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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战秦川-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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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戈忙抬手,手指覆在了嘴边:“哦哦哦,好好好,我不说了。”

    秦桑笑着点了点头,又继续认真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武阴山?”

    秋戈眯眼一笑:“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明日卯时便可动身。”

    【书房中】

    应清与倪镜围着书房中所置的沙盘细细说了许久,倪镜听着应清的部署,不住的点着头。

    这几个月以来,倪镜对应清早已是心悦诚服,如今看到他所谋划的永寿这一战的打发,更是吃惊万分。

    他因着有卫岚这样一位赫赫战功的舅父,自小便读过不少兵书,拜师于卫长松之后,更是学到了许多实战的兵法。

    但自从遇上了应清,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对那些兵法的认识甚为浅薄,眼前的这个人,仿佛能够运用战场周遭的一切自然条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说完那些部署,应清看着倪镜那副出神的样子,眨眼笑道:“怎么了?”

    倪镜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哦,没什么,只是听你说的这些,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兵书都白看了。”

    应清摇头一笑:“哪里就那么夸张了,我这也不过只是因地制宜罢了。”倪镜依旧是一副十分崇拜的模样,摆了摆手:“应公子就莫要谦虚了,这么久以来,我都看得分明。应公子师承凤岐山云前辈,而云前辈又师承龙盘谷,想来那些有关前朝与龙盘谷的传闻,的确所言非虚。

    龙盘谷的那位祖师爷,定是位通天的高人。”

    应清听他这么说,也不知要如何应答,只好点头笑了笑,淡淡说道:“那今日便说到这吧,届时作战前,我们几人再好好详谈一番。”倪镜立刻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何时动兵?”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出言逼问,迫不得已

    应清见他仿佛急不可耐,苦笑道:“不急,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还得等等。”

    “哦……”倪镜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既然应清说还未到时机,那便是真的时机未到。

    应清微微点了点头,温言道:“你先去吧,顺便,替我将萧将军叫来。”

    倪镜站起身来,点点头便出了书房的门,不一会儿,萧何便来了书房。

    “呼,”萧何踏进门中,呼了口气搓了搓手:“外面真冷。”

    他将屋门合上,回身看见应清正坐在沙盘边摆弄着,便也走过去坐了下来,定睛看了看那沙盘:“都布置好了?”

    应清点了点头,却是将那沙盘搬到了一旁的地上。

    萧何看着他将那沙盘搬走,奇怪的眨了眨眼:“怎么?不打算与我说说?”

    应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些布置对你来说本就浅显,方才说给倪镜,是怕他不懂我的安排,出什么差错,至于你,恐怕用不着我来说。”

    萧何听他这意思仿佛并不是要他来讨论这场战事的布局,有些疑惑,但也未急着出口相问。

    应清低头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来看向萧何,平静说道:“我叫你来,是有别的事问你。”

    萧何微微一愣,看他这郑重的神色,仿佛事情还很重大,茫然的点点头道:“你问。”

    应清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萧何的双眼:“在你去京中遇到我们之前,可曾去过祁水?”

    萧何闻言,垂眼顿了顿,回看向应清道:“去过。”

    应清在他的眸中找寻着细微的痕迹,又继续出言道:“去做什么?”

    萧何不再看他,低下头,手指轻敲着案几边笑道:“从龙盘谷一路出来,到京中前还路过了不少地方,祁水也不过是其中一个,没什么稀奇。”

    应清静静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依旧平静问道:“祁水那日,你为何要带桑儿去寻音阁?”

    “哦,”萧何淡淡一笑:“我只是听闻寻音阁的那位前辈懂些命理,想去见识见识,便恰好拖她陪我去了。”

    “那你又为何告诉秦桑,那祁水城楼之事?”

    萧何闻言,面色冷清了下来,停下了敲击案面的手,沉声到:“恰好与她闲逛到那里,便随口说了。”

    “如此说来,你在骊遥与他同去古家剑铺,还将凤尾扇转赠给她,也是恰好?”

    “正是。”

    应清似笑非笑的低下头冷冷道:“你不觉得,这一路上的恰好,太多了么。”

    萧何双眼一闪,定了定神,回看向应清:“你究竟想说什么。”

    应清抬起头,目光入剑刃一般:“你恰好入京打擂,恰好寻到我松雀府来,恰好随我们一同领兵,恰好知道寻音阁,又恰好随身带着那柄凤尾扇。”

    他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藏于心中许久的疑问,紧紧皱起眉来:“你究竟,还有多少恰好?”

