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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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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恒哥哥的床。
  小姑娘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酒后都做了什么,甚至连自己为什么在这里都忘了,但她也不在意,轻车熟路地往床边挪。
  她靠在床沿,果然看到阿恒哥哥就坐在不远处处理政务。
  “阿恒哥哥。”小姑娘才睡醒,声音又软又娇,低得和猫儿叫似的。
  好在赵启恒时刻注意着这里的动静,很快发现小姑娘睡醒了,他立时放下笔,走过来把小姑娘连着毯子一起抱起来。
  “醒了?”
  “醒了。”小姑娘娇娇地倚在阿恒哥哥怀里,浑身懒洋洋的,并不想动。
  “饿不饿?”赵启恒亲亲她的额头,问她:“叫宫人进来伺候你穿衣服?”
  小姑娘点点头,于是赵启恒陪她用了晚饭,才送她回裴府。
  当然,赵启恒又被岳丈请去正和院喝茶了。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
  因着过年,裴琼的二哥裴佑璋和两个堂弟也都放假了。年三十的晚上,裴府阖家团圆,裴老夫人坐在上首,其余人依次而坐,热热闹闹地吃着团圆饭。
  两个小的在学院里闷了许久,好容易回了家,刚吃完饭,就压抑不住性子,跑出去放烟花炮竹。
  裴佑璋见妹妹都不怎么动筷子了,拉拉她的袖子,道:“小呆子,别发呆了,带你放大炮仗去。”
  吃饭的时候,裴琼就一直惦记着阿恒哥哥。他独在宫中,身边所谓的亲人个个怀着虎狼之心,这个年过得只怕是很冷清。
  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地吃一顿团圆饭。
  就算吃了,没有人与他团圆,又算什么团圆饭呢?
  此时听二哥提起炮竹,裴琼又想起那日阿恒哥哥带自己看烟花,放炮竹,心里的思恋越发地深起来。
  裴佑璋见妹妹还在发呆,干脆拉着她就往外走。
  那边裴瑶也早就坐不住了,她羡慕地看着跑出去的裴佑璋和裴琼。
  可三哥四哥不带她玩,即使他们欺负她被父亲教训了,下次依旧欺负她和她姨娘,简直太讨厌了。
  而二哥哥只疼裴琼姐姐,根本不理她,只当她是个隐形人,出去玩也不带她。裴瑶眼馋地要命,最后裴二叔让丫鬟带她出去玩了。
  这边裴瑶刚追出去,裴琼走到半路时却抛下了她二哥,折回大厅,跑到她阿娘身边去。
  她知道自己一个未出阁的闺秀,大半夜去宫里不合规矩,因此也不敢大声地说,只是悄悄拉着娘亲走到一边,小声地哀求。
  宋氏心里有几分复杂。
  人心都是肉长的,太子对她女儿如何,对裴家如何,她都看在眼里。只是这终究不合礼数,何况宋氏心里还有一层裴琼不知道的隐忧。
  可裴琼不知道她娘想的这些,她殷殷地望着她娘,“阿娘求求你啦,糖糖只是想陪阿恒哥哥吃顿团圆饭。”
  “你知道他尚未用团圆饭?”
  小姑娘哀愁地叹口气,“除了糖糖,还有谁能陪他团圆呢?”
