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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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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这事便是冷昌修想要对董婉玉不利,而故意将与董婉玉有仇的人放进了府中,进而来加害董婉玉一般。
被红梅这么一说,冷家似乎也染上了嫌弃,而眼下,冷怀瑾和王妈妈以及董婉玉同时出现在这里,便更可疑了。
既然不是冷怀瑾要对董婉玉不利,那便是这个与董家有仇的王妈妈。
“哼!”闻言,董卓远冷冷的一拂袖,面色不善的看着冷昌修,声音也明显低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冷大人,若真是这个贱妇要害小女,你当如何处治?”
言下之意,便是冷昌修到底要将事情闹大,见官;还是将这个下人交出来,以缓当前的窘局。
自后,若是从利益出来,后者方为上策,毕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而已。
但冷昌修毕竟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王妈妈落到董卓远的手里?即使他一早认定了董卓远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上回姚九的事可是损了董小姐的名声,那件事,在京城中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而便在那件事过后,冷怀瑾的名字也渐渐传了出去。
如此推断之下,冷昌修总算明白过来,为何董卓远要提他的官衔。
一方面,体现了董卓远的不计前嫌和公平公正之态,另一方面,又想借着冷家,将女儿的污点抹去。
顺便,也将冷家推向了风口浪尖上。
朝中不少人,对冷昌修起了不满,翰林院中一些久未提过官职的人,更是嫉妒如狂,每每瞧见冷昌修都是冷眼以对,恨不得吐上两口唾沫,以示愤恨。
心里已然明白了董卓远的心思,冷昌修亦不傻,知道董卓远绝不是他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无害,相反,上次的事,冷家不仅得罪了董家,而且已经出手对付他了。
“老爷,奴婢没有要害董小姐,奴婢冤枉啊……”王妈妈扑倒在地上,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劲的冲着冷昌修磕头,惶恐浑身发抖。
丈夫的死,虽说董家认了错,可过后,董家并未派一个人过来问候过,便看得出来,那一日,董家是被逼着认错。
今儿个,只怕是过来找冷家麻烦的。
她没想到,这件事,竟把冷家也扯牵了进来,因此,这心里是如何也过意不去。
咬了牙关,暗暗打算着,若是真的说不清楚,她就将事情一个人扛着,反正姚九也去了,她独自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意义了。
“董大人,令千金是在在下府上受伤,这事,在下一力承担,还请董大人息怒!”稍作打算之后,冷昌修十分诚恳的抱拳向董卓远弯腰行礼。
“承担?冷大人,你打算拿什么承担?”董夫人乔氏,此时已经气不过了,冷着脸,上前一步,阴阳怪气道:“你若是拿不出一个说法,我只好上奏太后,请她老人家替婉玉讨回个公道了!”
乔氏仗着自己一品诰命夫人的称号,平日里能随时出入皇宫,面见太后,因此,却也毫不相让。
想到早前冷怀瑾对董婉玉的所作所为,她更加气恼,双眼冷冷的扫了一眼冷怀瑾的方向,恨不得将这小贱蹄子当场解决掉。
却是不能,他董家,是讲究公正廉明的,必须在所有人面前扮演一个正义的角色。
“董大人,这事不关小姐的事,是奴婢的错,奴婢……”
董家已经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冲着冷怀瑾来的,若是王妈妈此时不站出来,那么,这个罪名,便被冷怀瑾背定了,想到这里,王妈妈已经看不下去了。
上前一步,扑通一声,便跪在了董卓远的面前。
她欠冷家一个情,今儿个董家会找上门来,也是因着冷怀瑾替她的丈夫讨回了公道,因此,王妈妈绝对做不到坐视不理,独善其身。
所以,她甘愿背上这个罪名。
但是……她如何知道,这整件事,并不是她心甘情愿背下,就能了结的。
冷怀瑾的唇瓣抿了抿,眼角的余光已经瞧见那个人在悄悄的靠近,她突然上前一步,拦在了王妈妈的面前,神色激动又无助道:“不,这事都是我的错,不关王妈妈的事,是我带董小姐来这里的,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
只不过,这话还没说完,一个低沉的声音便打断了现场的争执:“本宫却是看见冷小姐为了救董小姐,而身负重伤,董太傅爱女心切,却也不能失了分寸才是!”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却见在竹林前,一名身段高挑的男子负手而立,此人面目似凿,眉风似剑,鼻挺如山,唇却薄如蝉翼,按理说,这样的生相,看起来定是一介莽夫,但放在他的身上却不然……竟生生的勾勒出一抹冷与傲,温润与严谨、春秋接替的复杂画面。
“三皇子……”待回过神来,却见赫连城已经急步上前,随手撕下一块衣摆,小心翼翼的替冷怀瑾包扎着手腕上的伤口,他眼眸温和,眉心微拧,脸上透着淡淡的忧心之色。
显然是在担心冷怀瑾的安危。
而与此同时,董婉玉的杏眸瞪得滚圆,尖细的指尖硬生生的掐进了手心的肉里。
他……从何时起,居然已经不在意她了。
浓烈的不甘和嫉妒冲斥着她的全身,使得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在仇视的目光中,而显得扭曲了起来,身子险些站立不稳。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这个女孩,不能留,眼下连赫连城都被她迷惑了,更何况其他的人?
