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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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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苏氏但有轻举妄动,就用手拧断楚玉凝的脖子!
那两只手指传达出的信号,让苏氏心中一紧。
“我无事。”苏氏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冷静。
“您把门开开,让奶娘看看,不亲自看你一眼,奶娘不放心!”柳嬷嬷依旧锲而不舍地拍着门。
“不用,我有些累,想要睡了。”苏氏声音木木道。
“嬷嬷!定是大姑娘被人劫持了!不然怎生听不见大姑娘发声儿?“一个年纪小的丫头细声细气地说道。
“咱们一个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连门都撞不开,这可该怎么办呀?”另一个小丫头声音染上哭腔。
她这一哭,竟带地其余几个丫头你一声儿,我一声儿,不一会儿,大家竟抱在一处,手足无措地哭了起来。
盗匪头子面上笑意愈发扩大,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充斥胸腔。
前面一个多月宛如过街老鼠,东躲西藏的经历,简直是他毕生最晦暗无光的一段岁月。
直到现在,他听着外面一群娘们儿惊惶无措的哭泣,才打心中找回一些昔日当盗匪头子时的荣光。
那时带着群兄弟们拦路打劫,手拿尖刀,骑着大黑马,随意大喝几声儿,便将那些行商吓得够呛,纷纷磕头求饶,主动奉上白花花的银锭。
遇到漂亮的姑娘,伸手调戏两把,那人还不得生受着!
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何等畅快!
仿佛自己是这天下的主宰,能随意将他人生死踩在脚下。
屋内,盗匪头子听着外面的混乱,面上笑意欲浓,一副成竹在胸,谁能奈我何的模样。
而屋子外面,几个丫头在柳嬷嬷的示意下,正嚎啕大哭地起劲儿,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院子外面瞄去。
院外,兰舟手拿一截绳索,套成一个圈,轻手轻脚地靠近半敞的窗户。
绳子很长,另一端被三个身强力壮的小厮紧紧握住。
“夫人,您回老奴一声儿,房里是不是进了贼?咱们一无权二势,这贼所图不过是财罢了!”柳嬷嬷忽然”啊呀“大叫一声,更加用力地拍着房门,“里面的人你听着!我们夫人和姑娘身子弱,经不起担惊受怕!你若求财,我们把银子给你就是!你可别伤了我们夫人和姑娘!”
“唰!”那盗匪头子正兴味盎然地享受着这因他而起的惊乱,耳边忽响起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的声音。
盗匪头子警觉地回头,却已迟了一步,一圈结实的绳索倏然飞来,兜头将他套住!
绳索的另一端握在三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手里,三人齐心一拉,绳索收紧,盗匪头子整个人被拉地一个趔趄,腰部以上露出窗外,腰部以下紧贴着墙。
”以为用这种小伎俩就能套住老子,也太天真了!“盗匪头子脖子被套,发不出声,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忽然松开对楚玉凝的挟持,两手撑着窗台,身子灵巧往窗外跃去,恰被头顶一个网兜兜了个正着!
盗匪头子再料不到,短短的数息时间里,屋外竟做了这么多准备!
他娘的!上当了!
☆、第037章 疑窦
屋外那群娘们儿哭哭啼啼,不过是用来迷惑他,分散他的注意力,从而为其余的人争取时间,布置诱捕计划!
盗匪头子忙用力挣扎起来,网兜的口子已被两个小厮合力握住收紧,而他的脖子上,尚且套着一个绳索,绳索的一端,更被三个小厮合力扯住。
若非他过于轻敌,完全可以在屋子里,先行放了楚玉凝,而后解开套在脖子上的绳索。
也不会落得如今,被人瓮中捉鳖的下场。
他娘的!快放了老子!
