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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书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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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慈哪里听得进这番话,硬邦邦的答道,“知道了。”
  龙氏暗暗叹口气,是素知元慈的性子。早年龙氏身体不太好,元慈便自小跟父亲出入书院,是当男孩养大的,对穿衣打扮一向不上心。
  卫国公夫人在京城交游极广,这次寿宴,京里有名望的高门夫人都会前往,元慈是盛府嫡出长女,又是她的亲生女儿,转过年就十六了,对此事如此淡漠,实在让她不安。
  虽说他们家的女儿不愁嫁,可做母亲的,又怎么会不为女儿的婚事发愁呢?
  龙氏想了想,又道,“一会儿吃过饭,你们就在我房里试试,若是不合身马上找裁缝改。”
  元柔乖巧地点头,元慈却是皱眉。
  龙氏看着她,自己看自己的女儿,自然是千好万好。
  元慈极聪极慧,早已名满京城,连宫里的贵人都有所耳闻,可是京城里的夫人选媳妇,却不会只看才学,像自家女儿这样喜欢自己拿主意的姑娘可不是首选。而元慈的心智见识不输男儿,要让她看中也是一桩极难的事。龙氏之前为她看好的两位年纪、家世相配的公子,一个被她说是资质平庸,一个被她说是胸无大志,直让龙氏扶额。
  选夫婿又不是选状元,难不成谁才学高就选谁吗?
  一方面要让高门主母们相中,一方面要让眼高于顶的女儿心动,这对龙氏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母女们正说着话,又一位嬷嬷从外面走来,一脸行色匆匆,竟然是大房那边的邹嬷嬷。
  邹嬷嬷见她们正在用饭,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冒失,脸上挂满了歉意,恭恭敬敬喊了一声:“二夫人”。
  龙氏见她似乎有事,也没有生气,问:“可是有事?”
  “还是大少爷的事,姨娘想请二夫人去看看。”
  大堂兄?难道又发疯了?
  龙氏闻言,顿时也有些苦恼,叹了口气:“行,我跟你一道过去。”
  “娘,您也吃得太少了。”元宁瞧着,龙氏这顿饭用的不多。
  “你们几个乖一点,娘的胃口自然就好了。许嬷嬷,你陪着大姑娘和二姑娘试新衣裳,我去大房那边看看。”龙氏嗔怪着在元宁脸颊上戳一下,便跟着邹嬷嬷往大房那边去了。
  眼看着她们一行人出了院子,元慈便道,“许嬷嬷,您若是有事就自己去忙吧。”
  许嬷嬷带着屋里的下人应声下去了,屋里只剩下三姐妹,氛围一下就松了下来。
  “姐姐,你说大房能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让娘过去?”
  元慈还没有回答,元柔已忧心忡忡,“肯定是大哥的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闹出什么来了?”
  话题引到大房的事上,元慈的心情稍微松了一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中邪就中邪了。“
  “大哥什么时候中邪的?”元宁不动声色。
  “不就是上次把你推到湖里那次吗?”
  听了元慈的话,元柔的脸色难看了一点,压低了声音,“其实,七月的时候,大哥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就有些奇怪。只是姨娘以为天气太热,大哥许是中了暑气才会反常。”
  反常?
  听到这个词,元宁的心咯噔一下。


第4章 大哥
  “愚昧。”元慈闻言,秀眉一拧,登时便火了,“有没有暑气,得大夫说了算。若是早说他反常,阿宁见了他就躲得远远的,哪里会被推到水里去!”
