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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战秦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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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牙子将那瓷瓶放在案几上,推到陆成渊面前。

    陆成渊兴奋难掩,拿起那瓷瓶打开,从中倒出一颗精细的药丸,细细看了看,又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回瓶中。盖好瓶塞,他却像是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抬头问道:“为何这药丸只有一颗?”

    云牙子微微一笑,垂眼道:“风涎草在山中本就少见,炼制一颗药丸所需的风涎草就需积攒数年,自然稀少。”

    陆成渊一听,也知道此物价值不菲,忙问道:“如此珍贵的药物,可是有什么巨大的效用?”

    云牙子也不遮掩,点点头道:“对命悬一线的垂危患者来说,不失为救命良药。”

    陆成渊惊诧,心中想着这药丸果然有奇特之处,却又觉得就这样平白向人讨要如此贵重的药物,有些不明事理,便坦言道:“云大人,此物如此珍贵,老夫不敢平白索取,云大人可有什么想要之物,老夫愿意用来交换。”

    云牙子笑着摆了摆手:“陆大人言重了,药物的贵重之处就是能够治病救人,否则,它便一文不值了。只要陆大人将其物尽其用,便是对得起它的贵重了。”

    陆成渊眼中显露出一丝敬佩,常闻朝中人言,云牙子心性不凡,胸存高义,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他也不多言,只端正起身子,拱手说道:“云大人心若星云,不落俗尘,老夫在此谢过了。”

    说罢想起配药之事刻不容缓,便撑地起身,微微俯身道:“那老夫便先告辞了。”

    云牙子点了点头,看着陆成渊小心的将那瓷瓶揣进衣襟当中,匆匆走出了屋门。

    近日里宫中一直有传言说陛下患病,却没有人知道所患何病。云牙子想了想,可能陆成渊今日前来寻这风涎草,也是为了给陛下治病吧。

    只是这风涎草所炼制的药丸虽然对垂死之人有奇效,但对别的病症却丝毫未听说过有什么作用。

    难道陛下,已经病重至此了吗?

    或者说,他在找的其实不是药丸,而是风涎草这个原料?

    如果是那样……云牙子眼中一惊,自己是否……应该对他稍加提醒?

    想到这里,云牙子微微蹙眉,而后轻轻摇了摇头,不,自己本就不曾理会那些朝堂纷争,即便陆成渊真的在找风涎草的原料,即便……这当中真的有什么蹊跷,自己也不应牵扯其中。

    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心。

    笃定了心思,云牙子便也不再多想,免得自寻烦恼。

    而陆成渊那边,他凑齐了所有材料,便先行以身试药。

    他将所有药方上的药物熬制妥当,先是自己喝了一碗,等了两天之后,发现身体并无异样。

    既然未有异样,那么至少能够说明它没有害处,至于是否能只好陛下,就只能让陛下亲自用过才会知道了。

    确认无误后,终于将此药方送到了宫中,交给了太子。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一纸药方,将陆氏一族推入深渊,满门抄斩。

    他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亲自试过的药方,会令皇上暴毙而亡。

    【夜松雀府中】

    听到这些,秦桑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

    这段在秦桑出生前就已经发生的往事,师父与师兄在山中时从未提及过,而如今听起来,竟是这样的血雨腥风。

    “为何会这样?”秦桑不解问道。

    她指的当然是陆成渊的那一纸药方,为何会令西銮皇帝暴毙身亡。

    应清仿佛不经意的看向了对面的萧何,却将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因为风涎草本身虽然可作药用,却是带有剧毒的。若非得当炼制,绝不可能将毒性祛除。陆成渊试药时所用的是师父给他的药丸,而他将药方送进宫中之后,太子命人寻来的,却是风涎草这味原料。”

    萧何只垂眼静静听着,并未露出半分别的神色。

    秦桑听了应清的回答,更加不解的皱眉道:“那为何那个术士将药方给陆大人的时候,不写明是要药丸,而要写风涎草呢?”

    应清将定在萧何脸上的目光收回,看向秦桑,也不言语,只静静望着,似是在等她自己想明白。

    秦桑看着应清的目光,皱眉思考了起来,突然,她瞪大了双眼惊讶道:“你的意思是……那术士是故意这么做的?”

