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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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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念叨得累了,消停了一会。就这一会,谢放已到门口,因没听见动静,就进去,刚露了脸,就看见那喜鹊般的桃花坐在那,一见他就站起身,笑得十分意味深长:“管家来啦,那我走了。”
  谢放拦她:“不必,我路过,这就走。”
  桃花眉眼已弯,眯眼笑出一条银河来:“管家这是路过哪里,您会穿墙术不成?好了,待着吧,我走了。”
  等她出来,她才猛然想起,阿卯现在好像……没穿衣服?
  她羞红了脸,转身要回去,但这要怎么开口说?到时候更尴尬呀,反正有被子遮掩,应当没事。
  谢放以为桃花过来给她带了衣服,但他忘了一点——那是桃花,是大大咧咧并不心细的桃花。
  阿卯这次紧捉被子,怕他又不知道伸手来撩,只露了张脸出来,问道:“三姑娘真的有身孕了?”
  “嗯,差点没保住,还好女医医术不错。”谢放说道,“你伤好些了没?”
  “好些了。”阿卯又道,“约莫又得躺十天。”
  “够么?”
  阿卯笑看他:“不够的话,管家是不是要用私权,让我再多歇半个月?工钱照给?”
  谢放笑了笑,总觉得此次过后,两人间隙又小了许多,几乎成缝,谁再往前一步,便可跨过这条缝隙。
  他最犹豫不决的一件事,大概就是阿卯的事了。
  阿卯见他又要入茧深处,立即说道:“管家,等我的伤好了后,你还教我认字么?”
  谢放默然片刻,说道:“教的。”
  “先教我写我的名字吧。”
  “好。”
  阿卯顿了顿,喉咙微涩,低声:“我也想知道管家你的名字怎么写。”
  谢放看了看她,说道:“我的名字太难,先学简单的。”
  这是让她听不懂的拒绝,因为不知道是为了她好,还是不想教。阿卯并不气馁,他就算是石头心肠,她也不气馁,反正从她说喜欢他开始,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点头。
  缠在他身上的千丝万缕,阿卯会耐着性子,一根一根解开,直到解开那万条丝线,入他心底。
  谢放见被子又被她拉到嘴边,忽然想难道阿卯还没有穿衣服?他稍有迟疑,看着阿卯,忽然觉得刚才直言的话有误会,想跟她解释——
  他的名字真的很难写。
  放字一点都不难写。
  然而他的名字很难写。
  终有一日,他会教她,告诉她——
  “阿卯,这是我的名。”
  &&&&&
  韩家三姑娘的事很快就在横州传开了,百姓对这种高门大户的事情更为上心,称为惊天秘闻,说得更神乎其神,韩嫣的名声算是彻底坏了。韩老爷去谈生意,虽然对方不说,但他还是觉得商友在暗暗嘲笑他,让韩老爷心中郁闷。
  因为气恼,内宅的事他基本都交给了琴姨娘,也不打算再交还妻子,他今生最为羞辱的事,就是女儿这件事,而且长子已痴傻,家业迟早要交给二儿子,所以让琴姨娘打点家宅,也不为过。
  别人都说宠妾灭妻是祸事,他就是太在乎这种事,所以才让妻子掌权多年,谁想她将事情管得一团糟。贤妻不贤,那他还要这妻做什么?
