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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书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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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宁这才留意到水榭的边上坐着一个一身骑射装的女子,那女子妆饰极少,可单单就头上那只素金簪子,就比旁人的满头珠翠更加值钱。
  林清和段锦玥都是京中一等一的闺秀,被这女子抢白,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可见,这女子的身份,更在她们之上。
  “郡主说的极是,我这画原本就是拿不出手的,今日实在是在众位姐妹面前献丑了。”缓了缓,林清才勉强笑了笑。
  这一声郡主喊出来,元宁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红衣女子,就是京城鼎鼎大名的洛川郡主。
  当今圣上是踩着亲兄弟们的尸体登基的,洛川郡主的母亲庆国长公主,作为圣上所剩不多的血亲,与当今圣上甚为亲近。
  洛川生下来没多久,便赐封郡主,出入宫廷,与公主们也是平起平坐的。
  当然,洛川郡主有名,并不只是因为地位。
  传闻这位郡主喜武不喜文,最爱骑射,出入皆是骑马,因着行事过于凌厉,到了适婚年龄也无人求娶。庆国长公主向圣上求娶赐婚,圣旨传下来了,洛川郡主竟然以死拒婚,圣上只夺了她的封号,算是治罪,此后便也不管她了。
  这件事在京中流传颇广,元宁也是在那个时候有所耳闻。
  如今见了这位英气逼人的郡主,只觉得百闻不如一见。
  “郡主说得有理,平日里就听爹爹说盛府的伯伯如何厉害,元宁,今日你们既然来了,快给我露一手吧。”
  元宁正在遐思,猛然听到谢蕴宜说要她作画,顿时头都炸了。
  提到琴棋书画,不说元慈,即使是盛元柔出手也能技冠群芳,唯独元宁不行。
  她自幼体弱,出生后不久父亲便辞官游历天下,母亲舍不得苛责她,在这些事上没下过狠功夫,虽说跟着哥哥姐姐耳濡目染,却连纸上谈兵都办不到。
  “我……”元宁正苦恼着如何推脱,身边的盛元柔便站出来,“阿宁前些日子生了病,身子还虚着呢,今日见了这些灯,我倒是有些技痒,不若给我这个机会抛砖引玉了。”
  盛元柔就是这样的性子,平素温柔谦和,该出风头的时候也干脆利落。
  谢蕴宜自然称好,众人便围着元柔站开,让她站在中间。
  盛元柔选了一个圆形的灯架,便有丫鬟奉上尺寸合适的宣纸铺陈开来,她选了一只最粗的狼毫,提笔蘸墨。
  众闺秀只见笔锋起起落落,只不过片刻功夫,一幅山水小卷便描绘了出来。
  待画卷略微晾干,元柔这才命丫鬟贴在灯上。
  到了这一刻,众人才留意到,原来这山水卷的两端竟然也是衔接上了的,如此一来,不管将纸灯从哪个方向转去,都是一幅流畅完整的画卷。
  “妙,太妙了!”且不说这巧思,单这大气的画风,便不是普通闺中女子能相提并论的。这些往日里只是听过梧城盛氏名头的大家闺秀们,此刻对这个姓氏也有了一些直接的认知。
  就连一直坐在后面的洛川郡主也静静看着那盏纸灯没有说话。
  她方才说出那番话,不过是因为看不惯林清等人的做派,拿出盛氏的才名来压一压她们,这会子却也对盛氏的名头心服口服了。
  谢蕴宜捧着那灯爱不释手,一直没有说话。
  她方才问了林清要灯,这会儿又问元柔要灯,那便是不妥,更何况,她还得顾及林清的情绪。
  上门就是客,怎么好叫人家没了颜面?
  “水榭里好生热闹,灯都做好了吗?”
