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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农盛世(易雪)-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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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利益可言?
养花之家本来相互是有避讳的,轻易不在花田往来,更何况是姚魏两大家。所以看着魏槿带人上了玉壶山,姚老爷就更加头疼起来。他原还期望来办差的会是魏大人或者管事魏平。却没想到迎来的是魏大公子,这可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
魏槿很客气的和姚老爷见过礼,又和姚木瑞,周舫之互相见礼,然后礼数周全的和墨兰也打过招呼。
稍作寒暄之后,魏槿给姚老爷递上自己带来的文书和姚家入选百两金名册。表明自己是有公务而来。
姚老爷接过,只瞟了一眼,便递给墨兰,“你看看吧。既然皇上金口点了你的名,也是姚家的荣耀,你得小心谨慎。移植事宜,魏公子,周主簿有什么需要,咱们姚家定要尽力配合。”
魏槿微惊,转眸看向周舫之,“周主簿,皇上何时开的金口点了姚姑娘的名?我为何并不曾听得大人提起?”
周舫之讪讪一笑,“哎,钦差大人也是私底下与我说起,我留了意自己分析而己。毕竟,”周舫之傲然的朝天拱手,“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只要皇上想的事情,咱们做臣子的,可不只有尽心尽力办妥道理。你放心,只要差事儿办得好,来年面圣,我会向皇上如实呈报。皇上高兴了,自然也少不了魏家的好处。”
魏槿微微一笑,颌首,“周主簿教训的是。不过,报呈上奏一事,不敢劳周主簿费心。周主簿话中的臣子咱们,魏槿更是愧不敢当。魏槿自知,皇上面前,也只有家父勉强称得起臣子,臣子二字,哪里是魏槿这等小民能当得起的?”
魏槿面色平静,缓缓道来,“家父领着朝廷的俸禄,管花管草是家父的份内之事,等见了皇上,家父必定不敢虚报邀功。而象魏槿此等小民,哪有资格替皇上办事?魏槿只是替父亲担份心,略尽孝道,从不敢奢望面圣。魏槿虽然愚钝,但也读过几本圣贤书,对圣人教义也略知皮毛。私下么,魏槿只敢自称草民,真是愧对周主簿提携之意。”
几句话说得周舫之面色煞白。他是太过忘形了。魏槿在西园县的名声不小,花官魏大人的嫡子,又担着举人的身份,尚自知在皇上面前没有称臣子的资格,更何况是他?
周舫之只是早年中过秀才,后来便屡试不第,近年便索性不再赶考。虽然这次得了皇上的口谕,督办行宫一事,但没有半点功名在身。而主簿一职,是丁太守念在与他父亲的旧情,还有周老太公的贤名之上之上破格录用的,属于太守府的家臣,领的太守府的俸禄,与朝廷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哪里称得起臣子?面圣?那得看运气,看皇上的心情,哪里就轮得到他做什么呈报?
最后一句,是在指责他不懂圣人教义,枉读圣贤?
魏槿的话说得谦恭含蓄,脸上更没有半点揶揄的表情。而墨兰的反应就是很明显的嘲笑,“魏公子的话我还真一点儿不懂,可能是没读圣贤书的原故吧?不过,周主簿的话里行间,倒是让我想起之前有人跟我提起过的小公公。”
“小公公?”周舫之眉头紧皱,看向墨兰,好好儿的怎么说到公公?
“是呢,”墨兰强忍笑意,故作一本正经,“之前有人常跟我炫耀,说亲历过先皇驾游西园县的盛况,他所说让我印象最深的,不是百两金争奇斗艳,倒是他提起当时管着皇上如意桶的一位小公公,让我笑得快闭过气去。”
墨兰瞟了一眼周舫之,掩不住的嘲弄,“据说,那公公的口头禅便是最喜对人说:要听本公公的话,咱家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少不得你的好处!这口气,不是和周主簿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了这话,姚木瑞若不是还有点儿自制力,差点当场喷饭。将个七尺男儿比成个公公也就算了,还是个管皇上如厕的?骂人都不带脏字儿!