    萧何静静听他问完这一切,心中这才发觉,原来所有看似巧合的事情串联到一起,已是显得无比蹊跷。

    别说是应清,这些事发展至今,就连自己想起来,也不会觉得顺理成章。

    他偏头看向别处,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来你对我的怀疑,也不是一朝一夕了。”

    应清没有否认,他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道:“对你的过往,我本无意打探。可如今桑儿对你愈发信任,我不得不向你要个答案。你常伴于她身侧,我必须确保,你绝无别的心思。”

    萧何依旧看着别处,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峙了许久。

    萧何心中有些无力,其实他并非刻意隐瞒,只是觉得那些久远而又错综复杂的过往,对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毫无助益。

    他曾想过,若能抹去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当大家的相遇只是一场巧合,也没什么不好。

    可自己这一路上所做的很多事情,都不可避免的会露出一丝马脚,他也并非不知,却都有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

    萧何知道,这一次,已是无法像往常一般顾左右而言他的蒙混过关。若是一直不肯说出过往的真相,往后哪怕是他们依旧并肩作战,也一定会生出难以化解的嫌隙。

    那样一来,便会背离他的初衷,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终于,萧何回过头来,垂下了眼:“可是有些真相,未必是你愿意听到的。”

    【永寿城中】

    南渊大军在永寿城中已是驻扎许久,这些时日,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加上永寿本就是一座坚城,只要他们熬过了这个冬日,等到来年开春,便能重新占据主动。

    在城中每过一日,他便更松一口气,他暗自希望着,秦川的反应和动作没有那么快。

    可他心中也隐隐知道,此次自己所面对的,已经不是当初宋阔那一号人物,他能想到的,或许那几个人,也一样能想到。

    果然,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探报便从华阴附近传回,秦川已是调集大部人马在华阴驻下。看样子,并不打算放弃夺回这最后一座永寿城。

    收到探报后,连允独自上了城楼,在那刺骨的寒风中伫立了许久。他眺望着远处那条流经永寿城前,此时已入冰期的渭河,静静出神。

    渭河源在华阴,流经永寿的这一段还不算太宽,水流也十分平缓。可即便如此,这也算是永寿的一道天然屏障。无论是秦川举兵南袭,还是南渊率军北上,渭河都是天堑鸿沟般的存在。

    去年年初,南渊举兵北伐,叶阑正是看准华阴与永寿附近的渭河最为平缓,才让连允从此处突破,进入秦川腹地。

    而如今,若是永寿与华阴皆回到秦川手中,秦川定会派重兵牢牢把守渭河沿岸,到时他们再想从这平缓处渡河攻秦,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这也正是京中要他们回撤,却又不彻底撤出秦川的缘由。永寿作为南渊在渭河以北的最后一个据点,乃是重中之重。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冰固城防,东南退路

    “还真在这。”

    木十六一上城楼,便见连允在围墙边缘站着,目视着远方。

    “在下面找了你一圈都没见你人,我一想你肯定就在这。”

    木十六走到连允身边,看着他说道。

    连允依旧远远望着那渭河,淡淡道:“渭河,都结冰了。”

    木十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不算宽阔的河流上,已是冻结出了冰层,白茫茫一片,很是显眼。

    “是啊,”他点了点头:“秦川的冬天,真是冷得离谱。”

    连允收回了目光,低头左右看了看眼下的城墙,抬起头看向木十六道:“这两日,有事交给你办。”

    “何事?”木十六睁大了眼睛,疑惑问道。

    连允伸出手,沿着城楼从左至右指了一圈:“带些人手,在城内井中取水,沿着这城墙缓缓倒下去,要将城墙全部打湿。”

    木十六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奇怪道:“做什么?”

