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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战秦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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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卫岚听他这么一说,才算是松了口气。
刚刚他还在努力回忆,自己上个月去松雀府中拜访应清的时候是否见过这样一位少年。
如果说他是设擂之后才入住的松雀府,那么自己没见过是当然的了。
看了看眼前的秦桑,又想了想松雀府中的那位应公子,卫岚有些慨叹,这样年纪相仿,又各有过人之处的两个少年,若是没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倒是要让人遗憾了。
况且,如果眼前之人连应清都已经认可,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想到这些,卫岚浑身都舒坦了不少。他更为赏识的看了看秦桑,笑道:“那么,秦公子就在松雀府中稍等几日,准备入宫面圣吧。”
“是。”秦桑抱拳答道。
回到松雀府后,免不了又是与应清一番闲话。得知秦桑将住处如实告知了卫岚,应清非但没有觉得不妥,还称赞秦桑这么做十分明智。
要知道,前几日秦桑守擂,已经被京中不少人关注到了她的存在,那些稍稍有些远见的大臣,大概早已派人跟随查探了。
若是这时候在住处这件事上遮遮掩掩,反而会叫人寻了错处,免不了又是一堆麻烦。倒不如直截了当的告诉别人自己就是住在松雀府,再加上秦桑那一番滴水不漏的解释,只要无人深究,也就到此为止了。
见师兄也是认可了自己的做法,秦桑更是觉得安心了不少。此时又想起了昨日掀起波澜的萧何,忙好奇问道:“今日那萧何,可曾来府上?”
应清摇了摇头,随意答道:“人家只是来京中游玩一番,此时说不定都已经离开了吧。”
秦桑听罢点了点头,心中却好像有些别扭,免不了又是默默自嘲了一番,怎么,昨日嫌人家碍事,人家现在不出现了,自己倒还失望起来了?
秦桑摇头苦笑,应清看在眼中,对秦桑心中所想也是猜到了几分。
这丫头,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几日,果然,宫中派人前来传话,要秦桑明日一早入宫,殿试兵法。
秦桑接了旨意,也未多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何况自己盼的不也就是这么一天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担心,也无甚欢喜可言,面对就是了。
回到书房中,秦桑见应清正在案几旁认真看着些什么。
秦桑凑过去坐下,发现应清手中捧着的是一本名册,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官职,宅院。
“这是什么?”秦桑不禁好奇道。
这看上去像是一册有关朝堂百官的秘卷,详细记载了所有官员的家世背景。
应清没有回答,只是指着那名册上的几个名字,认真的对着秦桑道:“殿试兵法,我并不担心你会应对不好,我真正担心的,还是这些世代为官的朝臣,看重的还是身世背景。”
应清显然觉得这是目前为止所遇到的一个无法回避的难题,他沉默了半晌,接着说道:“下山前,师父曾再三嘱咐过你,不可透露自己是他的徒弟,你的真实身份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对谁都说不得的。现如今,你到底应当以何种身份入朝,才能不落口实?”
说着,应清微微抬起头看向远处,深深思考了起来。
其实这一点,秦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甚至早在下山之处,就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可她一直都在回避,她对自己说,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未到眼前的难题,何必庸人自扰。
结果这一拖,就已经到了今日。
如今,这个问题是再也回避不得了,无论如何,也早晚要想个对策。
“看来,我是时候去拜访他了。”应清看着远处,喃喃自语道。
秦桑尚未听清,就见师兄已是回过神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你早些休息,别的都不用多想,交给我吧。”
说罢,便将案几上的那些纸笔书卷都收拾好,起身出门去了。
秦桑也没有再多问,她知道,师兄心中定然已经有了决策,而师兄所做的决定,向来没有令她失望过。
第二日一早,秦桑便穿戴妥当,走出了房门。
庭院里空无一人,秦桑看了看师兄紧闭的房门,想着师兄许是还未醒来,便也没有打搅,独自出门向宫中行去。
宫城门外,秦桑举头望着这堵高大的宫墙,心中少不得有些感慨。
上一次步入宫墙还是在南渊京中,到如今,竟已是十年了。
秦桑微微叹了口气,只见那宫城守卫远远看见有人过来,眼中充满了戒备。
秦桑无奈,低头走上前去,刚拿出昨日传召官员给的令牌,就听见身后一阵车马之声。
秦桑转身看去,只见迎面几匹高头大马,身后拉着一辆云顶朱身的车驾,看上去好不气派。
那车驾缓缓而来,几名守卫也不言语,却早已是将长枪立于身侧,单膝跪地俯首。
秦桑见状也随他们一同低头跪下,也不再去探寻这究竟是谁的大驾。她知道,现在能驾车入这宫城的,想必都是些需要下跪相迎之人。
毕竟这是宫门,若不是皇亲国戚,哪里能有乘车入内的道理。
不料,就在秦桑静静等着那车驾驶过,自己好起身入宫之时,这车马竟在她的跟前停了下来。
秦桑挣扎许久,不禁抬头看去,只见那马车前的帘子已被掀起,车中的光线有些昏暗,却有一沉稳的声音自车中传来:“这位,可是前几日京中擂台胜出的秦公子?”
