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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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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拎着一个牛皮袋,上面写着大大的刘记二字,宋乐仪看了眼一旁的店铺; 随即了然,里面应该装的是蜜饯果子。
说起来,上官晔挺喜欢吃甜食的。
宋乐仪怜悯似的看了梁上燕一眼,心底暗道蠢货。他若是招惹了表哥,以着赵彻的脾性劈里啪啦揍得他哭爹喊娘一顿,揍得人心底畏惧,以后见着他绕路走就行了。
可是上官晔不一样,若是惹了他,可能梁上燕过两天一命呜呼死了,都不知道死在谁手里。
只是……
宋乐仪蹙了蹙纤细的眉,有些着急地看了眼上官晔,他怎么又这样,小时候就这样,长大后怎么还是这样!
总是吹亏后才报复不行啊!
上官晔清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抬眸梁上燕一眼,一副云淡风轻根本没将人当回事儿的模样。
梁上燕却受了刺激,只觉得他轻蔑的眼神儿比比赵彻那副嚣张不可一世的嘴脸更令人厌恶。
他接过仆人递上来的棍子,放在掌心颠了颠,阴笑道:“老子看的起你管你叫一声上官世子,你真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我梁上燕今日就算当街砍了你,宣平侯府连个屁也不敢放!”
上官晔扫过他手里的棍子,眼底的情绪很淡:“你试试。”
你试试?
多么挑衅的一句话。
梁上燕顿时就怒了,抬着棍子就朝人落去,却不想刚至半空,便被一道娇娇软软的姑娘声音打断:“哟,这不是梁世子吗?”
众人纷纷抬眸朝来人看去,只见一道银红衣裙的小美人慢步而来,等落到那张过分明艳的小脸蛋上,梁上燕神情顿时一僵——夷安郡主,不,赵彻的未婚妻。
顿时他便觉得下。体隐隐作痛。
宋乐仪嘴角噙着笑,伸出一双细白的小手握上了棍子,神情明媚而无辜:“这么大口气呀,怎么,梁世子要拿棍子打人呐?”
上官晔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张牙舞爪像个小兽,他眸光微动,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牛皮纸袋。
棍子……
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梁上燕吞咽了口唾沫,手掌一松,那半拳粗的木棍便落到了宋乐仪手里。
宋乐仪嘲讽似地笑了笑,拎着棍子转了个圈,看了个仔细,嘴里吐出的话扎人的很:“咦?这木棍怎么这么像那日打在梁世子身上的那根啊?”
闻言,梁上燕周身一僵,一张脸涨的老红,继而气急败坏指着她的鼻子骂:“小贱…”
“人”字还没吐出口,梁上燕就见宋乐仪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凉飕飕的。
瞥见那与赵彻像极了的眼神,他语气一顿,转了话锋道:“小女子,你胡言乱语什么!”
“哦……”宋乐仪冷嗤一声,展了眉眼笑问,“梁世子刚才说要砍了谁?”
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如此威胁着,梁上燕面子抹不开,那屁大点胆子终于冲破了对赵彻的畏惧,梗着脖子吼道:“砍了上官晔!”
宋乐仪颠了颠手里的棍子,换了个方便打人的持握方式:“那梁世子觉得本郡主若是砍了你,西平侯敢参本郡主吗?”
