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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美人-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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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过程格外坎坷了些,但好在化险为夷。
  萧元景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来,不多时,就也随着南云睡了过去。
  他在这小镇上守着南云,宫中却已经因着此事乱了起来。
  萧元景并没到皇上面前去喊屈,可他从太医院要了姚太医过来,火急火燎的,加之这两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宫去给皇上请安,皇上觉出不对来,着人去查了详情。
  等到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皇上又是急又是气的,立时就遣了人来,传萧元景入宫去。
  內侍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还是头一回来这地方宣旨,可对着萧元景,也不敢多说半句,反而赔笑道:“皇上得知您遇刺之后,担忧得很,殿下还是快些随我回宫吧。”
  南云才醒没多久,可圣旨总是不能违逆的,萧元景颔首应了声:“知道了。”
  他并没有急着立时回去,而是先进屋去见了南云,解释了一番。
  “既是皇上传召,你只管去就是。”南云露出些笑意,“我已经好了许多,你不必担忧。”
  南云虽熬过了危险期,但这伤绝非是几日就能好的,如今尚不能下床走动,就更别说是乘车回京了。萧元景此番回去是要处理掉那些障碍的,也没准备带南云回去,虽不舍得,但最终还是决定让她留在这边修养,除却姚太医外,还指派了暗卫来守着。
  将诸事安排妥当,萧元景这才随着那內侍回了京。
  及至萧元景离开后,南云脸上的笑意褪去,疼得皱起眉来。
  那一箭太深了,就算是有再好的金疮药,也止不住疼。南云知道萧元景这两日必定是担心坏了,如今但凡能忍的,总是不想再表露出来,让他担忧。
  白芷见着她这模样,连忙问道:“可是伤口裂了?”
  南云摇了摇头,转而又叹了口气,感慨道:“我竟昏迷了这么久。”
  “好在您吉人天相,得以化险为夷,”白芷至今心有余悸,“您昏迷的这两日,王爷一直在旁边守着,几乎都没合过眼……”
  南云先前昏迷,自己倒不觉得如何。
  如今听白芷讲这两日种种,方才知道自己曾经历过多凶险的状况,真真是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分明萧元景才走了没多久,可她却已经有些想念起来。


第111章 
  萧元景走时; 特地叮嘱南云安心修养; 不必担忧; 等到京中的事情料理妥当后,便会亲自来接她回王府去。
  他虽未讲明自己的打算; 南云多少也能猜到。
  以萧元景的性情; 兴许不会主动去争; 可被摆了这么一道后,是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此事凶险,虽说萧元景让她不必担忧,但南云却是做不到半点不想的。不过她如今气血有亏、精力不济; 整日里清醒的时候并不算多; 仿佛怎么都睡不够似的; 昏昏沉沉。
  萧元景走后第二日,桑榆便来了。
  她如今大多时候都是在京中,偶尔会回家一趟; 听闻南云受伤的消息后; 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桑榆来时; 南云刚由白芷喂了药; 昏昏欲睡的,见了她之后总算是打起些精神,露出点笑意。
  “你……”桑榆过来时就知道南云受了伤,可真等到见着她这模样后,却还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 “好好的,你这又是怎么了?”
  南云先前中箭之后,由萧元景一路抱了回来,后来又请大夫来看过,几日下来,总是会有消息传出的。桑榆起初还以为是传来传去难免有所夸大,如今方才知道竟是真的。
  而且她如今尚是这样,桑榆压根没法想象,前两日该是如何?
  “你别动弹,”见她想要起身,桑榆连忙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人给按了下来,“外边传得风风雨雨,说你受了重伤,你……”
  南云见她满脸焦急,连忙解释道:“都已经好了。”
  “你这哪里像是好了?”桑榆瞪大了眼,因不知究竟伤在了何处,也并不敢随便碰她,顿了顿后问道,“伤着哪儿了?大夫怎么说?”
