“妖里妖气像他姐姐。”
    潘世谦听了这话心下一喜,心说这孩子生的这样俊俏,又听南怀秀说他生得像姐姐,便知那传说中的南二小姐必定也是个美人。
    南崇铭上次吃了南怀珂的大亏,心里正一口怨气没空发泄。此时见南崇礼送上门来,心里就起了个坏主意,让身边跟着的小厮去把崇礼带过来。
    崇礼懵懵懂懂被带着走过来,看见南崇铭、南怀秀和南怀贞坐在那,恭恭敬敬向哥哥姐姐行了礼,又问了其他几个陌生的哥哥姐姐安。
    见他这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潘世谦等人一下子就乐起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中,只有崇礼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看众人,见对方乐,自己也跟着笑眯眯。
    只有南怀贞没有笑出声,反而略带同情地看着崇礼,待众人乐得差不多了才补一句:“他还是个小孩,何苦逗他。”
    座中有人就大笑着问:“国公爷的儿子怎么是这样一个傻里傻气的?”
    南怀秀讥讽道:“那点歪心思全长他姐姐身上去了,这小子可不就是个傻子。海疆那种地方荒僻无比,教养出来的人也不登大雅之堂。这个小的呆呆笨笨,那个大的就恶毒刻薄。”
    崇礼正觉得这伙人奇怪,却忽然眼前一亮,原来那被踢不见的球正悄悄滚在潘瑞佳的凳子腿下。
    他见了就要过去拿,南崇铭眼疾手快拦住他道:“你给我们磕个头,这球大哥就还给你。”
    崇礼多少也看出这些人来者不善,因此亮着清脆稚嫩的声音说:“大哥快把球还给我。”
    一旁潘世谦不怀好意道:“让你姐姐来,让她来我就让你大哥把球还给你。”
    南崇礼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戏闹,脸上登时就充血发红,憋着眼泪趁着他们一个不注意,灵巧地从潘瑞佳手臂下钻过去就要去拿球。
    冷不凡潘瑞佳嫌弃地推了他一把,嘴里嚷着叫他起开。

第052章 心魔作祟

  
    崇礼趔趄两步一个不稳,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
    “小少爷!”众人正笑着,一个俏丽的女孩冲了过来抱起崇礼。
    翠浓扶起崇礼心疼不已,眼见少爷居然就在自家的后院里被人这样欺辱,念及此处不禁怒目圆睁,毫不示弱道:“各位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出去也都是名门闺秀公侯子弟,怎么做得出欺辱小孩这种事?也不怕辱没家门。”
    潘瑞佳阴阳怪气叫嚣道:“哟,这来了个什么玩意儿?”
    南崇铭不屑道:“她是我那个二妹院里的丫鬟,主仆两一样可恶。”
    潘瑞佳道:“我当什么东西,原来是个小贱婢,这就敢这样吆五喝六,可见主子不会调教。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这潘瑞佳虽然是个庶出女儿,但他们家统共也就这一个丫头,所以向来娇惯,是和南怀秀一路性子的人,因此两人玩得也最要好。
    此刻潘瑞佳嘴上说着手上就行动起来,扬起手要教训翠浓,翠浓吓得将崇礼护在怀里,下意识得闭紧了双目。
    众人期待着一场好戏,哪知斜刺里无声无息过来一人,这人身形敏捷,一把扣住潘瑞佳的手腕,瞬间捏得她巨疼无比。
    潘瑞佳刚要开口咒骂,那人却又忽然放开,像是生怕捏久了冒犯一般,在人看来既凶悍又克制。
    南崇铭一瞧,立刻厉声道:“陈峰你干什么?居然敢对潘小姐动粗?!”