  宋氏无奈,女大不中留啊。不过让女儿和太子感情深厚些并不是坏事,最后她还是同意了。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家里有我替你遮掩。”
  这个年三十对赵启恒来说与往年并无分别,与往常的每一个普通的没有裴琼的日子并无分别。
  今晚宫中有宴,皇帝病重无法出席,赵启恒在宴上随意坐了坐,便回去了。倒是错过了有些人精心设计的偶遇和献舞等事。
  因此,在这个家家户户欢声笑语,神州万里共庆团圆的大年夜里,东宫就显得分外冷清。
  太子殿下早早洗漱过,在一片寂静的东宫中,点着灯看舆图。
  此时时辰还不晚,他在晚宴上没用什么,于是着人做点清淡的夜宵来。
  正当这时,暗十传来消息,说裴姑娘正在收拾东西,要往宫中来。
  赵启恒手里的舆图落到了地上,他却半点不在意,即刻动身换下身上的常服,再三在铜镜前照过,才步履匆匆地出去接人。
  小姑娘满心惦念着阿恒哥哥,时不时就撩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阿恒哥哥见到自己时会有多惊喜。
  她想到阿恒哥哥的反应,不自觉地眼角眉梢都爬上甜蜜,笑出了两个梨涡。这时,马车帘子忽然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马车中。
  随即,马车上就空无一人了。
  赵启恒抱着小姑娘,把她整个人都罩在自己的大氅中,片刻也等不得地带人回到东宫。
  这座东宫在短短的时间里,焕发了它所有的魅力和精神,灯火辉煌,金玉锦绣,华雅奢贵到了极致。
  御膳房也忙碌了起来。
  裴琼这么一来,不仅东宫都有了年味,连这个灰暗的皇宫都染上活泛的气息。
  因为惦记着阿恒哥哥,裴琼在家里吃饭时一直心不在焉,这会儿东宫重新开宴,玉盘珍馐如流水一般端进端出,她感到有些饿了。
  她今天格外心疼赵启恒,连吃饭时,也和他紧紧挨着坐,两张椅子就差贴在一起了。
  “阿恒哥哥,这个酥炸藕合很香脆,你快尝尝。”
  “蜜渍樱桃山药泥很甜,阿恒哥哥……嗯,你张嘴。”
  “阿恒哥哥怎么知道糖糖喜欢这个八宝鸭?”
  ……
  今日年夜,御膳房为了凑趣,特意送了许多并不浓烈的果酒来,小姑娘闻着那壶石榴果酒的味道就嘴馋。
  “阿恒哥哥,糖糖想喝点酒。”
  赵启恒听到这句话,眉心猛地一跳,不容反驳地拒绝了小姑娘。
  小姑娘很少这样被阿恒哥哥拒绝,莫名地就有些委屈,她扁扁嘴,眼里瞬间就有了泪意。
  赵启恒头疼地哄她,边哄边劝。
  这小姑娘最是鬼灵精怪,她见阿恒哥哥心疼自己,泪珠一下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可怜巴巴地控诉着。
  最后小姑娘讨到了半壶果酒。
  两人用过了饭,喝了酒,走到殿外去看烟花。
  从东宫的殿宇中看出去,能看到天空中处处都有绚烂的烟花炸开。裴琼和赵启恒牵着手,在一起看烟花。
  烟花绽放那一瞬的亮光,清楚地照在小姑娘绯红的脸上。
  她看着清醒,其实已经有些醉了,闹着要去屋顶看烟花。
  东宫金黄的琉璃瓦上,小姑娘惬意地躺在阿恒哥哥怀里,整个人被笼在他的大氅中,暖和又安心。
  她今日喝得不多,但酒意上头,在喧闹声中,竟然半阖着眼睛有了困意。
  赵启恒担心这里风大,小姑娘这样睡要着凉,把人抱进了寝殿,给她裹了件毯子,准备送她回宝芙院再睡。
  哪想他刚把人裹好,对着宫人下令让他们去准备马车,小姑娘的眼睛就睁开了。
  她的眼里火光烁烁,先是瞪了赵启恒一眼,接着转头命令那个宫人:“不许去!”
  言罢,她也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一翻身就挣开了阿恒哥哥的怀抱,压着他躺倒在床上。
  “今日是大年夜,糖糖要陪着阿恒哥哥守岁。”
  简直胡闹。
  可无论赵启恒怎么哄劝,裴琼就是那一套说辞,倔强地不肯从赵启恒身上爬起来。
  说到后来,小姑娘眼圈儿都泛红了,“若是糖糖不陪着阿恒哥哥,阿恒哥哥就只能一个人守岁了。”
  她扁扁嘴,替赵启恒委屈:“那样好冷清啊。”
  是很冷清。
  这么多年,赵启恒都是独自守岁,他习惯了。可今晚,当他唯一的温暖降临时,他忽然就再也无法忍受以后的每一年,都还是自己一个人过这团圆夜。
  连想都不敢想。
  他环在小姑娘腰上的手紧了紧,忽然不愿意放她回家了。
  见阿恒哥哥不反抗了,小姑娘美滋滋地躺在他温韧的身躯上。
  酒意和困意一点点沿着她的身体爬上来,小姑娘眯着眼睛,琥珀般透亮的瞳仁紧紧盯着赵启恒,倏然笑了。
  “那今天,糖糖和阿恒哥哥一起睡好不好?”
