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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冠天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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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他拉着段缱在榻边坐下,“等我回来,难不成我天亮回来,你也要等到天亮”话里的责怪之意比之前浓厚了许多,神情看着也有几分不满严厉的模样。
段缱轻轻咬唇,她自然听得出霍景安责怪之外的关心之意,但等了半夜却只等来几句斥责,还是忍不住低落了情绪。“我本来只想等你回来,跟你说件事。”她低声道,“没想到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你回来,我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才等到现在。”
霍景安本来就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见她气色不佳,手掌冰凉,显然是在房里等了许久,气急之下话里难免带了几分冲意,此刻见她一副低落难过的模样,那点气立刻就没了,当即软了语气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深秋夜凉,你就这么等我,要是着凉累出病了,可如何是好瞧你现在的双手,已经这么冰凉了,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还准备这么一直等下去,等到变成一个冰人”
“我不冷。”段缱细声道。
“胡说。”霍景安轻斥,“手指冰成这样,你还撒谎。”
“我只是担心你。”她抬起头,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看向他,“所以才一直等着。”
“我知道。”霍景安道,面色柔和了不少,“都怪我昨日多嘴,又不和你分说清楚,让你白担了半夜的心。”
段缱摇摇头,靠进他怀里,有他的斗篷裹着,她全身都暖洋洋的,手也在他的掌握之下变得暖和起来,不再冰冷。“就算你把你计划的每一步都告诉我,我也还是会等你的。”
霍景安长叹口气,松了一只手环绕住她的肩,让她能更好地靠着自己,另一只手则是继续捂着她的双手,段缱的双手柔软娇小,他一掌足够握住大半。
“你真是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他无奈又带着宠溺地笑,“说不舍得,骂也不舍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到最后总是依你宠你,真怕依你太过,生出事端来。”
段缱在他怀里发问“你怕我恃宠而骄”
霍景安道“我怕你不听我的劝,做出一些让我担心的事来。”
“我做错什么事了吗难道我今晚不该等你”
这句话他若敢应,怕是几天都不用见到妻子的笑脸了,只能又是一声叹息“没有。但我会担心你。”
“我更担心你。”段缱道,“我在房里等了你许久,却始终不见你归来的身影,想差人去询问你的踪迹,又怕莽撞行事,坏了你的计划,只得坐在这里慢慢等着,那种不安和煎熬着实折磨人,你若是感同身受,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是我不好,回来得太晚,让你担心。”霍景安抱紧了她,“答应我,下次我若有事在外面耽搁,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早早歇息,别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听他提及身子二字,段缱心中一动“我今晚本来是想早早睡下的,但因为有件事想和你说,就想等你回来,没想到一直等到了现在。”
“什么事”
段缱张口,想要问他关于身孕脉象的问题,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问他道“今天的行动如何顺利吗”如果他行事不顺,她就不把这事跟他说了,又不是真的有孕了,只是一个问题而已,等处理完夜袭一事再问也不迟。
“很顺利。”霍景安回答她,“李平伙同监御史曹鹏私吞贪污赈灾官银,致使北镇灾荒难治,证据确凿,被傅文德收押监牢,现在正准备启奏上禀长安呢。”
“贪污”段缱一惊,难道还真被她说准了她从他怀里直起腰,坐直了看他,“这是真的,还是你用的手段”
“一半真一半假吧。”霍景安道,“灾银的确被人吞掉了大半,我也查到了监御史曹鹏受贿李平的事,但是他二人侵吞灾银的具体证据还没有找到,所以就做了点手脚,推了一把。”
