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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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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决定要进京了,她便会做好万全的打算,将果园和酒庄先定好,再选几个信得过的人一块过去,等爹爹中了举,被周青江提名之时,她们便无须再考虑吃穿住宿的问题了。
“小姐,你确定是那个地方么?”张全有些疑惑,按理说,冷怀瑾是不曾去过京城的,怎的就知道那里有一块地要卖呢?
他生怕冷怀瑾是道听途说,到头来上了当了。
毕竟京城的地,值不少银子,这一回,他可是揣着上万两银票去的,若是真弄砸了,他可是死几回也赔不起的啊。
“见机行事,应该是那地方没错!”冷怀瑾微微一笑,却没有再给两人问话的机会,一转身,便进了酒楼了。
这一趟,不仅要让他们去买地,还要让他们增长见识,张全这人虽说心思不差,但总归还缺少几分忍耐性。
壮子却是恰恰相反,许是自小受人欺负的缘固,他忍耐性极好,只是做事不懂得变通,和张全一起,倒是互补了。
“钱掌柜的,今儿个不营业了,买酒的客,便在外头的橱窗里买吧,把门关起来,我有贵客到了!”
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冷怀瑾慢条厮理的吩咐了起来。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便见墨殇领着赫连城和赫连战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块假皮的事,只怕赫连城已经知道了,而墨殇这个死忠心的蠢货也已经把她供出来了。
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了一些,抬起头来,将桌面上四个杯子里,都倒上了昨儿个让张全送来的新开封的桃子酒。
桃子的香气和酒的醇浓混在一块,形成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坐吧,尝一尝我新酿的桃子酒!”冷怀瑾见三人已经走了过来,故抬头望向他们,嘴角含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赫连城一看桌面上这架势,便知道,冷怀瑾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
墨殇面色暗沉,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却被赫连城一把拉住了。
几人分头坐下,赫连战的脾性向来不太好,‘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剑甩落桌面上,震得酒杯中那上好的桃子酒都溢了几分出来。
便在赫连战的手势刚落之际,只见暗处银光一闪,一柄寒光四溢的锋利剑尖已经直指赫连战的喉头。
那速度之快,动作之精准,在场的几位都算是武艺高深之人,却无一人看得了那出手人的动作。
“退下!”冷怀瑾一挑眉,淡淡的喝斥,只见那一身黑衣看不清容貌的人,已经迅速一闪身,眨眼之间,便无影无踪了。
这一幕将赫连战吓得不轻。
他是皇子,身边自然也有无数暗卫,因此,他十分的清楚,那从暗处杀出来的人分明就是冷怀瑾的暗卫,再观那人的武功,远远在他们几人之上,便是暗卫中的佼佼者,看来……冷怀瑾敢摆他们这一道,便有足够的把握独善其身。
“你到底要什么?”赫连城的心思向来机敏,既然冷怀瑾布下这场局让他们跳,那么,她自己必有所图。
墨殇此时却是紧张得厉害,心里对冷怀瑾是既埋怨又担心。
来到这里,她是第一个帮他的人,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总归,他寻到了他要寻的人。
“我要你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冷怀瑾轻轻一笑,挑眉望着面前的赫连城,事隔一世,他们又见面了,如今,敌在明,她在暗,整个游戏,她早已预知结局,只要她轻轻拉动手中的线,他便能被毁得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望着赫连城的目光越加的让人看不真切。
“身上最贵重的东西?”赫连城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下识意的便摸到了别在腰间的皇室玉佩,这种玉佩,每个皇子在出身的时候,都会由太后或者皇上亲赐,刻上皇子的排号和字,基本上都是跟其一世的。
但也有送与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便如同早前的怀南王,便是将这玉送给了自己一生的致爱。
想到这里,赫连城迟疑了一番,手指还是慢慢的解下了挂于腰间的皇玉,交到冷怀瑾的手里。
心里却盘算着,她是不是又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早前拒绝了他,如今又问她要这玉,看来,她对他还是有所企图的,想到这里,赫连城的嘴角勾起了一丝隐不可见的嘲讽的笑意,心里不禁鄙夷道,不过如此!
