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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美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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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愣。
  当那猜测从浮现在心中时,她直接停住了脚步,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年嬷嬷,脸色亦是煞白。
  年嬷嬷一早就知道她会是这反应,苦笑了声。
  前面引路的那女史回过头来,恭恭敬敬地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侯夫人这才意识到尚在宫中,她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随后强撑着笑道:“无事。”
  女史看出她笑容中的勉强,但并没多问,只继续向着御花园走去。
  片刻后,侯夫人压低了声音问道:“此话当真?”
  年嬷嬷叹道:“老奴如何敢在这事上骗您?”
  “怎么可能?”侯夫人一想起当年那些旧事,只觉得都要上不来气了,“二十年了,她怎么还是阴魂不散的!”
  她与伯恩侯虽没什么夫妻情分可言,但这些年来身居高位,儿女双全,可谓是逍遥自在得很。但宁烟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就像是死穴一样,碰都碰不得。
  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些年过去了,竟然还会有什么模样相仿的人!
  年嬷嬷料想得不错,侯夫人打从知道这件事后,便再没法子专心应酬这次的重阳宫宴了,落座之后相熟的夫人们来问候,她也始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至于伯恩侯那边,年嬷嬷虽没亲眼见着,但想也知道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街上那美人的出现,生生地撕裂了伯恩侯府勉强维系十余年的平静,将当年那出闹剧带了回来。
  宴席尚未正经开始,皇后未到,相熟的夫人们都会凑到一处来闲叙。
  这边正说着,太子妃徐知音便过来了,旁人知情识趣地让开,留给母女之间说些私房话。
  侯夫人想来是极宠爱徐知音这个女儿的,可如今心神不宁的,见了她后也没什么喜色,只强撑着笑意问了两句闲话。
  徐知音原是有一腔委屈要倾诉的,见母亲这模样,忍不住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谁让你不痛快了?”
  “没什么。”侯夫人摇了摇头。
  当年宁烟消失时,徐知音才刚出生,再那之后压根没人敢不长眼地提这个名字,故而她对这件事是一无所知的,侯夫人也没准备让她知道。
  徐知音将信将疑道:“果真?”
  “嗯,”侯夫人点点头,定了定心神后,努力做出神色自若的模样,关切道,“你近来在东宫,诸事可还顺遂?”
  当年太子暗示想要结亲之时,徐知音虽意动,但仍旧惦念着萧元景,左右为难,是侯夫人拍板定下了此事。原是想着等太子继承大统后,自家女儿便能当上母仪天下的皇后,至于旁的,在地位权势面前也就不值一提了。
  可等到女儿嫁到东宫后,才发现与期望中的相去甚远。
  徐知音是自小娇惯着养大的,虽也学了些后宅的手段,可在东宫那些个仿佛成了精的侧妃姬妾面前就不值一提了。她又是个受不得委屈的,初时太子觉着新鲜时,还会百般安慰她,后来厌烦了之后,就懒得再理会了,时常敷衍了事。
  故而她虽为太子妃,可也就明面上光彩,背地里不知落了多少泪。
  侯夫人也觉着心焦,只是木已成舟,此事并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她想方设法地给女儿出着主意,只希望能过得顺遂些。
  “您先前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没再找殿下哭诉过委屈,”徐知音压低了声音,抱怨道,“可那贱蹄子着实是猖狂得很,殿下近来又纵着她,都要爬到我头上去了。”
  侯夫人心下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若是坏了规矩,你只管罚她就是;若是些小事,也不必跟她计较,横竖你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也就是得意一时罢了。”
  见女儿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她又劝道:“这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事,为了这个生气,你还不如花点心思去将皇后娘娘给哄好了,那才是长久的。”
  徐知音点点头:“我知道。”
  “再有,”侯夫人愁道,“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这地位就稳了。”
  她是过来人,有经验得很。
  当年正是怀了长子之后,方才有恃无恐,发作了宁烟。
  “这事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徐知音近来也时常被皇后念叨此事,一提起就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的,“太子总是不来,我能怎么办?总不成要将他给绑来吧?”