语气挑衅极了。
此话一出,梁上燕的怒火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熄灭,只剩点点余烬。
敢参,但注定没有结果。
周围有看热闹的人轻笑出声。
感受到被人来人往看了笑话,梁上燕恼羞成怒,理智尽失,呼着一把掌就朝宋乐仪脸蛋而去。
上官晔眸光一冷,便要拦人。
却不想宋乐仪反应更快,她拎着早有准备的棍子朝梁上燕腹部狠狠打去,十足十的力道。
痛得梁上燕嗷嗷直叫弯了腰,继而怒火直冲天灵盖,不管不顾的一挥手,就吩咐随从:“给我…”
“打”字尚未出口,人高马大的男子就被上官晔一脚踹翻在地,青衫男子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淡漠的眼底泛着寒光。
那一脚踹处,正是方才宋乐仪落棍的地方,双重伤害,这下疼的梁上燕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不等上官晔再有动作,忽然一根木棍被塞到了他手里,与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柔软细腻的触感。
是宋乐仪的手。
上官晔心间一颤,偏过头,只见宋乐仪朝他眨了眨眼睛:“上官世子,这里就交给你了。”
乌黑的眼眸灵动极了,语调甚是娇软。
说完,她飞快地接过他手中的牛皮袋,而后牵着冬桃提裙小跑到一个安全地角落,静静地看两方对峙。
上官晔垂下了眸,看了眼方才被宋乐仪硬塞过来的棍子,淡樱色的唇瓣微微抿了抿,眼底的情绪莫测。
梁上燕的两个随从互视一眼,凶神恶煞的就朝上官晔挥拳而来,他也没抬眼去看,一人一棍就将两人撂倒在地,而那边梁上燕还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爬不起来。
上官晔慢慢走到他旁边,弯下腰身拎着人的衣领一路抵在了墙上,而棍子则死死的压在他脖颈经脉上。
眉眼清俊的少年声音很冷:“梁世子要砍谁?”
满满的杀意。
比起赵彻那厮来不逞多让。
梁上燕被勒的呼吸困难,脖颈被棍子压的几乎断裂,眼里直逼出了泪花。
他瞬时觉得好后悔,后悔为何要来招惹上官晔,成天和赵彻混在一起的人,看起来再风光霁月,那能是好东西吗!?
梁上燕沁出一身冷汗,也不顾的什么面子里子了,哆哆嗦嗦道:“砍、砍我。”
上官晔这才松了人,梁上燕浑身瘫软,顺着墙缓缓坐下,两腿大大的敞着。
而上官晔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把小刀,拔了刀鞘就朝他丢去,薄薄的嘴唇吐出一个字:“砍。”
简洁而冰冷的声音。
梁上燕还没反应过来,他盯着插在石板缝隙间的利刀,离他两腿之间不到一寸,顿时冷汗淋漓,三魂七魄去了两魂六魄,脸色霎时青白。
就差一点……
梁上燕惊魂未定的看着那把锋利的小刀,这是让他砍自己?
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又传来上官晔的声音:“我砍也行。”
梁上燕:“……”他敢让他砍吗!?
人高马大的男子欲哭无泪,颤巍巍的拿起刀,比划了身上好几个位置都下不去手。
梁上燕抬头,想和上官晔打个商量,他强做自然道:“上官世子,你我父亲同朝为臣,家又同住城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闹得如此僵硬?”
却不想,他只瞥见了一双没什么情绪的丹凤眼眸,语气很淡:“不砍?”
微微上扬的音调,仿佛下一刻他便要亲自持刀剁了他。
梁上燕心如死灰似的颤了颤,紧接着闭眼扬臂,持刀就朝腿上扎去,鲜血直流。
他死死咬着嘴唇不叫,保着最后一点尊严,一边试探性的睁开了一只眼,却不想上官晔的身影早已不见。
梁上燕:“……”
“蠢货!”梁上燕疼的呲牙咧嘴,朝着两个随从怒吼,“还不快扶本世子起来!”
……
上官晔慢慢的走在街道上,两手空荡荡的,方才在他将梁上燕抵到墙上时,余光便注意到宋乐仪悄然离去的身影。
又是这样,一声不吭,不告而别。
他双手握成了拳,勾着唇角嘲讽一笑,又很快的敛了眼底情绪,最终消失在涌涌人流中。
……
宋乐仪本就没把梁上燕当回事儿,见上官晔站稳了上风,她便携着冬桃回宫了。
等下了马车,正提裙往寿安宫走的时候,身后的冬桃捧着牛皮纸袋上前,声音为难:“郡主,这蜜饯果子怎么办?”
