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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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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养孩子,净给我们冷家养些拖后腿的,这年头,咱们的吃穿都是个问题,哪里还有闲钱来给你那两个药罐子治病呢,又不是富贵人家的金山银山,再说了,即便是金山银山,对着你那两孩子,也要吃空了!”
说完这些,沈氏便没再停留,碎了一口,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冷怀瑾难受的张了张嘴,喉咙像是火烧一般,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她明明死了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她的娘亲肖梅姑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么?对面木床上偷偷抹眼泪的瘦得只剩骨头的男孩是她的亲哥哥冷逸琛么?
这是怎么回事?
“怀瑾,你渴了么?”
正当她的脑袋里一片混乱之际,肖梅姑已经发现了她的转醒,急忙倒了杯温水递到她的嘴边。
冷怀瑾怔怔的看着她,嘴里却不含糊,大口大口的吞咽,总算找回了一丝生气。
伸手摸了摸肖梅姑的手,那是一个农妇长期劳作,而有些粗糙的手,温温的,暖暖的,她又试着往自己的大腿上使劲一掐,‘咝……’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她活过来了?并且活到了娘亲和哥哥健在的时期,这年她六岁!
这种让人惊悚的事发生在冷怀瑾的身上,使得她瞪圆了双眼,定定的看着肖梅姑。
在她的记忆中,早已模糊了娘亲的样子如今亲眼所见,只觉得百感交集。
冷怀瑾忍不住伸手触摸肖梅姑的脸,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浑身上下散发着农村人的仆素,面容温和,眉宇低顺,一看便是老实人。
“娘……”她张口,这一声娘,像是隔了时光而叫唤出来的,听在自己耳中,都觉得虚渺的可怕,手上触摸肖梅姑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一些,捏得肖梅姑脸颊生痛。
肖梅姑的身子抖了抖,这才发现女儿的脸颊已经不见了方才的潮红,手上的温度也恢复了温冷,顾不得脸上被捏得生疼的触觉和冷怀瑾的反常,一把便将人抱进了怀里:“你吓死娘了,你吓死娘了……”
说罢,又是一顿好哭。
原本正窝在被子里抹眼泪的冷逸琛听见肖梅姑的话,这才将头探出了被面,他虽长年卧病在床,脑子却是清醒的,看见冷怀瑾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蜡黄状,知道妹妹的烧是退了下去,也欣慰的舒了一口气。
他的身子,是日益虚弱了,即使爹娘一直安慰着他,但已经十岁的冷逸琛却已经懂事了,也常常在心中懊恼自己连累了父母。
“哥哥!”
很快,冷怀瑾便注意到了不远处一抹宠溺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转头,看见另一边的木板床上的哥哥正含着泪花注视着她。
她心里一酸,泪水便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老天待她不薄啊,能让她重回到一家人健在的时候,握起小拳头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查清上一世娘亲的死因,也不会平白让哥哥被病魔夺去性命。
上一世的她因为那次滑胎,而苦苦钻研了近一年的医理书,懂得了一些治病的偏门手法,眼下见哥哥这副模样,便生出要替哥哥将病治好的想法,或许她的到来,能改变哥哥早死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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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万般委屈,怪病缘由
“妹妹可好些了?”冷逸琛听见冷怀瑾唤他,心里亦是百转千回,热泪盈眶。
自从自己生了这个病之后,村子里便没有孩子再与他玩耍了,就连大伯、二伯家的几房堂兄弟,也是刻意与他疏远了去,有时候还会说些难听的话骂他。
唯有自家年幼的妹妹从不嫌弃他,知道他行动不便,还常常将饭菜端到床头来喂他,这使得冷逸琛是既感激又难受。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自卑感也越加的严重了起来,除了家人,几乎不爱与外人说话。
有时候大伯、二伯上他家来,他也从不开口叫人。
这事传到冷家主母的耳中,又是对肖梅姑的一阵讥讽和训斥,久而久之,冷逸琛在心里也恨上了沈氏,对其他几房,也没有任何好感。
“好多了!”冷怀瑾破涕为笑,只觉得心里头从未有过的舒畅感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这……便是家的感觉啊。
正在这时,那不足以挡风雨的破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门外的男人,一边解下身上的蓑衣,一边闷闷的说道:“今儿个村长召了大家商量,说是让咱们抢种玉米,东家也免了一半的租,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他的话刚说完,便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怀瑾好些了么?”冷昌修走上前,伸手在冷怀瑾的额头上探了探,发现,原本滚烫的温度总算是退下去了,又发现儿子冷逸琛今儿个的精神貌似不错,他不禁咧开嘴笑道:“看来,娘的土方子还是有用的!”