  房里他是早就不回了,琴姨娘那他也不想去,想来想去只有柳莺那待得舒服。想到那日他冲动动手,也觉后悔,就去买了许多首饰布料让下人送给她。晚上想着她气该消了,就过去找她。
  但一会下人出来,说道:“老爷,姨娘身子不舒服,说脸上伤还没好,不愿让您看见一张丑脸,等过几日好了再见您。”
  韩老爷知道她还生气,自知理亏,也没强闯,在外头大声道:“你好好歇着,不着急,养好身子,要什么补药就让丫鬟们去库房拿。”
  在屋里品着小酒的柳莺冷冷一笑,心有厌恶。
  等韩老爷走了,她就立刻起身去库房,准备将名贵的药材搜刮掉一半,心疼死他。
  她又另有打算,韩老爷这人着实无情,能对她下一次手,就会有第二次,那她该为自己和儿子做打算了。
  钱是最好的傍身之物,也最可靠。
  拿了药材,转手卖了,也能存点钱。
  她打定主意,便领着贴身丫鬟去库房拿药,特地拎了个篮子装,待装满了,柳莺用准备好的红布遮住,说道:“阿喜,你去找找附近的当铺,随便当了,回来的时候看上什么就买,不用跟我说。”
  阿喜是从几年前就跟着她的,平日多得她厚待,忠心至极,立刻从后门出去。
  柳莺被禁止出门,但她不是没有办法让身边的人出去。
  她冷冷轻笑,慢慢踱步回去,步伐悠然。身上的伤还有点疼,但也不算什么了。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就在别院看见了韩光。
  韩光年纪尚轻,身形并没有像韩老爷那样发福,不瘦不胖,面容俊逸。柳莺也爱看美男,只是跟了韩老爷之后,对男子都不上心了。此时带着些许报复的心思,多看了几眼韩光,就当洗洗眼。
  目光灼灼,韩光很快就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回头看去,就见柳莺站在花丛中,手中仍是持着一柄美人扇,远远投目。
  正是九月金秋,花园里各种金菊璀璨,明晃晃的颜色可以傲视群花,但柳莺立足其中,一身艳丽衣裳,绝艳容貌让金菊黯然失色,将她衬得更是明艳突出。
  柳莺并不避开他的眼神,韩光稍有迟疑,还是走了过来,走到近处就递给她一盒药膏:“抹了,可以去淤青。”
  柳莺轻摇扇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着韩老爷的儿子,她缓缓伸出玉手接过:“谢谢,这韩府上下,也唯有二少爷待我好了。”
  韩光实诚说道:“是我姨娘让我给你的,与我无关。”他倒是想拿给她,但没有任何名义。
  柳莺笑了笑:“至少二少爷也愿意拿给我,不嫌我脏。你爹……觉得我脏极了,不但以前有过许多男人,还跟别的男人有过孩子,简直脏死了。他没将我杀了,我得感激他的。”
  韩光愣了愣,看着她脸上淤青缓声说道:“我爹不该这么对你,他让你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如果嫌弃,那又为什么要接进来。”
  柳莺抬了抬眼,他说得直白,但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里面的意思——我知道你曾是青楼女子,但如今我愿意对你好,我并不嫌弃你。
  韩老爷是个混蛋,他的儿子,根本不像他。
  但她不该这么做,不该让他留情。柳莺心底的报复心思瞬间被理智压了回来,她不能被韩老爷气疯后,做出可耻的事来。
  韩光轻声问道:“那孩子呢?”
