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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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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沅宵将其中几个银锭并一张银票抖出来,数了数,不到一百两。
“你这些年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就攒了这么点儿银子?”朱沅宵看着手里的碎银子,一脸嫌弃。
“那小的吃的还不是爷吃剩下的。”培明苦着脸道。
“行了!行了!”这小子在外面横,就会在自己面前卖可怜。
朱沅宵想了想,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忽然眼睛一亮。
他将挂在脖子上的观音玉坠拿下来,拍了拍培明的肩膀,“走,跟爷去当铺!”
“爷!”培明一把抢过朱沅宵手中的玉坠,死死抱在怀里,“这东西不能当,您便是把小的卖了也不能当!”
朱沅宵嗤一声,“你能值几个钱!把东西给我!”
“不给!死也不给!”培明寸步不让。
“你给不给?”朱沅宵眯了眯眼,目露威胁。
“您先把小的杀了吧!”培明扬着脖子视死如归。
“咚咚!咚咚!”主仆二人正自对峙时,马车车壁忽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朱沅宵面色不耐地挑起车帘,见是个眼熟之人,好像是臭丫头府上的小厮?
“有何事?”他臭着张脸问道。
“回世子。我家姑娘唯恐世子不知如何买羊舌、鹿舌等物,特命小的前来给世子带路。”兰舟站在车外道。
“哼!”朱沅宵冷哼一声,臭丫头这是担心自己会赖账,特意找个人来监督自己?
“那你在前面带路吧!”朱沅宵说着,甩下车帘子,抱胸坐在榻上。
车夫便朝兰舟看去。
“世子学业繁忙,何须事必躬亲?吩咐个小厮与小的一道便可。”
兰舟脚下未动,只垂眸说着。
朱沅宵眸光一亮,看来小丫头挺信任自己!
他全身上下一通摸索,忽然扯下腰间的玉佩。
脖子上的玉坠,因是太后请大佛寺的住持方丈开过光,赐下的,不能轻易变卖。这腰间的玉佩却是各府王子的标配,想必当成个身份证明,也不成问题。
朱沅宵便将玉佩取了下来,递给培明,“你拿着这个当信物,以宁王府采买的名义,把东西配齐,爷明日再拿月钱去填上。”
培明见朱沅宵不当观音玉坠了,心下松了口气。
便将玉坠递给朱沅宵,伸手接过玉佩。
“好了,快下去将东西置办好!”
“哎!”培明忙跳下马车,随兰舟一道儿走了。
朱沅宵独自一个人待在马车里,心里猫挠似的开始琢磨起来,傻丫头这是猜到是自己还是没猜到呢?
必是猜到了,不然如何这般贴心遣个小厮来帮忙?
细数了数,虽然当初在王府时,自己总共盯着她瞧了约莫有一两个时辰,然到底才见过两面。
这样想着,朱沅宵心中迫切涌起想要见小姑娘一面的冲动,脚往前伸,弓起身子,便想下马车。
然想到大堂里此刻定待满了人,这般出现,太有违他横行京城的小霸王形象了。
而且当初可是打定主意,要让小姑娘走到自个儿跟前亲自道谢的!
朱沅宵想了想,硬忍着将脚缩了回来。
小半个时辰后,培明便跟在兰舟后面回来了。
二人身后,一身小厮打扮的人,将割好的羊舌、鹿舌用冰块儿裹着,往如意酒楼里搬。
一楼大堂里,店里的伙计则在刘管事的吩咐下,将最中间的桌子搬空,留下一块一丈见方的空地,用于烤炙之用。
“世子,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学里了!”培明手里拿着玉佩,偷瞄着朱沅宵面色道。
这便要走了?
还没见到玉凝妹妹一面呢?
“你去把楚家妹妹叫出来,就说我要见她!”朱沅宵看着培明,忽然瞥见他手里的玉佩,不由皱眉,“不是让你把这东西信物压在那些店里,怎生还在你手上?”
