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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剑吟啸-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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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凤又惊又痛,鼻子耳朵虽没有了,经这惊吓,神志却吓清醒了。
  
        自此,她自惭自己面貌丑陋,凡有人看她一眼她就认定对方在笑话她,非杀死对方不可。
  
        无奈今日碰到这四个对头,殊非泛泛之辈,金凤连发数招,连对方的衣角也没碰到,岂能不急?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丑八怪,还不住手。”
  
        只眨眼间,陆乘已来到金凤身旁,陆乘的身后,跟着的居然是莆田派的掌门赵骏千。
  
        赵骏千乃心胸狭窄之辈,他几番栽在田原手里,想想单凭自己一己之力,要想找田原和五花手教的晦气,不太可能。
  
        一发狠,干脆就投靠到了天道教门下,是以此刻他会与陆乘在一起。
  
        金凤听到陆乘叫自己丑八怪,不由得大怒,她猛地转过身,看到陆乘身后的赵骏千正看着自己,怒气更甚,她厉声问道:
  
        “你敢看我?!”
  
        赵骏千也是乍一看到金凤,不由得一愣,人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金凤眼露凶光,朝自己走来,心里一慌,嘻嘻笑道:
  
        “小的参见金凤使者。”
  
        金凤恼怒道:“你还敢笑?!”
  
        赵骏千连忙收敛笑容:“不敢不敢。”
  
        金凤哼了一声,慢慢转过身,赵骏千见她转身,心里暗喜这回总算没事,轻轻地嘘了口气。
  
        没料到金凤往前走了一步,猛然又是一个转身,左手一挥,啪地就是一掌击出。
  
        赵骏千哎哟一声,人飞出去很远,摔到了茶叶树上,半天也起不来。
  
        陆乘又惊又急,叫道:“丑八怪,你干什么?”
  
        金凤双眼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叫我什么?”
  
        陆乘脖子一梗,破口大骂:“你想我叫你什么,叫你大美人?你高兴不高兴?丑八怪!”
  
        金凤气得哇哇直叫,不由分说,与陆乘打斗起来。
  
        公孙望嘻嘻笑道:“师娘,小畜生性情温雅,最看不得人家打架了。”
  
        多多笑道:“你想逃走对不对?”
  
        公孙望白了她一眼,骂道:“我自然想逃走了,小畜生不逃被那肉蛋蛋抓去做老公怎么办?你要是不怕被陆乘抓去做老婆,你留在这里好了。”
  
        说完,他急急往山坡下跑去,王福兴和梅香匆匆收拾了茶具,也跟下去。
  
        多多心道自己还有要事在身,确不便与俩人纠缠,嘻嘻一笑,也随三人而去。
  
        陆乘眼见四人眨眼间逃得精光,想去追赶,无奈金凤死死纠缠,使他分身不得,只好眼巴巴看着四人走得无影无踪。
  
    
  
    
  
    
第224章 把他闷在罐头里

  
        剑上的图形密密麻麻,历时太久,有许多地方已被摩娑得模糊不清,田原就着烛光仔细分辨,才看出一个大概。
  
        在烛光里,这剑光更为耀目,不多一会,田原的眼睛就又酸又疼,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只得在地上盘腿而坐,闭着眼调息一阵,等视力渐渐恢复时才又去分辨。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这一柄剑上的图形,田原大致学了一大半,心里却是一阵凉似一阵,起初的那种惊喜早就消褪而尽,代之而来的是失望和纳闷。
  
        依这剑上的图形所示,这一套剑法实在普通,田原轻而易举一学就会。
  
        学了半天也未觉得这里边有什么奥妙,反隐隐觉得,若以这样的剑法与人对阵,别说克敌致胜,恐怕不出三招,自己早就身中数剑,一命归天。
  
        田原硬着头皮把一整套剑法学会,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不由得连声长叹。
  
        心里早就断定这不是威震武林的飘香剑法,分明是当初制剑的工匠一时童心大起,把村口孩童戏耍的动作刻在剑上,图个好看稀奇而已。
  
        怪不得适才老翁说什么是飘香剑法,连他也不知道,这剑上所示的若是飘香剑法,老翁岂不早就烂熟于心了。
  
        虽如此想,田原的心里仍然不甘,他从地上拾起剑,依次又比划了一遍,少不得又是叹息连连。
  
        想当初这制剑的工匠也蠢笨得可以,这套剑法的每一招都是破绽百出,整套剑法连在一起,更显得生硬乏味。
  
        有许多地方,简直可说是大大的不通了。
  
        比如第三十七招是左手作剑指朝左侧展开,右手直直一剑刺向对方面门,而此时自己是正对着对手,把胸前的一大块空档暴露在对方的剑下,这样的招数,当真是狗屁不通。
  
        而接下来的一招,居然不是撤剑格挡对手肯定会乘虚而入的兵器,反而是削向对手的下盘。
  
        田原又好气又好笑,心道,此刻你早被对方一剑穿胸了,还有功夫去攻对手下盘?
  
