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不负娇宠-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丫鬟婆子吓得不行,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虎口,总算把万氏唤醒了。
万氏一睁眼,便“嗷”的一嗓子嚎了起来:“狗儿,你个不孝的东西,你老娘还没死呢,你怎么就敢死?你死了,我又能指望哪一个?”
王鼎刚好一脚迈进来,听了这话,脸顿时黑了。
阿娘什么意思?
大哥死了,他王鼎还活着啊。
阿娘又不是只有大哥一个儿子,什么叫“又能指望哪一个”?
莫非阿娘还嫌他王鼐不够孝顺?
李氏紧跟着王鼎,听了万氏的嚎哭,她的脸色也不好看。
但她很乖觉的没有出声,默默的看着王鼎反应。
王鼎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进来,“阿娘,大哥已然去了,您上了岁数,还需得保重身体啊。”
万氏哭得撕心裂肺,泪眼模糊间,看到了二儿子,她一把抓住王鼎的胳膊,嘶声吼道:“二牛,你来得正好,你给我好好说说,你大哥好好的怎么就去了?他、他是不是被人给害的?”
万氏悲恸之下,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只把王鼎抓得龇牙咧嘴。
王鼎忍着疼,好声好气的劝慰母亲:“阿娘,徐太医令来了,亲自给阿兄做了诊断,阿兄是饮酒过量——”绝非被人所害!
万氏闻言,顿时立起了三角眼:“什么?饮酒过量?狗儿不过是心情烦闷,喝两盅酒解愁,怎么就能死?哼,我老婆子见识少,可也从未听说过有人是喝酒喝死的。”
万氏的怒火似乎有了发泄的对象,麻利的爬起身,推开李氏的搀扶,快步朝外书房跑去。
外书房里,徐太医令刚刚诊断完,洗了手,吃了茶,又拿了王家的谢礼,正准备告辞。
万氏一头扎了进来,“哪个是徐太医令?是不是你说我家狗儿是喝酒喝死的?”
徐太医令来给万氏看过病,自然认得这个名满京城的老泼妇,听她语气不对,徐太医令心里打着鼓。
但嘴上还是回道:“老夫见过太夫人,王骠骑——”确实是喝了太多的烈酒,这才过世的。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万氏挥舞着两个爪子就扑了上来。
“原来你就是那个姓徐的,我打死你个庸医!”
“哎哟,太夫人,您、您这是干什么。哎哟,疼、疼,松手,快松手啊!”
“阿娘,您这是怎么了?快放开徐太医啊!”
外书房里乱作一团,根本没人理会已经挺尸的王鼐。
一番厮打,万氏成功将徐太医令抓了个满脸花,她又跌跌撞撞的跑进去看王鼐。
一瞧王鼐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万氏一口气没上来,又厥了过去。
王鼎无法,只得命人将老娘抬回福寿堂。
丫鬟、婆子跟着忙做一团,至于王鼐尸体,却被人忘到了一旁。
还是赵氏赶来,一道道命令发下去,王鼐这才被清理干净、换上寿衣、抬进了棺材里,随后被人抬到灵堂。
再说万氏,经过连番折腾,又亲眼看到了爱子的尸体,整个人仿佛被人抽去了大半的生机,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被送回福寿堂后,她也是躺在床上无声的流眼泪。
王鼎原本心底对老娘还有一些不满,但看她苍老、虚弱的样子,又心疼上了。
跪坐在床前,王鼎握着老娘的手,不断的说着:“阿娘,阿娘,您别这样啊。呜呜,您还有我呢。大哥去了,我、我会好好孝顺您老人家的。”
就在这时,王怀恩带着一群族老进了福寿堂。
丫鬟进来回禀,万氏终于回过神儿来,她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反手捉住王鼎的手,万氏哑声道:“二牛,你、你这话当真?你会像你大哥一样孝顺我?”
王鼎没听出万氏话里的问题,用力点头,“阿娘,您就放心吧!”
万氏对上王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既是这样,那你答应阿娘,让二郎(即王怀瑾)把爵位让给大郎(即王怀恩)。”
李氏端着药碗站在一旁,听了这话,手里的碗直接摔到了地上,啪嚓一声,碎了。
……
唐元贞带着孩子乘马车回京,速度比武三和王怀瑾慢了些。
待马车驶入街口的时候,将军府门前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唐元贞见状,心下满意,但脸上却一派担忧、伤心,她赶忙褪去头上、身上的鲜亮首饰,命丫鬟找出素色的衣服给自己和孩子们换上。
唐宓有样学样,也将自己戴着的首饰摘了下来,换上素色的衣裙,安静的跟着母亲下了马车。
唐元贞领着孩子们直奔灵堂,还没走到近旁,便听到了万氏那特有的大嗓门——
“不行,我不答应,安国公的爵位只能传给大郎……”
第091章 继续发盒饭
唐宓一手牵着大哥,一手拉着二哥,兄妹三个跟着唐元贞进了灵堂。
灵堂里,很热闹!