之前,沈金花给了他一记方子,说是熬几日总会好的。
肖梅姑一听他这话,原本窝在心里的一股子气,怎么也压不下去了,她委屈的看着冷昌修,没好气道:“你娘给的那个方子,我拿去给村里的大夫看了,大夫说那根本就是害人的方子!”
幸好她信不过沈氏,先去求了大夫,如若不然,只怕女儿还没病死,倒先被沈氏给毒死了。
冷昌修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眉头微微一拧,对于肖梅姑的话,他是半信半疑,虽说沈金花不喜欢冷怀瑾,可她到底是冷怀瑾的亲祖母,怎么可能做出害孙女的事来?
“是不是那大夫看错了?”他随口说道,对于肖梅姑的话不以为然。
冷怀瑾瞪圆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带着淡淡书卷气的粗布男子,相貌却是出奇的好,英挺的鼻梁,端正的轮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气质佳、相貌上乘之人。
也难怪上一世娘亲一过世,便会有那般多的世家千金争着嫁给他,而年秀芝,便是在娘亲过世不足百日便进了冷家的门,每每说起这事,她这心里便气得不行。
“爹爹,奶不愿意给妹妹治病,方才还骂人呢!”冷逸琛难得张口说话,十岁的孩子,心里早已懂得了很多人情事故,特别在他卧床之后,过早的看清了人情的冷暖。
冷昌修愣了愣,幽深的目光投向儿子那一边。
是啊,肖梅姑的性子耿直,是不会去冤枉别人的,再加上儿子极少说话,若不是隐忍到了极至,他又怎会轻易的开口。
话虽信了,但冷昌修一想到父亲早死,沈氏独自一人将他们兄妹四人拉扯大,这心里就怎么也怪不起沈氏来。
“娘,哥哥,你们别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冷怀瑾适时的开了口,乖巧的语气,配上她那对过份夺目的双眸,更显得她灵巧懂事,讨人欢喜。
这话听着是安慰了肖梅姑和冷逸琛,但暗地里却将冷昌修推了个一干二净,倒让人觉得他在这家里是个外人似的。
冷昌修的心里像是被哽了什么东西似的,看了看年仅六岁的女儿,只觉得面上一阵发热。
是自己太过顾着沈氏,而让家里的老婆孩子受委屈了么?
正在这时,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大房冷昌盛媳妃聂氏的声音传来:“三叔,快开开门,我家逸林摔折了腿,快些帮忙去请个大夫过来!”
聂氏的话音刚落,冷逸琛便冷哼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望向父亲。
想到自家妹妹病得差点没命了,其他几房也不见有人过来看一眼,而大伯家的堂兄摔折了腿,便像是天塌下来一般。
冷昌修急忙开了门,便见沈氏披着蓑衣在院子里指挥开了,见到他出来,急忙喝斥他去请大夫。
肖梅姑原本想留下来照顾自家同样也病着的两个孩子,却不想,被沈氏一顿臭骂,最后不得已,只得叮嘱了冷怀瑾和冷逸琛好好在家里呆着。
这才不放心的到主屋里去帮忙去了。
大人走后,冷怀瑾便下了床,跑到哥哥的床边,仔细的察看起他的病情来。
只见哥哥身上瘦得几乎只剩骨头,眉眼深深的凹了下去,眼圈四周都是一片青黑色,嘴唇苍白中略微带紫。
“哥哥,你会好起来的!”她笑着将手搭在冷逸琛的手腕上,细细的诊着他的脉搏,发现他脉像虚弱,时而轻缓,时而湍急,十分的混乱。
若是普通的大夫,或许只会当作风寒来医,可她偏偏在滑胎那段时间有些疑神疑鬼,因此,刻意研究了一些偏门的怪像。
难道是……中毒了?