那她董婉玉努力了这么多年的成果,算什么?
被一个初初来京城的黄毛小丫头就轻易的打败了么?不……她不甘!
“冷大人,赶紧请大夫为两位小姐包扎一番,如若不然只怕要留疤了!”待包扎好冷怀瑾的伤口之后,赫连城这才回转头来望向冷昌修,低声提醒间,只是随意的抬起头来,点道即止的向董婉玉打了声招呼。
随后,一行人回到前厅中。
这件事,有了赫连城的插手,董家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别说是打倒冷怀瑾了,就连那王妈妈也受了庇护,而安然无恙。
却也因为这件事,董家隐隐知道,冷家却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
“小姐,小姐,您可成名人了……”
冷家酒庄的生意在刘坤的打理上,已经步上了正轨,墨殇将一系列推销手段轮翻用上之后,冷记不出一个月,已经与京城中多家酒楼有了生意来往,而此时的冷怀瑾,正在翻看最几日的帐薄,心中在感叹墨殇和刘坤联手后的生意手段高超之迹,心里也想亲自前去瞧上一瞧。
“赵楠,何事如此高兴?”远远的,便听到赵楠那欢喜的大嗓门,冷怀瑾不禁合上帐薄,抬起头来,稍有兴致的瞧着她。
自打冷昌修升了五品侍读之后,前来祝贺的人是络络不绝,因此,冷府近来也颇为热闹。
“小姐,您猜我今儿个出门听到了些什么?”赵楠美滋滋的将手上置办的东西在桌子上摆放好,故弄玄虚的冲着冷怀瑾挑了挑眉,却未等冷怀瑾再问话,她已经先说了出来:“自打小姐上回替姚九伸冤之后,您的名声已经传了起来,都说董小姐是京城第一好女,而小姐您,便是京城第一才女了!”
这话说起来,赵楠是带着浓浓的自豪。
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愉悦了起来。
在她心里,这话可一点儿不假,小姐哪里止才女这般简单,小小年纪就习得一手的好字,还懂得酿酒做生意,除却这些,她还拥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虽说不似京城中的大家闺秀一般,喜欢抚个琴秀个舞什么的,却也有她无人能及的一面啊。
“哦?竟有这事?”冷怀瑾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勾,似乎并不觉得奇怪。
自打和董婉玉交手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往后要想低调下去,是不可能了。
“真的,奴婢可是亲耳听到的!”赵楠凑上前去,将已经装点好的点心分了两份,其中一份唤来王妈妈,将其送到了肖梅姑那里去,另一份,便留在了小桌子前。
这些都是冷怀瑾平日里爱吃的点心,皆出自京城中的邀月楼中,虽不确定,这京城中的邀月楼到底是不是赫惊鸿的产业,但她却有种预感……赫惊鸿就要进京了!
两人正说着话,那一头,院子里传来了张全的声音,院子里新来的沉香丫头正在与他问话,许是不知道张全是冷怀瑾的心腹,这丫头竟将人拦了下来,赵楠撇了撇嘴,赶紧出去喝了句:“沉香,往后张护院来,你就不必拦着了!”
说罢,眉眼一挑,示意张全进去,她在转身之际,却又冲沉香补上了一句:“这事,不可到处乱说,若是被我知道,你定少不了挨板子!”
沉香颇觉得委屈,莫名其妙被训了顿,却又不敢违抗,只得含着眼泪道了句:“是!”
