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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娇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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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多久,大殿里便冒出了浓浓的羊汤味儿。
雪白雪白的汤饼,嫩嫩的青菜,还有大块大块的羊肉,盛了满满一大海碗。
丫鬟们将海碗送到武三、王怀瑾以及娘子军手里。
武三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在袖子上擦了擦,他也不怕烫,直接大口朵颐起来。
一边吃,他还一边说:“不错,汤头香浓,汤饼够劲儿,唔唔,还有这羊肉,竟一点儿腥膻都没有。”
王怀瑾也捧着海碗,不过他吃得很优雅。
同样是“斯文”的吃相,武三却看王怀瑾十分顺眼,脱口说了句:“你小子不错,比你阿爹,哦不,是你阿叔强多了。”
王怀瑾满心无奈,得,连武三都知道他是王鼎的儿子,偏偏阿婆和伯父还以为瞒过了伯母。
“你伯父,哦不,是你阿爹,唉~~”武三夹起一块肉丢进嘴里,边嚼边说。
对于王鼐,武三也说不上多厌恶。虽然王鼐得罪了长公主,但平心而论,王鼐作为一个将军还是称职的。
唯一令人诟病的就是人品略差。
身为一个男人,靠着女人也就罢了,偏偏还不珍惜,临了更是伙同全家人欺瞒一个妇人。
啧,武三甚是不齿啊。
提到了王鼐,王怀瑾不禁垂下眼睑,低声道:“自那年秋猎,我阿爹受了伤,他、他就变得有些颓废。整日里酒不离手,小子每日里劝,阿爹却总也不听。”
唐元贞领着丫鬟在火堆前忙碌,听到王怀瑾的这句话,眸光不禁闪烁了一下。
武三吸溜完一大海碗的汤饼,将空碗往地上一放,用手背摸了摸嘴巴子,而后拍拍肚子,“舒坦!真舒坦啊!”
唐元贞赶忙问道:“武三叔,要不要再来一碗。”
武三眼睛亮了,“还有?”他们十几个娘子军,个个都是能吃的主儿,他真担心那一大锅不够吃呢。
唐元贞抿嘴而笑,“瞧您说的,我们既是诚心请您和诸位吃饭,哪有不够的道理?您就敞开了吃吧,尽够的!”
反正他们也不去兰陵了,三马车的食材不能就此浪费啊。
正好碰到这群大胃王,索性帮他们消耗消耗。
“好、好、好,那就再来一碗。”武三把碗递过去,又冲着王怀瑾挤了挤眼睛,仿佛在说:臭小子,真真好福气!
王怀瑾毫不客气的接受了武三的“夸奖”,还故意朝他呲了呲牙:小子就是有老婆运,咋地?
武三气结,接着刚才的话题,没好气的说:“王老狗确实糊涂了,整日里吃酒算怎么回事?照他这个吃法,哼,早晚要吃出事情来。”
酗酒能有什么好?
早晚喝死!
王怀瑾放下饭碗,叹道:“小子也担心啊,早就请了太医给阿爹开方子戒酒,但阿爹他——”
王鼐的酒瘾已经深入骨髓,万氏的哭诉都不顶事儿,更不用说小小一个王怀瑾的劝告了。
武三摇了摇头,眼见王怀瑾满脸的担忧,还好心的劝慰:“王二,你是个好孩子。孝顺父母,事事谦让,我们这些老兄弟都清楚。日后真若是有什么事,也不与你相干。”
昨夜的事,虽然还没有查清,但武三不是个傻子,隐约也猜到了谁是幕后主使。
王鼐,够狠、够毒辣!
只是可惜了王怀瑾,多好的孩子啊,就是没有父母亲缘。
亲生父亲不靠谱,过继的伯父又一心想要他的命,唉,可怜啊!
偏偏王怀瑾心底淳厚,到这个时候,还担心王鼐的身体。
王怀瑾听了武三的话,微微的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吃他的汤饼。
武三见状,挑了挑眉毛:咦,王小子似乎也猜到了啊,唉,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这时,冯裕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大殿里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王怀瑾和武三身上。
作为京城地头蛇,冯裕自然认得这两位,尤其是武三,那可是平阳长公主府上的家将啊。
冯裕快走几步,冲着武三一抱拳,“见过武将军。”
武三端着刚刚盛满的海碗,抬眼瞄了冯裕一眼,“哟,是老冯啊。吃了吗?”
冯裕嘴角抽了抽,他是来办案的,不是来蹭饭的,好吧?