  “没了,身体太差,恩客太多,根本不能歇着,就折腾没了。”
  她说得近乎淡漠,但韩光知道她难受,否则在韩嫣痛苦时,她不会也感同身受般。
  “对不起。”韩光声音更轻,“你好好歇着,以后都不必过那种日子了,多顺着我爹,他虽然薄情,但不惹怒他,还是能过安稳日子的,比如我姨娘。”
  柳莺笑笑:“你姨娘不同,她出身清白。我的出身呀,会成为我一世的污点。不过无妨,你姨娘很快就要取代夫人的位置了,经此一事,老爷对你的看法也会有所改观,所以你根本不必发愁。我和成儿,日后还要靠你们呢。”
  提及韩成,韩光才有些沉默,最后点点头,还想和她多说一些话,可柳莺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离开了。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 但事情闹大了,韩老爷想堵住悠悠众口都不行。到了最后,只觉老脸丢尽; 恨不得逼得女儿去死; 以此来保住最后的名声。
  韩夫人这几日也因女儿的事失魂落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来怕女儿寻短见,二来怕丈夫怨恨女儿。
  她守在女儿床边; 瞧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 想到她年幼时无瑕俏皮的模样; 鼻子不由一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忙偏头用帕子抹去。
  醒来的韩嫣恰好看见; 一时也失了神。
  她轻轻抚着肚子,张嘴说道:“娘……我不要这个孩子。”
  韩夫人忙偏回头看她,瞧着她的苍白面色,声音又微微发抖:“大夫说你身体太差; 不能折腾这孩子,强行落子,你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如今我活着跟死了有什么两样?”韩嫣冷笑; “爹也恨不得我去死吧。”
  “嫣儿不要胡说!”韩夫人一惊,又道,“你告诉娘,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你……唉; 说出来,将你嫁给他,日后你也不必再受人非议了。”
  “嫁给他?”韩嫣的声音陡然锐利起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那种恶心的人。”她说完又觉得母亲的话实在很烦,丝毫没有顾虑她的感受,又讥诮说道,“更何况,我哪里知道哪个才是孩子的父亲。”
  韩夫人愣神:“你……嫣儿……你……”
  饶是想骂她的话有几百句,韩夫人还是没有骂出口,只是觉得撕心裂肺,眼泪滚滚落下。
  韩嫣怔了怔,也觉得她冲动了,如今唯一还关心她的人,也就只剩下母亲了不是么?她何必伤她。
  她缓缓合上眼,说道:“我累了,娘。”
  韩夫人哽声:“那你好好歇着。”
  &&&&&
  阿卯得了宋大夫悉心照料,又因谢放每日常来看她,心情愉悦,伤口愈合得非常快,连宋大夫都意外。
  阿卯倒是希望能慢一些好,这样她就能多和谢放待待,因谢放常来,府里的人对他们二人的关系说得更多了。
  但谢放这次没有避开,一如既往前来,所以阿卯想,谢放于她有意。
  她的事已是风平浪静,但外头对韩嫣的风言风语越传越多,已经不能阻挡。这日又在外头听了几句尴尬话的韩老爷再忍不住,怒气匆匆回到家中,人还在大堂就瞧见了谢放,便道:“夫人在哪里?”
  谢放答道:“刚刚外出,和别府夫人同游去了。”
  韩老爷一听气道:“她还有这个心思去游玩,也不怕别人笑话。”
  “听说是去的寺庙,为老太太老爷祈福,也为……”谢放微顿,才道,“也为三姑娘和三姑娘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丢人!”
  谢放说道:“寺庙是神圣之地,夫人大概是觉得,去了那里人也能除去晦气,诚心向佛,大概也能让别人少说闲话,毕竟佛祖在那,侍奉佛祖的人,人们总不会多言。”
  韩老爷没有做声,一会才道:“去了一次又能如何,也是可笑。”
  “与青灯长伴,也能阻隔别人的闲言碎语了。就好似二姨娘,专心侍奉佛祖,吃斋念佛,老爷于二姨娘,也是记在心中,从不气恼她的。”
  韩老爷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不过说起来,那二姨娘性子太过冷清,都说纳妾纳娇,但二姨娘一点也不娇媚,在床上犹如死鱼,久了他就不愿再去她冷冰冰的房里。
  但她吃斋念佛,碍不着自己,所以他任由她整日待在院子里。
  谢放这次,完全猜错了他的用意。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
  韩老爷疾步回房,只是思量半会,就觉得为保住韩家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法子——青灯相伴,侍奉佛祖。
  韩夫人烧香拜佛回府,就听见下人说丈夫寻自己,她急忙回房见他。
  本以为他会黑着一张脸,但此时倒是平静,甚至眼底闪着点点光芒,有些……高兴?