☆、第033章 酒错
培明将玉佩递给朱沅宵,“回世子,那位小哥儿带了一大叠银票,想必是楚姑娘的意思。”
唔!既然是楚家妹妹的意思,那下次再见时,把银钱给她补上便是。
朱沅宵神清气爽地接过玉佩。
见培明傻愣愣站在当地,不由一皱眉,“还不去!”
培明瞧了瞧日头,“世子,真不早了,咱再不赶回书院,迟了上课的时辰,回去可得被王妃罚!”
“那你在此待着,把人给本世子看好了,下了学我再来寻她!”说着,甩下帘子,吩咐车夫驾车。
培明站在路旁,看着马车绝尘而去,心里后悔不已。
他直觉自己不太拦得住楚玉凝。
然世子的话,又不得不听。
实在不行,到时候楚玉凝去哪儿,他都跟着便是,好歹让世子知晓了地方,也不会说他没尽到做小厮的职责。
心中打定主意后,培明便主动上前,给一个小厮搭手,抬着一篮子冰裹着的羊舌头往大堂里走。
刚进大堂,见楚玉凝与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站在一处,正含笑说着什么。
这少女培明识得,是康安侯独女,“医秀”薛明岫的侄女儿,姑侄二人撑着偌大的侯府,极为不易。
今日薛永怡帮了如意酒楼一个大忙,刘管事与王大管事一致主张设宴,好生答谢薛永怡一番,楚玉凝心中有别的打算,便欣然同意。
因见兰舟摆平了羊舌与鹿舌之事,楚玉凝便上前挽起薛永怡的手,神色亲密道:“薛姐姐,咱们先在雅间歇息片刻,待这周掌厨烤出第一盘‘升平炙‘,薛姐姐定要尝尝周掌厨的手艺。”
“妹妹客气了。”薛永怡含笑应道,“今日此事也多亏了兰小哥在一块儿搭手,仅凭我一个人是断难将人救火的。”
“正是如此呢!”楚玉凝目光看向兰舟,语气欢快而热烈,”今日这宴得算上兰小哥一份,你与薛姐姐都是如意酒楼的贵客!“
兰舟迎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扑闪的大眼里,满蕴着笑意,像极了之前。。。。。。
他面上显出痴态,惹得楚玉凝捂唇而笑,“定是听闻得已与薛姐姐同桌而食,兰小哥不好意思了呢!”
“咳咳!“兰舟被他话里的调笑之意惊地咳了一下,神色漠然将视线收回,”大姑娘说笑了。”
“我不是大姑娘,我是小姑娘,薛姑娘才是薛大姑娘。”楚玉凝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打趣着二人道。
“楚妹妹!”薛永怡扯了扯楚玉凝的袖子,低低叫了她一声。
”姐姐随我来!兰小哥你记得跟上。“楚玉凝便挽着薛永怡往二楼雅间走。
三人在雅间坐下,丫头端上茶水点心。
片刻后,王大管事和刘大管事安排好下面的事,也进入雅间。
又过得一盏茶的功夫,朱掌厨亲自将第一盘烤好的“升平炙”端到雅间。
一阵入鼻的香味儿扑面而来,烤肉的味道混着调料的芬芳,让人味蕾大动。
婢女端着其余的菜鱼贯而入,在桌上摆好。
楚玉凝特意让人备了一壶果子酒,味道清淡甘甜,适合她们现下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喝。
楚玉凝以如意楼少东家的身份,请薛永怡与兰舟并排坐在上座,自己则右下首作陪,王大管事与刘大管事则并排坐在对面。
她起身给薛永怡与自己倒杯果酒,又拿起一旁的普通酒壶,替兰舟、刘管事和王大管事等分别倒了杯如意酒楼独门秘方酿造的半壶纱。
半壶纱味道甘烈,入嘴甘甜清爽,然后劲十足,人若被其出口之味迷惑,沉溺其中,喝至半壶,便会陷入眩晕状态,视物若面前覆了一层轻纱,故得此名。
楚玉凝举起酒杯,道:“今日多亏了薛姐姐和兰小哥出手相助,还有王大管事与刘管事的随即应变,才将一场风波平定下去,我敬大家一杯!”