张全一进去,冷怀瑾便意识到是有重要的事。
这几日,冷记那边她不好亲自前去,都是差了张全在暗中指挥,今日,在这个点数上,他赶了回来只怕遇上了他们几人都解决不了的事了。
想到这里,冷怀瑾连忙起身,凌利的眼角在外头瞧了一眼,见赵楠正守在门口,便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张全急忙上前一步,凑到冷怀瑾的耳边小声道:“小姐,刘家当家主母问了罪,刘景来到了京城,此时正在冷记酒楼里闹事!”
乌氏会问罪的事,她是知道的,只是刘景居然来了京城?
他这个时候来京城做什么?难不成是乌氏出事了?
正这般想着,张全继续道:“据闻,刘夫人未等到开审已经是狱中自尽了!”
人都死了,这桩案子自然也没法审下去,皇上定会看在刘贤妃的份上,将刘家这桩罪往轻入置,因此,刘景这次是来收尸的……
“我去瞧瞧,备马车!”她虽然厌恶乌氏,但刘景一向待她不错,处处坦护她,不管是站在怎样的角度,她都做不到对刘景坐视不理的地步。
如若没有猜错的话,刘景今儿个来此,不仅是发泄心中的痛意,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要找出刘坤。
当日,若是他将刘坤带了回去,那么,刘家大可以将这个罪名安插在刘坤的身上。
因而,乌氏也不会死。
只怕今儿个冷怀瑾不出现,刘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因为,乌氏的死,不光与刘坤有关,更与她冷怀瑾也有着不可推托的联系。
张全脸色微微一变,刚想劝说,却见冷怀瑾十分利落的解下了披风,率先一步出了院子,赵楠赶紧跟了上去,紧接着,张全随之而去。
沉香看着这三人离去的脚步,嘴角微微一抿,脸上原本的委屈立即被一抹狠励之色所代替。
阴沉沉的眼神望着那急步离去的三人,慢慢的步出了院子,往前另外一边的院子去了……
冷记酒楼,坐落在京城的西区,地段虽算不上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流却也不少。
方才开张月余,生意已经红火起来了,靠的便是墨殇精湛的厨艺和冷记独特的酒水方子。
这里卖的酒,都是上等的烈酒,这烈酒比起世面上的,甚至是上供的烈酒都要更加醇厚高度,可谓是仅此一家了;除此之外,还配有适合女性美容养颜的果酒,这类酒一推上市,便有数家酒庄模仿,只可惜,那浓浓的果味和香醇的酒香,却是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没过多久,冷记的招牌已经打响了。
京城中,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富甲殷商,喝过冷记酒水的人,皆是记忆犹新,再喝不下第二家的酒水了。
没过多久,这事已经传到了皇宫里,不少妃子私底下差了人在外头买进来,偷着喝。
冷怀瑾到达冷记的时候,刘景已经打翻了不知道多少只酒坛子,满地的酒味和坛子碎片,是触目惊心,墨殇与新请的邓掌柜正疏散宾客离席。
见着冷怀瑾来了,众人似乎都舒了一口气,忙迎了上来:“东家,这位公子硬说要等您过来,您看……”
原本这样的小事,墨殇也不会劳烦冷怀瑾的,只不过,今日砸场的人却是刘景,若是被他知道刘坤如今在冷记帮忙,只怕刘景绝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他才会冒然将冷怀瑾请了过来。
扬手,制止了那邓掌柜接下来要说的话,冷怀瑾阴沉着脸,一脚踢开脚下的酒坛子碎片,上前,跳上凳子,便狠狠的甩了刘景一巴掌。
这一巴掌来得突然,将原本还发着酒疯的刘景怔了一跳,良久……他才缓缓的回过头来,亦红的双眼已经凹了下去,刘景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这些日子只怕是受了不少罪,因此,也瘦了许多,身上哪里还有早前的风姿卓然。
看见冷怀瑾,他先是错愕的愣了一下,而后,竟仰头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伴随着被酒水呛出来的咳嗽,使得他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此时,冷记酒楼的门已经关上了,将外头来来往往的宾客隔离了开来,邓掌柜的识相的退到了里间。
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比知道要好。
“冷怀瑾,如今你可满意了?我家破人亡,如今只剩孤身一人,酒庄没了,娘亲也没了,你说……我该不该怪你?”
若不是冷怀瑾执意要救刘坤,乌氏就不会死,乌氏若是不死,刘家酒庄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保存下来……
他是刘家的罪人,为了一个冷怀瑾,毁了自己一家!
