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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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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周秀芝人都去了,这事便也莫再追究了!”周乌氏最终发了话,这一句劝说,却也说到了周青江的心眼里去。
他顺势便也悲愤道:“我便不该怜她无依无靠,回了府,不仅屡生事端,如今还想害我们,真真是该死!”
这话,已经是将整个局面定了下来,将一切罪行都压了一个不知所踪的人身上。
冷怀瑾悄然出了前厅,回到自己的房里收拾着回程的衣物,她带来的东西并不多,因此,收拾起来也极为简便。
没能瞧见年秀芝的死,是她唯一的遗憾,但她相信,即使自己不去找年秀芝,周家的人却也容不下她了。
出了院子,周润芝正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进这架势,她已是满面的悲伤:“怀瑾,你真的要走了么?不能再留些时日么?”
相处的日子,虽不长,但两人却都对彼此有了朋友之情,冷怀瑾的睿智机警让周润芝佩服不已;而周润芝的直率大胆,却也让冷怀瑾十分欣赏。
她握住周润芝,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咱们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上一世,她虽记不得周润芝嫁给了谁,却是知道是去往京城的,因为不仅的将来,周青江将会入主内阁,而周家举家都会迁往京城。
便在同一年,冷昌修亦高中举人,将会列为后选官员名单,一家人也将迁往京城。
这时候,冷怀瑾的心里突然涌起丝丝期待,那个上一世视为恶梦的地方,或许这一世,一切都将改写!
“咱们还有机会见面?”周润芝似乎不太相信,毕竟,平定县离商州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再说了,周乌氏如今对她的管教是越加的严谨起来,她也隐隐从嬷嬷的口中听说了自己将来的路。
若是周家去了京城,再想见冷怀瑾,岂不是更难了?
“京城见!”冷怀瑾拍了拍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脚步迈开,与她错身而过。
周润芝久久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脸上的错愕慢慢被喜悦所代替。
看来,京城也不是一无是处了。
周家书房
“哦?你要走,这是为何?”周青江又是何等的精明,便在她挺身替周世华辨护之际,他便觉得让冷怀瑾再留在周家是不合适的,因此,周青江早已做好了送她回商州的打算。
只是没想到冷怀瑾竟会先他一步前来辞行。
这事,原本该是找周乌氏,毕竟人是周乌氏找来的,但她今儿个却是来找了周青江。
对于这一点,周青江隐隐想到了些什么,伸手,示意冷怀瑾坐下说话。
“周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怀瑾便不跟大人打哑迷了!”冷怀瑾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梨木椅上坐了下来,她嘴角含笑的看着周青江,面上并没有任何晚辈与长辈说话时的惶恐之色,反倒好似一个久居高位的王者,在向下属吩咐他的命令。
这种感觉让周青江着实吃了一惊。
“请说!”不由自主的,他亦开始认真对待冷怀瑾今日的来访。
“相信周大人已经知道来年我爹爹要考乡试,待中举后,可否请周大人提名,入京候补官员?”
在商言商,在官言官,周青江一听这话,心中已经有了些警惕,他要入选内阁的事,至今来说还未公开,目前争夺那八阁阁老位置的人不在少数,他自问功勋有限,再者离京甚远,颇难得皇上的青昧,因此,也只在暗中集结势力,还未曾摆在明面上说过。
“老夫只怕是有心无力!”他这话中有话,对于面前的小女孩,已是不敢小觑。
毕竟,这世上能从寒山将匠王姜传之的关门弟子许靖请出山的人,屈指可数。
“那有何难,只要周大人入主内阁,再提拔一名小小的候补官员,便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了,您说是不?”她清清浅浅的笑着,一双眼眸大而明亮,如杏花般柔媚,水米分色的唇瓣微微勾起,就好似初入尘间的精灵,让人无暇染指。
却是这样的一副天人之姿,竟说出这种话来,周青江亦再不能从容,‘腾’的一声从坐椅上立了起来,目光如炬的看着冷怀瑾,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好似那把被熄灭的火,又开始燃烧了起来。
“当真?”良久,他一字一顿问道。
冷怀瑾微微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轻道:“周大人下回试一试那贺州主产的碧罗春,听闻当今皇太后可是最喜那种茶!”
言罢,她已然起身,慢悠悠的打开书房的门,阳光撒在她纤细的身子上,好似将她整个人包裹在了一层金色的保护膜中,如真如幻。
直到冷怀瑾走了好一段距离,周青江这才失力般的坐了下去,嘴里喃喃道:“不过是个七孩的孩子,怎的好似能吃人似的,若是润芝有她三分之一的机敏,将来定是贵不可言!”
