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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剑吟啸-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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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爷慨然应允,解下了这把飘香剑,而我爷爷的心爱之物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钓鱼竿。
两个人在雪地里比了三天三夜仍不分胜负,到第四天,你太爷还要比。
而我爷爷说什么也不肯,你太爷不停地用言语相激,又降低要求说只比一招。
我爷爷生怕自己经受不住诱惑,索性用绳子把自己的双手绑了起来。
你太爷见状就提出比腿功,我爷爷索性把脚也绑了起来。
你太爷再也没有法子,急得围着我爷爷转,末了急道,要不就文比,看谁出的问题能把对方难住。
我爷爷嫌你太爷难缠不过,一眼瞥见院外的柳树,就随口胡诌道:
“弯曲之柳树,怎能看成直的?”
这一来你太爷就给问住了,乖乖地把飘香剑给了我爷爷。
唉,你太爷没有了飘香剑,怎肯离开此地,说是输掉了祖传宝物,无脸见家人了,说什么也不肯离去。
我爷爷要把剑还给你太爷,你太爷就勃然大怒,说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输掉的东西岂可要回来。
从此,你太爷就留在这里,整日冥思苦索,任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想找到答案。
唉,我爷爷当初不过是信口胡诌,事后一想,自己也觉这话里实在是有很玄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第220章 四具棺材躺满了
我爷爷和你太爷,两个人整日愁眉苦脸,思索着答案,直到相继去世也未想透。
你太爷临死前还不甘心,说是他虽然没有想通,总有一天田家会有人想通,来取回这飘香剑的。
我爷爷也向你太爷的承诺,我们陆家只要还有一人活着,就守着飘香剑,一步也不离开此地。
你太爷死在此地时你爷爷还小,你太爷的行踪,却是连你爷爷也不知晓,更别说你爹了。
后来,我爷爷也去世后,我爹就守在这里,我爹死后我就守在这里。
这荒山野坳,一年也有那么几个人光顾,老夫特别留心武林人士,通过他们,老夫也知道了你家这些年的情况。
老夫在此地,说实话,是既盼着你田家的人来,又怕你们来,怕就怕你们来了以后,想不透问题,也落得和你太爷一样,弄得有来无回。
老夫无后,本以为这辈子没怎么指望了,这飘香剑只得陪老夫葬身此地。
幸好你来了,哈哈,老夫就可放心去了。
唉,没想到这苦苦不得的答案却被你说出,你太爷也该瞑目了。
老翁讲完,注视着田原,不住地摇头叹气,过了一会,他笑道:
“这不,老夫也可以无牵无挂地走了。”
他朗声大笑着,整个人突然从坐着的地方高高跃起,身子在空中打开,直挺挺飞进那具空棺材里。
田原大惊失色,赶紧抢过去,定睛再看,老翁双目紧闭,在棺材里笔直地躺着,竟如死了一般。
田原轻声叫道:“老伯!老伯!”
老翁没有回音,田原伸手在他鼻子底下探探,不由得一震,再摸他的额头,早已冰凉。
田原这才知道老翁已经闭气自绝,适才说什么这棺材里的人却连名字也不必知道,原来这话竟是在说他自己。
田原除了知道这老翁姓陆,他叫什么名字,确实一无所知。
田原在石室里走来走去,过一会就走到棺材边上,停下来。
他凝视着棺材中的老翁,怔立许久,他似乎不相信这是事实,用手探探,老翁确实没有气息。
田原摇了摇头,隔一会再用手在老翁的额头上摸摸,如是几次,最终终于让自己相信,老翁确实已经死去。
田原叹了口气,取过竖在一旁的棺材盖,轻轻地将棺材合拢。
田原整整衣衫,退后两步,双腿一屈在棺材前跪了下来,给老翁磕了几个响头。
他站起身,又走到自己太爷的棺材前跪下,也是几个响头。
田原边磕边念念有词,心里回想着老翁刚才讲的那些话,他不知自己这太爷到底长得怎么个模样,和爹爹有几分相似吗?