“刘景,你认清楚了,若是你娘一早就没有贪婪之心,将我冷记的酒水上供,若是刘家酒庄,一直在刘坤的手里经营,你以为,这世上有人能撼动你刘家的地位么?”
要怪只怪乌氏太过贪婪,为了一已私欲,借花献佛,若是乌氏能有一颗容人之心,由刘坤打理着刘家的产业,又岂会落到之后的那个地步?
这一切,又到底是谁的错?
听了冷怀瑾的话,刘景却并没有反驳什么,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乌氏是咎由自取,但即使她如何有错,都是他刘景的母亲啊!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景的前途,为了撼卫刘景在刘家的地位。
想到这里,刘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呯……’的一声,手边的酒坛子被他狠狠的一挥,猛的摔落在地下,碎成了七零八落,他蹲下身子,双手插进已然凌乱不乱的发丝间,嘶吼着:“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不敢面对,不敢承认,乌氏的死,与他亦有着很大的牵连。
“你若是想留在京城,我相信刘贤妃一定会帮你,我亦不会袖手旁观!”良久,她搭上他的肩膀,声线中参杂了一丝苦涩。
记忆中,她所认识的刘景是个高傲孤僻的少年,他不可一世,他眼比天高,第一次相见,便给了她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
但是,眼前的刘景,却是让人心疼的。
即使心疼也没有办法,上一世和这一世,这都是注定了的结局,刘景只能靠自己。
“冷怀瑾,我该如何是好?我该如何是好?”突的,他突然站了起来,上前一步,将冷怀瑾紧紧的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鼻翼间嗅着她发丝间芬香的味道,深深的吸进鼻子,吸进记忆深处。
“振作起来,你的伯父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她伸出手,轻轻的安抚着他过于颤抖的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得刘景平静下来。
是的,刘家人怎么会放任这唯一的侄子落迫下去呢?
他们不正需要一个能和刘贤妃正面冲突的人么?刘启山因赫连城而亡,这件事,足以让众人猜测,是不是刘家今日的下场,也与赫连城有关?
这便使得刘家人对刘贤妃的立场产生了质疑。
他们还能继续在刘贤妃的背后,支持着赫连城么?
☆、099 她的立场,家中丑事
待将刘景送走,已是月上柳梢头,冷记干脆停了这一天的生意,给伙计们都放了假,把门关起来,张全和赵楠以及萧一,占据了一楼整个大厅,墨殇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好菜,斟上一壶上好的烈酒,围桌而坐。
冷怀瑾立在二楼雅间临窗前的位置,看着外头阴沉下去的天色,京城中亮起的星星点点的灯火,比起商州来,要耀眼的多。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在她的脑海中回放,来到京城不过月余,却像是过了好久好久……
久到连她自己都有些蒙蔽了双眼。
在这个时候得罪董家,其实并不是她的初忠,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亦不能坐以待毙,眼下要紧的是,找一个能和董家抗衡的靠山。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刘景的大伯父,刘启昭,如今可是天熹朝赫赫有名的伯阳候,因先帝在位时立下大功,曾一度拟以重用,到了元庆帝这一朝,刘启昭的圣宠虽说已大不如前,可先帝的拂照依然,伯阳候的位置依旧让人尊敬三分。
若是刘景能得刘启昭的提携,只怕要在京城立足,亦不是什么难事了。
再加上商州刘家因赫连城的事而灭亡,刘启昭定会提点刘景与刘贤妃拉开关系,以刘景的悟性,定能猜到其中的因果。
等到刘景真正羽翼丰厚的时候,只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扇动他力所能力的势力,与赫连城对抗。
而冷怀瑾,要的便是这一刻!
