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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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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与此同时,划破长空的响声,无数只羽箭把魏昭马车扎成刺猬,秦远就在魏昭马车附近,拔出剑大喊一声,“保护王妃。”
  魏昭扫了一眼,所有的山上都站满了人,密集的箭朝她们射来,秦远带将士把魏昭护在当中,周围的马匹纷纷中箭。
  秦远望着四周铺天盖地,数十倍于已的人马已把他们围得铁桶一般,秦远手下士兵眨眼就有一半中箭身亡。
  对方居高临下,人多势众,把他们围困,漫山遍野全是人,举着弓箭,对准头一辆马车的人射杀。
  这是针对王妃而来。田花跃马冲过来,保护魏昭。
  这时,秦远的坐骑中箭倒地,秦远跳下地,雨点般密集的箭射向魏昭,魏昭手持宝剑拨打,形势危险,秦远毫不犹豫地挡在魏昭身前,不消片刻,身中两箭。
  秦远一边拨打飞来的箭,一边对魏昭说;“王妃,末将掩护你冲出去,不能坐以待毙。”
  说完,秦远解开套车的马匹,大喊一声,“王妃,上马。”
  魏昭牵过缰绳,飞身跃上马背,秦远也跳上马,朝将士们高喊,“保护王妃冲出去。”
  魏昭和秦远朝来时的路往外冲,往前走是不行的,前方不知萧节有多少埋伏,只有来时走过的路,相对安全。
  来时官道已经被堵住,剩下的几百名将士保护王妃往外突围。
  秦远护着魏昭,他身上已经中了两箭,往外冲时,对面射来的箭,魏昭招架不住,秦远的马跟她并行,探身替她挡住飞向她的密集的箭,自己整个身体暴露在弓箭之下,前胸中箭,几乎掉在马下。
  田华在前面开路,也中了两箭,不是要害部位。
  秦远和将士舍命护住魏昭,魏昭冲出来包围时,身后剩下十几个人,秦远趴伏在马背上,失去知觉,任由马匹拉着他跑。
  坐骑通人性,紧紧跟着魏昭的马旁,十几个人狂奔二十里,甩掉后面的追兵。
  魏昭命停下,她下马看秦远,秦远的战袍已经被血水浸透,魏昭对跟随她逃出来的侍卫道:“秦将军受了重伤,我们先找个地方,我给秦将军处置伤口。”
  已经夜深了,周围群山环绕,魏昭辨别一下方向,逃命顾不上看方向,她们好像在偏西北方向。
  田华指了指前方,“王妃,前面山坳里好像有人家。”
  山坳里隐隐约约的微弱的光亮,魏昭道:“走,我们去看看。”
  如果不赶紧找个地方落脚,秦远身上带着箭,如果不及时处置,秦远性命难保。
  十几个人来到光亮的地方,原来是三间房屋,到近前魏昭看清楚,这是个小村庄,大约有七八户人家,好像是猎户,示意田华,田华上前叫门,叫了半天,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半夜的什么人?”
  田华说;“我们是路过,有人病了,想借地方暂时歇脚。”
  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门闩响了一下,木门打开,门里一个老妇人端着油灯,魏昭上前说;“婆婆,我们路过,想借宿一晚,可以吗?”