果然如此。
段缱并不意外他会这样做,在长安时,他就是用类似的手法来对付赵瀚和自己母亲的,并且每次都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她对他的这种做法并无不苟同之处,毕竟是对方起杀心在先,他的夫君只是回敬罢了,但是
“私吞灾银这么大的事,还是伙同监御史一起,娘长安那边一定会派司隶校尉过来的,万一到时他们看出证据是假的,那可怎么办”
霍景安看向她,勾起一个微笑。
“不会有这种事,他们活不到长安派人过来的那天。”
第113章
在霍景安的讲述声中; 段缱逐渐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早在夜袭当晚; 他就怀疑秦西王是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了; 并且目标不是他; 而是她的性命; 为的就是挑拨他和段家两方的关系,搅浑朝堂,从而获取渔翁之利。因此一踏上永州,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清楚当地各官员的人脉关系,李平曾任定州刺史、监御史曹鹏收受贿赂的事; 就是在这期间查出来的。
那位所谓的名医施云在为她诊治后就去了都尉府; 结合李平这些天来的行为举止; 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和夜袭一事有关; 那些名为水匪、实为死士的刺客; 也差不多能肯定就是他派出来的,身为州郡兵马都尉; 想要训练死士再容易不过; 之后的追捕通缉也能更容易地做手脚。
调查到这一步;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 接下来就该是去寻找那些死士和李平有关的证据了,霍景安却不这么做,他以贪污赈灾银两、收受贿赂之名; 让傅文德抓捕了李平曹鹏二人; 将他们收押入监; 他再趁机寻找相关证据。
他们不是咬定这水匪和饥荒有关么,那就以这个名头下狱好了,也不枉他们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辞。
他今日回来得那么晚,也是因为白天抓捕李平时耽搁了一些时间,傅文德对他呈上的那些证据不知是真的惊讶还是假的惊讶,拖拉了半天才发下命令去,要不是他需要名正言顺地把李平收押,他都想让自己的羽林卫去抓人了。
抓人的过程自然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都尉府设有常置兵马,比傅文德的手下府卫要训练有素得多,险些让李平杀出重围,最后还是羽林卫出了手,才围堵住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霍景安结束了这段陈述,“虽然那些证据是我伪造呈上去的,但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所以我跟着傅文德去牢里提审了他们,这才回来得晚了些。”
他说得轻描淡写,段缱却知道这里面每句话都暗藏着汹涌的波涛,虽然他看似成竹于胸,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但她还是从那些描述中听出了凶险之处,李平身为兵马都尉,哪里是能轻易抓捕住的单听他那一句“羽林卫出手”,她就能想象出其中的惊险交锋,还好他平安回来了。
怪不得他昨天只是说了要收网,却没说具体什么行动,要是她知道他是去做这些事情,估计一整天都要心神不宁了。
看着好端端坐在自己面前的丈夫,段缱轻舒口气,他的平安归来和行动成功让她心里交错着安心和自豪两种情绪,她往前一倾,重新靠回霍景安的怀里,微笑道“你这一招剑走偏锋,他们定然意料不到,就是我也没有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他们。”
昨天霍景安告诉她要行动时,她还以为他查到了李平和秦西王勾结、派人谋害他们的证据,没想到居然是伙同监御史一道贪污灾银的事情,并且就连这些证据也是他假做伪造的。
这一招出人意料的回击,一定打得李平很是措手不及吧。
“他既然率先出手对付我们,一定早有防范,将那些证据藏得隐秘无比,或者早早销毁。”霍景安笑着伸手拥住她,“我若要查,势必会耗费大量时日,而且也不一定能查出想要的证据。说到底,这里也不是我的地盘,待得越久,变数越多,在赵峻想取你性命的现在,我不能拿你冒险。”
段缱不解“可是你把李平收押后,不也还是要寻找他和秦西王勾结的证据吗如果找不到怎么办”
“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不要紧,大不了和今天一样,伪造一些证据,上禀给长安。”
段缱微微蹙眉,有几分迟疑“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冤枉了李平呢他贪污灾银不假,但如果他仅仅只是贪污,而没有派人来袭击我们呢”