王鼐的棺材孤零零的放在正中,棺材前方站满了人。。
这么一大群人泾渭分明的站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只有两个人,即赵氏和王怀瑾;而另一部分则是乌鸦鸦的一大片,分别是万氏、王鼎夫妇,王怀恩一家以及诸多族老和耆老。
万氏发髻凌乱,几缕白头发飘散着,她张牙舞爪,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那模样宛若疯癫的老村妇。
“大郎(即王怀恩)才是最有资格继承狗儿爵位的人,我不管,二郎(即王怀瑾)必须把爵位让出来。”万氏激动的大喊,嘴里的吐沫喷出老远。
赵氏老神在在,只扬起一边的眉毛:“阿家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大郎才是最有资格’的人,他不过是二房的婢生子,能上族谱就已经是二弟妹仁厚了,居然还敢肖想隔房的爵位。阿家,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二房的婢生子?”
万氏怒了,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她一指王鼐的棺材:“今天当着狗儿的面儿,我也不怕给你说实话。大郎根本不是二牛的孩子,他是狗儿的亲生骨肉!”
赵氏故作不信,连连摇头,“不可能,族谱上写的清清楚楚,大郎是二房的庶子,再者,郎君和阿家以及二弟、二弟妹也不是言之凿凿的说大郎是二房的孩子吗?怎么郎君一去,阿家就改口了?子嗣乃家族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万氏狠狠瞪了赵氏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哼,你个妒妇,不能给狗儿生下子嗣,难道还不许旁人给狗儿延续血脉吗?”
万氏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一把拉过杨姨娘,“我告诉你,阿杨便是大郎的生母,是我专门给狗儿纳的妾!”
万氏忽的又想到了什么,赶忙补了一句:“对了,狗儿可是写过纳妾文书的!哼,阿杨是正儿八经的良妾,她生的儿子,也是王家名正言顺的庶长子,不是什么婢生子。”
赵氏脸色骤变,定定的看着万氏,“阿家,你说杨姨娘是郎君纳的良妾?还写了纳妾文书?”
万氏一扬脖子,“没错!”
唐宓在一旁看得直叹气,心说:万氏想今天摊牌,她可以理解;想到给杨姨娘按一个良妾的身份,也必然是背后有人支招。
可问题是,那位给万氏出主意的“高人”,显然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王鼐纳杨姨娘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平头百姓!
果然,就听赵氏冷冷的说:“按照大郎的年纪推算,杨姨娘进门应该是在三十年前吧?”
万氏大概算了算,点头表示没问题。
赵氏却道:“而那时,郎君尚未投军,只是梁州乡下的田舍儿。大梁律规定,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那年郎君还不到二十岁。在这样的情况下,郎君就算纳了妾、写了纳妾文书,也不作数!”
大梁等级制度森严,平头百姓是没资格纳妾的,除非是“四十无子”。
那些个富户、地主想要纳妾,也不过是蓄养些奴婢,名头叫着好听,是个“妾”,而在法律上依然只是奴婢。
除非当了官,有了品阶,男子方能名正言顺的纳妾。
所以,依照大梁律,杨姨娘这个妾,根本不合法,她所出的王怀恩,依然是个婢生子。
如果赵氏再做得绝一些,坚持不认杨姨娘,那么王怀恩就只能算是奸生子。
这样的身份,慢说继承爵位了,只要说出去,就会被整个社会所瞧不起。
万氏傻眼。
她一个目不识丁的老村妇,哪里知道什么大梁律?
不过,赵氏的话她算是听明白了,杨姨娘的良妾身份似乎有问题。
就在这时,赵氏的声音再次响起:“再一个,郎君纳妾之时,我尚在郑家做乳母,根本不知情。杨姨娘进门,我更是连杯茶都没吃上,这样的妾,哼,我是不认的!”
得,还真让唐宓猜着了,赵氏直接否定了杨姨娘的身份。
万氏急了,“万事皆有长辈做主,杨姨娘进门是我的意思,你身为儿媳妇,只管乖乖听话就是,哪来这么多废话?哼,你说不认就不认啊?!”