        田原依照图形演示,这削向对手下盘的一剑,怎么也用不上力,倒如拂帚轻佻地撩过对手的裤脚一般。
  
        而此时重心前倾,自己的背部全然暴露在对手的剑下,对手哪怕只需用剑或掌在你肩上轻轻拍一下,你也非跌倒在地,一个狗啃泥不可。
  
        田原满腔兴头一时索然,不免郁闷难遣,盯着膝上的飘香剑呆呆地出了会神。
  
        心里叹道,剑啊,剑,武林中多少人为你连命都搭进去了,可我田原,留着你又有何用?
  
        他蹙了蹙眉头,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
  
        若非此剑是田家祖传的物件,田原真想把它弃置一旁,任它在这地底,陪伴着太爷和陆氏三位前辈。
  
        田原一个激凌,猛然惊醒,他想自己这一来怕有许多个时辰过去了,怎的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照理说多多他们此时肯定会找进屋来。
  
        田原竖耳聆听,石室里安静得可怕,连自己的心跳和蜡烛燃烧的丝丝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仰望着石室的顶壁,心道,多多他们进来的话,自己肯定能听到他们的脚步。
  
        田原屏息静气又等了半个多时辰,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哪里知道,适才宇文燕和多多进屋搜寻时,他正全神贯注揣摩剑上的图形,其时别说他们是在上面的屋里,只怕是在他身边走动,他也不一定会受惊扰。
  
        而此时,多多和宇文燕,早已顺着大道追他追出很远了。
  
        田原大声叫道:“多多,多多!”
  
        过了一会,他又大叫:“宇文兄,宇文兄!”
  
        他叫了一阵,又听了一阵,上面仍然寂静无声,他摇了摇头,想了一会,随即微微一笑。
  
        忖道:“是了,以多多和宇文兄的脾性,陆老伯没让他们进来,他们自然不会贸然地无理闯入,定在外面悉心等候,唯有依依,倒很难说。”
  
        田原想着想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断定依依此刻定然已按捺不住,在门外又骂又恼急得不行。
  
        她肯定想冲进草棚看看陆老伯神秘兮兮在干什么,宇文燕和多多肯定会劝阻着她。
  
        呆会第一个闯进草棚,发觉草棚里没人后一咋一呼的也定然是她。
  
        田原笑完之后,就不再着急,心想他们反正是要进来的,自己在这石室里,再等上些时候也无防。
  
        田原环顾空荡荡的石室,倒是练功的好处所,当下就练起了悬书功法。
  
        练练停停,停停想想,寻思这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的武功却仍是没有长进,总好似什么地方阻塞住一般,又不知所以然,不免唉声叹气。
  
        猛然一惊,心道,倪大哥反复告诫,习练悬书功法时要身如枯木心如死灰,神游物外眄天地如虚空。
  
        怎的自己反倒愁绪难断,怪不得武功不进倒退,田原如此一想,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赶紧口占《四穷功诀》,想驱除心内的杂念,可如此一来,反越加思绪联翩,剪不断理还乱,最后只得大吼一声跌坐在地,不敢再练下去。
  
        他坐了一会,等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又站起身,想习练百家掌法,可转念一想,这石室的那头安放着太爷和三位前辈的灵柩,自己掌劲到处地动壁摇,未免太过唐突。
  
        心念及此,虽手痒十分,也只得坐了下来。
  
        闲来无事,他掏出怀中的《田氏家训》随手翻看起来:
  
        “……笙镰以间,正乐声希,治修无害,故繁毓跄跄然也。乐有书适,九成而已。阴阳调达,和气匀通,故远鸟来仪也。质而不文,四海合同,故击石拊石,石兽率舞也……。”
  
        这一节是论乐的,田原心道,原来自己的老祖宗倒是懂些乐理的,不由得暗道一声惭愧。
  
        他把这段话再看一遍,似懂非懂,歪着头琢磨了一会,直觉得头皮发胀,胸闷气短,赶紧把这页翻了过去。
  
        田原心里越发惭愧,遥想当年爹爹总是强迫自己读书,可自己却一味贪玩,一碰到书本就两眼发直,真辜负了爹爹的苦心。
  
        爹爹让韦叔叔告诉自己要仔细阅读这《田氏家训》,还不是期望自己能不忘祖宗教诲,明事达理,坦坦荡荡自立于人世么?
  