语毕,便抬手,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
薛永怡拿起酒杯,以袖掩面喝下杯中之酒。
王大管事与刘管事也纷纷倾杯而尽,唯有兰舟手持酒杯,一动不动。
楚玉凝放下酒杯,见兰舟垂眸站在当地,面露不解,“可是这酒不合兰小哥的口味?你喜欢何种酒?我命人去买来。”
兰舟摇了摇头,放下酒杯。
“舟自一次饮了半杯酒,导致面部通红,起疹子,便再不饮酒了。”
“不过一杯酒,想必并无大碍。”楚玉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且这半壶纱可不是那劣等酒,多少食客慕名而来,喝了这酒后乘兴而归,兰小哥,你也试试嘛!”
她这般娇娇软软地叫着他,目光闪亮地看着他,兰舟嘴中解释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
罢了,不过是杯酒,断不至于致命。
兰舟端着酒杯,仰起头。
薛永怡见他真打算一口喝下,正欲出声制止,到底只咬了咬唇,沉默着垂下眸子。
兰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楚玉凝光闪着眸子问道:”怎么样?味道如何?是否有甘甜之味?刘管事说这酒后劲太足,半滴都不让我尝一下。“说完,像只贪嘴的馋猫似的舔了舔唇。
兰舟看着她水润的唇瓣,觉得自己好似真的喝醉了。
他目光迷离地看着她,微微露出一个笑。
张嘴正欲言,整个人忽然急促地喘息起来。
接着,他整个人从两侧脸颊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整张脸迅速变得通红,上面起满了一粒又一粒的小疹子。
“呀!”楚玉凝惊叫一声,“兰小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兰舟才张唇,忽然吐出一口白沫,整个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快扶他躺下!”薛永怡连忙将伸出上手将他扶住,让他斜倚在自己肩上。
楚玉凝惊慌失措地站起身,看着刘管事将兰舟一把抱起,放到一旁的榻上躺好,忽而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兰舟不能饮酒。
上辈子,她任性,仗着自己和兰舟新婚夫妇,好的蜜里调油,硬逼着兰舟吃了一颗酒酿丸子,使得他整个人迅速起了一身的疹子,后来请大夫开了药,外敷内服,养了数日疹子才退下去。
自此,楚玉凝便于饮食上尤为注意,不沾染一丝含酒的东西,甚至在整个府里禁酒。
然,兰舟今日的反应比之前世要严重地多。
是因为喝了整杯酒的缘故么?
兰舟躺在床上,整个人还在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嘴里还在不断地吐出白沫。
薛永怡忙掏出袖子帮他擦拭,转头对刘管事道:“请掌柜的将椅上药箱将我递来。”
楚玉凝忙抹掉泪,先一步跑过去拿起药箱,将其递给薛永怡。
她虽打着使兰舟出疹子,薛永怡趁机救治,以促进二人生出感情的目的,但绝没想过要兰舟的性命。
她又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呢?