不过今天早上他急着出城,还真没吃饭。闻到饭香,肚子里已经叫了起来。
唐元贞命人端来海碗,笑着道:“冯京兆,若是不嫌弃,就一起用点儿吧。”
武三也跟着嚷嚷,“行了,你就别客气了,坐下一起吃吧。吃完咱们也好办事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冯裕不再推辞,盘膝坐在地上的竹席上,接过饭碗,一起吃了起来。
唐元贞照顾了一圈,见暂时没有需要她做的事情后,便退出了大殿。
走到角落里,唤来一个相貌寻常的客女,附在她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
那客女用力点头,“娘子放心,婢子这就传消息回去。”
唐元贞满意了,打发客女下去。
望着那客女的背影,唐元贞温婉的笑容瞬间冷却,眼底更是浮现杀意——
王鼐,你敢对我们下杀手,我就敢要你的命!
第089章 想到一起去了
清晨,骠骑将军府。
一只白羽带灰点儿的鸽子从西边飞来,扑棱棱的落入后院。
朝晖院,一个长得不起眼的丫鬟抱着信鸽,从鸽子的爪子上解下一个竹筒。
她没有将竹筒打开,而是快步走进上房。
唐妈妈接过竹筒,确定竹筒上的蜡封完好无损,这才小心的打开竹筒,从里面取出一个卷好的纸条。
唐妈妈展开纸条,细细的读着。
上面只有十几个字,唐妈妈却看得无比认真。
好一会儿,她方放下纸条,取来火折子,将纸条点燃,然后丢进空着的茶碗里。
待纸条燃烧殆尽,唐妈妈招手唤来一个伶俐的丫鬟,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丫鬟领命而去。
没用多久,那个丫鬟便出现在了后院的马厩里,跟一个清秀的小厮凑在一起耳语片刻。
那小厮不住的点头。
丫鬟交代完差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这才悄无声息的走出了马厩。
而小厮也谨慎的四处环顾,一路朝外书房而去。
外书房一共两间屋,外间原是会客的地方,如今却摆满了酒坛子。
酒坛都是五斤装大小的,封着黄泥,坛身上贴着红纸,上面写着“唐家烧春”四个字。
而在四个大字的下面,还有几个古怪的字符,不似汉字,也不似梵文。
小厮却挨个将酒坛上的古怪字符看了遍,最后挑出一坛,上面的字符为:68。他暗暗点头,娘子说了,这个字符越大的,酒的度数就越高。唐家烧春最浓烈的酒,就是标着“68”字符的!
小厮抱着酒坛进了书房的里间,也就是真正的书房所在地。
王鼐尚未从宿醉中清醒,整个人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嘴边一堆呕吐物,他还不自知,继续张着大嘴呼呼睡着。
小厮刚进书房,便被刺鼻的味道熏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努力吸了几口气,将酒坛子放在地上,从袖袋里抽出一条帕子,叠成三角,像个蒙面人一般用帕子将口鼻遮住。
他又抱起酒坛,再次走进房间。
“将军,将军,小的给您拿酒来了。”
小厮故意打开黄泥封,将坛口摆到王鼐鼻子前面。
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飘散开来,空气中都熏染了酒气。
睡死的王鼐,天上打雷也不会惊醒,但一听到“酒”字,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酒?酒在哪里?”王鼐的眼底满是血丝,人还没有彻底清醒,只是顺着本能的欲/望,伸手就要去拿酒坛子。
小厮小心的将王鼐扶起来,把酒坛子递给他,嘴里还说着:“将军莫急,酒有的是呢,您尽管喝——”
王鼐没搭理小厮,双手抱着酒坛子,像往常一样,对着嘴就往里倒。
结果刚灌了两口,王鼐便呛了出来,一边死命的咳嗽,一边说道:“好、好烈的酒啊。”
过去喝的酒也烈、也浓香,却还是不如今天这坛。
娘的,这酒就像烧刀子,倒进嘴里火辣辣的,只烧得嗓子眼儿冒火。
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受不了这种烈酒了。
王鼐不同,他酗酒好几年,度数低些的酒,他喝着就跟凉水一般。
唯有这种烈酒,狠狠的刺激着感官,方能让他感到快意。
“好酒,这才是真正的好酒啊!”
