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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猛于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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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小人还有一句话——”小安子咬牙,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安春门推到一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神阻止了花真跟进来的打算,反手关上房门。
要死就可她一个来吧……
连她都为自己这般伟大的牺牲精神给感动的尿了。这千刀万剐的小安子念的什么诗,又是约会又是黄昏的,究竟是他想勾搭瑾芳仪,还是那个要拖瑾芳仪下水的万大人要勾搭?
这么私密的事就不能背着人小声说?
他是嫌让人灭口以后死的太孤单寂寞,定要拉她个垫背的吗?
安春不曾听过风靡半个大燕宫的宫廷丑闻,只当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jian情,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准谱。
谢玖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反应过来,梁国夫人曾说过这身原主思那万钟的春的时候,就爱写些诗啊句啊的,难道这句话就是所谓的两人定情的诗?淑妃究竟是挖了多大的坑,等她重生回来的时候给她跳啊?
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连串的‘呸’。
思春你就安安份份的思好了,弄出什么动作,留什么证据,念什么情诗!
谢家长女摆明了是要进宫的,还瞎动什么心思?她是八字缺情,五行少爱吗?!
前世进宫五年,也没有重生这一年脚下的坑多,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啊。如果这一次死了,她说什么也要找到淑妃的鬼魂好好问个清楚,是不是贿赂了老神仙才让她重生到这身体里,简直是满头的小辫子等人来抓,一揪一个准儿。
“俺地个娘,俺知道这诗。”舒宜吃惊地飘到和谢玖眼睛一样高的高度。“村东头的赵寡妇曾经对俺念过这句。这是俩人勾搭成jian的诗啊,你还说你清白?”
洛妃:“……哇,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大姐,”舒宜顶着那张丑脸转向洛妃,八字眉跟着八字胡一起笑抖,一脸的讨好:“其实,这个说法只是个误传。会咬人的狗也是叫的,有的叫的比不咬人的还凶……好,俺不说,俺不说……俺地娘,做人尽是俺欺负人,做了鬼尽让鬼欺负了……老天爷偏心……”
“再哆嗦就给本妃滚出去!”洛妃咆哮。
舒宜双手捂唇,飘到谢玖面前,见到那张姣好的脸上满满的恶意的时候,他悄然飘远到了墙角。
“很好,你很完美地完全了你主子交待给你的任务。”谢玖唇角轻挑,笑意并没有到达眼睛。“现在该做本宫交待给你的事了……走吧,陪本宫去趟含章殿,把这些话再和皇上说一遍。”
小安子倒抽一口冷气,脸上霎时没了血色,嘴唇颤抖,“娘娘娘、娘……”
娘了半天也没见她再多说半个字。
谢玖拢了拢碎发,“待会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太监,也应该知道分寸的。能不能在皇上的暴怒之下留下条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起来吧,难不成还要本宫请人押你过去?”
安春不明所以,但瞧着瑾芳仪气场大开,架式十足,也不敢多问。听瑾芳仪说一句,她就乖觉地点下头。
“娘娘饶命,娘娘。”小安子跪伏在地上,两腿直打哆嗦。
调到宁安宫当差,背地里不知多少太监羡慕嫉妒恨,谁知这不过是传句话,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万钟手下不好做事,瑾芳仪手下更是分分钟掉脑袋啊,说这两货没jian情,他死都不信,根本就是阴狠手辣的一对豺狼虎豹!
“你这是要破釜沉舟啊。”洛妃忽道,“不对,是釜底抽薪,对吧?”
这一次,谢玖毫不顾忌地回道:“没错,本宫就是要来它个釜底抽薪。”说完,她挺起了胸,扬起了下颌,脸上敷着薄薄的胭脂,眉眼却有股说不出的浓艳。
“俺地亲娘老子,你简直是太美了!”舒宜像是打了鸡血,情绪亢奋,两眼珠直往外凸。
谢玖勾唇一笑,才走到门前,便听外面太监尖厉地高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谢玖只觉脑中嗡的一声,思绪竟然豁然开朗。
难怪她一直心神不宁,她想到了皇帝想到了皇后,想到了梁国夫人,独独漏了这宫中顶顶重要,顶顶关键的实权派——讨厌她的太后!