  侯夫人见她恼了,连忙又改口安慰道:“这事也不急,慢慢来就是。”
  徐知音的脾气上来了,低声抱怨道:“当年您让我嫁给太子时,说得好好的,可如今呢?东宫那么多姬妾,我看着就来气……”
  她还是有些理智在,所以并没说出口,可心中却不由得想起了萧元景来。
  宁王自打纳了姜侧妃后,百般疼宠,偌大一个王府后宅中只有那一人,绫罗绸缎、金银玉石流水似的送,任是谁说起来都少不得要感慨两句的。
  徐知音偶然听人提起,当即就记在了心上,再回头看看花红柳绿的东宫,对比之下更是大为后悔。
  “慎言,越说越不成样子了,”侯夫人在她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又放缓了语气说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态,更何况太子,你若是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将来又当如何?”
  虽说道理的确如此,可但凡女子,谁不想着夫婿能独爱自己一人?更何况还有姜南云那么个例子摆在那里,着实是让徐知音如鲠在喉。
  但这话断然是没法说的,徐知音跺了跺脚,直接拂袖走人了。
  侯夫人张了张嘴,神情中满是无奈,长叹了口气。
  不多时,皇后驾到,重阳赏菊宴正经开始。
  皇上着意嘱咐了大办宫宴,自是热闹得很,宫外也是如此。
  南云鬓发上斜插了一小支茱萸,从桥上挤了下来,抚了抚胸口道:“早知道这边这么多人,还是该从原来那路过的。”
  先前为了躲那奇奇怪怪的男人,她连路也没看,转身快步离开了,结果兜兜转转就绕到了这六福桥,同众人挤了一遭。
  白芷替她扶正了鬓上的步摇,笑了声:“从这六福桥上过,也算是沾沾福气了。”
  “也是,全当求个好兆头,”南云笑了声,“可别再遇上方才那样莫名其妙的人了。”
  白芷一想到方才的事情,也觉得来气,嘀咕道:“看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行事这般出格?娘娘下次再出门的时候,还是再多带些人吧。”
  南云笑了笑,未置可否。
  方才她是只顾着生气,又觉着这事着实是匪夷所思,所以并没顾得上细想,如今缓过神来再想那男人的话,却品出些别的意味来。
  他说的模样相仿……究竟指向什么?
  南云先前只会联想到徐知音身上,可知晓自己的身世有蹊跷后,少不得多想了些。
  难道会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这事毫无头绪,南云翻来覆去地想了会儿,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便暂且搁置下来,准备等晚些时候回到家去时,再尽数告诉萧元景,让他来参详参详。
  下了六福桥后又过了两条街,便到了桑家的铺子。
  今日街上满是行人,铺子这边的生意也很好,南云尚未进铺子,就听见了桑榆的声音,似是在支使着谁帮她到里间取东西。
  南云侧身避让过出门的客人,慢悠悠地进了门。
  “您想要些什么?”桑榆含笑回过头来招呼道,及至看清是南云后,笑意愈浓,挑眉问她,“这大好的日子,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来了?”
  说着,她又向南云身后望了望,还以为萧元景跟着一道过来了。
  “他进宫去了,”南云简略地解释了句,同她笑道,“我来给你帮忙,还不好吗?”
  听了这话后,桑榆脸上的笑意却是一僵。
  “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我还来错了不成?”南云不明所以,正欲再说话之时,见着有人从里间出来了,怀中还抱了些货品。
  南云一愣。
  她先前在外边听桑榆支使人时,只当是桑朴,万万没想到竟会是容安。
  被先前的事一搅和,她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
  “哦,”南云了然道,“我知道你为何不想我来了。”
  桑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眼风一扫,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南云会意:“行吧。”
  容安将东西补在了货架上,拂了拂衣袖,上前来,向着南云笑道:“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第094章 
  先前在芳华楼见着容安时; 是惊鸿一瞥; 一直到如今; 南云方才算是近距离地看清了他的相貌。
  容安的确是个俊俏的小公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年纪; 唇红齿白的; 眉眼间还透着些稚嫩; 明显是还未长开。
  他天生一双笑眼,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生不出什么防备的心思。
  南云仍旧是莫名觉着他有些熟悉,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容安叫自己“姐姐”后; 不由得一愣。
  容安脸上露出些困惑来; 似是不明白自己方才的话有什么不对,怎么好好的她就愣在这里了?
  “阿云,”桑榆又打发走了一位客人后; 抬起手在她面前摆了摆; “想什么呢?”
