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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不娇[重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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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前太子病逝后,至今未立皇储。
庆王是嫡次子,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在朝中结党营私,小动作不断。
泰平帝借助他的手,几次敲打庆王,也许,这就是这场灾祸的根源所在。
庆王手下能人甚多,这桩案子顺天府多半是查不出来的,皇上定会让拱卫司负责,而拱卫司都司是庆王的亲舅舅,估计仍会不了了之。
他有理由确定,他不死这件事就不算完,庆王一定还有后手。
简家与庆王对上,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简廉思谋许久,再次开口,“今儿多亏小淡,若没有青瓷,祖父只怕已经遭毒手了。”
简淡回过神,孺慕地看着简廉,“孙女也没做什么。”说到这里,她迟疑片刻,又道,“只要祖父没事就好,如此,孙女就不会被人排揎邢克亲人了。”
她说这话有很强的目的性,上辈子简廉出事,简家人把一半的责任塞给了她,几乎全京城的人都在说她命硬,她不得不防。
简廉心里一酸,伸手在简淡的发顶上揉了揉,“傻丫头,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谁敢乱嚼舌根,你只管告诉祖父,祖父给你做主。”
简淡达到目的,不好意思地傻笑几声,说道:“谢谢祖父。”
简廉摇摇头,“谢什么,祖父明白你的心思。你要知道,简家也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不要怕。祖父教你个乖,若想过得舒服,首要一点就是把自己当成简家人,而不是客人,懂吗?”
简淡点了点头。
她当然得做简家人,以无耻对无耻,无情对无情,才是最好的反击,不是吗?
小姑娘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粉嫩的唇拉得笔直,既漂亮又可人疼。
“好孩子。”简廉心里一片柔软,又在简淡头上抚了抚,“小淡怎么不直接回家,反而来接祖父了?如果不是你归家,祖父今晚定会宿在适春园的,那样你可就扑空了。”
说到这里,简廉怔了怔,他回家完全是临时起意,而且下了一天的雨,庆王何以判断他今日会回归家?
难道……有人在监视他?
简淡想了想,说道:“因为孙女早上做了一个梦,心里有些不安。”
“哦?”简廉收回心思,抬了抬眉毛,神色又凝重几分,“你说说看。”
简淡把手肘放在膝盖上,思考片刻,说道:“孙女做的梦有些乱,许多事一睁眼就忘记了,只有三件事记得很清楚,一是梦到祖父今天出了事,虽性命无忧,但手筋脚筋尽断,二是三叔进了大牢,最后一个,呃……我爹和大伯都升官了。”
前世,简廉回老家的第二年春,简淡的大伯简云帆升了一级,下半年,她爹简云丰在礼部谋了个六品小官,到她死那年,大伯官至四品。
简淡死时才满十八,不大懂朝廷上的事,很多事她都串不起来,说这些,就是希望能给简廉提个醒。
她低着头,说话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安分地来回骨碌了几下。
简廉阅人无数,简淡的表情让他有了一丝怀疑,但很快又释然了,一个梦而已,不管真假都是梦,没什么好撒谎的。
而且,他已经出事,应验了其中一件,说明这个梦有三成是事实。
其他两件呢?
老三在回京城的路上,大概五天后到达,如果所料不差,老三的三年考绩大抵是优等,那么这个优等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实打实地做出成绩了呢?
他出事,辞官归隐,有人落井下石,老三出事顺理成章,但老大老二却获得了升迁?
为什么?
