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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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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即便见惯了他不正经儿地模样; 宋乐仪依旧因为赵彻的直白言语而惊愣的回不过神儿来,伴随着一声“啊”; 她手忙脚乱地挪开手。
“现在还疼不疼?”娇娇软软的姑娘神色焦急,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他那一声冷嘶吸引了过去。
伤口还未结痂; 宋乐仪不敢动作太重,只小心翼翼抚着边缘; 温热的指尖压上微凉小腹; 一副似要触碰又不触碰的模样。
不得不说; 赵彻对宋乐仪的担忧和安抚十分受用; 虽然伤口还疼; 他心里却绽了一大片灿阳,将伤口一点点愈合。
然而下一句——
幽静的屋室内,只听她声音软和而宽慰:“表哥,没事的; 我们好好养伤; 洞房晚些也无妨; 我不介意的。”
“……”
这么一句安慰人的话; 异常清晰地传入赵彻耳中,再次无情地伤害了他; 从小腹处蜿蜒的疼意一直蔓延到了胸口。
望着眼前人越来越黑的脸蛋; 宋乐仪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犹豫片刻,伸出软和的猫爪子拍了拍他的脸,小声问道:“表哥; 你怎么了?”
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紧张和小心翼翼,视线也重新挪到了他的腹部,难道是伤口太疼了?
然而没等多看两眼,赵彻单手捧着她的下巴将人勾了起来,另只手则拽着她的右手,碾着手指骨节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似是惩罚。
“你说呢?”他的声音慢而缓。
见人神色迷茫,赵彻扯着嘴角笑了笑,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獠牙,尖尖地直戳进人的心窝。
他一字一顿好似咬牙切齿,又好似真挚承诺:“洞房不能晚,表妹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失望什么?
宋乐仪纤细的眉蹙了蹙,等瞧见他漆黑眼底捎带揶揄的光色,她很快的体会到了另一层深意。
……
是她想的那样吧?
如此想着,她白皙的脸蛋上倏地腾起绯红之意,神情一派羞恼,差点扭头转身就走。只是想着他还是个伤患,又生生忍下。
恰巧此时,一阵咚咚咚地敲门声响起,传来冬桃的声音:“郡主,衣衫拿来了。”
“进——”
余下的一个字还没说完,宋乐仪忽然偏头看了一眼露腰露腹的赵彻。
“等一会儿——”
她迟疑半响,从自己的衣裙上撕扯了一块布料下来,将他裸露的腰腹挡了严实。
见此,宋乐仪方才转身,小跑着去开了屋门,露出一道门缝接过衣衫,又吩咐冬桃去拿金创药、白纱布和清水,行踪要隐蔽。
冬桃一怔,很快地意识到豫王殿下受伤了,她点头快步离开。
屋子重新剩下俩人,宋乐仪反手插了门闩,抱着衣衫走到了赵彻旁边。
“一会儿先把伤口简单清理一下,然后我们就回宫,传胡太医为你处理伤口。”
宋乐仪声音顿了顿:“罢了,回豫王府,近一些,一会儿便命人去请胡太医。”
赵彻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衣衫上,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好心问道:“要我帮你吗?”
宋乐仪懵了懵,帮什么?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她才反应过来赵彻在说什么。
等再抬头,只见他眼底的神色沉静黝暗,好似平和,却被宋乐仪看出了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不用!”小姑娘脸上染上一抹酡红,拒绝地毫不犹豫,她抱着衣服紧了紧,声音警告,“一会儿我换衣衫,你不准偷看!”
偷看?
赵彻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蓦地嗤笑,他用得着偷看?
不过他也没与宋乐仪纠结“偷看”这个问题。
赵彻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神情一派坦然,不紧不慢地颔首应下,又当着她的面把眼睛闭上。
竟然这么好说话?