  老妇人道:“半夜你们没地方住,那就进来吧,屋里地方窄,你们这么多人睡不开。”
  魏昭说;“我们将就一晚。”
  老妇人退到一旁,开门让她们进去。
  老妇人端着油灯,照见进来的人身上有血迹,后面被搀扶进来的年轻男人战袍全都染红了,唬得张大嘴,想问又不敢问都是什么人。
  魏昭解释说:“我们是信王府的人,进京的路上遇见劫匪,这位将军受伤了。”
  老妇人一听信王府的人,态度立刻热情起来,“快进里屋,这位将军受的伤好像不轻。”
  把秦远让到里屋,扶到床铺上躺下,魏昭对老妇人说;“能麻烦婆婆烧点热水。”
  “好,好。”
  老婆婆痛快地答应着,走出去到灶间生火烧水,魏昭暗想,信王仁义,所到之处,受百姓爱戴。
  这种时候也不避嫌了,魏昭看秦远胸前的衣袍被血水浸透,撕开他的衣袍,胸前插着的箭已经被秦远拔了出来,魏昭检查了一下另外两处的箭伤,一处在肩下,一处在肋下,发现伤口附近的血乌黑,知道箭涂了毒的。
  去灶间要了一碗水,取出腰间荷包,拿出伤药,给秦远放在嘴里,把碗里的水给他喂下去。
  又喂了他一丸止痛药。
  他三处伤口毒需要清理,魏昭拔出短刀,俯身说:“秦将军,你伤口有毒,我要处理一下,你忍住疼。”
  魏昭的短刀放在油灯火上烤,她的短刀刃锋利,看一眼秦远,秦远点点头,意思是动手吧,魏昭极快地把他伤口附近变黑的腐肉清除,事先魏昭给秦远服了止痛的药物,秦远疼得冷汗淋漓。
  处置完了,撒上止血消炎药粉,老妇人端着一盆热水进来,魏昭回头问;“婆婆,家里有干净的绷布吗?”
  老妇人放下水盆,“有,我儿子上山打猎,有时被野兽抓伤,家里备着绷布,我去拿。”
  魏昭处理完,用绷带把伤口缠住。
  看一眼秦远,秦远脸色煞白,脸像水洗的一样,一声不吭,是一条硬汉。
  魏昭拿绷布小心沾着温水,把秦远身体的血迹擦干净,秦远方才疼得几乎昏厥,现在清醒过来,看魏昭白皙的小手轻柔地擦拭他身体沾染的血迹,煞白的脸微微红了。
  十几个人里,包括田华,都或多或少中箭,魏昭一一处理了,这里面秦远的伤势最重,截杀的人目标主要对准魏昭,成千上万支箭射向魏昭时,秦远豁出命保护她,魏昭心里感动,不管因为什么,即便是秦远对信王忠诚,魏昭都欠了他的,
  她看一下箭伤口的毒,不是中原的毒,是苗疆的毒,她拿出瓷瓶,倒出里面的解药丸,够几个中箭的人用解毒。
  其他中箭的人危险没有秦远大,毕竟秦远伤的是胸部。
  十几个人,没受伤和伤轻的在灶间呆着,伤重的在屋里。
  魏昭把所有受伤的人伤口处置完,累得小巧鼻尖一层细密的汗珠,秦远睁开眼,服下止痛药,疼痛缓解,他看见魏昭在油灯下,雪白的脸透着粉,一层水光,红唇娇艳欲滴,他阖眼,王妃平易近人,御下宽厚,美且善良,具备母仪天下的品德,信王力排众议,预立王妃为后,王妃当之无愧。
  老妇人找出几身粗布短衣衫,给魏昭,“这是我儿子穿的,洗干净的,给这位将军和几位军爷换上。”
  魏昭把衣衫放在床铺上,躲出去,屋里秦远的衣裳全是血,不能穿了,换上粗布衣衫,田华身上血迹斑斑,脱下来换上,剩下的几套衣衫几个人换上。
  过一会,魏昭进来,把他们换下来的染血的衣裳卷了,准备扔掉。
  这时,没人注意,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门口探进头来,揉着眼睛,大概是人多说话声,他睡觉吵醒了。
  沙哑的童稚的声儿,“祖母,这么多人?”
  魏昭看着男孩,圆头圆脑,挺可爱,朝他笑笑,“吵到你睡觉了?”