唐宓暗暗摇头,老祖真是老糊涂了,竟说出这样的话。
诚然,给儿子纳妾是母亲的权利,可认不认妾侍的身份,也是主母的权利。
大梁律有规定,子女从母,只要赵氏不承认杨姨娘的身份,杨姨娘的子女就不能入族谱,不能算是正经的王家人。
将来分家产,更是没有王怀恩和王怀淑的份儿。
这是法律对正妻的保护,也是对正统的维护。
当然啦,大梁律是这么规定的,但在现实生活中,很多儿媳妇,迫于婆母的威压,只能含恨将侍妾、庶子认下。
但王家的情况不同啊,赵氏明显不是弱势的儿媳妇,而万氏呢,瞧着蹦跶的欢,却根本没有能力压制赵氏。
毕竟唯一能在名分上压制赵氏的人已经死了,这会儿正躺在棺材里呢。
万氏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嗷的一嗓子扑到了王鼐的棺材上,双手用力拍打着棺材盖儿:
“狗儿啊,你个狠心的不孝子,你怎么说走了就走了呢。你一闭眼倒是轻省了,却留下你可怜的老娘被人欺负啊。”
“呜呜,狗儿啊,你快睁开眼睛瞧瞧吧,瞧瞧你娶得这个好娘子,根本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敢顶撞,若是没了旁人,她还不定怎么磋磨你老娘呢!”
“老天爷啊,你怎么不长眼啊,好好的把我狗儿收走作甚?要死,也是我这个老太婆去死啊。”
万氏哭得凄惨,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涂满了整张脸。
王鼎听得心里难受,赶忙上前去搀扶老娘:“阿娘,您别哭了,您还有我呢。”
王怀恩也站了出来,跪到万氏另一边,低低的泣道:“阿婆,爵位我不要了,只求您别再伤心了。我已经没了阿爹,不想再失去阿婆。呜呜,阿婆,求您了,咱回去吧!”
唐宓挑眉,嘿,看不出来啊,她这位便宜大伯还颇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
果然,一听王怀恩这么“懂事”,万氏愈发坚定了要把爵位抢回来的念头。
她不再拍打棺材,而是用额头嘭嘭的撞着棺材,“儿子没了,儿媳又不孝顺,我不活了。狗儿啊,你把阿娘也带走吧!”
老人家哭得凄厉无比,喊出的话语也让人心酸。
至少王家的那些族老、远亲看不下去了。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杵着拐杖站了出来,一副长辈训导晚辈的口气对赵氏道:“狗儿媳妇,你婆婆都被你逼成这样了,你还能这般安稳的看着?”
果然是不孝的东西,没看婆婆都要被她逼死了吗?
就算不答应婆婆的要求,也当跪到婆婆面前求婆婆不要太过伤心,求婆婆原谅自己啊。
结果这个赵氏,竟是抄着手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老者真是越看越生气啊。
赵氏瞥了老者一眼,淡淡的问道:“您哪位?”
见都没见过的所谓“族老”,若非有王鼐,这会儿还在土里刨食的田舍翁,阖家都靠着王家才能在梁州耍威风,这样的老头子,还敢在她面前放肆?
老者被气了个倒仰,颤着手指指着赵氏,却吐不出半个字。
还是他身边的一个中年汉子心里不忿,口气不善的提醒道:“狗儿媳妇,这是九叔公,当年你成亲的时候曾经见过的。莫非你富贵了,连家中长辈都不认得?”
赵氏将目光挪到中年汉子身上,矜持的问道:“你又是那位?”
一群依附王家过日子的远房亲戚,只因为同姓一个“王”字,就真以为是王鼐的长辈?就能跑到将军府指手画脚?
唐宓险些喷笑出声,小手赶忙捂住了嘴巴,小肩膀却一耸一耸的。
站在唐宓身边的王令仪,也禁不住弯了嘴角。
“好、好、好个懿德夫人,你果然富贵了,家里的亲戚竟是一个都不认?”
中年汉子被气得黑了脸,“这般狗眼看人低,这般势力,难怪能把婆婆逼得寻死觅活。王家出了你这样的恶妇,真真是家门不幸。”
他的话提醒了方才的那位老者,只见老头子吹着胡子、瞪着一双死鱼眼睛,“没错,王赵氏,你身犯‘无子’、‘不顺父母’、‘口多言’等多重罪。狗儿没了,族里却能代他休了你!”