  她说的是醉话,心里也知道两个人躺在一起睡不合礼数。为了不让阿恒哥哥拒绝,她一说完,就干脆地吻上他的唇,堵住了那些拒绝的话。
  小姑娘的身娇体软,压在赵启恒身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娇嫩饱满的某处。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实说,发这章的时候我有点怕,大家且看且珍惜。

☆、蜜三刀

  此情此景; 便是圣人也受不住。
  赵启恒压抑着汹涌的欲望不得宣泄,只能肆意地掠夺着小姑娘柔嫩的唇瓣,勉强解渴。
  他吻得太过霸道,娇气的姑娘没一会儿就受不住了,啜泣着想要推开他,挣扎间,细白的腿隔着衣裙在他身上碾来碾去。
  赵启恒忍到了临界点,猩红着眼看着这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在他身上折腾。
  可喝醉了的小姑娘却一点也没感受到她阿恒哥哥粗重而灼热的喘息声,她扭了半天,最后一个翻身; 滚到了床内侧。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均匀的呼吸。
  ……
  一个时辰后; 赵启恒收剑; 地上趴了十来个暗卫。
  他从院子回到寝殿,直接去了兰池沐浴; 一路上,赵启恒身上的汗大滴地滑落,使他的面部轮廓更加鲜明硬朗起来; 如一只蛰伏在夜里的野兽。
  月上中天。
  此时已过了子时; 新的一年到来了。
  百姓们都已然睡下; 喧嚣热闹了一天的山河也逐渐归于沉寂。
  赵启恒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坐在床沿,沉沉地盯着小姑娘的睡颜看一阵; 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小骗子。”
  说好了陪他守岁,自己却睡得这样香甜。
  夜很深,床帐很暖,床上的人是赵启恒一生一世要守护的珍宝,这一刻,他心里的占有欲占了上风。
  赵启恒不愿再送小姑娘回去了。他犹豫片刻,也上了床。
  床上的小姑娘睡着睡着,感觉到身边出现了一个热源,下意识就往那里挪。等她感受到那股熟悉安全的气息,更是贪恋地把自己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才接着睡去。
  一夜好梦。
  次日一早,是正月初一,裴家家中有许多事情,赵启恒清晨就把小姑娘抱回了宝芙院。
  暗九见主上带着裴姑娘回来了,就从窗户悄悄地溜了出去。
  宝芙院的床上一夜无人,此时是冰凉凉的,赵启恒刚把怀里的娇娇放下,她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睡梦中也拧起了眉毛,不安地去找赵启恒的气息。
  赵启恒在她脸上连连亲了四五下,又隔着被子拍拍她,她才慢慢地睡沉过去。
  未几,宋氏推门进来,她见女儿尚还睡着,没有打扰,而是退出去问紫云:“姑娘昨日是何时回来的?”
  紫云答道:“刚过子时,姑娘就被送回来,是黄嬷嬷亲去接回房的,很快就入睡了。”
  听紫云这么说,宋氏才放心,她看了看屋内还睡得香沉的女儿,吩咐紫云再过一会儿就把女儿叫起来。
  时如逝水,转眼就到了三月。
  因着五月初八是裴琼的生辰,又恰逢她及笄,赵启恒把她看得和眼珠子似的,恨不能把这个及笄礼办的比皇家公主的还盛大,所以此时就开始准备了。
  这件事原本该是宋氏经手操办的,最后却被赵启恒接过了手。
  不仅及笄礼被赵启恒接过手,如今裴琼身边的一切几乎都要经过他的手,人也时不时被接去宫中玩耍。
  这些事不合规矩,但赵启恒做得越来越光明正大。如今朝中无人可以管制他,裴琼又是他名正言顺的未来太子妃,因此任谁也不敢多说半句。
  春雨润如油,连绵的阴雨已经下了近十日。这日,京城终于放晴,赵启恒带着裴琼出去踏青。
  她最爱俏,现下不过三月多,尚还春寒料峭,她就只穿一身很薄的茜色百蝶纱裙。
  茜色纱裙上绣着百蝶,罩着柔纱,纱上缀着小颗的五色宝石,裴琼行动时,裙摆流光熠熠,温柔又明亮。
  赵启恒在宝芙院外等她,她一见到阿恒哥哥,就提着裙摆小步跑到他身边去。
  行动间,裴琼耳边的红宝水滴坠在日头底下边晃边闪,引着人不自觉地看向她晶莹白嫩的耳垂。
  赵启恒接住扑到自己怀里的小姑娘,一摸到她带着寒气的身体,就把她抱回了里屋。
  “阿恒哥哥你走反了,我们是要出去玩!”