  小男孩惊奇地看着她,“还来一位姐姐。”
  老妇人支使男孩,“让这些叔叔大伯去你屋里睡觉,地上铺上干柴。”
  众人执意让王妃同老妇人和男孩子睡一个屋,他们在灶间偎一晚上。
  对面屋里,魏昭跟老妇人和男孩子睡床铺上,魏昭挨着老妇人,男孩子睡在边上。
  秦远的伤势重,不能长途颠簸,魏昭跟老妇人商量,住几日秦远伤势稍好,她们就离开,老妇人心地善良,说:“我看你们的人大半都身上带伤,如果不嫌房屋简陋就住下,我儿子出去做工,家里就我跟小孙儿两个人,这山里还有几户人家,家里屋子窄,住不开,明儿我跟他们几户商量一下,分散住。”
  第二日,老妇人跟另外几户打招呼,人都分散到别家住,秦远伤势重不能挪动,和田华住在这里,魏昭跟老妇人住。
  在这个猎户家里住下,又过了十几日,秦远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魏昭给秦远上药,说;“过两日你伤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卫侧妃和郡主她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魏昭还惦记玉花的安危,当时忙着对敌,她扫见玉花躲在车辕下,也没顾上管她,玉花不会骑马,不能带出来。
  “我伤口没事了,早点离开,绕道去京城。”大家因为他的伤滞留在这里,秦远躺着心里着急。
  上完药,秦远整理好衣衫,穿着这身葛布短衣衫,倒像猎户。
  这时,这家里的小男孩跑进来,跑得气喘吁吁,进门嚷着,“大路上来了许多骑马的人。”
  秦远翻身坐起来,“不好,他们找来了。”
  这地方隐蔽,离遇袭的地方近,十几日他们搜寻到这里来了。
  魏昭对田华道;“赶紧通知他们,快离开此地。”
  田华跑出去通知住在其他猎户家的人,魏昭从怀里摸出钱袋子,放在床铺上。
  同秦远走出房门,其他人也都分别从不同的猎户家里跑出来,众人纷纷上马。
  十几个人刚骑马上了道,追赶他们的人马已经到了,听见有人大喊,“快,抓住她们,不能放跑了王妃。”
  往前的路已经被大队人马堵死,魏昭和秦远十几个人只有往西北方向跑。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双方距离很近,只听身后追赶他们的人高喊,“放箭。”
  有两个人被箭射中,跌倒在马下,随后又有人掉下马,不久,魏昭身边只剩下秦远、田华,和两个侍卫。
  魏昭策马奔驰,嗖嗖几支箭落在魏昭马蹄边。
  突然,前方出现一队人马,迎面而来,魏昭以为是萧节的人马,心想,看来命丧于此了,越来越近,魏昭听见前方的人说话声,不太能听懂。
  秦远精神一震,策马疾驰,喊道:“王妃,前面是南诏人。”
  大理国前身是南诏。


第128章 
  前面一队人马已经到了跟前; 打头的首领大声问;“来者是信王妃吗?”
  秦远答道;“正是。”
  后面的追兵已到; 打头的首领一挥手,“杀; 一个不留。”
  魏昭看对面军队的服饰,白族人,难道是她生母派人来救她,她一直在暗中关心自己; 自己的一切她都知道,成婚时送嫁妆; 这次出手相救。
  头领一声令下,白族士兵勇猛,且军队人数比萧节派来追兵多了几倍; 白族士兵一阵砍杀,萧节派来的追兵几乎全部丧生刀下。
  秦远是信王的心腹,知道王妃和大理国王后的渊源; 看着大理**队已经打败萧节的人马,道:“大理国王后得到消息; 看来是特意来救王妃的。”
  白族头目策马来到魏昭面前,跳下马,行大礼,“末将拜见信王妃; 末将奉王后之命; 迎接信王妃入大理国。”
  魏昭看眼身边四个人; 她纵然不愿意去大理国; 见那个女人,可秦远和田华还有侍卫身上都带伤,萧节看来是孤注一掷,回信王封地,她难以躲过萧节的追杀,西南萧节布下天罗地网,北有徐曜,她刚逃出徐曜的控制,这真是四面楚歌。
  白族头目道:“信王妃,末将来时,王后知道信王妃不愿意来我大理国,王后说了,信王妃先到大理国暂避,等事情平息了,信王妃去留自己决定。”
  到大理国避难,能躲避萧节和徐曜,当然是最好的选择,魏昭犹豫,秦远道:“王妃,咱们先到大理国暂避,等待王爷京城的消息。”
  田华也道;“王妃,现在我们无处可去,大理国离信王封地近,如果有什么变故,及早知道。”
  魏昭也担心京城里,既然萧节敢明目张胆的动了杀机,那就是已经破釜沉舟,萧节所为能够暂时瞒住信王,信王如果真查的话,萧节极容易暴露,萧节这个人阴险,不能不考虑到,如果是这样,信王也有危险,魏昭不想往坏处想,可又不能不想。
  田华说得对,大理国离信王封地近,如果京城有消息,她提早知道,对白族头领道;“我们跟你去大理国。”
  几个人跟着前大理**队前往大理国。
  大理国皇宫内,一位十五六岁的美少年,头戴紫金镶宝冠,面如美玉,唇若涂朱,兴奋地说:“母后,我亲姐姐是信王妃,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王后严蕙卿紧张得坐立不安,对身旁的贴身宫女碧珠说;“怎么还没到?不是不来了吧?”