却又想起冷怀瑾方才说过皇太后最喜贺州的碧罗春,故双眼一亮,命人马不停蹄的往前贺州产地挑选。
是啊,若是周润芝能讨得太皇太后的欢心,将来在宫中又何须惧谁?
……
离开周家后,冷怀瑾并没有立即回到冷家果园,而是先去了位于商州沐阳街的冷记酒楼。
这里的生意相对于之前已经清冷了不少,想必是上一回被陈员外家的二姨太太闹过之后,让一些怕事的人产生了后遗症。
“东家,您可回来了!”钱掌柜的一看见冷怀瑾从马车上跳下来,便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冷怀瑾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东家,墨管事携了银子逃走了,您看看如今酒楼的生意,都成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些宾客都是冲着墨殇的手艺而来,也确实,墨殇的手艺可以称得上是天下一绝,即便是嘴叼得离谱的陈王赫连城,也是对其赞不绝口,在府中,便只认这一个厨子,其余人做的饭菜皆入不了喉。
久而久之,冷怀瑾也染上了这个只认墨殇手艺的坏习惯。
如今很多宾客便只上门买酒,不再留下用膳了。
收入也较之前大减。
旁边的果脯铺子如今由赵楠在照看着,显然那生意也是清减了不少。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钱掌柜的,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用了心、出了力,我便不信没了墨殇,这里便开不成了!”冷怀瑾的嘴角始终勾着淡淡的笑意。
算算时日,墨殇走了将近十天了,想来,是他的那位‘主子’找不到地图上的入口,便将人给绑了过去了。
赫连城在没有得到真图之前,是不会对墨殇如何的。
再说了,墨殇自己亦不知道那图是假的,因此,他便没有半分心虚的破绽。
“是是是,东家说的是!”钱掌柜的敢紧点头应道,心里似乎因着冷怀瑾的一句话,而安定了许多,看着她回来,就好似看着酒楼的生意重新生龙活虎起来。
进到冷记酒楼,她先是尝了尝新来的大厨的手艺,一入口,发现也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糟糕,只不过众人吃惯了墨殇的手艺,将嘴都养叼了罢了。
起身,先是到厨房里,给那厨子指点了一番,示意他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冷怀瑾就算学不到墨殇手艺的全部,但三分还是有的,因此,她完全有信心,将一切扭转过来。
出了酒楼,赵楠已经瞧见她了,忙迎了上来:“小姐,您怎么去了那么久,这铺子最近的生意比之前差多了,您快想想办法才好!”
冷怀瑾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发觉这丫头最近似乎长得红润了一些,较之前腊黄的脸蛋有了明显的区别。
有了这丝红润,看起来,便标志多了。
“这铺子改明儿盘出去吧,赵楠,你以往就跟在我身边吧!”她笑着望向赵楠,觉得是时候让冷家扬眉吐气了。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赵楠大惊失色,心里嘀咕着,好好的一个铺子,一个月能挣不少钱呢,怎的说关就关了,这果脯可是还有很多大户人家在订着呢,若是关了,岂不是要损失一大笔银子了?
“我在京城已经找好了地方,过几日,张全和壮子便会先过去装潢一番,待到来年,只怕我们全都要离开商州了!”
这里的生意,做与不做,已经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了,但商州这个地方,她始终想要留下一丝念想,便将这间冷记酒楼留下,盈利与否,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她是起程,或许待一切尘埃落定,她还是会回到这个生她养她的商州来。
“啊?这么快?”赵楠瞪圆了双眼,虽说曾听墨殇提过要将生意迁至京城去,但始终未见冷怀瑾有何动静,却不想,这一提,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了。
……
便在冷怀瑾从周家出来的同一日,刘家酒庄已经乱成了一团。
“娘,如何会这样?”乌氏看着那一大批被送返回来的上供御酒,脸上苍白如纸,这对于以百年字号为荣的刘家,可是头一遭啊。
先帝还曾御赐了天下第一酒庄的金扁悬挂着刘家酒庄的门前,南来北往的商客,便都是看中这天下第一酒庄的名声而来。
若是御洒出差错的事传了出去,别说皇宫里要怪罪下来,即便是百姓,也要起质疑了。
“混帐,你办的好事,你爹将生意交到你的手上,你便是这么敷衍了事的么?”乌氏气不过,扬手‘啪’的一声,打在了刘景的脸上。
她胸口起伏的厉害,脸色因为怒火而扭曲了起来。
近来,刘家频频出事,先是北边的常客退订的事,再是酒水质量大不如常,与他们合作的一些酒楼竟纷纷提出解约的请求,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这叫乌氏如何能淡定得下来?