  赵启恒把她放到床上,命令跟上来的紫云:“去拿套厚些的衣裳。”
  小姑娘瞬间就明白了阿恒哥哥的意思,她心里埋怨阿恒哥哥不解风情,见到自己不仅不夸,还要拘着她换厚的衣裙。
  厚的就不好看了呀。
  最后赵启恒半哄半骗,还是让这别扭的小姑娘换下了那漂亮但单薄的纱裙。
  两人来到京郊。
  今日大雨初晴,京郊的人很多,有骑马的,坐轿的,沿着这风光散步的。
  到处可以看到城中百姓携着妻儿出来游玩;河边,三五成群的文人雅士对着春光吟诗作对;偶尔也有些夫人小姐,在成群奴仆的簇拥下,在凉棚中玩笑。
  裴琼和赵启恒坐在轿中,柔纱略遮住了外人往里探看的眼神,却遮不住小姑娘一颗跃跃欲试想出去玩的心。
  不远处有人在卖蜜三刀。蜜三刀绵甜酥脆,色泽晶莹,轻轻掰开,还能拉出蜜丝儿来。
  裴琼看馋了,赵启恒便派人出去买。
  正当这时,马车外有人骑马赶来,小声对赵启恒禀报了什么。裴琼一心只惦记着好吃的蜜三刀,没注意到这些。
  等福安亲去买了蜜三刀回来,小姑娘接过他手里的纸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啃,又往赵启恒嘴里塞了一个。
  她见赵启恒有些不在状态,出声询问:“阿恒哥哥?”
  赵启恒敛着眉眼,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安抚地亲了亲,对外道:“回宫。”
  裴琼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她看阿恒哥哥神色严肃,很乖觉地没有闹着要接着去玩,而是温顺坐在他怀里,让他抱着自己想事情。
  赵启恒的脸色有些不好,他把小姑娘送回裴府,嘱咐她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随即,他就传了各大臣入宫。
  原来今年雨水充沛,不仅京城,全国各地都阴雨连绵了大半个月,其中兖州积雨最多,良田万亩都尽数被淹。
  刚刚赵启恒又接到急报,昨夜兖州忽然暴雨,现在洪水泛滥,堤岸演决,淹没无数沿河房屋,百姓死伤无数。
  救灾刻不容缓,若是处理不好,瘟疫可能就会随之而来。
  此后接连数日,赵启恒连个囫囵觉都没睡,兖州的事还未处理完,紧接着豫州也出现大水患。
  京中晴了两日之后,又重新进入了雨天。连绵的阴雨让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郁焦躁。
  裴琼知道兖州、豫州出现灾情,心里担忧又害怕,但她知道阿恒哥哥最近肯定忙坏了,没空来陪自己,因此只是乖乖地待在家里,就是心里再想他,也没有去打扰。
  这几日裴父和裴大哥也每日早出晚归,看得出形势十分严峻。
  这日下午,裴琼刚用过午饭,用得不多。她连午觉也没心思睡,沿着窗往大雨滂沱的院子里看,眼里全是思念和忧愁。
  这时,从院外匆匆走进一个人,边上还有个小太监替他打伞。
  福喜到宝芙院时,半边身子都被雨打湿了。他一进来就给裴琼行礼,裴琼见他这样狼狈,让下人带他去把衣服烤烤。
  福喜苦笑着婉拒了:“时间来不及了。裴姑娘,奴才来请您去一趟宫中。”
  裴琼见他神色不对,转瞬间心里忽然闪过许多不好的念头,声音都有些发抖:“是阿恒哥哥出事了吗?”