  这时,一个宫女疾走进来,“王后,信王妃到了。”
  严蕙卿顿时慌了,对身旁的宫女软玉说:“快把菱花镜给我拿来。”
  宫女软玉赶紧递过来一枚镶宝石雕花铜镜,严蕙卿照了照,没什么不妥,带着少年迎了出去。
  魏昭同秦远四个人走进大理王宫,王宫建筑巍峨,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秦远道;“这里比紫禁城的皇宫还豪华。”
  “王后驾到。”
  随着一声内侍的高喊。
  前方一群太监宫女簇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走来,秦远看一眼大理国的王后,看着身旁的信王妃,母女不仅面貌相似,神似。
  心想,大理国王后是信王妃的生母,算起来应该有三十四五岁,看上去像二十出头,跟信王妃不像母女,倒像姊妹。
  信王妃清艳出尘,大理国王后比信王妃多了分成熟的风韵,仪态万方,风华绝代,美得令人窒息。
  魏昭突然一阵晕眩,四周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旋转,听到一声惊叫,“昭儿。”
  又许多声音,“姐姐”“王妃”
  慢慢这些声音越来越远,天地间一片空白。
  光很刺眼,魏昭动了动,慢慢地半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人影,一个女子的声音,微颤,透着惊喜,“醒了。”
  视线一点点清晰,魏昭看见自己的生母、美少年,秦远、田华,大家都担心的目光看着她。
  大理国王后严蕙卿坐在床边,俯身含泪,颤着声,小心地叫道;“昭儿。”
  “王后还是称呼我小昭。”魏昭醒来,面色平静无波,无喜无悲。
  严蕙卿急忙说:“好,好,我不叫你昭儿,我称呼你小昭。”
  “我怎么晕倒了?”
  严蕙卿温柔的目光,无比的慈爱,“孩子,你怀孕了。”
  “什么?”
  魏昭大惊,突然一起,头又一阵眩晕,严蕙卿急忙按住她,“别动,你怀孕了,我刚才给你诊脉,不会弄错的,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魏昭闭眼,不想睁开,命运真能捉弄她,她想要孩子的时候没有,她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偏偏倒来了。
  耳边听见秦远的声音,“王妃有身孕可喜可贺,王爷知道不知要多高兴,胎儿万幸没事。”
  严蕙卿高兴的地说:“孩子福大命大,等生了,我再派人给信王报喜。”
  一会儿,屋里人都走了,魏昭睁开眼,看见生母坐在床边,俯身温柔地说;“孩子,你有身孕自己都不知道,你太累了,你想吃什么告诉我,你安心养胎,别的等生下孩子再说。”
  好半天没说话,魏昭说话嗓音有点沙哑,“谢王后出手搭救。”
  严蕙卿僵了下,女儿不认她,这次真是上天赐给她的机会,母女还能这样对话,她已经知足了,柔声说:“孩子,谢谢你肯来大理。”
  “我暂时还不能离开。”
  她跟萧重的关系还没有了断,如今又有了身孕。
  “你是不能走,要走,也要等孩子生下后再走。”
  严蕙卿为她理了理秀发。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魏昭冷淡地说。
  “什么,孩子你说什么,你不要这个胎儿?”