“这事向来是大哥负责的,您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好,您大可以去找大哥帮忙,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踏足这酒庄,哼!”
刘景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这些日子在商家那里碰了不少钉子,心里头已经窝着一团火。
眼下又被乌氏毫不留情面的当众甩了巴掌,因此是再也压制不住了,甩了袖子便大步的离开了。
也不管在后头喊破了喉咙的乌氏。
他原本就不喜做生意,但刘老夫人过世之后,刘启山是压根不信任刘坤了,乌氏也有意将家里的实权从刘坤的手里夺过来。
却不想,短短几个月,便闹得无法收场的地步。
“夫人,这事,您还是得从长计议,二少爷毕竟是读书人,哪里懂得商场的尔虞我诈啊!”向婆子扶着乌氏,揪准了时机,好生安慰道。
她说的却也没错,旁观者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刘景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人。
他文采出众,也颇有几分聪明,只是为人不懂得变通,这样的性子若是放到生意场上,将来也是要吃大亏的,何不趁着现在刘家酒庄还未落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重新将刘坤这步棋子下好?
乌氏回过头看,看着向婆子暗示的眼神,虽然她一早也明白,只是气不过被一个庶长子给压了下去。
她明明也生了儿子,才高八斗,容貌出众,可为何刘家的生意偏偏就要便宜了刘坤呢?
“夫人,眼下这酒水是被退了回来,你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事情交给大少爷去处理,这可是御前之物,若是处理不好了,那也是归罪到大少爷的头上,可是与您和二少爷无关呢!”向婆子见乌氏已有些动容,便又细声在他耳边轻语。
这话倒是正中了乌氏的意,转念一眼,如今的刘家,已是千钻百孔的,刘家的酒水一再滞留,收入已比去年锐减了不少,若是这个时候将这个烂摊子交到刘坤的手上,到了年底算帐之际,她便可以将这亏损的责任全部推到刘坤的身上。
想到这里,乌氏点了点头,胸口的气也顺了一点,扶着向婆子的手道:“就依你说的去做,今晚摆宴,请大少爷过来用餐!”
她不仅要将这个烂摊子丢给刘坤,还要做给刘启山看,让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庶长子多么的宽容,如此一来,他们夫妻间多日来的隔亥,便也可以烟消云散了去。
倒是一举两得。
而正在乌氏心里盘算着这一切的时候,刘坤却是在半路上将冷怀瑾的马车给拦了下来。
“怎么?刘大少爷即将掌权不去家里庆祝,拦我的马车做什么?”冷怀瑾寻了一处树林处,吩咐驾车的张全将马儿拴好,她则是慢悠悠的向着不远处的小溪边走去。
只见在这片茂密的树林那一头,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偶尔游过几条跳皮的小鱼,水声哗哗在耳边回荡,使得整个人都似是染了几分大自然的清澈一般。
心里也豁然开朗。
“怀瑾,你不要再阻拦刘家的生意了!”刘坤却是没她这般悠闲,温儒的面孔上带着些许的愁云,脚步紧跟着她一路来到了小溪边,看着这个纤细的小身子,慢慢的褪下鞋袜,跳进那冰凉的溪水中,他正想伸手阻止,却见冷怀瑾的手里已经捧了一条手掌大的活泼乱跳的鱼儿。
看着满面的笑容,白灿灿的小牙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双眼眯成了月牙状,连带着眼角眉梢,都似乎染上了喜色。
刘坤还是第一回瞧见她这副模样,情不自禁的放下了自己正要伸出去阻止她的手,便这么呆呆的看着在溪水中自娱自乐的她。
“为何?你怕我让刘家垮掉么?”她扬起头,半眯着双眼瞧了他一眼,阳光撒在她白嫩莹白的面容下,闪着仿若仙境的光晕,使得她整个人如梦如幻般的遥远疏离。
他想也未想的脱口而出:“不,我不怕,我怕乌氏对付你,你若是真将她惹急了,后果绝不是你能想象的!”
