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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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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身上,满满都是幽幽的茶花香,浓烈地侵占我的呼吸,衣衫的湿濡从肩头到胸口,也不知道是积聚了多少日的相思。
我轻轻拍着他的肩头,“曲……忘忧,你能别哭了吗?”
再哭下去,我都能洗个澡了。
“你不是一直叫我忘忧儿的吗,为什么如此生疏了?”他抬起脸,木然的眸子没有神采,脸上的慌乱却那么明显,“是不要我了吗?”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和端木凰鸣分开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知道他们曾经的亲密。
我哪知道端木凰鸣是怎么叫他的啊?
他抱着我,脑袋蹭在我的颈窝处,“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偷偷溜去‘泽兰’警告、警告那个冒牌货,我惹、惹你生气你才离开的,你知不知道当我回来看、看不到你的害怕,我到处、到处流浪打听你、你的消息,可到哪里都打听不到,你是不是、是不是故意避开我,再、再也不想见我了?我跟你道歉,我向你赔罪,你以后说什么我都不会不听话,只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他胡乱地说着,话语急切零散不堪,我一边听着,一边思量着,似乎摸出了脉络。
之前他与端木凰鸣彼此相爱,隐居在无人之所。不过因为少年心性争强好胜,在知道了端木凰鸣真正的身份后,他不愤我占据了属于端木凰鸣的皇位,私自跑到“泽兰”皇宫警告我,顺道怀着点与容成凤衣这个正宫一较高下的心态,谁知道等他回去之后,端木凰鸣早已经从他们的隐居之所离开,也许是端木凰鸣从短暂的爱情火焰中冷静了下来,依旧追寻了她的寻仙问道之路,所以去了“落霞观”,并无辜地身死在那。可归来的曲忘忧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只以为爱人因为他的任性而离开,一心想要追回爱人的他开始在数国中流浪寻找,最终成了今日的模样。
思念成疾的他将我当成了端木凰鸣,拼命地表达着他的爱恋和悔恨,怎能不令人感伤。
端木凰鸣的离开,显然未曾给他留下只字片语,他不仅没有责怪她,而是一直反省着自身,承认自己的错误。
抛却那些张扬华丽的外表,他也只不过是一名痴情的少年,看如今的落魄,想那日的恣意,两相对比之下,我的心也是酸酸的。
相比之下,端木凰鸣才是那个绝情之人,可他却始终不知。
我该告诉他我不是端木凰鸣吗,他真正深爱的女子,早已在“落霞观”中化为一堆白骨,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忘忧儿……”我艰难地挤出他的名字,努力让自己的口气温柔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他猛地抬起头,警惕地对着我的方向,泪水挂满脸庞,那朵蓝色的山茶花被水染着,仿佛含露盛放,美艳无双。
“我……”面对这样一张凄切犹在,惶恐陡升,所有情绪都堆砌在脸上的面容,我的话在舌尖转了几转,难以开口。
在我的犹豫中,他仿佛猜到了什么,脸上浮现起一丝决绝,嘴角轻颤着,“你是想说不要我了,对吗?”
那几个字很轻,轻的不带半点力量,可又那么重,重到那几个字出口之后,他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般,死气沉沉。
“我……”本来想说不,可转念间忽然觉得,让他与端木凰鸣分手,也胜过知道爱人的死讯吧。
“我知道的,刚才你明明见到了我,却让画舫转向,你不想认我。”他的口气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到让我心颤,“从你离开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我配不上你,你嫌弃我了,何况是今日这个模样的我。”
话音落,他的手突然摸索上发顶,一把抽出发间的簪,尖锐的簪尖对着心口,毫不犹豫地落下。
“你干什么!”我抓着他的手腕,抢夺着他的发簪,他双手握着簪子,整个身体朝簪子上凑,面对这样的疯狂,即便我身怀武功,也无用武之地。
怕伤了他,也怕他伤了自己。
尖锐的簪尖划破了我的手腕,一丝血沁出,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他一怔,簪子被我劈手夺了下来。
“我……”他哆哆嗦嗦的,手胡乱地摸索着,“我是不是伤了你。”
“没事。”我才开口,他已摸到了我的手背上,那唇凑了上来,舔舐着沁出的血丝,珍惜而小心,一点点地舔着。
我看着他的动作,从那暖暖的唇上更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和在意,一个连自己性命都不在乎的人,却将我的小伤看的如此慎重。
突然,他停了下来,舌尖滑过唇角,眉头微微皱了下,“你中了毒?”