宋乐仪略感惊讶,直觉不是这么简单,她咬了咬唇瓣,眼神儿微微闪烁了一下,竟然也没再扭捏。
露个背而已——
她抱着衣服走到离赵彻稍远的角落,背对着他解下一层层衣衫,有意无意的,动作优雅而轻缓,带着一点颤而坚硬,直到露出诱人的腰线。
赵彻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忽然觉得唇角干燥,一根红色的心衣带子系在脊背上,白皙细滑的肌肤如雪,轻而易举地就勾起心底叫嚣的渴望。
他喉咙不显地滚动了下。
直到宋乐仪被后面的视线看得脸颊滚烫,动作飞快地穿好衣服转过身来,赵彻的视线还没挪走,原本松散搭在椅背上的胳膊微微僵硬,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意料之中。
但是……
宋乐仪面红耳赤,不断默言安慰自己,她方才也看到了他的腰腹。而且估摸着赵彻那厮没准得来一句“我正大光明看的”,她索性当做什么都不知晓,随即心情平静。
赵彻忍不住抿了下干燥唇角,抬手想拎着茶壶倒一杯凉茶压压火,刚拎起来,便意识到茶壶里没水,只好故作平静的重新放下。
宋乐仪注意到他动作,忍不住弯眸笑出了声。
她随即伸手捂嘴,慌张遮掩,故作自然道: “表哥,你口渴呀?我去给你要壶水吧。”
话音落下,宋乐仪恨不得咬掉舌头,什么叫欲盖弥彰,这就是!
赵彻本有揭过之意,见人如此,他挑了下俊眉,将视线缓缓挪回宋乐仪身上,这一次,毫不掩饰眼底的火热。
直看得宋乐仪心头紧张,怦怦乱跳。
若不是不合时宜,她几乎以为他们俩要**发生点什么。
“是挺口干舌燥的,”赵彻面不改色地认下,他卷了卷舌尖,声音清晰又真挚地夸赞道,“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早在听过赵彻念过“奴出来为难,教郎肆意怜”那般艳艳缠绵的诗之后,宋乐仪对赵彻时不时表现一下他的“文学修养”已经见怪不怪了。
真是难为他背如此多的诗。
宋乐仪索性破罐子破摔,带着白皙小耳上的一点红,坦然收下了称赞,心底竟然还隐隐腾起了小骄傲。
赵彻看透她的神情,忍不住轻笑了下,眼角眉梢浸着笑意,丝毫不见两刻钟前那般凶狠泛戾的模样。
若不是衣衫破烂,和伤口横斜,简直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外面有赵彻的人接应,冬桃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捧着伤药和白纱布回来,又打了一盆清水,捣了药汁进去。
一寸长的伤口斜横在腹部,隐约可见皮肉翻卷。
宋乐仪蓦地鼻尖一酸,小心翼翼地捏着沾着药水的帕子清理好伤口,又动作轻柔地敷上了一层上好的金创药,而后细致地缠上一层白纱布。
等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衣衫,若不是唇色与脸色微微泛白,赵彻当真看不出半点儿异样。
俩人提前离宴,回了豫王府。
至于张府后花园的动静,则交给了苏易处理,该胡编的胡编,该封口的封
等胡太医重新处理了伤口,又开了药方熬药,再三确认伤口无碍之后,宋乐仪方才微微松了口气,分了缕心神来思忖翟争的事情。
想着方才翟争的反应,宋乐仪忍不住咬了牙关,明媚的脸蛋上一派冷意,他毫不掩饰的杀意与势在必得的占有,都让她清晰无比的认识到,翟争必须马上死。
只是翟争如今身份特殊啊……
一旁的赵彻端着汤药一饮而尽,漆黑苦涩的药汁将苍白的唇色浸出了点红润,一偏头,便瞧见宋乐仪正忧心忡忡。
他放下药碗,俊眉微不可察地拢了拢,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伸指揉了揉她眉骨,低沉的声音甚是安抚人心:“翟争死了,但翟离可以活着。”
宋乐仪神色一震:“你是说……”
没等人是把话说完,赵彻伸指压了她的唇,扯着唇角笑了笑:“表妹,别想了。”无论是因他愤怒,还是因他忧愁,诸如人世情绪种种,都不值得。
说着,赵彻拉着人站了起来,往书房走去。
宋乐仪不明所以,她抻了抻他袖口,语气关切:“表哥,你伤口还没好呢,去干什么呀?”