那只会比让她自己躺在床上等死更难受。
☆、第034章 暗醋
“你。。。莫。。。哭了。”兰舟抖着手,吃力地用发颤的指尖碰了碰楚玉凝的袖子,这已是他凭着极大的意志力,所能做到的极限。
“你别说话,别乱动!”楚玉凝眼里的泪流地更凶了,凶巴巴对他吼道。
见他从嘴里每迸出一个字便吐出一口白沫,不由蹲下身子,用袖子替他擦着快堵住口鼻的白沫。
兰舟对着她弯了弯眼眸,嘴巴被白沫糊住,实在没有一点儿笑的模样。
然,二人做了几载夫妻,他面上的每个神情,楚玉凝都再熟悉不过。
“薛姐姐,兰小哥会无碍么?”楚玉凝假装没看到那个为安抚自己而强挤出来的笑容,看着薛永怡,神色担忧地问道。
薛永怡面容凝肃,“我尽力一试。”
说着拿出银针,对准兰舟额上穴位刺了下去。
楚玉凝神色一滞,“姐姐你医术高超,一定会有办法的。”
薛永怡只点了点头,抿唇不语,着手开始救治起来。
她先施针,止住了兰舟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之状,而后要来纸笔,提笔写下一个方子,交给刘管事,请小厮速去配来。
楚玉凝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巴巴看着。
“小的身上难受,请姑娘吩咐后厨替小的烧锅水,待会儿沐浴。”兰舟见她心绪不宁地围着薛永怡转来转去,心中着实心疼,便想着寻些事让她做。
毕竟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只怕心中早吓坏了。
楚玉凝果真不再围着薛永怡转了。
转身出了雅间,去往厨房。
薛永怡则将药材清洗一遍,用个火炉熬起来。
“这药需得熬上一个多时辰,兰小哥可先行睡一会儿。下面生意繁忙,此处有我看着便可,二位掌柜且忙去。”薛永怡将药熬上了,拿个小蒲扇扇着。
刘管事和王大管事见自己确实帮不上忙,便连连道谢,下去一楼大堂。
二人往堂中看了一眼,不见楚玉凝,问了小厮,见她真去了后厨,正命人烧水。
刘大管事便指派了个婢女去跟着,自己且去忙着大堂的生意。
因周掌厨当堂烤起羊舌与鹿舌,虽现下早已过了午膳的时辰,大堂中的客人却是不减反增,各个都仰着脖子,等着吃这二百两一盘的“升平炙”。
雅间用膳的客人仗着自个儿身份,倒纷纷先行结账离去。
这般过了近三刻钟,周掌厨终于烤好两盘“升平炙“,王大管事与刘大管事,一人一盘,将其送到今日最早进如意酒楼用膳的食客桌上。
因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成,每道工序都有人看着,两位掌厨绝无偷懒懈怠之处,众人这才算是信了这“升平炙”果真做工繁琐,用时长久。
眼见已是申时一刻,不过才得了这么两盘“升平炙”,及至下盘“升平炙”做好,便到了酉时,堂中不少人数了数时辰,料定今日轮到自己无望,心里便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想着不若明日一早过来,或能搏得一盘。
这样又陆续有人结账要走。
刘管事依诺只算了九成费用,且每桌赠一壶清酒。
酉时,兰舟的药熬好了。
薛永怡喂他喝了,兰舟道身上痒,想沐浴。
薛永怡便往浴桶里放了许多药材,让他在里面泡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期间楚玉凝再未露过面。
兰舟以为她已回去,便未在意。
酉时三刻,宁王世子朱沅宵下学归来,直奔如意酒楼。
刚踏入大堂,见酒楼里宾客盈门,他心中欣慰,扯住自己忙个不停帮着别人跑腿的书童问道:“楚妹妹人呢?”
培明将菜给客人呈上,指了指楼上,“在一号雅间吶。”
朱沅宵便蹬蹬跑上二楼。
也不经人通报,亲自推开一号雅间的门。
入目只见一个氤氲着雾气的木桶,散发出呛鼻的药味。
木桶中一人披着黑亮的头发,露出修长的脖颈,垂头斜靠在木桶边沿。
朱沅宵一张俊俏的脸一下变得通红,手脚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放,“玉。。。玉凝妹妹?你。。。你这是怎。。。怎么了?为何。。。为何泡药浴?”牙齿和舌头也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样,说话直打卷儿。
“世子认错人了。”隔着一层朦胧的水汽,兰舟声音淡漠道。
“哦!不是楚妹妹。“朱沅宵皱了皱鼻子,随即眉头一挑,”你是哪个?楚妹妹又在何处?”
“小的兰舟。姑娘已先行。。。。。。”
“朱哥哥!您来啦!”忽然自门外传来少女喜出望外的声音,楚玉凝宛如一只翩然飘飞的蝴蝶,越入二人的视线。
原来竟没回去么?兰舟皱了皱眉。
如意酒楼的事情已毕,还留在此处作甚?