秦桑不敢怠慢,只低声答道:“正是草民。”
正文 第十七章 太子同乘,百官惊异
车中之人并未再接着说些什么,秦桑正顾着纳闷,却见车后绕行而来的一老仆模样的人,到她跟前,略有几分恭敬的说:“秦公子,太子殿下请您上车。”
秦桑一愣,太子?
她飞速的回忆着这半年来造访过松雀府的一众官员,其中并没有太子出现过。自己与他也未有半分交情,此时为何会邀自己与他共乘?
见秦桑愣神,那老奴又踏近了一步:“秦公子?”
秦桑赶紧回过神来,谦卑的答道:“是,草民叩谢太子殿下。”
说罢,便略一叩首,起身上了太子的车驾。
上了车,秦桑终于看清眼前这位太子的容貌。这位太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眉眼温和,虽没有什么夺目的锋芒,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踏实。
这大概,就是帝王家该有的气质吧。
虽未曾见过他,可在松雀府中时,应清也提及过当朝太子是个怎样的人。
太子名叫鲁子远,是恒王的嫡长子,也是萧皇后所生的唯一皇子。为人谦和,礼贤下士。他自小便在恒王的亲身教导下长大,恒王对其厚爱有加。
只可惜,萧皇后出身并不算高贵,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来自于母家的支撑,若不是因为她早在恒王府中时就已是王妃,恐怕就连皇后之位也未必能登的上去。
秦川建国后,相国大人的妻妹梁氏入宫,次年,她生下了二皇子鲁子越,册封为妃。
梁妃因为有母家的支撑,再加上她本就足智多谋,能言善辩,在后宫中风头甚至一度盖过了萧皇后。
不少人都曾暗自揣测,当朝立储,是否还会依照祖制立嫡长子为太子。
不料,就在所有人都盯着立储之事捕风捉影时,萧皇后却忽然染上一种怪病,一月之内便已香消玉殒。
宫中将此事掩盖得彻彻底底,有关萧皇后的病因,也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萧皇后去世后,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梁妃会成为继任皇后的唯一人选,可恒王,却是迟迟未下旨意。
更让人惊讶的是,恒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萧皇后离世仅仅三个月后,便下旨立了萧皇后所生的鲁子远为太子。
时至今日,还有人在疑惑,恒王当初为何会如此迅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秦桑上车的短短一瞬间,已将有关这位太子的传言尽数在脑中过了一遍。
这些传奇似的过往,秦桑通通没有太过在意,她唯一在意的,就是萧皇后在短时间内离世,这位太子的感受,恐怕没有几人能够体会。
不是没有人能体会,而是,没有人去体会。
当年,大概所有人都在好奇萧皇后的病因,都在揣测这其中的端倪,却没有人去想过,鲁子远作为一个儿子的沉痛与煎熬。
想到这些,秦桑竟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而这淡淡的一声叹息,却也传入了太子的耳中。
“秦公子为何突然叹息?”太子果然如应清所说,语气中丝毫没有太子的架子,只像个寻常的朋友,温和问道。
秦桑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她心中一惊,慌忙抬眼看去。只见太子嘴角微微弯着,眼中尽是关切,好似只是邻家兄弟在随意闲话一般。
秦桑赶紧提醒自己别再这么随便分神,正了正神色说道:“回太子,草民只是受宠若惊,没想到今日竟能与太子殿下同坐车驾,有些恍惚了,还望太子殿下勿要怪罪。”
太子一愣,继而无奈的摇头笑道:“应公子果然没有说错,秦公子的脾性,倒不是一般人能揣摩透的。”
秦桑一惊,应公子?……师兄?他怎么会突然提起师兄?难道……
还未及多想,太子却接着问道:“松雀府,可还住得习惯?”