王鼐抱着酒坛子,醉眼迷离,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
小厮简单的将地上的污秽清理了一番,而后便悄悄的退出了书房。
关上房门,小厮又左右查看,见没有人,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
荒庙里,厨娘伺候几位大人吃完汤饼,又开始忙碌起来。
不同于大殿里的大块羊肉、大碗汤饼,厨娘给女眷和孩子们准备的吃食十分精致:
砂锅熬的鲜疏鸡丝粳米粥、两寸许的水晶虾饺、巴掌大的葱油饼、黄灿灿的南瓜芝麻包,三四碟儿精致小菜……分量不大,却花样十足。
王怀瑾家的饭桌,延续的是唐家的世家做派,即采取分餐制。
哪怕是在荒郊野外,唐元贞也尽量保持这种用餐方式。
丫鬟取来托盘,将单人量的粥、菜、饼等饭食摆放好,然后送上马车。
马车里,床板早已收起来,又恢复了四面都是座位的模样。中间是小桌,唐宓兄妹三个已经洗漱完毕,各自坐好。
唐元贞怀里抱着阿宝,仔细询问孩子们昨夜的情况。
王令仪一夜未睡,直到清晨时分才眯了一觉,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跟母亲说:“阿娘放心,弟弟妹妹睡得都很好,儿子也好!”
唐宓和王令齐赶忙点头,表示大兄说的话太对了。
唐元贞看着长子的黑眼圈,很是心疼,不过儿子已经这般说了,她也不好戳穿,“那就好。你们无恙,阿爹和阿娘才会安心。”
三只齐齐点头,异口同声的说:“儿省得,定不会让阿爹阿娘忧心。”
见哥哥姐姐们都点头,阿宝也跟着凑热闹,大脑袋点啊点的,嘴里还啊啊叫着,口水又不可控制的流了出来。
见此情况,唐宓兄妹忍不住笑了,唐元贞也笑弯了眉眼。
这时,丫鬟将饭菜送来了。
唐元贞和三个大些的孩子面前各放一份,阿宝跟前只有一碗蒸得嫩嫩的肉末蛋羹和一个蒸熟的苹果。
唐元贞先端起蛋羹,一勺一勺的喂着小儿子。
唐宓兄妹三个则习惯性的收起笑闹,规规矩矩的坐好,对着各自的餐盘,安静、优雅的用餐。
待吃完了饭,漱了口,唐元贞领着四个孩子下了马车。
冯裕、武三和王怀瑾正从大殿里走出来,冯裕第三次的询问王怀瑾——
“那些黑衣人都是什么人?”
“为何要截杀王学士一家人?”
“王学士在京中可有仇敌?”
“王家在京中可有仇敌?”
“那些山匪为何会跟王家部曲用同样制式的武器?”
“那些山匪又是什么人?”
“山匪……”
面对冯裕近乎疲劳轰炸般的审讯,王怀瑾只有一个回答——
“某也不知道啊!”
表情十分无辜,口气无比疑惑。
冯裕可以感觉到,王怀瑾是知道内情的,起码他肯定知道黑衣人和山匪的幕后主使者,偏他就是不肯说。
冯裕也没办法。
一来,王怀瑾是受害人。
二来,王怀瑾是安国公世子、崇文馆学士。
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询,冯裕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刑不上大夫啊!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冯裕的全部耐心即将耗尽。
他第四遍的抛出问题,“王学士,那些黑衣人——”
唐元贞带着四个孩子迎了上来。
唐宓耳朵尖,隔着老远就听到冯裕的问话。
她的小眉头皱紧:这人怎么回事,竟是一副把阿爹当犯人审的架势,他们一家是受害人啊。
受害人,懂不懂?
唐宓咬了咬下唇,挣开大哥拉着她的手,哒哒的朝王怀瑾扑去。
“阿爹,阿爹,您没事吧?”
冯裕和王怀瑾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王怀瑾,听到女儿带着哭腔的小童音儿,还以为她受了委屈,赶忙弯下/身子,迭声询问:“猫儿,猫儿,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唐宓埋在王怀瑾的怀里,摇了摇头,呜呜的说:“阿爹,昨天真是太吓人了,好好的,咱们怎么就遇到歹人?呜呜,还说什么京畿之地、天子脚下,这般要紧的地方,地方官怎么会纵容歹人横行?”