宋乐仪愣了愣,方才一上马车便忘了这茬,平白拿了人家的果子。
难道要去还上官晔银钱?
她不好意思的闪了闪眼眸,只觉得不好意思吃白食,便轻咳一声,佯做镇定,对冬桃道:“拿着吧,给你了。”
……
主仆二人刚进寿安宫大门,就瞧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身子挺拔,正坐在宋乐仪的秋千上,慢悠悠的荡着。
“表妹回来了?”
赵彻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语气竟有说不出的幽怨:“我等了你一下午。”
宋乐仪眨了眨眼睫:“……辛苦了。”
赵彻十分大方地灿烂一笑:“表妹知我心意就好。”说完,目光忽然瞥见冬桃手里拿着的东西。
一个胭脂盒子,一个牛皮袋。
牛皮袋?
他微微眯了眼眸,扫过上面的刘记二字,这是容之爱吃的那家果脯铺子吧?
赵彻磨了磨牙,觉得挺生气的,合着这俩人都喜欢吃甜的不说,还都喜欢刘记的蜜饯果子?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十分不痛快,他嗤了一句:“买蜜饯果子去了?宫里的还不够你吃?”
宋乐仪转头看他,正咬着唇寻思说些什么将他的话怼回去,就见赵彻神色自然的伸手将那牛皮袋勾了过来:“外边的铺子不干净,你若喜欢,让小厨房给你做就是,或者让我王府里的厨子给你做。”
“……”
宋乐仪忍不住反驳:“哪里不干净了?刘记的果子一向闻名燕京。”
“我怎么没听过?”赵彻撩起眼皮,懒洋洋的回了一句。
他顿了下,又道:“扔了吧。”
宋乐仪伸手便夺过他手里的牛皮袋,塞到冬桃手里,咬了咬牙:“你敢!”
赵彻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皱了皱眉,还不等抬眼,只听圆脸小姑娘小声嗫喏了一句:“殿下,这是郡主赐给我的。”
这样啊。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心情蓦地大好:“哦…我想起来了,陈记的蜜饯果子是挺有名的。”
宋乐仪默了片刻,认真的纠正他:“刘记。”
赵彻:“……”太高兴了失言了。
只是……
想着表妹和上官晔相似的饮食习惯,赵彻便觉得心底窜起一抹淡淡的嫉妒,他觉得他得和表妹好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天际刚刚擦黑,澄澈的蓝变成深深的蔚蓝,赵彻淡淡划过天空,袖口下的手指曲了曲,月朗星稀的好日子。
他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下,忽然道:“表妹,我们出去走走。”
“去哪儿?”宋乐仪脱口而出,随即又马上反悔,“不去,我好累。”
“你的懒筋该抽抽了,”赵彻拎着她后脖颈就往外走,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去揽月台,赏月,累不到你。”
“哎——你松手——”宋乐仪挣扎。
赵彻觉得手感不错,又捏了两下,不紧不慢道:“马场那边新进了一批西域宝马。”
闻言,宋乐仪马上停止挣扎,谄媚一笑:“能和表哥一同赏月,荣幸之至。”
赵彻勾了勾唇角:“你这溜须拍马的功夫见长啊。”他顿了顿,“不过我爱听。”
“……”
宋乐仪懒得搭话,抬着胳膊绕到颈后去拍他手,力气挺重。
袖口下垂,露出一小截白皙似藕的手腕,她嗔道:“你松手。”如此被捏着脖子,浑身上下都被钳制着,不好受。
赵彻瞥了眼她的手,指如削葱根,白皙似玉,甚美。于是他慢慢的松开了手指,将人软绵绵的小手握在了掌中。
又分出一缕余光瞥了眼她白腻的后颈,没用多少力气的捏两下便泛了红,他眼底闪过稀奇,十分不解为何表妹的皮肤如此娇嫩。
两人走着,总要说个话,宋乐仪便讲起了梁上燕的蠢态,说的眉飞色舞。
赵彻听了却眉头渐锁,他问:“你遇见了谁?”