盗匪头子狂暴地挣扎起来,然任他武艺高强,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也施展不开,只能死命地扭着身子,却只是徒劳。
”用力拉!“兰舟向那三个小厮道,”拉到他进气不得,看他还有何力气挣扎!“
“是!”那三个小厮见这番布置真将贼人制住,心中早已对兰舟佩服不已。
五人合力,两人按住盗匪头子使他动弹不得,另三人扯着绳子,死死勒住他脖子。
盗匪头子挣扎地愈发厉害,宛如笼子里的困兽。
然再凶猛的兽,一旦被关进笼子,束缚四肢,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没过多久,盗匪头子整张脸便已被憋得通红,后转为青灰,终于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继续!”兰舟吩咐一声,亲手拿起一截绳索上前,将盗匪头子从头到脚裹成一个粽子,然后与拉住网兜的两个小厮合力,将这绳索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他才挥手命拉着绳子的三个小厮松手。
伸手往那盗匪头子鼻间一探,尚余微弱的呼吸。
兰舟眉目冷凝,对五个小厮吩咐道:“将人抬去柴房,扔到地上,将门锁住,你们五人守在外面。”
“是!”五人抬起盗匪头子,领命而去。
“哗啦!”卧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柳嬷嬷一行齐刷刷涌上前,田妈妈更是一把当先,将楚玉凝搂在怀里,“姑娘,莫怕!那贼人已经被抓住了!”
“奶娘,我不怕。”楚玉凝仰头看着奶娘笑了笑。
柳嬷嬷则越过二人奔往内室。
苏氏正趴在桌上喘气,见柳嬷嬷进来,朝她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奶娘。“苏氏轻轻唤了柳嬷嬷一声。
“老奴在!老奴在呐!”柳嬷嬷忙伸手将苏氏的手紧紧握住,迭声应道。
几个小丫头聚在一起,众人缓了数息,才从这毛贼夜闯内宅的惊惶中恢复过来。
“人现下如何了?“楚玉凝问着田妈妈。
“被兰小哥儿吩咐小厮绑成个粽子扔柴房去了!”田妈妈手舞足蹈说着,“姑娘,你是没瞧见,兰小哥儿可神呐!好似能预先知晓那贼人动作般,先是用绳子一圈,将人套住,而后兜头一罩,就把人抓了个正着!”
楚玉凝含笑听着,忍不住点了点头,兰舟确实厉害,精准地把握住盗匪头子的心思,先是用丫头哭声将其迷惑,后用一个简单的绳套,使其轻敌,最后自投罗网。
“他。。。”正欲顺随心中所想夸他两句,忽瞥见院外暗影处走近的瘦长身影,楚玉凝立刻将嘴角的笑容压下,一脸不以为然地道:“哪里是他厉害,不过是那盗匪头子过于自大,才中了他的计。“
“那还不是兰小哥儿的厉害!不然盗匪头子何以会中计!”田妈妈一脸不认同地反驳道。
“盗匪头子?那人是个盗匪头子?”田妈妈才反应过来,恰与兰舟一道发出惊呼。
竟不是普通的毛贼?
楚玉凝抿唇点头,“此人便是进京时,截杀我们那一伙强盗的头子。“
当初父亲带人追捕,被那人侥幸逃脱,没想到竟还大着胆子,寻到苏宅来了!
“此人不是听说被官兵追围到一处断崖,失足跌了下去,竟然没死?!“兰舟一直关注着此事,没死罢了,不找个地方躲起来,惶惶度日,竟胆大包天到寻到苏宅。
等等!兰舟想到此处,忽然凝眉,“这盗贼是如何知晓你们搬到了西城?”
苏氏当日与楚阔和离后,便在刘管事等人的护送下,来到苏宅,自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莫非当日庭审时,那盗匪头子也混在人群中?
照此推算,只怕那盗匪头子更早之前便关注着苏氏的一举一动。
目的呢?
他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不顾性命危险,潜伏在苏氏周围,究竟意欲为何?
还有,他今晚挟持楚玉凝与苏氏的目的又是为什么?显然不单单只为财,因为当时柳嬷嬷在屋外喊,可拿银两换人时,那盗匪头子毫无反应,显然不为所动。
不弄清楚这些谜团,兰舟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这盗匪头子很奇怪。”再不情愿,楚玉凝还是看着他,皱眉回道。
兰舟目光立时变得一片温柔,“如何奇怪?”