“画画儿。”赵彻回答的很快。
“画什么画儿啊?”宋乐仪忍不住皱眉,愈发觉得赵彻乱来,于是拽着他胳膊往回走,“画画儿又耗心神又耗体力,你如今受了伤,得好好休养。”
赵彻摇头:“不是我画。”
“啊?”
“你画,”赵彻笑了笑,眉眼一派灿烂:“我躺着。”
“……”
是了,表哥特别喜欢画自己,毕竟他对自己的容貌有着超乎常人的喜爱和自信。话说,她书房里还有一箱子他的画像呢。
于是最后,赵彻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软榻上,扯着嘴角朝她笑了一个时辰,还时不时翻下软榻,看一下她作画的进度,顺便提笔为他自己添两笔俊俏。
而另一边的宋乐仪提笔蘸墨,立在书桌前腰酸背痛,满脑子全是赵彻眉眼浸笑的模样,拾起了半吊子画技,四尺长的画卷上,跃然一副美男图。
*
彼时。
乌邪王府。
于黑扬义愤填膺:“王上,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伤你?我老黑这就去砍下他的头颅!”
翟争拿帕子浸了止血药汁,捂在肩膀伤口上,缓缓地等药效发挥。
如狐大眼微微低垂着,里面情绪全无,只余一片漠然的黑暗,盯着眼前的三分地。
而那边于黑扬已经拍案而起,气得差点把桌子砸了,好一个礼数周全的大越啊!王上才来几天,就被人砍的半死不活的,这么下去,那还得了啊?
于黑扬忍不住怒道:“得去找成安帝好好理论一番!”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王上?”
于黑扬不明所以的喊了一声,他抬眼看去,直到与那双冷冷毫无感情的眼睛对视,硬生生让他这个粗犷强壮的汉子虎躯一颤。
翟争扯下压在肩膀的那块帕子,结实的肩膀上有雄鹰展翅的刺青,伤口横贯,削断了雄鹰的翅膀,翻卷的血肉已经泛白,隐隐露骨,好在血已经止住了。
“今日之事,不必外扬。”他的声音冷而哑。
于黑扬性子直,脱口而出道:“为什么啊?王上你伤的如此重……”
话未说完,于黑扬在翟争的冷厉眼神中闭了嘴。
翟争左手捏着穿了羊肠线的针在火上炙烤,神情在跳跃的烛火之下愈发阴鸷,直到针尖烧红,又在空气中逐渐冷却,他面无表情的捏着针,穿过皮肉,将伤口缝合。
一针一针毫不犹豫的动作看得于黑扬头皮发麻,他嘴唇颤了颤,王上……不疼吗?
手上的动作不停,翟争的脑海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夷安她什么都记得,这意味着他所有的计划与期待全部破灭。
当真天意弄人啊——
翟争倏地扯出一个略讽的笑容,眼底原本翻涌的疯狂占有的情绪逐渐平静,化为一片虚无,俩人又如上一世那般,走向了不死不休的结局。
可是,他真的不想放手啊。
处理好伤口,翟争套了一件外衫披上,踱步到桌前,左手执笔,在一卷羊皮纸上写写画画,许久,他吹干墨迹,寻了一黑铁小筒,将羊皮卷丢了进去,封好后扔给于黑扬。
“带城内外的一千骑兵和余下死士回草原,即刻启程。”
于黑扬愣住了:“王上?”继而他蓦地大喜,豪放一笑,“早就该回去了,燕京这破地方我老黑是一天都待不了!”