宋乐仪愣了一下:“梁上燕啊。”
“另一个。”赵彻冷声提醒。
宋乐仪不明所以:“上官晔?”
作者有话要说:赵彻:余威虽在,尚且不够,等我再揍梁上燕一顿。
梁上燕:不,不要,你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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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三言两句的功夫; 赵彻便明白了来龙去脉,他嗤笑; 梁上燕那种废物即便再来十个,上官晔都能眼也不眨的将人揍趴下。
合着表妹又当好人去了?
还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
赵彻神色嗤嘲,拎着宋乐仪的细胳膊比划了两下; 挑眉反问:“就你这细胳膊腿; 人家用你帮?以为自己盖世英雄呢?”
话里话外都没留一点情面。
宋乐仪笑容僵硬在脸上; 恼羞成怒地拍掉人的手:“我乐意; 我喜欢; 日行一善不行么?碍着你了?你阴阳怪气的做甚么?”
闻言,赵彻简直要气笑了。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神色愈发平静,继而双手环胸; 垂着眸子睨人; 淡道:“不行; 碍着我了。”
语气平淡极了; 可宋乐仪却从里听出了点点不对劲儿。她的眉毛拧的都要飞起来了,漂亮的眸子缓缓扫过赵彻的俊脸。
半响; 终于悟出了两个字。
嫉妒?
宋乐仪眨了眨眼; 忽然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乐了,她眉眼笑盈盈:“表哥,你吃醋啦?”
令人意外的是,赵彻竟然坦然的认下了:“是啊。”
宋乐仪:“……”和预想的发展不一样。
她捏了捏指尖; 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赵彻又说话了,他语调很轻,声色很平静的说了一句:“表妹,你太关心上官晔了。”
燕京里诸多勋贵子弟,没见宋乐仪对谁这么上心过,她自小娇蛮,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没哪个不捧着她,何时见她纡尊降贵过?
自从明心堂第一次遇见,表妹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找人说话,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兴致昂昂而去,败兴戚戚而归。
难得她没记着仇,这么多年还一如既往的对人好。
就是那么一点点好,就足矣让容之为其疯狂,赵彻握了握手指,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位好友是什么性子。
上官晔的感情弥散了也好,藏匿了也罢,他可以佯装不知不察,反正那点喜欢最终会被埋在岁月长河中,不见天日。
但若是表妹再如此不知深浅,事情就会发展成为他最不愿见到的情况,无论是夫妻反目又或是兄弟反目,他都不想。
闻言,宋乐仪皱了眉:“我哪有…?”
掰着手指数一数,两人一年合起来都没说上十句话。
她顿了下:“我与上官世子好歹有同窗之谊,今日换作你是我,也会一样去帮。”
“你和我能一样?”赵彻嗤笑着反问,他漆黑的眼眸里压着怒,见人不解其意,一口气憋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
赵彻磨了磨后槽牙:“表妹,你如今已有婚约。”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和我。”
宋乐仪顿时羞迫,她抬眸瞪向赵彻,直闯入一双幽幽黑眸,她一愣,很快地明悟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不可能的。
两世的记忆加在一起,上官晔都没对她表露过半点爱慕的心意,更别说他都拒婚了,毫不犹豫而又令人难堪的拒婚。
宋乐仪嘴唇翕辟,正要反驳,只是话到嘴边,到底没能说出口,这种事情太荒诞了,她默了片刻:“我知道。”
赵彻神色稍霁,正要说话,只见眼前的小姑娘咬着唇犹豫着,又说话了。
“表哥,其实早在明心堂之前,我就见过上官世子。”宋乐仪换了个说法,前世今生太过匪夷所思,只能说一说幼时之事。
闻言,赵彻拢了拢俊眉,漆黑的眼眸里划过惊讶,随即而来的是嫉妒,还有那么一点点薄怒,他深长睫羽遮挡下,是翻涌着的莫测情绪。
更早么?