    秦桑心思一转,已是一身冷汗。

    如果说,那术士是故意将风涎草写在药方当中,那便必然是在刻意陷害陆成渊。为何要陷害陆成渊?为何要不惜以皇帝的性命为代价来陷害陆成渊?

    不,他的目的绝不仅仅在此。

    药方经过陆成渊之手递交给了太子,从配药到用药,太子脱不了干系,这个人不是在陷害陆成渊,而是在陷害太子。

    这么一想,秦桑心中顿时了然。

    一石二鸟之计,不仅令皇上就此丧命,也叫太子难辞其咎,难登皇位。这样的计谋,能够得到好处的只有两个人,要么是齐王,要么是恒王。

    秦桑深深叹了口气,夺嫡,又是夺嫡。历朝历代因这夺嫡之争上演了多少手足相残,父子反目的戏码。正是这血淋淋的权谋与算计,熔成灰烬,堆成了那皇位的奠基。

    而这条计谋的设计之人,秦桑抬眼看了一眼萧何,除了他的师父叶阑,秦桑想不到别人。

    萧何脸上无比的平静,丝毫看不出因为这个故事有任何的反应。秦桑看了他许久,终是将头回过,又望向了应清。

    “后来呢?”秦桑开口道。

    应清也将方才秦桑看着萧何时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知道,秦桑这一时间已是将此事猜到了大概,便继续说道:“后来,先皇驾崩,太子背上了下毒弑父的骂名,被天下唾弃。恒王与齐王顺应民意,举兵围剿。再后来,齐王据渭水以南立国南渊,而恒王,则守渭水以北,建立秦川。”

    听到这里,秦桑不免还是分神了一瞬。

    “齐王据渭水以南立国南渊”,这简单的一句话,说起来多么波澜不惊。却有多少人还记得,那是无数血泪刀锋,英魂枯骨,才换来的江山。

    而那些如今只能徘徊在荒野的孤魂中,就有她的父亲。

    应清看见秦桑这片刻落寞的神情,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那些如梦魇般挥之不去的往事,忙不再沉默,将话题移往别处。

    “先帝过世后,师父与师叔回到龙盘谷复命,却发现祖师爷已随先帝驾鹤西去。原来,当年祖师爷在山顶卜的那一卦,卦象显示祖师爷命数与先帝相连,先帝驾崩之日,就是祖师爷归西之时。”

    应清看见秦桑又抬起头认真听了起来,心下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于是,师叔叶阑奉祖师爷遗命与其师妹完婚,而师父,则离开了龙盘谷,云游四方。”

    秦桑缓缓点了点头,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疑惑问道:“那后来,师叔又为什么会进入南渊成为太傅?”

    应清没再继续回答,而是看向了对面的萧何。

    萧何这才回神,见两人都看着自己,也不推辞,坦然说道:“祖师爷遗命中,要求师父接手龙盘谷一应事务,承其衣钵。但师父心中,却一直没有打消为官入仕的念头。他与师娘在谷中平静的生活了近十年,这十年里,齐王不止一次派人前来请师父赴南渊为官,师父碍于祖师爷遗命,一直没有答应。”

    秦桑点了点头,示意萧何继续说下去。

    “但是,师父却因此变得越来越郁郁寡欢,终日沉默寡言。最后,师娘只好选择放手,让他去了南渊。”

    萧何说到这里,眼神定定的望着某处,像是当年的景象,再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正文 第十四章 前朝旧事,恩怨纠缠(三)

    【十年前龙盘谷】

    谷中月色浅淡,屋中亮着一盏烛火,魏潇潇站在门前不远处,看着那映在窗上的孤影,微微叹了口气。

    过了许久,她似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走到门前,推门而入。

    “叶阑。”魏潇潇轻声唤道,回身将房门掩了起来。

    “潇潇,”叶阑闻声转过身来,轻轻一笑,却是难掩面上憔悴:“晚上去哪里了,怎的都没见到你人?”

    魏潇潇行至案边,坐在叶阑对面,看着眼前的这个与自己相守了近十年的男子,微微浅笑,轻声道:“晚上我替你见了那几位南渊派来的说客。”

    叶阑目光一顿,而后转过头,端起杯盏浅酌了一口,装作不在意的笑道:“好好的,见他们做什么。”

    魏潇潇看着他这强装镇定的样子,垂眼轻叹,缓缓道:“我告诉他们,你已经想好了,过几日,便与他们一同去京中。”

    叶阑一惊,忙将手中杯盏放下,皱眉责备道:“你这是做什么?过几日他们再寻进谷来,要我如何解释?”