从老翁适才的故事里可以听出,这太爷的武功当然是十分了得,而性情么,却也古怪得很。
当初自己听到倪大哥和黄大哥被这问题折磨时,自己还觉得奇怪,觉得他们未免太过痴呆。
却没想到,自己的太爷比之他们,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田原禁不住笑了一下,随即一个激灵。
他心里一急,连忙骂道:“该死该死,你怎么竟敢议论起太爷来?”心下羞愧不已,又磕了几个响头赎罪。
他站起身,看看边上陆宗骞的棺材,心道,陆老前辈是太爷的好友,我也且拜他一拜,边想边又跪下去,又是几个响头。
追风鹤陆宗骞,田原默念着这几个字,不禁心神往之。
直起身一想,还有这位前辈,虽也不知道他的名号,也该敬重,当下挪动双膝移到剩下的一具棺材前,也磕了几个响头。
他站起身,这才想起自己在这石室呆了已有许多时辰,多多他们在外面定然等得急了。
他走到太爷棺材前,含泪又拜了几拜,然后转身拾起地上的飘香剑,走进石廊。
等他到了外面那间石室,却不知启门的机关在哪里。
他沿着四壁仔细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就在石室中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心里并不着急。
田原心道,多多他们在外面等得急了,自然会进屋寻找,那开启石门的机关,想来就在那张笨重的桌子周围,一定不难找到。
如此一想,田原就放下心来,把手里的飘香剑凑到眼前看个仔细。
他心里纳闷,这剑还未开锋,与人对阵时恐怕只能作铁锏用,挥剑击打,而份量又过轻,自然无多大威力。
奇怪的是为何它却在历代兵器谱上排名第一,在武林中传得神乎其神?为了它,有多少人白白丢失了自己的命。
要是那些人知道飘香剑只是一根未开锋的铁棍,不知道他们会有何感想?
田原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他看到由于年代久远,这剑似乎已经老化皲裂了,剑身上布满细细密密的裂纹。
手抚过这些裂纹时感觉毛毛糙糙的,难怪陆老伯用手抚动,这剑会发出不同的声音。
田原当下好奇心动,他掌上稍一运气,然后用掌抚过皲裂的剑面。
果然,它发出近乎呜咽的声响,每一个部位,声音的高低长短各不相同,田原心憾自己不谙乐理,若是宇文兄或多多在此,当能奏出一段乐曲。
至此,田原未免有些失望,心道,这剑若只能当铁棍和乐器使用,还不如去制一架古琴或象宇文兄和多多那样的陶埙呢。
田原把剑移到烛光前,想看看这剑是不是还有什么机关,或是有什么剑中见之类的。
他借着光亮仔细察看,不禁瞪大了眼睛。
田原发现剑身上那些细细密密遍布剑身的并非裂纹,而是一个个极小的人形图案,每个人都摆着不同的姿式。
田原心里一惊,莫非这上面所刻的正是飘香剑法?
他一跃而起,把石室中间的物件移开,腾出一块空地,然后依照剑上所刻的图形比划着。
他试了两招就停下来,心里狂喜不已,这剑上所刻的确实就是一套剑法。
田原说什么也没想到这飘香剑法,自己如此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岂不是老天有眼,冥冥中助我报父母大仇么?
两行热泪从田原眼中滚落下来,他忍不住长啸一声,双手紧握着把剑贴在额上,冰冷的剑气灼疼了他的额头,田原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第221章 一人行,也是行
多多一个人在黑暗中急急往前走着,越想越气。
她没想到宇文燕竟如此大胆,敢用那样的目光看她,多多啐了一口,恼道,要不是看在小原的份上,自己当时真该给他一剑。
多多想到田原,不由得心里一酸,不知他此时又会在哪里,自己怎么才能找到他。
多多至此才感到自己是多么孤单,只身一人,势单力薄,只怕是想打探到小原的消息都极困难。
而在这时候,宇文燕竟然还敢如此,多多一时气极,随手一剑,道旁一棵小杉树嚓地一声被她削断。
月光下的山谷显得出奇的凄凉,一阵风吹过时,草木窸窸窣窣摇晃,仿佛每一棵树后和草丛中都潜藏着无数不怀好意的歹徒。
多多哼了一声,心道,此刻要真有那么一两个毛贼敢来惹事的话,那倒正好,可以给他们些颜色瞧瞧。
她边走边恼,就愤愤地想着他竟敢那样。
可走到后来,连她自己也突然恍惚起来,说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到底敢怎样啊?