  元柔见她动了气,更加觉得羞愧,低声道,“姨娘也是为着大哥的名声着想,大哥如今十八了,中邪的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娶妻进学都会受影响。”
  “是大哥娶妻进学重要,还是阿宁的命重要?妾就是妾,见识短浅,”元慈听得直跺脚,愤愤不已,“她肯早些告诉娘亲,早些求医问药,说不定大哥已经好了,闹到如今这地步,病得越来越严重,差点还搭上阿宁一条命,真是……愚昧至极!“
  大伯盛文中一直在外做知府,十年前元配夫人萧氏过世之后便没有再续弦,只是从萧氏的陪房里提了一个丫鬟柳氏做妾,虽说只有这一个妾,其实并不得宠,提起来只是为了照顾还没长大的儿女。
  祖母几次想给大伯再娶一房妻子,奈何大伯心意坚决,不愿再娶。祖母只得另作安排,盛府由二房的龙氏掌家,大房的独子盛元康跟着盛敏中在书院读书,嫡女元柔则养在龙氏膝下。
  龙氏掌家一向是抓大放小,大房的杂事仍然交给柳氏打理。柳氏为人老实妥当,这么多年来没出过岔子,大房的嫡出子女跟她尚算和睦,对她还是较为尊敬的。
  元柔垂着眼睛,不敢再说话。
  “罢了,我这气也不是冲着你,只是有些心疼阿宁。”元慈见状,略过意不去,目光落到元宁身上,见她呆呆的,以为她又想起落水的惨事,忙拉住她的手。
  元柔歉疚,转向元宁,“阿宁,大哥的情况时好时坏,姨娘才一直没带他过来给你赔礼,我先代他赔个不是。”
  “那是意外,大哥也不是成心的,”元宁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冲着元柔一笑,“再说我这不好好的没事吗?如今是大哥的病要紧,不知道姨娘是怎么打算的?”
  元柔看看元慈,默然不语,却被元慈和元宁的目光一直探究着,只得咬牙道:“姨娘想请几个道人来家里做场法……”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元慈的火气又上来了,“怪力乱神,再这么闹下去,我非给爹爹写信不可!”
  “大姐莫急,柳姨娘既然请了娘过去商议,也还算清醒,娘不会让她乱来的。”元宁笑道,起身告辞,“两位姐姐,我吃饱了,有点犯困,回房睡一会儿。”
  元慈颔首,“嗯,早些回去,你现在还得多养养。”
  出了正院,元宁脑子里全是大堂兄的事,只觉得疑惑。
  难不成大堂兄跟自己一样,病了一场,就重生了?大堂兄老实巴交的性情,发生了这种事肯定接受不了,一时间做出什么不当之举,倒也说得通。
  元宁蹙眉思索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流碧湖边,十日前,她就是在这里被大堂兄推到湖里。
  若是没有那一出意外,恐怕她……
  “谁在那里?”一道声音从湖边传过来。
  声音是熟悉的,然而语气有些陌生。
  元宁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湖岸的草丛边探出了一张苍白的少年面孔。
  大堂兄!
  他现在……到底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
  “大哥,是我,阿宁。”她不动声色的退到石子路上。
  也不知他跑来湖边是不是又犯病了,若是再把她拖到湖里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少年戒备的眼神松懈了些,似乎疑惑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啊,是你,那天我把你……”他的声音低下去,苍白的面孔上有一丝歉意,“对不起,把你拖下水了。听他们说,你大病了一场。”
  元宁看着大堂兄的脸,分明还是那个记忆中的长相,却又说不上有什么不同。
  少年见她打量着自己不吭声,苦笑了一声,从手边拿起一个东西,“小妹妹,这是我刚做的小玩意,送你了,当是赔罪了。”
  小妹妹?盛府里比元宁小的妹妹,可还有两个呢!
  也不管元宁答不答话,将东西往元宁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看到他轻飘飘的步伐,似乎随时都能倒地,元宁不禁有些担心,忍不住冲他喊道:“大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总是要保重身体才好。”
  少年原本走得很快,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回过头,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他笑起来很好看,元宁见他笑了,也笑了起来,朝他挥了挥手,“落水的事情,我没有生气,也不在意。”
  其实,还有点感激,能让她有重活一次的机会。
  “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见他渐渐走远了,元宁轻轻舒了一口气。眼前这个虚弱的少年,跟从前沉默寡言的大堂兄盛元康完全不同。
  前世元宁与盛元康并不亲近,只记得他好不容易中了举,大伯父费了很大的力气为他在江浙谋了一个富庶州府的县丞,上任后很少回家。
  “姑娘,姑娘!”