先前一个多时辰也不曾露面,想来不会是担忧自己,难不成是为了眼前这人?
兰舟被垂下的黑发遮挡着大半视线的双眼,眸色深沉地看着门外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跑到朱沅宵跟前,精致的小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意。
他原就淡漠的脸色,愈发沉凝了几分。
朱沅宵却与他相反,简直有些喜出望外、受宠若惊了。
没想到能得楚玉凝如此热情的欢迎。
“楚妹妹,数日未见,你瞧着比先前清减了。”右手不老实地抬起,抚了抚少女滑嫩的脸颊,目露心疼。
这次,楚玉凝竟没避开。
只是垂下了头,声音低低回道:“劳烦世子惦记了。今日之事,让你破费了!”
朱沅宵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赧颜道:“今日出门急,没带多少银子,明日我便补上。”
楚玉凝虽面露疑惑,到底没多问,只是将朱沅宵迎进了隔壁雅间,”这间药味儿太浓,世子请随我来。“
竟是看都未看兰舟一眼,便离去了。
就好像他这一身的疹子,不是因她而起似的。
兰舟看着二人相携离去,靠在浴桶边沿单薄瘦削的脊背绷得笔直,将两片薄唇紧抿。
“哗啦!”他猛地从水中站了起来,长臂一伸,拿起屏风上挂着的布巾,擦净身上的药渍,长腿一跨,迈出浴桶,拿起一旁一桶清水,从头淋到脚底,另换一块干净布巾擦拭一遍,便套上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第035章 夜惊
楚玉凝与朱沅宵二人正在二号雅间有说有笑的,薛永怡则嘴角含笑端坐一旁,静谧温婉地地好似一幅画儿。
见兰舟推门进来,她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朝他迎过去,“还未到时辰,怎就出来了?”
兰舟却没看她,目光与楚玉凝转过来的视线对上,清冷冷道:“水里泡久了,难受。”
“呵呵!呵呵呵!”楚玉凝忽然看着他,捂嘴低笑起来。
“哈哈!兰小哥儿你这是怎么了?“朱沅宵指着他满脸的疹子,哈哈大笑,方才隔着雾气,他没看清兰舟的脸竟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两个时辰未见,你怎就起了一脸的疹子,像个刺猬似的!”
没良心的丫头!兰舟只默默看了楚玉凝一眼,便径自往一旁的矮榻上坐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那黑亮的眼眸不错眼珠地看着她,楚玉凝便瞧出了他眼中不满的控诉。
她掩在手下的嘴角微僵了僵。
这般装模作样地演戏,心里是真累。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
他和薛永怡才是天生一对啊!
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楚玉凝用手掌揉了揉脸颊,看着朱沅宵转了话题,“天色不早,今日既是世子生辰,便由我做东,请世子吃酒。世子喝完这杯庆生酒后,还请早些归家,让宁王妃娘娘担心便不好了。”
说着,便命婢女呈上一桌菜,请薛永怡和兰舟坐了。
这次特意在兰舟座前放着一杯茶。
楚玉凝拿起一杯果酒,“玉凝敬世子一杯,祝您福泽绵长,前程无双。“
“嘿嘿!谢谢玉凝妹妹!“朱沅宵眸光黏在楚玉凝身上,如痴似傻地笑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楚玉凝夺了酒杯,不让他再喝,又亲自给他夹了些菜催他吃下,便请他赶紧家去。