谢玖肩膀一搭拉,气势立马就没了。抬手狠狠搓了几把鼻子,又撂下来几根秀发垂到耳旁,最后举着双手到眼睛处一顿狂揉,那力道像是生生要把眼珠子给弄碎了似的。
手落下的同时,那双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刷地流下了两串眼泪。
安春和小安子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洛妃和舒宜也面面相觑,默默地各自拧回了脑袋。
“你疯啦?”舒宜迟疑着不敢上前。
谢玖一把抓住安春的手腕,捏的她手指生疼。一边哭一边小声说道:“一会儿你看我假装晕倒,务必让人把皇上请来。我能不能留住小命,就全看你的了。”
安春一怔,不待她回过神,只见谢玖嘤嘤哭的越发来劲,身体微晃着就打开门出去迎接太后凤驾。
☆、125 三尺白绫
太后在谢玖大闹御花园,抽了易美人二十几巴掌的时候,就气炸了肺说什么也要教训教训这张狂跋扈的货,仪驾都摆出来了,硬是让心腹郭嬷嬷给劝了回去。
众人都道这瑾芳仪有今天没明天,眼瞅着就不行了,太后静下心一想,也觉得郭嬷嬷的话未尝没有道理。
瞧皇帝近来阴沉的样子,她这做娘的也觉出儿子到底对谢玖用了几分情,若是她一气之下罚了谢玖,人家一憋屈一上火,一口气没提上来死了,明明不是她的错,也必因这事闹的母子间有了嫌隙。
这般想,她生生是压下了满腹的不满,数着手指头等谢玖的死讯。
谁知死讯没等来,倒等来张修盈无意间提到宫里乱七八糟的谣言。
咸熙宫的宫人历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么沸沸扬扬声势浩大的宫妃丑闻又怎会没有听说过,不过是皇帝的绿帽子不好自己捅上去罢了。尤其郭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她掂量过后不能说不能办的事,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不是张修盈捅破了窗户纸,太后也没这么快炸锅,一时间脸都气的铁青,乌泱泱带了一堆宫人堵到了宁安宫。
什么母子嫌隙,什么等谢玖死,张伏慧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堂堂一个万万人之上的太后,收拾个小妃嫔还瞻前顾后,这么憋屈她这太后也不要当了。等什么谢玖死?她今天直接弄死她算完!
曝出这么大的丑闻,给皇帝脸上抹黑,居然腆着脸跟别的妃嫔耀武扬威,这谢氏也不知是脸上堪比城墙,还是她娘生她的时候没带脑子出来。
张伏慧气势汹汹而来,居高临下地坐在步辇上,头顶明黄色的罗伞。
她保养得宜的脸蛋微微有些扭曲,修眉倒竖,微薄的嘴唇向下抿。原就怒不可逷的心情,在看到哭哭咧咧跪伏在地上的谢玖时仿佛燎原的野火,瞬间就席卷了她全部的理智。
“臣妾恭迎太后来迟,望太后恕罪。臣妾仪容不整。也是因为宫里的小安子对臣妾说了万分了不得的话,臣妾一时又气又恼,正想去含章殿请皇上主持公道。不料这时太后驾临,请太后责罚臣妾失仪之罪,并为臣妾主持公道,还臣妾一个清白!”说完,通通通三个响头实打实地磕在地上。
谢玖鼻尖通红,眼睛也红通通地一直流眼泪,可声音温润,条理清楚。说起话来嘎巴溜丢脆,一长串的话冒出来半点儿空隙也没留出来,别人想插话都插不进去。
张伏慧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步辇,还没开口训斥谢斥,就被谢玖哭咧咧地抢了先机。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幸亏手上没半件物什,否则当场就砸过去以解心头之气。
想她从皇后到太后,一路下来顺风顺水,向来是说一不二,即便心里不服,也没有人敢当面给她难堪。更不要说打断她的话——
这谢玖甚至连她还没开口,就把她给噎了回去!