    连允收回手背到身后,看了看他解释道:“秦川已经在华阴附近增兵,他们不会按兵不动,最多半月之内,一定会往永寿攻来。”

    他又看向远处渭河,眼中闪着微光:“既然秦川冬日如此寒冷,我们也不能浪费这条件,我要将这永寿,筑城一座冰城。”

    木十六偏着脑袋想了想,这才恍然笑了起来:“你是说,我们把城墙都冻住,让他们无法上来?”连允也勾起嘴角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趁着他们还未接近,我们每日取水浇下,这样一层层冰冻起来,不仅加固了城墙,还能废了他们的云梯爪钩,即便他们攻到了城下,云梯无法立在这冰层之上,爪钩

    更是无法勾住城顶。除非他们生出翅膀来,否则,别想上这城楼。”

    “还有,”连允转过头来,看向木十六嘱咐道:“除了城墙,城门也别忘了。除了东南门以外,其余方向的城门都每日泼水冻住。”

    “为何要留着东南门?”

    木十六有些不解,既然是要固防,又为何避开东南方向?连允的目光稍稍暗了一瞬,垂眼道:“那是我留的一条后路,东南门距离华阴最远,又距渭河最近。万一我们有任何失利,还有机会从那里撤出,直接从冰面上渡河回到南渊地界。若是连那里也封住,我们

    便真如瓮中之鳖,无路可退了。”

    木十六闻言,冷静下来细细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

    他心中不禁感叹,还是连允想的周全些。方才一听他说用冰来加固城墙,自己便已经兴奋得忘乎所以,哪里还能想到留什么后路。

    “咱们的弓箭器械可还足够?他们此次增兵至此,若是准备充足,就跟我们耗上可如何是好?”

    木十六忽然想起他们的储备,有些担心的问道。

    连允却没有太过担心这个,他摇了摇头笑道:“这个倒是不必太过担心,攻城耗费原本就比守城多,虽然我们是远征,他们又何尝不是远道而来?即便是在华阴就地铸造,也比我们多不了多少。”

    木十六听他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心来。

    【华阴城中】

    书房里,萧何将所有过往原原本本道出,丝毫也未隐瞒。其中涉及了多方利益,也涉及了太多太多人。

    应清听着听着,心中已是震惊万分,待萧何说完一切,他低下头缓了许久,才抬头问道:“这些,你又何苦瞒着她?”

    萧何沉默了片刻,看向一旁缓缓叹道:“我原本也曾一时冲动,就想把一切都如实告知,可那日在祁水,秋老前辈给我的那一枚纸签上的话,却像是冥冥中的指引,让我通透了起来。”

    他看着远处,一字一顿念道:“水落冰融石既出,何须卧雪促春朝。”

    他深吸了口气:“她一日不肯对我提及身世,便是一日未曾对我放下戒心。我实在不敢去想,若是我急着说了,她心中是否能够迈过这道坎。若是不能,往后,我又该如何自处?”

    他皱了皱眉,低头叹道:“所以,我只盼着,能如春阳化雪般,渐渐融化她心中的恨意和执念。到了那时,我才能毫无顾虑的,把一切都告诉她。”

    应清沉默了许久,终是深深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向她透露分毫。只待有朝一日,她不再牵绊于往昔,到那时,再由你亲自告诉她。”

    萧何望向应清,眼中有一丝感激,他轻轻点了点头,未再言语。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秋戈与秦桑聊了许久,两人都有些累了,秋戈回了房,秦桑这才想起来应清萧何他们许久都未出现。

    秦桑走到门外一看,书房的烛火亮着,便几步走到了跟前,伸手敲了敲门。

    应清开口答了句“进来”,秦桑便将那门一推,看见两人神色凝重的坐在那,有些奇怪。

    她回身合上门,转身看见案几旁的沙盘,皱眉笑道:“你们怎么这副表情?永寿这一战,有这么伤脑筋?”

    萧何见她来了,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撑地起身说:“你们聊吧,我都有些饿了,可比不上你们这些铁打的精气神儿。”

    说完,他也未再多言,便拉开了书房的门,迈了出去。

    秦桑转头看着他出了门,总觉得他的面色与往常不大一样,却也没有多想,眨了眨眼走到案几边坐了下来。

    “怎么我一来他就走?”

    秦桑调侃笑道:“是不是师兄你,刚才说我坏话呢?”

    应清摇头苦笑,反调侃道:“我能说你什么坏话,他一见你就饿,也不是第一回了。”

    秦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应清:“对了师兄,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她往应清身边挪了些,目光扫了扫门边,低声急促说道:“你可知我此次回京,见到谁了?”