“说不出!”楚玉凝状似气恼地瞪他一眼,故意无理取闹道:“就是觉得奇怪!我要审他一审!”
“嗯。”兰舟竟想也不想,便同意了,“我与你一道。”
“不许!“楚玉凝扬起下巴,“你是苏府的小厮,我是大小姐!你如何能与我一道?”
确切地说,兰舟并没有与苏氏签订卖身契约,算不得苏府的小厮。
“那姑娘审,小的在一旁候着。”兰舟眉眼弯了弯,顺着她的话,小声哄道。
楚玉凝不由偏过了头。
脸颊却止不住地微微泛红。
前世,她可没发现兰舟有受虐的倾向!明明自己态度已这般恶劣了,他不羞也不恼,还对自己笑!
前世的他高冷淡漠,终日板着一张脸,将薄唇紧抿,让人瞧不出是喜是怒。
唯有。。。。唯有在那时候,二人相拥一起,细细品尝一番激烈后的悠长余韵,他会一边动作轻柔地替她擦着额上的汗,一边弯眉对她温柔而笑。
现下这般动不动就用能腻死人的目光看着自己,还毫无负担地想笑就笑,这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兰舟吗?
楚玉凝因脑中闪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而脸颊微微发烫,“白露,随我去柴房!”
“是。是姑娘!”白露细声细气地应着,低着头,默默走到楚玉凝跟前。
白露是田妈妈的闺女,比楚玉凝大两岁。
田妈妈平时惊惊乍乍、风风火火的,白露性子却极文静,听说随了她爹。
“哎!姑娘,光你们两个小丫头去可不成!我也得跟着!”田妈妈忙出声儿道。
“这是要去何处?”屋内传来苏氏的问话声。
楚玉凝便进去内室,将心中的疑窦说了。
苏氏听完,撑着桌面站起身子,“我与你们一道去。”
“娘。您好生歇着!”苏氏面色苍白,神情憔悴,显然受到了惊吓。
“玉凝,我是你娘亲。”苏氏目光不赞同地看着八岁的独女,“往后该有我护着你!”
楚玉凝张嘴动了动唇,终究默默牵住苏氏的手,母女二人一道往外走。
柳嬷嬷、田妈妈也忙跟上。
兰舟当前一步,吩咐守门的小厮将门打开,然后走进柴房。
盗匪头子不愧能做到一群强盗的老大,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光景,竟醒了过来。
此刻,正睁着一双阴鸷的眼,嘴角挑起一抹恶毒的笑,冷森森地瞪着他。
“不过一个阶下囚,嚣张个什么劲!”兰舟抬脚往盗匪头子小腹踢去。
脚踝落下时,忽然被人握住,用力一拉,整个身子一个趔趄,仰躺着倒在了地上!
“舟哥哥!”楚玉凝牵着苏氏踏进柴房时,恰看到这一幕!
☆、第038章 制服
她忙松了苏氏的手,欲跑上前,被苏氏一把拉住袖子。
“玉凝!”苏氏在身旁急急唤了她一句,拉着她连连后退。
“你们还不快上去帮忙!”楚玉凝转头,对守着柴门的五个小厮道。
小厮忙拿着木棍上前,将一干女眷挡在后面。
柴房里,盗匪头子整个人压在兰舟身上,用仅能动的几根手指在他身上摸索,果然摸到一把匕首。
兰舟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体型与盗匪头子相差甚远,任他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分毫。
盗匪头子抽出匕首,三两下将绑着自己的绳索解开。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五个小厮赶过来时,盗匪头子双手已获得了自由。
他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掐着兰舟脖子,背靠着墙坐在地上,“你们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他!”说着,将匕首尖对准兰舟的脖颈。
“别伤他!”楚玉凝忽然挣脱苏氏的手,跑到五个小厮身前,看着盗匪头子道:“他不过是个小厮,你挟持了他也没有任何用处!”