谢玖清不清白两说,单凭这样的丑闻传出去,不用任何证据就能甩她一脸的白绫,还在这儿装什么柔弱可怜样儿?
她纵横后\宫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什么样的手段没遇到过?
女人的手段女人最清楚,那些个雕虫小技糊弄糊弄那些个男子绰绰有余,女人还看不透那些个小技量?揉红了眼睛,哭天抹泪的,只会让她看起来更欠虐。更想让人往死里整。
哪个瞎眼睛的说这谢玖要病死了?
脸色红润,底气十足,说了那么长一通废话,脸不红气不喘,看起来比她还健康呢!
“谢氏无状,哭哭咧咧的像什么样子?!”张伏慧冷声道:“自你入宫,张扬跋扈,殴打妃嫔,不敬皇后,不仅妖媚惑主,居然在宫外时你就轻浮成性,明知将来是要进宫的,还勾搭其他男子,给皇家抹黑。你也不必叫屈,别人诬陷你?这后\宫无数妃嫔,不诬陷别人,怎么偏偏诬陷你,来——”
“太后明鉴!”谢玖听太后这话的意思,居然连了解事情的心思都没有,摆明抓住这个机会要弄死她。
太后前世今生都看不上她,连骂她的词都差不多。她素来是能躲就躲,毕竟太后和皇帝是亲生母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人家娘俩打破脑袋,一旦有外敌人家还是抱成一团,是血缘至亲。她甚至说错话,都可能被皇帝厌恶,又怎么敢挑衅太后的权威。
是以,她一向坐山观虎斗,看他们俩母子对掐,却从来太后的一个不字都不说。
既不谄媚讨好,也不矫情示威,太后不喜欢不要紧,皇帝喜欢就够了。抱紧皇帝的大腿也够她在后\宫活的好好的了。
可是现下,她再不反击,下一刻就可能拖出去让人灌杯毒酒了事。是以扯着喉咙就打断了太后明显还有后招的话,谢玖义愤填膺,一脸正气地道:“某人为什么不诬陷旁人,就诬陷臣妾呢!?臣妾宁愿一头撞死在这宁安宫外的石狮子上,以证清白!”
太后让谢玖两次三番的打断她的话气的满脸通红。心道,最好一头撞死,撞不死,哀家就令人捧着石狮子砸死你!
她扬手,便见谢玖晃晃悠悠起身到一半,又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众宫人一眼不错开地看着这出跌宕起伏的宫廷大戏,大气也不敢喘。一见这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瑾芳仪气晕在地,眼睛立马瞪的溜圆。
“娘娘,娘娘。”安春原本跪在地上,见谢玖戏剧性地倒地,还怕磕疼了似的倒的很慢,几乎没笑出声。不过,她始终不忘自己的责任,奈何没有瑾芳仪说哭就哭的本领,挤不出眼泪,便扯着脖子能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
“求太后救我家娘娘的性命!娘娘近日病体虚弱,皇上嘱咐郑御医在太医院候着,请太后准许奴婢去请御医,救我家娘娘性命!”
安春声嘶力竭,也豁出去地学着谢玖通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太后仁慈,请救救我家娘娘。”
“俺地娘啊,这声哐哐地,俺听着都觉着脑仁疼。”舒宜直嘬牙花,冲着跟出来看热闹的洛妃虚心地问道:“大姐,你说大长腿是真晕还是假晕啊?”
以前他只道江湖险恶,人心不古,死后进宫见了世面才知道他以前是多么的单纯。那帮子江湖人落到这群宫妃手里,分分钟玩死她们,还得念着她们的好,真正玩弄人心的都在这儿呢!