能比他更早?
赵彻扯着嘴角勾出一个嘲讽似的弧度,这世上没人比他更早遇见宋乐仪。
宋乐仪的神色很平静,微微垂下的眼睫挡了那一点点怜惜,似乎是在回忆着:“是六岁那年,在安国寺。”
六岁……
赵彻神情一顿,眉毛逐渐锁紧,唇瓣也抿的很牢,一颗心脏如同被巨手紧紧攥着,逐渐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长长的宫道中卷过初夏凉风,与之同来的还有宋乐仪的声音。
她娓娓道来:“那一年我与姨母去安国寺,正月里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两天两夜,厚厚的白雪将安国寺与荡山盖了一层又一层,特别冷……”
本应傍晚下山的香客们也因此滞留在山上过夜,一时间客房很是紧张。
主持不得已只能安排了多人挤住在一个房间里,这原本也没什么,香客们多是亲友结伴而来,都相互熟稔,挤上一晚也无妨。
天色渐暗的时候,宋乐仪被拘在房间里不让出门,枯燥无趣的很,便在傍晚的时候,趁孙姑姑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想去玩雪。
可是她不太认识路,迷迷糊糊的绕了半天都没绕出去,还在一排排客房间打转。
也就是那一日的傍晚,宋乐仪在一间客房门前遇见了一个小男童。**岁的样子,长的玉雪可爱,模样十分讨人喜欢,似乎是随母亲与哥哥姐姐一起来上香的。
听他们几人交谈的意思,好像是那个漂亮的小男童与他的两个哥哥起了冲突,正在被他母亲训斥。
他的母亲眼神厌恶,言语狠毒,动辄打骂不说,还叫他穿着单薄的棉衣,在冰天雪地里跪着。
那时候宋乐仪就躲在一棵光秃的大树后面,遥遥看着。小姑娘当时吓坏了,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情景,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
虽然在她的记忆里没有“母亲”这一形象,但也应该是如姨母一般温柔的吧?
只是当时宋乐仪孤身一人,而他母亲周围围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婆子,到底胆小,小姑娘捏了捏指尖,没敢上前。
宋乐仪躲在高大的树后面看着着急,这个小哥哥怎么这么老实呀!挨打都不知道躲一下!
直到他母亲带着一众人离开,那个小男童还乖乖巧巧地跪在地上。
宋乐仪急得直跺脚,他是不是傻呀!
她咬了咬唇瓣,最终忍不住上前,想将其拉起来,结果刚小跑到一半,她就看见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小男童倒在雪地里了。
当时大雪纷扬,很厚的雪还没来得及清扫,原本他只是膝盖和小腿陷在雪里,这一倒下,整个脸蛋都砸进了雪里。
宋乐仪漂亮的眼睛瞪的老大,一时间手足无措,便扶着他的肩膀,艰难的把人抱在还中,又伸出软乎温暖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脸蛋。
“小哥哥?小哥哥?”
喊了好几声,怀里的小男童毫无反应。
不会是死了吧?