不管怎么说,刘家还有个刘贤妃在,刘家不会垮,只要刘贤妃一天得宠,皇上便不会让刘家垮掉。
反倒是处处与刘家作对的冷怀瑾,必定会被刘家作为伴脚石般的对付起来。
“刘家啊……我倒不怕!”冷怀瑾听了他的话,眯起双眼,又浅浅的笑了起来,刘坤此时一定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刘启山会无故病势,乌氏将会成为刘家真正的掌权人,而到那个时候,刘坤和乌氏母子的矛盾,才会真正的被激发出来。
最终,会斗得你死我活。
而她要的,便是坐收渔翁之利,刘坤的财和刘景的势,若是要扳倒赫连城和董家,这可是必不可少的一枚棋子呢。
想到这里,她回过头来,看了看僵在岸上的刘坤。
手中的鱼被她重新放进水里,却又再次捞上来,反复几回,这条鱼连逃生的欲望都失去了,乖乖的任由冷怀瑾一放一捉,那场面,真是有趣极了。
“你……我如何说你才好,你不怕,我怕!”刘坤反应过来冷怀瑾的意思,竟是气得跺起脚来,也懒得再看她在溪里游玩,下水便将人给扯了回来,冷怀瑾手中的鱼儿‘扑通’一声,便掉入水中,奇怪的是,并没有立即游走。
她笑道:“看吧,这鱼被捉得多了,就会产生惯性,你将它放了,它都舍不得走呢!”人也一样,反反复复的捉捉放放,总有一天,他便会完全的臣服于你呢。
刘坤看着水中的那条鱼,却是惊讶的发现,它真的没有离去,仍旧呆在原地,似乎等着冷怀瑾再次将它捉在手里。
便在这时,张全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姐,该回去了,再晚了老爷要唠叨了!”
☆、083 交换条件,身陷阵中
回到冷家果园,已是天色渐暗,一抹弯弯的月牙挂在柳梢头,一个月又过去了,眼看着秋去冬来了,冷怀瑾的心里却莫名的安稳了许多。
早前因为怕进京城而心生的恐惧,似乎在这一日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怀瑾,你可算回来了!”刚下了马车,父母便小跑了出来,怕是在门口左顾右盼了好些时候了。
肖梅姑拉着冷怀瑾的手,眼眶都红了起来,上一回冷昌修去看怀瑾的时候,她可是没跟着去的,因此,算起来,也有足足一个月没见着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了。
这一见面,原本不踏实的心也总算安定下来了。
“娘,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来来来,大家坐下来吃饭,肚子可饿坏了!”冷怀瑾噗哧一笑,心里却是暖暖的,这才是自己的家啊,时刻记挂疼爱自己的爹娘,热菜热饭的等着,几日不见,便想念的慌。
大家一块围着桌子坐了下来,今儿个的饭菜可是肖梅姑亲手做的,道道都是冷怀瑾爱吃的。
冷昌修乐呵呵的看着女儿,与肖梅姑争宠似的,一人夹一道菜,直把冷怀瑾碗里的菜堆得再也放不下了,这才收了筷子。
“来,让娘看看,怎的都瘦成这样了?周家的饭食怎的也比不上自己家啊,多吃点,得养回来!”每个母亲的心里,都觉得儿女离开了自己的身边,便会过得不好。
冷怀瑾在周家,明明好衣好食,还长胖了不少,一回来,却硬是被肖梅姑说成是瘦了。
她无奈的笑了笑,开始一口一口的吃着碗里的饭菜,还别说,久了没吃母亲做的菜,倒真是香气扑鼻,滋味可口呢。
冷昌修看着她吃饭时那狼吞咽的模样,也乐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吃饱喝足了,又和父母说了一会话,冷怀瑾总算得了闲回到房里休息去了。
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杆,却是没人叫她。
洗漱好出来,却见肖梅姑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早餐了,唤了她坐下来吃。
“娘,你怎么不吃?”一手抓着个包子,一手拿起筷子,夹了些肖梅姑亲手做的酱菜干到碗里的白粥上头和着一块吃,只觉得这味道比起周府的山珍海味都要香得多了。
“我和你爹早就吃过了!”肖梅姑笑看着冷怀瑾吃东西的样子,心里是既欣慰又心疼的。
她吐了吐舌头,这才想起,自己今儿个是睡晚了。
待吃过早饭,便与张全一块在果园里巡视,眼下,正是果树的休眠期,她种的果树大多是夏季产果,因此,秋季反倒安宁了,果农正为果园除枝、杀虫、顺便将冬季的保暖工作提前给做好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好似当初她吩咐下来的一般。
绕了个弯,来到葡萄圆中,想起自己离开时,那葡萄正是采摘的时候,眼下已是枝枯叶黄了,不禁回转身来问张全:“那些葡萄酒可安置妥当?”