洛妃白了他一眼,“长的丑赖你爹娘,活这么大还缺心眼就只能怪你自己了。晕的真晕的假根本不重要……”她忽然地蹲到谢玖脑袋旁边说道:“我们朋友一回,别怪本妃没告诉你,这太后看着恨不得生咬死你,只怕你这次不好过关了。”
舒宜飘到谢玖脑袋另一边,不敢靠洛妃太近。“俺瞧着也是,脸都拧巴了,嘴唇猩红猩红地,像啃了死孩子。”
安春看了眼谢玖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掩在她身上的手轻轻掐了两下。装像儿就敬业些好好地装,半途让人看出来算怎么回事?
“别嗷了,哀家听得到你说话。”张伏慧怒极反笑,小贱人跟她玩装晕的这套把戏,想偷偷去搬皇帝那个救兵?别说不可能让她搬来,就是皇帝来了,听到自己戴那么大顶的绿帽子还满宫里晃悠,不亲手掐死她还救她?
她事事周全,也不过是皇帝万一失手杀了妃嫔,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小贱人还当她怕皇帝下手阻拦?
“郭嬷嬷,你去看看谢氏是怎么回事,是真晕了,还是跪的累了,想在地上躺会儿。”话里浓浓的嘲讽。
居然敢在她面前耍这别人都玩烂儿了的招式,所谓宫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点儿新颖别致的小把戏会死是不是!
郭嬷嬷是太后的心腹,自然不会理这位日薄西山的瑾芳仪,走到谢玖身边连问都不问,一把狠狠掐住她腰间的嫩肉拧了两圈。
只见谢玖嗷地一声惨叫,腾地坐起了身子,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所有在场的宫人俱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连舒宜那张丑脸都皱巴成一团,蛋疼地呲着两颗大板牙躲远了。
“我、我只是头晕,迷迷糊糊地都要醒了,你怎么使那么大劲儿掐我?”谢玖委屈地瞪着一脸似笑非笑的郭嬷嬷。
强将手下无弱兵,看着干瘦干瘦的,怎么劲儿就那么大?谢玖不自觉地伸手揉揉痛处,肯定都青紫了。
郭嬷嬷冲谢玖一点头,回了太后道:“瑾芳仪醒了。”
太后笑道:“谢氏,你也不必和哀家耍心眼斗心机,装晕想去找皇上替你出头,你有那命够那资格承受皇上的情吗?哀家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她一挥手,只见两个太监押着脸色惨白,满脸泪痕的花真走了进来。
安春生怕瑾芳仪晕倒后,太后心生警觉将宁安宫围个水泄不通,到时无法向皇帝报信,特意给花真使了眼色,让她早早遣了出去。过了这许久,她只当花真已经到了含章殿通知皇上,谁知太后竟早就派了层层的御林军守在外面,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谢玖冒了一身冷汗,右手紧紧攥成拳,只听太后冰冷的声音道:
“芳仪谢氏,不守妇道,哀家赐你三尺白绫,你……上路吧。”
☆、126 对敌之策
谢玖原本是跌坐在地上的样子,此时也收敛了悲戚的神色,缓缓站起了身,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痕。
她早已预料到此事不会善了,只是原本想最惨不过就是押入宗人府待查,身陷囹圄。谁知太后雷厉风行,直接捧着三尺白绫就地就把她给解决了,干脆利索,连个喘息的空间都没给她留。
四十来岁黏着假胡子的太监手捧质地优良,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的白绫站到了谢玖面前,声音尖细地道:“送瑾芳仪上路。”
太监下巴都是干干净净的连根毛也没有,但凡贴着胡子的,都是最得主子赏识,给了恩典才能贴。让这位捧白绫送她上路,太后的意思是想告诉她到底赏了她几分薄面,让人看着没那么寒碜吗?