秦桑一听这问,立即明白了过来。
当初下山时,师兄与她本是住在京中客栈的,可师兄突然说找到了一处府第,位置就在城中东侧,名为松雀府。
秦桑问及此府来源,师兄说是一位京中官员所赠。秦桑当时还有些不解,师兄一向对那些官员敬而远之,怎会平白收下人家一座宅院。
现在看来,这松雀府,必然是眼前这位太子所赠了。
想到这里,秦桑微微一笑,点头道:“多谢太子相赠,松雀府的确是个好地方。”
太子也点了点头,静默了一会儿,神色变得严肃了些,出声说道:“此次入宫,公子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父皇一人,朝中众臣大多世代为官,对出身之事尤为看重,应公子的担心不无道理。”
秦桑知道师兄定是提前拜访了太子,向太子表明了自己的忧虑。今日太子在宫门前就让秦桑上车同乘,也必是为了在众臣眼下给秦桑一个体面的出场。
秦桑抿了一下嘴唇,抱拳道:“多谢太子相助,今日朝堂之上必会阻碍重重,草民人微言轻,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太子见秦桑胸有丘壑,分寸拿捏的也是极为妥当,也算是稍感欣慰。
他拍了拍秦桑抱紧的双拳,鼓励道:“地道酬善,天道酬勤,公子有此般抱负,想必天命,也定不会负你。”
秦桑抬起头,望着眼前灼灼目光,重重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马车就已经行到了大殿不远处。跟随在车后的老奴已将车帘掀开,恭敬道:“太子殿下,到了。”
太子点了点头,转头对秦桑道:“走吧。”
秦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等太子先行下车,便跟在他后面轻轻跃下。
秦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乌云,天气依然是初秋那种不冷不热的阴天,虽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但也没什么阳光,加上又是清早,更显得有些清冷。
她收回目光朝前看去,不远处便是早朝的正殿所在。这会已经有不少官员都已经到了,正三五成群的向正殿走去。
秦桑这一下车,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有着探寻,也有着诧异,几乎人人脸上都是皱着眉,头微微偏向身旁的同行者,低声议论着些什么。
唯有一人不同,那便是卫岚。
此时他孤身站在远处,微微向秦桑点了点头。看见他站在太子身后,反而满意的笑了一笑,便举步离开。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秦桑,示意他跟上,便迈步向百官那边走去。
见太子朝他们走去,众人多少还是收敛了一些,恭敬的站在两旁,微微低下了头。
此时,那一众官员身后又行来一人,看装束应该是一位皇子。
秦桑稍稍想了想,恒王的皇子中,已成年入朝的只有太子与二皇子。现在太子已经见过面了,而这位,大概就是那传说中的二皇子,鲁子越了。
鲁子越见太子迎面走来,丝毫没有显得拘谨,反而是迎了上来,微微作揖道:“大哥。”
太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二弟的伤可好些了?今日也能上朝了?”
鲁子越抬起头,摆了摆手:“这点小伤,无碍,在府中歇息了几天,早就好了。”
说完,他便侧目向太子身后的秦桑看去,眼中满是不解:“这位是?”