才问完,他再开口时,已是十二分的笃定,“是‘胡葵骨’!”
我倒忘了,他被称为“蛊王”,毒蛊之术的造诣远超过普通人,即便我体内的“胡葵骨”的毒素已经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影响,甚至再过两日,就可以被我的身体自动排出体外,还是没能逃出过他的感知。
他的手胡乱地在身上乱摸,抓着胸口的一条链坠,颤抖着扯了下来,连敲带砸把链坠弄开,抠出一颗药丸,强行塞到我的嘴边,“快吃,吃掉它。”
“不……”我一张嘴,那颗药丸被他的力量塞了进来,转眼即化,顺着喉咙滑了下去,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他露出一个甜美安心的微笑,“吃了它,余毒就消了,我不会让任何药物伤害到凰的。”
漫说我体内的“胡葵骨”本就不多,药性也几乎退了,就以天族人的血脉而言,一般的毒也侵染不了我的身体,偶有能起作用的,例如“胡葵骨”这种,也不能伤到根本。
确定我将药吃了,他才慢慢缩了回去,脸上又恢复了凄然的表情,“你不要我死,我便不死,你不要我的人,我就走,你别伤了自己就好。”
他脚下随意踩着,就往画舫外走去。
刚才他扑进来的时候,满桌的碗碟掉落一地,碎片到处都是,他看不见还光着脚乱走,怕不是马上就要伤痕累累,更何况就算我狠得下心让他走,这茫茫河面,他能走到哪去?
眼见着他的脚尖就要踩上面前的碎片,我的手飞快拽上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生怕这少年又做出什么疯狂之举,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身,“别动。”
被我抱着,他扭动挣扎着,“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没有。”我死死抱着他,“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有的,我知道的。”他继续试图挣出我的手,“我能感觉到的。”
敏感而倔强的少年,让我不得不冷下声音,低喝着,“忘忧儿,你是不是又不听我话了?”
这话出,他奇迹般的老实了,不敢再闹腾。
牵着他的手,引导着他坐上一旁的榻,看着他身上星星点点的伤痕,“你伤了,我帮你敷药。”
他靠在榻边,任我一点点地为他的伤处敷药,眉目间的温柔仿佛能滴出水,美艳夺目。
“为什么会这样。”我看着他的脸,为那炫目的容颜,也为那双无神的琥珀色眸子。
他的武功我见识过,他的毒蛊之术我也领教过,可看他如今,脚步虚浮根本不象身负武功之人,更别提这双目失明,形容癫狂。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打量,双手飞快地捂上脸,“不要看,我肯定很丑,很丑是不是,不要看,求求你不要看。”
他摇着头,发丝飞洒。
我握上他的手,“忘忧儿这么美,怎么会丑,我只是想知道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骄傲,是曾经我见过的曲忘忧的神情,“我当然是美的。”
只是这样的神情一闪而过之后,还是被慌乱取代,“你嫌弃我看不见了是吗,我、我只是忘记喂它们了、我只记得凰,什么都忘记了,它们捣乱我也不理,就任由它们闹腾,才、才这样的,你不要嫌弃我,我、我喂它们,过几日就、就会好的,武功也会恢复的,身体里的毒,我、我有办法排出去的,你不要讨厌我。”
我从他的话语里猜懂了什么……
养蛊之人,必然有着严格的喂养程序,从小到大,体内的蛊都需要在特定的时日内喂养,一旦过了日子,这些原本听话的蛊会脱离驾驭,甚至反噬养蛊之人,他为了端木凰鸣已经浑浑噩噩到了连自己体内的蛊都不管了吗?
身为蛊王,他身上的蛊绝不是寻常之物,这么多蛊一起造反,他能活着都是奇迹了,难怪武功尽失,双目失明,再多拖几日下去,只怕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驱除他体内的毒,再慢慢重新操控蛊,修炼中让武功恢复。
“你刚才那药还有吗?”我问着他。
那药一入腹,我能清楚地察觉到身体里最后一丝沉重感也消失无形,身为蛊毒之王的曲忘忧拿出的药,绝对也是一等一的绝世灵药,他能给我吃,自己应该也没问题的。
“没了。”他回答的潇洒,脸上居然还有着快乐,“这药每代‘圣王’只有一粒,在最危险的时候保命用的。”
最危险的时候保命用的药,就被我这么无伤大雅地啃豆子了?