“那他也照样是死罪。”霍景安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贪污赈灾钱粮,无论他有没有和赵峻勾结,派人夜袭我们,他都是死罪难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我猜错了人,力气花错了地方,让真正的幕后主使逃脱,是不是”
段缱听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心头一松,微微上抿唇角,在他怀里点点头。
“赵峻本就有杀你之心,光凭去年青庐山一事,就足够他以谋害你的罪名论处了,之所以还能逍遥到现在,只是因为你娘需要平衡地方势力而已,他是不能死,不是不该死。你娘不能动他,我能。”
那一句“你娘不能动他”让段缱有几分失落,这种做法她能理解,却难以接受,不过经过赵瀚一事,她对赵静早已心寒了大半,如今得知这个道理,她也只是有点失落罢了,还有种果然如此的心情。
幸好霍景安是完全站在她这一边的,她有这样一个爱她护她的夫君,何其有幸。
“我知道。”她靠在他胸前私声偎语,关于赵静的那几分失落被她压入心底不再去想,只是享受着和霍景安在一起的温情时刻,“你要对付他们两个,我没有意见,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人就是他们派来的,如果只盯着他们两个而忽略了其他人,给了别人可乘之机,那就不好了。”
“永州的势力不外乎两脉,一脉是赵峻,一脉是你娘。”霍景安道,“你娘现在不会有那个力气和心思来对付我们,就算有,她也不会放过我冲着你来,所以唯一剩下的人就是赵峻。至于证据,虽然直接的没有,但间接的还是有的,那些被我抓获的死士虽然不肯开口,但除了口供之外,能挖出的事情有许多,现在欠缺的也就一个直接的关联证据而已。”
“如果那证据始终找不到呢”
霍景安轻轻眨了一下眼,目光深幽,摇曳的烛火让他脸上的阴影不断变幻着形状。
“缱缱。”他伸手抚上怀中人面颊,低声道,“有证据,没证据,赵峻都会是我们的敌人,只要他一天对这天下有着渴望,他就一天是我要除掉的对手。”
段缱心神微微一震。
是啊,她差点忘了,她的夫君不会一生都安于晋南一隅,他和母亲、和赵瀚一样,想要拥有这天下江山。
在这条路上,许多人都会是他要除去的阻碍,赵峻就是其一,早晚他们都会交手,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她从未像此刻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这件事。
对这天下的追逐已经开始了。
或许是为了给段缱消化的时间,霍景安在说完了那句话后就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拥着她。而段缱心里不说惊涛骇浪,一番震动还是有的,她其实心里早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只是从未去细想过,也许是认为离这一天到来的时间还很早,直到今晚霍景安对她说了那番话,她才意识到她想得太晚了。
从他们成亲、不,从他们定亲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卷入这场纷争了。
室内一时陷入沉寂。
油灯静静燃烧,照亮一方角落,裹在身上的斗篷从一开始的温暖逐渐变得过热,绵长稳重的呼吸拂过她的头顶,伴随着胸膛里的心跳声起起伏伏,带给人一股温暖安全的感受。
半晌,段缱开口,慢慢说出四个字“我相信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蕴含着千万信任,霍景安弯起嘴角,带出一个深深的笑。
“赵峻的事我们就说到这儿,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好好地过日子就好,不用担忧烦心。”他柔声道,“你刚才说,有事想问我,是什么事”
听他把话题拐回最开始的问题上,段缱面上就染了一层红晕,热着脸低声询问“我是想问你,若一个人有了身孕,大夫是能立刻就诊出来,还是要过段时日才能诊出来”
霍景安愣住,“你”
“我没说我有身孕”她急忙打断,生怕他误会了,白高兴一场,“我就是就是忽然想到了这件事,当初戚大夫为了开合适的药方给我服用,特意把过一脉,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那些药我也就都如数喝了。只是今天采蘩突然跟我说,我一人喝这些药不要紧,但若是我怀有身孕,这药就不知道能不能喝了所以我想问你,有身孕是不是能马上就看出来,因为要是不能,那”
她越说越心里没底,生怕霍景安误会她的意思,以为她有了有孕的迹象,才会问他这种事情,连忙加话补充“我只是随口问一声,不是真的有孕了,你、你别误会”