冯裕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嘿,这小丫头片子,这是拐着弯儿骂他这个京兆是废物啊。
王怀瑾听了这话,顿时明白过来。
他忍着笑,柔声安抚着:“猫儿不怕,昨儿的歹人已经被长公主打死了,再也不会伤害咱们。还有啊,京兆府的官差也都到了,他们定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
唐宓小手紧紧的抱着父亲,低着头,迟疑的说:“他们会吗?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京郊却有数十歹人手拿利器的截杀朝廷命官,京兆就真的不知情?还是他们——”
冯裕好悬没吐出一口老血,这丫头什么意思?暗指他们官匪勾结?
武三人粗心不粗,很快就听出了门道:王家的小娘子这是为父亲抱打不平,故意恶心冯京兆哩。
冯裕也是,不说赶紧去追查黑衣人和山匪的线索,反而抓着人家王怀瑾不停的询问。
询问的方式也跟审讯似的,慢说人家王怀瑾的家人计较,就是他武三也看不过眼。
王怀瑾轻咳几声,压下喉间翻滚的笑意,继续哄着闺女:“猫儿,乖,冯京兆执法严明、断案如神,绝不会放过那些歹人的。”
唐宓这才怯生生的从王怀瑾怀里探出小脑袋,怯生生的看向冯裕,怯生生的说:“您就是冯京兆?多谢您帮我们主持公道!”
“……”冯裕满腹火气,在看到唐宓那粉嫩、可爱的小脸时,瞬间消弭无踪。
唐宓生得太好了,尤其是一双澄澈无垢、小鹿般无辜的大眼,仿佛能看到你的心里去,让你的整颗心都融化成水。
“咳、咳咳,”冯裕用力咳嗽了几声,僵着一张脸,极力缓和语气的说:“小娘子放心,老夫定不会让违法之人逍遥法外!”
唐宓笑了,宛若春风拂面,暖得人几乎也要跟着她笑。
“猫儿谢过冯京兆!”
“咳,多礼了!”
唐宓抬起小脑袋,喜滋滋的对王怀瑾道:“阿爹,您听到啦,冯京兆会给咱们主持公道的。”
王怀瑾眼底满是笑意,顺着女儿的话,用力点头,“嗯,听到了!”
“那阿爹您也不必担心了,咱们赶紧回京吧!”快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快点儿躲开这个疑心病重的京兆府。
“哈哈哈~~”武三看戏看得差不多了,大笑着走上前,拍了拍王怀瑾的肩膀:“王二,走吧,和某一起回京!”
王怀瑾却故意去看冯裕:“冯京兆,某可以走了吗?”
唐宓也赶忙去看冯裕,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期盼。
冯裕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没好气的摆摆手,“走,都走吧。”
娘的,王家门里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连个七岁的女娃子都这般难缠!
“哈哈哈,王二啊,你家这个小娘子,真是够厉害!”
骑在马上,武三一边大笑一边说:“哎哟哟,刚才老冯那张脸哟,憋得通红通红的。老子认识他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吃瘪。哈哈,真是痛快!”
王怀瑾笑得温文,“是小女年幼不懂事,言语冒犯了冯京兆——”
武三随意的摆摆手,“什么懂事不懂事的,我看你家小娘子就很好。年纪虽小,却聪明得紧,莫怪京中人人称颂哩。”
神童就是神童啊,可惜这么聪明的小娘子,却是王老狗的孙女,啧啧,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祖父,再好的孩子都要受拖累。
有那么一瞬间,武三甚至觉得,似王鼐这样的长辈,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行进的速度很快,临近中午的时候,便看到了京城的城墙。
进了城,因为顺路,武三及一队娘子军便先和王怀瑾一起去了王家。
刚刚走到王家所在的巷子,便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和纷乱声。
右手手搭凉棚,武三极力往巷子里瞧了瞧,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咦?怎么门口挂起了白幡?”
王家有了丧事?
莫非是那位万氏老祖宗?可没听说老人家身体有什么不妥啊!
武三暗自琢磨着。
王怀瑾也坐在马上往里张望,片刻后,便变了脸色。
他扭头对武三一抱拳,“武三叔,家里似乎出了事,小子先过去看看。”
武三挥手,“赶紧去。哎呀,我也去瞧瞧吧。”
他和王鼐好歹都是将门中人,虽没多少交情,但死者为大。王家出了丧事,不管死的是谁,他既碰上了,都该去看看。
王怀瑾用力磕了磕马磴子,嘴里喊着:“驾、驾~~”
马飞快的跑起来。
行至王家门前,王怀瑾又猛地一拉缰绳,整匹马直接直立起来。
王怀瑾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马,捉住一个腰系白布的小厮,“怎么回事?家里、家里——”
小厮哭丧着脸,干嚎道:“二郎,将军去了!”