    翠浓睁开眼时,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已经因为害怕而盛了泪水,此时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陈峰,既感激又意外。
    陈峰不紧不慢挡在崇礼和翠浓身前,眼神扫过众人漠然道:“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座下就有人开始议论起来,说那陈峰过去都是来去匆匆从不与人起争执,如今看来是,是仗着长房京中有人,腰杆子硬起来了。
    “原来是这个硬骨头,”潘世谦挑唆着对南崇铭说:“崇铭,我看你这个大少爷快当不稳了。”
    南崇铭脸上挂不住,刚起来准备教训陈峰两句,哪知一张口却突然闭了嘴,“哎”一声咬到舌尖,痛得他“嘶”了一声。
    “少爷怎么了?”小厮生怕哪里伺候得不够周到,连忙凑过来问。
    “滚。”南崇铭推开旁人抬头向前望去,见着那人就静静站在那里瞧着他。这一眼就让他想起他们全家在她面前的多次败绩,因此方才不由自主住了口。
    众人也已经循着他的目光看见了那个少女。只见她下身着一袭白裙,上着赤色红纱,施施然立于花海之中,将那一抹身姿衬的更显窈窕明媚。
    潘世谦惊为天人,情不自禁站了起来。
    便是在前世那么厌恶南家的情况下,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貌让人难以忘怀。那双凤眼盈盈含着一汪秋水,眼角边一颗美人痣,更显出一种夺人心魄的魅力。
    此时南怀珂两手藏在袖子中站在那,明明神色如常却藏不住锋锐,对南家人兄妹是一种震慑,对其他人却是一种震撼。
    潘世谦咽下一口口水,按捺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走上前去亲切道:“这位想必就是国公千金,在下是……”
    不想话都没说完,就见面前的美人绕过他走到凉亭边,牵过南崇礼往回走去,对在座众人根本不屑一顾。
    “二小姐!”潘世谦喊了一声赶上去挡着她的路,非常殷勤地招呼说:“在下潘世谦,是令兄的好友,家父北安伯。今天见到小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潘世谦恭维一番留神看她神色,却见她宠辱不惊,脸上根本看不出高兴或是不高兴。他心说准是方才对崇礼的态度惹她不快,于是又忙解释自己只是和小孩闹着玩的。
    南怀珂微侧着脸直勾勾看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潘世谦都快下不来台,才见她面上的沉静忽然裂开一条裂缝。
    有一种鄙夷、怨恨、仇视的神色从那条裂缝里拼命挣扎着、争先恐后往外涌出,随后又消失在乍暖还寒的空气之中。
    “恶心,不要挡在我面前。”一句又冷又狠的话传来,潘世谦愣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铺天盖地的恨意。
    这是为什么?
    他想不通,南怀珂的目光却从他这边回过头去抛向潘瑞佳,随后缓缓露出一个极尽嘲讽的冷笑。
    潘瑞佳被她的目光威慑住,一时也忘了说话。凉亭里没有人主动出声,大家都听说过这新回来的南二小姐的厉害,皆以为此刻必有一场恶战。
    南怀珂却“辜负”了众人的期待,一转身拉着崇礼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去。这一回,潘世谦并不没有跟上去,而是怔在原地,琢磨着对方刚才古怪的眼神。
    南怀珂回到自己院中,陈峰一反常态跟了过来蹙眉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
    在南崇礼刚到达凉亭时,南怀珂就已经找到他了,可是看到潘世谦,她却在一瞬间迈不动步子了。偶然路过的陈峰早间发现她和知夏藏在一旁,见她迟迟不出面,这才上去护住翠浓和崇礼。
    而此刻翠浓乖巧地站在一旁,正如看英雄一般偷偷望着陈峰。
    陈峰试探着问南怀珂:“你害怕他们?”
    面前这女孩的凶悍毒辣远在他的预料之外,陈峰从来没想过她会害怕谁,今天她的表现却让他感到意外。
    他是不满意她今天的所作所为的。她要是不够坚强那还不如不要回来,在海疆继续众星捧月做她的掌上明珠,免得自己如今还要多护这对姐弟。
    南怀珂僵硬的摇头,她根本就不害怕潘世谦,只是前世的遭遇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方才那一刻突然相遇,强烈的厌恶感和各种激烈的情绪碰撞在一起,使得她根本不想站到那个人的面前。
    陈峰眯眼问:“既不是害怕,你为什么浑身都在发抖?”
    知夏忙仔细看南怀珂,果然见她浑身都在发抖,心道峰少爷真是观察入微。
    南怀珂浑身一震,突然就抛开众人向屋子里跑去。

第053章 诡计暗生

  
    知夏急的要推门进去,陈峰拦住她道:“她既想一个人待着清净,不如顺她的意。”
    屋子里,南怀珂飞似得跑到妆台边取过镜子来看,先看清自己的脸上没有伤疤,又撩开袖中检查身上有没有伤痕——
    没有伤痕,不是从前,她还活在当下。
    一切都是真的,就这样突然的,她真的见到了刻骨的仇人,她许久不曾梦见的心魔。他活生生站在那里在谈笑风生,没有任何不详的报应出现在他身上。
    命运真是不公,那样的人,为什么总是好端端得过得安乐。
    复杂的情绪被压抑在心头,一个人待了很久,最后南怀珂才长舒一口起身去开门。门外只有知夏一脸焦急站在那。
    “小姐……”
    “我没事,哥哥呢?”她低声问。
    “峰少爷走了,说是有事再通知他。”
    南怀珂默默回头,陈峰对她一定很失望吧,她自己今天也对自己感到失望。
    “峰少爷有句话让我转告给小姐。”
    “什么?”