这个墨兰,怎么就能半点不念之前的情份?姚木瑞暗笑,心里顿时感到舒畅万分,也就懒得掺这趟浑水。正逢上个花农来问事情,他就道了声歉借机开溜了。
看着周舫之出丑,姚老爷心里也是一阵爽快,但毕竟周舫之是带着皇命来的,也不好太过得罪,当下一阵轻咳,在墨兰肩上拍拍,假意责备,“姑娘家的,口没个遮拦,说什么公公?周主簿,魏公子,您们先忙,我带墨兰下去先做准备,一会子就来。”
周舫之这才面色稍缓,装作清清嗓子,点点头,“去吧,姚老爷是个明白人,这是皇差,耽误了咱们谁也耽不起。”
本来姚老爷还想替他解围,可他还是这么托大的口气,让他心里好一阵郁闷,也懒得再理他,拉着墨兰嘱咐了几句,又从花田里调了几个管事的老花农给她帮忙差遣,自己也就一边闲着去了。
姚家入选的百两金共六百三十八株,一百二十余种。等墨兰回来,魏槿便和她一起翻看花名册,商量着从哪边的开始移起。
墨兰的意思,是从象红霞,银粉金鳞这种长势较弱的百两金开始,一来,现在才刚刚入冬,天气还不算太冷,相对来说移栽成活率要高一些,二来,将种植在一片的百两金同时移植,也省了不少来回奔波的时间。魏槿也同意,墨兰便要吩咐花农们开始着手开挖。
周舫之捧着花名册研究了一会儿,跟着否定了他们的意见,“不行。如兰妹所说……”
墨兰皱眉,“我可不敢跟周主簿攀交情,请叫我姚姑娘。周主簿有话请讲。”
周舫之的嘴边挂起一丝冷笑,“照名册所载,红霞,银粉金鳞,重楼点翠等等,都是姚家早年就己经育出的,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三流的货色……”
魏槿瞥了一眼周舫之手中的花名册,皱眉打断他的话,“周主簿此言有差。入选要移入行宫的百两金,都是魏槿与家父亲自挑选的,不管哪家的花种,都是一流的品种,不存在三流之说。”
魏槿边说,边指着周舫之手中的花名册上绘的小图,道,“尤其这重楼点翠,花色花型均属上乘,最重要的一点,它不惧日晒,反而日下更妖,这是百两金中不可多得的品质,何来三流之说?”
“魏公子说的是,姚家可不敢藏私,将什么三流货色的百两金献于皇上御赏。姚家所献的百两金,每种都有其独特的风姿。周主簿所说的红霞,是姚家早年育出的不假,但贵在瓣有蜡色,耐日晒。日下观之则花瓣如镏金而熠熠生辉,这也是其它百两金所没有的。而其长势弱,花株少。单这样一株成花的市价是二百两银。若这样的也算是三流,”墨兰一声冷哼,“以周主簿的标准,不知怎样才是一流?”
第二百二九章 合作开始
周舫之面色微白。他对于百两金的认识,仅限于一品袍衣,蓝田玉等被世人所常夸赞展示的名种,对百两金的印象,也仅止于雍容华贵,国色天香,根本不能精确到每个花种的细节。
当然,既然有皇上的金口玉言,那么他周舫之就是整个事件的主导,该看脸色的不该是他!他不能服软,更要趁机在墨兰面前竖立自己的威信。
周舫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不久前魏家送来周家的礼物,不由勾唇冷笑,重重的将右手抓着的花名册拍向左手,“这些雕虫小技也拿来说事,我看姚家也是枉有虚名。我想,姚家入册的所有百两金加起来,都抵不上魏家所出的一株神品!姚家百两金,不过尔尔!”