“是么?”盗匪头子剃了她一眼,将匕首尖往里刺了些。
“玉凝,你回来!”苏氏在身后急急叫道。
“你不过是想要逃走罢了,我们放你走便是,你把人放了!”楚玉凝神色紧张地盯着盗匪头子的一举一动。
“可老子他妈现在并不想走!”盗匪头子嘴角挑起一抹邪笑,抬脚将兰舟狠狠一踹,把他踹到五个小厮面前,而后趁机扶着墙根站了起来。
楚玉凝目光警觉地盯着盗匪头子的一举一动,见他握着匕首,盯着自己,咧嘴而笑。
那一口森森白牙,伴着匕首的幽幽冷光,在昏暗的柴房里,让人经不住身子一栗。
楚玉凝眼睁睁地看着盗匪头子脚下乘风,手持匕首,往自己逼近,步子还没挪开,身子忽然一个踉跄,被人拉去了身后。
“谁也别想伤害我的女儿!”苏氏手中拿着一把尖利的簪子,迎着盗匪头子,猛地冲了上去。
“嗯!”金簪刺入盗匪头子的皮肉,匕首却还被他握在手中。
“夫人!”五个小厮大叫一声,立时拿着木棍上前。
盗匪头子手提苏氏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起。
他手持匕首,刀背贴着苏氏脸颊划过,神色狰狞道:“你个臭娘们儿,你怀了老子的骨肉,还想要了老子的命!你他妈这是想谋杀亲夫吗!”
“呸!”苏氏啐了他一口,“杀了你是轻的!我恨不能将你挫骨扬灰!”
“好!”盗匪头子揪着苏氏的头发,将她往身后大力一甩,“既然这样,老子也用不着顾及你性命!”
“嘭!”苏氏头撞到面前的墙壁,一阵剧痛袭来,身子一软,缓缓倒了下去。
“娘!”楚玉凝拔腿便要上前,被兰舟拉住。
”夫人!“
“夫人!”身后,柳嬷嬷、田妈妈,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唤,然五个小厮与盗匪头子已缠斗在一起,柴房内空间有限,她们再无法上前一步。
兰舟将楚玉凝塞到柳嬷嬷怀里,“嬷嬷,夫人已经受伤,姑娘再不能有半分闪失!你们都出去,躲地越远越好!”
“我不走!兰舟,你别想让我走!”楚玉凝在柳嬷嬷怀里剧烈挣扎着,看着被五个小厮包围在中央的盗匪头子道:“我要杀了他!我要亲手杀了他!”
“你先走。”兰舟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看着楚玉凝,“你想杀谁,我帮你杀。”
说着,将手伸到楚玉凝脖颈后面。
楚玉凝反手抓住他的胳膊,“你若敢将我劈晕,我便恨你一辈子!”
兰舟神色一滞,默默放下了手。
“嬷嬷,咱们出去!“楚玉凝带着柳嬷嬷、田妈妈等人退到院子里。
柴房不远处便是厨房。
她直奔厨房,将两把菜刀握在手里,对众人道:“你们且等在此处!我定要亲手将那人了结!”
“姑娘!我随你一起!”田妈妈随手拿起一把扫帚,朝楚玉凝道。
楚玉凝摇了摇头,”柴房里容不下许多人。“说着,提起菜刀便冲了进去。
兰舟手拿一根长棍,也加入那五个小厮之中,六个人将盗匪头子团团围住,盗匪头子虽武功高强,动作灵活,到底只长着一双手。
他反应灵敏地将左侧袭击自己的一根长棍握在手里。“嗯!”小腹忽生出一阵闷痛,被另一根长棍捅了个正着。
盗匪头子忍者那一下痛,左手用力一扯,欲夺下那根被自己握在手里的长棍,忽然一把菜刀劈面飞来,正对着他的鼻梁!
盗匪头子心下一惊,忙侧头避开,刚袭击过小腹的棍子随之而上,恰抵住他的下颚!