  南云指了指心口,而后道:“已经熬过了最凶险的时候,以后只要安心调养,自会慢慢好起来,没什么大碍。”
  南云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可桑榆听得却是心有余悸。
  等到再三追问,确准南云没什么妨碍之后,她方才松了口气,可又后知后觉地想起南云腹中的孩子来,愣是吓出了冷汗,连忙又问。
  “孩子保住了,”南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含笑道,“你还是能当干娘的。”
  “那就好,那就好……”桑榆长舒了一口气,哭笑不得道,“还有心思说笑,看来你是真没什么大碍了。”
  话虽这么说,可桑榆却还是压着南云,将那日的来龙去脉都问了个清楚。
  及至听到南云给萧元景挡箭之时,桑榆不由得皱起眉来:“你怎么这么傻?什么把握都没有,就敢去给他挡箭。万一若是再偏上那么些,你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再也见不着南云,她就觉着后怕。
  南云摇头笑道:“那种时候,哪顾得上去想那么多?心中想着,下意识地也就做了。”
  如今再想起来,南云自己也怕,她自己是在生死线上走过的人,切身体会过,更知其中恐怖。然而就算如此,若是再选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那种情形下,我不会武功,原本就是拖累。”南云很是理智地分析道,“若是他中了那一箭,我断然是没法子牵制刺客的,兴许等不到侍卫来救,我二人就都折在其中了。”
  这话倒也没错。
  桑榆叹道:“你对宁王殿下,的确是动了真情。”
  “这不是挺好的吗,”南云抿唇笑了声,又轻声道,“更何况,他也值得。”
  桑榆沉默了会儿,总算是笑了起来。
  以南云与萧元景的感情,的确也没必要去细究什么值不值得,那就太见外了。能寻着个两情相悦,全然信赖的人,厮守一生,的确也是件幸事。
  作为好友,桑榆心疼南云受此重伤的,但也高兴南云能遇上个相知相许的人。
  见南云想要起身,桑榆很是小心地将她给扶了起来,又妥帖地调了迎枕,让她安稳地倚在那里,而后方才问道:“宁王殿下呢?”
  “皇上传召,他回京去了,”提起此事来,南云眉间微皱,“毕竟刺杀之事得查清楚……”
  桑榆愣了下,随即理解了南云的担忧,沉默片刻后安慰道:“以宁王殿下的本事,料理这些事情想来不在话下,你倒也不必担心,安心修养就是。”
  南云抿了抿唇,垂下眼睫道:“我明白。事到如今,我并没什么能为他做的,只能快些养好身体,不拖累他就是。”
  她说这话时,语气中不自觉地就带出些失落来。
  若是旁人,兴许不会察觉到什么异样,可桑榆对她是再了解不过的,很快就觉察出不对劲来。
  “阿云,可是谁又同你说什么了?”桑榆皱起眉来。
  南云不解道:“什么?”
  桑榆没兜圈子,直截了当道:“是谁同你说了什么,才会让你总是觉着亏欠宁王,对不对?”
  南云掩在袖下的手微微攥紧,她并没直接回答桑榆这个问题,而是低声道:“旁人说也好,不说也罢,这都是事实……不是吗?”
  桑榆眉头拧得愈紧,她强压下情绪,努力心平气和地同南云讲道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感情之事原就难细论清楚,难不成你还要拿着尺规去一分一毫地量清楚,算算谁欠谁的吗?”
  “若是如此,在一起还不够累的,图个什么呢?日子还怎么过?”
  南云沉默不语。她知道桑榆这话没错,可却又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贤妃所言,左右为难得很。
  “情之所至,有几分给几分就是,何必要因着旁人的闲言碎语自轻?我认识你十余年,从未见过你如此模样……”桑榆觑着南云的神情,将话音放软了些,叹道,“更何况,宁王殿下都未曾说过什么,何曾轮得到旁人来苛求?他若见着你这模样,怕是也不会高兴。”
  南云愈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贤妃那番话,实在是诛心,时时缠在她心上,每每想起来都觉着心梗。
  “你连命都险些赔进去了,若这还不够,我当真是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桑榆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我过去曾听老人们说,女人一旦怀了孩子,就难免会格外敏感些,也容易想偏,你兴许就是如此……但我必须得说,这样不好。”
  南云眼睫微颤,点了点头。
  “阿云,你很好很好,在我看来如此,在宁王殿下看来必定也是如此。至于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怎么说,并不重要,你不要放在心上。”桑榆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抱了抱她,“你方才说宁王值得,那你也值得,不要妄自菲薄。”
  因着贤妃那番话,南云暗自难过许久,她生怕坏了萧元景与贤妃的母子关系,从未提过,可心中却始终梗着,从未揭过。
  许是因着有孕在身的缘故,她对这些事情,的确比以往要计较许多。
  经桑榆百般安慰后,冷静下来再想,为着这种事情耿耿于怀,的确不像是她了。
  这原是她与萧元景之间的事情,为何要被旁人三言两语影响到?