    魏潇潇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叶阑,丝毫未有犹疑:“为何要作解释?我与他们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叶阑一怔,呆呆的望着魏潇潇:“你……你是说……”

    “对。”魏潇潇坚定的看着叶阑:“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入朝为官,你有你的志向,也有你的抱负。当年你从西銮回来时,我便知道,你与当初的你,早就已经不同了。”

    魏潇潇顿了顿,继续平静说道:“在谷中的这些年,我从未见你真正的开怀过。哪怕是你对我处处包容迁就,从不与我争执,我却依然能从你时而落寞,时而空洞的眼神里感觉到,你的心,早就不在这谷里了。”

    “我知道,你碍于父亲的遗命,碍于对我,对龙盘谷的责任,碍于因自己的一道计谋而使父亲驾鹤西去的愧疚,一直在强求自己留在谷中,强求自己对我千依百顺,却因此而身心疲惫,日日煎熬。”

    “既然如此,”魏潇潇的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我愿意放你一条生路。”

    叶阑瞠目结舌的听着魏潇潇说完这些,脸上已是一片茫然。

    没错,他没有一日不怀念着当初入朝为官的日子,他甚至觉得,那才是真正的他,朝堂才是他能够驰骋的疆场。

    可是,他是龙盘谷的支撑,是师父将他这个孤儿一手带大,师父将整个龙盘谷和自己最珍视的女儿交给了他,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况且,当年先皇离世,与自己的那一石二鸟之计脱不了干系。而他那时并不知道师父的命脉与先皇相连,否则,他也断不会出此下策。

    这些事情,魏潇潇不知,他却没有一日不活在自责当中。他只能对魏潇潇好一些,再好一些,以缓解心中对师父的愧疚。

    在南渊屡次派人前来请他出山之时,他不是未曾动摇过,只是因为知道自己身上还担着那些重任,还有那未偿还的旧债,便苦苦遏制住了想要离开的冲动。

    而此时,魏潇潇坐在他的面前,将自己的所有心事摊开在他眼前,他这时才明白,原来魏潇潇并非对此一无所知,她什么都知道。

    自己的这番苦恼,自己的进退两难,她都悉数于心。

    叶阑哑然,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什么,才能既无愧于心,又无愧于眼前的女人。

    魏潇潇看着叶阑这茫然的神色,却是波澜不惊的轻轻一笑:“其实父亲对生死之事早已看破,他之所以在你们赴京时未将此事告诉你们,也就是为了顺应天命,不希望你们受此束缚。所以,你根本不必愧疚,因为你,从来不曾亏欠任何人。无论是父亲,还是我。”

    魏潇潇深深呼了一口气,淡然道:“去吧,若是你心中片刻不曾宁静,身边的人也一样,不得安宁。与其如此,倒不如肆意洒脱,也算不枉此生。”

    叶阑依旧沉默着,他张了张嘴,却最终只字未吐。

    魏潇潇扶地起身,一步步走到房门之前,将房门打开,却未曾回头,笑着说道:“萧何那孩子,就留在谷中吧。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也好将龙盘谷托付给他。”

    说完,她便踏出房门,再未多言。

    叶阑愣在原地,他到现在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魏潇潇有多少次在午夜听着身后那个本该最为亲密,而如今却是同床异梦的人熟睡的呼吸声,暗自垂泪。

    他更不知道,魏潇潇的这个决定,是历经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才下定的决心。

    【夜松雀府】

    “后来,直到师父离谷,师娘也未再与他见面。只让我出谷相送,转达师父,往后各安天命,此生不复相见。”

    萧何说完,缓缓低下头,叹了口气。

    秦桑怔了怔,她不禁想着,萧何的师娘究竟是怎样一个果决的女子,宁可忍痛割爱,也不勉强纠缠。

    “所以叶师叔后来,就真的再未回过龙盘谷了?”秦桑还带着一丝期望,轻声问道。

    萧何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秦桑垂下眼帘,她虽未经历过情事,却也明白爱恨嗔痴,是这世间最难化解的执念。

    从此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萧何师娘心中所想,大概,也便是如此了吧。

    听完这段闻所未闻的往事,秦桑心中五味杂陈。她愣愣的盯着萧何的脸,思绪却百转千回。

    早已整理好心情的萧何见秦桑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忽然伸出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悠然开口道:“秦姑娘,你如此深情的望着我,莫不是……”

    秦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看着他出了神,慌忙低下头去,干咳了一声,又端应清起面前的杯盏猛灌了一口茶,险些将自己呛着。

    萧何见她这般慌张,收回了手淡淡道:“听闻守擂七日之后,便要入宫面圣,殿试兵法,你可有准备?”