  “老爷。”
  韩老爷回神看她,说道:“夫人过来坐。”
  声音太过温和,韩夫人受宠若惊,几步上前弯身坐下,小心陪着话:“老爷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嫣儿的事令我烦心多日,今日为夫茅塞顿开,再怎么说,嫣儿也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想,不能再让她的名声被人败坏下去了。”
  韩夫人见他终于原谅女儿,还为她着想,欣喜道:“老爷有什么办法?其实我也想了一个法子,不如将嫣儿送去她外祖母家,千里之外,谁也不知道她发生过何事,如此嫣儿也开心些,我们韩家也不会受人非议了。”
  韩老爷说道:“送去你娘家?可嫣儿怀有身孕,你又不敢让她堕子,说怕夺她性命,那难道要带着孩子去,届时还是会被人知道。我们韩家的名声,便要臭到千里之外去了。”
  “老爷,让嫣儿临行前成亲,便借着去探望她外祖母的名义过去,那在路上有了身孕,有什么难的。以我们韩家的财力,要找个这种男子还是难事么?”
  韩老爷低眉思量,没有答话。
  桌上常年焚烧的沉香香气扑鼻,沉香有让人凝神静气的作用,但韩老爷此刻的心已有纠结之意。
  想了许久,他才道:“嫣儿走了,她倒是落了个清静,但我们韩府怎么办?为夫倒是有另一个法子。”
  韩夫人又失望又期待:“老爷您说。”
  “将嫣儿送去尼姑庵吧。”
  韩夫人一愣:“尼姑庵?”
  “对,就送去那望青山的尼姑庵去。”
  韩夫人差点站起来:“那望青山的尼姑庵早已荒废多年,山又高又陡,您为什么非要将她扔去那里?”
  韩老爷说道:“就是因为那里荒废了多年,所以让嫣儿去!唯有如此,才能让别人觉得她诚心悔过,一心向佛,愿意做别人不愿做的苦差事。那山又高又险才好,省得她再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来。”
  韩夫人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心,她怔了怔道:“是不是谁跟您出谋划策,说送嫣儿去尼姑庵?”
  “这个你不必管,快去帮嫣儿收拾东西,明日就动身。我许她带一个丫鬟,也算是我仁慈了。”
  韩夫人突然冷笑出声:“老爷这是想让嫣儿死在那么?堂堂韩府大小姐去了那,难保不会走漏风声,到时候有人有歹心,去劫持你的女儿怎么办?你定不会管了。就算没有,那山高风冷,嫣儿怎么受得了这种苦?哪怕是住的地方好,可是……老爷知道嫣儿是最爱玩的,她如何能忍受那种孤清啊,老爷,您这是要逼死嫣儿啊……”
  韩老爷对韩嫣并非没有半点父女感情,但较之韩家名声,他实在不能原谅她。
  如果她愿一死证明“清白”,那便不会有今日苦恼。
  但他也没法狠心对女儿下手,所以谢放无意中提的“向佛”,让他想到一个法子,便让女儿去尼姑庵,至少能挽救名声。
  最好一辈子待在那,再也不要回来。
  “如果她不去,我们韩家一辈子都休想抬起头来做人。说到底,还是要怪你这个做母亲的!岳儿痴傻,也是拜你所赐。嫣儿不检,也是你为母溺爱。”
  韩夫人怔神,愕然得几乎气疯:“岳儿痴傻你竟怪我?如果不是老爷你当初做那种事,岳儿怎么会变成个傻子?当年他和赟儿同被誉为神童,老爷可还记……”
  她急匆匆要将话说完,但是还差最后一字,就生生咽下了。
  丈夫的双眼赤红,已然暴怒:“谁让你提他了?你怎敢提他?谁给的胆子你提他?!”
  韩夫人被吼得浑身冰冷,想起那男童,也是全身一震,发起抖来,不敢再说。
  韩老爷气急败坏道:“去收拾嫣儿的衣服,将她送走!你若不答应,我就将她掐死在房里,休要再丢我韩家的脸!”