  “娘亲,你们怎么过来了?”谢蕴仪一见国公夫人带着众位夫人也来了,急忙迎上去,手里还拿着元柔画的灯。
  “这是谁的画?”饶是见多识广的国公夫人,见到这纸灯上的山水小卷,也不禁有些赞叹。
  这画工自然算不得鬼斧神工,可哪里是闺房小姐能作出来的画?
  “是盛府的姑娘画的吧?”国公夫人抿唇一笑,转身把纸灯递给其他夫人们。
  龙氏并未看灯,便已知是盛元柔的手笔,笑道,“阿柔这孩子于画道有天赋,几年前曾得到过九川先生的指点。”
  唐九川是当今大儒,他的画堪称一绝,与元宁的父亲盛敏中是至交好友。
  饶是深居大宅,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都听说过唐九川的大名。
  各府闺秀的琴棋书画自然都是请的京城名师,可哪个名师及得上唐九川分毫?
  元柔受着大家赞叹的目光,微微低着头。
  “我记得那年去盛府,元慈才七岁,就已经画得有模有样了。“国公夫人又道。
  元宁暗想,国公夫人倒是个真心的朋友,在这种场面帮衬元慈。
  龙氏当然也会过意,微笑,“那会儿她什么都学,后来夫君说她在琴艺上更有天分,除了读书,便只钻研琴艺了。”
  “如此,我倒好奇了。”
  “既然夫人有此雅兴,不如让元慈抚琴助兴。”
  元慈原本神色淡淡的站在一旁,忽然被龙氏点了名,下意识的便动了动唇,终究没说些什么。
  “不急,这会儿戏台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咱们先去看戏,等下午再慢慢听琴。”
  另一位夫人笑道,“这戏班的戏再好,也比不上国公府的点心好。”
  “你呀,说得我都馋了,哈哈。”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走吧。“
  国公府的厨子是从宫里退下来的御厨,说是退,其实是皇上赏的颜面。国公府老太君是江南人,身子不好之后便一心念叨着家乡菜,皇上体恤老太君,便着了一位擅长江南菜的御厨来国公府当差,除了菜肴,点心更是一绝。
  元宁前世吃过一次,那手艺的确是不一般。
  早上出门前一直想事情,用得不多,这会儿一想到精致可口的江南点心,愈发的饿了,又不好走在前面,只能跟在诸位小姐们的后头。
  “你是盛府的姑娘吗?”一个小小柔柔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元宁回过头,顿时心头一紧,怕什么就来什么,跟她搭话的人,竟然正是她最不愿搭理的人,前世的小姑子赵琳。
  “嗯,叫我元宁就好。”她努力控制心里的波澜,点了点头。
  赵琳脸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我叫赵琳,你叫我琳儿吧。”
  元宁再颔首,想了想,问道:“你今日怎么一个人来?”
  赵琳见她主动说话,顿时欢喜起来,“今儿娘亲要晚些来,一会儿看戏的时候,我能跟你坐一块吗?”