这太浪费了吧?
不,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自己的伤病管也不管,就顾着我那点根本没关系的毒?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他的手抚着我的脸庞,“我没关系的,几日,几日就会恢复的。”
☆、“定情”手镯
“定情”手镯
“你怎么这么傻?”
这话,我由衷而发,为他的痴心,为他如此执着的付出。
喜欢一个人,舍不得对方一点受伤,看不得他半点难受,付出就是快乐,但是……我不是端木凰鸣,我不是他心里念想眷恋的那个人。
那么轻易地把他保命之药给我,不顾自己此刻的伤,那凄惨中满足的笑容,满身伤痕累累,怎么看,怎么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我看到他的腿腕上到处都是斑斑驳驳的伤印,手指抚过,细腻温滑,脚尖处一抹血丝,是方才踢到门槛时弄伤的。
“你也是,都看不到了,也不穿鞋。”我的口气微有些重,这个家伙,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
他的脸上顿时黯淡了,腿抽了下,想藏在衣衫之下,奈何他的衣衫实在是短,怎么藏,那一截带着伤痕的小腿怎么也藏不住。
“你以前……”他嗫嚅着,“说喜欢我不遮不掩,喜欢它漂亮。”
他的手指摸摸索索,抚上脚踝处那个金锁,“你说,要将这风情永远锁在你的心里,你喜欢我这样的姿态,你喜欢我不似中原男子的打扮,热情张扬。现在,你觉得我难看了吗?”
我看着那细细的金链子,手指触摸过,微凉。
不期然地与他的手指相碰,将他那同样微凉的手指温度与链子一起,握进了手里。
“你真的不喜欢了吗?”他的手指反抓着我,语气有些急切。
“没有。”我抚着他的手,努力平息他的不安,“只怕你伤了自己。”
一条细细的链子,锁住的何止是人,他曲忘忧被人链住的,又岂止是那脚踝。
“那你喜欢吗?”他的问话里,还是不确定。
“当然喜欢。”
他的脸轻轻伸了过来,慢慢凑着,寻找着我的方向。
我看着他的靠近,想躲,又不能躲,这敏感的少年,将他的渴求如此明显地写在脸上。
他的美,是一种带有极度侵略性的美,让人一眼就难以忘却他的野性,他的娇艳,就如同这额角的蓝色山茶花,浓艳至极。
看着那张容颜一点点地贴上,那冰柔的肌肤触碰上我的脸,细细地摩挲着,所有的思念都写满那张脸颊,一声声低吟着,“凰、凰……”
明明知道他喊的那个名字不是我,只是由他口中叹出,依然是心头酸涩。
他那一声声喟叹,祈求着我的靠近。
我的手推上他的肩头,听着他的呢喃,却怎么也推不下去了。
他只是想亲近,想要彻底感受到我的存在,这点心愿我如何推得开,在我刚刚吃了他的药之后。
那颗药,成了我不能推却他的责任。
他以唇描摹我的脸,从额头开始,一寸寸,一分分渐渐向下,停留在我的眉目间,脸上的微笑浅浅,“凰还是那么美。”
“这对女人不是恭维。”我笑了声。
他扬起绝艳的笑容,“你以前不会这么说的,你说你喜欢你的容颜。”
是了,我与端木凰鸣骨子里,是不一样的性格,这一不小心,就把属于煌吟的一面暴露了。
他的唇继续向下,落在我的鼻尖,麻痒让我瑟缩了下,他双手捧上,不准我躲开,“我就喜欢你这张脸,只是太美了,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心动。”
在他细碎的语言中,那唇靠近、靠近
我直勾勾地瞪着,几乎将自己瞪成了斗鸡眼,眼前是不断放大的他那艳红色的唇。
他的唇很漂亮,漂亮的近乎妖,唇角像是桃花瓣的一抹瓣尖,完美的不真实,天生散发着勾引的气息,倒与他这与生俱来的气质完美的结合。
花妖,说的就是这种男人吧。
喂,你别再靠过来了,再靠过来就亲上了,我不是她啊。
别啊,你再亲,我就装不下去了!