  “没什么; ”南云避而不答; 向着容安道,“若是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云姐就是了。”
  容安笑道:“好啊。”
  桑榆则是在一旁见缝插针道:“我年纪比阿云还要大上三个月呢,按这个关系来算,你少不得也得叫我一声榆姐才对。”
  容安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笑了摇了摇头; 任桑榆怎么说都不肯叫。
  南云将此看在眼里,替他解围道:“行了,你也别为难人家了。”
  桑榆横了她一眼:“你究竟是哪一边的?”
  南云绕进了柜台后,寻了个高凳在桑榆身边坐了,托着腮看案上的账本:“今日生意不错啊,桑大哥呢?”
  “他回家去了,”桑榆不甚在意道,“毕竟重阳,他又刚定了亲。”
  但铺子这边总是要有人看着的,刚好桑榆自个儿也不想回家去被爹娘念叨,便留了下来。
  这铺子当初是给桑朴开的,可实际上,倒是桑榆在其上耗费的心力更多些。
  “可巧我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陪陪你好了。”南云百无聊赖地绕了缕头发,看着桑榆做生意,时不时地同她聊上两句。
  与先前南云所想得不同,容安的话并不多,要么帮桑榆搭把手,要么就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待着。
  南云余光扫到他,莫名有些心软,便凑过去同他闲聊。
  容安这人堪称是毫无防备,旁人随意问上两句,他就将身家都抖落了出来。
  不多时,南云便对他的身份来历都有了数,压低了声音同他笑道:“你既是来京中做生意的,怎么放着自己的生意不管,整日里跟着阿榆转啊?”
  桑榆正在另一边忙着招呼客人,并没留意他二人在悄摸地议论什么。
  若是旁人听了南云这话,大抵都是要不好意思的,可容安却并没有,反而认认真真地说道:“因为我很喜欢她。”
  南云原本是想要逗容安的,结果非但没得逞,反倒被他这坦白直率的回答闹了个红脸:“你……”
  缓了缓后,南云哭笑不得道:“你可真是敢说啊。”
  容安心安理得地将此当做了夸奖,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来,看起来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南云看着他这模样,却忽而想起些旧事来,怅然地垂下了眼。
  “云姐……”容安能看出她莫名难过了起来,但却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手足无措道,“我说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
  南云摇了摇头,露出个安慰的笑来:“不干你的事。说起来,方才那话你对阿榆说过吗?”
  容安点点头,如实道:“可她只让我不要再说了。”
  这的确像是桑榆能说出的话来,南云又问道:“既是如此,那你为什么还来找她呢?”
  “她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容安狡黠地笑了,“可只要我的心思没改,就还是会来的,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就想听了。”
  南云正想再问什么,就被桑榆扯着袖子给拉走了。
  “你怎么还同他聊起来了?怕我的麻烦还不够吗?”桑榆在南云腰上掐了一把,又奇道,“说起来,你也不是那等自来熟的人啊,怎么待他这么例外?”
  南云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轻声道:“容公子让我想起个人来。”
  桑榆好奇道:“什么人?”