  福喜赶紧回道:“姑娘放心,太子殿下并未出事。只是他多日劳累,连一个囫囵觉也未曾睡过,这样下去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奴才们不敢劝,宫中也无人能劝得动殿下,这才悄悄出来求您。”
  裴琼一听这话,也不顾外面的大雨,就同福安一道去了东宫。
  她到东宫时,赵启恒还在外面和几位大臣商讨,她先去内殿换了被淋湿的衣裳。
  知道裴琼来了,赵启恒百忙之中,还抽空来内殿看她,与她说了几句话。
  得知阿恒哥哥没用午饭的小姑娘脾气一上来,扣住他就不让走了,硬是要他用了饭,才放他出去。
  快到晚饭的时候,赵启恒才得了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裴琼陪着他很快地用了晚饭,也不和他说话,怕浪费他休息的时间,直接逼着他躺在自己腿上闭眼休息。
  赵启恒躺在心爱的姑娘腿上,不过几息,就沉沉睡去了。
  小姑娘见状,心疼地眼泪一下就从眼里流了出来,她怕打扰阿恒哥哥睡觉,立刻擦去眼泪,忍着不敢再哭。
  她的手虚虚在空中摸着阿恒哥哥青黑的眼眶,却又不敢触碰。
  说是一个时辰,没有差一毫一厘,赵启恒就睁开了眼睛。他清醒地像是没睡过一样,但好歹看上去精神好了一些。
  他把裴琼往怀里揽了揽,亲亲她的额头。
  “糖糖乖……”
  他的话还没说完,裴琼就吻上他的嘴唇,眷恋地在他唇上停留了片刻。
  这个吻并不深,但很缱绻。
  “我乖啦,阿恒哥哥出去忙吧。糖糖一个人在这里看会书。”
  说完,她就推着赵启恒出去了。
  快到门口时,赵启恒回过头,很深地吻了她,又被小姑娘推了出去。
  他一走,小姑娘眼里的泪就含不住了,流得和兖州的大雨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
  之后十几日,裴琼都没回家,她干脆在东宫住下来了。每日无论赵启恒多忙,她也要挤出一点空看着他把饭吃了。
  若是他实在不得空,裴琼也要趁着他看折子的时候,让人把饭菜端进来,快速地喂他吃一些。
  她一来,赵启恒连睡觉都要被她看着。只要她觉得赵启恒睁眼的时间太久,无论是撒娇还是撒泼,反正她总有办法让人先休息片刻。
  无论如何,人总要休息的,不然就要倒下了。
  这些日子,宋氏也派人来找过,小姑娘执意不肯出宫,宋氏也没办法,倒是裴父来看过女儿。
  他咬着牙不舍得骂女儿,这种时候他也不能为了私情给太子添麻烦,生生要被憋出病来。
  好在水灾逐渐被控制住了,朝中上下皆是松了口气,连赵启恒都好好睡了个觉。
  他一觉醒来,仍旧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灾后的村庄被毁,田地被淹烂,牲畜都死了大半,活下来的百姓也都流离失所。
  朝廷往灾区拨了一次又一次的银子,赵启恒更是免了当地两年税赋。
  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兖州大雨刚停,一切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百姓在重建房屋,青壮年也被征用去重修堤坝。
  正当这时,再一次的暴雨袭来,害死了更多的百姓,更是几乎毁了整个兖州。
  这场暴雨停下之后,赵启恒决定亲临兖州,指挥重修堤坝,安顿百姓的事宜。
  裴琼知道阿恒哥哥作下这个决定的当晚,就哭得眼睛都肿了。
  “万一兖州再下暴雨怎么办,要是把我的阿恒哥哥也冲走了,谁赔我一个?”她哭得凶,边哭还边打嗝。
  “我不会出事的。”赵启恒一再地保证,抱着怀里的人,拿热巾帕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小姑娘不信,她害怕极了,紧紧抓住阿恒哥哥的衣袖,生怕自己一个没抓紧,他就要到那危险的地方去。
  赵启恒放下巾帕,端着温甜的蜜水儿哄着小姑娘喝了一口,对她道:“我派钦天监去兖州观测过,他们保证了,那里一个月内都不会再有雨。”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喝着蜜水,听到阿恒哥哥这么说,却一点都不放心。
  “那,那你也不许去。”小姑娘边哭边喘,无论赵启恒怎么说,她都不同意。
  她怕极了。
  兖州死了那么多人,她不要阿恒哥哥去。
  她说到后来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干脆闭着眼睛哭,嘴里随便扯过一个又一个阻拦他的理由。
  “阿恒哥哥大坏蛋!你说要参加糖糖的及笄礼,万一赶不及怎么办?”