周舫之面露得色,自以为这话说得漂亮。贬低了姚家,抬高了魏家。他也看出魏槿一直在偏帮墨兰,相信这句一出,定能引起两人的矛盾。
虽然他也很不爽魏槿,但两相比较,为了出了那胸中的恶气,他非要将墨兰一脚踩到底,让她跌回到她原来该存在的那个位置,然后对他伏低做小!
谁知魏槿和墨兰同时笑了起来,墨兰笑得明媚,魏槿笑得含蓄。
笑得周舫之一脸雾水,向魏槿,“怎么,我说错了么?哼,魏家送入周家的神品,花开三变,我可是亲眼所见!”
魏槿敛笑点头,“周主簿说得没错。不是魏槿自夸,在百两金中。魏家的神品堪称极品,可以与之相提而列的,姚家亦有夜光白,赵家亦有露珠粉。但这些极品。蒙皇上圣恩,不在行宫入选之列,而要留待谷雨花王大赛……”
墨兰“卟哧”一笑。将话头接了过去,向周舫之道,“咱们这些草民,可不敢违抗圣命,照周主簿的分法,姚家的百两金都是三流,那该移什么一流花种到皇上行宫呢?还请周主簿您明示。”
魏槿跟着点头。一脸郑重的看向周舫之,似乎真的在等他示下。
周舫之瞠目结舌。他总算明白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他与墨兰有心结,与魏槿亦是从不投机,所以墨兰和魏槿自然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两人共同的敌人,就是他自己。
不过在选花移花这事儿上,他还真得倚重魏槿,这口气且忍着,总有机会。而且,他的目标在墨兰,魏槿,无足轻重的人物,由得他去!
数个念头在他心里闪过。表现在脸上的,也就是一瞬间的尴尬,他很快的又恢复了平静,点点头,道,“魏公子说得在理。那么就按魏公子的意见动手移栽吧。”
魏槿也就不再与他多说,和墨兰商量,先将计划移入行宫后园的百两金起出移入,墨兰粗略计算了一下,依姚家目前可用的花农人手,每日可移出的百两金数量应该在五十棵左右,所以全部移完要半个月时间。
“不行!”周舫之一听,几乎脱口而出的否决,“要移入行宫的百两金有上万株,姚家占了不到一成,单花在姚家的时间就要半个月,后面的进度肯定跟不上。皇上怪罪下来,懈怠之罪可是你姚家承当?”
周舫之的反应在墨兰的意料当中,她早料到周舫之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同意她的意见,所以预先留了一手。
她也不着急摊底,笑向周舫之,“你也瞧见了,姚家己经将所有能用上的花农都派来全权支持周主簿您的差事。问题是,要保证移植的百两金开花,移植的工作就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折枝,不能断根,不能碰不能压,还得保持根部足够的完整母土,这样的工作,说起来简单,可真正执行起来,五十株,真的己是极限,若操之过急,只怕不能保证质量。周主簿若有什么高见呢,不妨说出来听听。”
周舫之当然说不出什么技术性的建议,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有困难,姚家自己解决就好,我只负责验收,半个月,绝对不行!若真耽误了行宫的工程进度,这个责任,得由姚家一手承担!”