她一边说,一边退出他的怀抱,绞着双手在榻上坐定,不敢去看霍景安的神情。
她不该这么鲁莽的,应该让采蘩去偷偷询问大夫,而不是在这里问他,让他生出误会
一双手伸过来,包握住了她的双手。
她心中一跳,抬头看向身侧,直直撞上那双饱含着温柔与爱意的眼眸。
“是我考虑不周,”霍景安温柔地看着她,“我这就把戚成叫来,让他再给你把一回脉。”
段缱一怔,面上更加发热,赧颜道“不用这么着急,都这么晚了,急急把人叫来,要是没诊出什么,岂不惹人笑话而且我只是随口一说,有没有身孕我心里也没底,你”
“我知道。”霍景安截住她的话,“让他过来给你诊脉,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嫁给我还不到两个月,没有身孕是正常的,我不会因此想些别的。”
段缱烫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当然知道霍景安不会责怪她,她怕的也不是这些,她只是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些话说得不好,简直就像是在给他一个“我怀孕了”的期望,要是期望落空,他就算面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失望的,她的本意只是想问个准信,可不是想让他经历这些。
“我只是问一声,想求个心安,不一定就真的怀孕了。”她小声对霍景安道,“若是大夫没有诊出我有孕,你可千万别觉得失望。”
“不会的。”霍景安柔声安慰她,“我叫戚成过来的理由和你一样,也只是求个心安,以防损了你的身体。”
“那你明天早上再叫他过来吧。”段缱放松了一点,“这么大晚上了,叫他过来也不好。”
“好。”霍景安满口答应,“李平已经入狱,傅文德那边我也一直都派人在盯着,你这病也不用再装了,明日我就叫戚成过来给你诊脉,让他给你看看身子,顺便放出风声去,说你的毒被解了,病也被治好了。”
又道,“以后你若还有什么关于身体上的疑问,不用过我这边,直接叫他过来就行,你既然嫁给了我,就也是他们的主子了,他们会听从于你的。”
段缱点点头,这番话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让她完全放松了下来,她含笑道“好,我记下了。那夫君,你今晚”
霍景安解开她身上的斗篷,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我歇在你这。”
第114章
段缱一愣; 而就在这一晃神的当儿,她身上的斗篷已经被霍景安解开褪下; 陡然消散的暖意让她身体一寒; 回过神来; 连忙按住身侧人双手; 红着脸小声阻止“别,还不能确定有孕与否,我们不能”
霍景安动作一顿,几分失笑地看着她“想什么呢,我不过帮你解下这斗篷而已; 你总不会想披着它睡觉吧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性急不说你的身子; 就说你现在对外宣称的重伤在身、卧病不起; 我就不可能在这时和你燕好。我只是许久没有和你在一块入睡; 有些想念; 今晚想陪着你罢了。”
见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段缱不由大为羞窘; 收回按着他的手; 讪讪道歉“是我误会了”
霍景安噙笑摇头“是我没有说清楚就动手动脚; 不怪你误会。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倾身凑过去,把唇靠近她的耳畔,“自从那晚之后; 你和我就已经有半个月未曾亲热过了; 不知娘子可否想念为夫”
温热的气息和暧昧的话语让段缱瞬间红了大半边脸。
“夫君”她拍掉他的手; 羞急微怒地看着他,“你再说这些不正经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说了”霍景安笑着坐直身子,“好了,不说笑了,快睡吧,再闹下去天都要亮了。”
段缱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是谁在跟我闹”
“是我在闹,我的错,都是我不好。”霍景安笑着应答一句,拿过斗篷走下藤榻,挂到屏风旁的架子上。“下臣一时兴起,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饶恕下臣则个。”他一边说,一边解下环腰玉带,待到要解外裳衣襟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段轻柔如絮的声音,“我来吧。”
纤纤玉指攀上衣襟,一路向下直至腰腹,外裳、中衣、长裤被人一件件脱去,直到最后一件里衬单衣,段缱才停下手,不再给他解衣。
她的手轻轻搭上他受伤的左臂一块,目光也跟随而至“你的伤”