    “峰少爷说……若是现在害怕了,还不如趁早做个低眉顺眼的人。”
    南怀珂听得这话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看来今天在他面前真是贻笑大方了。
    她的目光移到台阶下,翠浓和小张自知没有照顾好少爷,此时正低头跪在院子等着惩治。整了整袖子,她让知夏去把崇礼带过来。
    崇礼方才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这会正躲在屋里不敢说话,见知夏来请,这才磨磨唧唧出了屋子。
    在这空档,南怀珂进了趟屋子又出来:“崇礼过来。”崇礼走上台阶站到姐姐面前,南怀珂说:“把手伸出来。”
    崇礼见她表情严肃,只得乖乖刚把伸出来。
    南怀珂抓着他的手翻过来让他掌心向上,右手上一把尺子高高举起,毫不犹豫就打了去。“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院里想起,刺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都吃了一惊,却都愣是不敢阻止。知夏想劝一句,却见小姐瞪了自己一眼,只得站在一旁不敢阻拦。
    崇礼痛得嚷起来:“姐姐!痛!”
    做长姐的毫不怜惜,又是一下打在小小的掌心上。
    “姐姐为什么要打崇礼!?”崇礼哭着要抽回手去,南怀珂紧拉住他的手,一连又是几下打上去,痛得崇礼手掌通红痛哭流涕。
    南怀珂这才放开他,声色俱厉道:“不许哭!今天那些人骂你土包子,要你磕头,合起伙来消遣你,你难道感觉不到?”
    南崇礼本来还在大哭,被姐姐一吓,立刻改成抽咽说:“我知道他们是坏人,我就想把球捡回来。”
    南怀珂欠身扶着他的肩膀说:“你只做对了一半,却没有做对另一半。以后但凡有人欺负你,你就要回击过去,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
    是她将崇礼保护得太过周密,周密到他的性格变得这样温和,全然不会回击敌人。
    陈峰留下的那句话如同当头棒喝点醒了她,陈峰嫌他们姐弟会成拖累,她又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弟弟?
    南怀珂积压在心底深处的苦痛无处述说,谁都不会懂。
    她要对付二房对付潘家,如果她做不到反而输在对方手下,那么在父亲回京前崇礼要怎么办?再没有人能替她保护亲爱的弟弟。就算到时候父亲回来,也没有那个闲心天天担心内宅的事情。
    “崇礼,姐姐不能总是护在你的身前。比如今天,如果没有你陈峰哥哥出手,你和翠浓就都会被人欺负的,你明白吗?”
    南崇礼低下头,愧疚地说了一声“我错了”,随后又拉住翠浓的裙摆道:“翠浓姐姐,崇礼错了。”
    翠浓难过地低下头去,少爷这样的小的年纪哪知道世道险恶,今天的事他也是着实委屈呀。
    南怀珂放开南崇礼,对台阶下跪着的二人开口说道:“今天的事并不能全怪你们,你们的那点错,身为你们的主子,崇礼自然应该替你们担着。以后要更加细心照顾崇礼。”
    小张和翠浓急忙磕头,连声称是。
    花园凉亭里,在座的客人只剩下潘家兄妹。
    刚才的风波已经烟消云散,对旁人的消遣和嘲讽全然不会引起他们心里上的不适,众人喝着酒仍旧谈笑风生。
    潘瑞佳对南家兄妹道:“那个就是你们家二小姐呀,也不是很厉害嘛。”
    南崇铭道:“今天她倒奇怪,一声不吭,往日那张利嘴说起来就停不住。”
    南怀秀不屑道:“我看她说不定是害怕了咱们。”
    潘世谦笑着没有说话。
    潘瑞佳把酒杯放下说:“还以为能看场好戏,着实没意思。下回不如去我们府上,你们府里连个歌姬都不养,没劲透了。三哥你说是不是?三哥?”
    潘世谦正出神,被她这么一喊这才回过神,“嗯”了一声问对南怀秀:“我瞧着这姑娘倒确实有股不服人的劲头,难怪你们忌惮。可到底是一家子,你们平日里和她都不走动?”