他便不相信这世间的女子能不为钱权所动。
做一个位高权重的皇子的女人,总好过嫁一个山野村夫,劳作一世好……
冷怀瑾握着这块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纤长的手指掠过玉面上的‘城’字,他排行老三,故又刻了个‘三’字,如若没有记错的话,这块玉,在上一世,是落在董婉玉的手里。
都说皇玉乃贴身之物,非心爱之人绝不送出,可见他对董婉玉的情到底有多么的浓厚。
即使到最后,他说出那样的话来,但这些年来,他在自己面前所做的一切,董婉玉每一次以身犯险,都能得到他第一时间的庇护,而她呢?辛苦怀胎,他却不知她身子虚弱,只道她外强内干,能将自己照顾妥当,以至于到后头滑胎而落下病根,最终抑郁成结,落落而终。
有谁敢说,她的死与他毫无干系?
又有谁敢说,董婉玉不是将她害死的那块心病?
想到这里,冷怀瑾的心里一阵的刺痛,双眼微微一眯,脸上却笑得如沐春风,将玉重新交到赫连城的手里:“不是这个!”
她要的自然不是这个。
“你还要什么?待本王封王之日,许你做侧妃如何?”他却会错了她的意,以为单凭一块玉,还不能将她收买,于时思量一番后,又加重了筹码。
身旁的赫连战不禁阻止道:“三哥,万万不能!哪有让一个乡野女子做侧妃的道理,这话传出去,只怕别人要笑话你了!”
墨殇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只道赫连城根本不了解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的野心何止是一个小小的侧妃……
“连战,闭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赫连城却是抬手制止了赫连战接下来的话,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一个小小的乡野女子,能被堂堂陈王许为侧妃,那可是天大的殊荣啊,无论放在谁人的身上,都是欣喜若狂,定是立马跪地谢恩。
却是,面前的女孩的脸上竟没有一点儿喜色,风淡云清的好似没有波澜的湖面,她径自沐浴在日光中,仿若从湖里走出来的碧波仙子,使得说出这些话的人,都会自惭形秽的后悔自己的冲动。
“你身上的地形图!”尊贵的玉被她随意的抛入他的怀里,好似一件一文不值的废品。
指尖轻轻的敲打在桌面上,桃子酒香气四溢中,她低下头俏皮的轻抿了一口,满怀陶醉的闭上双眼静静回味。
这话一说出来,莫说是赫连城,就是赫连战都大吃一惊,激动的险些跳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三哥身上有这东西?”那地形图可是禁物,整个天熹朝只此一件,是当年先皇帝陵创建者所留下来的,之后元庆帝掌朝后,一直锁在长生殿中,从未被人亲眼目睹过。
世人亦不知,那长生殿中的地形图早就被偷天换日了。
赫连城的脸色十分难看,深遂的双眼紧紧的瞪着冷怀瑾,手指已经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上,随时有出鞘的可能。
确是,这事万一传了出去,可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
后果将不堪设想。
“换是不换?我这里有你们要的东西,你们身上有我要的东西,你们倒是想清楚了,这笔交易要不要做!”冷怀瑾似是充耳未闻,继续品着她新出炉的桃子酒,脸上神色清淡,就好似在说一件茶余饭后的闲事似的。
良久,赫连城的手指渐渐松驰了下来,他目光如炬,带着仿若从冰天雪地里流露出来的森冷,打在人的身上,只觉得浑身发麻,颤颤不可直视。
“冷怀瑾,你真的不打算做我的女人?”薄薄的唇瓣一开一合,嘴里吐出来的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眼下,这个女人知道了他们所有的秘密,她的下场只有两种;第一,是死;第二,是成为他的人,为他所用。
只可惜,他换来的却是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当然,你可以选择和我交易之后杀了我,但是我提醒你,杀了我之后,你从长生殿盗出皇陵地图的事,将会公诛于世,你说这谣言一传出去,将来皇上还会信任你么?我的三皇子殿下!”