翟争倒没那么明显的情绪,天地之大,对于他而言,四海皆可为家,只是草原更自由些而已。
他背对着于黑扬,捏了一颗奶豆腐嚼进嘴里,声音无甚起伏:“如果一个月后,我没回去,就打开羊皮卷。”
“王上不和我们一起回草原?”于黑扬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顿时着急了,“王上,万万不可啊,这燕京就是龙潭虎穴,你怎么能一个人留在这儿!?”
龙潭虎穴?
翟争不以为然,他慢慢勾了一个笑容,埋在阴影中,教人看不分明。
“我还有事要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嘤,今天三次元有事耽搁,抱歉更新晚啦。
大家早点睡,晚安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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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修)
于黑扬率一千铁骑回雁北草原; 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此时乌邪王翟离入京不过五天而已。
第二天消息传到宫里; 成安帝手里捏着杯子转了几转,眉头紧锁; 许久没有说话。
翟离到底想做什么?
文与德一边觑着成安帝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道:“陛下; 可要宣乌邪王进宫?”
成安帝沉吟半响:“宣。”
磨蹭了约大半个时辰; 乌邪王便进了宫; 他一人独来; 身边也没有随从。
紫宸殿偏殿。
比起初登基之时; 年岁渐长的成安帝情绪愈发内敛,他手上握着碧玺珠串,温和笑问:“于将军匆忙回草原,可是大越招待不周?”
言语已经算得上是十分直白。
翟争声色平静地缓缓道:“陛下招待周详; 只是骤然离家千里; 水土不服而已。”
说着; 翟争眼神挪动; 落在了不远处精致漂亮的金乳酥上,这个让夷安几次吵闹要吃的点心上。
他神态丝毫不拘谨; 当着成安帝的面儿直接捏了一块嚼进嘴里。
馅料香甜; 甜腻在口腔里炸开。
翟争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他慢悠悠地吞了一块儿,又拿了第二块儿,两块下肚; 他都没能感受出这燕京的金乳酥同白狄的金乳酥有何不同。
只是一样甜食点心而已。
成安帝目光落在那个一口一口吃着甜点的君王身上,转着碧玺珠串的手指微顿,漆黑的眼里若有所思,这翟离……当真奇怪。
两人都心怀鬼胎,你一句我一句的试探了半响,明面上和气的散场。
离了紫宸殿之后,翟争没有马上出宫,而是以“太宁宫巍峨辉煌,想驻足以观”的缘由在宫里逗留。
*
晨起,赵彻刚刚撑着床面缓缓坐起,还不等清醒几分,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敲门声。
赵彻皱眉:“进来。”
福寿匆匆推门而入:“殿下,昨日傍晚,于黑扬率领驻扎在燕京城内外的一千铁骑,离开燕京,估摸着时辰与脚程,如今已经过了海山城。”
“乌邪王呢?”赵彻神色一凛。
福寿回道:“乌邪王应该已经离开乌邪王府,方才陛下圣旨宣召,即刻入宫。”
赵彻也顾不得腰腹上的伤口,他当即大步下床,拎着木施上衣衫开始穿了起来,一边吩咐:“命人去阻拦乌邪王,拖延其入宫。”
福寿一边应是,一边捧着一卷宣纸上前:“乌邪王交给了于黑扬一份羊皮卷,我方探子将其拓印下来,殿下请看。”
赵彻穿衣的动作一顿,一目十行地快速扫过宣纸上了内容,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拢,他飞快地思忖着,片刻之间便做了决定:“叫上白鹰,随我一起入宫。”