魏槿虽然对于周舫之动不动将责任挂在嘴上也很不以为然,不过也懒得再和他做口舌之争。他知道墨兰向周舫之瞒报了姚家的实力,墨兰说的不错,但是每日五十株,不止。
于是魏槿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建议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将每天的移植数量加到七十,这样,十天左右就能全部完成。
看周舫之还在犹豫,魏槿劝道,“周主簿勿需担心,各家百两金的移植是同时开始的,并不需要等到姚家完成。昨日,家父己在庆乐花田清点百两金,准备开始移植,而我来玉壶山花田的时候,魏平己经去了赵家。完成了这三家的,其余各家数量就己经不多,时间上肯定来得及。姚姑娘说的对,野蛮移植最伤百两金元气,虽然时间紧迫,但得首先保持花种的质量,才能再谈及数量。”
周舫之无话可说,只得点头,“那就宽延到十日。”
墨兰也没有意见,七十株,还在姚家的能力范围内。也就不再多做争执,将移植方案一条一条的交待给管事花农,让他们再详细的传达下去。
这是姚家花田的家务事,为了避讳,魏槿主动退开到听不见墨兰说话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她。
周舫之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并没有跟着他走开,而是在一旁细听墨兰说话。原本他还是带着看笑话的表情,漫不惊心看着她。越听他越感惊奇,这些东西,墨兰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墨兰因为自信果决而散发着无限魅力的俏脸,那么与往日不同,那么的,陌生。周肪之的心神跟着恍忽起来:她真的。曾是我的女人?
这张曾深深的刻在他记忆中的脸,依旧如冰雕玉彻般的美丽。她只是站在那里,每一举手投足,都是世间最美好的图画。微微泛白的日光在她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令她的侧脸散发着白玉一般的光彩。 这个女人,曾经是那么的凄婉哀怨,为何离了他。反而能如此的神采飞扬?
周舫之的心里涌起浓浓的失落:曾几何时,他在她的脸上竟再找不到往日的笑容,那种依着他,恋着他,只看到他的笑容;曾几何时,她转身离他而去的次数越来越多,离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她是真忘了他。真忘了他们之间要相守一世的诺言?
直到这一刻,周舫之仍然不敢相信,那个曾那么爱他的女人,为了他可以忍受寂寞,甚至到最后。在绝望中与他相约共赴黄泉的女人,会一转身就将他忘记,将他抛弃。
不可能!
周舫之中在底呐喊。他从来都很自信,墨兰就是为他而有的存在。就算是他无奈的将她送走,暂时的分离也从没有摧毁过他心头的这份自信;就算是墨兰对他冷眼相待,他的心头也从未放弃过这份自信。
如今,他可还能把握这份自信?
“三姑娘放心,咱们都记下了!” 周舫之的遐想被如洪钟一般的粗犷男声淹没。等他回过神来,原本聚集在墨兰面的花农己经三三两两的散开。他的眼前空了一片。墨兰呢?
墨兰就象根本看不到他。而是笑着向远处的魏槿迎去。
这种笑,是他从没在墨兰脸上见过的。周舫之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痛楚的感觉。这种感觉,疼得他没办法再直视墨兰,便转身匆匆的下山去了。
周舫之走后,墨兰的工作变得异常轻松起来。她所要做的,只是来回走动,核对花名册,再督促检查就好。凡事要动手沾泥的工作,魏槿都抢着做。好在花田里只有她一个女人,花农们本来也对她极为照顾,所以也没人觉得魏槿的表现有什么不正常。
倒是墨兰,看着花田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儿,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见魏槿正小心翼翼的将一株百两金的根须一点一点的起出,她蹲身下去,伸指想帮忙拨去根部的浮土,手指还未沾到土呢,就被魏槿轻轻拍了回去,“歇着吧,我来就好。”
见周围没人,墨兰也正好表达自己的不满,嘟嘴道,“我都歇了一天了,你瞧,整个花田只有我在闲着,这不公平!”
魏槿轻笑,往周围转了一眼,花农们都各自忙着,并没人注意他们,他才两手互相拍拍,拍去手上的土,身子挡着,在身前将墨兰的指尖轻轻一握再松开,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别多心,我只是不想你弄伤了手,我心疼。再说了,这又脏又累的活儿,本就该男人做的,说什么公平,又是哪里来的新鲜词儿?”