万氏撞棺材撞得头都有些晕了,但听到老者的话,她的眼前一亮:“九叔父说得没错,赵氏,你无德、不贤,我这个做婆母的休了你!”
得知王鼐的死讯后,王怀恩就偷偷跟万氏说过,这时根本不怕跟赵氏撕破脸。
之前瞒着她,不过是顾忌王鼐的前程和王家的富贵。
可现在王鼐都死了,也就自然无所谓前不前程。
而王鼐身上的安国公爵位,是确保王家富贵的根本。
如果爵位落在了王怀瑾身上,那么王家再富贵也跟他王怀恩没有关系。
王怀恩甚至可以猜得到,等王鼐的丧事办完,王家便有可能分家,而他王怀恩将会顶着二房庶长子的身份被分出安国公府。
随后,王鼎那边再来个分家,他王怀恩还不定落得什么凄惨下场呢。
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闹上一闹,就算拿不到爵位,好歹也要变回王鼐的亲生子。
届时,就算王家分家,他也能分走一笔不菲的家产。
至于万氏,则被王怀恩忽悠了。
因为按照法理,不管是王怀恩承爵、还是王怀瑾当安国公,她都是王家的老祖宗,依然享受荣华富贵。
但王怀恩偷换了概念,硬是把万氏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
而按照他的说辞,万氏若是不支持他当安国公,那么他日定会被赵氏和王怀瑾扫地出门。
万氏刚刚经受丧子的打击,原就不怎么明白的大脑愈发糊涂了。
听了王怀恩的话,顿时觉得有道理。
她倒不担心王怀瑾会把她赶出门,而是害怕赵氏会翻脸。
毕竟这些年来,她对赵氏真心不好。
以己推人,万氏觉得,她若是赵氏,一旦得了权势,还不定怎么收拾“恶婆婆”呢。
有了这层担忧,又有王怀恩不断在她耳边忽悠,万氏这才决定在灵堂上发难。
“休我?”
赵氏冷笑一声,“好啊,我等着。你们休吧!我看你们能不能休得掉!”
长辈或是族长只能逼晚辈休妻,想要代替晚辈休,就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了。一旦女方闹将起来,注定要打官司。
而王家的这种官司不管是打到京兆府还是御前,赵氏都不可能吃亏。
万氏萎了,她还真不敢拉着赵氏去见官。
刚才那位老者也软了,进京这些日子,王家人捧着、敬着,竟让他真以为自己是掌握族人生杀大权的族长。
殊不知,他这个族长,不过是王家为了家族好看而推出来的摆设,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利。
灵堂顿时安静下来。
唐宓乖巧的站在兄长和父母身边,默默的看着这出闹剧。
万氏忽的尖声哭了起来,“老天爷啊,您还是把我收走吧,儿子没了,儿媳不孝,这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
说着,万氏爬起来就要往棺材上撞。
她这次撞棺材可不比刚才,摆明就是要一头撞死的节奏。
王鼎慌了,赶忙一把拖住老娘。
王怀恩也翻身抱住万氏的大腿。
王鼎一出现,仿佛提醒了万氏,她一把揪住王鼎的衣袖,“二、二牛,你是阿娘的孝顺儿子,对不对?”
王鼎连连点头。他当然是!
“好,那你去跟二郎说,让他把爵位让出来。安国公的爵位原就不属于他,他必须还回来!”万氏红着一双眼睛,整个人都疯魔了。
王鼎艰难的咽了口吐沫,看了看苍老的母亲,又扭头去看王怀瑾。
王怀瑾面沉似水,静静的与王鼎对视。
王鼎舔了舔嘴唇,艰难的说:“二、二郎,你阿婆是、是长辈,你、你看她都急成这样了,你能不能——”
王怀瑾淡淡的吐出一句话:“二叔,您让我做什么?”
明明已经对父母死心了,可为何面对这样的王鼎,他的心还会疼?
唐元贞听出王怀瑾话里的悲哀与绝望,心疼不已,伸手握住王怀瑾的手。
唐宓也被气得浑身发抖,王鼎这是什么意思?他把她阿爹当成什么了?
他、他真是阿爹的亲生父亲吗?
面对王怀瑾的问询,王鼎有些无言以对,他难堪的别过脸,躲开了王怀瑾伤心的视线。
“不行,我不答应!”李氏急了,为了爵位,她连亲生儿子都舍了,如今王鼐死了,爵位眼瞅着就要到手,老婆子却一句话就想让二郎让出来。
凭什么?