张全点了点头,笑道:“没有小姐的吩咐,连老爷和夫人也不给进地窖去!”
也不是冷怀瑾多心,近来,冷记酒楼的酒水卖的尤其好,许多酒楼都弃了刘家,纷纷向冷记购买酒水,年头酿制的苞米酒和谷酒已经几乎清空了,接下来,她要做的便是收稻谷和苞米,准备来年有足够的货物。
“那就好,记得地窖周围不要摆放一些易燃物,明儿个送两坛子桃子酒到冷记酒楼,这两天会有贵客光临!”
张全做事,冷怀瑾还是极为放心的,张全这人外表粗犷,但心思却极为细密,若不是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冷怀瑾倒想将他培养成经商的能人,只是可惜了。
这般想着,赵楠已经跑了过来。
“怎么了?”看她满脸的汗珠子,冷怀瑾不禁笑道。
一个姑娘家,做事麻利是不够的,她还缺了一颗七巧玲珑之心,既然赵楠有心要跟着她,进京之前,她便也有心将她栽培起来。
“小姐,刘家二少爷今儿个一早便在酒楼里耍起了酒疯,说是等不到小姐,他就不走了!”果脯铺暂时关了起来,将仅剩的一些果脯移到冷记酒楼里卖,门口也贴了通知,因此,赵楠便不需要在那边了,可以安安心心的跟在冷怀瑾的身边了。
“哦?竟有这事?”想不到贵客还没等到,倒是先等来了刘景了。
冷怀瑾失笑,却是扬手示意张全准备马车。
横竖都是要过去的,为免多生事端,她还是在贵客来临之前,将刘景给打发走了。
“可不是……小姐,这怎么办才好?”赵楠也拿不定主意,虽说觉得刘景来找冷怀瑾的事有不妥之处,但总归还是同情刘景的。
听闻,他近来打理刘家的生意,竟赔了不少银子,刘家酒庄的酒水如今也滞留了不少,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刘家的客都得跑了,如此一来,刘家第一酒庄的名号,终归要保不住了。
他心里难过郁闷,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去看看吧!”冷怀瑾见张全已经将马车准备妥当了,扬了扬手,示意赵楠跟过来。
又差了人去跟冷昌修夫妇打了招呼,冷怀瑾便进了城了。
冷记酒楼的生意仍旧不冷不热的,但买酒的却不少,进进出出的不曾见断过。
钱掌柜的一见冷怀瑾来了,忙哭丧着脸迎了出来:“东家,您可算来了,这位少爷从今儿个一早便在这里闹着,将店里的客人全都给赶走了!”
指了指那捧着一大坛子酒,喝得已经近乎疯颠的锦衣玉服的少年。
青葱般的年纪,面容俊朗,才高八斗,又生在富贵人家,刘景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若是他能早些通透起来,却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总归,人各有志,这世界这么大,总有一处归属的天地啊。
冷怀瑾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先退下,一手便抓起桌面上还残存了半坛子酒水的酒坛子,噗……的一声,猛的朝着刘景的头上泼了过去。
辛辣的酒水,带着呛鼻的味道,将原本满面灰败的刘景呛得怔愣着。
一抬头,却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个身着米分蓝色荷叶边裙子的小姑娘,比起最初见过冷怀瑾的样子,今日的她,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米分雕玉琢的小脸,莹白的好似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灵动清澈的眸子流光溢彩,好似装着一汪碧波般水光涟漪。
她负手而立,歪着小脑袋面带浅笑的望着他,这副模样……
刘景此时即使醉着的,却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心脏猛的一阵跳动,许是酒精的作用,他脑子一热,冲上前去,就一把抓住了冷怀瑾的小手。
“怀瑾,你总算愿意见我了……”少年急切的望着她,原本清澈孤傲的眸子里,此时全是一片灰败之色,眼色朦胧间,却又透着一股子让人心疼的绝望。
这些日子,发生在刘景身上的事,只怕是他这一世也不曾经历过的。
刘坤手上的权力全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走南闯北的与商客谈生意,碰着钉子不说,更是有些人看刘景年少无知,明面上坑他。
生意场上的把戏多了去了,而刘景却又是个未音世事的孩子,即使有人提点着,最后却还是亏得一败涂地,酒卖了,银子拿不到的事,便有好几桩。
回到刘家,又不免被刘启山和乌氏一通责骂,这使得这个孤傲的少年的自尊心哪里经受得起呢?