  元宁回过头,见碧玉拿着一件披风,急匆匆的走过来。
  站在湖边,时时有风吹着,的确有点凉,元宁由着她给自己搭上披风。
  “夫人房里的弄琴说姑娘在正院用饭,我瞧着吃了许久了也没回来,就往夫人房里去寻,这才知道姑娘已经走了。”碧玉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房里的丫鬟里,属碧玉这个大丫鬟办事最妥贴,丝绦那丫头,估计还在大姐院里玩桂花呢。
  瞅着碧玉的模样,最初见到她时那种恶心的感觉倒也淡了一些。
  心里自然是恨的。
  可眼看到如今还一心为自己的碧玉,竟一时颇为感慨。
  碧玉服侍了元宁十几年,元宁自认知道她的为人,前世若不是自己锒铛入狱,想来碧玉会一直在她身边服侍到老,像母亲身边的刘嬷嬷许嬷嬷那样。
  只是人心,偏偏那么经不住拷打。
  “姑娘手里拿的是什么呐?”碧玉见元宁今日不似那般反感自己,大着胆子问道。
  元宁这才低下头去看大堂兄给她的东西。
  头先只看着他塞了一团绿油油的东西过来,以为是他摘的什么花,这会儿细看了,才发现是一个用草编的手环。敢情他坐在湖边的时候,就在那编手环呢!
  这个大堂兄,真是有点意思。
  碧玉见她望着手环笑,却不说话,试探着问:“姑娘?”
  “我没事。”元宁将手环收好,搭着碧玉的手,“回去吧。”
  “是,姑娘。”
  等主仆二人回到蓁蓁院的时候,果然不出元宁所料,丝绦还没有回来,元宁一阵头疼,派人去菁菁轩把人找回来,由着碧玉敲打了一通。
  元宁拿着草编手环,实不知该怎么处置,这玩意放在首饰盒自然是不合适的,可到底是大堂兄送的礼物,虽说他是随手给的,直接扔了也不太好。
  她正拿着那手环愁眉苦脸,目光一飘便瞅到元慈送过来给她读的那几本疏要,眉眼一弯便把草环夹到了书里。
  丝绦在院子里喊起来,说是大姑娘和二姑娘房里的人送花瓶来了。
  元宁将书放回架子上,便去院子里挑桂花了。
  左瞧瞧,右看看,最终剪了一支大的,两支小的,分装在两个花瓶里。
  “三姐姐,在摘花呐?”娇滴滴的声音从院门口传过来。
  元宁回过头,便见到四妹盛元惠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盛元惠是大房柳姨娘的女儿,比元宁小三个月,平时在大房帮着柳姨娘打理事务,虽然年纪小,却颇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主意深得很。
  “妹妹快进来坐吧,厨房正好做了桂花糕。”
  盛元惠笑着跟着元宁进了屋,落座之后,俏皮的吸了吸鼻子,“真香啊,这花香可比用什么熏香都强。”
  “四妹若是喜欢,只管在院子里种些桂花,这花好养,插一支就能活。”元宁静静瞅着这位妹妹,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上门绝不是谈什么桂花。
  果然,盛元惠抿唇:“听说婶娘要带三位姐姐去卫国公府做客?”
  原来是冲着这事,四妹的消息倒挺灵通的。
  元宁啜了一口茶,应了一声,“嗯。”
  “三姐姐,我听说国公夫人这次请了江南最有名的戏班,我也想去见识一下,你能不能跟婶娘说一下,也带我去凑个热闹?”