万氏气急,两个儿媳妇,竟没一个孝顺的。
她推开王鼎,扬起巴掌朝李氏打去。
李氏自然不会站着挨打,赶忙闪开。
万氏追,李氏躲,王鼎和王怀瑾以及几个婆子担心万氏,紧紧的跟了上去。
灵堂里顿时乱做一团。
万氏终于在王鼐的棺材前将李氏捉住,啪啪两个耳光抽在了李氏脸上。
李氏急了,用头去顶万氏。
万氏被顶了个踉跄,王怀恩赶紧上去搀扶。
万氏甩开王怀恩,继续厮打李氏。
李氏的心腹也杀了过来,帮着李氏闪躲。
忽然,嘭的一声,挤成一团的人哗啦闪开,露出了中间的景象——
万氏一头撞在了棺材上,鲜血嘀嗒、嘀嗒的顺着棺木流了下来。
而王怀恩站在她身边,两只手还保持着推搡的姿势,只是整个人都傻了……
第092章 师妹,你好!
戏看得差不多了,赵氏方大喝一声:“都闪开!”
哗啦,人群迅速分离,闪出一条通道。
赵氏穿过人群,走到近前。
只见万氏双眼紧闭,脸色惨白,额角破了个洞,正汩汩的往外淌血。
赵氏弯下腰,伸手在万氏鼻下探了探,唔,还有呼吸,但是非常微弱。
赵氏抬起头,伶俐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
王怀恩已经吓傻了眼,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王鼎满眼焦急,他手里还扯着李氏的胳膊。
李氏脸色十分古怪,似是意外,又似是快意。
而一群丫鬟婆子则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唯恐赵氏将万氏的事迁怒到她们身上。
王家的远亲和族老们也傻眼了,好好的,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
尤其是刚才煽风点火的几个人,赶忙往人群里缩,唯恐动作慢了,会被赵氏揪出来。
赵氏将众人的表现统统看在眼里,冷冷的说了句:“将军尸骨未寒,你们就在他灵前吵闹,是何道理?如今更是害得老夫人重伤,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又是一个哆嗦。
王鼎担心老娘,甩开李氏,快步走到近前,伸手就抱住了万氏,嘴里喊着:“来人,快传太医!”
结果,没人反应。
所有的仆妇都看向了赵氏。
赵氏看了眼王鼎,王鼎瑟缩了下,对于长嫂,他还是十分敬重的。
刚才的那场闹剧,他全都看在眼里,也知道是母亲无理取闹故意针对大嫂。
可母亲再不对,那也是长辈,如今更是深受重伤,大嫂身为儿媳,怎么还跟长辈计较?
想到这里,王鼎的腰杆子不禁挺直了几分,正待说话,赵氏开口了。
只听赵氏说:“来人,先把太夫人抬回福寿堂,再去太医院请太医。”
阿袁答应一声,出去唤来几个粗壮的婆子,抬了把春凳,小心的将万氏抬了出去。
王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说,紧跟着几个婆子而去。
李氏用力扯了下帕子,暗暗跺了跺脚,还是转身去追王鼎。
而王家的远亲和族老们,纷纷打着哈哈,“狗、狗儿媳妇啊,那啥,我、我们也去看看!”
还不等他们有所行动,赵氏又发话了:“来人,将这些意图在将军灵前闹事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哗啦~~
守候在门外的四十部曲排成两队,飞快的涌了进来。
三下五除二,直接将王家远亲等人制服。
当然,赵氏也没忘了罪魁祸首王怀恩一家,直接将他们和王家的远亲一起关到了后院的空房子里去。
灵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赵氏板着的面孔也缓和下来,她甚至笑着对王怀瑾说道:“你们赶了半天的路,疲乏得紧,如今又到中午,索性回去用些饭、歇息片刻,下午再过来吧。”
反正她还没有给亲友故交送丧讯,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前来吊唁。
王怀瑾和唐元贞有些迟疑,万氏那边还没有彻底消停呢,他们若是走了,那些人再闹起来可怎么办?
赵氏故作忧伤的叹道,“你们阿婆的情况有些不好,接下来,有你们忙得,还是先去吃饭歇息吧!”
王鼐走了,估计万氏也快了,王家连办两场丧事,足够她这个主母和王怀瑾这个世子忙得。
王怀瑾夫妇听出赵氏话里的意思,夫妻俩对视一眼,而后点头:“我们听母亲的。”
说罢,王怀瑾带着妻子、儿女一起出了灵堂。
回朝晖院的路上,唐宓有些疑惑的问道:“阿娘,阿婆难道不知道阿爹是世子吗?”