多多急得跺了跺脚,脸上火辣辣的。
她不知不觉往前走了一个多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两旁高耸的群山仿佛在一眨眼间被甩到身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低矮的如波浪般起伏的茶园。
在这凄凉的月夜里,这茶园显得更加空阔和寂静,茶园中零零落落点缀着的桕子树,在夜色里显得十分孤单和苍凉,乍一看去,多多差一点滚下泪来。
多多从一条小道走上浑圆的山坡,两旁是一垄一垄葱郁的茶树。
多多到了坡顶,发觉道旁有个四面透空的草棚,这是供采茶时累了休憩用的。
多多折进草棚,里面有一些毛竹捆就的简陋的凳子,多多又累又饿,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草棚的外面,有一大堆白天采下没来得及挑走的茶叶,在风中不时飘来阵阵青草味的清香,多多忍不住抽动了两下鼻子。
她坐了一会,觉得身上一阵冷似一阵,就站起身,捡了一些农人丢弃在地的毛竹和柴禾,生起堆火。
她重新坐下,眼睛注视着火焰出神,心里盘算,从这到杭州,再有两三天时间也就够了。
到了杭州,先去找丐帮的帅独缺,再去找文涛轩的掌柜打探师父和倪大哥的讯息,如果都没结果,多多也想好了。
她准备就去落花山庄,让月儿调派落花门的众姐妹们四处查找,这样总比自己一个人瞎找要强。
多多叹了口气,也不知娘死了之后,落花门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从怀中掏出《落花流水剑法》,借着火光一页一页翻看。
也是她跟了师父以后,对武学的领悟更高了一层,回头再看本门的功夫,这才知道,原来落花流水剑法竟是如此精奥绝伦,比娘教给自己的落花剑法相比,要精湛许多,不由得看得入迷。
可翻着翻着,她的脸红了。
她看到这书上画的是一男一女俩人对招,她猜想娘自创这套剑法时,这女的是娘自己,而这男的八成,八成是田世南无疑了。
多多气恼地撇撇嘴,再看手中的书时,突然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随手一扔,把手中的书扔进火里。
她看着《落花流水剑法》在火中一页页蜷曲点燃,最后化为灰烬,心里有一丝快意,眼里却不知不觉流下泪水。
她又想起她可怜的爹,想起田原,想起她自己,忍不住双手掩面,低声啜泣起来。
为什么人在这世上都是如此孤单,如此可怜。
她哭着想着,甚至还想起了宇文燕,不知为何,此时她对他一点也不恼恨了,只觉得他也是那么孤单可怜。
她眼前又出现西湖边那个孤零零的吹埙的白色身影,她后来听鬼见愁说过,那人就是宇文燕。
那天晚上自己被陆乘追杀,多亏宇文燕救了她。
多多想到这里,忍不住又重重叹了口气。
恍恍惚惚,她听到有人嘿嘿一笑,心里一凛,警觉地抬起头朝四周观望,草棚外静悄悄的,哪有什么人影。
多多擦去眼泪,满腹狐疑,莫非是自己听错了?
突然,又是嘿嘿一阵轻响,这回再也不会听错,多多刷地抽剑在手,睁大眼睛四处观望。
四下里仍然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火堆里的毛竹毕剥作响,打破了这深夜的寂静。
多多再不怀疑自己的耳朵,适才,她真切地听到确实有人藏在附近。
多多厉声喝道:“什么人?!”
一个声音应道:“我要吓你一跳。”
声音来自多多的身后,多多猛地一转身,身后仍然没有人影。
凄清的月光把远近照得一目了然,草棚外除了那一大堆茶叶就是一垄一垄的茶树。
多多冷笑道:“有种就出来!何必装神弄鬼!”