    “那个烈货谁要和她走动。你看她方才的样子也不是爱和人走动的那种,假正经的很。”
    男子对男子的花花肠子总是摸得最透,南崇铭看出一丝意思,笑着问:“世谦莫不是对我这二妹起了兴致?”
    潘瑞佳头一个嚷起来:“三哥可别惹上她,我瞧着她那样子就怪横的,怀秀说她不好对付呢。”
    潘世谦不以为意道:“你一个姑娘懂什么?女子而已,翻出天去还不是那么回事。”
    南崇铭好奇地问:“这么说你倒有主意了?”
    “主意是有,可还得你们成全。”
    南怀秀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附和着就说:“你说我们照办,你要是能收拾得了她,我和大哥请你好好吃顿酒。”
    潘世谦压低声音小声说了几句,南怀秀狐疑着:“会不会出事?”
    “你要是怕就算了。”
    “谁说我怕了?帮你这个忙就是。只是帮了你,你要怎么谢我?”
    “我谢你?我帮你们降服了她,该是你谢我才对。”
    众人说着说着便就笑起来。

第054章 南家田庄

  
    南家的田庄里,地已全部翻耕过一遍,庄上的管事点头哈腰跟在前边两位姑娘身后伺候,一边心里直犯嘀咕。
    府里的小姐少爷们一向是待在家里吃现成的,谁也从来没有下过田庄,怎么这南二小姐有清福不享,偏要巴巴儿得跑这地方来。
    “每年的收成怎么样呢?”南怀珂问起。
    管事上前两步答:“这一片都是好地。一年两季,麦子和包谷都是轮换着种的,要是想种棉花那更是上好的土地。”
    “我瞧这地方一马平川,想来省力不少。”
    “说得可正是了,送肥料也好,收割也罢,这地势只要平坦那就省力省事。小姐您看那,往那边再过去几里地就是南家的祖坟,是个风水极好的地方。”
    南怀珂将这一片逛了个遍,这么大一片地方分了几个庄子、多少口井、多少佃户、每年能打多少粮食,全都摸得一清二楚。
    几人往回去,到了最近一处房屋坐下歇脚。管事的倒来一杯茶,南怀珂尝了,是崖州的冷香茶。
    一个庄上管事的都能有这么好的茶,可知油水之丰厚,也足知庄上的收成有多好、南家有多富足。
    怪不得了,自从春天田庄上的事情归到三太太那后,三房宅院的门槛都快被踩滥了。一个个有事没事都往那跑,闲话的、孝敬的,天天一个比一个殷勤,个个看到三太太恨不得跪下喊一声奶奶,烦得三太太不得不闭门谢客几日才安生一些。
    府里的每一桩活每次往下指派,不管底下的人分到大事小事,但凡能分到差事那都是有油水的捞的,如今这些人见了三太太,真正是比见了自己屋里的老娘还亲热。
    衣食父母衣食父母,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好在三太太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也算没有辜负南怀珂的一片期望。
    庄上管事的得了三太太的消息,得知二小姐要下庄验看,因此一早就打点好一切恭候大驾。
    管事陪着笑一一回了问话,又出了门槛对着天看了看进来说:“哟,这云快连成一片了,眼看要下雨。”
    知夏听了便劝南怀珂早些回去。瞧着眼下田庄也差不多都看过,再无其他特别的事,天色又不早了,南怀珂也答应了站起来。
    车夫已经抱了轿凳过来,南怀珂轻巧地往上一点就上了马车,知夏也跟上来坐好。轿凳收起,车夫勒缰挥鞭一声呵,车轮便悠悠滚动起来。
    马车沿着庄稼地在田梗上前进,外头是隆隆的雷声从远处袭来,不一会儿就是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看来今年要丰收了。”知夏将被风吹起的帘子压下,努力挡住外面飘进来的雨。
    “雨太大了,”南怀珂皱眉:“还是停下找个地方躲躲雨罢。”
    “不先回去吗?哎哟——”马车忽然一阵晃动停了下来。
    车夫在外头大声道:“二小姐雨太大了,车轮陷在泥里不好出来。”
    “我去看看。”知夏从惊吓中镇定下来。取了油伞翻下车一瞧,果然地上被雨水打的泥泞一片。车轮陷在深深的淤泥里,无论车夫怎么挥动马鞭,就是无法被从淤泥下给牵拔出来。