安国公的爵位,于情于理于法都当由世子继承。
而王怀瑾的这个世子,是经由朝廷认证、圣人亲自指定的,除非他犯了极大的过错,否则任谁也不能褫夺。
万氏怎么就这么“天真”,以为自己闹上一闹、哭上一哭,就能把爵位从王怀瑾的手里抢回来?
她以为她是谁?竟能超越国法、皇威?
还是她以为爵位是什么?能任由她一个老婆子指手画脚。
爵位是公器,岂可私相授受?
于爵位承袭上,大梁讲究的是“无嫡国除”。
也就是说,即便万氏闹得赵氏、王怀瑾松了口,重新确定了王怀恩的身份,王怀恩也不能继承爵位。
因为他不是嫡子,根本无权继承。
想要以庶子的身份承爵,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那需要圣人的格外恩赏。
可问题是,以王家的情况而言,圣人会给王怀恩这个天大的恩典吗?
绝逼不会啊!
这些道理,万氏可能不知道,但王怀恩绝不会不明白,他为何还要撺掇万氏来闹?
唐元贞看了丈夫一眼,见王怀瑾双眉紧皱,闷头往前走,似乎并没有听到猫儿的问话。
唐元贞便退后两步,拉着女儿的手,低声说道:“一来,你阿祖前些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不管她提出怎样无理的要求,家里人都答应,所以就纵得她有些得意忘形,以为自己又是那个‘天老大、圣人老二、她老三’的王家老祖宗。”
唐宓秒懂,这是赵氏的捧杀起了作用。
莫非赵氏早就预料到若是王鼐死了,万氏定会不顾一切的大闹一场,这才故意纵她?
等等,不对,难道赵氏早就预料到王鼐会早死?
还是……
唐宓不敢往下想了,赶忙抛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继续听阿娘说话。
唐元贞道:“二来,你阿翁猝死,你阿祖伤了心神,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动,你阿祖便将心底最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既然是发泄,也就无所谓“合不合理”。
比如万氏逼着王怀瑾让爵,比如万氏想休掉赵氏,这些都是她心底最渴望的事,平日里她存有理智,自然不敢乱说。
可现在,寡妇死了儿子,万氏几乎到了万念俱灰的地步,说话、行事也就无所顾忌了!
而王怀恩,他的想法也好猜。
唐元贞略一沉吟:“同样是庶子,但做大房的庶子还能分得国公府的财产,而二房的庶子却跟国公府没有半点瓜葛。”
唐宓慢慢的点了下头,她明白了,“大伯是抱着‘能抢回爵位最好,不能抢回也要多分些财产’的主意,所以才会撺掇阿祖。对吗?阿娘!”
唐元贞笑了,揉了揉唐宓的小脑袋,“我家猫儿真聪明。好了,不说这些了,忙了这两日,你们也没有吃好、睡好,待会多用些午饭,略略睡个午觉,下午咱们还要去福寿堂和灵堂呢。”
方才在灵堂上,唐元贞看得分明,万氏那一撞可不轻。
再加上她年迈、伤了心神,估计撑不了多久。
如此一来,他们一家可就有的忙了,不吃饱睡足怎么行?
唐宓乖乖的应了一声,“嗯!”
回到朝晖院,一家六口洗澡换衣,草草吃了些午饭,又简单的睡了一觉。
阿宝年纪太小,不适宜去灵堂那种阴气重的地方。
唐元贞便唤来唐妈妈,将阿宝和院子里的事全都托付给她。
唐妈妈知道王家发生了大事,自是不敢耽搁,沉声跟唐元贞保证:“娘子放心,我定会看好小四郎和朝晖院!”
唐元贞又做了一些安排,确定自家小院没有什么疏漏,这才领着三个孩子、跟着王怀瑾一起朝福寿堂而去。
途中,他们一家遇到了浑身缟素的王怀媛母女三个。
王怀媛刚刚在灵堂哭了一场,双眼通红,嗓子有些嘶哑,“二郎,二娘,你们回来了?”
王怀瑾夫妇赶忙回礼,“是啊,路上遇到些事,便取消了去兰陵的计划。没想到一回家就——”
王怀媛叹了口气,“唉,世事无常,阿爹素来康健,谁能想到他会忽然离去呢。”
对于王鼐这个亲爹,王怀媛谈不上恨,也说不上爱,只能算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可再怎么陌生,那也是她亲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