    应清看着她这谨慎小心却又仿佛兴奋难耐的模样,也跟着紧张起来,皱了皱眉:“谁?”“陈妃娘娘,”她急切的说道,眼中放着金光,几乎有些语无伦次:“陈妃娘娘,你知道她是谁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华阴初雪,明眸星点

    秦桑极少露出这样激动的表情,看得应清竟然有些忐忑,眨了眨眼:“是谁?”

    “她竟然……就是我娘!”

    她几乎是喊了出来,虽是刻意压低了音量,声音却还是因为激动而不住的颤抖。

    应清听到这一句,看着她这仿佛是要喜极而泣的样子,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你……你是说……”

    秦桑急忙点了点头,直直看着应清的双眼,眼中已是泪光闪烁:“她竟然还在,她竟然就在宫中,她竟然就是现如今的陈妃娘娘!”

    这一瞬间,应清终于恍然,为何当日入宫去为陈妃诊脉时,她会垂幔遮身,避而不见。

    因为应清早在十年前就在凤岐山中见过她,若是那日在宫中见到她,难保不会将她认出来。

    秦桑絮絮将她在宫中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应清,还包括萧皇后的死因,还有有关太子禁足之事的线索。

    听完这些,应清许久才理清了思路,皱眉问道:“你是说,萧皇后乃是自杀?”

    秦桑点了点头,眼中也有些不解。

    应清当日去宫中为陈妃诊脉一事,并未告诉秦桑。秦桑只知他去了宫中见了恒王,才有那昭告天下的皇子之事,却不知道,他还曾去过兰芷殿。

    他本觉得此事与秦桑无太大关系,便也没有提过。但现在看来,仿佛是他想的太少了。

    于是,他将当日为陈妃诊脉之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秦桑,秦桑这才想起来,母亲那日说到萧皇后时,还曾顺便提过她曾向萧皇后要过香料。

    可是即便如此,两人还是未能想通,萧皇后的死与陈妃之间,还有什么别的关联。

    两人思索许久,也未得出什么结果,便也不再苦想,转而将太子之事细细讨论了一番。

    听闻妙云当日蹊跷行径,又得知他的弟弟朱奉安现在军中,应清很快便想出了一计,只待永寿事毕,回京之后便可依计而行。

    第二日卯时,天还未亮,秦桑便已起身穿戴妥当,刚一拉开门,她便呆呆愣在了原地。

    昨夜不知何时起,天中竟已飘起了漫天大雪。此时的雪依旧未停,鹅毛般的雪花从眼前飘过,静悄悄的落在地面,树梢,房顶之上。

    眼前所有的房屋,树木,都已经覆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在还未亮起的天色里,显得静谧动人。

    秦桑不禁微微勾起了嘴角,浮出一抹欣喜的笑意,她轻轻伸脚踏出屋门,踩在那厚厚的雪地里,发出“咯吱”的一声脆响。

    她心中愉悦,便又低下头向前快步的踩了几步,听着脚下俏皮的声音,脸上笑意更甚,难得的露出了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正当她低头踏得起兴,却不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她止步不及,硬生生撞上了那人的胸口。

    “哎哟!”

    她瞪大眼睛惊呼一声,这猝不及防的一撞,她身子一晃,就往后一歪。

    那人赶忙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猛地向前一拉,另一手牢牢捞住了她的腰身。她顺着那力道直起身来反弹回去,这一下,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

    “呼……”她松了口气,仰起头看向眼前之人,萧何。

    萧何低头直勾勾看着她,因为刚才大幅度的动作而急促起来的气息温热的游离在秦桑的面颊上,黑暗中的那双明眸像是散落着点点星辰,深邃的仿佛要将周遭一切都吸进去。

    这一瞬,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无声的庭院里,秦桑就那样抬着头,静静伏在萧何起伏的胸口。

    “砰砰,砰砰,砰砰……”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耳中听见的究竟是萧何的心跳声,还是自己的。

    萧何的喉结微微动了动,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桑,像是要把他揉进深眸中去。

    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旁边突然传来“咳”的一声,打破了这场寂静。

    秦桑感觉到腰上的力道一松,便转身向一旁看去,只见秋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两人身旁不远处,此时正微红着脸,尴尬的走到秦桑面前,低声迟疑道:“我们……该出发了。”

    秦桑也低头干咳了一声,不再去看萧何,微微笑了笑点点头道:“好。”

    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屋门前,屋门敞着,应清静静站在那屋檐之下,已是不知出来了多久。

    应清见她看过来,转身进屋拿了件东西,便走出来将屋门带上,几步迈到三人眼前。

    待他走近时,秦桑才看到他的装束,似是要出门的模样。

    他的手中还拿着方才回屋取的一件浅色披风,他伸手将披风递给了秦桑,要她披上。

    秦桑依言披上了披风,将领口系好,偏头看了看萧何,见他与应清一样穿着厚厚的冬衣,披着毛领披风,就像是两人约好了要去何处一般。

    “你们……要去哪里?”