“怀瑾,坐下吃点东西吧,你一天都未进食了!”这般想着,墨殇已经端了些酒菜进来,先是在桌面上摆放好,之后,特意将新酿好的果酒倒了一杯在她面前。
这酒可是今年夏天商州的那片葡萄园里产出来的葡萄酿成,壮子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特意从商州运送过来。
葡萄一到,墨殇便亲自动手制出了第一批葡萄酒,也算是他来到异世后的第一次成就。
“这酒好香,比起我酿的,功力更足一些!”冷怀瑾回过身,在墨殇的对面坐下,纤长的手指捏着那细致的杯子,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瞧着那杯子里腥红的液体,凑到鼻间一闻,酒香果浓,这话是一点儿也不假呢。
上一世,她虽学得卖力,可总归要学到与墨殇一般历害,还是差一些火候的。
喝到这酒,她的心间似乎又百转千回的忆起了上一世。
赫连城最爱的便是墨殇的这一手好酒技,无论是他酿出来的果酒还是烈酒,都能让人一喝就上瘾,从此之后,再也喝不下其他酒庄的酒水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冷怀瑾学得尤其认真。
却不想,上一世没能帮到她,这一世,却成了她的金饭碗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嗤笑了一声,只觉得讽刺的紧,捏着手中的杯盏也不禁朝着嘴里仰头一倒,一口抿尽了这小杯葡萄酒。
墨殇难得见她如此烦躁的情绪,因此,正要举杯的手不禁顿了顿,眉心微微蹙了起来,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女孩,道:“怀瑾,你是不是遇到难事了?若真是遇到难事,你大可以和我商量!”
自打跟赫连城失败之后,墨殇便一直禁讳着去探听冷怀瑾的打算,毕竟,在这个时候,他还不确定冷怀瑾是否能信任他。
因此,今儿刘景那事,他也没敢出面干涉,便是怕自己办错了事。
“确实遇到难事了!”她点头,自斟自酌的又倒上了一杯,与墨殇面前的酒杯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极为悦耳的轻响,紧接着,她站了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墨殇:“我要这酒送到皇宫里去,你可有方法?”
身为天熹国第一皇商的刘家,如今已经家道殒落,再不复存在了。
这御酒的供奉,便应另选渠道。
按常理说,是如何也选不到冷家来,只因冷家这酒庄开了不过数月,酒水虽好,却没有百年信誉,再加上,没有人举荐,终究是入了不圣眼。
真要扳倒赫连城,她必须接近皇上,接近宫中一切对她有利的人,包括……那得宠了半世的刘贤妃。
既然她撑着赫连城,那么,便也是她冷怀瑾的敌人了。
如今的皇后,手中的权力等同于架空,元庆帝以一句外戚不得干政的豪言壮志,几乎将司马皇后家所有的后人都罢了职,就算留有空位,亦是形同虚设,不过虚度时日罢了。
因此,整个朝堂上的人都知道,这后宫中最有实力的不是皇后,而是那得宠了好些年的刘贤妃。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司马皇后会一味的拉拢刘贤妃。
“这事可不好办,据闻选皇商的事,皇上已经交给户部尚书全权代理,如今在皇商会里已是传得沸沸扬扬的,但经过刘家的事之后,却是没有人再敢举荐了,如此,咱们就算是砸银子出去,也未必有人敢收啊!”
是啊,这风口浪尖上,若是再举荐一个‘刘家’出来,岂不是自砸招牌,到时候落个如同刘家的下场,为了那看得着用不着的银子,枉送了自家性命,这种事,但凡是个有胆子的人,可都不敢冒险啊。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决定将这事交给你去办呀,如此,才能显示你的能力,不是?”冷怀瑾捏着捏子的手微微一紧,身子向前一倾,一双灵动的眼珠子狡猾一动,含着几分笑意和几分认真的看着墨殇。
这个人,绝不能小觑,上一世,他能凭一已之力,得到赫连城这般多疑的人信任,这一世,他定也能替她完美的打进皇商的队伍。
“你这不是为难人么?咱们冷家的酒庄开张不过一个月,皇商的第一个条件,便是百年老字号……”墨殇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心里却清醒了过来,双眼一眨,立即坚定自己的立场。
却是,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冷怀瑾给打断了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看着办吧!”