给他呵护着心疼着的感觉是不错,可是墨兰偏还就喜欢弄花弄土的,魏槿这会子不让她沾土,她看着心里痒痒的,,而且魏槿的话相当有大男子主义的嫌疑,墨兰的嘴上也就不能服输。瞪他一眼,再趁机给他灌输些现代观念,“公平的意思,就是男女平等。平等的意思,就是男人女人在社会中有相等的权利和义务。”
此时的魏槿无奈的感受到自己的无知:“相等的……权利和义务?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男人女人的社会地位应该是一样的,男人做得的事情,女人也能做,女人做得的事情,男人同样可以做。就象这个,”墨兰拈起一块小土块,在手里搓散了,解释道,“种花,男人能做,女人也能。懂?”
听了她这番高论,魏槿微张了嘴,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给了她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点头,“懂。不过,不对啊,照你的意思,以后生娃娃的工作,男人也能分着做?还有,”魏槿飞快的往旁边溜了一眼,直起身靠近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然后缩回身笑道,“你要愿意,我自然不反对。”
“谁跟你说那个了?”墨兰的脸上霎时红云飞遍,同时知道自己对牛弹琴了。
“行了,”魏槿一声轻笑,低头继续拨弄手边百两金的毛细根,边道,“你啊,别净想着糟蹋我的心意;还扯出这通大道理来。你也就趁周主簿不在的时候歇歇,等他来了,少不了为难你的,我又不好明着袒护你;你就养着精神吧。”
第二百四十章 小胜
事实证明,魏槿是对的。周舫之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身上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顽强的生命力。
第二日一早,周舫之带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上山来了。墨兰发现,过了一夜,周舫之似乎想通透了些东西,转变了他的作战计划。
周舫之不再就百两金本身的技术问题与魏槿或者墨兰正面冲突,因为他知道,在这两个行家面前,他这个门外汉永远不可能占据上风。他开始就一些细节问题吹毛求疵,并且要求墨兰事必躬亲,左一声姚姑娘,右一声姚姑娘的,将墨兰使唤得团团转。
周舫之几乎到了鸡蛋里面日挑骨头的地步:树身歪了一分,重植;树间距少了一分,重植;树身高一分,重植;树身矮一分,重植。偏左重植,偏右也重植。
一株百两金,要给他这样来回折腾三四次才能埋根。只要跟他争辩,他永远是双手一摊,爱莫能助:没法子,献给皇上的东西,必须做到尽善尽美。不然,皇上怪罪下来,谁能承担?能亲手为皇上做事,是你姚墨兰的荣幸!
气得墨兰直咬牙,却也无可奈何。怎么办呢,皇上大过天,人家顶着个天大的帽子呢,做小民的,只能忍气吞声,无论在哪个朝代,这都是不变的定律。墨兰也只好跟着周舫之的吩咐,一遍又一遍小心的将百两金起出又栽入,直到他看着满意为止。
幸好魏槿总是在墨兰的近处忙碌,常有意无意的就帮了她的忙。口舌上面,周舫之占不了什么便宜。稍微重一些的活儿,魏槿也帮着做了,墨兰所做的,也就是清除浮土。栽入压实这些,所以只是有些脏,有些烦。倒也没怎么累着。
不过,魏槿始终还是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碌,不能总是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落单,周舫之在她身边蹲下身来,对着树身在空中上下划拉了一下,带着一丝冷笑,道。“树身歪成这样,姚姑娘看不出来么?”
墨兰停止往里填土,抬眼上下打量了周舫之一眼,道:“烦请周主簿站起身如何?”
“怎么?”周舫之的表情有些莫名,还是依言站了起来。
墨兰跟着站起身。先是从上到下将面前新植的百两金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又转脸对着周舫之一番打量,煞有介事的点头“恩”了一声,说道:“若是给我来瞧,这树身,比周主簿的身子可直得多了。可惜呀,树歪了,还可起出再植,人歪了,怕是回天乏术。就要准备后事咯!”