脑海中闷雷炸响,这个假设让冷怀瑾浑身发冷,差点瘫坐在了地上。
冷逸琛苦笑着摇了摇头,此时,他并不知道妹妹已经替他把了脉像,并且已有初步的诊断结果,伸手抚了抚她蜡黄的发丝,宠溺又虚弱道:“哥哥不要紧,只是连累了父母!”
若是他这个怪病一直拖着,三房也不至于被拖到今日这般田地。
连带着奶也不待见三房,大房、二房就更不用说了。
☆、006 饱受委屈,恶言相对
折腾了一个晚上,冷家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冷昌修和肖梅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大半夜,冷怀瑾哪里睡得着,耳朵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知道这一晚暴风骤雨中,娘亲和爹爹又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心里是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方才与哥哥谈心,她这才知道,哥哥的病是五岁时患上的,起初由村子里的大夫瞧着,却不想,药方开出来,是越吃越不好。
便在一家人都准备变卖家当,去县城医病之际,二房媳妇李氏却突然发了善心,求了在镇上开药房的娘家人主动接了冷逸琛的药方子,并且分文不取。
给冷逸琛看病的大夫,也由村子里的大夫,改为了在李家坐诊的大夫。
不知是那大夫医术好,还是药材好的缘固,冷逸琛的病慢慢的好起来了,也不心慌呕吐了,还能吃些东西下喉,只是……这身子骨却是一日接一日的瘦了下去。
这一治便是五年,命虽保住了,人却日渐乏力,连最起码的自理也难以做到。
“娘早上还说没银子,你看看,逸林的腿折了便有银子了,她分明就是嫌弃我们家逸琛和怀瑾……”肖梅姑的话是憋了好些日子,今儿个实在太气,这才压低了声音说了出来。
冷昌修默默的换下湿透的衣裳,脸色也不太好看。
想必方才那一折腾,他心里也不太好受。
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即使知道她偏袒其他两房,却也不能与她对着干。
待换好衣裳,冷昌修走到儿子的床边,神色沮丧的替他掖了掖被角,粗糙的手指抚摸着他发黄的发丝,心里像是被人狠狠的扎了一下。
大侄子冷逸林是冷家的长孙,虽说会特别疼爱一些,却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沈氏出了诊钱不说,还特别拿出了二两银子让聂氏买些好东西给他补身子,那钱可是冷家三兄弟拼死拼活挣来的。
三房的儿子女儿病得差点没了,也没见沈氏拿出一文钱来给她们看诊,想想,这心里便寒得厉害。
肖梅姑见丈夫不说话,以为他是气自己说了那些不敬的话,便红着眼眶,堵气似的挨着怀瑾便闭上了双眼。
次日一早,这场维持了整整七日的大暴雨竟出奇不意的停了下来,温暖的阳光撒遍了大地,鸟儿的低鸣,虫儿的轻唱,无处不透着一股子生机怏然的夏季好景,被淹的庄嫁是没办法补救了,按照村子里之前商讨的方法,便是抢种玉米。
因此,这雨势一停,各家各户便忙开了。
肖梅姑伺候好儿子吃早饭,想着将怀瑾安排好,便下地干活去了。
冷昌修一早就出去了,估摸着,也是为了抢在大房、二房未出门之前,先多做一些。
“娘,哥哥今儿个精神好多了,我想一会带他到院子里坐坐,也好晒晒太阳呢!”冷怀瑾吃着碗里的红薯粥,仰着一张天真的小脸,笑看着肖梅姑。
这久病的人,切忌长年关闭在屋子里,这是最基本的医理。