  裴琼的生辰是五月初八,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她的及笄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为什么不能发表情包?我想发那张“搞事情专用配图。jpg”

☆、平安符

  “不会的。”赵启恒抱着小姑娘; 和她保证:“至多二十日,我一定回来。”  
  二十日啊,这么久。
  裴琼边哭边抽噎:“那糖糖也去。”
  她的话音还未落地,就被赵启恒否决了。
  若兖州春和景明,风光正好,赵启恒尚还可以带她去玩玩,可此时那里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既艰苦又危险,赵启恒不可能答应。
  他一拒绝; 裴琼心里就更担忧了。
  她不懂别的,但她知道; 若是阿恒哥哥不愿意带她一道去; 那兖州一定是有危险的。
  “阿恒哥哥,你别去; 糖糖怕。”她的眼泪刚止住,就又如水一样地落下来,可无论她怎么哭求; 赵启恒都不松口; 不仅自己要去; 还不让她跟着。
  裴琼哭地气都喘不匀,又打起了嗝,委屈地在赵启恒怀里缩成一小团。
  打嗝很难受,她咬着唇去打赵启恒; 打了两下,又心疼起来,怕把他打坏了,只好软绵绵地缩在他怀里,好半晌都没说话。
  赵启恒不舍得她这样难过,但是也不能答应她的要求。
  他不能置她于危险之地。
  赵启恒只好叹口气,认真给她解释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和百姓的利弊安危,又尽量避重就轻地说明了自己去兖州之后的处境。
  “我不会有事。”赵启恒亲亲怀里的小宝贝,夸她:“糖糖最懂事了,对不对?”
  裴琼闷闷不乐地沉默了好一会,才带着哭腔回了一个“对”。
  她的眼泪依旧时不时地流下,偶尔抿着唇小声说着什么。赵启恒仔细听着她说话,怕她哭伤了,哄着她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又答应了她无数的要求。
  可在裴琼心里,哪有什么东西能比赵启恒更珍贵呢?
  其实她对阿恒哥哥说的那些一点都不心动,她只希望阿恒哥哥能平平安安的。他往宝芙院送再好的珍稀玩物,再多的糕点甜饼,也不及他的平安来得珍贵。
  赵启恒亲去兖州的事,裴琼终究无法阻止。
  她哭了一夜,赵启恒哄不住,连许诺她每日派人往宝芙院送一盒果糖的时候,她的眼皮也没撩一下。
  次日清晨,赵启恒一动,裴琼就飞快睁开了哭肿的眼睛。
  她坐在床上,沉默地看着阿恒哥哥换好衣服,又喂她吃了早饭,却始终一言不发。
  临走前,赵启恒把人都赶出去,房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他把神情恹恹的小姑娘抱在怀里,问她:“生气了,不和我道别?嗯?”
  裴琼被他亲昵的动作惹得眼里有些笑意,但只是悄悄伸手攥住他的衣摆,还是不说话。
  时间不多,赵启恒知道她别扭,却没办法一直哄下去,他往裴琼手里塞了一个虎符。
  裴琼没见过这个,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虎符,又去看赵启恒。
  赵启恒和她解释:“这是能调动御林军的虎符。”
  “虎符?”