        江湖险恶,有许多时候往往让人身不由己,你一不小心就会是非莫辨,良莠不分,一失足再想回头,可就来不及了。
  
    
  
    
  
    
第225章 从A罐头到了B罐头

  
        田原睹物伤情,一边想一边默默地流泪,泪水滴在手中的书上,窸窣有声。
  
        他想起自己田家几代屡遭不测,太爷困在这石室里,若非自己偶然碰上,至今都无人知晓。
  
        爷爷被人所杀,爹娘又被天道教害死,刻骨之仇自己还无力去报。
  
        田原心念及此,由不得不忧心如焚,涕泪涟涟。
  
        他站起身,跌跌撞撞穿过石廊,来到太爷的灵柩前,卟嗵一声跪下,低垂着脑袋,任泪水一个劲地流着。
  
        许是因为太累的原故,他不知不觉身子一歪,就在灵柩前睡着了。
  
        石室里潮湿阴冷,田原冻醒过来时牙齿直打战。
  
        他睁开眼睛,四周是漆黑一团,室中的蜡烛早已燃尽,田原在黑暗中猛一刹那,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稍过片刻,才慢慢清醒过来,从地上一蹦而起,摸到通往外室的石廊,磕磕碰碰到了外面,竖耳聆听,上面仍然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田原这才慌了,心道,多多和宇文兄他们八成是在自己睡着时进了草棚,他们哪知道这草棚下面还有一个暗室。
  
        他们在草棚里没见到自己,自然找到草棚后面去了,这一去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田原扯开嗓门大叫:“多多,多多!”
  
        回答他的是自己嗡嗡的回声。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背上早被冷汗湿透。
  
        他坐了一阵,心道,就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就爬起来,在石室里摸索起来,想找到备用的蜡烛和石镰。
  
        摸了半天才恍然醒悟,外面的这间石室除了两张凳子之外空空荡荡,哪会有什么蜡烛。
  
        幸好他对这石室已然熟悉,很快就找到石廊,进到里边那间。
  
        他摸到一具棺材,估摸着是陆宗骞的那具,他往左侧移动,果然又摸到一具,再往左,就是陆老伯的那具了。
  
        从这里再往左去三四步远,田原记得有个石案,或许那上面会有蜡烛。
  
        石室里黑得什么也看不清,田原防备着不被绊倒,弯着腰,指尖贴着地面摸索。
  
        他摸到陆老伯棺材旁时,唬了一跳,双手感觉着有一丝凉风从下朝上吹来,这风来得着实有些怪异。
  
        田原壮了壮胆,双手继续朝前摸索,他的双手贴在棺材上,慢慢往下移动,他终于弄清这风正是从棺材与地面相交的地方吹出来的,只是极细极细的一缕。
  
        田原心头一喜,双手稍稍用力,喀嚓嚓一声闷响,棺材朝边上滑开,棺材下是一个洞口。
  
        田原用手探探,果然不出所料,他摸到一级级台阶,这棺材底下,分明就是一个出口。
  
        田原喜出望外,顺着台阶朝下走去,走了没几步,台阶就消失了。
  
        田原摸到一个石台,石台上有蜡烛火镰,他把蜡烛点燃,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什么出口,只不过又是一个石室。
  