  “阿辰。”南云的声音放得很低,几不可闻地叹了声。
  饶是桑榆,也是愣了片刻后方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姜南辰,是多年前南云那个走失了的幼弟。
  当年因着幼子失踪,姜家耗费了不知多少银钱四处找寻,哪怕是有任何捕风捉影的消息都会大老远地去证实,可却总是无功而返。
  这么些年过去,姜家又几经周折,才算是放下了这件事。
  桑榆很清楚幼弟在南云心中的地位,听她这么说后,倒是再没什么嗔怪的意思,只是随之叹了口气。
  “说来也巧,容公子与阿辰的年纪都是一样的。”南云自嘲地笑了声,“只不过天南海北,相去甚远,又哪有这样的巧事呢?不过是我不切实际的一点妄想罢了。”
  桑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抬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算了,都是些旧事。”南云摇了摇头,没再提那些个扫兴的话,转而同桑榆聊起了旁的。
  先前南云将铺子的图纸给了晓玉,让她找工匠来依着图纸更改装潢,到如今也有几日,南云倒也知道不会这么快就完工,可仍旧很是好奇。
  “没什么好看的。有许多地方都得大改,里里外外肯定满是飞尘,还是等大概完工的时候再去为好。”桑榆先是劝她打消这念头,又说道,“我问了晓玉工期,说是紧赶慢赶也得大半个月,直到下月初才能行。”
  南云原本是想着在桑榆这边玩会儿,等到晚些时候再去看看铺子的,听她这么说后,总算是放弃了。
  萧元景进宫去了,南云左右无事,便在桑榆这里留了下来,午饭也没正经吃,而是随便吃了点糕点凑活。毕竟桑榆走不开,她独自出去也没什么意思。
  倒是容安另有事情,知会了桑榆,又同南云道了别,便离开了。
  “等改日有空了,我再来。”容安都走出门了,又探头回来说了句。
  桑榆情知赶他也没用,无奈地摆了摆手。
  南云目送着容安离开,若有所思道:“他的年纪的确小了些,少不经事。”
  平心而论,南云对容安是颇有好感的,但也不得不说,他当做弟弟来看是好的,可若是挑夫婿,那就真的不大合适了。
  以桑榆的性格,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总算是知道了。”桑榆抱怨了句。
  南云又问:“那你准备怎么办?我看他一时半会儿可是没准备放弃的。”
  “我能怎么办?耗着呗。”桑榆一提起此事来也觉着头疼,“我这铺子是开来做生意的,总不能因着这耽搁了正事。少年人一时心血来潮,没什么定性,说不准什么时候他自个儿就厌烦了。”
  南云心中是不大认同她这想法的,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办法来,也只能如此。
  她在桑榆这边又消磨了会儿,及至过了晌午,便也离开了。
  先前萧元景去宫中的时候,说的是会尽快回来,虽说知道不大可能,但南云还是提早回了府,以免萧元景回来后寻不着她。
  “像这样的重阳宴,是不好提前离席的。”柳嬷嬷见她时不时地向窗外看去,解释道,“毕竟有皇上在,赏花之后说不准还要赋诗题句,究竟什么时候能散,全然是看皇上的兴致了。”
  “我知道,”南云颔首道,“他同我说过。”
  道理是清楚的,可人坐在窗边,就总是会忍不住向院门口看。
  柳嬷嬷看出她的心思来,忍不住笑道:“娘娘同王爷的感情可真是好。”
  锦衣玉食、甜言蜜语未必是真,可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却是做不得假的。
  柳嬷嬷已然知道南云的真正身份,也猜到了萧元景的打算,虽觉着这事很是出格,但心下却是认同的。毕竟若萧元景真娶了旁人来,哪怕是再怎么门当户对,可感情怕是及不上如今的十之一二。
  倒不如费些周折,将真心喜欢的扶正了。
  也不知皇上究竟哪来的好兴致,南云在家中又等了许久,手中的棋谱都翻了一遍之后,萧元景才总算是回到家了。
  他才刚一进院门,南云就瞥见了,随即将棋谱信手一扔,笑盈盈地迎了出去。
  萧元景面上虽不显,但想来是喝了不少酒,还未近身,南云便闻着了浓浓的酒味,还是那种很冲的烈酒,不由得抬手以袖遮了遮。
  到这种大宴去,饮酒总是不可避免的,南云心下叹了口气,上前去扶了他一把。
  “无妨,”萧元景低低地笑了声,“我并没喝多少,这酒是洒在衣袖上的。”
  南云原本还在担心他会犯头疼,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说是没醉,可萧元景却并没松开她,反而顺势半倚在她身上,抬手捻了捻她鬓上簪着的茱萸,笑问道:“出去逛了?”
  “到阿榆那里去坐了会儿,还在六福桥上沾了沾福气,”南云忽而想起自己买的那些小玩意来,兴致勃勃道,“对了,我在路旁见着个卖草编、竹编物什的摊子,买了好几个回来。”
  萧元景随她向内走去,很是捧场地说道:“是吗?让我看看。”
  “我在那儿琢磨了许久,都没看明白这是怎么编出来的,”南云让白芷将东西拿了出来,献宝似的捧到了萧元景面前,“你看看呢?”