活了两世,她已经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办不成的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墨殇也只能硬生生的将这个任务给吞了下去,捏在手中的酒总算是下了肚,却也想起了他今儿个要问出来的正事。
“冷怀瑾,有件事你必须向我坦白!”来到京城已经月余了,而这段时间冷怀瑾却一直低调得让人想见她一面都难。
不仅如此,她似乎有意针对董府。
为了一个下人,拆董婉玉天熹第一好女的名声,据闻董家不仅不计前嫌,还敬冷昌修为人正直,教女有方,硬是联名翰林大学士,将冷昌修连提了两个品阶,如此一来,冷怀瑾的名声也是一传百传了。
如今各个茶楼里的说书,最津津乐道的那是那场冷怀瑾捉凶案。
“问吧!”虽说猜到了墨殇到底要问些什么,但她还是装聋作哑的继续吃着菜,洗耳恭听着。
“你到底是站在赫惊鸿那一边,还是赫边城那一边?”总归有个目标,若是照在商州的情形来看,冷怀瑾自然是帮着赫惊鸿的,便自打来了京城之后,她却又时时与赫连城附近的人周旋。
这京城中谁人不知道赫连城中意的是董家小姐董婉玉。
而她冷怀瑾来京城中的第一件事,便是拆董婉玉的台,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有争夺赫连城的嫌疑。
“墨殇,你曾经说过,你要找到新主,助其登基方可回到亲人身边,我只能告诉你,我一个弱女子,对这些事都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让自己能立足于天熹,仅此而已……”
冷怀瑾眉眼中含着笑意,与墨殇急于求成的心里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不急,一点儿也不急。
玩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必须慢慢来,慢慢玩……才会更有意思,不是吗?
乍一听到她用十分清淡的语气,将自己说得如此楚楚可怜、不堪一击,甚至还挪用了‘弱女子’这个词,墨殇到嘴的酒水毫不给面子的呛了一下,一口气提上来,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
来到异世,他确实看过不少弱女子,但冷怀瑾绝不在这个行列。
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机,以及狠辣劲,他绝不会比任何一个做大事的男人差;论才学,她绝对是空前绝后,论城俯,她绝对是无人能及。
他曾在心中无数次遗憾,为何冷怀瑾不生成男子,若是生成男子,他定然要与她结拜。
只可惜……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便不再多问了,总之……从今日起,我发誓将立在你这一边,无论你支持谁,反对谁,我都以你为主,往后,你也就不必再戒备于我了!”抹了抹嘴角的酒渍,墨殇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望向冷怀瑾。
说这种矫情的话,确实不是他的所作所为,但既然心里已经决定了,再拖泥带水,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是吗?
挑眉,看向坐在对面的男子,冷怀瑾的双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而后,举杯,嘴角的弧度慢慢的扩张,她明白他的意思:“共同进退吧,我们互惠互利!”
回府的马车中,冷怀瑾撩了车帘子,任夜晚清凉的风打在她的小脸上,吹得她那因喝了酒而有些躁热的面颊上一阵阵的发凉,心里头却是越加的烦乱起来。
墨殇的一席话,却也是她心中的顾忌,她……到底该不该插足于赫惊鸿的野心当中?
若是成了,她是功臣,冷家亦是功臣;但若是败了,她是叛党,冷家亦是叛党;她自己的一条命死不足兮,可这一世,她的父母哥哥都健在,她又怎么舍得弃他们于不顾呢?
想到这里,她掏出一直置于胸口的琥珀玉,紧紧的握在手中。
算算日子,足足有三个月未曾见过赫惊鸿了,这个人……就好似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连带着赵城和孙漓漠,都不曾再出现过。
若不是还有萧一在,或许她会以为与赫惊鸿所经历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罢了。
他疼她、护她、宠她,这一切的一切,如今都只能在梦境中重演着。
“小姐,到了!”随着张全的一声喝斥声,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张全利落的跳下马车,而后伸出手,小以的将冷怀瑾扶下车。
望了一眼头顶上那隐隐约约的月色,听着打更人的声音,想来,已经是子时了,这条巷子里早已是黑灯漆火一片,只怕父母也已经睡下了,因此,她故意拉高了裙摆,冲身后的张全做了个‘嘘’的手势,紧接着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进去。
值夜的护院刚想向她行礼,却被冷怀瑾抬手制止了。
正想往自己的院子去,眼角一抬,竟瞧见父亲的院子里竟灯火通明,那守夜的护院见她停了脚步,这才压低了声音报道:“小姐,老爷院子里貌似是出了点事,您还是快些去瞧瞧吧!”
‘出了点事?’这轻描淡写的词语,却是让冷怀瑾心脏一提。
定眼仔细看着那一边,却发现,整个冷府里的丫环婆子都忙忙碌碌的,连带着护院也紧张的守在了外院,看来……并不是‘出了点事’这般简单了。
张全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一头,连忙上前一步,却见到赵楠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着冷怀瑾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老爷那边出事了!”
“你倒是说清楚些,出了什么事了?”张全一边跟着冷怀瑾的后面往冷昌修的院子里赶,一边情急的问赵楠。
赵楠跺了跺脚,一张脸早已红成了猪肝色,心里直骂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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