        这石室比之上面的两个,要狭窄许多,田原正自失望,只听头顶喀嚓嚓声响,进来的门已经关拢。
  
        他走上台阶,双手撑着头顶的棺材底用力推着,棺材却纹丝不动,全然不似进来时那般容易。
  
        田原取过蜡烛一照,更是手心冰凉,这棺材在上面看去普普通通,没料到棺材底却是用镔铁锻打成的。
  
        田原又试了几次,仍没办法把它移开。
  
        田原环顾四周,这石室除了靠近台阶有个两尺见方的石台,空空荡荡,再无其他什物。
  
        石台上放着蜡烛火镰水罐和一个屉笼,看情形倒是时常有人下到这石室里。
  
        田原打开屉笼,里面有一些食物,他用鼻子嗅嗅,食物倒还新鲜,田原登觉饥肠辘辘,当下也顾不得其他,饱餐一顿,又灌下一大口水,精神为之一振。
  
        田原举起蜡烛照了照,发觉石室的中间有四个凹坑,他走近前去,不禁目瞪口呆。
  
        地上清清楚楚有两双脚印,这两双脚印面对着面相距三四尺,陷下去一寸多深。
  
        田原见这地面都是坚硬的岩石,是谁的内力高深如许,竟把这岩石也踩得塌陷下去。
  
        田原用手摸了摸这两双脚印,脚印的大小不一,显是不同的人踩出的,莫非是太爷与追风鹤陆宗骞陆老前辈留下的?
  
        田原呆呆地怔了一会,不禁怦然心动。
  
        他站起身来,再次环顾四周,这才恍悟这里是草棚的主人练武的地方。
  
        武林中人唯恐他人窥视,历来都把练武的密室视为禁地,怪不得这石室进来容易出去难。
  
        若有外人闯进这石室,主人万一被对方击败,闯入者不知启门的机关所在,也非困死于此不可。
  
        田原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吃一惊。
  
        他重新跑上台阶,用力推推,那棺材仍然岿然不动。
  
        田原手举蜡烛,在石室里搜寻起来,想找到启门的机关,虽说他明知一时难以找到,不过,这总比在此束手等死要强。
  
        田原猛地一凛,他看到左侧齐眉处有一个掌印,深深地陷进石壁,显是有人用掌击出的,掌力强劲得委实叫人吃惊。
  
        田原把自己的手掌按在掌印里,掌印比他的手掌要大一圈。
  
        更让人惊奇的是,从掌印所在的位置看来,这一掌居然是人跃在空中击出的,掌印边上的岩石磨损得厉害,显是经常有人用掌击打而致。
  
        田原一时性起,放下蜡烛,往后退了数步,猛然间一声长啸,高高跃起,身影在空中一颤,砰地一掌“百感交集”击向掌印,他这一掌,掌力也颇强劲,震得石壁猛然颤动,不过他自己的手掌也好生酸痛。
  
        田原落地站稳,定睛看着掌印,使他稍感得意的是自己习练悬书功法已久,凌空一掌,落点居然十分准确,不偏不倚,正好就击在那掌印里。
  
        田原叹了口气,举起蜡烛,继续往前搜寻,他的眼睛睁大了,目光死死盯着石壁。
  
        他看到石壁上刻着一些图形,俨然是两个极小的人面对着面,一来一往对招。
  
        其中一个手里是一条短些的直线,另一个手里的线则要比对方长出许多。
  
    
  
    
  
    
第226章 先辈的旗帜

  
        这图形沿着石壁一直画下去,田原看着看着就明白了,这石壁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爷和追风鹤陆宗骞。
  
        那手里短些的直线代表剑,长许多的,不正是陆宗骞的钓鱼杆么?
  
        更让田原吃惊的是,太爷所使的招数,正是飘香剑上所刻的剑招,莫非这真的就是飘香剑法?
  
        田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飘香剑留在上面的石室里,无法对比,好在那一套剑法甚是简单易学,田原早就烂熟于心。
  
        他在石壁前比划了几招,再不怀疑,石壁上太爷的招数确实与自己一模一样。
  
        田原秉烛细看,越看越心惊,越看就越疑惑。
  
        从俩人对阵的图形看来,追风鹤陆宗骞虽手持的是一根鱼竿,但却是神出鬼没竿竿精到,有许多招数出人意料,实是神来之招。
  
        田原细心揣摩,佩服得五体投地,有许多地方虽一时不甚明了,倒也能感受到其中奥妙,实出常人所思。
  
        田原边看边想,一边还比划着,痴痴入迷,连手中的蜡烛燃尽都不知晓,直到亮光倏地熄灭,滚烫的蜡油烫着了皮肤才惊醒过来。
  
        他重新点燃一支蜡烛,继续往下看着,令他奇怪的是太爷的剑招并无出奇之处,不知为何,陆宗骞却胜他不了。
  
        有许多处,田原看着实在纳闷,从图上看来,陆宗骞明明可以击败太爷的,为何他反倒撤竿自保,全然置太爷的破绽于不顾。
  
        而在田原看来,太爷这一招委实平常。
  
        田原眉头紧蹙,盯着图形寻思,莫非太爷这一招也似倪大哥与天道教主过招时那样,看似平常却暗含杀机?
  