  元宁自然不能表现得太无礼,点头同意了。
  其实赵琳找上她,也不奇怪。
  在场的小姐们大多已经玩熟了,元宁跟赵琳年纪相仿,又是后面才来的,自然好接近一些。
  一行人一齐往戏台那边走,国公府今日处处张灯结彩,甚是热闹。
  赵琳只是个普通的闺阁女子,喜欢说的不外乎发饰、衣着、糕点,正好与元宁的爱好相投,能说到一处去。
  元宁平日在家中,总是被长姐拘着读书,与别的姊妹又不亲近,一时间与赵琳也聊得开心。
  众人一齐走到戏台,各家夫人以国公夫人为中心坐在正堂,姑娘们则三三两两的坐在两边。
  元宁跟赵琳都不是京城名媛社交圈的红人,年纪又小,自寻边角的一处位置坐了。不过国公府的戏台布局巧妙,坐在边角也不影响观赏。
  落座之后,元宁先瞧了桌上的糕点盒,摆着花朵形状的点心,连花蕊都做得十分逼真,甘香芳洁,粗粗看一眼,就极有食欲。
  不过戏还没开始,不好意思现在就上手,便只饮了一口茶。
  奉的是天下最好的福建建宁茶,只一口便回味无穷。
  瞥一眼身边的赵琳,见她手上攥紧了帕子,坐得有些拘谨,眼睛又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元宁目光一动,就落在了盛元柔身上。
  方才在水榭中露了那一手,元柔俨然已经成了闺秀们的中心,跟段锦玥、林清几人坐在一起笑着说话。
  明明是盛元柔抢了林清的风头,但她就是有本事能跟林清好好相处,仿佛水榭中的不愉快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本事,即使元宁重活一世,也是比不过她的。


第7章 打架
  元宁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元慈并没有跟元柔在一起,元宁四处张望,整个戏园里都没有元慈的身影。
  一直等到戏台上都敲锣开戏了,元慈也没有出现。
  元慈虽说性情直率,但并非不知分寸,来国公府做客不是小事,不会乱跑的。
  正心急着,忽然瞥见谢蕴宜从外面走过来,目光正好与元宁碰上,给了阿宁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便坐到段锦玥的身旁去了。
  这笑容,让元宁有些读不懂。
  “阿宁,上个月我哥带我去戏园子也看了这出戏,虽说也不错,但比起这戏班可就差远了。”赵琳兴致盎然的附在元宁耳边点评起戏来,“你看那个小生,那一招一式真威风啊。”
  她哥?
  元宁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我……从前爹爹在任上的时候,娘亲就常带我去戏园子看戏,如今搬到京城来,娘亲不让我去了,只有我哥还……”赵琳以为元宁误会自己是不守规矩的野丫头,登时红了脸,羞赧地收了声。
  “能出去透气自然是极好的,我哥哥从书院回来的时候,也会带我和姐姐出门踏青呢!”
  听到元宁这么说,赵琳的困窘稍微缓了些,瞅了一眼周遭的姑娘们,压低了声音,“我娘说,京城里的名媛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要再那么爱往外跑,将来说亲都困难。”
  本朝风气开化,对女子并没有那么多束缚,即使是京城的贵女们,也会常常带着帷帽结伴出游。
  “或许你夫婿就喜欢你往外跑的性子呢!”元宁打趣道。
  “呀,你笑我!”赵琳又红了脸,不过这一回是羞红的。
  她素来单纯,倒顺着元宁的话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可不敢顶撞娘亲,她肯定说我是异想天开。可我大哥不就是那样的吗?他说以后的妻子要自己选,他才不喜欢木头一样的姑娘呢!”
  赵琰么?
  他是挺喜欢往外跑的,不但自己喜欢,还喜欢带着元宁一起跑。春天去山上寻绿,夏天去荷塘泛舟,秋天去郊外尝藕,冬日去寺里赏雪。
  直到最后,还念念不忘给元宁承诺的江南之行。
  元宁忍不住鼻子发酸。
  “阿宁,你尝尝这个桂花糕,怎么除了桂花,还吃出来一股酒香味!“
  “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一下。”元宁轻轻推开赵琳的手,飞快的站起身朝外面走去,眼泪强忍在眼眶里。
  果然,她应该跟赵家的人保持距离。
  即使赵琰再好,那又怎样?