晒太阳对哥哥的病情是有帮助的,因此,她决定从今儿个开始着手哥哥的病症,一旦证实了哥哥确实是中毒,她也好找方法替他医治。
“这……”冷逸琛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他是渴望出去的,只是城里的大夫叮嘱过不能外出,要多躺,多休息,再加上奶每次看见他,眼中闪现出来的嫌弃和其余几房那不咸不淡的嘲讽,久而久之,他更加不喜出门,一个人窝在家里也窝惯了。
肖梅姑也有些犹豫,但她担心的却是儿子的病情,怕一出门,损了身子可不好。
似是看出了两人的担忧,冷怀瑾咧唇一笑:“我早前听村子里的杨大夫说,这晒太阳能将病魔杀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这话正说到了肖梅姑的心坎上,这些年来,她总忧东忧西,反而很多东西不敢去尝试,又见女儿如此热心,一时高兴,便应下了。
冷逸琛也难得的咧嘴一笑,由肖梅姑扶着下床自己用了一回早饭。
待安顿好两个孩子,从院子里扛了把实用的锄头,回头看了一眼躺在院子的木摇椅上的儿子和一旁笑得一派天真的女儿,心里头暖暖的,转头,便要走出院子。
却听正屋里传来一阵响动,聂氏和李氏同时从沈氏的屋子里出来,两人抹了一把嘴角还残留的鸡汤汁,见到肖梅姑居然还没走,顿时一阵不满,嚷嚷着便喊了起来:“三弟妹,你怎么还在家里呢,地里的活哪里忙得完呢!”
肖梅姑脸色一僵,加快了步子便要出门去。
冷怀瑾却是扬了声,洪亮道:“大伯娘、二伯娘,你们不也没去么?都说先长后幼,你怎么也不带个头呢!”
这话可是打脸的大话,聂氏和李氏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狠狠的瞪了冷怀瑾一眼,心道,这孩子何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了。
“多嘴,你这丫头真是没教养,谁教你这样说话的?”聂氏没好气的指着三房的两个孩子。
恰巧这时沈氏正领着大房和二房的几个孩子从正屋里出来,几人的嘴角都油腻腻的,很显然是刚吃了好东西,再加上院子里飘过一阵鸡汤的香味,冷怀瑾和冷逸琛已经了然于心了。
对于这种事,他们两兄妹也是见怪不怪了,原本也不想说什么,可大房的女儿冷怀玲和冷怀敏都捂了鼻子躲在了沈氏的身后去,眼中满是嫌弃和厌恶,像是见着企么肮脏的东西似的指着冷逸琛,尖锐道:“奶,快叫那人进去,这病要是过了给咱们,那岂不是害了咱们一大家子!”
沈氏脸色一沉,瞥了一眼冷逸琛,不咸不淡道:“出来做什么?还不快些进去!”
肖梅姑眼中含着泪,只觉得儿子好不容易出门一回,竟被人这般嫌弃,又是悔,又是痛!
冷怀瑾暗中捏了捏冷逸琛只剩骨头的手背,投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小腰杆一挺,冲着沈氏便嚷了起来:“奶,我和爹娘日日与哥哥同吃同住,也不见这病气过到我们身上,难不成还能长了脚飞到你们的身上去?那就奇了怪了!”
☆、007 天生戏子,怀瑾落井
冷怀瑾暗中捏了捏冷逸琛只剩骨头的手背,投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小腰杆一挺,冲着沈氏便嚷了起来:“奶,我和爹娘日日与哥哥同吃同住,也不见这病气过到我们身上,难不成还能长了脚飞到你们的身上去?那就奇了怪了!”
一行人被冷怀瑾的一席话呛得无言以对。
她说的却也没错,这病气自然是过给身边的人,难不成还会长了脚跑到他们那边去么?