武三也杀到了近前,正好听到这句话,登时傻眼:啥,王、王鼐死了?
将军府正堂,赵氏身着素服,静静的立在临时寻来的一副棺材前,静静的看着王鼐的尸体,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这时,一个小丫鬟悄悄的走了过来,凑到赵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氏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旋即笑了:“呵呵,没想到是她动的手,也好,省得我费心思了……”
第090章 闹!
“你、你说什么?”
王怀瑾一脸不相信,抓住小厮的脖领子,厉声问道:“父亲素来康健,好好的,怎么就去了?”
武三的表情却有些古怪,他刚想着王鼐活着不如死了好,结果王鼐嘎嘣一下就死了。
呃,莫非他的嘴被慈恩寺的大和尚开了光?
居然这么灵验!
等等,不对,武三摇了摇头,抛开脑中不靠谱的想法,抓住了心底的一丝疑惑:昨夜王怀瑾一家遇袭,背后黑手极有可能是王鼐。可今天一早,一向健壮的王鼐就死了。
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武三看向王怀瑾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和怀疑。
王怀瑾似是没感觉到,继续抓着小厮的衣襟逼问:“快说,父亲到底是怎么去的?什么时候去的?”
小厮几乎被王怀瑾提了起来,脚尖堪堪能挨着地面,脖子被紧紧勒着,脸涨得紫红,他艰难的说:“回二郎的话,将军是今晨去的。请了太医,太医说是饮酒过量。”
王怀瑾愣住了,“喝、喝酒也能出事?”
这是彼时世人的想法,不就是喝两口小酒嘛,睡一觉就能好,怎么还能喝出人命?
武三也是个爱酒的人,每日吃酒的时候,也抱着这种想法。
王怀瑾的话音方落,王家门里便走出两个人。
一个是太医院的太医令,一个是王家的管事。
太医令姓徐,五六十岁的模样。
听到王怀瑾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哼,旁人谁像王骠骑这般嗜酒如命?一天十二个时辰,他竟是时时酒坛子不离手。酗酒好几年,身体里的血都能染了酒气。昨夜更厉害,竟是灌下了好几坛子烈酒,这般糟蹋身体,他能活到今天就已经托了身体底子好的福了。”
王怀瑾抬眼见是徐太医令,赶忙松开小厮,上前一个抱拳,“某见过太医令,家父——”
徐太医令不耐烦的挥挥手,“别问老夫,老夫就是个庸医!”
一边说着,徐太医令一边吸着气。
王怀瑾这才发现徐太医令的脸上有三道抓痕,而王家管事则是满脸尴尬的陪在一旁。
呃,不会是阿婆跟医正动了手吧。
徐太医令大步往外走,嘴里还嘀咕:“自己儿子整日酗酒不爱惜身体,结果把自己喝死了,当娘的却还撒泼。”只苦了他这个可怜的太医,好好的上门来看病,结果却被老泼妇照着脸上挠了一爪子。
嘶~~疼煞老夫也!
武三将徐太医令的话听了进去,大脑开始转动起来。
王鼐酗酒多年,是京中人人皆知的事。
王怀瑾为了王鼐的身体着想,一直控制着王鼐喝酒的数量。为此,王鼐数次在人前骂王怀瑾“不孝”。
昨天,王怀瑾一家离京,王鼐没了制约的人,便多喝几坛,这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王鼐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王怀瑾这个眼中钉马上就要被除掉了,他一时高兴,多喝点儿酒,亦在情理之中。
但是,不管武三怎么猜想,结论都是王怀瑾无辜,而王鼐作死。
……或许,王鼐的死真的只是意外,跟王怀瑾并无关系!
武三默默的打量着王怀瑾,王怀瑾这会儿正捉着管事询问。
管事跟小厮说得一样,只是更详细些:
“早上,小厮去书房请将军用早饭,结果发现将军还没有起床。再三催促后,书房里仍无声响,小厮就慌了,壮着胆子进了书房,结果却发现屋内酒气弥漫,而将军躺在地上,早已没了呼吸。”
王怀瑾颓然的松开了管事,眼睛红了,眼泪滚了出来:“父亲——”
武三走到近前,拍了拍王怀瑾的肩膀,低声道:“二郎,节哀!”
……
王鼐死了,喝酒喝死的!