简廉眉头紧锁,目光重新看向简淡。
简淡心里无愧,除了刚刚撒谎时表现出些许不自然,此刻已经坦坦荡荡。
简廉心想,做梦岂会有规律可循?是他着相了。
“回家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梦里的事,知道吗?”他压下好奇心,郑重嘱咐道。
“好。”简淡乖巧地点点头。
因为刚出过事,简廉不好意思扔下沈余之走得太快,简府的马车也走得同样极慢,到达南城门时,城门已然紧闭。
有沈余之和简廉在,守城士兵不敢不开门。
车队顺利进城,到简府门外时,雾气尽散,天也黑透了。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侧门虚掩着,然而,直到祖孙二人下了车,门房的人才诚惶诚恐地迎出来。
若是往常,门房懈怠些也无妨。
但今天是简淡正式归家的日子,孩子迟迟未归,门房非但没有留人,反而如此简慢,这让简廉有些不满。
他叫来身边的长随,使了个眼色,长随便退到一旁,去处理门房了。
简廉拍拍孙女瘦削的肩膀,道:“走吧,跟祖父回家。”
……
简淡没有养在府里是有原因的。
她与简雅是双生姐妹。
简雅瘦小体弱先出生,简淡强壮个头大,后生,且难产,折腾母亲崔氏许久,几乎去了半条命才把她生下来。
百日宴后,简廉给姊妹俩赐下“淡、雅”二字。
为了“名副其实”,崔氏特地去了一趟白云观,找正元道长给姊妹俩批了八字。
道长说,简雅白天出生,八字好,旺家旺夫,简淡戌时生,阴气重,八字硬,与简雅犯冲,且刑克父母,应养在府外,十四岁生日后方可回府。
这批语让崔氏想起了难产时遭的罪,是以,即便“淡雅”二字于姊妹俩都适用,崔氏仍将本该属于简淡的“雅”字给了简雅。
按道理,简淡应该去外祖家,但崔氏娘家在清州,距离京城四百多里,路途遥远,且不通水路。
简廉考虑到简淡太小,天气寒冷,他做主把简淡送去云县静远镇的林家——林家是简老太爷原配妻子林氏的娘家,也是简淡的亲舅祖父家。
简淡一去便是十四年,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她从未回过简家,除去两家之间的正常拜望之外,亦极少见到简家人。
她在简家几乎没有存在感。
都说亲人之间血浓于水,但这在书香门第的简家并不适用。
简家人大多聪慧,博学,理智,也正因如此,他们也比寻常人家多了几分淡漠。
简淡的大表哥曾说过,简家人的身体里流淌的不是热血,而是冷冰冰的墨水。
简淡在死去的四十九天里,对这句话有了极其深刻的理解。
第5章
简淡和简老太爷先去了简老夫人马氏的松香院。
二人进去时,马氏正坐在贵妃榻上,慌里慌张地催促婆子快些把才洗完的头发梳好。
马氏四十八岁,长褂脸,丹凤眼,因为保养得宜,风韵犹存,瞧着也就三十七八的样子。
“老爷回来啦。”她作势起身相迎。
“嗯。”简廉冷着脸,大步进了屋,“不必多礼。”
马氏安心坐了回去,“老爷怎么……诶?”简廉走过去时露出了身后的简淡,她不免吓了一跳,脸上有了一丝惶恐。
简家上下都知道简淡今日归家,院子、衣裳、婢女都已安排妥当,但人却始终没有回来。除崔氏派人到门房打探过几次之外,基本没什么人挂心,晚上问安时,大家伙儿说了说,只当孩子在林家耽搁了,便各自散了。
毕竟,静远镇不远,京城的治安也好得很。
马氏是继祖母,简淡又是小辈,回不回来,或者出不出事都有亲爹亲娘操心,她早把此事忘到脑后去了。
此番简淡由简老太爷亲自带回来,马氏知道自己做错了。
“这……二丫头怎么来了?”她胆小,但有几分急智。
简淡微微一笑,她这位继祖母看似和善,但为人不大度,虚荣自私,对林氏生的三个儿女都是面子情,而且遇事喜欢和稀泥,此刻把她认作简雅,只是不想让祖父认为她作为祖母不慈罢了。
她在贵妃榻前跪下去,敷衍地磕了个头,口里说道:“简淡给祖母请安,孙女来迟了。”说完,她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根本没给马氏反应时间。
“呀!”
马氏故作惊讶,余光瞄着简廉说道:“原来是三姑娘,祖母听你娘说,今儿下雨,你可能耽搁了,明儿才归家,怎么又提前回来了?”