“玉凝妹妹,你现下住在何处?我日后去瞧你可好?”朱沅宵看着楚玉凝依依不舍。
楚玉凝摇了摇头,“我与母亲不日便要搬往余杭,来日若是有缘,咱们京城再聚。”
“什么!玉凝妹妹竟要离开京城了?“不仅朱沅宵大吃一惊,兰舟与薛永怡也面露讶色。
楚玉凝点了点头,却不愿读多说。
在场三人自也了然其中因由。
“楚妹妹,你明日务必要来如意酒楼一趟,我,我得把银子还给你!“朱沅宵神色酸楚道。
楚玉凝知道朱沅宵性子霸道,虽不知那银子是怎么回事,到底怕他再闹腾,只胡乱点了点头,便亲自将他送出雅间,下楼,目送他上了马车,才转身折回。
三人沉默着喝了一轮茶,薛永怡又向兰舟说了些需注意之处,便起身告辞了。
楚玉凝吩咐小厮雇了马车,又命后厨做了几个特色菜,让薛永怡带回去给薛姑姑吃。
眼见着天色不早,楚玉凝心中担忧母亲,便欲先行回去。
如意酒楼里今晚与明日势必繁忙,王大管事走不开,兰舟便提出送楚玉凝回去。
王大管事与刘管事俱见识过兰舟的机敏,又指派了个壮实的车夫,一行三人,往西城苏宅去。
抵达苏宅时,天色已晚。
兰舟便在外院歇下,打算明日一早再回如意酒楼。
楚玉凝与苏氏说了会儿话,便打着呵欠,倚着苏氏睡了。
苏氏心中担忧着如意酒楼的事,连请大夫的事都给忘了,见事情解决,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
母女二人相依着,睡得沉而实。
夜傍十分,楚玉凝忽然被一阵窸窣的声音惊醒。
自再次重生后,她脑中就一直绷着一根弦,夜间更是灵敏,何况刚搬入新宅,在最初睡实了一个时辰后,她便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故而窗棂上的一丁点儿响动,便把她惊醒了。
昨儿,外公还说过,这宅子虽在富庶之地,周围大多住着家境殷实的商人,难免容易遭贼,道她们府中护卫过于薄弱。
故而齐娘子和两个丫头睡在在外间值夜。
现下这贼竟胆大地撬窗,可见外间齐娘子与两个丫头极有可能已被迷香之类给迷晕了。
此处处于整个苏宅的中心,距离外院隔着一个花园和一堵墙的距离。
若是自己冒然大喊,让这贼认定屋中只睡了个孩童,怕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楚玉凝想了想,轻手轻脚地从苏氏身上爬下床,摸到床头一把尖利的簪子,握在手里,垫着脚,轻轻挨近窗台,禀息静候着。
“叮!”寂静的房间里发出一声清脆的低吟。
窗闩被贼人从外间撬开了!
昏幽的月光从打开的窗缝中漏了出来。
楚玉凝身子前倾,积蓄力量,准备出击。
一道黑影轻飘飘地越过窗棂落在地上。
就是此刻!
楚玉凝猛地一个向上跃起,将金簪对准来人咽喉刺去!
那人反应却极灵敏,侧身一躲,同时抬起胳膊,捉住楚玉凝手腕,猛力一个翻转,“咯吱”一声,腕间骨头被拧地错了位,手指一张,金簪便落在了地上。
一击失败,再无还手余地。
是自己低估了这毛贼的身手。
“快来人啊!有刺客!走水啦!”现今只能寄希望于惊动别人了,楚玉凝忍着腕上尖锐的刺痛,扯着嗓子吼叫,不过嚎了三声,被贼人捂住了嘴巴。
“玉凝!”苏氏猛地从床上惊醒,朦胧中看到窗前一团黑影,心头一骇,大呼出声,“快来人!快来人呀!”
而那贼仿佛有恃无恐似的,就这样站在窗户下,打量着苏氏,似乎并不怕她将人唤来。
楚玉凝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但她直觉这人夜半前来,却似并不是为财。
难不成是想要杀了她们母女?