  一个饱读圣贤书的状元,竟然做出了通敌卖国的蠢事。
  她是赵琰的妻子,被他牵连而死无话可说,可爹和娘何等冤屈?爹爹的一世清名就这么毁了,即便没有感染鼠疫,恐怕也活不下去。
  这一世,她绝不能再沾染赵琰。
  元宁从戏园冲到花园里,一路走得极快,因为脸上有泪怕叫人看见,一路也都避开仆役们的目光,没留意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砰地一声滑倒了。
  这一下摔得特别实在,元宁整个人扑在石径上。国公府的石径全是坚硬的大理石铺的,元宁的手掌和膝盖最先着地,直接摔麻了。
  “哪里跑来的丫头,你踩到我的蚂蚁山庄了!”她正疼得不知所措,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孩童声音。
  元宁忍着痛支起半截身子,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宝蓝色锦袍的男孩子正怒目看着她。
  那男孩看年纪与元宁一般大小,生的唇红齿白格外秀气,若不是穿着男装,极有可能认作少女。
  坏了,这该不是国公府的小霸王谢冲吧。
  前世的元宁与谢冲没有什么交集,却从娘亲那里听说,国公夫人生下谢蕴宜后,在月子里感染了风寒,身体受了极大的损伤,眼睁睁看着府里添了好几位庶子和庶女之后,才又怀上了一胎,便是谢冲。
  因为这个缘故,国公夫人对谢冲的教导与嫡长子和嫡长女完全不同,只一味的溺爱,将谢冲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最有名的一个典故,便是谢冲去宫中伴读,将七皇子打了,却没有受到责罚。
  这样的小霸王,怎么叫元宁惹上了!
  “我踩到了什么?”元宁趴在地上实在难看,强忍着疼痛爬了起来。
  “你没长眼睛不会看啊?我的蚂蚁们在山庄里没招你,凭什么挨你一脚。”谢冲气呼呼的走过来,扯着元宁的肩膀将她往后拉。
  他看着秀秀气气的,毕竟是男孩,手劲大,这一下拉扯得元宁觉得骨头都散了,饶是她一直咬牙忍疼,也终于憋不住哼唧了几声。
  “你看你把山庄踩成什么样子了!”
  原来谢冲在石径上用糖块围了一个小圈,引着许多蚂蚁爬过来吃糖,太阳晒一会儿糖块就化了,把进来的缝隙都堵住了,将许多蚂蚁围在了里面。
  “我刚才没看见。”
  “这院子里这么多园丁丫鬟,怎么就你看不见,我看,你就是故意搞破坏!”谢冲越骂越气,眼看着就要抬手给元宁一下。
  元宁心里大叫不好,可她刚才被摔得全身发麻,根本没力摆脱谢冲的钳制。
  要是喊救命……一则丢人,二则院子里都是国公府的下人,会有人来救她吗?
  自己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居然叫一个十岁的熊孩子制住了。
  这一世,怎么比上一世活得还不顺哪?
  盛元宁正在心底呐喊着苍天不公,忽然耳边传来谢冲杀猪般的嚎叫。
  睁眼一看,竟然是大姐元慈抓住了谢冲的手腕。
  “姐姐。”
  元宁眼睛一热,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是真的疼,摔疼了,也被谢冲拉扯疼了。
  “你什么东西,快放手!”
  谢冲果然是个小混蛋,拉住元宁的那只手一松,转过身就要去打元慈。
  元慈也不含糊,仗着身高优势提着谢冲就转了半圈,将他两只手一齐捏住反绑在一起,再抬腿轻轻踢了一下谢冲的膝盖,那小子便跪了下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
  元宁知道姐姐跟着父兄练过武,也在家里见过姐姐舞剑,却是第一次见到实战。
  一时惊讶得站在一旁,连身上的疼都忘了。
  “啊——啊——啊,快来人啊,有人要杀我!”谢冲杀猪般的声音再次嚎了起来,刺得元宁耳朵疼。
  院子里此刻就一个浇花的丫头,听到谢冲的声音提着水桶跑过来,一看眼前的情景顿时傻眼了。
  国公府平日里出入的贵人不少,丫头也吃不准元慈是什么身份。
  “死丫头,愣着干嘛,这臭女人要杀我,你倒是过来帮忙啊!”
  丫头被谢冲一训斥,更慌了,扔下木桶就跑了。
  谢冲更气了,嘴里骂骂咧咧不止,元宁却清楚,那丫头是去搬救兵了!