简廉把马氏的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进屋这么久,她只顾着圆她的失误,连他头上的乌青都没看见,不免心头愠怒,双手重重地在花梨木打造的椅子扶手上一按,站起来,说道:“你休息,老夫与小淡去书房用饭。”
“老爷,妾身……咝……”马氏有些慌,想站起来,可头发在婆子手里,将一动就被拉得生疼,只好又坐回去,让婆子放开她的头发,这才眼泪汪汪地下了地,说道:“老爷想用什么,妾身这就让人去厨房安排下去。”
“唉……”简廉长叹一声,“不必了。”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简淡还真怕在马氏这里用饭,屋子里浓郁的安神香的味道让她头疼。
祖孙俩去了外院书房。
简廉一向俭朴,比起马氏屋里的华贵陈设,他的书房堪称简陋,三面墙上靠着三架书柜,中间偏北处放着一张大书案,案后一张太师椅,椅子后有一张山水屏风,屏风的另一侧是一张小床,再加上几张待客的椅子和高几,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简廉在书案后坐下,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小木盒,说道:“小淡,这是祖父送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祖父。”简淡双手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还是那方田黄冻石,颜色妍丽,品相极好。
上辈子老太爷遭到那么大的挫折,也依然在第二天让人把这方印章料子给她送了过去。若非真的关心,没人能做到如此。
“喜欢!”简淡把料子放回盒子里,瞧了一眼正在倒茶的婆子,俏皮地抬高了下巴,“孙女正愁没有好的印章呐,这回谁要我都不给!”除非崔氏用抢的,不然简雅休想。
“喜欢就好好收着,坐,在祖父这儿不用拘束。”简廉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听说你在你舅祖父那里制得一手好瓷,日后给祖父做只青花瓷的笔洗如何?”
简淡有些意外,简家是书香门第,对闺阁女子的管教极严,上一辈子崔氏让人砸了她的制瓷家伙事,她直到身死也未能与瓷泥沾上半点。
“祖父,您同意孙女制瓷?”她真没想到祖父会如此开明。
简廉笑着喝了口热茶,“祖父为什么不同意?喜欢就去做,有祖父给你撑腰呢。”
“咚咚!”门外传来两记敲门声,有人说道:“父亲,这丫头不懂规矩,您老莫把她惯坏了。”
简淡垂下头,撇了撇嘴。
她听出来了,这是简二老爷的声音,她刚刚回家,就被扣上不懂规矩的名头,她的这位好父亲还真是刚正不阿呢。
“进来。”简廉扬声道。
门一开,简云帆、简云丰先后走了进来。两人都穿着素色儒衫,容貌与简廉像了六成,父子三人站在一起时,不用介绍也知道他们是一家子。
简淡起身迎了两步,待二人与简廉请了安,上前躬身道:“大伯父,爹,小淡回来了。”
简云帆背着手,笑眯眯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听你大伯母说,你回来晚了,可把大家伙儿急坏了。”
简云丰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瞪着简淡,指责道:“怎么不让人提前告诉家里一声,你母亲担心得晚饭都没吃好,怎地这般任性?”
简淡垂着头,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不问缘由,不问是非,只要有事就是她的不对,这就是她亲爹。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上辈子他与崔氏逼她替沈余之守寡时,她就已经不再在乎所谓的亲情了。
简廉皱了皱眉头,淡淡地说道:“与其责问小淡不懂规矩,你还不如问问老夫为何与小淡一起进门,以及老夫头上的乌青是何人所伤。”
“父亲受伤了?”简云帆和简云丰大吃一惊,齐齐上前两步,端过旁边的烛台一照,这才看清简老太爷的脸。
简廉向后一靠,道:“从适春园出来后,路上遇到悍匪了,若非小淡来得及时,只怕你们现在就要给老夫披麻戴孝了。”
“只看结果,不问缘由就批评孩子,我当时也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简淡才十四,该到家时没到家,你们为何不派人出去迎迎,或去林家问问孩子是不是没回来?”
“老夫实在不懂,你们根本没尽到长辈的本分,是怎么好意思一开口便指责孩子的?”
简廉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两兄弟面面相觑,羞得面红耳赤。
过了好一刻,简云丰才呐呐道:“今儿天气不好,崔氏以为她今日不回了,就没派人去找,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夫妇疏忽了。”
简廉冷冷地看着他,又看看简淡,说道:“知错就好。”
简云帆也道:“父亲批评的是,的确是儿子们做得欠妥。”说到这里,他朝简淡颔了颔首,“伯父委屈三丫头了,还请三丫头原谅则个。”
简淡心中哂笑不已,嘴里却道:“伯父言重了,若非事情紧急,侄女确实应该让人提前告知府里,也请伯父和父亲原谅小淡年幼,处事不周。”
第6章
简淡是小辈,简廉不好当她的面揪着两个儿子的错处不放,让他们失了长辈的威严,更不想让孙女对父辈们有隔阂,因而批评点到为止。
话题重新转到刺杀的事情上来。
简云帆问道:“人抓住了吗,是何人所为?”
简云丰也道:“报官了吗?”