“冷怀瑾,你分明就是想把这病气过到我们全家,你是嫉妒奶偏袒我们,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毒呢?”这话是二房的幺女,年仅十岁的冷怀素说的。
不愧是二伯教出来的女儿,又狠又辣,句句诛心。
哪一句不是打着沈氏的名号,直冲着三房这边狠狠的砸过来的。
前一世,冷怀瑾可是受了她不少冤气,她年长冷怀瑾四岁,处处压制她,若不是父亲后来一举高中,平步青云,只怕冷怀素对她的憎恨和轻蔑也不会强行隐忍。
她一直好奇,她与冷怀素无怨无仇,为何冷怀素每一回见着她,就像是见着仇人一般?
这一世,她倒要弄个清楚。
沈氏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方才仅存的一丝被三房撞破偷吃的羞耻之心,也随之淹没,眼神冰冷的盯着冷怀瑾,几乎恨不得伸出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将她活生生的拍死。
“三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别人听了还以为你在挑拔我们和奶之间的感情呢!”冷怀瑾咧嘴一笑,仿佛没看见沈氏那杀人的目光,风清云淡的便将她的话给驳了回去。
这般精彩的反击,令到肖梅姑几乎都怔住了,自己的孩子一向胆小懦弱,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但转念一想,许是昨儿个见到这一家子的冷漠,终是让她强硬了起来,她心里苦得厉害,直怪自己没用。
冷逸琛也愣了愣,感觉妹妹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此时的冷怀瑾仍旧是那副蜡黄的面容,削瘦的小身段,只是那对大而灵动的眸子里,却绽放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异样光彩,有些咄咄逼人之势,看向人的时候,好似一把锐利的冷匕,呛得人浑身发冷。
二房媳妇李氏见自己的女儿在言语上吃了亏,委屈的跺了跺脚,天熹国最重的便是名节,女儿年仅十岁,若是这长舌妇之名传了出去,往后哪里还有好人家敢要她?冷怀瑾的话比起冷怀素的话,是一分也不差,直打人七寸。
“梅姑,你快说说怀瑾,咱冷家好歹也是书香世家,怎能如此挟恩图报,逸琛生病的时候咱们怀素还在李家帮着他说话呢,你们怎么能……”说罢,李氏的眼泪都出来了。
抱着冷怀素,便伤心的哭了起来,就好似三房的人欺负了她们母女似的。
冷怀瑾不禁在心中冷笑起来,她上一世倒没看出来李氏还是个天生的戏子。
她自知与后辈斗,讨不了好,便转移了阵地,冲着肖梅姑教训了起来,连带着三房的人全给算进去了,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这话别人听了刺耳,可沈氏听了却十分的舒服,堂堂一个‘书香世家’,便是高抬了她沈氏,如今,这冷家可是她当家,将来几个儿子出息了,她又成了当家主母,老夫人了,每当想想,这心里便乐开了花。
肖梅姑原本也是替女儿委屈,但一听李氏提起冷逸琛的病,心里又觉得亏欠了李家。
走上前,却又舍不得训斥女儿,只得流着泪向沈氏和几房赔不是,冷逸琛这五年来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见到母亲如此低三下四的,也顾不得身子不好,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拉了肖梅姑一把,涨红了脸这才说完整了一句话:“娘,我不治了……”
这句话可是晴天霹雳,将肖梅姑惊得不知所措,冷怀瑾十分赞同哥哥的做法。
一方面,她怀疑李家开出的药方子有问题;另一方面,做为一个男子汉,哥哥总归要撑起一片天。
今儿个,她便看到了哥哥即将腾起的希望。
她眼中满是欣喜,小腰挺得更加的笔直了,眼角的余光还偷偷瞥了众人的反应一眼,除却李氏母女有些震惊,其余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眼珠子一转,上前便握住了肖梅姑的手,道:“娘亲,既然哥哥不想治了,我们也免得再担上这个‘挟恩图报’的恶名,若是将来哥哥好了,还有哪家的媳妇愿意嫁给一个名声如此狼藉的男人?”