        田原反复比试着,最后不禁摇头,他实在看不出这一招有什么精妙,不象倪大哥那样,乍看平常,一揣摩一比划,就知非同寻常。
  
        田原又看到第三十七招,太爷左手作剑指伸开,右手直直一剑刺向陆宗骞,胸口露出一大破绽。
  
        怪的是陆宗骞居然没象田原想象的那样乖虚而入,反倒往后退了一步;田原想了半天也想不通,他为何要退一步。
  
        更想不通的是接下来太爷一剑削向陆宗骞下盘,此时陆宗骞又没乘虚而入,反又往后退了两步,这实在没有道理。
  
        田原不解地挠挠头,撇下它继续往下看着,越看就越是看不懂了。
  
        看到手中的蜡烛又快燃尽时,最后一个图形也出现在他眼前,以图中看来,两个人斗了半天,最后是打了个平手,谁也胜不了谁。
  
        图形的后面还有几行小字,田原换了蜡烛再看,这几行小字是“田紫英无功而退。”
  
        田原心里一酸,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太爷叫田紫英,太爷与陆宗骞打了个平手,所以叫“无功而退。”
  
        在这行字的下面,却是陆宗骞写道:“陆宗骞抱憾终生。”
  
        田原低头沉吟,何以叫抱憾终生,莫非是陆老前辈至死都未想出击败太爷的招数么?
  
        可从图中所看,他明明有许多次可以赢太爷的,田原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在陆宗骞留下的字后面,又有一行小字,这行字的字迹比陆宗骞和太爷的要清晰许多,显是相隔数十年后刻上去的,道的是“孩儿无能,留待后辈。”
  
        从这话的语气揣摩,八成是陆宗骞的儿子,也就是陆老伯的父亲所书,听这话的意思,他竟是至死也未想出破解飘香剑法的招数,所以说:
  
        “留待后辈。”
  
        在这行字的后面,是新近才刻上去的四个字:“吾念已绝!”
  
        田原吃了一惊,他想在这石室里刻字的除了陆老伯,再不会有其他的人,莫非陆老伯也是尽平生之力而破解不了飘香剑法么?
  
        田原把蜡烛再凑近些,他看到石壁上最后还有一行字:“飘香剑法,天下无敌,敬佩,遗憾!”
  
        从字迹看来,也是陆老伯所书,陆老伯明知自己不久于世,又无后人,无法“留待后辈”,所以只能敬佩、遗憾。
  
        敬佩的自然是“飘香剑法,天下无敌”,遗憾的恐怕就是陆氏三代,至终没想出破解的招数。
  
        田原站在那里,直觉得如五雷轰顶,惊得手足冰凉。
  
        陆老伯的武功他是亲眼目睹,武林中可与他匹敌之人,田原想不出来,以他的武功思谋一生,最后竟不得不赞叹飘香剑法天下无敌。
  
        由此看来,飘香剑法绝非自己所想的那般平淡无奇,自己若能破解其中奥妙,甚么大仇报不了呢?
  
        田原呆呆地立着,到了此时,他觉得自己竟如三岁孩童一般愚笨无知,他思之再三也实在感觉不出这飘香剑法的威力。
  
        他把壁上的图形又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连他自己也不知看过多少遍了,他仍不知所以然。
  
        急得他大吼一声,一拳击在自己头上,把自己打得几欲昏倒。
  
        他在石室里又搜寻了一会,仍没找到启门的机关,看看石台上剩下的蜡烛不多,就把手中的蜡烛吹熄,背靠石壁坐在地上,稍事休息。
  
        他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着,什么也看不到,他不再去想这门能否打开,直觉得心灰意冷。
  
        心道似自己这般愚不可及,即便出去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做别人的刀下鬼,倒不如在这地底闷死为好,省得出去丢人现眼。
  