简廉道:“顺天府那边已经让李诚去了。”
“那就好。”简云帆端起烛火又往简廉这边凑了凑,细细打量一番,道:“父亲,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不如,让老黄大夫瞧瞧吧。”
简云丰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是,如果没事,开副安神的汤药也是好的。”
简廉摆了摆手,“不过一点淤青,算不得什么。”
简云帆简云丰只得作罢,细细问了出事经过,直到厨房送饭菜过来。
简淡吃完晚饭,由一个粗使婆子陪着去了内院。
按规矩,她要先往崔氏的梨香院走一趟。
崔氏还没睡,简淡刚到院门口就被王妈妈请了进去。
绕过琳琅的多宝阁,简淡的目光还没来得及从前朝的一对青花凤凰纹八棱葫芦瓶上移开,崔氏便迎了上来,牵住她的手,说道:“听说你祖父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快给娘说说。”她有些急切,但语速不快,声音柔婉。
简淡唇角微勾,这就是她的母亲,在已知祖父平安的情况下,关心的第一件事仍不是她。
隔了十四年光阴,足以让她们的母女情远隔万水千山。
上辈子她铆足了劲,也未能走到崔氏身边,现在她累了,多一步都不想走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崔氏。
这是她在沈余之死后的三年里第一次见崔氏。
以前只觉得母亲最美,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样。崔氏眼睛不大,鼻子略塌,嘴唇微薄,若不是极白的皮肤和良好的修养给她增了色,她的长相只能勉强算中等偏上,与美人无缘。
“小淡?”崔氏牵着简淡在贵妃榻上坐下,“你跟母亲说说,你祖父对这件事怎么看?你大伯父说什么了吗?”
母亲?
简淡挑了挑眉,崔氏与简雅说话,一向自称娘亲的,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看来她上辈子不但瞎,还聋了。
简淡勉强把不快压了下去,说道:“我在的时候祖父没说什么,大伯父也只是问了问事发经过。”
“哦……”崔氏若有所思,“你祖父德高望重,简在帝心,有人敢下此毒手,来头定然不小,这件事不简单啊。”
简淡没有回答崔氏。
她做鬼魂的那段时间也曾考虑很多,祖父出事,最大的受益者是庆王。但她离不开简府,也就查不了庆王,而且那时泰平帝驾崩,简云帆兄弟很少在家,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此番祖父若想完全逃过劫难,还得靠他自己。
崔氏一直在思索着。
简淡也不打扰她,目光落在一套精致的官窑茶具上,欣赏良久,又在翡翠玉雕、琉璃屏风、齐楷之的水墨画上一一扫过。
上辈子,她回到简家不久,崔氏的这些东西就慢慢挪到了简雅的房里,替简雅出嫁时,崔氏只给了她两套金玉翠阁的红宝头面。
简淡收回视线,罢了,既然要把自己当外人,又何必在意人家的东西给谁?
“三妹?”
门一响,简思越推门走了进来,高高瘦瘦的少年与简老太爷有五成相似,皮肤很白,干净清爽的脸上还有着一股稚气。
“大哥!”简淡终于找到机会把手从崔氏手里抽出来了,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三妹总算回来了。”简思越笨拙地拍拍简淡的肩膀,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齐王世子生辰,大哥实在走不掉,回来晚了,还请三妹勿怪。”
“大哥不必自责,三妹也刚刚进院子,我跟娘等了她一下午呢。娘担心她,连晚饭都没吃好。”简雅笑盈盈地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十二岁的简思敏。
“我也等着来的,三姐晚归也该使人告诉一声,没规矩!”简思聪抬着下巴,还翻了个白眼,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敏哥儿休得无礼。”崔氏回过神,招手让简思敏过去,柔声道,“不可胡说,若不是你三姐,你祖父今儿就出大事了。”
简雅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她紧张地看了简思越一眼,见后者脸色不虞,唇角的笑容垮了下来,视线落到简淡身上,淡淡地点了点头,“三妹回来就好了,不然大家都很担心呢。”
“是啊,让二姐和母亲等了一下午,的确是小淡的罪过。”简淡把玩着手里的小木盒,脸上笑嘻嘻的。
简雅被她刺了一下,略微苍白的脸有了一丝可疑的粉红色。她咳嗽两声,没跟简淡纠缠,小碎步走到崔氏身边坐下,“娘,祖父出什么事了?”
简思越这才注意到简淡的鞋子和袍子下摆处全是泥巴,但身上没有血迹,神色亦安然自在,就知她没有受伤,但他仍是问了一句:“三妹没事吧?”