秦桑见他看向自己,连忙快步向前,跪地俯首道:“草民秦桑,叩见二皇子。”
鲁子越听秦桑自称“草民”,愣了一愣,看向了太子,一脸疑问。
“这便是前几日在京中擂台连战七日守擂成功的秦公子,”太子向鲁子越介绍道:“今日,他便是来宫中殿试兵法的。”
鲁子越恍然,自己竟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擂台之战,自己本也是想去观战的,谁知道前段时间出城行猎,不小心摔下了马,受了一点轻伤,便也没顾得上惦记这件事了。
他点了点头,低头对秦桑道:“起来吧。”
秦桑站起身,这才认真看了看眼前之人的模样。
鲁子越的样貌与太子并不相像,气质也截然不同。如果说,太子给人的感觉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那么眼前这位二皇子,倒显得有些少年老成。
他眉眼间藏着一丝精明,笑容里,也一样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鲁子越见秦桑起身,只是掸眼扫了一下,便已将目光收回,看向太子笑道:“真没想到,这位身手不凡的公子竟是大哥府上的人。”
太子也不否认,只笑着回头看了一眼秦桑:“是谁府上的也无甚紧要,只要能替父皇守下这八百里秦川,都是好的。”
鲁子越微微勾了勾嘴角,看得出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屑:“大哥对这位公子,似乎很有信心?”
太子又是一笑,拍了拍鲁子越的肩膀:“秦公子能够守擂七日,他的身手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兵法谋略,就要看今日殿试的结果了。”
说完,他便同二皇子一起向大殿行去,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秦桑一眼,轻点了一下头,似是在叫她安心。
正文 第十八章 殿试兵法,深析败绩
秦桑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管那些远处的官员是怎样的目光,低下头,抬腿向大殿走去。
到了殿前,殿外两名小黄门早已是细细督看着百官卸剑更履,秦桑没有再上前去,她不属朝官,自是应当候在殿外,等待谒者传召方可进殿。
不一会儿,殿外百官皆是已入殿中,偶有几个路过秦桑身旁,便也是多看上她几眼。那眼神中的意味甚多,秦桑一时间竟也体悟不过来。
她在殿外静候着钟响,听着店内传出的不算太清晰的声音,判断着大概何时才能进殿。
终于,谒者传话,要秦桑进殿。她赶忙脱下鞋履,一路随谒者进入了大殿当中。这期间,她一直未曾抬头。
到了殿中,她规矩的下跪叩首,直到恒王发话,她才抬起头来。
“你便是秦桑?”恒王端坐在阶梯顶上的龙椅之上,威严问道。
“正是草民。”秦桑抱拳答道。
恒王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朕听闻你在擂台之上武艺不凡,今日殿试兵法,你可准备好了?”
秦桑苦笑,又是这个问题,自己既不知考题又不知出题方式,如何准备?
但她还是端起神色,恭敬道:“草民静候皇上出题。”
恒王未再多说,向一旁的寺人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便见大殿外几人抬着一张偌大的案几到了殿中,摆在了台阶之下。
秦桑抬头一看,那案几四四方方,里面尽是些沙图碎石,看上去,倒像是仿照某处地形所制的土丘。
“你且起身作答吧。”恒王道。
“谢皇上。”秦桑站起身来,这才看清这案几的全貌。果然,这砂砾碎石所摆出的形态,就是仿照山势地形所制。
而这仿照之处……秦桑细细一看,心中已是明了。
这是渝州城外一线谷,渝州一战中,宋阔遇伏之处。
“这沙盘所仿地形,你可识得?”恒王看着站在沙盘旁的秦桑,出言问道。
秦桑也不多想,便抱拳答道:“回禀陛下,此乃渝州城外一线谷。”
恒王闻言一惊,他显然没有想到,秦桑竟对此处地形如此熟悉。百官们自然也是面面相觑,皆露震惊的神色。
他们哪里知道,自从宋阔兵败的消息传回京中,师兄便一连好几日在松雀府中与秦桑讨论这渝州城周围的所有地形,因为无论如何,这都将是秦川出兵相争的第一站。
至于一线谷,作为宋阔遇伏的地点,自然就成了论兵的重中之重,别说是一线谷的地形了,就连那里的每一处转角,土丘,草木,应清都令人细细绘制了出来。
恒王不愧是恒王,他虽是震惊,倒也没有太过表现出来,只继续问道:“那么想必你也知道,此处乃是宋阔遇伏之处了?”
“是,草民确实知道。”秦桑如实答道。
“那好,”恒王端坐起身,此时也是来了兴趣:“今日的考题便是,宋将军当日,为何会在此处遇伏。若是你来带兵,又将如何反败为胜?”