我的心里在狂嚎着,但是话到了嘴巴边上,还是说不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过他的疯狂之后,我决意将端木凰鸣已不在人世的消息隐瞒下去,我不忍心看这妖灵凋零,我不忍心他受折磨,甚至觉得如果我能让他暂时得到安慰,暂时快乐,将错就错让他以为我是端木凰鸣也无所谓,但是现在……瞪他越久,就越无法忽略他唇角此刻的幸福,那一勾一翘间,仿佛风过枝头,摇曳了花瓣尖,温柔中含着羞怯。
就这么一愣神的被勾引了神智,那花香已经贴了上来,我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好悬掉下来。
我被亲了,被曲忘忧亲了。
妖艳的面容就在我眼前,那朵蓝色的山茶花绽放,如此近的距离,更觉得那蓝的娇媚,蓝的勾魂,让人不经意间就石化了。
他唇的触感如此清晰,像噙着刚采下的花瓣,含着露水,带着清香,比酒更醇,更醉。
他吮了下,很轻的一个动作,却勾起人心底无边的**。
我是个女人,正常的女人,他这样的亲吻,我会崩溃的啊。
他的手捧着我的脸,我不能躲开,可我……也无法回应啊。
曲忘忧的的喉间发出细细的呻吟,沙哑诱人,那细细的哼声里,有着明显的需索和不满。
他在不满我的无动于衷,他在需索更多,他在渴求我的回应。
可是,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回应他?
我哪知道他喜欢热情的还是狂野的或者温柔的细致的,我这么有职业道德的人,既然装了,就要装的像是不是?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的感觉了,本意不承认身份安慰他的癫狂,再到默认端木凰鸣让他开心,现在变成了假冒骗人的吻啊。
他的吻已经从浅吮变得深入,需索的哼声已经变成了呢喃,“凰,凰,凰……”
许是因为字音的问题,明明知道他喊的是谁,听在耳内总会有错觉,那么多情的声音,撩拨起了我心底的弦,一下下地抚弄着。
齿关被他撬开,蛇般的舌尖已滑了进来,轻轻挑了下,温滑游动在我的唇中,细腻灵巧。
我这么纯洁无辜的可怜人,既然无法反抗,又不能违背“良心”回应,那就只好……逆来顺受。
唉,生活如公子卖笑,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迎接的是惊喜还是惊悚,既然无法改变,那就死皮赖脸享受。
他的吻,极尽缠绵,**中都能感觉到他的祈求,这吻似春风暖雨,丝丝密密,在亲吻中将他的情思尽皆传递。
我一直由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唇瓣才眷眷不舍地挪开,那香味却是久久不散。
无论多么大脾气的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卑微而弱小的,只因为四个字:心甘情愿。
都说“纹叶族”的人骨子里有着偏执与激烈,爱便爱到了骨子里,恨也恨到了骨髓里,眼前这个如水般的少年,哪还有半点那日在宫中对我暗器加身的歹毒。
如果他知道我不是端木凰鸣,而是那个他不屑的冒牌货,不知道我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
我想起他那一身奇诡的蛊毒之术,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忘忧儿。”我的手指抚着他的发,他在我肩头懒懒地应了声。
“你……”我迟疑了下,却还是问出了口,“你会不会解‘蚀媚’?”
“简单。”他连表情都没动一下,口气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随意,“这个容易的很。”
容易的很!!!
我费尽心思,找遍方法,在他口中不过是吃饭夹菜一样的答案。
“那,你有解药吗?”想起木槿,我的心就是一阵狂跳,即便这样的手段不胜光彩,我也顾不了许多了。
“驭蛊之术哪来的解药。”他笑了,明媚恬静,“我给你引出来不就行了嘛。”
“不过……”他的脸色忽然一正,“如果是男人,我不救。”
“为什么?”
“能让你开口救的男人,一定是和我抢你的人,我不救!”他犹如宣告主权般,“谁敢抢你,我就杀谁。”
我头疼了,我忘记了他变来变去的刁蛮的性格。
“那你先恢复身体,不要再伤了自己。”我看着满地的狼藉,牵上他的手,“我送你回那边船上,不要再乱跑了。”
“你不要我了?”那声音陡然高了,惊慌失措,手死死地抱着我的腰,脸上泫然欲泣。
“没有。”我耐下性子哄着他。
“有!”他的表情开始扭曲,“你一定是想和上次一样,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小屋中等你,等了一个月,每天都想着你会回来,可你始终没有回来。”
“这次不会的。”我依然试图安慰他,“我只是办事,若不要你,今天何必认你?”