谢玖瞥了眼可能下一刻就系在脖子上的白绫,她忌讳地退后一步,遥遥凝望着太后。
太后坐在明黄的罗伞下,气定神闲,雍容华贵。而谢玖站在猛烈的阳光下,虽然心肝一直颤个不停,额头仍是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让原本被泪浸的有些花掉的妆容越显狼狈。
“臣妾绝不会悬梁自尽。”阳光刺眼,谢玖半眯起眼,因方才哭的有些久,声音带着些鼻音。“宫中谣言四起,摆明是针对臣妾而来。越过大理寺、宗人府,不经查证,如果臣妾一条白绫系在脖子上,就是认同了这子乌虚有的恶名,不仅轻贱了臣妾的清白,污了梁国府的名声,等于给皇上脸上抹黑,成为大燕国景元帝历史上洗不掉的污点,尤其更是对不起皇上对臣妾的那份心意,抹煞了那份情。”
她顿了顿,冷声道:“臣妾宁可死在宫人绞绳之下,也绝不会自戕而死。”
谢玖知道。现在就算她趴在地上跪舔太后的脚趾,伏低做小,太后也会不留情面地将她绝杀。还不如来个视死如归,深情款款。万一哪个好心人通知了皇帝,或者老天爷舍不得她死,一个雷劈醒了皇帝赶来救她,她这番表白传到皇帝耳朵里绝对好感值嗖嗖地打着卷风往上蹿。
万一老天不开眼,她真死在这儿,临死也要给皇帝留个念想,拉个垫背的再说。
此时,谢玖心里自己是凛然正气,我见犹怜的外表意志却是极坚定的。在太后眼里却不尽相同,披头散发。妆容狼狈,而且还强辞狡辩,不见黄河心不死,撞了棺材也不回头。
“谢氏,你也不用在这儿跟哀家甩词儿扣帽子。都是宫里的女人,谁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张伏慧冷哼,大太阳底下晒着,早失去了耐心。“历来宫廷丑闻都是一个结局,你又何必垂死挣扎?皇上你是等不来了,虽说宫里的女人人生如戏,临死你就歇歇吧。不用再做戏了。”
说完手一挥,就有四个高矮不一的太监齐刷刷地上前。
“拖去里面。”太后一声令下,谢玖不是说宁可绞死吗?那她就如其所愿!
话音未落,就有三道人影冲上前来挡住上前的太监们,素锦跪的远些,冲到跟前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并排站成了条直线。于是,素锦默默地上前横着补齐那道直线。
“瑾芳仪是清白的,请太后明鉴啊!太后饶命,太后饶命!”被远远押在一旁的花真失声痛哭,涕泪横飞。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张伏慧眼神闪过惊讶的光,“没想到你竟收了这几个忠仆。”
谢玖也惊讶,万分感慨。
不过,花真和安春她能理解,毕竟一个宫里相处这许久的时光,没恩情还有相处之情,况她待她们也不薄。素锦是谢家的人,自然也是向着她的。这三个阖宫皆知是她的心腹,她若死了,即便牵扯不到她们,以后也未必能落得好。
可那小安子哪里就冒出来了?
怎么就冒出来了?
而且刚才还想拿他做引子来着,怎么也算不得两人一个愉快的开始,她死不死活不活跟他有一文钱关系吗?她死了,他再回万钟那儿,去别的宫里做钉子不就得了?