  元宁心下一笑。
  论起来,元柔待她向来亲切,她不去找元柔说,却来找自己,显然是有把握自己年纪尚小,看不穿她的心思。
  “国公夫人的帖子是给娘亲下的,她原本只想带大姐和二姐的,我也是求了半天她才答应带我,妹妹若是想去,不如去找二姐说说。”
  盛元惠显然没料到元宁会拒绝自己,愣了一下,勉力一笑,“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三姐了。”
  目送着盛元惠离开的背影,元宁心中微冷。
  大房的那一位姐姐和一位妹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爹和娘一向没有私心,对大房的事尽心竭力,尤其在婚事上,更是毫无偏私,为元柔和元惠都谋得了好婚事。
  元宁也是后来才知道,元柔的王妃位置,竟然原本是属于大姐元慈的。
  虽然个中缘由她还不太清楚,可既然重活一世,就绝不会让别人再算计到她们姐妹身上。
  不过,现在先要解决的,还是碧玉的事。
  碧玉一向处事稳妥,饶是元宁重活一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唯有从她的家人那边着手了。
  ……
  “姑娘,喝口茶润润吧。”
  呦呦园里,秦嬷嬷见元柔从正院回来就不说话,看起来思虑很重的模样,便屏退了房里的丫鬟,点了一壶茶端过来。
  秦嬷嬷是元柔母亲的陪嫁丫鬟,元柔没了母亲之后,秦嬷嬷便留在元柔的身边尽心照料着,虽说名分是下人,实则是当成自己闺女来疼的。
  “嬷嬷,坐。”元柔见到秦嬷嬷,绷紧的小脸这才松了许多。
  秦嬷嬷坐到她的身边,“方才正院来人送了不少东西,我点了一下,都是好东西。”
  元柔微笑,“婶婶给的,自然是好的。只不过衣服首饰给的公允不难,可旁的事就难了。”
  “可是今日二夫人说了什么?我的姑娘呀,二夫人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你不要思虑太重了。”
  “嬷嬷说到哪里去了,我自小是婶婶养大的,自然不怀疑她的人品。可世上很多事不是由人定的,我跟大姐年纪相仿,就算婶婶议亲时处事公允,她又能找得出两个条件相当的人吗?她是大姐的亲娘,无论有什么好的,肯定是要先给大姐瞧瞧,大姐瞧不上的,才会到我这儿来。”
  “我倒觉得你多虑了。大姑娘处事哪像个寻常闺秀,为她择婿怕是也得择一个不一般的。”
  “大姐自然是不一般,”元柔直直看着眼前的茶杯,嘴角泛起一抹嘲讽,“总归是亲疏有别。便是吃得用的,又何曾真的公允过?几个姐妹中,论吃穿用度,谁能比得过元宁?我什么都是跟大姐一样的,可那是因为大姐她不讲究穿不讲究打扮。我想跟元宁一样,可能吗?”
  秦嬷嬷动了动嘴唇,一时失了声。
  “大姐讲究的东西,我何曾又与她一般过?她的房里是布置摆设与我差不多,可她的笔墨纸砚,样样都是宫中御制,她的书架子上,都是历朝历代的孤本善本。我这房里最宝贵的,便是那套文房四宝,前年二叔回来的时候,那四宝也是先搬到大姐的院里,隔一日才送过来的。”
  听得元柔这番话,秦嬷嬷的眼中已然有了泪意:“若不是小姐去得太早……”
  “这与母亲去得早不早并没有什么关系。”元柔的声音渐渐凉下去,眸子里一片冷静,“盛氏出了二叔这样的惊世之才,与他一母同胞的父亲首当其冲受其害,一辈子被压制得死死的。”
  本朝开国已有两百余年,皇权稳固,无论是后宫选妃,还是前朝选官,都有严格的规定,譬如五品以上官员之女进宫不得封为五品以上妃嫔,又譬如二品以上官员在任期间,亲兄弟不得担任四品以上官职。
  当年盛文中、盛敏中两兄弟同期赶考,盛敏中高中探花,盛文中亦是点了庶吉士,皆是意气风发,一同进了翰林院。
  等到盛敏中在翰林院崭露头角,连升三级官居二品时,盛文中便被外派充任地方官了,即使后来盛敏中辞官离去,盛文中亦再无起复的可能了。
  秦嬷嬷素日里见元柔安安静静的,不过是绣绣花、弹弹琴,没想到竟然想得这样多,这样深,一时间既心疼、又欣慰。
  “姑娘,不然我给舅老爷写一封信吧,请他帮你也留意着,念着小姐的情分,总归是多一分照拂,也多一条路子。”
  元柔默然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一时无话,门外的绿柳敲了敲门。
  “何事?”