    秦桑十分不解,昨日秋戈所言,是说她们两人同去武阴山,可没说应清萧何也要跟去。

    应清见她疑惑,微微笑了笑:“你们去忙你们的,马车已经给你们备好了,就在府门外。”

    他看了一眼萧何,又转头说道:“我们二人今日要去渭河源头看看,待我们忙完了,便去山下寻你们一起回来。”

    秦桑闻言,点了点头,想起正在下雪,又不放心的嘱咐道:“那你们多加小心,此时下着雪,河边湿滑,定有冰冻,行走查探时要慢些,谨慎些。”

    萧何看着秦桑一笑,转头向应清故作无奈的摇头调侃道:“你看看,这还没老呢,就絮絮叨叨的,操心极了。”

    秦桑笑瞪了他一眼,也不与他计较,便和秋戈一起往府外走去。

    萧何看着她的背影,她那披风边缘被寒风撩动,露出了身侧一角。她虽是穿着便装,未携佩剑,却将那凤尾扇挂在了腰间。萧何微微勾起嘴角,垂眼笑了笑。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云台开解,山下借宿

    应清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后:“走吧,趁着此时天还未亮,温度最低,看看渭河的冰势究竟如何。”

    萧何收回目光,点了点头,两人便也跟着出了府门,骑上了马,与秦桑他们的马车相反,往西侧行去。

    今日他们要从西侧渭河源头开始,一路顺河道走到东侧的武阴山下,看看渭河在冰期所结的冰层,到底到了什么厚度。

    另外,武阴山是秦川境内唯一大片生长竹林的地方,应清关于永寿一战的谋划,也要借助那里的竹子。

    秦桑与秋戈所乘的马车正不紧不慢的往东门行去,上了马车,秦桑才看到秋戈手中抱着一个包裹,看那裹布的颜色花纹,好似很是眼熟。

    “这是……”秦桑指着那包裹问道:“这是那日你在庙中,让萧何带给师兄的?”

    秋戈低头看了看手中包裹,点了点头:“没错,姐姐好记性。”

    秦桑轻轻笑了笑,皱眉疑惑道:“这里头……放着什么?”

    秋戈抿着嘴,低头轻轻抚着那包裹,抬起头来眼中含笑问道:“告诉姐姐之前,姐姐可否先听我……讲个故事?”

    “故事?”秦桑微微一愣,偏头想了想问道:“关于谁的?”

    秋戈轻轻咬了咬嘴唇,看向秦桑认真道:“关于……我爹。”

    秦桑怔了怔,她心中忽然有些忐忑。那时在祁水她便得知,秋老前辈与父亲有着不少渊源。那日寻音阁中,秋老前辈一再强调让她到了祁水后,一定要去武阴山看看。

    难道此时秋戈要讲的,便是关于两位父亲在武阴山的过往?

    秦桑定了定神,郑重道:“你说。”秋戈缓缓点了点头,看向车内一隅,眨了眨眼说道:“当年祁水钟楼一事之后,父亲和母亲因遭到城中百姓误解,无法再继续留在祁水。于是,外祖父变卖了寻音阁,父亲随母亲一家向南一路行去,到了这

    传说中世外桃源一般的华阴城。安定下来不久之后,父亲与母亲,便如愿完婚……”

    秋远尘与夫人成婚后,秋夫人的父亲便将毕生所学命理之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秋远尘。

    秋远尘悟性极高,又恭顺好学,不仅将那些秘术尽数学会,还自行悟出了不少门道。可以说,他是绝对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然而,不久之后,秋夫人的父亲便患病离世。