盗匪头子被这木棍抵着连退数步,另两根木棍一左一右,叉住了他的腋下,他就这样被三人配合默契地抵着墙叉了起来。
就是这个时候!
另两个小厮抡起木棍往盗匪头子的头打去,而楚玉凝则手拿菜刀,照着盗匪头子的胸口剁了下去!
“啊!”盗匪头子发出一声痛呼。
兰舟手腕一个翻转,将木棍插入盗匪头子嘴里,用力往喉咙深处抵去!
猩热的鲜血溅了楚玉凝一身,她目光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忽地松了刀柄,后退两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兰舟垂眸看了她一眼,跨步上前,将菜刀从盗匪头子胸口拿下,翻转刀柄,对着他两块膝骨,用力敲了一下。
“咔嚓!”骨头发出断裂的声音。
“嗯!”盗匪头子嘴里塞着木棍,只能发出痛楚的闷哼。
兰舟面无表情地继续用刀柄依次敲断了盗匪头子两块踝骨,然后是手腕,和胳膊,及肩膀。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木棍从盗匪头子嘴里抽出,两个小厮也听命,撤了木棍。
盗匪头子早痛地昏死过去,整个人宛如散了架的骷髅,身子委顿,倒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兰舟转身,双膝跪地,将失神中的楚玉凝抱进怀里,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没事了,他再不能伤害任何人。”
少年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抚上八岁小姑娘细嫩的肌肤,楚玉凝身子一栗,迅速回过神,猛地抬手推了他一把。
“娘亲!”她从地上爬起来,脚步发软地朝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苏氏跑去,没有瞧见,兰舟被她这一推,竟跌身倒在了地上,手抚着胸口,“噗”地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第039章 昏迷
“娘!娘亲!”楚玉凝跑过去,将苏氏搂进怀里,抬起手指颤抖着接近苏氏的鼻翼,试了许久才探得一丝微弱的气息。
还有气!
楚玉凝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没有死,就能救!
“姑娘!”田妈妈弯下腰,搂着楚玉凝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
柳嬷嬷掏出帕子,替苏氏擦着面上脏污的血迹。
苏氏撞破了额头,鲜血汩汩流了满脸。
“请大夫,速去请大夫!”楚玉凝回过神,在田妈妈怀里叫道。
“嗯!嗯!”田妈妈忙不迭应着,心中却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府里只有几个小厮可用,他们一干妇孺,眼下府中这等乱况,大晚上再不好出门。
“你们两个去回春堂请大夫。”楚玉凝指了指柴房中两个小厮,又指着另一个道:“你去如意酒楼,请王大管事回来主持大局。“
犹豫了一瞬,他指着第四个小厮道:”你去楚府报信,告知我爹盗匪头子之事。“
还剩最后一个小厮。。。。。。
这盗匪头子虽被折了手脚骨,但其为人奸诈,不可小觑,少说也得两个人看着才放心。
楚玉凝皱了皱眉,目光四下张望,这才发现,兰舟正垂头坐在不远处,宛如一尊静默不语的雕像。
“兰。。。。。。”
“小的去寻个铁锁,将这盗匪头子锁住。”兰舟不等楚玉凝说话,双腿微晃从地上站起。
“你可要紧?“楚玉凝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兰舟低头看着她,努力咧着嘴,似想对她笑一笑,忽然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了一下。
兰舟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想把这阵颤抖抑制下去。
然他愈是咬牙压制,整个身子愈晃得厉害。
脑中一阵眩晕,胸腔中一股热血直冲而上,已抵达喉咙,兰舟强忍着,硬是将其咽了下去。