  萧元景从她掌心拿了个草编的小马驹来,左右翻看着。
  南云在他身侧坐了,摆弄着另外的东西,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再有,我今日在街上还遇着个奇奇怪怪的人……”
  “是怎么个奇怪法儿?”萧元景仍旧在琢磨着那小马驹,头也不抬地问道。
  南云如今再想起那件事来,仍旧觉着匪夷所思得很,慢慢地将来龙去脉都给讲了。
  萧元景初时并没放在心上,可听着听着,却停住了手头的动作,抬眼看向了南云。
  南云讲完后,自顾自地说道:“那人的言行实在是奇怪,与身份更是不符,我觉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会不会……跟我的身世有关?”
  不需多问,萧元景就已经差不多能确定南云在街上遇着的人是谁了。
  这事着实是出乎意料,萧元景借着摆弄东西的缘由,掩去了短暂的失态,随后说道:“你想得的确有几分道理。”
  “但我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想要快些躲开,并没来得及去问那人的身份。”南云叹了口气,“怕是还得劳动你了。”
  “这倒不妨事,不过是吩咐一句的事罢了。”萧元景将那小马驹丢开,抬眼看向她,“若你猜的没错,有这条线索在,想要查出你的身世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萧元景一早就清楚此事,只是为南云着想,至今未曾揭出来,一直试图寻一个折中的法子。可如今发生这样的意外,南云竟这么巧撞上了伯恩侯,那事情注定是瞒不住了,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毕竟伯恩侯也不是吃干饭的,只要留意到了,总是有法子查出来的。
  南云下意识地咬着唇,迟疑不定地看着萧元景。
  萧元景这些日子以来,早就对南云的身世了若指掌,完全能够理解为何姜母会想方设法地瞒着她,毕竟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但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别无他法。
  萧元景心下叹了口气:“阿云,无论将来之事如何,你要知道,姜家父母的确是将你视作己出,而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南云掩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萧元景并没点头,但也没否认,只是凑近了些,将她揽在了自己怀中。
  南云抵在他肩上,神情中满是茫然,过了许久后反而笑了声:“你可别小瞧了我。我没那么娇弱,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护着我。”
  顿了顿后,她又继续说道:“最多不过是爹不疼娘不爱,那也没什么,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
  南云这话并不假,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娇里娇气的小姑娘了,这些年什么样的苦都吃过,最为窘迫的时候生计都是问题,相较而言所谓的“身世”的确不算什么。
  更何况还有萧元景在,她没什么可怕的。
  “乖,”萧元景顺势在她耳边落下一吻,“有什么委屈或是不高兴,都只管告诉我,不必独自忍着。”
  南云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眼下还说不清,”萧元景不能暴露自己早就知道此事,只得撒了个谎,“等我遣人去核查,若是确准无误之后,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可好?”
  虽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从萧元景的反应来看,南云便断定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也没勉强,沉默片刻后笑了声:“好啊。”
  毕竟既然知道不好,何必要去自找不痛快?
  又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
  平心而论,南云的确并不在乎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什么人,如果有人能担保,她那所谓的身世不会节外生枝,那她甚至可以不去追查。
  “旁的我都不管,”南云在震惊之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只要别打扰到母亲就行,她身体不好,听不得这些。”
  萧元景应承道:“好,我记下了。”
  南云本质是个很怕麻烦的人,情知不对,便会有意躲避。她将这件事情彻底甩给了萧元景,而后便不闻不问,仿佛跟自己没什么干系似的。
  萧元景看出南云的心思来,索性便也没提,一直等到五日后伯恩侯亲自上门造访,事情彻底瞒不住,他方才拿定了主意。
  他少有这样优柔寡断的时候,原该先发制人才对,拖到现在,全因投鼠忌器,怕伤着南云这个“玉瓶”罢了。
  “请侯爷进来吧。”萧元景道。
  萧元景与伯恩侯府的关系一向算不得好,后又因着太子的缘故,算是彻底不对付了。平素伯恩侯见着他,也就是依礼问候一声,绝不会多说半句,更别说像如今这般上门造访了。
  萧元景把玩着手中的香囊,那是南云这几日绣来打发时间的,因着绣得不好,完工之后就准备扔着压箱底的,但却被他给拿了过来。
  其中装着的也是南云惯用的几味香料,萧元景很喜欢这个味道。
  伯恩侯进了门后,萧元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侯爷怎么来了?可真是稀客啊。”
  侍女沏了茶来,随即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殿下说笑了,”伯恩侯落了座,他留意着萧元景的神情,“我这次来,是有一桩事想要同你商量。”
  萧元景心中明明白白,可却不肯轻易放过:“何事?”