那声音又响起来:“我真的要吓你一跳。”
话音未落,突然又是“哇”地一声怪叫,草棚外的那一大堆茶叶里猛地站起一个人来,多多唬了一跳,朝后退了两步。
“哇,哇!”又是两声怪叫,茶叶下跟着又站起两个人。
起先那位站在那里拍手大笑:
“嘿嘿,我说吓你一跳,你就真的吓一大跳。”
多多一惊之后不禁婉尔,骂道:“小畜生,你装什么鬼?”
公孙望三步两步进了草棚,王福兴和梅香紧跟其后,公孙望白了多多一眼,叫道:
“乖乖,师娘这话简直是狗,狗,狗那个不通,小畜生和小小畜生和小小小畜生三人在这里睡觉,你从那下面过来也不打个招呼,又是烧火又是哭哭啼啼的,乖乖,反倒说三个畜生装神弄鬼,真是岂有此理!”
多多哭笑不得:“你们睡觉躲到人家茶叶下去干什么?”
公孙望叫道:“人家茶叶?这茶叶是我们摘了一天堆起来的,本想睡个喷喷香的茶叶觉,唉,师娘一哭,小畜生只好那个滚那个流出来,劝劝师娘。”
公孙望嘀里咕噜一说一大串,多多听不清楚,好奇地问道:
“喂,你叫我什么?”
“自然是师娘。”
多多一愣,随即醒悟,公孙望自称小原的徒弟,他叫自己师娘,就是说……多多的脸胀得通红,又不好分辩,只得拿话岔开:
“小畜生,有没有看到你师父?”
“哪个师父?”
“你有几个师父?”
公孙望两眼朝天想了一会,摇头晃脑道:
“一根藤两张叶,三个冬瓜鸡蛋大,四只猪公过来瞎,呒呀呒呀嚼个精精光。什么师父,小畜生狗、狗、狗那个师父也没有一个。”
第222章 师娘你好,师娘请喝茶
多多笑骂:“小畜生,你想欺师灭祖对不对?”
公孙望两眼一翻,继续耍赖:“师娘师娘,乖乖,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公孙望对不对?”
公孙望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什么狗,狗,狗那个东西,乖乖,又笨又难看的公孙望,想做我小畜生的师父?乖乖。”
他突然语气一转,讨好道:“不过,公孙望不配做我师父,你么,做我师娘倒是蛮配的。喂!你们两个畜生,还不快给师娘弄点茶喝喝。”
王福兴忙转过身,忙不迭地奔向草棚外,在茶叶堆里胡乱挖着,不一会就挖出一副担子挑过来。
梅香一屁股坐在多多左侧,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盯着多多看。
王福兴的挑子一头是个形似铜鼎的三脚风炉,另一头是一捆一捆的柴和一个红漆木具列。
他把风炉和柴放好,打开炉门,拨开上面的炭灰,底下的火居然还是旺的,多多又好气又好笑,稀罕不已。
王福兴接着打开具列的门,从里面先取出一只提梁茶壶,座在风炉上,再取出一个水方,这水方极特别,里面用木板隔成九个小格,每一格里盛着深浅不一的水。
公孙望细眯着眼,用水瓢从每一小格里分取出数量不一的水放入壶中。
王福兴则在一旁用刀削着柴禾,削着看着,不时用炭挝在火里拨弄。
公孙望一边加水一边不放心地不时瞄瞄王福兴,看他没什么大错时,公孙望才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公孙望用手招招多多,多多憋住笑,顺着公孙望的手指朝风炉的三个脚上看去。
她看到一只脚上铸着“坎上巽下离于中”,另一只脚上铸着“体均五行去百疾”,还有一只则是“圣唐灭胡明年铸”。
多多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她不解地望着公孙望,公孙望略有些失望,叹了口气。
他指点多多再看风炉的三个窗洞上的“伊公”、“羹陆”、“氏茶”六个字,多多还是不解其意。
她抬起头,看到公孙望正朝她得意地笑着,多多问道:
“小畜生,这古里古怪写些什么?”