她语气凿凿,一双精睿的眸子熠熠生辉,好似天上最璀璨的繁星,地上最耀眼的宝石。
肖梅姑心中一酸,眼中也含了些许泪花,伸手紧紧的将一双儿女抱在怀里,哽咽道:“好,不治了,咱不治了!”
“胡闹!”正当三人沉浸在亲情的怜惜当中,沈氏当头一喝。
洪亮恼怒的声音将整个院子都震得晃了一晃,一双枯槁的双眼死死的瞪着肖梅姑母子三人,恶狠狠道:“反了,你这个扫把星,你是要害死我们冷家的孙子么?我看你早就不想给他治了,若不是二房一直帮着,他也活不到今日,只怕早就给你这个黑心的娘给害死了……”
沈氏远远的指着肖梅姑的头,迈开步子气势汹汹的便走了过来。
肖梅姑惧着婆婆,却又怕她伤害自己的一双儿女,只得咬着牙关护在孩子的前头。
冷怀瑾自肖梅姑的腋下钻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一番,看中了离自己不远处的井口处,灵机一动,推开肖梅姑便冲上前去,抓着沈氏的手腕便狠狠的咬了一口。
沈氏吃痛,心中又恼怒着,随手便将冷怀瑾给甩了出去。
她长年种田,力气自然是大得很,再加上怒气攻心,却也没注意这一甩是甩出了哪个方向,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没教养的东西,我看你是白长了……”
她话未说完,只闻惊叫声四起,井口一片灰色滑过,‘扑通’一声水响,冷怀瑾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肖梅姑像疯了一般扑了过去:“怀瑾,我的女儿啊……”
☆、008 各怀鬼心,贵人看戏
“怀瑾……”肖梅姑疯了一样扑了过去,听着那深暗的井里传来一声‘扑通’的响动,紧接着大麻绳强烈的晃动了一番后,没了动静……
沈氏已经傻在了井口边,她看着自己被咬得几乎出血的手背,却不是担心冷怀瑾是不是真的没了,而是害怕三儿子冷昌修与自己隔亥起来。
要知道,这三个儿子中,冷昌修是最听她的话的。
虽说娶了媳妇,可她屋子里的事,大部分还是冷昌修去做的。
再说了,沈氏还指望着三儿子能考取功名,将来带着全家辉煌腾达呢。
聂氏第一个反应过来,忙推了推二房的长子冷逸华,声音带了一丝后怕的颤抖:“你大哥腿折了,爬不下井去,眼下这里的男丁就属你最大,你赶紧爬下去救人吧!”说罢,那眼神又瞟了一眼没了动静的井口边沿,故作好人的将欲跳下井去的肖梅姑给死死的拉扯住。
冷逸琛是又急又气,眼巴巴的看着井口流着眼泪,直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如若不然,哪里还用得着去求别人?
李氏的唇瓣微不可见的咬了咬。
一双眼睛迸射出凶光来,冷怀瑾啊冷怀瑾,不过才六岁的年纪,心机便如此之深,她这一跳,若是生还还好,若是死了,聂氏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刚刚和三房起了冲突的事,铁定会被聂氏添油加醋的全赖到她们二房的头上。
一经传出去,她一双儿女的名声,便随着她一块毁了。
这样恶毒的婆母,将来定是没有好人家的女儿肯嫁进来的。
“救人!”这两个字,几乎是从李氏的唇缝里挤压出来的,瞪了一眼未有动作的大儿子,这会儿倒是觉得三房的儿子冷逸琛虽然病体加身,却是极有骨气的。
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性子呆愣不说,还是个胆小怕事的主。
尤其是大儿子。
冷逸华不仅没上前,反倒怯怯的后退了两步去,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单单看一眼那井口,他就已经心惊胆战了,哪里还有胆量爬下去?