    眼见是走不成了,大雨磅礴中,知夏靠在车旁对里头的人大声道:“小姐,真得找个地方避雨了。”
    车夫指了个方向说:“我记得往那走是有人家的,姑娘先陪小姐过去别淋了雨。我得在这看着马,马可不能留在道上。”
    知夏说了声好便搀上南怀珂,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地里往前走。果然走不了多久,就看到前头零星有几户人家。
    紧赶慢赶地向着其中一家走去,彼时那柴门也只是虚掩着,茅草房檐下一条大黄狗汪汪汪对着二人一阵狂吠。屋主听到响动一看,见柴门口站在两位精致的小姐,连忙戴了斗笠匆匆忙忙奔上前来。
    那雨是慢天席地无处不在,知夏眯着眼防雨飘到眼中,一边大声对屋中说明来意。庄稼人也爽快,开了门就请二人进去。
    到了屋檐下,知夏收了伞甩了甩,里头出来一个妇人客气招呼她们进屋。南怀珂微微笑着说:“我们身上淋透了,脚上也都是泥巴,不好弄脏了大姐的屋子。”
    妇人笑道:“不进来可不行了,姑娘还看不出来?我们庄稼人可一瞧一个准,这雨不下一夜是不会停的。”
    南怀珂看看天有些为难。
    妇人说:“你们一时半刻是走不脱的,要是站在檐下反而受凉,还是进来吧。这茅檐草舍没有泥巴才是奇怪,来,快进来。”
    “如此,那就叨扰了。”
    初春京郊还冷,屋子里烤着火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进到里头才发现,火炉旁还坐着另外两个年轻姑娘。
    其中一个生得明眸皓齿,眼瞧着就不是农家的人,另一个看穿着打扮显然是她的丫鬟。南怀珂对二人微微一笑,心道这必然也是来躲雨的。
    果然那妇人端着一盘东西过来说:“大雨浇了赶路人,这位姑娘也是来躲雨的。我热了点酒,你们喝了好驱寒。”
    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南怀珂和知夏说:“呀,二位姑娘来都淋成这样了,我去给你们找两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雨太大,小小的油纸伞根本挡不住雨,何况南怀珂和知夏还是合撑一把,此时水淋淋的和落汤鸡无异。
    不一会换了身普通的粗布麻衣,众人围着火炉默默吃酒。
    大雨倾盆并且毫无停歇的意思,那妇人又进来说:“看这雨的意思你们今晚是走不掉的。这屋后还有一处茅舍,本来是我那一双儿女住的,今晚让让他们跟我挤挤,四位在这那就一晚吧,只是咱们这里简陋,姑娘们千万不要嫌弃就是。”
    南怀珂起身说:“多谢大姐,只是我们还有一位车夫在外头看顾马车,这……”
    妇人为难一会儿想了想说:“再无多余茅舍,要是……要是不嫌弃,就在厨房将就一晚。”
    南怀珂想着也好,总好过在马车里过夜,因而就让知夏去叫车夫过来避雨。车夫那边就将马解了牵来套好,进了屋内也烤起火来。

第055章 龙生九子

  
    南怀珂早和院里打过招呼,田庄一来一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兴许要住一夜,因此倒也不担心家中担忧。
    吃过粗茶淡饭,妇人一家收拾了那边草舍的床铺,方才席间听那漂亮姑娘说话也是读过书的,知夏好奇,率先开口问:“姑娘叫什么,怎么两个人就跑到郊外来了呢?”
    那姑娘嫣然一笑,朱唇微启说了几句。
    原来她名叫江雪兰,是去山上寺庙上香的,不想回来撞上大雨也是车子陷在泥里,因此暂且来到这里。
    方才众人喝了酒,知夏又天性活泼,因此话便多了,两边都热络起来越说越是热闹。
    江雪兰问:“听你二位的口音好像不是京城人士,莫非是来寻亲探友的?”
    “我们是来投靠亲戚的,”南怀珂抢先一步说:“我父母都是京城人士,只是从小不在此地,如今大了才回来,因而口音和别人略有不同。”
    “原来是归乡,你们打哪里来?”
    “海疆。”
    江雪兰笑道:“是有那边的口音。”
    知夏稀奇地问:“海疆离着京城十万八千里,江姑娘怎么会听过那边人的口音呢?”