  “他打你了?”元慈问。
  “唔,他没有打我,就拉了下我肩膀。”到底是在外面做客,元宁不想人多把事情闹大,忙小声道,“姐,我没事了,咱们快走吧。”
  元慈不疾不徐,抬手就往谢冲的肩膀上劈了一下,疼得那小子脸都扭曲了,哭嚎声愈发大了。
  “我要告诉我娘,让她把你关起来!还有刚才那个死丫头,我要打死她!哎呦,疼死我了!”
  “不许嚎了,小心我捏断你的骨头。”
  “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国公府的公子嘛。”
  “那你还不放开我,等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元慈轻飘飘的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谢冲一时被噎住了,“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不管你是谁,反正我非杀了你不可!”
  “你倒是杀一个给我瞧瞧?”
  “我现在杀不了你,一会儿你给我等着!”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去哪儿杀我?”
  “我,我……”谢冲涨红了脸,一个字都说不出。
  元慈又道:“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打晕,扔到假山后面,等到晚上有人发现你了,寿宴早就散了,人都走光了!”
  “你,你……”谢冲又急又气,怕元慈真的把他打晕了扔掉,憋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你要怎么才肯放开我?“
  “认错,赔礼。”元慈稍稍松开了他一点,推着他看向元宁那边。
  谢冲哭丧着脸,却又不得不低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元宁:“我错了,我不该推你。”
  嘴上说着道歉,元宁却分明看着谢冲眼睛里那股子不服气的犟劲儿。
  她不愿再跟这混世小魔王纠缠,笑着点头道:“是我没看清地上的东西,不能全怪你。”
  赔礼算是成了,元慈又问:“今天的事,你会告诉你娘吗?”
  “我……”当然会去告状。
  要知道,国公夫人就是他胡作非为的最大靠山。
  这小子虽然混,却也不撒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如果国公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我敢保证,第二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国公府的小公子让一个女子给打趴下了。”
  “你……”谢冲本能地想骂一声“你敢”,可又知道元慈连他都打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年纪虽小,也知道面子事大。
  若是他被元慈打趴下的事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出府作威作福?
  不得已,只好点头:“我不会告诉娘亲。”
  元慈目的达成,也如约松开了他。
  谢冲从地上爬起来,瞪了元慈两眼,撒腿就跑了。
  “姐姐,我们也快走吧,我看他十有八九会喊人过来的。”
  正在这时候,背后却传来一个爽朗的男子笑声,“怕什么,人来了,我给你们撑腰。”


第8章 行舟
  元宁回过头,微微一愣,来人竟然是卫国公府的大公子,谢檀。
  谢檀幼年跟随盛敏中在书院学习了几年,自小在盛府进出,与盛府兄妹常常玩在一处。也就是这几年盛敏中去南方讲学了,才少了来往。
  若是没记错,这场花宴后不久,谢檀便与林清订了亲。
  林清出身荣国公府,又是嫡出小姐,与谢檀身份相当,十分般配。
  “檀哥哥。”元宁乖巧地朝谢檀行了一礼,身边的元慈似乎对谢檀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谢檀一身宝蓝色长袍,配着腰间的玉带极为好看。
  他走上前,手微微动一下,许是想如从前一般揉揉元宁的脑袋,顿了一下,似乎又觉得如今元宁已经不算小了,于是只是和煦的笑道:“阿宁怎么不去看戏,跑到花园里来了?”
  “檀哥哥家的花园好大,我到的晚了,便想多看看,一不小心就找不着路了。”
  “别怕,回头我教训一下冲儿,叫他不敢欺负你。”
  提到谢冲,元宁顿时无言了,跟这小霸王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好。
  谢檀说完轻轻招了下手,刚才提着桶跑开的那个粗使丫鬟怯怯的走了过来。
  “你给这位小姐指一下去戏台的路。”谢檀想了想,补了一句,“今日的事不要说出去。”
  丫鬟仍旧怯怯的,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朝着元宁鞠了一个躬,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元宁微微颔首,朝元慈望了一望,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
  品了品方才谢檀的话,似乎是让丫头给自己指路,而不是给她们姐妹俩指路。
  难不成,他们把自己支开,还有话说吗?