面前的女孩长得眉清目秀,莹白面孔下嵌着一对时常含笑的米分红小嘴,大而灵动的双眼像是清澈的小溪,不染一丝尘埃。
她就像从仙境走出来的人儿,却是这么一个让人不设防的女孩,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来。
赫连城几乎不敢相信,她才七岁……
足足小了自己一轮,他却被她耍弄了好几回,到如今,这场交易看上去好似架在一个公平公正的天秤上,实际上,她占了主动权,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混帐东西,你竟然知道我三哥的身份,你还敢如此放肆!”赫连战见赫连城半天不曾说话,便知他是气得无话可说,自出世以来,谁人不是对他们俯手称臣,巴结讨好的更是数不胜数。
京中美貌的世家千金亦不是话下,但眼下,竟被个山野小姑娘弄得进退不能,这让赫连战如何不气。
话刚说完,‘嗖’的一声,腰间的长剑已经拔出了鞘,赫连战想也未想,一剑便冲着冷怀瑾刺了过去,却不想,未待萧一出手,她身形诡异的一转,轻而易举便逃过了这一剑,再望她,仍旧笑靥如花,面色从容淡定,不见一丝的慌乱。
若不是那随风吹起的秀发仍未归位,只怕众人都以为方才看到的仅仅是错觉。
不得不说,冷怀瑾对赫连战太过于了解,他与赫连城亲密无间,自也与前世的自己相交不浅,因此,他出手的招数,她早已了如指掌。
她的花拳绣腿纵然不值一提,但只要知己知彼,总有办法见招拆招不是?
许是没有想过冷怀瑾竟能逃过他这一剑,赫连战惊愕的‘哐’的一声,松开了手中的剑,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面容那诡异的不像话的女孩,一张脸都惊得苍白一片。
“好,成交!”便在这时,赫连城一拍桌子,手指捏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破釜沉舟般的说道。
这酒水刚刚入了喉,只觉得一阵清爽的桃子香气充斥着整个口腔,他不禁一怔,想起前些日子在宫中喝过的梨子酒,那在天熹国可是稀奇之物,连太后都当珍宝似的藏着,但凡来了贵客才拿出来小尝几口。
手中的杯子骤然捏紧了几分,眼神慢慢的落在那酒杯之中,低头一闻,桃子的香气和酒的醇浓混合交错,奇特得不可思议。
酒烈而不伤喉,桃香而不甜腻。
只要懂酒的人一喝便知,这酒水比起他在宫中喝过的梨子酒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冷怀瑾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接过赫连城在怀中掏出的一块十分古旧的布纸,拿在手中摊开一瞧,粗略的看了一眼,手指落在那缝补不久的边沿细线上,心里却了然,这不过是个赝品。
嘴上却不动声色,手指已经灵动的将其拳好,塞入袖口,却是再次伸出手,向赫连城讨要上次她给他们的皮块图。
赫连城想到那图反正是假的,却也随手就丢给了她。
冷怀瑾呵呵一笑,指着那皮块道:“这图不假,只不过是你们不懂得分辨罢了!”说罢,手指在上头轻轻一捏,一条细如牛毛的丝线便被牵了起来。
再观这图纸的方位,是完完全全的调了个位置。
此时的赫连城和赫连战,已是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将这皮块研究了数日,竟没发觉,那线居然是一条发丝压下去的……
临走前,赫连城回过头来,深深的看着冷怀瑾一眼,半晌,竟冷冷一笑:“冷怀瑾,总有一日,你要来求着做我的女人!”
说罢,一行人相继离去。
墨殇跟在最后,与冷怀瑾错身而过之际,他的脚步一顿,眼神未落在她的身上,嘴里却是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别怪我,我亦是身不由已,若不能完成这次使命,我难以回到亲人的身边,因此……”唯有对不住她了。
后面的话,未说出口,已被涌上心头的愧疚之色掩埋得不知所措。
很快,冷记酒楼恢复了一片宁静,赵楠这才走了过来,跺着小脚满是心疼道:“小姐,这酒都洒了,真是浪费得很呢!”
她着实不明白,为何冷怀瑾要拿出这上好的桃子酒去招待这些无礼的人。
方才,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恨不得拿了棍子冲出去与这些人拼了命去,却是被钱掌柜死死的拉住了。
“洒得值了,这酒很快就要洒向皇宫了,你说值不值?”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方才赫连城可是喝下了这桃子酒,当时他面上的表情古怪,只怪那梨子酒他也是喝过的,因此,为了控制冷怀瑾,他一定会向圣上举荐冷记的酒水。
这个一石二鸟的生意,你说值不值?