“你个……果然最毒妇人心!枉我……”周舫之没有说下去,瞪圆双目,向她逼近一步,看她的目光象是要将她吞落肚去似的。咬牙切齿的道:“你不是说,就爱在花田里做事,就喜在花草间打滚。怎么,这才做了多少事情,就怨气冲天了?哼,我劝你,别再逞强,好好想想,怎么找回原来的兰妹。我,”
周舫之顿了顿,看她的眼神不再那么凌厉,语气也缓了许多,“看着你弄得这般灰头土脸的,哪里还象个大家闺秀?你知道,我有多痛心?”
墨兰一声冷哼,昴首向他,毫不示弱,“周主簿,你可快别这般恶心我了,你居然说出这般人模人样的话来,小女子我还真不习惯。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花农,并且以此为傲,从不敢以大家闺秀自诩。”
“还有,周主簿,您一会儿伤心,一会儿痛心的,让我都替你担心。人心小着呢,您还是收好您的心吧。别怪墨兰多言,心若是给你这样的滥用法,指不定哪天就不够用了。您可是国家栋梁,皇上倚重之才,为了国家,为了皇上,您哪,千万保重,别把您那颗高贵的心浪费在墨兰身上,墨兰担不起!”
“你……”周舫之恨恨的自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就铁青着脸再也说不出话来。墨兰的一番冷嘲热讽,噎得他快闭过气去。
周舫之瞪眼看着墨兰,忽然一声冷哼,“听着,姚姑娘,”他抬手前后左右胡乱一指,“这棵,这棵,还有那棵,那棵,都不行,有劳姚姑娘,全部起出来重植!七十株的量,一样不能少。”
魏槿这时正好回来,听了这话,不由皱眉低吼,“真胡扯,谁也不准动!”
看见魏槿,墨兰的心情霎时变得阳光灿烂,哈哈一笑,“魏公子高见!”
周舫之环视了一眼周围植好的百两金,冷笑一声,“魏公子可别忘了,这些百两金都是要献给皇上的,植成这样,皇上若不满意怪罪下来,责任谁担?”
“我担。”魏槿冷冷的直视着周舫之,“周主簿放心,皇上若是怪罪百两金植入姿态不好,魏槿自当一力承担罪责。可是,周主簿,”魏槿的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笑容,“咱们可得分清楚咯,百两金最是娇贵,给周主簿这样三番两次的起出重植,若是伤了元气,来年不开花或少开花,让皇上赏花不能尽兴,这个罪责,可是您的。”
不等周舫之回答,魏槿转脸向墨兰,“姚姑娘。”
“在!”墨兰答得异常响亮。
“劳烦姑娘做个见证。从姚家移入的百两金中,有哪些,是周主簿曾要求起出重植的,重植了几次,姑娘可有记下?”
墨兰笑眯眯的瞥了一眼周舫之,故意大声答道,一边伸指四下指着,“回魏公子的话,墨兰记得清楚。按照周主簿的吩咐,这株,桃红飞翠,重植三次,那株,火炼碧玉,重植两次,蓝芙蓉,重植四次,啊,最要紧的是那株百鸟朝凤,前后重植了五次……”
周舫之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心知又中了魏槿的道儿了。他当时只是随兴的让墨兰重植,哪里会知道哪株是哪株,哪株又重植了几次?再想想魏槿的话,他也确实有些后怕,如果这样真伤了百两金的元气,明年不开花,扫了皇上的兴,这罪责他可真担不起。
“恩,”魏槿满意的冲墨兰点头,“姚姑娘果然尽职尽责,姑娘且记好了,万一到时皇上怪罪,请姑娘做个见证。魏槿与周公子也好有个责任分担。树歪了,魏槿的责任,不开花,那可就是周主簿的责任了,是吧,周主簿?”
“恩?”周舫之假意清清嗓子,讪讪的笑道,“魏公子可真会开玩笑。对于栽种百两金,那是姚家魏家的专长,舫之是一无所知的,哪里有能力担起这么大的责任?”