福寿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竟然如此之匆忙,但他很快应下,躬身退出屋室。
那名名为白鹰的男子,便是准备来当乌邪王翟离替身之人。
……
宋乐仪命孙姑姑去库房里挑了上好的药材,准备亲自送去豫王府,虽说赵彻那里并不缺这些东西,但她总觉得,亲自送上一份心意,方才安心。
天气炎热,胡太医嘱咐要勤换伤药,还有一日两碗的汤药要喝,宋乐仪命小厨房那边做了蜜饯果子,一同拎去豫王府。
寿安宫是后宫中最清净的宫殿,位于整个太宁宫的最北边,离正宫门丹阳门亦是很远,得绕了太液池大半圈。
冬桃手拎着盒子,跟在宋乐仪身后,见自家郡主神情有些着急,她便宽慰道:“豫王殿下年轻体壮,伤口恢复的很快,郡主宽心。”
虽是如此说,到底心中还是担忧,宋乐仪轻轻地叹了气。
外边太阳正灿,即便撑了伞遮阳,没一会儿的功夫,宋乐仪身上就浸了薄薄香汗,手里摇着一柄革丝团扇,缓送凉风。
“好在郡主与豫王殿下就要成亲了,”冬桃忍不住感慨着打趣儿了一句,“不然郡主还得日日在宫里和王府间奔波。”
闻言,宋乐仪不由得脸色微红,面上却是十分平静地嗯了一声,半响又觉得似乎不妥,好像她很着急出嫁似的,于是佯装训斥:“不可胡言!”
冬桃抿唇偷笑:“是。”
走了没一会儿,遮在她头顶的伞面阴影突然轻晃了一下,与此同时,宋乐仪感受到身旁蓦地出现一道身量高挑的身影,带着一道侵略性极强的气息。
她下意识偏头:“冬……”话音未落,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视线中。
俊美的脸上五官锋锐,一双如狐大眼尤其出挑,眼底的情绪空洞幽漠,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阴鸷,正是翟争。
宋乐仪神情僵硬,呼吸瞬时急促了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慌乱后退间视线一瞥,发现冬桃已经身子瘫软跌倒在地。
“冬桃!”
她大惊失色,也顾不得翟争还在身边,越过他便朝冬桃跑去。
却不想被一只冰凉大手拽着手腕拉了回去,翟争眼底带着点微不可察的怒气,声音冷而凉地说了一句:“没死,敲晕了。”
手中纸伞掉落在地,卷了一身泥土,明亮的光线乍然涌入视线,又重新被翟争的身躯遮挡。
宋乐仪被迫视线重新对上翟争,两世相隔,直面死亡的恐惧时,慌乱之意反倒逐渐平静了。
纤细的手腕被他攥着,一阵儿疼,仿佛下一瞬骨头就被捏碎,宋乐仪挣扎不开,索性放弃,她忍着疼,冷着眉眼问道:“你要干什么?”
翟争见她眼中因为疼而泛出泪花,才后知后觉,他的力气似乎又没控制好。
他微微松了松手,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蛋,眼底疯狂的情绪在翻涌,难得语气平静无波:“夷安,你都记得对不对?”
宋乐仪冷笑,声音一如既往的呛人:“我难道不该记得?”
翟争表情不变,认真地提醒她:“所有的一切,还未发生,你没有被白狄俘虏,大越与白狄也尚未开战。”
还未发生?好一个还未发生啊。
许是被眼前人的无耻震惊到了,宋乐仪的神情反而愈加平静,她盯着他的眼睛,声音讽刺而凉薄:“两国开战,我大越数十万生命妻离子散,埋骨关外,血流漂杵,哀鸿遍野,你一句轻描淡写的还未发生就想洗去所有罪孽吗?翟争,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翟争声音平静继续道:“白狄与大越必有一战。”
“是啊,必有一战,”宋乐仪不置可否,她仰头看他,直直盯着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翟争,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可是战争为何如此惨烈,难道不是因为你一意孤行,生性嗜杀?”