怕当面吐血,会吓到楚玉凝。
她今日遭受到的惊吓已太多了。
是他的错,疏忽大意加之轻敌,以为自己将绳子绑得足够结识,这盗匪头子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才导致如今这般结果。
“兰舟,你流血了。”楚玉凝看着他鼻孔中流出的两管鲜血,神色担忧地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流。。。流。。。血了?”兰舟艰难地自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目光略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见她盯着自己的鼻子,便抬手抹了一把。
手刚离开膝盖,整个身子便绷不住,“别。。。”他看着她,原想安慰一句,“别害怕,没事”,那口热血却伺机而上,再压不住,直冲头顶,“噗”地一声,冲口而出。
“兰舟!”楚玉凝从奶娘怀里直起身子,被这情形骇了一跳。
她睁大眼眸看着他,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像断了线的风筝那般,双膝一软,轰然倒在地上。
“兰舟!”楚玉凝挣出奶娘的怀抱,拔腿朝他跑去。
“兰小哥儿!”两个离地近的丫头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兰舟已双眸紧闭,昏了过去。
“将人抬回正屋。”楚玉凝抹了把面上的泪,咬着哆嗦的唇,颤着声道。
她吩咐最后一个留在当地的小厮找把铁链将盗匪头子锁住,又在门上加了数把锁。
又请田妈妈、田妈妈和另两个强壮些的丫头,抬着苏氏小心翼翼往正房挪去。
其余三个小丫头抬着兰舟,一并去了苏氏住的正院。
苏氏被安置在卧房里,兰舟被抬到在偏房榻上。
柳嬷嬷吩咐小丫头用凉水沾了帕子,一遍又一遍地擦着齐娘子、丹桂、白兰的脸,终于将她三人唤醒。
田妈妈带着另外两个丫头去烧热水,洗了干净温热的帕子,递给柳嬷嬷,擦去苏氏面上的血污。
楚玉凝失魂落魄地坐在苏氏床前,一边担忧着苏氏额头的伤,一边又挂记着隔间的兰舟,恨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或长出两双眼睛,一边盯着一双。
将苏氏清理干净,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众人便站在屋里,沉默地等待着。
人人面色凝重,谁也没有动唇说一句话。
偏房里,两个小丫头将兰舟清理干净后,过来回话。
楚玉凝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院外,“大夫怎生还没来?”
“姑娘稍安勿躁。”柳嬷嬷忙出声安慰着她,“就快来了。”
楚玉凝便抿着唇,不再说话。
大家心中都惊惶不堪,谁也不比谁好上半分,她又何必劳费柳嬷嬷分出心神来安抚。
半个时辰后,楚阔亲自将回春堂的坐堂大夫莫大夫请进了内室。
楚玉凝见到父亲到来,急急迎了上去,并未像寻常八岁的小姑娘那般拉着楚阔撒娇,只对楚阔道:”娘亲撞了额头,您一定要请大夫救醒她!“
她听说过太多女子撞柱,殒命当场的传言。
母亲连那最艰辛的一段日子都挺过去了,绝不能在今日死去!
楚阔摸了摸楚玉凝的头,朝莫大夫做了个请的姿势,牵着她的手,一道走进内室。
莫大夫先替苏氏清理了额头上的伤口,上了药,而后拨开头发,仔细查看她的额头及脑部。
隔着一步远的距离,楚玉凝都能清晰地看到,苏氏前额连着大脑肿起一大片。
莫大夫轻轻用指腹按了按肿胀之处,而后坐了下来,细细替苏氏把脉。
一刻钟后,莫大夫才收回手,面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得一片沉肃。
“夫人脉象滞涩,伤及颅脑,导致颅内淤血凝滞,唯有慢慢调养,期待淤血渐日化散,或能得醒。”
“那这淤血多久能散?”楚玉凝急不可待问道。
“这。。。”莫大夫顿了一息,“夫人因脑中之伤,后续极有可能持续发热,我先开一副退热的温补方子,待夫人发热了,再喂给她喝。先将其余病症稳住不发。”