此问一出,大殿内立即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明白了恒王这道考题的意思,将当日败兵之处拿出详谈,这就很明确的在告诉秦桑,带兵打仗没有那么简单,不是你身手了得就可应付。
当日宋阔兵败于此处,失了渝州,若是你答不出此中关键,便是你领了兵,也一样会打败仗。
百官们此时已有了些幸灾乐祸的心思,他们今日看着秦桑从太子的车驾上下来,便已是明白,这位小公子多多少少是与太子有些关联的。而朝中拥护太子之人虽然也有,但偏向二皇子的更占多数。
毕竟,萧皇后本就没有本家支撑,又过早离世,这太子的根基,实在不稳。而二皇子不仅文武双全,更是有梁妃这个母妃撑腰,梁妃是相国大人妻妹,也就是说,他拥有的不仅是母家的支撑,还有相国大人的暗助。
这些道理,百官们算得比谁都明白。
此时不知多少人心中想着,若是这秦桑过不得殿试这一关,便是跌了太子殿下的面子。况且秦桑本就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人推荐而来,即便是真的带兵出征了,也未必就有胜算。
说到底,他们对秦桑,还是丝毫未曾高看。
秦桑此时心中也是百转千回,她知道此题的意义何在,恒王,分明就是给出了一个看似无解的谜面,自己无论如何作答,都不可能更改当日的败局,也就是说,所有的答案,都是错的。
这么一想,秦桑心中倒是豁然开朗。古人云,兵家之事,出奇制胜,那么眼下的情形,倒是“奇兵制胜”的好局面。
恒王看秦桑久久未能作答,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他当然知道自己这题出得刁钻,就连他自己都未曾想过怎样才算是正确答案,这秦桑,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恐怕连战场都未曾上过,这么看来,确实是为难了些。
“秦公子可有什么对策?”恒王出言问道,心中已是想好,若秦桑说不出对策,便另出一题替代。毕竟如今朝中实在无人可堪此任,就这么折损一人,恒王也不愿如此。
“回禀陛下,”秦桑端正抱拳道:“草民心中的确已有答案,但这答案,却未必会是陛下想要听到的。若是言语中有什么冒犯之处,恐惹得陛下龙颜不悦,草民心中甚为惶恐。”
恒王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秦桑竟会如此答复。但很快,他便轻轻一笑,抬手道:“但说无妨。”
秦桑见恒王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便垂首而立,站在那沙盘之侧,看着沙盘中摆出的一线谷地形,缓缓说道:“一线谷之所以得名,是因为此谷乃是两山间极窄的一处峡谷,甚至都算不上是峡谷,只能勉强称作一条缝隙。”
众人听着秦桑的陈述,纷纷摇头轻笑。这些东西,即便是军中随便拉来一小卒也不会不知,何况沙盘仿照的地形如此精细,就是看,也看出来了。
站在不远处的卫岚此时却没有嘲笑,他淡淡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静静的听着。
秦桑没有去管周围的动静,只自顾自的说道:“自古以来,低山峡谷便是兵法中常见的设伏之处,除此之外,山林,空寨,深沟,野丘,也常常被用作埋伏。”
秦桑说完这些,周围交头接耳之声已是更胜。卫岚依然就那么站着看着,不发一言,似是在等她更深一步,甚至当秦桑的目光看向他时,还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一旁的二皇子鲁子越却没有那么沉得住气,他听着周围的交头接耳,见众人都已没了耐性,便上前一步,戏谑说道:“秦公子,你方才所说的这些浅薄之谈,只要是稍稍看过两本兵书之人,就不会一无所知。如此糊弄殿试考题,是否也太过儿戏了一些?”
秦桑见他出言,也不急着申辩,礼数周全的作揖说道:“二皇子莫要心急,草民并无半分糊弄之意,我说的这些的确都是兵家常识。”
“既然如此,不如请公子还是快些步入正题,也好让我等见识一下你的高见。”鲁子越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催促道。
秦桑微微一笑,转身朝向恒王,恭敬道:“陛下明鉴,草民方才所说,没有一句是多余的。”
未等恒王出声,秦桑便转过身去,对着二皇子和一众官员接着说道:“草民之所以要说出这些浅薄的常识,就是因为这些道理,连朝中未曾参军的文臣都明白,难道宋将军身经百战,还会不知?”