宋乐仪眼底倏地泛上泪花,声音一瞬间提高了许多:“你到底是为了白狄,还是因为心底把两国子民当成牵线木偶一般愚弄?你……”
话未说完,看着眼前人不为所动的眼眸,她忽然意识到他根本没有丝毫怜悯的人性,随即放弃质问,将眼泪重新逼了回去。
“人终有一死,横竖、早晚而已。”翟争不解她为何这般激动,不过倒也没再辩解,他嘴唇翕动,顺着她的话说,“你若想,我可以保两国和平无战。”
宋乐仪呼吸一窒,似乎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放弃战争,很快,她便意识到了什么:“你……想要我?”
翟争颔首,尽量把声音放柔和:“夷安,和我一起回白狄。”
“不可能!”宋乐仪拒绝的果断,看着他的脸,忽然笑了,“翟争,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感激涕零啊?”
忘记曾经的一切恐惧与屈辱,兴高采烈地臣服在你的让步之下?
宋乐仪眼角眉梢浸着冷嘲,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即便我死,也不可能和你回白狄!”
死都不和他回白狄?
翟争的神情终于绷不住了,一点点变得阴鸷扭曲,抬起左手缓缓压上她的脖子,声音沉如情人低语:“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不愿意?”
他的眉眼间有毫不掩饰的杀意,仿佛回答若不能令他满意,下一刻就能将她掐死。
宋乐仪毫无惧怕之意,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愿意?”
说着,她动作飞快地拔下了发髻上的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了他的胸膛,一点一点往身体深处碾:“翟争,你不该来燕京。”
尖锐的簪子刺入血肉,翟争眉头不皱,仿佛不知道痛一般,他低头看了眼插在胸上的金簪,无声一笑,声音薄凉:“你想杀了我?”
是了,她一直想杀了他。
翟争抬起右手,捏住了她的握着簪子的手腕,迫使其不能再往前,随之同来的是他右肩膀上的伤口崩裂,鲜血重新染湿了衣衫。
“你不想去白狄,天下之大,我们去哪里都可以。”
“和你?”宋乐仪垂下眼睫,不再去看他,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笑容,“翟争,早在我被俘虏至白狄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只有不死不休,你为什么不肯放手啊?”
翟争盯着她的眉眼,忽然肆声笑了下,在他二十余载人生的认知里,从来没有放手二字。
他钳制住了她的双手,掰着人的身体转了个方向,她纤细软和的后背贴上他的胸膛,而他的手臂压过她肩膀,将人死死地圈禁在怀里。
翟争微微低下头,一双幽漠的眼底没什么感情,另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捏出了一颗漆黑药丸,一边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意图撬开嘴:“夷安,我不想再杀了你一次了,可也不想看你与赵彻百年好合,把这颗药吃了,忘掉一切,我带你离开。”
他声音平静无波,却处处透露着若有若无的疯狂。
宋乐仪的唇瓣抿得紧紧,一双漂亮的眼眸里尽是恐惧,拼命摇头去躲避,却被人钳制得死死,动弹不得。
然而不等翟争撬开她的嘴,一柄刀砍突然砍向他的手臂,与此同时,宋乐仪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拽进了怀里,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挡去了所有血腥。
“别怕。”熟悉的声音卷着冷冽幽雅的荼芜香一同而来。
宋乐仪紧绷的身躯顿时松懈:“表哥?”
赵彻轻轻地嗯了一声,转着人的身子按进怀里,手掌抚在她的脊背上微微发颤,声音安慰:“没事了。”
早在清晨听到皇兄宣召乌邪王入宫,他隐约意识到大事不妙,慌忙入宫。
好在,赶上了。
他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脊背,似是安慰她,又似是安慰自己。
另一边,翟争手中的药丸滚落在地,最终没入草丛消失不见。他盯着草丛,眼底闪过惋惜,随后又腾起点点痛楚与不甘。
赵彻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啊。
前后两世,总能在关键时刻破坏他的事情。
翟争只来得及感慨这一句,便被一柄锋利的刀无情地砍掉了脑袋。
这一天,是他重生的第四十四天。
当真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利刀砍断血肉与骨头的声音传入耳中,宋乐仪情绪倏地奔溃,她伏在赵彻的胸膛前,眼泪无声的浸透了衣衫。
许久,她盈着一双泪光朦胧的眼睛从他怀中钻出来,转头要去看翟争。
却不想,又被赵彻捧着脸转了回来:“别看。”
宋乐仪思绪已经回神,她声音颤抖而紧张:“翟争死了,白狄怎么办?”