宋乐仪顿时吓得脸蛋煞白,黑葡萄似的大眼焦急的四下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大雪悄无声息的飘扬。而她又不认得路,连去叫孙姑姑帮忙都不成。
她看了眼怀中的小男童,抿着红唇咬咬牙,随后站起身来,伸出两只短小肉乎的胳膊,拽着他的身体在雪地里拖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气喘吁吁的把他拖到屋檐下。
虽然还是很冷,但总算不用躺在雪地里了,也不在有冰凉的雪花打在脸上。
那时宋乐仪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狐狸皮斗篷,戴着兜帽,特别暖和,小姑娘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下,一边伸出小手解下斗篷,露出里面桃粉色的冬衣,一边艰难的把小男童抱在怀里,又把斗篷给他披上。
想让他暖和一点。
做好这一切,宋乐仪凝着眸子看了怀中人一会儿,脸色苍白,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冻的发紫,脸上有化开的雪水。
她伸出小手,一点点的拂去他眼睫和发梢的雪花。又想了想,伸手把他的腿弯了弯,蜷缩着,费了好大力气,这才将人整个身体都埋在斗篷中。
冬风凛凛刮过,顺着脖领的缝隙钻入身体,宋乐仪直打冷颤,将心比心,她眨眨眼,探出肉乎的小胳膊,伸手拎着把兜帽往上拉了拉,盖在他脸上,将人蒙了个严实。
这下他应该不冷了吧?
宋乐仪满意地笑了下,乌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可是没一会儿,她就觉得却冷了,没了斗篷遮挡,寒风呼呼的打在脸上和刮进脖颈。
差点把她冻哭了,娇生惯养六载,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那时到底还小,拖着小男童走路太费劲了,又不敢把他一个人留在外边,宋乐仪只傻乎乎的抱着小男童在屋檐下等人来。
从天色擦黑等到深夜,一个人影都没有,枯了的枝桠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怪慎人的,然而那晚的月亮特别圆,月光也十分皎洁。
宋乐仪自小是个活泼的,便一边絮絮叨叨的和怀中的小男童说话,也不管人能不能听见,一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四下看。
“你还冷吗?应该不冷了吧?”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可是我好冷。”
“她们打你要还手啊,打回去。”
……
“小哥哥,我们会不会冻死呀?”
宋乐仪嘴唇青白,冻的都快哭了,白皙脸蛋通红,神情也有些迷糊,也终于意识到不能干等下去。
只是人已经冻僵了,哆哆嗦嗦的连走路都不能。直到遇见另外一位香客,将两个小孩带回了自己的客房。
宋乐仪不认得那位香客,看衣着挺富贵的,因为是偷溜出来,她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怕被姨母责罚。
等被喂了一碗暖暖的姜汤,又烤了火,身子重新暖起来之后,她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也不敢叫人知晓。
走出屋子之后,宋乐仪又懵了:“这是哪儿啊?”
裹着冷风和大雪,小姑娘又迷迷糊糊的在客房间打转了好一会儿,才遇见了发现她不见了出来寻找的孙姑姑。
因为受了寒,后来她大病一场,等完全好的已经过了春暖花开,直接到了枝繁叶茂的夏天。
而后两年,太后也没再去安国寺上过香,生怕宋乐仪再出什么意外。直到九岁那年,小姑娘已然养的一副健健康康的明艳模样,太后才再次带人去了安国寺。
六岁那年的事情,其实很多都记不清了,唯独这件事情,在宋乐仪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直到多年以后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故而八岁那年在明心堂再一次遇见上官晔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他。那时候她才知道他叫上官晔,是宣平候世子,而安国寺的那个女人是他的继母柳氏。
此子可怜,宋乐仪如是评价。
上官晔偏又生的一副云淡风轻不争不抢的性子,宋乐仪更是于心不忍,看他的眼神总是多了几分怜惜。
只是这个人很冷漠,也太不喜欢交朋友,她第一次和他说话就被人给了冷脸,以着宋乐仪的脾气,差点恼羞成怒,却生生忍了下去。
她扬着白皙的下巴哼了一声,不和小可怜计较。
不过也就是自此一事,宋乐仪对上官晔望而却步,上辈子即使在明心堂同窗六年,又离的那样近,两人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
……
宋乐仪的声音小小的,道:“表哥,我觉得上官世子挺可怜的。”
赵彻“嗯”了一声,容之八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他知晓的,那位好心的香客是安国公夫人的嫡妹,与安国公夫人和岁初一道来上香。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们三人相识。
那时赵彻曾听说,苏易的姨母还救了另外一个小姑娘,只是他没想到,那人竟然是表妹。
想到这里,赵彻忍不住握紧了手指,那一年从安国寺回来,表妹病的极重,刚刚养好了一点的身子瞬时如花般凋零枯萎。
险些夭折。
好在那一年,太医院新来了一位姓胡的神医,丹青妙手,药到回春。
如表妹所言,容之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只是…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
赵彻的眸子闪了闪,他觉得不是。
“表哥,这件事情你不要向别人说。”宋乐仪忽然道。
赵彻挑眉笑了笑,表情有一瞬的古怪,怎么表妹以为他是个八婆?