小安子面对着怒目而礼,推搡着自己的小太监被动地挡在谢玖身前,让人家拎过来晃过去,一脸的欲哭无泪。
他进宫十几年,勾心斗角的事没少干,敢背着皇帝给万钟当钉子至少说明他胆识是够的。可他千不怕万不怕,在宫里唯独害怕太后。那时先皇登基没多久,他就亲眼瞧着太后一怒之下杖毙了五个太监三个宫女,那天漫天大雪,鲜红的血漫延在白晃晃的血上,鲜艳的刺眼。
今天见太后威风凛凛地来取瑾芳仪的性命,气场全开,霸气侧漏,早就把他吓的三魂七魄乱蹿,六神无主。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安春一把揪着前襟推到了瑾芳仪的前面挡死。
这要是因为忤逆太后被处死,他死的是多特么的冤啊!想到雪地上汇成一溜的血,小安子顿时菊花一紧。
拉扯中谢玖也难免碰撞到,她皱着眉,只觉头昏脑胀。
她是想用拖字决,可一味的撕扯算怎么回事?抗旨不遵的罪名连白绫都省了,分分钟拿刀捅死她。
“都住手,不就是个死吗?!”谢玖嗷一嗓子,倒是真把几个太监宫女给镇住,下意识地停了手。
她退后一步,冲着太后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挺直了背脊,目视前方:“太后懿旨,臣妾敢不遵从,唯这几个宫人忠心护主,还望太后仁慈不要迁怒他们,放他们一条生路。”
谢玖说话不留空隙地道:“最后,臣妾请太后作主,臣妾斗胆状告皇后不作为。皇后身居中宫母仪天下,理应治理后\宫井井有条,各司其职各理其政,可是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太后都听到了,没道理皇后不清楚。可皇后不理不问不管,不查证造谣传播的人,甚至连被泼了满身脏水的臣妾她也不追究。臣妾不敢胡乱攀诬其他可能的罪名,但臣妾在临死前,只告皇后一条——不作为。但凡皇后稍加控制流言,防微杜渐,绝不是今日这般丑闻满天飞的局面。”
今天,她不仅仅是拖字决拖时间,还要拖这个皇后下水,就算死也要找个厚实的垫背。
如果说之前她尚在犹疑之中,太后一到,她立刻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皇后执掌凤印,治理六宫,耳目众多,没道理太后知道的事,皇后却不知道。
能在宫外布这么大一个局,搞的满城皆知,这般手段没有雄厚的人脉也是做不到的。
后宫中,有能力做这事的屈指可数。
皇后如果先太后出手,哪怕是亲自治她的罪,下黑手弄死她,她都不敢肯定是皇后搞的鬼设的套。可皇后偏偏稳坐钓鱼台,等着太后或者皇帝出面收拾她,不过是作贼心虚,生怕伸手就露怯让人看出底细。
既当biao子又立牌坊,明显是皇后的风格作派。
背后捅了她一刀,还想过安生日子?
谢玖在心里呸了一声,她就算死,也要实打实地告她一记黑状。
太后本就看皇后不顺眼,以后估计更要小心提防,毕竟这个局可是连皇帝太后都算计到里面,皇家脸面里里外外丢了个干净。皇后?憋屈的日子在后面呢。
“臣妾说完了。”谢玖毕恭毕敬地磕了个头,缓缓起身。
直到这时,张伏慧仿佛才得了意趣,猩红的嘴唇浅浅勾起,饶有兴味地扫了形容狼狈的谢玖。以前谢玖留在她心里充其量就是个妖媚惑主,任性张狂的世家姑娘,她看不上这个举止疯癫的谢氏,甚至怀疑起自家儿子的审美。
可是,今天这都让她看到了什么?扮痴撒泼,以退为进,釜底抽薪,人之将死其方也善,可这谢氏偏偏临死也要黑皇后一把。
口说无凭,但只要谢氏一死,必定会在皇帝心里扎下一根芒刺,迟早会破心而出,到那时不仅是皇后,只怕她这做娘的也多少吃些挂落。
张伏慧气急攻心便匆匆而来,到底是浸在宫里几十年的人,脑袋一转,心里就跟明镜似的。皇后这几日称病猫在昭阳宫,想来也是为了躲这起子丑闻,她听出谢玖话里话外的意思,但也不能确定。
朱德音此人,心狠有余,手段不足。或许是景元帝后\宫初建,到底经历的腌臜事太少,实际经验不多。
若此事真是皇后弄的,别说皇帝,她就不会轻易放过了皇后。宫妃怎么斗都是内部的事,打破脑袋也能拿头发盖住,家丑不可外扬。这什么狗屁计策,是泼了谢氏一身脏水,可皇帝也弄了一脑门子绿。
这是对敌之策?
杀敌八百,自损了一千。
太后冷眼旁观倒是这谢玖,真真出乎她的意料了……
“太后,太后,小的高洪书求见太后。”高洪书气喘嘘嘘地挤开人群,满头满脸的汗。“皇上、皇上让小人给太后带句话,无论什么事,待皇上到了再说。”
张伏慧挑眉,动作和皇帝一模一样,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
高洪书吓的心一突,不知是不是跑的路太长,双腿有些发软。只是有些奇怪,瑾芳仪一脸平静,太后满面春风,怎么抬着步辇的四个太监怒目而视,一副吃人的模样。
四太监:……
这特么是要等多久?