“已经好全了,”霍景安笑着握住她的手,“不必担心。”
段缱略感安心地一笑,抽出手道“我去让采蘩打水进来。”说完,她就转身欲往垂帘处行去。
“不用了。”霍景安拦住她,“这深更半夜的,洗什么澡,我就这么睡就行了。”
段缱有些犹豫,若是照她的性子,她是万万忍受不了不擦身就上榻的,但思及霍景安今日在外奔波,回来又和自己说了这么久的话,一定累了,就也没有勉强,点头轻应一声“好。”
霍景安微微一笑,拉着她往榻边走去,解下她身上披着的外裳,吹灭油灯,锦被加身,拥着她一块睡去。
如此一夜过去,翌日清晨,霍景安转醒起身,见枕边的妻子还在睡梦之中,就去了外间洗漱,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才回到里间叫起段缱,看着她如蝶翼般的睫毛在自己的轻声呼唤中微微颤动,就忍不住伸手过去,指背相抵,轻轻触碰她的睫翼。
段缱正处于将醒未醒时,神思困倦,只觉得眼前一阵轻微瘙痒,还以为是发丝滑落,下意识伸手去拂,不料预想中的碎发没有碰到,反而被人握住了手掌,彻底清醒了过来,睁开双眼。
尚带着朦胧水意的眸子看向身旁坐着的人,段缱神色定定,带着些许的嗔怪之意,像是在不满他这般作弄自己。
“醒了”霍景安一个露出笑容。
“被你闹醒了。”
“那就起来吧。”握着软嫩小手的手掌松开,转而揽过榻上人酥白的香肩,“辰时四刻了,也该起了。”
段缱在他的半扶半抱下起身坐直,见他一身齐整装束,就知道他已经洗漱好了,要不然也不会闲到来逗弄自己,便不管他,自顾自掀被下榻,唤采蘩进来伺候洗漱。
霍景安也不避开,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等一番简略的梳洗过后,他就让采蘩退下,去叫戚成过来。
戚成很快拎着药箱过来,见过他二人后就听从霍景安的吩咐给段缱把脉,半晌后道“郡主身体安康,一切无虞。”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霍景安问他“真的一切都好吗”
戚成不知他话中意思,慎重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没有不知晓实情的外人在,更何况郡主的情况也没什么好瞒的,又不是身患重疾,需要避开来讲“郡主脉象平稳,一切安好。”
霍景安笑起来“好。看来郡主体内毒素已清,没有大碍了。”
戚成暗舒口气“正是,容属下再书一贴药方,巩固郡主身体”
“不用了。”霍景安打断他的话,“郡主经过这半个月的悉心调养,已经伤好无虞,想来是不需要再行服药了。”
戚成一愣,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道“是,世子说的是,郡主已经一切无碍,可以断药了。”
“好,”霍景安淡淡一笑,“你下去吧。”
等戚成告退之后,他就转向段缱,握住她的手含笑看她“这下你可放心了”
段缱说不上来此刻心底什么感觉,得知自己并未有孕后,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有些失望的,可又隐隐松了口气,觉得心头卸了一点重量。她才嫁给霍景安不足两月,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打心底来说,她是不希望自己这么快有身孕的。
就是霍景安,不知道他心底是什么想法。
这么想着,她就仔细观察起霍景安的神情,见他眉梢眼底都是对自己的柔情蜜意,没有一点失望之色,心里就踏实了几分,但还是问道“我不曾有孕,霍大哥,你”
“我没有任何一点的失望。”霍景安道,“真要说,我还有些高兴。”
“高兴”
“是啊。”他笑道,“我才娶了你两个月不到,你若这么快怀有身孕,固然是件幸事,但要我来说,不怀孕才是好的,我还想和你多相处一段时日。”
段缱脸上一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半恼半羞地轻嗔一声“你又说这些不正经的话。”
霍景安笑着起身,“好,我不说了。你既然已经病好,不用再服药,就该让你那些丫鬟奶娘知道此事,我看她们整天都愁眉苦脸的,也是时候听些好消息了。”
说罢,他就走向垂帘外边,片刻后,采蘩带着笑容进来,她是段缱身边唯一知道实情的人,心思灵巧,虽然段缱没有明说,但也猜出了她此番装病是为了揪出那晚袭击他们的幕后主使,如今她“病好痊愈”,也就说明幕后主使落网了,自然欣喜不已。
“郡主。”她行至段缱跟前,带着几分喜色地福身行礼,“奴婢恭喜郡主身体大好。”
段缱笑着让她起身,又问“采薇和顾妈妈她们呢”
“采薇一大早就去给郡主熬药了,顾妈妈也在厨房看着郡主的药膳,可要奴婢去通知她们郡主已经病好了”
“我派人去就行。”霍景安道,“你伺候郡主梳洗换装,这么多天来她都穿着素装躺在榻上,一定憋坏了,既然已经病好了,就不需要再穿那么简单素净了,好生打扮一下。”
段缱眸光一转,笑着朝他看去,眉眼间几许灵动“你这是为我着想呢,还是看厌了我这些天的素妆淡衣,想洗洗眼睛”