“小姐,你莫不是疯了不成,尽乱说话,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善类,方才可有伤着您?”赵楠心疼完这些酒水之后,又开始心疼起冷怀瑾。
方才那赫连战身上的剑可是闪着森森寒光的,一看便是锋利无比之物,对着冷怀瑾这一剑刺过去,若是冷怀瑾没能躲过那一下,只怕她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想想那场面,赵楠都觉得惊魂未定,心里越加的打定主意,以后要与冷怀瑾寸步不离。
她是她的恩人,她曾为她的父亲讨回公道,因此,在越楠的心里,早已将自己当成了冷怀瑾的丫头,若不是冷怀瑾将她唤进果园里,只怕她眼下正被村民们指指点点,这辈子也是没指望了。
如今,她也不巴着嫁人,只望日后能好好报答她。
“放心好了,我可是没那么容易伤着的!”冷怀瑾点了点她的额头,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心中却是别样的欣慰,这酒水不仅仅她一个人宝贝着,赵楠同样也宝贝着呢。
是夜,冷家的马车,一路前行,在商州的大街小巷转了无数个弯,赶车人是个陌生的面孔,车内坐着的却是正磕着瓜子的赵楠。
此时的冷怀瑾却不知何时摸进了邀月楼。
“爷,有人!”孙漓漠来报的时候,赫惊鸿正盘膝而坐在树干上,兴致勃勃的看着下头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正拐东拐西的在邀月楼的后花园里转悠着。
“废话,你当爷眼瞎了么?”赫惊鸿没好气的瞪了孙漓漠一眼,手指一动,便将孙漓漠点了穴道挂在了不碍眼之处。
免得被他扰了兴致。
今儿个难得冷怀瑾主动来寻他,他早早便吩咐了这邀月楼里头的暗卫,但凡见着这个女孩,都装作看不见,因此,冷怀瑾才能有命摸到后花园来。
这后园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层层阵法,稍一走错,便能让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孙漓漠没料到赫惊鸿居然如此小气,他不过是想来问问爷,冷怀瑾能破阵出来么?若是伤着了那小姑奶奶谁赔得起,怎的就被点了穴丢在了这里呢?
如此想着,他更是不甘啊,后来反过来一想,反正亏也吃了,就干脆看看这场好戏。
他就不相信冷怀瑾能走得出他亲手布下的五行八卦阵。
如此想着,便也学着赫惊鸿那般,兴致勃勃的看着底下那抹机灵的小身影。
绕过了两条羊肠小径,冷怀瑾隐隐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对劲,抬头一瞧,却发现,面前的地方仍旧是她方才进来时的桃花林,三五成群的栽种在一起,因着季节的变化,此时已是光秃秃一片了。
难道是她眼花了?
咬了咬米分色的下唇,不甘的又朝着另外一条未走过的小道绕了过去,这一路上,她走走停停,不住的关注着两旁的树木和花草,却也没发现任何异动,心里正思量着,前头应该就可以出去了,却不想,走到那小道的尽头,摆在面前的仍旧是一群桃花树。
回头一瞧,自己站立的位置与刚进这园子时的位置,根本就是同一处。
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试着往回走,走出这后花园,回到自己来时的那个圆拱门处,刚走了几步,却发现,整个后花园的圆拱门好似又调了个方向,已经不在自己的东南方了……
这下,她总算明白了,她这是入了人家的阵了。
这种阵,要闯出去,几近不可能,低头思索了片刻后,她开始往前走,绕过两条弯,又再绕了回来,再前行七步,后退三步,往左钻进桃树林中,前行一百米左右,又退往方才的地方……
果然,面前的景象,已和初进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了,真的是五行阵法。
她正松了一口气,心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今儿个这邀月楼怎会如此安静?
如此想着,她的脚步却是悄然往后退了两步,脚下的土突的一软,整个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去,冷怀瑾惊得大叫了起来:“啊……救命啊!”
☆、084 好爷被坑,周家答话
赫惊鸿兴致勃勃的瞧着冷怀瑾十分娴熟的在阵法里穿棱。
嘴里却也开始数着她脚下的步子:“前进七步,退后三步,再往左……”眼看着,她就要走出阵法,顺利的进入他的领地了,却不想,她不知为何,突然就后退了两步,最要命的是,她的脚后跟正巧踩进了阵法的致命点上。
人一旦掉下那暗坑中,可是米分身碎骨,因为下头全是锐利的尖刺。
赫惊鸿吓得脸色一白,身子‘腾’的一下便飞跃了出去,嘴里喝道:“怀瑾,抓住树枝,千万别掉下去……”
他说这话,飞身而出的身候,冷怀瑾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几不可见的浅浅的笑意,手指利落的抓住了身旁的树枝,身子稳了一稳之后,却又故意往下一弯。
多亏了这七岁的身子骨柔韧,如若不然,她如何能做得出这高难度的弯腰动作。
闭上双眼,在心中暗暗数着:一、二、三……
三个节拍还没数完,只觉得腰上一紧,一双粗造且牢固的大手已经将她捞了起来,再腾空一带,整个人都贴着他有力的心跳旋转飞跃而起。
赫惊鸿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苍白的看着怀中的人儿,柔声道:“怀瑾,有没有伤着哪里?”