“为何不用活血化瘀的药?”楚玉凝见莫大夫对于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不由追问道。
“夫人有孕在身,不宜用此药。”
“这孩子我们不要!”楚玉凝想也不想便答。
原本,苏氏与苏老太爷已商量好,择日便将这孩子流掉,只这两日发生了太多事,尚未来得及喝下落胎药。
“玉凝!”楚阔低低喝了她一声,这话绝不该从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
“田妈妈,时候不早,带姑娘下去歇息。”楚阔转身对田妈妈道。
近四更的天,屋外一片漆黑,星子在深蓝的夜幕中发出璀亮的光,然周围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那点点星光被无尽的黑夜寸寸淹没,只在无垠的天幕上,留下一个淡淡的浅影。
楚玉凝也知晓自己表现地过于急躁。她不声不响地由着田妈妈拉了下去,却未走远,就在正屋里,寻了把杌子坐下,抬头望着外间的天幕发呆。
“莫大夫有话不妨直言。”见楚玉凝出去,楚阔对莫大夫拱了拱手。
“夫人现下昏迷不醒,身子虚弱,不适宜落胎。”莫大夫叹了口气,“否则轻则日后再不能有孕,重则血流不止,直至将整个身体的精血耗尽。”
☆、第040章 主使
“然她现今这副模样,孩子在肚中,岂非负担?”楚阔眉头紧皱,为这眼前两难的境地。
“这孩子已然与夫人休戚与共,说是命为一体也不为过。夫人尚存一息,这孩子便能活。”
反之,这孩子若受到损害,苏氏的身子也会受损。
而若苏氏一直昏迷不醒,这孩子到了月份,也只能在腹中活活憋死。
“还请莫大夫无论如何尽力施救!”楚阔对莫大夫抱拳,语气诚挚道。
眼见苏氏如今情形,他心中早已悔不当初。
二人分离不过数日,苏氏便遭逢如此劫难,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同意与她和离。
“小的尽量。”莫大夫说着,便写下药方,交给随行的小厮,让他速去回春堂开药。
五更天时,王大管事从如意酒楼连夜赶了回来,见到楚阔大吃一惊,及至听闻了府中情形,连忙跪下请罪,“是小的疏忽大意,才致使夫人受伤,小的该罚。”
“府中正是用人之际,不必如此,将其余的事做好便是。”楚阔躬身将王大管事扶了起来。
连声吩咐了他数件大事。
没过多久,小丫头来报,苏氏果真发起了热,且整个身体颤抖不止。
楚阔连忙赶往苏氏卧房。
莫大夫已命两个丫头将苏氏按住,正取了银针,扎在了穴位之上。
过了大半个时辰,苏氏才安稳下来。
莫大夫又打开苏氏下颚,着丫头用汤勺,慢慢将药汁给苏氏灌了下去。
“这般昏迷,寻常食物吃不进去,每日三餐至少需得一碗母鸡亦或排骨炖人参的汤给她灌下去。最好能寻到年岁久些的人参。若有灵芝、何首乌入汤会更好些。”莫大夫叮嘱着苏氏用了药,对楚阔交代道。
楚阔点点头,“这些东西我尽量备着。“
“只怕花费不小。”莫大夫临走时说了一句。
楚阔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将人送了出去。
吩咐小厮去御史台告了假,便走向前院书房。
王大管事已吩咐人将苏宅大门紧闭,提了盗匪头子到前院。
楚玉凝听闻父亲要审问盗匪头子,忽然想起一事,忙不顾田妈妈阻拦,跑到前院。
楚玉凝赶去时,楚阔已命小厮用冷水将盗匪头子泼醒。
“你潜入苏宅究竟有何目的?”楚阔盯着盗匪头子,寒声问道。
楚玉凝从未见过一向刚直不阿,清风月朗的父亲,竟有这般宛如酷吏的时候。
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容狰狞,龇牙咧嘴,仿佛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
“爹,他还知晓母亲身怀有孕之事!”楚玉凝咬着牙一步步朝盗匪头子走近,抬脚对准他胸口的刀伤处,猛地踢出一脚。
盗匪头子被踢地仰躺在地。
他手骨、脚骨、膝盖骨俱折,整个身子痛楚不堪,相对来说,那一脚不过小儿挠痒痒般。
看着楚玉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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