他歪头想了想,露出一丝微笑。
“那你每天会来看我吗?”
这个问题让我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愣了半晌。
他脸上的哀戚之色越发的浓烈,低垂下脸,神情黯淡。
“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字就如此顺口而出。
看到他脸上瞬间轻松绽放的笑容,明知这个回答是不智之举,依然没有半点后悔。
“真的吗?”
“真的。”
他的手撩动着脚踝上的金锁,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信你,只是不知你什么时候来?”
目光落在桌上那个木盒上,荧石在烛光下散发着幽幽蓝光,我想也不想拿起镯子放进他的手中,“这一对,你拿一个,当它发热的时候,我就到了。”
把镯子套进他的手腕中,荧荧之光中,他将手腕贴上脸颊,柔柔地偎贴着,眉目之间那朵茶花开的更加幽魅,“凰,你还是第一次赠我东西。”
第一次?
难道他脚上的金锁,不是端木凰鸣送的,是自己买的?
这……姐姐,你实在太小气了吧,我以为只是帮你尽点心,结果却成了第一次,你这爱人当的真不地道!
“你的眼睛,要多久才能好?”我的手轻抚过他的眼睑,想起昔日他眼中的飞舞与骄纵。
“不知道。”他终于低头,说了实话,“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我小心地不流露出开心的表情,嘴角拉扯着弧度。
看不到才好啊,看不到才不会认出我是谁啊,看不到我才能骗下去啊。
为他扫平面前的细碎残物,小心地牵着他,将他送上那艘画舫,在无数次索吻中,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
当我离开时,回首那艘画舫,他伫立船头,执着地“遥望”我的方向,晨雾蒙蒙,寒色笼罩里,清瘦身影一直不肯离去。
我心头无名火起,“端木凰鸣,你个混蛋!”
☆、一夜相候
一夜相候
清晨人少,我遮遮掩掩地回到了驿站,偷偷摸摸地溜向我的房间,心头碎碎念着:寒莳不在,寒莳不在,寒莳不在……我可没忘出门前他说过什么,允我晚归,不是一夜不归,否则亲自掐死我!
虽然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但是这一夜不回,太引人遐思了。
我的手放在房门上,先小心地感应了下,确定房内无人,这才轻轻推开了门。
一只脚才踏进门内,耳边突然听到一声低喝,“站住!”
我崩住身体,慢慢转身……
“合欢。”我喊着某人的名字,“你越来越坏了。”
他坐在角落的树下,笑的一脸灿烂,眼中满是揶揄,“怎么,怕是寒哥哥吗?”
“怎么会!”我哼了声,眼光却不由自主私下溜了圈,确定没看到那个醋坛子,才举步朝合欢行了过去。
角落里,树影婆娑,一大片的阴影将他的身影遮挡,难怪我一进门没发现他的存在,我打了个哈哈,“合欢啊,你起的真早。”
他淡笑不语,只拿一双眼睛瞅我,那眼神瞅的我直犯嘀咕。
娃儿越来越有帝王家的丰姿了,那气定神闲的态度,那含笑淡然的神采,都无时无刻不在展露着他吸引人的一面。
相比起来,我居然有些怀念当初那个为了一笼包子就满足无比的清纯少年,不是嫌弃他改变,只因为纯净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他展颜一笑,卓绝无双,额间一点紫色熠熠生辉。
那笑容分明还是当初的单纯,让我恍神,可那身华丽衣衫,又在无情诉说他的转变。
“要不要我帮忙,和寒哥哥说你昨夜被我缠着了?”他手指轻拍着轮椅的扶手,“不过,你要陪我吃早饭。”
单纯个屁,这娃儿都会谈条件了。
我无奈地推上他的轮椅,“好吧,吃早饭。”
秋日叶落,几片凋零,飘于他的肩头,我顺手拂拭去,手指触碰上他的衣衫,清寒中带着薄露。
“你在这等了一夜?”我吃惊地问出口。
这冰凉的衣衫,根本就是被夜露侵染过,他不是早起,而是一直在这里守候。
“嗯。”他倒也不隐瞒,“你知道皇子诏书已下,我的身份昭告大白,本以为还能有数日清净,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我只想再多看你几眼,再让你多陪我几日。”
他口中的她我知道是赫连千笙,许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生分,他从未在我面前提到过母皇、娘亲的字眼,只以她称呼,但是他们,又是什么意思?