  “姑娘,四姑娘来了,说是有事。”
  元柔眉梢一动,“就说我睡下了,请她晚些再过来吧。”
  “是。”绿柳应声退下。
  秦嬷嬷道,“四姑娘也是个主意多的人,姑娘不必紧着她。”
  “我晓得,嬷嬷,她若是再来你替我打发了就是。”
  秦嬷嬷伺候着元柔更衣,慈爱的替她盖上被子,这才退了下去。


第5章 赴宴
  十月初七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碧玉就伺候着元宁梳洗。今日盛府的主角是两位姐姐,元宁的装扮当然不必太过用心,只需要保持基本的礼仪即可。藕荷色的衫子,挑线的纱裙,再梳一副端端正正的双螺髻,刚刚好。
  因着她大病初愈,又挑了一件翠纹织锦斗篷备着。
  碧玉给元宁上好妆,细细打量了一番,见自家姑娘螓首皓目,素齿朱唇,今日定然在寿宴上出尽风头,刚想夸赞几句,却见元宁似乎心事重重,只得闭口不言,默默给姑娘戴上一副白玉耳坠。
  元宁的心情的确不太好。
  并非她对镜子里那张皎洁如月的小脸不满意。只不过,在今日的寿宴上,娘亲会结交她前世的婆婆,颇为投缘,两家人由此开始走动。
  虽然知道将来的事,可元宁该怎么样才能阻止娘亲与之结交呢?总不能在寿宴上大闹一场吧。
  不过说到底,婚事总是要经过她自己同意的,爹娘不会强迫自己。念藉此,倒也没太在意了。
  “姑娘,夫人和大姑娘二姑娘已经去府门口了。”丝绦从外边急吼吼的跑进来。
  “急什么,我这儿已经收拾好了,咱们现在就出门。”元宁站起身,搭着丝绦的手走出去。
  穿过小花园的时候,看到盛元康一个人躺在亭子里,目不转睛的望着天上。
  元宁见他气色比前几日已经好了许多,便安静从小路上过去,没有打扰他的清净。
  盛府门前停着一辆青帷马车,早有小厮摆好了脚凳,元宁缓步登车,母亲和两位姐姐已经坐在里面了,盛元惠不在。
  元慈和元柔身上都穿了龙氏新制的衣裳,只是颜色不同,元慈着蓝,元柔着黄,非常贴合各自的气质。
  元宁向母亲和姐姐问了安,坐在了元慈的身边。
  盛府一向不事奢华,崇尚节俭,不过这辆夫人小姐们乘坐的马车却是例外,虽然外表跟府中别的马车没有两样,内里却布置别有心思。窗帘上挂着五彩的绣带,迎枕和坐垫都是用锦缎精心绣制而成,坐起来格外舒适。
  马车外的嬷嬷见夫人小姐们都坐稳当了,这才放下门帘,吩咐马夫出发。
  元慈今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自上了马车就一直绷着脸,龙氏该说的早在家里都说过了,也拿她无法,因此马车上都没人说话。
  元宁倚在车窗前,听着马蹄在石板上踏出声响,车轱辘也随之有节奏的响起来。等到进了闹市,便是各种夹杂着烟火味的鼎沸人声。
  上一次仔细听着这样的声音,还是上辈子的事。
  年轻的大理寺卿带人抄查了她家,把她押上了囚车。她记得那人生的白净斯文,偏生一双冷眼凛冽如刀,只是跟他对上一眼,便不敢再看。她蹲在囚车里,任由他们带着自己招摇过市,她埋着头,不敢看周围的眼光,只是各种各样的声音不停钻进她的耳朵。