  南云闭了闭眼,松开了攥紧的手,低低地应了声:“我明白了。”
  桑榆轻轻地按了按她的肩,笑道:“你能想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
  将此事分辩清楚后,桑榆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同南云又闲聊了会儿,给她讲近来生意上有趣的事情。等到见着南云犯困后,方才准备起身走人。
  “京中的铺子还得我照料,这两日脱不开身,等我回去将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再过来。”桑榆起身笑道,“你啊,就安心养病,吃好喝好,可不能亏待了我未来的干儿子或是干女儿。”
  南云躺了下来,忍不住笑了声:“知道了。我这里有太医照看着,并不用你专程过来,你忙生意去就是,不必为了我耽搁正事。”
  桑榆替她盖好了被子,这才含笑离开。
  在南云面前时,桑榆笑容满面的,可等到出门后,脸色却是立时就冷了下来。
  虽说经她开解之后,南云总算是想开,并不再提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可她却并没就此揭过,心中始终记挂着。
  以南云以往的作风,是从来不会将旁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的,这些年她受的非议多了去了,也没见她像如今这样的。可她这次不但听了进去,甚至还暗自神伤至此,唯一的解释就是,说这话的人的身份非同寻常,让她不得不放在心上。
  再想到先前齐府来人传话,也就不难推断出,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脚了。
  以桑榆对南云的了解,就算她真在贤妃那里受了什么委屈,怕是也压根不会将这事情告诉萧元景。若不然,也不会是如今这样。
  桑榆是个极护短的人,摊上这种事情,实在没法子轻描淡写地略过。
  毕竟贤妃的身份摆在那里,此次不成,说不准还会有下次。南云如今还怀有身孕,正是格外敏感的时候,如何能再受气?
  纵然南云不在意,她也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第112章 
  桑榆时常觉着; 南云的性情太软了些; 若非踩着她的底线; 是绝对不会反击的,所以难免会受欺负。
  就譬如眼前这件事; 贤妃就是明仗着南云脾性好、对萧元景有情; 所以才能胁迫着她。
  若真是换个会来事的; 委屈巴巴地将事情往萧元景面前一捅,再落两滴泪,直接挑拨了母子之间的关系,轻而易举就能反将贤妃一军; 岂不痛快?
  可换而言之; 若南云真是这样的人; 萧元景怕是也就不会这般真心待她,就连桑榆自己,也未必会同她交好这么些年。
  这世上的事原就因果循环; 没法子一概而论。
  依着桑榆原本的打算; 是必定要将这件事情告知萧元景的。
  可她也不知那等不知分寸的人; 事有轻重缓急; 萧元景如今必定正在为朝局之事焦头烂额,如今去提这事必然会让他分心,实在不好。
  毕竟此事上,萧元景并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是贤妃动了手脚。
  先前南云与萧元景那场闹得厉害的误会,也是因着那位成玉公主在其中挑拨; 桑榆如今再想起来,分外无言以对。
  遇上萧元景这么个人,是南云的幸事,只不过福兮祸兮,这世上的确没有全然的好事。
  此时并没什么客人上门来,桑榆坐在柜台后,撑着腮,兀自出着神。却不妨忽而有人敲了敲柜台,将她吓了一跳,后仰了些,险些从高凳上跌下。
  “小心,”容安也顾不上什么,连忙扶了一把,随即歉疚道,“我并没想吓你……”
  桑榆稳住了身子,及至看清是容安之后,倒也没恼,只是舒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事情忙完了,便想着来你这里看看。”容安笑道。
  容安来这里也不是一日两日,桑榆早就习惯,甚至已经默许了。
  先前是赶也赶不走,他态度又好,让人生不起气来,如今又添了姜家这一层关系,她就做不出什么事了,只由着他。
  只不过任容安怎么明示暗示,桑榆从来都是不接茬,要么装傻,要么直接当没听到。可兴许是因着南云这件事,她这次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时常来我这里,究竟是图个什么?”
  容安没料到她会突然提此事,先是一怔,随后笑道:“自然是喜欢你。”
  “这个我知道,”桑榆点点头,“然后呢?”