特么的下了辇该谈谈,谈打打,一直赖上边是几个意思?抬步辇的活该让太后压死是不是?
大燕朝,没人权!
☆、127 对峙
艳阳高照,偏一丝风也没有,闷的让人闷不过气来。宁安宫里里外外陷入一股诡异的安静之中,只有阵阵的蝉鸣。
不得不说,这场景和高洪书想的完全不一样。
太后气定神闲,漫不经心;瑾芳仪不卑不亢,游刃有余。
连书一脸焦急地跑去禀告皇帝的时候,说的可没有眼前这样祥和,太后重兵压境,步辇后面的太监捧着阳光下泛着光泽的白绫,摆明是要弄死瑾芳仪,不死不休的架式。他可是拼着老命往这边跑,她们就给他看的是这个?
高洪书双手交叉恭敬地摆在身前,左手在上,宽大的袖子将右手里紧握着的御牌遮的严严实实。
皇帝生怕他这个自己面前的红人到了太后面前也不济事,让人给卷回来,便将‘如朕亲临’的御牌拿出来给他带着。高洪书彻底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哪怕是和太后闹翻了脸,也得保住瑾芳仪的命。
有了这份体悟他是完全用了吃奶的劲儿在跑,就怕太后心黑手快,没等他到就给瑾芳仪弄死了,如果到了那般地步,估计他这条小命也保不住,活着伺候皇帝,死了估计就得让皇帝送去伺候瑾芳仪了。
他这心也抽抽,腿也抽抽的赶到了宁安宫,见眼前并没有紧张到一触即发,他也就没将御牌拿出来,以免太后见了反而心生不满,凭白地令这对神经病母子生了嫌隙。
他不禁细想,那个讨好连书递过来这个信儿的小太监究竟话里有几分夸张。
宫里上下都知道皇帝看重瑾芳仪,但事情没发生,谁也预料不到瑾芳仪和太后对上,皇帝会站在哪一边儿,那个小太监怎么就有胆子冒着得罪太后的风险来买连书的好?当真只是富贵险中求?
可他明白这宫里水深,势力又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如同他明知瑾芳仪的丑闻沸沸扬扬却没有告诉皇帝一样,不是什么事都要说的清楚明白。
姑且不说他听说那丑闻的时候。京师里面世家朝臣中间已经传开,这么多年在宫里摸爬滚打,至少他还知道在皇帝面前他再得力也不过是个奴才,命都是皇帝一句话的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在皇帝跟前当差三四年时间,没有人比他更加小心谨慎。
一个近身太监告诉自家主子,别人都在研究你帽子颜色的事儿哦——
那不是想不想死的问题,而是得事先想好怎么死法的问题。
好在皇帝没让高洪书等太久的时间,前后脚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听外面震天吼般的:“皇上驾到!”
高洪书为抬着轿子一路飞奔过来的太监们默默哀悼了一声,他和皇帝是一同出的含章殿,他一个人都使了吃奶的力气,那四个太监可是身负一百来斤的大男人,居然这么快就到了。照他现在腿还打biao儿的情形看。那几个哥们没准现在就抽上筋了。
可紧接着一声——
“皇后驾到。”还是把他给弄蒙了。
皇帝是自己坐轿来的,想来这皇后是在半道上碰到的。
后\宫出事,皇后跟在皇帝后面才过来不是一回两回了,也不知道皇后这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只能说至少没等皇帝把事儿解决后才颠颠过来要强。
谢玖直到看到那抹明黄出现在眼前。才终于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顾宜芳这么快能赶来,就看得出心里到底对她重视,只不知道他究竟听说了多少,冒冒然跑来,若一无所知,在太后加油添醋下,万一倒戈相向……
她也无可奈何。她心道。
整个宁安宫,除了高高在上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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