那也说不通,因为她现下只是被那人劫持着,他若真想杀了自己,简直如杀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根本无须惊动母亲。
楚玉凝一时有些捉摸不透那人想法。
苏氏却已动作敏捷地披衣下床,摸索着到桌前,划起火折子,点亮桌上的风气灯。
屋中光亮升起的那一刻,楚玉凝明显感觉到那捂着自己嘴巴,抓住自己双手,并用一只腿紧紧压制住自己双腿的毛贼,身上的力道猛然变重,那人整个身躯竟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是你!“苏氏眸光惊恐看着来人,失声尖叫道,“快来人!“
“苏夫人,好久不见!在下可是甚为想念呢!”头顶的声音嘶哑低沉却饱含兴奋,一如这声音的主人,一双深幽的眼,正将苏氏死死锁住,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她眸中愈来愈浓的绝望与无措。
☆、第036章 上当
“你。。。。。。你想做什么?你先把我女儿放开!“苏氏浑身颤抖不止,一手撑着桌面,方能堪堪稳住身形。
显然心中怕地厉害,更恨地厉害。
然还是咬着牙,双目死死瞪着来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想做什么,都冲着我来!”
她的眼瞪地极大,仿似要将两颗眼珠子都瞪出来,那闪亮的双眸,带着弑人的光芒!
娘亲认识这人?
楚玉凝见母亲这般反应,不由心生疑惑。
如何能不认识?那人曾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无数次地出现在苏氏的噩梦里,每次梦醒,都浑身颤抖不止,冷汗淋漓。
楚玉凝心念速转,能让母亲如此憎恨、恐惧,恨不能喝其肉啖其血的,唯一人而已!
是他!
那个进京路上杀了所有镖师、小厮,将母亲和两个丫头及钱财挟持走的盗匪头子!
“娘!”楚玉凝现下说不得话,唯有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急切地看着苏氏,那目光有关切、有担忧,却未显露出一丝害怕。
”娘亲,儿不怕,您也别怕!“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正殷殷看着苏氏,如此诉说道。
苏氏望着楚玉凝一双无比坚定的眸子,眼泪“哗”一下流了满脸,然不过瞬间,她便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面上的泪,整个人也迅速冷静下来。
“说吧,你此行究竟意欲为何?”苏氏抬眼,目光坚韧而冷肃地看着来人,面上再无一丝初时的惊恐与慌张。
”那晚的记忆过于深刻,“盗匪头子把人吓够了,这才悠然启口,”让我时时留恋,难以忘怀,故夜半而来,欲寻夫人一叙旧情,细细将夫人品尝,不料被您的宝贝闺女儿给破坏了!“
那盗匪头子嘴角挑起一抹邪笑,轻佻的目光放肆地在苏氏身上上下打量,眼见着她脸上血色慢慢腿尽,变得一片煞白,面上笑意愈浓。
他从记事之今,过的可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对付苏氏一个深闺里的妇人,简直绰绰有余。
这世间还有比当着一个曾经受辱的妇人亲闺女儿的面,让她忆及当初被侮细节,更残忍的事么?
等闲之人,听了盗匪头子这番话,指不定就掩面痛哭,不攻而降了。
然出乎他意料的是,苏氏眼看着整个身子摇摇欲坠,情绪几近崩溃时,忽然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时,又恢复那看似柔弱,却难以摧折的模样。
“呵!”盗匪头子低笑一声,“夫人果然让我刮目相看!”
苏氏别过脸,目光不愿与那让她几欲呕吐的人对视。
盗匪头子也不急,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屋中一时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
楚玉凝提着的一颗心,缓缓放回地上。
她最担心的便是母亲能否挺住。
只要母亲能坚持住,熬到府里的人闻讯赶来,她就不信了,府中这么多人,连个盗匪头子也制不住!
果然,没过一会儿,屋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是一个苍老而略惊惶的声音。
“夫人,夫人,您可还好?”
“哎呀!”屋外又响起一个丫头的惊叫声。“嬷嬷!齐娘子和丹桂、白兰两位姐姐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定是遭了贼人暗算啦!”
“夫人!夫人!您怎么样?”
“咚咚咚!咚咚咚!”柳嬷嬷边拍门便疾声问道。
苏氏不得不抬头看向那盗匪头子,盗匪头子却对她咧嘴一笑,伸出食指,点了点楚玉凝的脖子,拇指与食指圈成环,做了个拧的动作。
若苏氏但有轻举妄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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