  见她突然一改先前的态度,容安又惊又喜,斟酌着措辞,小心又诚恳地答道:“你若是也情愿,那我就正儿八经地上门提亲去,将亲事定下来,然后娶你过门。”
  许是被家中养得太好的缘故,容安看起来比实际的年纪要小些,还是个少年模样。纵然是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话,却仍旧让人觉得不大靠谱。
  桑榆并没笑,只是又问道:“可你家中若是不同意呢?要知道自古结亲,总是要讲究个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家中并不讲究这些,”容安连忙摆手道,“他们的意思,一直都是我喜欢就好,所以你不必担心。”说完,像是怕桑榆不信似的,他又补了句,“你尽管放心,他们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虽说并没见过容安的养父母,只知道他家中富裕,但桑榆也能猜到,不会是那等规矩森严的大家族。毕竟若真是那样的人家,哪里养得出容安这样的孩子?
  “若都能像你爹娘这般就好了。”桑榆感慨道。
  容安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从中窥见些担忧来,犹豫片刻后试探着问道:“你可是在担心云姐?”
  打从容安进门起,桑榆并没同他提过半句南云的事情,听他这么问,不由得疑惑道:“你知道她出了事?”
  容安点点头,解释道:“宁王殿下遇刺之事,虽还未传开来,但知道的人也不少。我有位长辈在朝为官,昨日去拜访之时,听他提起了几句。”
  “你还知道些什么?”桑榆追问道,“宁王如今的处境……可还算好?”
  “我对朝局之事并不了解,也说不准,”容安并没过多揣测,只是将自己所知晓的事情讲了,“前日皇上宣宁王殿下入宫之后,着三司联查此事,想是要还他一个公道的。我那位长辈还感慨说,宁王早慧,少时便是一众皇子中最为出色的,只可惜这些年来不问政事,没料到竟还能见着他入朝,倒也是因祸得福。”
  容安对朝局并不感兴趣,提了几句后,转而问道:“云姐的身体可还好?”
  “虽已经过了紧要关头,不会再危及性命,可想要恢复如初怕是得养上许久。”桑榆叹了口气,“只盼着这些事能尽快过去吧。”
  桑榆这里并没什么要紧的事,将生意交代清楚,尽数甩给兄长之后,自己便仍旧回了家,照看南云去。
  南云依言静心养病,可萧元景那里却是忙得厉害,常常是一整日都寻不着什么空闲。
  萧元景从皇上那里讨了旨意来,将那日留下的刺客活口挪入天牢后,得以监看三司会审,以免有人在其中动手脚。
  那刺客倒也算是有点骨气,就算被严审了两日,始终也没松口供出幕后主使来。萧元景坐镇天牢,亲自看了半日,便再没盯下去,只吩咐令人反复地审——不必动酷刑,只不准他们睡觉。
  这种法子虽不见血,但长久下去,却并不亚于诸多骨肉刑罚,到最后是能将人活活给逼到精神崩溃的。
  唯一的不足,只是需要多等上几日罢了。
  萧元景倒不着急,他不差在几日,真正该着急的是幕后主使。
  因着他遇刺这件事,朝中议论纷纷,乱作一团,可萧元景本人却显得格外平静,每日按部就班地进宫去给皇上请安,盯着三司查案。
  此外,皇上也会拨些事情给他来,大小皆有。萧元景有条不紊地料理着,虽忙,但却并没出过半点差错。
  萧元景虽没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敏锐之人大都有所察觉,知道这朝中的格局怕是要变了。其中也不乏想要拉关系套近乎的,若是以往,萧元景会直接敷衍过去,可如今他却是仔细地处理着这其中的关系,慢慢地加以分化。
  他未必会用这些人,但却并不介意给太子他们添些麻烦。
  事已至此,他并没准备再隐藏,只想扫清障碍。
  萧元景自幼便有早慧之名,宫中太傅提起来,总是赞不绝口,可谓是风光无限。自打当初贤妃与皇上决裂后,他搬出宫去,明面上便再没碰过朝局政事,反而“自甘堕落”做起什么生意来。
  与太子、秦王比起来,他就像是个不求上进的纨绔子弟,整日里玩物丧志,搜集什么古玩字画,平素里往来的大都也是没什么地位的穷书生。
  若不是出身摆在这里,早就被人轻贱了去。
  久而久之,众人大都也忘了他当年是如何的惊才绝艳,纵然提起来,也是叹一句可惜。
  直到如今他正经入朝,老臣们方才算是回忆起当年旧事,而这些年新提拔上来的官员,才算是见识了这位宁王殿下待人处事的手段。
  但凡与萧元景打过交道的,再没人敢看轻他。
  及至第十日,天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刺客终于招认了。萧元景将手头的事情料理完,便亲自赶了过去。
  被折磨了这么久后,剩下的两个刺客早就不成人形,身上并没什么伤,可却已经近乎疯癫,再不复最初之时的嘴硬,几乎称得上是有问必答了。
  身体上的伤痛兴许可以忍,可神智彻底崩溃之后,便是如此了。
  而他们招供,甚至并不是为了求生,而是为了求死。
  萧元景负手而立,面色如常地看着他们的疯癫模样,连眉都没皱一下。等到听完供词之后,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吩咐移交追查下去,便离开了。
  倒是一旁的看守看得不寒而栗,他以前总是听人说,宁王殿下性情和善脾气好,如今方才知道什么叫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就如今这副冷面阎罗的模样,跟“和善”二字哪沾的上边?