魏槿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周舫之,“周主簿此言差矣!魏槿有多大的胆子,敢拿这些要呈给皇上御赏的百两金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责任归属趁早划明,有姚姑娘为证。万一如周主簿说的,皇上真的怪罪,咱们也好各担其责。”
周舫之硬挤出个无邪的笑脸,道,“魏公子说的,皇上圣明,哪能因为这等小事就怪罪下来?真是……说起百两金,姚姑娘和魏公子就是行家,舫之真是班门弄斧,那个,还是有劳魏公子多费心。”
“那么,”魏槿也见好就收,往墨兰近前的百两金瞧了一眼,“我瞧那棵己经植得很好了,起出太伤元气,元气的事儿,可大可小,周主簿的意思……”
“不起,不用起。”周舫之忙摆手,“魏公子看着办吧。”
魏槿这才点头,“姚姑娘是种植百两金的好手,只要不反复起出重植,她植下去的百两金,明年定能开花。我的意思,千万别再这样折腾,伤了百两金可就不好。当然,决定权在您,咱们都听您的,您说呢,周公子。”
“魏公子说的是。”除了点头,周舫之还能再说些什么?
魏槿达到目的,也就不再看向周舫之,而是和墨兰一起将面前那株百两金植好,压实。做完了这些,魏槿忽然将手中的小铲一扔,站起身,表情严肃的看了墨兰一眼,道:“姚姑娘,刚才我瞧过了,那边有几株百两金似乎有些问题,我们得商量商量,你跟我来,先取工具。”
墨兰起身应了,跟在他的身后。
园子的角落里临时搭建了个铁皮工棚,用来堆集平日少用的工具,所以去的人也少。魏槿一言不发的先推门走进去,一本正经的四下转着。
工棚里没人。墨兰掩上门,在门口止步,轻轻的松了口气。她原还以为魏槿是想找机会跟她说说话儿,可看他的样子,墨兰又跟着紧张起来,“找什么?哪里的百两金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魏槿站在角落的架子边上,冲她招手,苦着脸道,“你过来替我找找,我记得是在这儿,怎的不见?”
墨兰走近,看看架子上,也就杂七杂八堆着些常用工具,随手翻翻, “找什么?”
“你。”魏槿忽然一笑,从后面将她抱紧,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来回轻轻的蹭着,柔声道,“真是辛苦你了,累吧?”
全身放松的倚在魏槿的怀里,墨兰伸手轻勾他的脖子,微侧脸看他,嘴角泛上甜甜的笑意,“我不累。倒是你,要兼顾着几处呢,你不用这么顾着我,我……”
“恩……我喜欢这样。”魏槿低声轻语。双唇自耳边滑向脸颊,然后撷取了她的樱唇。滚烫的舌尖在她的檀口中搅动着香津,他便随心所欲的吮吸。魏槿一手握上墨兰的柔软,墨兰齿间流泄而出的娇吟,便将他温柔的呢喃声淹没。
这是一天之中,只属于两人的,最美好的时刻。
第二百四一章 坏人VS好人
这天过后,周舫之果然没有再让墨兰继续折腾百两金。可他很快的又找到新的方法新的名头来折腾,诸如土没掩实啦,盆栽摆放位置不对啦,这里该向阳,那里该向阴……,其实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他以皇上的名义,非让墨兰亲自动手。就连回去取个东西,也得是墨兰!
明眼的人也都看出来了,他就是在故意刁难墨兰,可是除了魏槿,谁也不敢说些什么,魏槿又忙,不能时常守着她。所以魏槿的帮忙对墨兰来说,也就是杯水车薪。这样一来,墨兰也确实被周舫之折腾的够呛。
周舫之还新招频出,居然常常将他的花名册或者规划图“忘”在玉壶山或者中环村,然后差墨兰亲自去取,原因是那是机密文件,绝不能给他人瞧见。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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