公孙望戒备地喵喵王福兴和梅香,凑过来贴着多多耳根道:
“‘伊公羹,陆氏茶’。这是茶圣陆羽用的风炉,小畜生从宫里偷来的,师娘,你可别告诉别人。”
多多吃了一惊,公孙望瞧着她,一边眨眼,一边得意地笑着。
茶壶里的水滋滋响了,公孙望赶紧提起茶壶,王福兴把熟盂递过来,公孙望把茶壶里的水倒了些在熟盂里,将茶壶仍座到风炉上。
低着头往具列里看了一会,取出一个白纸囊,又从蒲草畚里取出两只梅花杯,用熟盂里的水润了一下,然后一只放在多多面前,另外一只放在自己面前。
他小心地拆开纸囊,把里面的茶叶分倒在两个杯里。
边倒边白了王福兴一眼,王福兴悻悻地打开“江南第二才子”的扇子,不紧不慢朝风炉里扇着。
他听声音觉得壶里的水差不多了,提起茶壶,滋滋两下,把茶壶里的水倒在杯中,手法甚是精妙,杯中的水高出杯沿许多,却不溢出来,多多看得目瞪口呆。
王福兴提着茶壶正欲走到一边,公孙望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壶,骂道:
“乖乖,你想把我的水偷去?!”
公孙望仰脖张嘴,把茶壶嘴对着嘴巴倒着,倒了半天,一滴水也没倒出,这才放心地把茶壶递给王福兴。
多多在一旁看得呆了,这一壶水倒出来不多不少正好两满杯已够让人吃惊,而王福兴这一倾之下,壶里居然滴水不剩,这手法当真闻所未闻。
王福兴也不言语,他走到一边把熟盂里的水倒出来,也正好是两满杯,他把一杯水递给梅香。
梅香一直呆呆地看着多多,竟似傻了一般,丝毫没看到王福兴和递过来的杯子。
王福兴一只手端着一只杯子,等了一会,看梅香仍没反应,一口一杯,都倒入自己嘴中。
公孙望右手举得老高,扳着手指数数,数到十七时,他开心地笑道:
“乖乖,时辰到了,师娘快喝。”
多多端起杯子,还未饮就闻到一股异香扑面而来,顿觉精神一爽,及至一口饮下,只觉得四体通畅,清香无比,浑身说不出的受用。
公孙望得意地问道:“师娘,这茶怎样?”
多多点点头,笑道:“什么茶叶,好香!”
公孙望朝两边瞄瞄,压低嗓门,神秘兮兮道:
“这是去年夏天荷花开时,每天晚上,小畜生用纱囊撮少许茶叶,放在花心,荷花晚含晓放,小畜生第二日清早取出,如此放上十来天,乖乖,这茶叶自然清香无比了。”
多多闻言不禁哑然,深觉这公孙望看似疯疯癫癫,想不到他倒有此等雅致的功夫。
梅香突然嘿嘿傻笑,多多别过头,问道:
“你笑什么?”
梅香突然正色道:“大姊姊,你怎么这么好看。”
公孙望勃然大怒:“住嘴,小畜生的师娘自然好看了,小畜生没说,倒被你先说了。”
梅香扁了扁嘴,不敢言语。
王福兴突然叫道:“住嘴,小小畜生的师娘自然好看了,小小畜生没说,倒被你先说了。”
公孙望瞪了王福兴一眼,恼道:“是我小畜生的师娘,不是你小小畜生的师娘。”
王福兴双眼一直,学嘴道:“是我小小畜生的师娘,不是你小畜生的师娘。”
公孙望大怒,正欲打王福兴,这边梅香又叫起来:
“住嘴,是我小小小畜生的师娘,不是你们畜生的师娘。”
三个人叫来嚷去,弄得多多又好气又好笑,公孙望气得腮帮鼓鼓直喷粗气,挥手又欲打梅香,梅香两眼直直看着多多,又嘿嘿傻笑道:
“大姊姊,你真的很好看哎!”
公孙望挥到半空的手突然停住,吃惊地瞪了一会梅香,啪地一掌击在自己头上,大叫:
“乖乖,狗,狗,狗屁的小小小畜生,你叫她什么?乖乖,你叫她大姊姊,小畜生岂不要叫你姑姑了?乖乖!”