    秦桑放下杯子,垂眼道:“兵法本就瞬息万变,唯有遇敌之时才可依据敌军所动做出应对之策。殿试兵法,想来不过也只是纸上谈兵,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萧何微微一笑:“秦姑娘对自己倒是颇有几分自信,只是你可知道,恒王会以何种方式来出兵法之题?”

    秦桑一愣,皱眉思索,难不成这个萧何,还打探出了殿试的内容?

    “你知道?”秦桑不禁脱口而出。

    “我怎么会知道。”萧何故作诧异的看着秦桑,接着促狭一笑,竟是将秦桑戏耍了一番。

    秦桑瞪了他一眼,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歪门邪道的山野路数倒是多的很。但忽然,秦桑又想起了些什么,正色道:“对了,今日这场比武,你有意让我,根本作不得数,明日咱们还需再比一场。”

    萧何哭笑不得,他看了看对面忍俊不禁的应清,又转向秦桑道:“你真以为我是特地跑到京中来陪你打什么擂台的?”

    “不是来比武,又是来做什么?”秦桑扬起眉,理直气壮的问道。

    萧何却是撑地起身,随手理了理衣摆:“我可是出来游历四方的,听说有擂台就过来玩玩,明日就指不定在哪了。”

    说完,便抬脚向门口走去。

    应清见他打算离开,也随他起身送至门外,秦桑却愣神的坐在原地,好半天才想起来转头去看,两人却早已出了门。

正文 第十五章 山雨欲来,秋风盈楼

    “公子!”

    池边蹲着的小九一见萧何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走吧小九。”

    萧何一边伸手招呼着小九,一边对应清作揖道:“今日突然来访实属冒昧,还望应公子不要介意。”

    应清笑着点了点头:“无妨,你我也算是同门师兄弟,若是不急着离京,这几天倒不妨多来走动走动。”

    “此话当真?”

    萧何还未答话,小九倒像是对松雀府起了什么兴趣,听应清这么说,急切的问道。

    应清与萧何皆是一愣,不明白小九这么迫切的一问从何而来。

    小九见两位公子都不解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脑袋:“小九……小九就是看公子这池子里有不少鲤鱼,看上去肥硕的很,想着……想着若是能烤上一两条……定是很好吃的……”

    说到最后,小九见萧何的脸都快绿了,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恨不得把话咽回肚子里去。

    萧何苦瓜似的脸上眉头拧得像个绳结,小九啊小九,公子我不是刚带你吃过烤鸡么?你……你怎么这一转身惦记上人家池子里的鲤鱼了?

    应清看着小九这般可爱,也是喜欢的紧,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好,明日你来,我烤给你吃。”

    萧何抚着胸口,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噎了好半天,才拉着小九憋出一句话来:“天色已晚,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便拉着小九转身迈开步去。

    谁知刚一转身,萧何却忽觉一阵晕眩,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

    应清快步上前将他扶住,右手已是顺势搭在了他的脉上。

    只这一瞬,萧何便收回了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微微笑道:“许是这些天赶路有些累了,不碍事的。”

    说完,便带着小九匆匆离去。

    应清看着两人背影,回忆起刚才搭脉所探,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这脉象……似是体内有什么余毒?

    可若是中毒,岂是这么一瞬就能恢复如初的?

    难道……是刚刚时间太短,自己所判有失?

    应清微微摇了摇头,多思无益,若是日后还有机会相见,到时再细细询问吧。

    “他们走了?”秦桑见应清回到书房,轻声问着。

    “嗯。”应清应了一声,转身将门阖上,回到案几边坐下。

    想起刚才秦桑对萧何说的话,应请转头问道:“你方才说,他今日在擂台之上有意退让?”