  严蕙卿惊异地看着她,狐疑的眼神,似乎她方才晕倒思维错乱了。
  魏昭又肯定地说了句,“是的,我不想要这个胎儿。”
  “为什么,孩子?”
  严蕙卿情急之下抓住她的手。
  “我不想当皇后,我要离开信王。”
  魏昭简短地解释说。
  严蕙卿愣了下,了然道:“孩子,你要不当这个皇后,不当也行,皇后不是那么好当的,多少眼睛瞅着,像你遭遇的危险,没准当上皇后还会发生,你留在大理,先把孩子生下来,你如果要离开这里,孩子我替你抚养,我不告诉他的身世,我保证把他教养好。”
  魏昭坚决地摇摇头,“我决定了,打掉胎儿。”
  严蕙卿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孩子,为什么?”
  “我不想他跟我一样。”魏昭望着这个陌生的生母,轻轻地抽出被她握住的手。
  屋里静了,母女俩都不再说话。
  良久,严蕙卿内疚地说;“孩子,我当年太年轻……。”
  对上魏昭冷冷的目光,她打了个哆嗦,辩解很无力,话到嘴边,改口说;“孩子,这个胎儿跟你当年不一样,我是他亲外祖母,不会亏待他的,我会竭尽所能给他最好的,弥补我当年对你的亏欠。”
  “不需要。”冷静地拒绝,“你能帮我个忙,弄一副药。”
  严蕙卿知道女儿不是一时冲动,她劝不了,便答应,“好。”
  迟疑了一下,道;“不过你现在不能打胎,你身体现在不适合,小产伤身体,你先养好身体。”
  魏昭点头。
  “孩子,你睡一觉。”
  严蕙卿给她掖好被子,看着女儿睡着了,走出去。
  她坐在寝殿里抹眼泪,是自己的错,女儿幼时留下了心里阴影,坚持不要胎儿,
  魏昭睡了一觉醒来,坐起身,撩开纱帐,看窗外已经过了正午,宫殿里静谧,没有一点声音,看珠帘外,影影绰绰站着宫女。
  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声音极小,问珠帘外的宫女,“我姐姐醒了吗?”
  宫女朝里看看,“信王妃好像醒了。”
  少年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走到床边,“姐姐,你醒了?”
  少年面如团粉,比女子还美,魏昭展颜一笑,“你是瑛王子?”
  少年极亲近,“我叫段瑛。”说着,在她床边椅子上坐下。
  “母后同我说了,她对不起姐姐,姐姐能原谅母后吗?”
  魏昭自己经历后,能理解母亲当年的心境,心里也原谅了生母,只是她跟生母之间生疏,这感情不是一日便成培养起来的,
  “我原谅她。”魏昭不想让眼前的少年失望。
  “谢谢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原谅母后,你跟我想象的姐姐一样。”
  段瑛听说她原谅了母亲,很高兴。
  魏昭笑了,“我没令你失望。”
  “姐姐,你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
  段瑛很好奇,他昨天之前对这个姐姐一无所知,突然天上掉下来一个姐姐。
  魏昭简单说了一下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隐去很多事情,她怕段瑛听了难过。
  段瑛听完,还是沉默了好一会,“姐姐,你以后有亲人了,你有母后,有我,我有能力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十五六岁的少年,这番肺腑之言,心智很成熟,她们姐弟初次见面,骨肉亲情天性,魏昭心里一暖,点点头,“我记得你的话,以后我有亲弟弟,不是孤单一个人。”
  “姐姐,我走了,改日我再来看你。”
  段瑛走后,魏昭看自己的绣鞋放在脚踏上,要下地,珠帘外的两个宫女急忙走进来,蹲下替她把绣鞋穿上。
  严蕙卿走了进来,“孩子,你怎么下地了,不再睡一会吗?”