众人闻言已是一愣,还未及细想,秦桑便接着说道:“宋将军之所以会率军出城,并非因为他不知这些兵家常理。若是在平时,他当然早就可以看出,一线谷,是绝佳的伏兵之地,断然不会贸然前去,踏入圈套。但是,他偏偏在渝州就这样做了,为何?”
大殿之上安静了下来,百官们不再窃窃私语,他们看着眼前的秦桑,都开始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因为他不是不知,而是不舍。”
秦桑看着眼前的百官,背手从他们面前慢慢走过:“在渝州一战之前,秦川已经接连丢失十五座城池,而这十五座,都是宋将军奋力苦守却没能守成的。到了渝州一战,连允故作败兵之态率军仓皇而逃,这对宋将军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终于打了一次胜仗。而他之前败绩连连的罪魁祸首是谁?连允。”
秦桑看着众人的目光,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诸位可以试想,此时,连允的败军就在眼前,若是能够斩杀连允,便能一雪前耻。这样的机会,宋将军要,还是不要?”
“他当然会要。”不等众人反应,秦桑便无比坚定的说。
“他甚至未及考虑,这是不是一个圈套,他只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于是他几乎毫未犹豫,便选择了开城出兵追剿。也正因此,踏入了连允在一线谷中设下的圈套,中了埋伏,失了渝州!”
说完这些,秦桑重新回到了沙盘之前,指着沙盘说道:“无论当日宋将军进入的是不是这一线谷,结果都只会是一样。这无关乎一线谷是何等险要,也无关乎渝州城城防是否坚实,在当时的情况下,即便面前是万丈深渊,宋将军也未必就会迟疑分毫。”
说罢,秦桑转向恒王,正色道:“所以说,宋将军在渝州战败,根本与这一线谷地形毫无瓜葛。他并非是败给了连允的兵法谋略,也不是败给了一线谷的山势地形,他败给的是自己的攻心急火,是眼前难以抵挡的诱惑。”
正文 第十九章 身世之争,众说纷纭
恒王听完秦桑的话,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他细想了许久,仿佛有一丝别样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心头。
过了好一会,他才沉声道:“秦公子对此战的分析,果然透彻。”
接着,他便拾起了起初的考题,接着问道:“那么依秦公子看来,若是当日是你领兵,你将如何应对?”
秦桑微微一笑,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了。
世间哪有什么“若是”,今日在这朝堂之上,自己便是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也无非就是被别人当做无稽之谈。
那倒不如,不去谈及这个“若是”。
“回禀陛下,此时渝州已失,草民再如何分析当时的情况也不会再有转机,所以草民从未将自己放在宋将军的位置上考虑过此事。草民只知道,眼下当务之急,是依据渝州现状,做出应对之策,夺回渝州。”
殿中鸦雀无声,大臣们没有了丝毫动作。
恒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绝非等闲之辈。
他甚至生出了一丝希望,也许真的如他所说,有他带兵,秦川或许能够夺回失去的那些城池。
“好!”恒王扶座起身,两步迈至台阶边缘:“秦公子果然胸有韬略,这宫殿虽大,却还是束缚了公子的手脚。想必,疆场之上,才是公子该去的地方。”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皆是反应了过来,皇上这……是要令其领兵了。
“陛下!”
此时,相国大人董彧却是清醒至极,他大步迈出,拱手跪地:“还请陛下先听老臣一言!”
恒王见董彧跪地,对他即将要说什么也猜到了几分,但毕竟他是两朝老臣,总不能直接叫人架下去,只好沉声道:“你说。”
董彧直起身子,语重心长的说:“如今看来,这位秦公子的武功谋略确实皆为上乘,但若是就这样令他率军出征,恕微臣直言,还望陛下三思。”
说罢,董彧深深叩了一首,抬起身接着说道:“暂不说这位秦公子是否真的有领兵之才,即便是他的身世,也还是未知。令此等来路不明之人统兵出征,微臣实在心中不安!”
董彧说完,一众老臣皆是举步上前,纷纷跪地:“请陛下三思!”
秦桑站在原地,心中没有丝毫意外。这本就是她与师兄在府中商谈最多的问题,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要面对这一刻的。
恒王见众臣皆是如此,虽有些愠怒,却还是克制住了,他看向秦桑,定了定神色,问道:“秦公子,在何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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