    江雪兰垂下眼笑了一下才说:“我见识的人多。”
    南怀珂听了这话又细细打量她一番,心里对这姑娘的背景便有了一些猜测。
    虽然猜到了七、八分,她却装聋作哑继续问:“不知道京城都有哪些好吃好玩的呢?江姑娘既然见多识广,不如多多告诉我们一些,回头我们也好去开开眼界。”
    江雪兰便一本正经坐起来说道,丫鬟替她将被子裹在腿上,也坐在一旁听她说。末了江雪兰说:“我方才说的那道观的监工头子你们猜是谁?”
    “是谁呀?”知夏问。
    “就是二皇子,哦,如今封了秦王。”
    知夏道:“原来是皇家监工,难怪建得那样别致,小姐,等过阵子我们也去看看。哎对了,秦王……被称贤王的那位可就是他?”
    “正是了,贤王好善忘势,京城王公贵族都十分钦佩敬畏,听说皇上如今也颇倚重。”
    南怀珂问:“皇上喜爱秦王,那……比之太子如何?”
    江雪兰听了这话,借着烛光细细打量南怀珂半晌,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问:“姑娘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秦王,太子,皇帝的宠爱……一般的闺秀可想不到这其中的厉害。江雪兰见识的人多,对人的心态自然也更敏感,此刻听南怀珂有此一问,不免心里一动要问上一问——你想让我告诉你,可以,你得先让我知道你是谁,我再考虑考虑。
    南怀珂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浅浅一笑自报了家门。
    江雪兰若有所思低声道:“哦,原来是南大少爷的妹妹。”
    “姑娘认识我堂哥?”
    江雪兰下意识用手指遮了遮唇说:“这样了不得的望族,京城中岂有人是不知道的。”
    南怀珂察言观色,脸上划过一丝意味深长地笑,不再深究转而又问:“照姑娘方才说的,皇上的几个孩子中,难道皇上是最疼爱二皇子秦王的?”
    “按理说皇家是不好议论的,只是今日有缘这里又没有外人,说说倒也无妨。姑娘有所不知,太子虽是太子,被立为储君却只因为他是长子,而非是皇上最喜欢他。”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世各家虎视眈眈扶持各位皇子,原来都知道太子的位置坐得并不安稳。只是太子毕竟是太子,岂有这么好打发的道理?
    江雪兰又道:“太子是庶出,但是母亲很早亡故所以就接到皇后膝下教养,皇后自己有一个亲生的儿子,排行老四。”
    知夏打了个哈欠拿手指头一掰数着数问:“太子,二皇子秦王,四皇子……三皇子呢?”
    “三皇子萧弥的身份十分尊贵,他的母亲是谷贤妃。”
    知夏忽然想起,第一次陪自家小姐进宫觐见太后的时候,那个在凉亭里虐待宫女的皇子就是三皇子——原来是谷贤妃的儿子,怪不得这么横行霸道呀。
    “那么其他皇子呢?”知夏好奇追问。
    “五皇子的身份也不低,他的母亲是叶昭仪。据说他自小就能过目成诵、一目十行,十分了得;至于六皇子,京城的官员都知道,他是天生跛足体弱多病,皇上私底下惯常是不喜欢他的;七皇子早夭;听说八皇子是几位皇子中生的最俊俏的一个。
    只是八皇子的生母徐氏,从前是谷贤妃宫里的一名宫女。因为生得容貌美丽所以被皇上临幸,又一朝有孕被册为宝林,生下子嗣晋为美人。可是因为出身实在低贱,八皇子又一向无甚建树,皇上不多久也就忘了他们母子。”
    难怪萧砚在三皇子面前这样伏低做小,原来他的出生竟是这样,怪不得得牢牢依靠住太后和三皇子。想来他过去在宫中生存也是很不容易的,南怀珂暗暗叹了口气,对萧砚的成见稍许缓和了一些。
    “听说皇上最近又得了个九皇子,刚满月呢。”江雪兰补充了一句。
    知夏笑问:“江姑娘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想必你爹爹也是京城的大官吧?”
    江雪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歪头看向她身后的南怀珂,见南怀珂只是微笑不语,心中便知她已猜到只是不说罢了。
    知夏又在那问:“江姑娘见多识广,生得又跟个仙女一样,必定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小姐。我们小姐在京中并无旧友,江姑娘住在哪里,来日我们也好下帖子去找你玩儿。”
    江雪兰正踟蹰间,知夏还在追问,就听得南怀珂开口劝说:“江姑娘定是家中规矩严苛,若是让人知道在外头留宿多有不便,你就别再追着别人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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