    那段时间,秋夫人整日郁郁寡欢,甚至开始无端自责,说都是因为自己擅自泄露天机,才会使父亲受到牵连而折寿。

    秋远尘很是无奈,又心疼至极,绞尽脑汁想要带她走出这荒谬的死胡同。可是想了很多办法,却都没有成功。

    后来,他听城中百姓说到,那武阴山巅有一处云台视野极佳,与龙盘谷通天台和凤岐山紫微崖并称天下三绝。

    秋远尘大喜,第二日,便带着秋夫人乘车到了那武阴山下,一路向山上行去,穿过大片青翠竹海,直到那山巅云台所在。

    果然,站在那云台之上放眼望去,远处巍巍群山,近处汤汤渭河尽收眼底。仿佛二人此刻已是羽化登仙,在云端之上,俯瞰这苍茫大地。

    秋远尘有感而发,指着那山川河流对秋夫人说,这世间万物都有其源头,而既然有源头,就必有尽处,人生亦是如此,倘若能将这一世寥寥数年都过得有滋有味,便是到了尽头,也并不遗憾。

    秋夫人眼观着山下胜景,心中也是豁然开朗。她想着若是父亲在天有灵,也定不希望她这般郁郁寡欢的苦度残年,她唯有带着父亲的希冀好好的活下去,不辜负往后的每一天,才是父亲最愿意看见的。

    想到这些,秋夫人也释然了起来。两人在那云台之上又停留了许久,接近傍晚,才在暮色中转身离开了云台,往山下行去。

    天色渐晚,山中的路有些难行,两人走得很慢,也很小心,但就在接近山脚时,秋夫人还是不慎扭伤了脚踝。

    秋远尘只好背起她继续往山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想着只要到了山脚,便有他们来时乘坐的马车等在那里,乘车回去,倒也不费力气。

    可谁知,到了山脚处,却未见那辆马车,此时秋远尘才发现,因着夜幕降临,光线微弱,他们早已偏离上山时所走的那条路径。此时在黑暗中,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这一下,秋远尘有些慌乱。秋夫人本就扭了脚,此时定是不便下地走动,可若是沿着这山脚去找那马车,究竟是该往左,还是往右?

    他只怪自己大意,上山前一心只想着那云台,竟未能细心记下他们上山时具体的位置。

    可此时,自责已是无用,为免秋夫人担心,他只好装作轻松的样子,说他们只是稍稍偏离了原本的位置,只需往西行一段路便可到那马车附近。

    其实他心中已是下定决心,因华阴城在武阴山西侧,若是他找不到那马车,便将秋夫人一路背回城去。

    秋夫人未起疑心,一面用袖子替他擦去脸上汗水,一面心疼的叫他慢些。

    走了很久很久,依然没有看见那马车的影子,秋夫人此时已是觉得有些奇怪,她又一向敏锐聪慧,便问秋远尘,是不是根本不知马车在何处。

    秋远尘见她已是察觉,便也不再搪塞,喘着粗气点了点头,承认的确已经记不清马车的方位。

    秋夫人让他将自己放下,说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就在路边寻一处安全的地方歇息,等明日天亮了,说不定脚腕就能好些,到时两人再一起走回去。

    秋远尘也是已经筋疲力竭,也不再坚持,便扶着秋夫人,目光往四周看去,想找一处松软干净一点的地方捱过这一晚。

    他往周围这么一看,却远远看见了一处屋宅,似是有光透出,很是惊喜,便忙又背起了秋夫人,往那屋宅行去。

    到了那处院子的栅栏之外,秋远尘将秋夫人放在一块巨石边坐下,便走进院中,轻轻叩响了窗中有光透出的那扇屋门。

    不一会儿,门便从里拉了开来。开门的是一位老者,穿着虽不算光鲜,却很是干净整洁。

    秋远尘向老者说明了来意,老者很是温和,当即便允他们借宿,还言刚好家中也有些草药,或许秋夫人能用得上。

    秋远尘很是感激,连连拜谢后,去院外将秋夫人背了过来。进了那屋中,秋远尘忽然有些诧异。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车内更衣,散发垂髻

    这屋中地方不大,却摆满了书籍卷册,他也是个读书人,只这一眼扫过,便已是发现了这些书卷中,还有不少是装订精致的珍籍。

    但毕竟是在他人家中借宿,秋远尘也不好贸然打听什么,只好抑制住了心中疑惑,先向老者讨来了草药,给秋夫人敷上。

    老者家中只有一间卧房,房里只有窄窄的一张卧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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