  她又朝谢檀那边看了下,谢檀正看着自家姐姐,目光……
  若是元宁没有重活一世,自然不会有什么疑惑,可现在一看,谢檀那目光里分明包含着几分软绵绵的情意。
  怎么回事?
  元宁的目光立即甩向元慈那边,元慈轻飘飘的丢出来一句话:“你先过去吧。”
  看这情形,竟也是要跟谢檀单独说话了。
  大姐跟谢檀?
  他们之间……
  元宁没有多说什么,乖乖转身跟着那丫鬟走了,心中却掀起了翻天巨浪!
  大姐跟谢檀?谢檀跟大姐?
  前世的时候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呢?大概她前世年幼,这一次寿宴娘亲并未带她来国公府做客,而元慈本就与元柔交好,想来这些心事都对年纪相当的元柔说了,而没对自己这个刚满十岁的妹妹说。
  不过现在想起来,倒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
  例如这次寿宴后不久,元慈便离家去了爹爹讲学的书院,逢年过节才随父兄回家一次。
  盛府这几个闺女,元慈最长,元柔次之,虽说成婚的顺序也是如此,但最先定下亲事的,却是元宁。
  记得那两年里,娘亲为元慈的婚事日日发愁,后来有了一次选王妃的机会,却被元柔得了去。最后还是父亲出面,将元慈许配给了一位学生,此后元慈便随夫去西南任上,一直到元宁出事,才赶回京城。
  难不成,当初元慈在选妃前夕生病,由元柔代替,并非只是出于元柔的谋算,而是姐姐自身也不愿意参选。
  卫国公与皇族密切,元慈若是做了王妃,少不得要与谢檀夫妇有所接触。
  以元慈的脾性,自然是不乐意的。
  元宁正思绪纷纷,突然左手臂被人拽了一下。
  好疼!
  她一扭头,身后那丫鬟拉住了她的手臂。
  还没发问,丫鬟便松开了手,紧张地指了指前方。
  元宁望过去,见那谢冲换了一身齐整的衣裳,沿着走廊往戏园子里跑去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个头差不多的跟班。
  看这小霸王的气势,准是想进去找她和姐姐算账的。
  “姑娘,奴婢告退了。”
  再往前走,就出了花园了,那不是这个粗使丫鬟能够去的地方。
  元宁点头,往谢冲跑过来的反方向走去。
  她可不愿意再碰到这小霸王,惹得一身不自在,只寻一个清静地方坐一坐,待戏唱完了再跟众人汇合便是。
  再则,大姐与谢檀这事也得细细捉摸一番才是。
  重生醒来,元宁原是想着这一世决不让元柔抢了姐姐选妃的机会,让最后登上后位的人变成大姐。
  可若是大姐原本心里就装了谢檀,纵然她能阻止得了元柔,也没法改变大姐的心意呀。
  对元宁来说,要求的不过是这一世平平安安,也不是非要让大姐去争什么王妃。
  只是,上辈子谢檀定亲在这次寿宴后不久,说明国公府早就属意了林清,以元宁现在的本事,要让国公府改主意,恐怕比阻止元柔当王妃更难。
  “没想到国公府的花园竟然布置得颇有江南园林的风格。”
  飘进元宁耳朵的男子声音格外好听,却听得元宁如遭雷击。
  是他……
  “谢氏本是江南氏族,当年□□皇帝定都此处,赏了这块地,老祖宗因着思乡,便按照江南的风尚修了宅院。”
  “如此。”
  听得声音越来越近,元宁艰难的扭过头朝那边看去,便看见了赵琰。
  今生的相遇早了几年。
  此时的他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脸上还挂着几分稚气,与同龄人相比已有卓然风姿,神态十分随意,谈笑间便已流露出湛湛光华。
  眼见得他的脸庞越来越清晰,元宁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蓦然站起身朝戏园门口快步走去。
  宁肯遇见小霸王,也不要见到赵琰!