“上楼说吧!”冷怀瑾却也不推开他,用眼神示意他往上走,脚下却是先行了一步。
钱掌柜见这瘟神终于消停了,赶紧吩咐店里的伙计将地方收拾干净,重新开始在外头揽客做生意了。
到了二楼的雅间,刘景已经安静了下来,他愣愣的看着冷怀瑾,双眼因为睡不好,再加上喝了酒的缘固,而显得通红通红的,瞳孔中血丝遍布,原本翩翩公子的模样已不复存在,此时的他是绝望的,迷茫的,急切的需要一个人替他指一条明路。
“怀瑾,你是不是讨厌我?我真没用,母亲说以你的自份只能做个妾氏,我便不懂得反抗,若是我想娶你做妻,你会同意么?”借着酒劲,刘景一股脑的将自己心中窝藏了多日的话倾泻而出。
他愣愣的看着冷怀瑾,只觉得从初相识的那一日起,她便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中,这世间,还从未有一个如此让他牵挂的女子。
“你喝醉了!”冷怀瑾淡淡一笑,将钱掌柜泡上来的解酒茶倒了一杯,推到刘景的面前,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先喝下下。
刘景却也极为听话,不由自主的便将那茶水一饮而尽。
却是,心里还是痛得厉害,脑袋也混乱不堪,似乎只要她一点头,一切都以平复如常。
“怀瑾,我没有醉,我知道你气我让你做妾,我向保证,若是你肯嫁于我,我就算是死,也要让你做妻,好么?”他几近肯求,双眼透着浓烈的希翼之光。
让一个如此高傲、不可一世的大少爷,这般卑微的去企求一个人,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
冷怀瑾知道,他此时确实真心,但她要的并不是他的真心。
“不好,你拿什么娶我?刘家的钱和刘家的势么?你以为刘家真能容得下一个乡野丫头做少夫人?你未免太天真了!”突的,她眼神一变,望向他时,已不再带着笑意,而是闪烁着冷冽的凶光。
嘴角嘲讽的笑意,无一不在笑话着刘景的异想天开。
他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慢慢往后仰,眼中那浓烈的希翼之光慢慢的退去,最终恢复了一汪死水般的宁静。
是啊,他拿什么去娶冷怀瑾,他的财是刘家的人,他如今的风光也是刘家的。
一旦离开了刘家,他等同一个废人。
冷怀瑾早已看清的这一点,他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那我要如何做?”他要如何做,才能名正言顺的向她求亲,才能达到她想要的那个高度,才能让她过真正的锦衣玉食的日子?
这些东西,都是刘景面前的障碍,最终,在他的脑海中幻化出丑陋的图案,直到他头疼欲裂,痛不欲生,指尖插进发丝间,将一头乌发拔得凌乱,却仍旧想不出办法。
“明年便是乡试,去考乡试吧,朝着你原有的目标出发,不要再被旁人左右了!”冷怀瑾起身,眼神冷淡的看着刘景这副落败的模样。
上一世,刘景不正是凭借着自己的才,一步一步的攀上了高峰么,那时候,他是赫连城的人,只怕为他的登基大业做了不少供献。
这一世,她要将赫连城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挖走,让他亦尝一尝孤注无援的滋味。
想到这里,冷怀瑾已经大步离开了房间。
珠帘子被撩起又放下的声音,在刘景的耳边叮当作响,待冷怀瑾行至老远,他这才喃喃道:“参加乡试,考取功名?”
对,为何他没有想到继续学业?而非要被乌氏牵着鼻子去处理刘家的商务呢?
只要有了权势,他还怕什么?
突的,刘景起身,飞快的冲出了冷记酒楼,而此时的他,却不像进来时那般颓废不甚了,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似的。
冷怀瑾望着他跑远的身影,冲身后的赵楠道:“往后少看多听,少说多做!”
既然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便要遵从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食物链,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必须强起来。
赵楠有些不解,心里却是通透的,知道冷怀瑾这是在提点她,忙敛头道:“是!”
便在这时,张全和壮子已经准备妥当出来了,钱掌柜牵过门口那两匹健壮的马,分别交到两人的手中。
“京城那边并不着急,地方我已经看好了,张全,你心思细密,便多提点壮子几分,将价格压到最低,尽可能的买下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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