  “是。”赵启恒摸摸她的头,道:“我不在京中,若有人欺负糖糖,或京中有异动,糖糖都不必怕,凭此虎符可立刻调动御林军,他们都会听你的调遣。”
  裴琼似懂非懂地点头,好奇瞄着手里的虎符。赵启恒见状,简单快速向她举例了几种可能需要调动御林军的情况,和对应的措施。
  这座京城早已全然在赵启恒的掌控之下,短短二十天,任谁也翻不出什么浪,他给裴琼虎符,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小娇娇多一层保障。
  他解释地太快,裴琼哪里能听懂,只好囫囵把他的话记住。赵启恒心里清楚她短时间内听不懂,干脆道:“若糖糖不清楚何时该用虎符,可以去问问岳丈。”
  “哦……”
  都到了这个时候,阿恒哥哥什么已经安排好了,裴琼也知道他是不得不走了。
  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她再担忧也无用,只会给阿恒哥哥徒增烦恼,于是点头答应了。
  赵启恒见她乖得可怜,忍不住含住她的嘴唇吻了片刻。
  “糖糖乖,我很快就回来,也会遣人每日送信给你。”他抱着怀里乖顺的宝贝,沉思片刻,又道:“我把福安留给你,你若有事,尽可以吩咐他。”
  这个时候,无论赵启恒说什么裴琼都点头。只有一点,她执意要去送赵启恒出城。
  今日虽无雨,但天气阴潮,赵启恒不愿她出去受寒,但看着小姑娘眼里倔强的泪花,他最后也只好同意。
  送完赵启恒,裴琼回到裴府后,没多久,宫里就赐下一柄雕龙绘凤,宝光奕奕的长剑。
  是皇帝赐予裴琼的尚方宝剑。
  尚方宝剑,见此剑如见天子,裴琼手持此剑,对任何人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皇帝在太子走后赐予太子妃这柄剑,众人虽惊讶,却不意外。
  皇帝都病成什么样子了,这柄剑与其说是皇帝赐予的,倒不如说是太子殿下给他的小太子妃留的后手。
  不过离开大半个月罢了,护人倒是护得紧
  赵启恒确实护裴琼护得紧,他只这么一个小宝贝,若是出了事,谁也赔不起。
  京中无论是朝政大臣,还是那几个王爷,都在他把控之中。饶是这样,他还是明里赐给裴琼尚方宝剑,暗里给了她御林军的虎符,还调了大半个暗卫处的暗卫守着她。
  裴琼不觉得自己的处境会有什么危险,倒是担心阿恒哥哥担心地总是做噩梦。
  赵启恒刚走那几日,她一直梦到兖州暴雨,阿恒哥哥被洪水冲走了,她每次半夜惊醒,就只能睁眼到天明,直到第二日收到阿恒哥哥的信,心里才会踏实一些。
  她这几日胃口也不好,总是吃得很少,白天常去寿安堂陪她祖母念佛经,祈求佛祖庇佑。
  这些折磨人的事情,裴琼写信时从不往里写,成日只写些自己吃了什么玩了什么,遇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其实她最近很少笑,除了收信的时候,每日只有福安给她送赵启恒许诺的一盒果糖时,她才会笑。
  这些事裴琼虽不写,赵启恒却有他自己的渠道知道。他白天忙完,入夜后总会在信里写些轻松的趣事,不着痕迹地宽慰她。
  好在不久后,兖州局势日渐好转,堤坝的修建也很顺利,这些消息传到京中,裴琼的心情也明朗了些。
  随着灾情的缓解,赵启恒来信,说他不日即将启程返京。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裴琼露出这么长时间来第一个灿烂的笑,明媚如四月暖阳。她捏着手里的信,算阿恒哥哥还需几日就能回来。
  在赵启恒离去之后的每一夜,裴琼都在后悔当时只顾着哭,没给他送一个平安符。
  不过好在阿恒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她现在就去求,以后不管去哪,都给他带上。
  当日,裴琼就去了苍灵山大明寺,诚心跪拜神佛,为他求了一道平安符。
  接着,她做了一个放平安符的荷包,每缝一针,都要念一句佛经。可她手笨,绣工很差,做废了五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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