崔氏这才惊觉,光顾着想老太爷的事了,竟忘了自家闺女也一起历了险,不免有些讪讪,正要追问一句,却听简思越又开了口,“娘,三妹累了,我先送她回去。”
崔氏到了嗓子眼的话又咽回去了,“也好,小淡折腾一天也累了,早些休息也好。”她看向简淡,“你二姐的院子小人多,住不下,母亲把你的院子安排在你四叔那边了,有些远,但胜在清净,小淡要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母亲说,母亲再想办法给你调换。”
“母亲,我不能和二姐住一个院子吗?我想跟你们住得近一些。”简淡坏心眼地说道,上一辈子她生怕给崔氏添麻烦,事事替崔氏考虑,这一次,她不想那么傻了,难为崔氏一下挺好的。
“这……”崔氏有些为难,她也只是客气一下而已,没想到简淡居然认了真。
“娘,二姐不喜欢跟别人同住。”简思敏好心地提醒崔氏。
“原来我在二弟心里只是别人吗?”简淡立刻笑嘻嘻地问了一句。
“你……”简思敏哑口无言。
简雅赶紧开口解围道:“如果三妹……”
“二姐不必勉强,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大哥,我们走吧。”简淡转身出了门,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她再想报仇也不能跟狠毒的简雅同住。
“我不……”简雅想说自己不勉强,但又怕简淡认了真,只好无辜地看着简思越。
简思越没理她,只是费解地瞥了崔氏一眼,说道:“娘,儿子这便送三妹过去了。”
崔氏尴尬地点点头,嘱咐道:“你二妹这几天有些不舒服,娘顾着她,你三妹那院子就没顾上,你过去时顺道看看,有什么不妥的跟娘说一声。”
“……好。”简思越逃也似的出了门。
第7章
粗使婆子提着灯笼走在前面,黯淡的光把简淡的影子拉得很长。
“三妹。”简思越快步追上来。
“嗯,大哥。”简淡笑着应了一声。
简思越抬起手,迟疑片刻,到底落在简淡瘦削的肩上,笨拙地拍拍,“你的院子虽然远,但离花园近,安静,夏天也更凉快些。”
这话说起来虚伪。
他不好意思地避开简淡的视线,刻意地追着婆子手里的灯笼。
简淡直言道:“大哥放心,我也不想跟简雅住一起。”
她死后方知,简思越当晚被关了起来,为求简云丰救简淡一命,他磕破了头,也没能换来任何改变。
等她下葬后,他留书一封,拖着一条瘸腿,干干净净地离开了简家。
简家有两个人对简淡好,一个是祖父,另一个就是大哥。
简淡不想让他夹在她和简雅之间,早些表明态度便可以让他少做无用功。
“呃……”简思越没料到简淡如此直白,但想到崔氏和弟弟妹妹对她的轻慢,也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不想忽略崔氏的错误,更不想劝简淡单方面的谅解和忍耐。
兄妹俩不再说话,专心走路。
简家是御赐宅院,面积很大,从梨香院到简淡的香草园需要走一刻钟。
香草园是简家最小的一个院落,连个四合院都盖不起来,只有三间正房两间耳房,以及一个长约两丈、栽满了麝香草的小院子。
院子的名字因这一簇簇香草而得名。
兄妹俩刚走到门口,就听院子里有人说道:“看把她牛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满身肥膘,杀一刀都能流油了。”
“就是,也不知三姑娘怎么想的,带这么个粗头笨脚的玩意来,就不怕丢简家的人吗?”
“都少说两句,这个时辰三姑娘该过来了。”
“嘁,商贾之家就是没规矩,黄妈妈你也真能忍,要是我……”
简思越沉了脸,刚要上前,就见简淡飞快越过他,一把推开院门,“不想忍就别忍,都滚,马上,立刻!”