“昨日,‘白蔻’‘悉茗’的使者已到,已有人向她提及联姻。”合欢靠在轮椅上,掌心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肩头。
这么快?
看来“紫苑”的动静都被人盯着呢,难怪昨日施淮溪那么急切地拉拢我,毕竟与联姻带来的国家后盾相比,她这个将军再有权势,也难以胜出,可如果有了“泽兰”为依仗,那就完全不同了。
“我不知道还能让你陪我多久,所以就在这看看,想象着你我相处过的点滴,不知不觉就一夜过去了。”
他的淡然,已不像那时在“泽兰”的仓皇,总有些看透后的冷漠,唯有在说这样话的时候,能听到一丝无奈感伤。
“真希望那册立之日能晚些到来。”他感慨着。
我知道他的期望什么,这样我就能晚些离开。
“咦。”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间,“好漂亮的镯子。”
我下意识地垂下手,让袖子掩饰掉那腕间的幽蓝色,这是曲忘忧缠着给我戴上的,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放我离去。
看到我的动作,合欢嗤笑了声,“姐姐,我又不讨你的东西,怕什么。”
我呵呵笑了声,不自在。
“施淮溪送的?”他撇了撇嘴,“讨好你就这么个东西吗?我还以为会更大手笔些呢。”
不等我开口,他又笑了,饱含深意,“说不定人家有贴心的东西送,是不是,姐姐?”
“哪有。”
“没有吗?”那双眼水透黑亮,“那你这满身香气又怎么来的?”
那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嘴巴嘟了起来,“浓的十里外都闻见了,好冶艳的味道。”
传说中“纹叶族”的人以花叶为食,一生都如此,那曲忘忧想必也是,身上才有那么浓烈的花香味。
这冶艳的词用的好,的确与那个人极为符合。
“被我说中了?”他的手戳了戳我,“看你马上就走神了,想昨夜的风流呢。”
这小子,都学会呛人了。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寒哥哥的。”他挤了挤眼睛,率先推上轮椅,吱吱呀呀的声音中,那背影已前行。
枯黄的树叶在他身后飘下,秋风中有一股轻冷的萧瑟。
一觉醒来时,已然是夕阳西斜了,诡异的是我仍然没见到沈寒莳的身影,就连他身边的护卫也说不清他去了哪儿,这让我有些怪异。
而合欢早已在门前等我,看着他苍白的面容,难免责难,“你不同我,下次别熬夜了。”
他打了个呵欠,“有人递帖子给我,把我闹起来了。”
拜帖在他指尖摇晃着,斜阳光线里,那手指半透明,粉白润泽。
熟悉的拜帖制式,我心中明了了。
他歪着脑袋,表情颇为可爱,“你不猜下是谁吗?”
“不用。”我摇了下头。
他叹了口气,“你不猜,是因为她已经与你商量好了吗?”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什么时候开始,合欢变得如此精明了?
“你若不想,便拒绝吧。”我拿过拜帖,看也不看其中的内容,随手抛落在地。
他俯身,将那拜帖拾了起来,语气平静,“我已经答应了。”
“为什么?”
“因为你。”那双眼慢慢抬了起来,“因为你昨日没有拒绝,若你真心不想我答应,你会拒绝,可你没有,既然你觉得不该拒绝,我便不拒绝。”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看穿心思的感觉,让我说不出的不舒服。
我承认,当施淮溪提出要求的时候,我是动心的。合欢的身份不可能不择妻,而与任何国家的联姻,都不如嫁与朝堂中人对我来的有利,施淮溪的权势可保合欢地位,不会再遭人觊觎暗杀,“泽兰”也得到了应有的好处,再则一个心思就是施淮溪潇洒出众,姿容秀丽,未必吸引不了合欢。
我无意招惹情孽,这是最初对凤衣的承诺,也是对寒莳的愧疚,即便对合欢小小的动心,也不足以让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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