  三司联审,刺客招供之后,自有人根据其他线索一并追查下去。只不过人多手杂,倒也有人想要从中动手脚,但都被萧元景防着,给挑了出来,严加惩治。
  这件事情牵扯颇多,朝局为之动荡,也开始有人上书,指责萧元景此举是趁机排除异己,包藏祸心。
  可皇上从始至终却都是并没阻拦,算是默许了萧元景的所作所为。
  当年为了保全大局,也为了皇家颜面,他已经亏待过萧元景,这些年来每每想起来都觉着后悔。如今事情又牵扯到萧元景的性命,他总是要有个当父亲的样子。
  更何况,他如今年事已高,身体不济,终归要挑出一个储君的。
  五个儿子中,太子近些年愈发糊涂不中用,安王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秦王虎狼之性,最小的甚至尚未开府封王……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了萧元景。
  只是萧元景这些年来不涉朝政,没有威望,怕是不能服众。
  皇上如今,也是意在考查萧元景的能耐,若他真有这个本事,那也不介意将位置留给他。


第113章 
  自回京后; 萧元景就没再有过什么闲暇; 诸多事情蜂拥而至; 他也再没了以往的闲情逸致。
  这些日子以来,他唯一的消遣就是给南云写信。
  每隔两三日; 萧元景就会着人给南云那边送些东西; 顺道附上一封自己的亲笔书信。他并不提自己的处境; 只是像往常那般讲些闲事,偶尔掺杂着几句调侃的情话。
  一来是为了让南云宽心,二来,也是他自己想写。
  整日被那些朝局政事包围得密不透风; 给南云写封书信; 于萧元景而言; 便算是极有趣的消遣了。
  若非是顾忌着南云的身体,也怕她在这里时时看着会愈发担忧,萧元景是很想将她给接回府中的。若是这样; 无论在外边有多少事情; 至少回到府中能够安心些。
  只不过想归想; 萧元景还是更愿南云在家中安心养伤; 这些事情有他来就够了。
  再等些时日……等到尘埃落定后,就将人给接回来。
  信笺上的字迹晾干后,萧元景亲手折了,连着些菊花瓣一并封进了信封中,令人给南云送过去,自个儿掸了掸衣袖; 进宫应承去了。
  事情几乎尽在萧元景的意料之中,包括诸多线索都指向了东宫太子,也包括怎么都寻不着实质性的证据。
  先前刚遇刺,尚未回京之时,萧元景心中就已经有六七分把握。毕竟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不外乎就是太子与秦王。
  以他对秦王的了解,如今必定是铆足了劲跟太子相争,纵然是真对他生出疑心来,也会选择先解决了太子,再来同他斗。
  可太子就不一样了。
  两人原就有旧怨,若太子觉出不对来,的确极有可能会起杀心。
  归根结底,太子与萧元景的旧怨是少时就有的。打小就被作比较,他很清楚萧元景的本事,也很清楚萧元景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是这些年来萧元景不显山不露水,成了众人眼中不务正业的闲王,所以他才放松了警惕。
  可一旦觉出不对来,这忌惮只会变本加厉。
  对太子而言,萧元景若是想争皇位,那就是比秦王更值得防备的对象——甚至值得他铤而走险。
  至于寻不着能够指认的证据,也不出萧元景的意料。
  好歹也当了这么些年的东宫太子,就算再怎么无能,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也会再三小心。万一刺杀没能成,万一没撑住招认了,该如何料理?