赵彻安慰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沉声安抚道:“翟争的替身已经安排好了。”
他昨日说的“翟争死了,但翟离可以活着”便是这个意思。
见人还是忧心,他又解释:“昨日傍晚,于黑扬率全部白狄骑兵,启程回雁北草原,如今燕京,只剩翟争一个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果断下了杀心。
有一句话没说,翟争还交给了于黑扬一张羊皮卷,不过这件事,表妹就无需知道了。
赵彻拇指擦过她白皙的脸蛋,抹去所有的泪痕,轻轻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表妹,忘记所有的不开心,余下的日子,有我陪你。
宋乐仪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悟了他的意思,担忧道:“能瞒得住吗?”替身终究是替身,一旦白狄来人,很快就会露馅。
赵彻点头:“表妹放心。”
他端着一双漆黑的眼眸,淡淡地扫过已经了无生机的尸体,身后跟着的福安福寿当即会意,上前扒下所有象征身份的衣衫物件,而后沉入太液池。
用不了多久,翟争的尸骨便会成为太液池下无数累累白骨中的一具。
与此同时,一道与翟争身量相差无几的男人从假山后走出,容貌像了六成。
他手中撑了一把油纸伞,阴影的遮挡下,若只匆匆一瞥,瞧不出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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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维亚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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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修)
处理完翟争的事情; 两人在太液池旁边的一处凉亭吹了许久的风,太阳逐渐西移; 已经过了晌午。
几天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跌宕起伏,恍若荒唐一梦。
宋乐仪凝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 那里好像一面虚晃的铜镜,倒映她前后两世所有的记忆; 一面一面走马观花过; 所有屈辱的、恐惧的、愧疚的情绪随着波纹一点点散开; 缓缓沉入湖底。
这一次; 翟争真的死了。
他杀她一次; 她也杀了他一次。
人死如灯灭,好似汤泼雪,那些压在她心头多年的恐惧不安还有怨恨,也终于散了。
宋乐仪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理好了情绪; 而后伸手挽住赵彻的胳膊; 甜软一笑:“表哥; 我们回寿安宫吧。”
赵彻嗯了一声,伸指戳了戳她的眼角; 又缓缓扫过眼睫; 忽然说了一句:“表妹,你哭起来真是太丑了。”还是因为别人哭,更丑。
他说谁丑?
宋乐仪漂亮的眼睛瞪了瞪,反驳道:“我才不丑!”说着她伸手勾了勾发丝; 又故意似的微微踮了脚尖往他眼前凑,好让人瞧个清楚。
“……”
赵彻忍不住轻笑出声,捏了把香软的脸蛋,应和道:“嗯,不丑,特别好看。”
宋乐仪递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儿,而后目光落到他腹部,问道:“你今天换药了吗?”
“还没有。”赵彻勾了她的手十指交握,他一副脸皮甚薄的模样,语气坦然,“伤的不是地方,袒胸露腹,当然得亲近之人换药,表妹,你帮我换吧。”
宋乐仪却觉得他说的言之有理,颇为认真的点头:“好。”
*
寿安宫。
赵彻脱了一层一层衣衫,只余一件亵裤松松的跨在腰间,上方缠着一层白纱布,宋乐仪指尖轻动,将纱布扯了下来。
伤口还未完全结痂,上面覆着一层药粉,在白皙紧实的小腹上稍显触目惊心。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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