  韩夫人此时才回神,双目有泪夺眶而出,抱住他的腿泣道:“老爷您就饶了嫣儿吧,我陪她去别的地儿,您不要再分开我们母女。岳儿还未回来,您又要将女儿从我身边带走……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义上,求您不要把嫣儿送走。”
  但韩老爷已经下定决心,根本不想跟她多说半句废话,更何况方才韩夫人戳了他早就埋在地底的伤口,此时更不想看她的脸,免得又想起她说的那些话。
  韩夫人见苦求无用,心也跟着寒凉了。
  &&&&&
  当谢放将韩老爷的决定转达给韩嫣,请她上车时,韩嫣没有一点抗拒。
  只是心底冰冷,因为这是她父亲的决定。
  “我爹知不知道那个尼姑庵,早就没有人住了?”
  她痴痴问道,谢放答道:“知道,位置是老爷挑的。”
  韩嫣凄凉一笑:“那我爹又知不知道,那里是座险山,可能有山贼呀?”
  谢放没有半句隐瞒——也完全不想隐瞒,更不想说得委婉:“知道,老爷曾说,正是因为又高又险,所以三小姐更能安心在那里静修,念佛诵经。”
  韩嫣怔然半晌,突然凄冷地笑了笑,觉得周身冰凉,忽然又听他说道:“夫人也同意了。”
  直到听见这句话,韩嫣无神的双眼才猛地睁大,嘶声道:“不可能!我娘不会答应的,她不会答应的!她怎么可能送我去死,她知道我最害怕一个人了!我还有身孕,去了那里还能活吗?她怎么会让我去死?!”
  旁边下人忙将近乎癫狂的她拦住,韩嫣还在等谢放回答,盼着从他嘴里得到她想知道的话。
  谢放眼中没有半点怜惜,眼前的人,就算此刻是个娇弱女子,但是在不久前,她却是想要阿卯性命的人。阿卯的一身伤,也是拜她所赐,对韩嫣,他凉薄已久的心,更是寒冷得堪比寒冬腊月,能剜出冰刀来。
  “夫人的确同意了。而且……”谢放抬眼盯看着她满眸的恳求,像在求他不要说出来,哪怕是半句欺骗的话也好。谢放继续说道,“这些细软,都是夫人亲手为三姑娘您收拾的。”
  本来还在挣扎的韩嫣,突然就被这句话钉在了地上。
  还未眨眼,眼泪就从面颊滚落,瞬间心死,几乎跪在地上,痛哭出声——
  “你们……好狠的心。”
  &&&&&
  送了韩嫣上车,谢放依照韩老爷的吩咐,怕她回头,便一直送到城外,这才回去。
  回来时途经胭脂铺子,脚步不由慢下。已经走过铺子十几步,他又折了回去,进了那满屋飘香的铺子。
  掌柜见是个年轻人,便笑道:“少爷要买些什么?”
  谢放点了点头:“哪种白玉膏能让手润一些,不会那样粗糙?”
  他始终记得阿卯用手滑过他掌心的触感,也记得阿卯懊恼的模样。她在意她的手,所以他想,给她买盒白玉膏之类的,让阿卯开心些。
  头一回为一个姑娘细心着想,谢放觉得自己变了。
  但并不反感,也不慌张,相反,那空荡荡了十几年的心,正被那姑娘一点一点的填满。
  不会那样冷,那样空落落了。
  掌柜一时拿不准他是要送给母亲还是姑娘,毕竟姑娘的手又怎么会粗糙,笑问:“少爷是要送给谁?是长辈还是心仪的姑娘?”
  谢放微微抬眼,看着满屋的琳琅脂粉,想起阿卯的脸,说道:“意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赟”,读音y春。涵义美好,多用于人名,延指大,形取通文解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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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白玉膏就在袖中; 并不大,但里面的药膏有点重。谢放本是放在袖子里,但压得袖子垂落; 他便转而将这小小的瓷器盒子放入怀中。
  他手上还拿着一罐蜜饯; 昨日去探望阿卯时桃花也在,说宋大夫开的药又苦又难喝; 蜜饯都要吃完了。
  他刚从大门进去,就见琴姨娘正好要出门; 两人迎面碰见; 谢放偏身问安; 琴姨娘轻轻笑道:“管家这是刚回来?又是替老爷办事去了吧?”