黑暗中一个声音突然冷冷道:“你最好叫她亲娘。”
第223章 暴力疗法
多多循声望去,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草棚外立着一个又矮又肥的怪物,三分象人,倒有七分似鬼。
那怪物一只手托着茶盏,另外只手垂在那里,不停地晃荡着。
脖子上长着的与其说是脑袋,倒不如说是一个圆球。
凡凸出的部位诸如鼻子耳朵嘴唇等均被齐根削掉,连眉毛和头发都被剃得一干二净。
乍一看去,眼睛是两个黑白相间的洞,鼻子是两个黑黝黝的洞,而嘴张开时则是红白混杂的洞。
如此狰狞丑陋之人,当真是举世少见。
多多眼瞅这身影依稀有些熟悉,不敢肯定,公孙望哇地一声惊呼,随后骂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个肥和尚,去去,小畜生的茶岂是给你喝的。”
那人哼了一声,因为鼻子只是两个黑洞,声音直进直出,这一声哼说不出的怪异和阴森。
她哼了一声之后,晃荡着的手朝上一抬,击在另一只托着茶盏的手的手背上,“嗖‘地一声,一道银亮的水激射向公孙望。
公孙望应变奇快,顺手一捞,把提梁茶壶捞在手中,轻轻一抖,茶壶盖抖落到另一只手里。
他把茶壶往前一荡,不偏不倚,正好把那道水柱接在壶中,“咣当”一声,那茶壶破裂开来,公孙望手里只剩下一个壶把。
公孙望一声惊呼,朝后退开,从碎壶中溅出的水珠落在地上,滋滋地冒着轻烟。
公孙望睁大眼睛,呆呆地盯着草棚外的人,过了一会,他才猛地醒悟过来,大叫大嚷:
“哇,原来你不是和尚,你是孟婆金凤对不对?乖乖,小畜生差点被你害死。”
只这一回合,多多也惊诧不已,她说什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怪物居然真的会是天道教的使者孟婆金凤,是谁把她弄成了这个模样?
“和尚头上光,不怕天下荒,千年勿想戴草帽,万年勿想做新郎。好玩好玩。”
公孙望一边拍手笑道,一边往前紧走两步,凑近金凤,眯缝着眼朝她仔细端详,金凤咄地一声,公孙望哇呀一声惊呼,朝后跃开。
落地后又拍手大笑:
“丑八怪,你现在好漂亮啊,怎么弄弄的,快告诉我,乖乖,小畜生好叫老婆也漂亮漂亮。”
公孙望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朝多多眨眼睛,偷偷窃笑。
金凤大怒:“你敢看我?!”
银光一闪,公孙望看看再无东西可以遮挡,无奈中只好右脚一勾一踹,地上的水方朝金凤的羽化水飞去,水方里的水一倾而空。
金凤一扭腰肢,避开泼开的水,右手一抖,又一道水柱激射而出,却被王福兴双手端着的熟盂接住。
金凤三下射空,茶盏里的羽化水所剩无几,不敢贸然再射,一扭头看到多多正瞅着自己,不由得又是勃然大怒:
“你敢看我?!”
多多微微一笑:“前辈倾城之貌,天下人谁不争着目睹。”
金凤脸色顿变,左手一掌拍出,嘴里又叫一声:
“你敢看我?!”
多多眼见对方来势凶猛,不敢硬接,身影晃动,侧身让过这掌。
公孙望笑道:“师娘,什么美人,乖乖,小畜生也看她两看。”
王福兴和梅香学嘴道:“师娘,什么美人,乖乖,我们也看她两看。”
金凤愤恨不已,她瞪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欺上两步,发疯般一掌接一掌胡乱击着,也不管击中没击中,嘴里一个劲地叫道:
“你敢看我?!你敢看我?!你敢看我?!”
原来,九华山金凤临阵脱逃被天道教主知道后,天道教主怒其太好卖弄风骚,三番五次坏了大事。
色迷心窃,总以为自己美若天仙,天下男子人人都想与她欢娱。
金凤自知此番罪责难逃,想来想去,也只有靠自己的美貌去讨教主的欢心。
她在教主面前摆首弄姿,又是言语撩拨又是媚眼有加,天道教主一怒之下挥剑把她头上凸出的东西削得精光,算作惩罚。
金凤又惊又痛,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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