  “我要沐浴。”
  西南气温高,入秋后,天气闷热,在王府时,她一日沐浴几次,现在觉得身上很不舒服。
  “孩子,跟我来。”
  严蕙卿犹豫一下,伸过手,牵住她的手,母亲的手柔软温暖,魏昭没有甩开。
  母女二人来到一座宫殿,宫殿里有一个很大的白玉砌的池子,池水清澈见底,严蕙卿道;“这是从山里引过来的温泉水。”
  魏昭想起云霞观,全是温泉池子,突然问:“我师傅云游来过大理国?”
  “嗯。”
  “我师傅安排我投奔信王,是为了今日母女重逢?”
  “你师傅想让你离我近一点,用心良苦。”
  魏昭想问母亲当年为何不嫁师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能看出母亲嫁给大理国王段司玄很幸福。
  两人错过了就是一生。
  沐浴出来,宫女为她披上浴袍,两个宫女侍候她穿上衣裳,说;“王后等信王妃共进晚膳。”
  两个宫女把她引到一间偏殿,严蕙卿和段瑛都在等她用膳。
  严蕙卿说;“孩子,你饿了吧!”
  她摇了两下铃,宫女们鱼贯而入。
  一张长方形玉石桌案,摆上描金细白瓷盘,镶金箸,金勺,成套金银器皿,山珍海味,极度奢华。
  母子女三人坐着吃饭,严蕙卿对面坐着,一直看着魏昭吃,自己却没有动筷,她心里既激动又心酸,激动的是母女终于可以吃一顿团圆饭,这是她多年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心酸的是女儿长这么大,她不知道女儿喜欢吃什么,女儿的喜好,她一无所知。
  魏昭夹一口菜,她便让宫女记下来,魏昭喜欢吃的菜肴,下一餐告诉御膳房保留这道菜,女儿连看都没看的菜肴,以后御膳房的这道菜再也别摆上桌。
  段瑛夹一口菜问;“父王今日没回后宫吃晚膳?”
  严蕙卿盯着魏昭的筷子,答道;“你父王今日有事,不回来用晚膳。”
  魏昭知道严蕙卿一直观察她,神态自然,没像母亲那样紧张,过一会,抬头问;“王后怎么不吃?”
  “我吃。”
  严蕙卿拿起箸,随便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三人吃完饭,宫女端上茶水,魏昭端起茶盅,“王后请。”
  段瑛看看母亲,又看看魏昭,“姐姐叫母亲王后。”
  魏昭啜了一口茶水,坦然地说;“我从会说话起只叫嬷嬷,十四岁时回魏家,叫继母为母亲,那是第一次叫母亲,我不知道怎么张口。”
  段瑛怜悯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严蕙卿拈起茶盅盖子,撇开茶水里的花瓣,神色黯然,“听说桂嬷嬷殁了?她生病去的吗?”
  魏昭红了眼圈,把桂嬷嬷死因轻描淡写地说了。
  即便是轻描淡写,严蕙卿的眼泪还是流下来,“孩子,你都吃了什么样的苦,桂丫头是为了我留在你身边,也是我害了她。”
  魏昭垂头,不让母亲看见她难过的样子,小声说;“是我害了嬷嬷。”
  “不,不,孩子,你千万别这样想,是我的错。”
  她当年只知道逃避,忘掉过去,刻意忘掉自己还有个女儿,她也不配做魏昭的母亲,魏昭不认她是她的报应,从前都不敢想还能对面看着女儿,已经很知足了。
  段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母亲,姐,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往事如烟,魏昭的手不经意地放在小腹上,越发坚定不能要这个孩子。
  严蕙卿把女儿安排住在离自己最近的宫殿,魏昭四处看看,宫殿豪华,生母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她只是暂住,没想过长期留下,不是不能释怀,而是她已经过了需要母亲的年纪,她以后有自己的生活,等把肚子里的胎儿解决了,把跟萧重的关系了断了,去东南沿海,打造大船,然后乘大船出海,周游一圈,寻找商机。
  在大理王宫,吃的是人间美味,住的琼楼玉宇,她在王宫花园里闲步,花园景色如仙境一般,身后跟着两个宫女,这是她母亲派来侍候她的,她母亲的两个贴身宫女,一个叫软玉,一个叫碧珠。