院子里的几个婢女吓得面色如土,“扑通扑通”几声后,窗前的青砖地上跪了五六个。
黄妈妈小碎步迎上来,尴尬地笑着说道:“大少爷,三姑娘,屋子收拾好了,东西都是齐全的。这会儿白瓷在整理姑娘的东西,我们插不上手,就在院子里纳凉了。”
“真的是纳凉吗?”简思越冷哼一声,“黄妈妈……”
简思越是男人,不管家事,他若管了,顶多让黄妈妈把人带走,罚个月钱,简淡不想便宜这几个人,赶紧拦住他的话头,说道:“大哥,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她朝已经到了门口的白瓷招招手,说道:“刚才说话的,每人赏五耳光,简家最重规矩,背后说道主子的不用留情面,狠狠打。”
“好嘞。”白瓷搓搓白胖的手,大脸笑得喇叭花似的,有几个她早就瞧着不顺眼了呐。
简淡这才对黄妈妈说道:“你御下不严,按理也该罚,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饶你一次。”她刚回来,事情不能做得太绝,不然,就是她的错了。
简淡看向简思越,“大哥,我这里只留两个粗使丫头就成,剩下的你带走吧。”
她声音不大,眸光坚定,唇角笑意不散,对耳边传来的“啪啪”声和婢女们嚎哭的声音充耳不闻,面色不改。
简思越有些惊讶,但又有些释然,三妹这样的性格,至少不会吃亏。
“也好,还是送走了省心。”
简淡笑着点点头。
兄妹俩说话的功夫,白瓷打完了。
“黄妈妈,你带她们回去。”简思越朝黄妈妈摆了摆手。
黄妈妈脸色苍白,想再辩解一番,但两位主子都发了话,她面子再大怨气再多,也只能憋回去。
“是,那老奴就下去了。”她蹲了蹲身,对两个粗使丫头说道:“你俩留下,其他的跟我走。”
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两个,四人暗地里各有主子,大房的,简雅的,马氏的,还有一个是四房的。
上辈子,简淡的生活在她们眼里无所遁形,便是放个屁也能在半个时辰后传到别人耳朵里。
这些人,她一刻钟都不想忍耐。
进屋时,简思越说道:“三妹,大哥明天就让管家送几个新的来。”
“不用,我在舅祖父家也只有白瓷一个,早就习惯了。”简淡一边说,一边把目光落在堂屋里的陈设上。
整套家具都是黄榉木打造的,颜色鲜亮,约有九成新。东西是不错,但简家各房摆的都是酸枝木家具。
简淡上辈子也是这些,不过,明面上的小装饰不大一样了,虽谈不上多值钱,但她至少看到了用心。
这些应该是黄妈妈回来后,重新调整的。
简思越看了一圈,脸色变得很难看,说道:“三妹妹早点休息,大哥去前院了。”
“好。”简淡送他出院门,“大哥,俭朴有俭朴的好,我挺喜欢这院子和屋子。”
“傻丫头。”简思越拍拍简淡的肩膀,“你说的对,这是你的家,不用委屈自己,大哥去找娘说。”
简淡抓住简思越的袖子,“大哥,真不用,住得舒服就行了,其他的日后慢慢再说。”
简思越有些不解,人打了,也送回去了,这等看人下菜碟的狗奴才又为什么饶了呢?
简淡没法解释,难道她要说自己没把简云丰和崔氏当亲爹娘,所以不屑用他们的东西吗?
那怎么成!
别说她现在做不到,就是能做到,这些话也无法宣之于口。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落人口实。
……
简思越离开香草园时,黄妈妈已经声泪俱下地在崔氏面前把简淡告了一状,“……太太,咱们简家和崔家都是重规矩的人家,家里这些丫头一向老实本分,要不是白瓷那丫头跋扈,也不敢如此放肆,可三姑娘问都不问一句,就这么把老奴等人打一顿,撵回来了,老奴心里不是滋味啊!”
崔氏让王妈妈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她从简淡跟简雅的开的那个玩笑就可以看得出来,简淡的性子不大好,在规矩上也差一些。到底是商贾人家养大的孩子,当初就不该送林家去,唉……
崔氏长叹一声,说道:“罢了,到底是她们在背后对主子说三道四在先,除你之外各降一等,该回哪儿还回哪儿去吧。”
不管怎样,简淡都是她的亲生女儿,又救了老太爷,于情于理她都该护着些,不能让孩子寒了心。
第8章
简雅冷着脸回到梨香院跨院。
梁妈妈带着婢女迎出来,说道:“姑娘,燕窝熬好了,现在吃,还是凉一凉?”
“端到书房来。”简雅进了书房,走到画案旁,拎起毛笔在墨池里蘸了满墨,在已经画了一半的仕女图上狠狠打了个墨色淋漓杀气腾腾的大叉,然后拎起纸,“咔嚓咔嚓”撕了个粉碎。
那纸上画的是她和简淡。
梁妈妈知道,大概是简淡又惹到自家主子了。简雅一生气就撕画纸,此时怒火最盛,轻易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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