  “我想见一见你府中的那位姜侧妃,”伯恩侯一动不动地看着萧元景,问道,“不知殿下是否清楚她的身份?”
  他倒是不兜圈子,萧元景冷笑了声:“侯爷这话我是不大明白的。”
  伯恩侯在官场这么些年,一听萧元景这语气,就知道他分明是清楚此事,只不过是在着意刁难自己罢了。可这事上他的确不占理,也不敢真得罪了萧元景,只能放低了姿态,缓缓地说道:“她是我失落在外的亲女儿……”
  他说这话时,声音中都能听出些颤抖来,显然是极为在乎的。
  萧元景不依不饶:“我倒是未曾听过,侯爷竟还有失落在外的女儿。”
  其实以萧元景一贯的性情,是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再三刁难的,毕竟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倒不如做个人情,他日还能索回。
  可一想到南云知晓此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他就不欲轻易放过,非要伯恩侯亲口承认不可。
  果不其然,被他这么问后,原本还算是平静的伯恩侯闭了闭眼,两鬓头发已经隐约见白,看起来很是狼狈。
  “当年,我负了她的母亲……”
  十几年前,世子徐承光继承了爵位,成了伯恩侯,这些年来在朝堂之上也是风光得很。那些旧事早就被掩埋起来,无人敢提及,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偶尔还会梦见宁烟——有短暂的快乐,但更多的却是彼此之间的折磨。
  这愧疚太过折磨人了,他自欺欺人想要遗忘,说来也可笑,没过几年,他竟然已经快要想不起来宁烟的模样。
  而南云的出现,陡然将他拉扯回了当年旧事,后悔铺天盖地而来,让他喘不过气。
  伯恩侯艰难地说道:“……那是我后悔半生的事情。”


第095章 
  当年宁烟去后; 徐承光便似是发疯一样; 迁怒了许多人; 甚至连身上担着的职务都弃之不顾,想方设法地寻找宁烟的踪迹; 还曾为此遭过皇上申饬。
  若不是有实打实的军功在身; 必定是不能善了的。
  可无论他怎么费尽心思; 也没能将人给找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疯魔之后,徐承光终于还是渐渐地回转过来,毕竟他是侯府独子; 身上还担着许多责任。
  他开始自欺欺人地想要将宁烟从自己的记忆中刨除; 数年下来总算是有了些成效。就譬如当年他恨不得杀了自己那位夫人秦氏; 可如今看在儿女的份上,竟也能容忍了。
  他从那个出格忤逆的世子,一日日成了众人眼中不出半点差错的伯恩侯。
  午夜梦回之时; 故人都不再入梦; 他原以为那些陈年旧事就此掩埋; 再也不会有人提起; 可却没想到会横生枝节。
  南云的出现,摧枯拉朽似的毁掉了徐承光的自欺欺人,被着意压抑了多年的懊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他避无可避。
  他这几日来未曾有过片刻安眠,一合眼总是会想起二十年前的旧事。多年过去,许多事情他已经记不大清; 再回想时也是支离破碎的——
  受了重伤又被追杀时走投无路的绝望;在简陋的房间中醒过来时一眼见着宁烟时的刻骨铭心;山中那段短暂又格外珍贵的日子;在宁烟与父母之命间的纠结不定;鬼使神差想要两全,却错得离谱的欺瞒与背叛;以及后来漫长的折磨。
  诸多情感绞在一处,让他魂不守舍,寝食难安。
  在知道南云的真正身份后,他一宿没睡,今日便直接来了这宁王府。
  徐承光淫浸朝堂多年,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牵一发动全身,南云这个女儿认下之后必定会有许多随之而来麻烦——原本的计划打乱,太子那里也不好交代,但他还是来了。
  甚至还放低了姿态,低声下气地求着萧元景。
  萧元景并未亲历过二十年前的旧事,听人回禀时也觉得难以置信,毕竟他印象里的伯恩侯可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直到如今他亲眼见着伯恩侯低头,方才算是寻着些迹象。
  伯恩侯这模样,看起来着实让人唏嘘,可萧元景却无动于衷。他站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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