“我可没这么说。”霍景安挑眉,他这妻子可真是越发伶牙俐齿了,换了旁人不一定能接上这话,但是对上他么,还是差了点火候,“不过你若想盛装打扮,让我眼前一亮,那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意料之中地惹来了对方的一声笑骂“想得倒美。”
他一笑,挑帘而出。
“郡主”采蘩在一边看着两人互相打趣,没有插话,等霍景安走了,才上前半步,询问地看向段缱。
“不用理他。”段缱转过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为我梳妆吧。”
“是。”采蘩应声上前,打开妆奁胭盒,取出白玉月牙梳,散了她的长发,轻柔地梳起发来。
梳妆至一半,采薇和顾妈妈就赶了过来,二人皆面带喜色,望见段缱的第一眼,就都红了眼圈,顾妈妈更是一下跪倒在地,朝着东方抱胸而拜,喃念道号,显然这半个月来没少为她的病求神拜仙。
段缱连忙请她起来,说了许多的宽慰之语,又道“我伤得严重,又中毒颇深,许多名医大夫都束手无策,本已不抱希望,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戚大夫研制出了解毒之法,除了我体内毒素,让我能够病体痊愈。这是一件大喜事,妈妈该为我感到开心才是,缘何又要哭泣呢”
顾妈妈转涕为笑,拿帕掩面道“郡主说的是,老奴是喜极而泣,老天开眼,终是让郡主挨过这一劫。郡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此以后万事大吉,再不会有半点伤病了。”
采薇噙着泪笑道“顾妈妈这话可说得不好,什么死呀难呀的,郡主吉人天相,哪里就能到这种地步了,定是会万事如意的。”
两人话里的真挚情谊听得段缱暖心不已,她们都是实打实为自己着想的忠心人,她好生安慰了一通,见两人情绪都平静了,这才让采薇上前来,和采蘩一道伺候自己梳妆,又让顾妈妈去厨房重新命人烧一桌早膳。
在这期间,霍景安都不在这里,不知道他是特意为自己主仆几人留出空间,还是去处理李平的事了,她也没差人去寻,想着等梳妆完毕后再去找他。
虽说霍景安说了玩笑话让她盛装打扮,但她在采蘩以外的人眼里都是大病初愈,盛装自然是不能的,因此也只是略施粉黛,绾起三分发,将剩余七分长发以翠玉珠链束在脑后,斜戴两枚碧玉珠钗,簪了朵点翠蝴蝶步摇,妆容也较为素淡,略略描了描眉就罢了,不曾点唇,不过她这些天并不是真的卧病,唇瓣不像真的病人那样干涩发白,而是水润莹莹,平日里被采蘩用病容遮了,看不出来,今日一打扮,立时就显出了丽色。
等到最后换上了一袭碧青月华裙时,更是看得采薇笑着直夸“郡主不过略略打扮,就这般好看,有如天仙下凡了,真该让她们好好看看郡主现在的模样,心里也没个数算,郡主天仙姿容,岂是她们那些庸脂俗粉就能越得过去的。”
她这话一出口,采蘩就变了脸色,瞪了她一眼,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笑容一僵,刚要把这话掩饰过去,段缱就放下了手中的胭脂盒,从铜镜里看向她们,微微笑道“她们哪个她们”
第115章
采薇自知失言; 想圆过这话,但见段缱唇边噙着一抹淡淡微笑; 清浅的目光透过铜镜看向她们; 似是能看穿她们心底所想; 心里头就有些发虚; 不敢乱说,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句问话,只得求助地看向采蘩。
采蘩暗叹一声,心里想着这是自己第几次替她解围了,改明儿一定要寻个空好好说说这丫头; 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嘴上把门; 面上挤出一个笑容来; 上前对段缱道“不过是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蹄子罢了; 奴婢已经教训过了她们; 不值得郡主放在心上。”
“教训”段缱轻飘飘吐出两个字,扣上胭脂盒盖; “她们犯了什么事; 需要你亲自教训”
采蘩刚想张口回答; 就被段缱的话堵在了半途“采薇; 你来说。”
采薇拧着手,有些无措,更有些惶然; 把目光投向采蘩; 接受到后者使来的眼色; 这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段缱的脸色道“之前一段日子,郡主卧病在榻,始终不见好转,就有那起子没有良心的人传郡主谣言,说说”
“说我命不久矣”段缱淡淡接话。
二女听得此话,俱是吓了大跳,采薇一横心,点了点头“是”
“还有呢”段缱转身看向她,“你方才说的是那些庸脂俗粉,若仅仅只是为此缘故,应当是不会用上这四个字的吧”
采薇从未像这一刻般苦恼自家郡主耳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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