这种死法,对于一些狂人、名士而言,是极雅的一种死法。
而对于武人来说,就颇有些不光彩。
王家在赵氏的指挥下,秩序井然,全然没有失去顶梁柱的慌乱。
紧接着,未来的家主王怀瑾也回来了,下人们的心中愈发有了底气。
“二郎怎么回来了?”
赵氏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轻声问了句,旋即又叹道:“回来也好,你不回来,我也要命人去追你。”
“母亲,您辛苦了!”
王怀瑾在王鼐的棺材前叩了头,转身对赵氏道:“都是孩儿不孝,若孩儿还在家里,父亲或许就——”
赵氏拿着帕子占了占眼角,脸上却并没有半点泪痕,她低声道:“这都是命,谁也争不过命去。罢了,不说这些了,我已经命人以你的名义给朝廷写了折子,圣人那边约莫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
王怀瑾点了点头。
王鼐是骠骑将军,又是一等开国县公,他死了,谥号、丧事等事务,朝廷都会有相应的章程。
尤其是谥号,是对王鼐一生的评价,圣人若是给他圈定个美谥,那么他的丧事也能风光些。
如若不然,啧啧,礼部也只会卡着制度的最低限给王鼐制定丧仪了。
圣人,似乎不太喜欢王鼐啊。
王怀瑾担心,王鼐的谥号不会太好。
赵氏看出王怀瑾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放心吧,还有我呢。”
王怀瑾心下一动,也是,圣人就是看在赵氏的面子上,也不会让王家太难看。
毕竟他厌恶的王鼐已经死了,现如今的王家是赵氏当家做主,对于自己的乳母,圣人还是非常大方哒。
“一切有劳母亲了。”王怀瑾低声说道,“儿子这就去写丁忧的折子,另外,咱们家也该让出将军府了。”
王家现在居住的是骠骑将军府,前院开府,是王鼐日常办公的地方。后院是内宅,住着王家一大家子。
后来王鼐交出了兵权,骠骑将军府名存实亡,前面的将军府也跟着裁撤了,唯有后院继续让王家人住着。
如今王鼐死了,依律,王家应当搬出将军府,另寻安身的宅子。
赵氏微微一笑,“应该的,将军去了,咱们占着将军府也不好。左右你身上还有安国公世子的爵位,圣人那边会有主张。我估计着,承爵、赐宅的旨意会同时下达。”
赵氏太了解自己奶大的孩子了。
不管王鼐生前多招圣人的厌恶,如今人都没了,圣人绝不会在一些细枝末节上发难。
赵氏猜测,圣人甚至为了向那些开国功勋们展示他的仁厚,会格外恩赏王鼐以及家眷。
再一个,王家还有她赵氏呢,圣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薄待了。
“夫、夫人,王家的族老们来、来了。”
阿袁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王怀瑾也在,草草的行了个礼,然后跟赵氏回禀道。
“将军去了,他们理当来祭拜,有什么可担心的?”赵氏很是沉稳。
“他、他们没来灵堂,而、而是去了福寿堂。”阿袁急急的说道。
接着她又似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陪同族老的是东边大郎(即王怀恩)。”
赵氏挑了挑眉,冷笑道:“他老子才刚咽气,他就等不及要争爵位了?”
王怀恩那点子小心思,赵氏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到。
王怀瑾皱了皱眉,虽然他不在意安国公的爵位,但他因为这个爵位被过继,又因为爵位生出了许多事端,昨夜更是险些一家被灭门……安国公的爵位,已经不是他想不想要的问题了,而是他必须拿到。
否则,他和他的妻儿再无安宁的日子可过。
“母亲,人心难测,儿恐有人在父亲灵前生事,惊扰了父亲英灵,”
王怀瑾斟酌着措辞,缓缓说道:“再者,父亲亡故,朝中大臣、故交旧友都会前来吊唁,若有人在此时闹将起来,王家将彻底失去颜面。”
有些人为了利益连脸面都不要了,王家却不能再丢脸了。
王怀瑾说到了赵氏的心坎上,她欣慰的点点头,“二郎想得很是周到。来人,吩咐下去,让陈九调四十部曲进中庭。”
陈九是王家部曲的领队,负责将军府近百名部曲的管理、训练等事宜。
阿袁赶忙答应一声,见赵氏没有其它的吩咐,急急的出去传话了。
……
福寿堂。
万氏闭着眼睛,满脸灰败,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早晨乍一听到王鼐的死讯,万氏就昏死了过去。
丫鬟婆子吓得不行,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虎口,总算把万氏唤醒了。
万氏一睁眼,便“嗷”的一嗓子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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