冷怀瑾扶了扶额头,双眼半瞌着,有气无力道:“有……”
他一惊,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方才他明明是瞧着她的,刚开始在阵法里走得如鱼得水,眼瞧着就要走出这五行八卦阵了,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竟让她后退了两步……
难不成是被暗坑里的刺刺着了?这么想着,他已经紧张兮兮的将人儿放了下来,蹲下高贵的身子,亲自褪了冷怀瑾的鞋子,正要检查她是否伤着脚了,却不想,脸上一疼,一抹白影袭来,他在冷不设防的情况下,‘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鼻间似乎还残留着什么怪怪的味道。
睁眼一瞧,一双裹着白色裹脚步的小脚正嚣张的踩在他的脸上。
而这对小脚的主人此时正龇牙咧嘴的呈茶壶状,居高临下的瞪着她,清澈的双眼中泛着小母狼似的绿光,好似要将底下的人剥皮刮骨一般。
“瑾儿……我的好瑾儿,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下回不敢了!”少年短暂的怔愣之后,脸上已经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讨好相,清澈如泉的桃花眼,便这么无辜的瞧着面前的女孩,大手捧着她那精致的小脚,毫不嫌弃的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这模样,真真是妖娆媚惑之极,瞧他一个好好的少年,竟生了一张桃妖似的脸,比女人还要美艳三分,怎么看,怎么让人唾咽三尺。
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心软得不行了,可他遇见的偏偏是铁石心肠的冷怀瑾,只见少女弓底下身子,漂亮的小脸慢慢的往他面前靠近……靠近……再靠近……
近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了,赫惊鸿一阵心花怒放,忙移开那小脚丫,嘟起嘴唇,准备迎接他们这火辣辣的初吻……
啪……的一声,鞋底与唇瓣接吻的声音传来,赫惊鸿只觉得唇瓣一阵发麻,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不禁目瞠口呆……他的初吻,给了一只鞋底了?
那犯了事的少女,却是毫无悔改之意,反倒嚣张的一把揪起他的前襟,将这身长玉立的少年硬生生的拽了起来。
“你很饿么?”莫名其妙的这么问了一句,待接触到赫惊鸿不解的目光时,她下巴一扬,漫不经心的瞧了瞧他的嘴角,缓缓道:“嘴角流口水了……”
“呯……”的一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个巨大的阴影滚落了下来,连带着一连串憋曲的闷笑,之后连滚带爬似的逃离了现场。
这将是孙漓漠此生见过的最让人终身难忘的场面了。
一向高冷的赫惊鸿,方才居然和鞋底接吻了……
还有,那一句‘你很饿么?’可谓是一针见血,直将他家爷的脸面踩在脚底下,还用力的辗了好几下。
这叫什么,一物克一物啊。
好爷将他们这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却不想,也有被收拾的一天啊。
冷怀瑾却是看也未看那声源之地,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进得来这地方的人,若不是赫惊鸿的人,便只有幽灵了。
那奇门六阵,若不是她前一世为了帮助赫连城,而苦学钻研,只怕也是连门道都入不了。
方才,她却也没有寻到真正的解阵之法,那阵法异常复杂,分了五门和八阵,她只解了其中的五门,而八阵,却又分列八个方位,若是自己不假装掉进陷井里,只怕解上十天半个月也出不去。
如此想来,在赫惊鸿的身边,却是人才济济。
她倒是对设下这阵法的人好奇起来了,只觉得世间的高人都有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
就比如那个寒山的匠王姜传之,据说他所制的独门暗器威力无比,元丰帝曾多次亲临请求他出山担任工部尚书一职,并许诺封他景国公爵位,却是仍旧未能撼动他一分一毫的隐憋之心。
可惜啊,可惜,若是有了姜传之的相助,只怕天熹国的兵器便能再上一层楼了。
“我……倒是真的有些饿了!”折腾了半个晚上,一惊一诈的,还被自己的女人踩在脚底下,这让咱英明神武的好爷如何能……不饿呢?