  谢放说道:“今天是送三姑娘去望青山的日子。”
  琴姨娘想起来了,她这几日忙里忙外,都忘了这件事。她微微笑着:“送去和青灯相伴; 也好。”
  笑颜得意又略带讥讽,谢放明白她的心思。将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夫人踢出局外,独揽韩府大权,自己的儿子又是未来韩府继承人; 她完全有高兴的资本。
  琴姨娘还是敬他的,但下人众多,她不方便多言; 便领着下人出门去了。
  她今日的穿着,较之往日,颜色更亮了一些。
  谢放看着那明亮的色泽,只觉像琴姨娘此刻的心思一般; 明晃晃……
  这边刚见过琴姨娘,再走几步,又碰见了柳莺。
  无论何时,柳莺都以璀璨夺目的姿态出现,那张脸,能令花月失色。饶是脸上还带着点点淤青,也没有半分丑态,倒是更显得楚楚可怜,惹男子喜爱吧。
  谢放同她问了安,柳莺就问道:“阿卯那傻丫头好些了没?”
  听见傻字,谢放略觉奇怪,毕竟认识阿卯的人都说她聪慧,柳莺倒是用词奇怪。他说道:“好些了。”
  柳莺吃吃笑道:“怎么,不掩饰了?这像是在问你的妻子如何了,不是么?”
  谢放闻言眼神也没躲避,说道:“四姨娘可是要出门?”
  “我被老爷禁足了,哪里能出去。我只是从东边走到西边,从南边走到北边,都是在这牢笼里打转。”
  柳莺还没说完话,就见儿子拿着风筝跑了出来,她将剩下的话都收住,以最温柔的笑颜快步走过去,轻唤她孩子的名字。
  总是露着笑颜的她,都比不过这一刻身为母亲时,笑得那样明媚。
  韩府很大,但要让谢放驻足问好的人不多,见了琴姨娘和柳莺两人,便一路走到后院门前,不能入内了。
  他在外头站了一会,见有丫鬟出来,就让丫鬟将东西送给阿卯。
  蜜饯香甜,而白玉膏因一直在怀中放着,阿卯拿到手中时,还有余温。
  这白玉膏不过一个巴掌心那样大,但香气扑鼻,色泽纯白,如沾了香气的白银卧在这小小圆盒中。
  刚回来的桃花伸手要拿来瞧,就被阿卯以手遮住,竟不给她看。她气道:“阿卯小气。”
  旁边的彩月笑道:“阿卯要是拾得一块金锭,你要,她也会给你的。但这个可不行。”
  “难道它比金子还要贵?”
  “可不是么,价值连城呢。”说了一番,彩月这才道破天机,“因为这是管家送的。”
  话落,桃花恍然大悟,也不去抢,只剩满眼羡慕了:“管家人长得好看,还这样贴心,我什么时候也能碰见这样的人。”
  “去问问月老。”
  “问过了,他不给我上上签,还给我扔了个下下签,气死我了。”
  阿卯听着两个姐妹嬉闹说话,此时也不觉得羞了,只剩满心欢愉。她舍不得用这白玉膏,说起来,也算是他第一次真正送自己东西,她想藏一辈子。
  她现在已经搬回丫鬟房里休养,不能再留在宋大夫那,这也是老太太提的,觉得丫鬟低贱,不能跟主人共用一个大夫。阿卯回到房里,有姐妹们照顾更方便些,但就是见不着谢放了。
  他不能进来,她不能出去,她想见他,这一想,就等了半个月。
  十月的天在夜里已经有些凉意,不知这几日气候的阿卯穿得有些薄,端热水盆子的时候恨不得端久一些。
  这是她痊愈后第一次当差,见到了半月没见的韩夫人。
  韩夫人自女儿去了尼姑庵后,日夜挂念,人已经削减得不成样子,双目无神,话也不怎么说。琴姨娘将内宅的事全都揽了过去,韩夫人也无心争夺,也根本争不过。
  阿卯见了韩夫人这个模样,略觉不适,毕竟如果不是韩三姑娘先咬她一口,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来。才伺候了一会,有个小丫鬟就溜了进来,跟她说不必在这伺候了。