  自然是从一开始就不要留下证据,若是留下了,杀人灭口就是。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十余日,想要销毁证据,总是不算难的。
  萧元景一早就将所有的可能都想好,所以线索中断后,也没苛责经手的官员,只是让他们继续查。若是能寻着什么蛛丝马迹最好,若是不能,那也没什么妨碍。
  及至皇上问起时,萧元景如实道:“三司联查,虽说最后呈上来的线索指向东宫,但并没寻着关键的人证物证,所以不好妄下结论。”
  他有一说一,并没趁机添油加醋,也没要求皇上一定要严惩太子,还自己一个公道。
  毕竟太子也是皇上的骨肉,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来,仅凭手头这些,并不足够扳倒太子,若是咄咄相逼,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些年来,萧元景早就将皇上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
  跳得越高逼得越狠的,反而会失了圣心。就譬如太子与秦王相争多年,满心将要压过对方,互相使绊子,殊不知谁也没能讨得了好去,只会让皇上觉着他二人凉薄罢了。
  萧元景如今得皇上看重,那是因着他这些年来未曾争抢过什么,若如今他露出凶相,非要置太子于死地才肯罢休,那届时就是另一番情形了。
  听了萧元景这话后,皇上沉默许久,方才开口道:“继续查,若是真有了证据,朕一定为你主持公道。”像是怕他心寒似的,皇上又道,“阿景,你只管专心办事,朕不会亏待你。”
  萧元景并不多言,应了声后便告退了。
  及至回到府中后,不多时,门房那边便传了消息来,说是徐知行上门拜访。
  “他来得倒是快,”萧元景喝了口茶,吩咐道,“请他过来吧。”
  这些天来,想要同他攀关系的人不少,可萧元景并不是会轻信于人的性情,更不会交浅言深。在这件事上,萧元景信得过,又的确用上的人,也就是徐知行了。
  又或许也不能算是“信得过”徐知行这个人,只是彼此在一条船上,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确定他不会背叛就是。
  萧元景近来肩上担了不少事,上门来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巧又的确是有事务在,徐知行再过来,也就不算是惹眼。
  这次过来,徐知行先是回禀了正经差事,而后问道:“我听说,三司至今没能寻着证据?”
  萧元景颔首道:“至少不足以让皇上发落太子。”
  徐知行脸上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但随即又道:“倒也无妨。纵然皇上此番未曾重惩太子,可经此一事,太子怕是难得圣心了。”
  毕竟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是一回事,心中如何想,就是另一回事了。
  太子此番孤注一掷,若是成了,今后高枕无忧,可偏偏没成,那就必然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皇上本就对他失望,如今想必是失望透顶了。
  “近些天来,皇上将许多事情交给您来办,想来意在考查。以您的手段,料理这些总是不在话下的。”徐知行冷静地分析道,“等到您在朝中有了威望,朝臣信服,秦王自然也就不足为惧。”
  这些话其实也不用徐知行来说,萧元景自己心中跟明镜似的,毕竟没人比他更了解皇上的心思了。
  事到如今,他只要将差事办好,徐徐图之就足够了。
  可萧元景却并不准备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太子。
  他平素里并不会主动害人,但却绝不是以德报怨的性情。一想到南云满身的血,以及她高热昏迷的两日,萧元景就没办法咽下这口气来。
  俗话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萧元景却并没这个耐性。他现在只想尽快扫平了障碍,以免夜长梦多,再横生什么枝节。
  若是像先前那样的意外再来一次……萧元景只一想,就觉着心都揪了起来。
  徐知行看出萧元景的心思来,心中倍感无奈,但为了大局还是劝道:“太子已然失势,秦王如今必定也觉察出不对来,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局面,徐徐图之。若是再与太子缠斗下去,只怕会让秦王坐收渔利。”
  徐知行知道萧元景对南云一往情深,此番南云险些将性命折了进去,萧元景必定是将太子这个幕后主使恨入骨髓。
  但如今这局势,的确不大适合。
  “话说得直白些,”徐知行也不避讳了,直截了当地同萧元景道,“等到将来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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