  “小丫头,发什么呆?”元宁的鼻子突然叫人刮了一下。
  她兀地转过头,见母亲和元柔都已经下了车,只有大姐跟自己还在车里。
  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元宁微微一笑,扶着姐姐的手一齐下了马车。
  卫国公谢氏一族是兴盛了三百余年的钟鸣鼎食之家,当初圣祖皇帝兴起于草莽之间时,谢氏族长独具慧眼,料定他不是池中之物,不仅倾尽家产助圣祖皇帝脱困,还将嫡女嫁给他为妻。待到圣祖皇帝平定四海,便授予了谢家世袭的国公爵位。
  眼前这座气派的国公府,比起皇宫的年头还久呢。
  今日因为国公夫人的寿宴,更是装点得喜气洋洋。
  龙氏带着三个女儿站定,很快便有管事的迎上来,一见她们的拜帖便热情的将她们迎进府中。
  国公夫人与龙氏是手帕交,因此这座国公府,对元宁来说并不陌生。
  一行人跟着领路的丫鬟进了国公府,便直奔后花园去了。
  此时的花园里,妆点着各色菊花。几个宽敞的空地上搭着几座竹制凉棚,外面笼着轻薄的纱帐,正好可以挡住里面饮茶说笑的人。
  元宁跟着母亲和姐姐,走到了院子里最大的一处凉棚。
  “夫人,盛府的夫人和三位姑娘到了。”
  丫鬟一声通禀,正在聊天的几位夫人这才回过头了。
  “阿茹,你来了!”正当中身着宝蓝色衣裳的国公夫人惊喜的迎起身来,唤着龙氏的闺名。
  龙氏的眉眼皆是笑意,快步走上前搭住国公夫人的手。
  国公夫人身后有另一位夫人微笑着与龙氏打招呼,另外三位夫人却站起身行了一礼,唤了一声:“盛夫人。”
  元宁的爹爹盛敏中当年编纂全书有功,官居一品,龙氏也被皇后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后来盛敏中辞官离京,龙氏的诰命却依然在。
  在场的夫人虽说都是官太太,却唯有国公夫人袁氏和太师夫人秦氏的诰命与龙氏一样是一品。
  等夫人们寒暄过后,元慈这才领着两个妹妹走上前,为国公夫人贺寿。
  “恭贺国公夫人生辰大喜。”
  “这是元慈吧,好久没见,出落得越发好看了。”国公夫人慈爱的拉过元慈的手,夸赞不已。
  待元慈回过礼,国公夫人又望向后头的元柔和元宁。
  元柔自幼跟在龙氏的身边,与国公夫人也并不陌生,倒是元宁自幼身体就比较弱,一年总要病个两三回,因此龙氏甚少带她出门做客,都留在家里娇养着。
  国公夫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元宁。
  “阿宁,来,给国公夫人问好。”
  “元宁拜见国公夫人,恭祝夫人生辰安康。”
  国公夫人拉过元宁,揽在怀里亲热的看着,越看越觉得喜欢,“来,好孩子,让我好好瞧瞧。这孩子,也太漂亮了,跟当年的你一模一样。”
  龙氏生育两女一子,长子盛元桢和长女盛元慈的模样都更像父亲,眉眼间颇具英气,唯有小女元宁生的娇俏可爱,更是与她一般有一个微微上翘的鼻尖。
  “去年带她回娘家的时候,兄长也说这丫头与我从前相像。”
  “阿宁今年十岁了吧?”