“不不不,娘,你知道我畏高,为了三房的一个女娃子丢了性命,这可划不来!”冷逸华不要脸面的为自己的胆小和无情找借口。
冷怀素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雀悦,压低了声音欢乐道:“娘亲,死了倒好,最好连着三婶一块去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不过十岁的女孩,这性子却是完完全全的随了李氏,只不过,她道行还浅,万万做不到李氏的不动声色。
李氏懊恼的瞪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说她聪明过头,还是说她蠢笨不堪。
虽说那人让她解决了三房的人,但那好处也万万没有达到她自毁名声的地步,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断送了自家一双儿女的前程,这事她可办不到。
再加之,二儿子冷逸真这些年跟着冷昌修念书,也颇有建树,已经是童生了,明年年初便要随着冷昌修一块去考秀才了,朝廷重名声,若是冷家曾逼死孙女的事传了出去,岂不是毁了冷逸真的前程。
她回头,目光与正在犹豫着的冷逸真对上,李氏微微一点头,冷逸真已经利落的解了外裳准备爬下井去救人。
这救不救得上来,倒是其次,只是这舍已救人之举,经沈氏传出去,倒也是美事一桩。
李氏的嘴角总算是翘了起来。
却不想,冷逸真刚走到井口,眼前飞过一团黑色,紧接着,井口的大麻绳动了一动,下头传来一阵撞击声,没过多久,一个长相十分陌生的少年便怀抱着看似奄奄一息的冷怀瑾爬了上来。
此人十四、五岁的年纪,却不是大坑村的人,单单看相貌和衣着,便将在场的所有人惊呆了。
黑色滚金边的流金锦缎,腰上一条黄色镶宝石腰带上别着一串五彩珍珠,背上绣着祥云图案,金银线穿刺其中,竟是天熹国最出名的锦州绣法,传闻一针一线都价值千金啊。
再看他的相貌,更是扎眼得不行,狭长的丹凤眼如黑曜般夺目,眉长入鬓,鼻高唇薄,一眼望去,只觉得美得不可方物,却又偏偏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之感,好似周围都透着寒霜一般可怕。
“妹妹……”冷逸琛‘扑通’一声,从木椅上摔了下来,瘫在地上狼狈的往前爬。
肖梅姑哭着从那人的怀里接过冷怀瑾,发现她气息尚在之际,便‘扑通’一声,跪在了那人的面前,感激的直嗑头,高呼道:“恩人啊……”
少年眉眼一抽,嘴角扬起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瞥了一眼妇人怀中的女孩,未有只字片语,脚步轻快的便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爷,可要留医?”赵景见少年出来,赶紧牵上赤红马,待男子跨上马背,这才谨慎的问道。
通常能得爷出手相救的人,定是不凡之人,但赵景却看不出来那女孩有何不凡之处。
“不必了,那丫头好着呢!”男孩唇瓣微勾,一抹淡笑逸出,好似破冰而出的艳霞,却看得赵景似活见鬼一般,眼神频频往那普通的农家院子瞄去,不知爷到底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良久,赵景已然闭嘴,少年却淡淡而言:“爷下去救人之际,她竟窝在井底无聊的数手指,这可是爷看过的最好看的一出戏了……”
☆、009 人情冷暖,初提分家
李氏松了一口气,却又提了一口气。
这贱丫头果真是福大命大,被沈氏甩进井里还能生还,真真是命硬得很,想到自家儿子竟晚了方才那救人的少年一步,生生将这好名声给让了出去,她又气得胸口发闷。
眼下这算是什么事?人救起来了,却不是她儿子救的。
正在这时,一声急喝从院子外头传来:“怀瑾……”随之而来的是院子门被用力的推开,冷昌修大惊失色的冲了进来,一眼便看见了自家的惨相。
肖梅姑正抱着昏迷不醒的冷怀瑾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而自己的儿子冷逸琛则狼狈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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