  阿卯如释重负,忙悄声出去。
  从满栽树木的庭院出来,阿卯更觉得身子冷,看来人果然不能偷懒太久,这半月没做活,身子骨都脆了许多。
  她突然想到谢放每晚会每个院子都查看一遍,再回屋里,那现在这个时辰,该差不多到这了。
  阿卯想罢,又折了回去,在庭院门口附近等着。
  月凉如水,晚风微寒。谢放穿的衣裳并不厚实,但他不觉得冷。只是脸被凉风吹得久了,面色略白略青,又因不带半分笑意,看起来更是清冷。
  但阿卯不觉得,这张脸于她而言,无比的快乐。
  “管家。”
  一声轻唤,让谢放在瞬间卸下心中终日的防备和冷漠。他偏身往那看去,只见一个姑娘从草地中站起身来,快步往他走来。
  那姑娘一身杏色衣裳,面庞含娇含媚,似月光明亮皎洁。
  谢放微微屏气,直到她走到面前,才道:“怎么蹲在草丛里?”
  “我在等您。”阿卯深吸了一口气,毫不躲避直言道,“有点冷,就躲草丛里了。”
  谢放想寻了衣裳给她披上,但看看自己,根本没多余的衣裳,只能说道:“快回去吧,别冷着。”
  刚见面就要她快走,阿卯简直不知该说他什么好。见了他,她的心都暖了,偏是不走:“现在不冷了……那白玉膏阿卯收到了,很香。”
  “喜欢么?”
  “喜欢。”
  “嗯。明日我会跟琴姨娘说,让你不要再当晚差。”
  阿卯小声问道:“那能不能不去夫人房里了?我总怕她因三姑娘的事记恨我。”
  这个问题谢放早已想过:“这段日子在夫人那里伺候,是最安全的。三姑娘已经离开韩家,夫人无暇考虑这些事,你大可以放心。”
  安全……阿卯忽然明白过来,他说的安全,指的是近期只怕韩老爷都不会去韩夫人那里,但相反会经常去大姨娘、四姨娘那走动,所以她离开韩夫人房里去别的房间伺候,反倒是羊入虎口。
  她暗暗一惊,又觉谢放考虑事情更周全,她是远远达不到那火候的。
  “阿卯明白了。”
  谢放又何尝不是觉得她聪明,一点就通,他还是怕她冻着,又道,“快回去吧。”
  要是普通姑娘,早就要被他气哭了。好在阿卯不是敏感的姑娘,她知道他是真的在关心她,而不是在赶她走。心有可惜,但阿卯还是点点头,又道:“管家什么时候得空教我认字?”
  谢放没想到她还想着这件事,答道:“我一般午时有空,夜里也有空。”
  “那明日午时我去找您。”阿卯说着又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小香囊给他,“这是谢礼,我……我也有一个,是一样香气的。这里头装了一些药,可以安神,可以驱逐蚊虫……你晚上每个院子都要巡视一遍,院子里那么多草木,虫子肯定不少。”
  香囊很小,塞得鼓当,但形状不难看,甚至就是因为塞得香囊腹饱,才更好看。谢放知道她手巧,但姑娘给男子送香囊,其中用意,他再迟钝,也明白。
  阿卯双手捧着香囊伸到他面前,怕他不收,怕他又像之前那样,有事来助,无事就要跟她划清界线,一刀两断。
  手上忽然轻了,那香囊已经落在谢放手中,只听他说道:“嗯,我会带着的。”
  阿卯顿觉欢喜,娇俏的脸上更是明媚,不冷了,一点都不冷了。她怕自己太开心,要像个疯姑娘,便主动道:“那我回去了。”
  谢放笑笑:“去吧。”
  阿卯快乐得像只喜鹊,她告诉他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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