  前世的许多画面在她的脑中一一浮现。
  第一次在哥哥元祯的院里遇见他,第二次在爹爹的书房外面偷看他,第三次在槐花胡同的胡辣汤摊子前碰到他……
  前世因他而死,夫妻情分已尽。
  既然已经决定好今生再无瓜葛,那就最好不好相见。
  没有开始,就不会结束。
  只是元宁的心,仍然觉得有一点疼。
  她料想此刻的脸色不好看,也没进戏园,飞快逃走,心里头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前世跟赵琰相处的画面,甚至耳朵也是嗡嗡嗡的,听到的全是赵琰那懒洋洋的声音。
  “阿宁,我饿了。”
  “阿宁,送你的。”
  “阿宁,坐上来。”
  “阿宁,等我回来。”
  ……
  她的心里一时欢喜,一时难过,一时害羞,人所能拥有的所有情绪都充斥着她的全身,以至于眼前有一颗树都没有看清楚。
  等到她发现眼前一黑,想往后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国公府的园林不求规整,但求野趣自然,由着这棵树长在了走廊中间,穿顶而出。
  完了。
  元宁的脸直愣愣的朝树干撞上去,闭眼等死。
  然而她并没有撞上预料中粗粝冰冷的树干,反而撞上了一个带着些许温度的软垫。
  心中稍稍一松,可下一瞬,又意识到,这软垫……唔,是肉垫。
  她立时往后退去,再抬头时,傻眼了。
  眼前的少年白净清瘦,穿着素白的袍子,上面虽然绣着银色流云暗纹,但这样的服饰在今日贵客云集的国公府仍然显得清淡。
  “留神。”少年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个人……
  元宁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复杂。
  虽然前世只在公堂上见过他几次,对他的相貌记得不甚清晰,但少年眼睛里透出来的冰冷,却与前世没什么分别。
  陆行舟!
  上辈子死在这白面阎王的阎罗殿里,这辈子居然这么早就撞上了!
  元宁忽然对未来失了信心。
  她刚活过来没多久,才想到要改变前世盛府的命运,才第一次走上与前世不同的轨道,竟然在国公府接二连三的遇见这么多人。
  只不过是一场寿宴,竟然跟逃难差不多,又是谢冲、又是赵琰,现在居然还撞上了陆行舟!
  索性她什么都不要做,乖乖像前世那般等死就好了。
  元宁一时间面如死灰,目光不经意间抬起来,正对上陆行舟的目光。
  他的目光总是带着几分审视,被他一看,元宁老觉得自己又成了那个跪在大理寺公堂上的阶下囚。
  “好啊,原来你躲在这儿!”
  一听这个声音,没来由的便头皮发麻。
  想是谢冲在戏园里面转了一圈,没找到元宁和元慈的身影,这才跑了出来。
  可巧就撞上了。
  前有陆行舟,后有小霸王,元宁一时间头皮发麻,不知道是进是退。
  这会儿姐姐不在,谢冲的怒气……元宁连想都不敢想。
  “你……陆……陆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谢冲的语气好像一下就软了下来。
  元宁忍不住扭头偷偷看过去。
  谢冲一对上她,刚刚软下来的脸,又凶狠起来。
  “有事?”陆行舟问。
  “没……没事。”谢冲被他的目光一盯,顿时一个激灵,狠狠瞪了元宁一眼,便跑开了。
  不愧是将来执掌天下刑狱的大理寺卿,只一个眼神,便驯服了小霸王,比姐姐的那一顿打更有用。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小鬼还得阎王治。
  既然小霸王不在戏园子里了,她也得赶紧过去了。
  元宁眼睛一转,低声朝陆行舟说了一声“谢谢”,也不等他回答什么,转身就往戏园那边走。
  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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