不过……
他皱了皱眉:“为何?”
“挺让人没面子的。”
宋乐仪伸出秀白的手指绞了绞,如是道:“我那时候太蠢了。”蠢到傻乎乎的抱着人在大雪里等人来,连扯着嗓子喊人都不知道。
“是挺蠢的。”赵彻扯了扯嘴角,忍不住笑了。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屈指敲了人脑袋下:“这么说来,表妹倒是容之的救命恩人了?”
“不算是。”宋乐仪摇了摇头,颇为认真道,“那位好心的香客才是。”
赵彻笑了下,也没再说什么,他望了眼又暗了不少的天色,意味深长道:“表妹,容之早已不是八年前的他,不需要你可怜,人家男儿自尊心,没准还嫌弃呢,嗯?”
宋乐仪眨了眨眼,而后恍然大悟,她如被点醒一般,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赵彻满意一笑,勾了人的手握在掌中,大步朝揽月台而去,笑道:“走了,月亮都要爬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采访一下被斗篷将脸蛋都埋了个严实的小男孩#
上官晔:……暖和了,就是差点被闷死。
——————————
灵感突然来了……开了个新文预收《请问谁是男主》
吴孟鱼穿书了。
穿成了肤白貌美的海人族小公主。
后来她发现……
自己是书中头号反派,设杀男主不成反被杀。
在炙热的沙漠里活活晒成了鱼干。
吴孟鱼:“……………………”
然而穿书时机不太对,男主已经得罪了。
正关在她隔壁屋里的笼子里。
吴孟鱼:“…………………………………………”
请问现在打一副棺材板还来得及吗?
这样不行,她得自救!!!
只是,问题来了。
吴孟鱼望着眼前两个稀少而珍贵的水陆两栖人类,忍住不伸手扶额。
这俩一个是灭世男配,一个是救世男主。
所以,请问哪个是男主??
余斐冷漠微笑:我是。
构成九舔了舔唇角:乖,我是。
两位大佬与一位外黑内白小娇花的故事。
救赎治愈√
追妻火葬场√
ps:
只能生活在水里的海人普通人类水陆两栖人类。
设定全瞎扯的幻想世界。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霸霸的林小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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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揽月台是宫内最高的楼台; 高一百八十六尺,楼梯蜿蜒而上; 共有九层,以第九高台赏月最佳。
史书记载; 揽月台是越灵帝赵池为其姐长乐公主赵宁所建。
高台中间放着一张软榻,旁边还有一汉白玉桌凳; 打磨的圆润光滑; 四周是雕龙刻凤的楠木栏杆; 威严华丽; 上面挂着浅色轻纱幔; 随夏风飘荡。
宋乐仪本想在稍矮一点的楼台赏月,却不想被赵彻拉着直上了第九层,一刻都没歇,灯她的胸脯微微起伏着; 小口喘息; 显然累的不轻。
她气喘吁吁地嘟囔:“爬这么高做什么呀……”
赵彻瞥她一眼; 轻笑道:“这里赏月最好。”
说着; 他便站在她身后,捧着人细白的下巴仰头往上看。
檐顶中间开了一个圆形的口; 因为天色尚未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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