  走了有三百米远,软玉提醒说:“王后说了,王妃别累着,”
  “我又不是纸糊的,泥捏的。”魏昭看这两个宫女太过小心了。
  上了一座木桥,桥下的水清澈,能看见水底下的鹅卵石,下桥时,软玉和碧珠搀扶着她,两个宫女加着万分小心。
  胎儿她是不准备要的,如果摔一跤胎落了,岂不是省事。
  两个宫女在耳边喋喋不休,催促她回去,大为扫兴,魏昭烦了,掉转头,往回走。
  经过一处花圃,里面栽种茶花,大朵的茶花鲜艳漂亮。
  “喜欢我们大理吗?”醇厚清朗的男声。
  魏昭回头,看见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走来,他身穿紫团花绸袍,腰系玉带,头上戴着紫金王冠,王冠正中镶嵌一颗硕大的鸽血红宝石,魏昭知道这个男子是大理国国王段司玄,也是她母亲的丈夫。
  她微笑,“喜欢。”敛身行礼,“参见陛下。”
  “小昭,我可以叫你小昭吗?”
  这位大理国国王儒雅高贵,魏昭道;“可以。”
  “你母亲是我的妻子,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母亲这几日是我见过最高兴的时候,她一直有个心病,无论我怎样开解,她都有一个心结,这个心结只有你能医好,谢谢你小昭。”
  他谈起妻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这个男人地位尊贵,对感情忠贞,王宫里只有一位王后和一个王子,魏昭看出这是个对妻子呵护有加有担当的好男人,她母亲拥有世间女子最想要的幸福。
  “陛下是怎么认识我母亲的?”
  两个人天南地北,魏昭很好奇。
  “我年轻时喜欢各地方游历,到北边偶然遇见你母亲,惊为天人,一见钟情,
  后来打听到你母亲已经嫁人了,我觉得非常遗憾,两年后,我又去北边,竟然又遇见你母亲,这时,她已经离开夫家,我当时想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
  魏昭偏头,看见他唇角边掩不住的笑意,“你外祖父开始不答应,不同意女儿嫁这么远,后来我的坚持打动了老人家,答应把女儿嫁给我。”
  这位人到中年的尊贵的大理国王竟然像年轻后生娶了心上人,面上有几分得意,“这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你母亲今生注定是我妻子。”
  这时,一个宫人走来,“陛下,普摩部首领求见。”
  段司玄道;“小昭,我有事先走了,你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只要我能帮上的,你尽管开口。”
  “谢谢陛下,我有需要,会求陛下的。”
  斗转星移,大理的秋季天高云淡,魏昭午睡刚醒来,突然,一阵反胃,手指着铜盆,宫女碧珠赶紧拿过铜盆,她开始呕吐,吐了几口,舒服点。
  软语取来漱口水,魏昭含了一口水,她略通医术,知道是孕吐。
  她跟母亲提过几次拿掉胎儿,母亲每次敷衍,她漱口,心想不能在拖延了,对软玉说;“你去请王后来。”
  严蕙卿一听女儿害喜,急忙赶来,魏昭刚吐完,神情恹恹的,坐在床上,严蕙卿走到床前,“小昭,你害喜了?”
  她一直没反应,刚有害喜症状。
  有气无力,“王后,你给我弄一副药,再迟就来不及了。”
  二个多月了,拖到四五个月,更遭罪。
  严蕙卿一脸愁云,“小昭,你想好了,喝了虎狼之药,伤身体,万一以后不能……”
  魏昭坚定地说;“我顾不了以后怎么样,先解决眼前的事,你这两日把药拿来。”
  严蕙卿看她真不要想,心意已决,长叹一声。
  弄一副药容易,当宫女端着托盘进来,魏昭看着托盘上小碗里的药汤,毅然接过,端起放在嘴边,碗有点烫,她吹了一口,刚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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