    秦桑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本来空手过招,我与他胜负未分,后来兵器之战,他最后一击有意让我将他手中铁扇挑落,这才败给了我。”

    “哦?”应清闻言倒是一笑:“你怎么知道,他是有意为之?”

    秦桑不满的皱了皱眉,往杯中添了些茶水:“他那破绽露的,除了围观的百姓看不出来,别说是我,就是卫大人应当也看出了他是刻意相让。”

    “嗯?”

    应清微微一愣:“怎么?今日卫岚也去了?”

    秦桑郁闷的点了点头,喝了口茶说:“好巧不巧,卫大人前脚刚叫我去看台稍坐,他便上了台来。先是与我打出一个平手,再又刻意相让。若是有心之人,说不定此刻都要以为他是我故意安排上擂台的了。”

    应清见秦桑在意的竟然是这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那你倒是不用担心了,卫大人阅人无数,洞若观火,你们几个回合下来,他怕是心中对你们二人的水平早就有了定数,是不是演出来的戏路,他不会分不清。”

    秦桑见应清这么说,也是稍稍安心了一些,应清却忽然正了神色,看着秦桑问道:“卫大人见了你,可有说些什么?”

    秦桑抬眼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倒是未说什么特别的,只是说什么自古英雄出少年,不枉圣上京中设擂云云。”

    应清微微点了点头,像是松了口气。

    “怎么了?”秦桑见他这般表现,不知他方才是在担心什么。

    应清却没有回答,又是接着问道:“那,卫大人的神情,可有什么不对?”

    秦桑被问的一愣,对应清这么问显得十分疑惑:“他为何要神情不对?”

    应清抿了一下嘴唇,垂眼静了片刻,抬头看着秦桑,神情中有一丝忧虑:“你可记得当年在山中时,有次师父看着你,愣神了许久,而后若有所思的说,你的样貌,像极了前朝的一位故人?”

    秦桑猛地回忆起来,接着便是浑身一震。

    是的,师父当年在山中说,秦桑的样貌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彼时应清虽然已看出秦桑是个姑娘,却还不知秦桑的身世,只是师父的这句话,他记得深刻。

    后来,随秦桑下山入京,秦桑便再未对应清隐瞒分毫,将自己的身世如实告知。

    那时应清才知道,师父所说的故人,便是秦路将军。

    毕竟在西銮时,云牙子和秦路都曾在朝为官,哪怕没什么交情,也必是打过不少照面。他会记得秦路的样貌,丝毫也不稀奇。

    “若是连师父都觉得你的样貌有些眼熟,那么卫大人他……”应清有些担忧的说。

    秦桑此时已是不寒而栗,自己竟是忘了这一茬。她这才想起卫大人看到她的第一眼,似乎确实皱了皱眉头,只是那会秦桑也未及细看,只当是自己恍了神。

    自己与父亲年轻时究竟有多像?秦桑不知道。毕竟父亲年轻时她还尚未出生,而秦桑长大时,却又再也没机会见到父亲了。

    如果卫岚当时真的从自己的身上看见了父亲的影子……秦桑不敢再想下去。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秦桑的声音有些干涩,她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实在是没有水准。

    应清无奈轻叹了一声:“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希望卫岚的记性并没有那么好了。况且仅仅只是样貌有些相仿,他又不知你是女儿身,想必他也知道当年秦敖和秦肃的遭遇,应该不至于猜到你的身份。”

    秦桑静静的听着应清的分析,也算是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论如何,现在都已经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那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应清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拍了拍秦桑的肩膀,轻松道:“如今你已算是守成了七日,入宫的事情,我们的确还需好好筹划一番。”

    秦桑点了点头,再不去想那些暂且理不出头绪的琐事,端正起态度,说起了自己对即将入宫殿试兵法所做的打算。

    门外已是深夜,松雀府的书房内却依旧亮着一盏烛火。

    初秋的凉风卷着三三两两的落叶,在无人的街道上盘旋。

    【城北客栈】

    二楼西侧一间客房的窗前,有一人看着空中那穿梭在乌云间的模糊月影,默默的出神。

    西风漏进窗中,晃动着身后的烛火。

    萧何回身看了看卧榻上睡相怪异,就快要翻身落地的小九,无奈的摇头走到榻边,将他往里推了推,又把一旁的毯子拉过来,搭在了他的身上。

    “公子……”小九砸了砸嘴,咕哝出一声呓语,便又翻身睡去。

    萧何笑了笑,走回窗边,依旧在案几旁坐下,望向那迷离夜色。

    他回忆着从下午到晚上所发生的这几件事,见到的这几个人。仿佛每个人身上,都藏着一段不可告人的往事。仿佛每个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数月以来,自己带着小九从龙盘谷直到秦川京中,却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感觉。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萧何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命中注定吧。

    打小在谷中随意久了,闲云野鹤般过着远离尘世的日子,而今日所遇,竟像是将他拉入了一个未知的迷局。

    眼前所见,耳中所听,是否都是事实?如果不是,那么接下来,自己是否还要继续探寻?