  龙氏笑着颔首。
  “我就记得,那年我刚生下冲儿没多久,你便也传来喜讯了。”国公夫人笑道。
  “两位夫人一直站着说话多累啊,快坐下来让我们也热闹热闹。”
  听到身后有夫人讲话,国公夫人这才发觉自己见到老友,有些忘情失态了,便拉着龙氏坐下,跟别的夫人也寒暄几句,又让身边的嬷嬷去把她的女儿唤来。
  没多时,嬷嬷便拉着一位容色清丽的少女过来。
  元宁认得,这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谢蕴宜,比她大三岁。
  国公府人丁兴旺,家族繁盛,但嫡支只有谢蕴宜这一个女儿。因此谢蕴宜在家里的地位比几位公子还高。
  “蕴宜,这是盛府来的三位姑娘,我平常也跟你提过的,你带着她们一块儿玩去,可要好生招待着。”国公夫人吩咐完女儿,又转向盛府的三姐妹,“你们跟蕴宜去吧,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四位姑娘皆是点头称是,齐齐拜别了夫人们,先在园子里转了一圈。
  没有了长辈,自然就没那么拘束了,蕴宜出身高贵却不骄矜,性子宽和爽利,很快就跟盛府的三位姑娘打成一片,以名相称。
  “蕴宜,怎么没见跟咱们同龄的姑娘?”围着花园走了一圈,元柔所见的都是夫人们,没见到什么年轻姑娘。
  “她们呀,都在水榭那边玩呐,可热闹呢,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谢蕴宜拉着元宁的手,走在前面,元慈和元柔走在后面。
  “今儿可来了不少人,不过你们平日里不常出门,想是都不太熟悉。”
  “那一会儿还要劳烦蕴宜姐姐介绍一下了。”
  “那是自然。”
  四人沿着小径出了花园,再走了一段石板路,便看到了一处水榭。池子不大,里面的荷花早已经枯了,却在水面上飘着十几盏彩色水灯,在色彩单一的秋盛,看起来各位赏心悦目。
  “走吧,姐妹们都在画彩灯呢!”
  果然,见水榭中七八位小姐,似乎人人都拿着一盏小水灯,正忙碌着执笔描灯呢。
  元宁心里咯噔一下。
  往日在家里对书画不上心,一会儿若是出了丑可怎么好?她自己没有才名不要紧,只怕影响盛氏的名声。
  不过有大姐在,料想随随便便出手,便能解决了这些小丫头。
  元宁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元慈,却发现大姐似乎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蕴宜,你跑到哪里去了?”一进水榭,便有人笑着打趣起来,“原来你还偷藏着这么好看的小姐姐!”
  “这是盛府来的元慈姐姐,元柔姐姐还有元宁妹妹,她们平常不太出门,所以你们瞧着面生。”谢蕴宜带着她们,向水榭中的小姐们一一引见。
  今日来做客的人真不少,元宁识得的就有好几位,有太师府的三小姐段锦玥、兵部尚书府的大小姐许孝如,因是国公府的宴饮,公卿世家自然也来得不少,像是荣国公府的二小姐林清,只是前世也与元宁往来不多。
  这些小姐中,最令元宁在意的,便是她前世的小姑子,赵琳。


第6章 作画
  赵家跟盛家一样是清贵人家,祖上曾经风光过。
  到了赵琳父亲这一辈,原本也是不错的,赵琳的父亲曾经官至二品,只可惜刚迁了半年,竟然得急病去了,这一门也就沉寂下去了。
  元宁朝赵琳看过去的时候,赵琳站在人群的后面,手里拿着一只纸灯,脸庞微微低着,很是恭顺的模样。
  一直到她兄长中状元之前,赵琳和她的母亲都是这幅模样。
  只是看了一眼,元宁就收回了目光。
  这一世,她不想跟赵家的人再有什么瓜葛。
  “林姐姐,你这仕女也画得真好!你能不能把这盏灯送给我?”谢蕴宜走到正当中,拿起一个杏眼美人手中的纸灯,满眼都是赞赏。
  一般人画水灯,多是画一些花鸟虫鱼,林清的水灯是四方的,每一面都画了仕女,相对的两面动作正好相对,算是十分用心了。
  太师府的段锦玥也颇为赞赏,“林姐姐不愧京中第一号的才女,就这画工,我画的都不敢拿出来瞧了。”
  林清脸上露出些自得之色,正要笑着回话,旁边忽然传出一个傲气之声:“若要说这才学,这天底下谁又比得过梧城盛氏?现如今,不就从天下掉下来三个大才女,还吹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啊?”
  此言一出,林清的脸色顿时一白,段锦玥也不好看。
  元宁这才留意到水榭的边上坐着一个一身骑射装的女子,那女子妆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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