想到方才那一幕全被孙漓漠看了去,赫惊鸿的眉心便紧紧的蹙了起来,心头已经在酿酝整治孙漓漠的手段了。
屋子里已经有人泡好了香茶,准备了几样精致的点心,等待着二位主子的到来。
这还是冷怀瑾第一回来到赫惊鸿的地段,不禁仔细的打量了起来,他们如今所去的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小花厅,临窗挂着一个精致的鸟笼子,里头关了一只五彩羽毛的鹦鹉,见了人进来,正学舌的跳跃着:“主子威武,主子威武!”
显然是被人刻意调教说的。
赫惊鸿噗哧一笑,上前将那鸟笼子推到外头,顺便把窗户也关了起来,如此一来,小花厅里便安静了下来。
“瑾儿,你今儿个来找我,若是主动投怀送抱,我欢迎,若是有其他的事,那便免谈!”一旦坐下来,气氛恢复正常之后,赫惊鸿却是不容置喙起来。
上一回在周府,他已经说的十分的明白,他不愿意让她参杂到这件事当中。
其中的牵连和危险,又岂是一个小女孩能承担得起的?
“你不要,我只好自己要了,到时候你可别跟来!”冷怀瑾一扬手将手中的两样东西,‘啪’的一声甩在桌面上,其中一块正是那有着怪异香气的皮块,此时已被包裹起来,因此香气并不足以迷倒人,另一块竟是粗略的皇陵地形图。
赫惊鸿原本以为冷怀瑾手中的东西,便只有那块人皮地图,却不想,她居然还有皇陵地形图。
当看到这两样东西同时摆在他面前的时候,赫惊鸿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但拾起那地形图粗略的研究了一番后,却又发觉,这是一块刚刚缝制好的布皮,长生殿的那一块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哪里能这般崭新,正想告诉冷怀瑾,这图或许是有人故意误导她。
却不想,冷怀瑾先开了口:“这图,是我凭着记忆自己做出来的,起码有八成是不会错的,你要是不要,自己考虑清楚!”
赫连城给她的图,自然不是真图,但好在冷怀瑾在上一世,是亲眼见过那真图的,和这一世一样,那图一直在赫连城的手里。
她向来记忆好,凭借着一面之缘,将赫连城故意错开的几块地方重新拼接了起来,如此一来,她这手中的图,虽不是真的,却也不会带错路。
“你……你打算自己去?”赫惊鸿‘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女孩。
他似乎已经明白了她的来意,并不是将图送与他,而是要与他结伴而行,不管他要是不要,她都已经打算好了。
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女孩,在她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解不开的迷……天下仅此一件的皇陵地形图,她又是从哪里曾经见过的?真真是让赫惊鸿如何都拿捏不准她的心思啊。
“你说呢?”冷怀瑾挑了挑眉,歪着眼觑了他一眼,低头喝着那热腾腾的茶,手里捏着一块刚刚做好的点心,酥脆的香气飘进她的鼻中,小嘴已经毫不客气的咬上了一口。
话说,邀月楼的点心还真是世间少有,上一世,她只觉得陈王府的点心天下无双,如今尝了邀月楼的点心,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也不知道邀月楼的主厨是何人,改明儿,她定要见识一番,或许还能偷点儿师,为她即将在京城开的冷记打响主招牌。
“不行,你告诉我你要什么?除了玉玺,我什么都可以为你拿出来,你可知道,那地方凶险的紧,你才七岁,如何能自保?”赫惊鸿的声线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分,浑身的气息似乎都被一层看不真切的担忧所笼罩。
可是,面前的小女孩却是不以为然,一双灵动的双眼斜斜的觑了他一眼,轻声缓语道:“我可以!”
在所有人都忘记她才七岁之际,他却记得甚牢。
冷怀瑾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
既然人翻身,便要懂得以身犯险的道理,她不能死,也不会死,在董婉玉被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前。
“你……”赫惊鸿又一次被她气得无活可说。
烦躁的站了起来,双手负于身后,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再回转过来,却发现,案几上的小点心已经被清扫一空,于是,双眼中的怒意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手指一挥,对着暗处喊了一声:“再送些点心进来!”
喊完之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故上前一步,望着冷怀瑾问道:“你吃过晚饭了么?”
虽说已是入夜,但她今儿个却是被阵法困住了好一段时间,因此,未用过餐,也是可以理解的。
冷怀瑾摸了摸已经圆鼓鼓的小肚子,双眼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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