    若是从现在开始不再涉足其中,倒也能一叶障目,假装不知。而若是继续深入下去,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萧何的右手拇指无意识的抚过左手的腕脉之处,轻叹了一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正文 第十六章 守擂事毕,入宫面圣

    第二日一早,秦桑依旧赶赴了擂台。

    虽然她知道,昨晚萧何已经把话说的足够明白,人家分明就没有动过什么守擂入宫的念头,人家只是路过京城,恰好凑个热闹罢了。

    秦桑想着这些,已是到了白马楼下。

    谁知,秦桑却看见擂台边早已站着一群人,似是等候了许久,其中,竟然还有卫岚。

    卫岚看见秦桑露面,微微点头致意。秦桑忙双手作揖,恭敬回礼。

    一旁的官员匆匆跑到秦桑身边,脸上早已没有了第一日的那种轻蔑,也是热情的问道:“秦公子来了?昨日公子说,今日还要比试一场,不知那位公子何时来此?”

    秦桑有些郁闷,早知道萧何只是个凑热闹的过客,昨日即便是他故意输了一场,自己也不必放话说今日还要一战,如今反而是有些进退两难了。

    官员看秦桑表情复杂,又接着问道:“昨日比试结束后,那位公子似是追着秦公子去了,他是否和秦公子说了些什么?”

    秦桑也不多想,听官员这么一说,倒是顺水推舟的答道:“他说,他只是一路游历路过京城,正巧赶上擂台比武,所以上来试了一试。”

    “哦……”那官员低头微微沉思了片刻:“这么说来,那位公子似乎意不在此……那么今日……”

    官员抬头看向秦桑,像是在等她的意思。

    秦桑见他这灼灼目光,似是非要等来个答案,便故作忧虑的答道:“不如,劳烦大人向大司马禀报一声,将此事交由大司马定夺,如何?”

    官员一听,也是觉得这样的处置方式颇为妥当,连忙如获至宝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卫岚行去。

    稍稍交涉了一番之后,只见卫岚抬眼看向了秦桑,而后又低声与那官员交代了几句,便向秦桑走来。

    行至跟前,卫岚沉稳的笑着说道:“昨日听秦公子说,今日还要再比一场,老夫还当今日还能来此一饱眼福,却没想到,倒是扑了个空。”

    秦桑抱歉一笑:“让大人失望了。”

    卫岚倒是一边摇了摇头,一边温言道:“昨日本就已经分出胜负,何来失望一说。秦公子的身手在这擂台之上已是翘楚,现下只等进宫,由圣上来断一断你的兵法谋略了。”

    秦桑未答话,只是谦逊的垂了眼帘,等着卫岚最终的定论。

    卫岚见她这般表现,心中也是好感倍增。昨日还有些担心,这擂台之上选出的会不会是个只知习武而不懂进退的莽夫,这下看来,秦桑不仅身手出色,规矩礼数也是分毫不差。

    卫岚放心了不少,很是欣慰,便接着问道:“公子如今在何处落脚?吃住可有人照料?”

    秦桑略一思索,便知道卫岚这一问是什么意思。

    如今她七日守擂已成,也就面临着即将入宫面圣,这面圣也不是看戏买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必是需要宫中安排妥当之后再行召见,所以秦桑的住处,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想到这里,秦桑便坦然答道:“回禀大人,在下这几日暂居松雀府中,吃住无忧,多谢大人记挂。”

    卫岚眼中一惊,顿时十分诧异:“哦?公子竟是住在松雀府?”

    秦桑早知卫岚一定会是这样的反应,忙开口解释道:“正是。在下当日首次登上擂台,比试结束后在台下遇上了松雀府的应公子,相谈甚欢。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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