        遥想太爷当年以飘香剑法威震武林,何等潇洒快意,即便在这地底与陆宗骞惺惺惜惺惺,亦是何等让人心仪。
  
        哪象自己,现成放着上乖的武功却施展不出威力。
  
        田原想着想着,心里毕竟有所不甘,跳起来在石室中把飘香剑法又习练了一遍,仍无所获。
  
        他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就看到黑暗中有无数张脸在讥笑自己。
  
        他看到爹娘失望的目光,看到韦叔叔吕大哥他们满脸血污朝自己大喊大叫,田原啊地一声惊呼,从迷蒙中清醒过来,泪水潸然而下。
  
        他点亮蜡烛,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壁上的图形,省得自讨没趣,可目光不知不觉就转过去,呆呆地看着,神情甚是黯然。
  
        他从怀里掏出《田氏家训》,强迫自己看下去。
  
        心道,你即便困死在此地,也该把这书仔细看上一遍,否则怎对得起死去的爹娘的嘱咐。
  
        到了另一个世界,爹考问起《田氏家训》,你却何以应答,岂不无端又使他老人家伤心。
  
        田原目光停在书上,思绪却飞得老远,一个激凌惊悟过来,连忙又仔细看着,可看了没有两行,目光又移向石壁。
  
        田原自责一声该死,挺直腰板端坐在地,为防备自己再分心,索性高声朗颂起来:
  
        “世间多学士,高妙负良才,邂逅不遭遇……”
  
        读着读着,他觉得体内火烧火燎,似有一股真气在体内乱窜,怎么也按捺不住。
  
        他站起身,在石室中走来走去,体内仍是灼热难消,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田原忍不住大吼一声,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感觉声音宛如一个铁球,从自己的嘴里砰地弹出,撞在石壁上。
  
        他大吼一声之后,觉得稍稍好受些。
  
    
  
    
  
    
第227章 飘香剑法

  
        他背倚石壁站住,继续诵读着。
  
        他看看石台上的蜡烛还剩下最后一支,就想趁燃着的这支蜡烛还没燃尽时把书多读上几遍,那样即便在黑暗中也能默诵。
  
        等到蜡烛燃尽时,田原大致已能将全书背下,还剩下的一支蜡烛该留到最需要的时候再用。
  
        他坐下来,在黑暗中高声背诵着。
  
        体内又是火烧火燎的,实在难捱时只好顺手一掌,这一掌出去,只觉得一股强劲在手臂上一震,这条右臂差点就被震断,撕肝裂肺的疼。
  
        田原心里奇怪,却不知所以然。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点燃蜡烛,照照手臂,这手臂竟已胀得发紫,比原先粗了一圈。
  
        田原吓了一跳,赶紧屏息静气,试着想用鬼见愁教他的调息法调理一番,没想到一股强劲又在体内突起,来势委实怪异。
  
        田原眼前一黑,差点就闷昏过去。
  
        他一眼瞥见石壁上的那个掌印,又急又怒,狂吼一声跃起来,一掌击去。
  
        手掌击到石壁时猛地一震,紧接着是掌底一空,喀嚓嚓声响,那洞口居然自动开启。
  
        田原带着蜡烛爬到上面,把棺材移好,仍是惊惶未定,原来启门的机关就在那掌印里。
  
        为何先前一掌击去那门却不开启,而后一掌却把机关启动了呢?
  
        一个念头闪过田原心头,他想是了,怪不得那掌印似被无数次击过,原来,要想开启洞门,非得有强劲的掌力击中机关才可。
  
        若是内力平平的人,任你怎么也无法启动机关。
  
        田原猛地怔住,他想起刚才自己那后一掌,为何竟似内力大增一般?
  
        莫非,莫非是默诵《田氏家训》的缘故?
  
        田原心头一喜,心道,肯定是了。
  
        怪不得那天在破庙里,自己无意中口诵《田氏家训》,体内有一股真气把封住的穴道冲开。
  
        自己一掌击出,居然把一堵墙壁都震塌了,把金凤吓个半死,只可惜自己当初事情危急,也顾不得多想。
  
        田原试着又默诵了一段,果然,体内又觉得火烧火燎的,田原兴奋得连嘴唇都哆嗦起来,禁不住热泪盈眶。
  
        他到这时方才完全明白,为何爹爹一直不让他习武,也不让他动这本家训,而到了危急时刻,却让他该仔细读读。
  
        原来,原来这家训却是极深的内功秘诀。
  
        田原从地上捡起飘香剑,口里又诵了一段《田氏家训》,直觉得一股强劲从手臂上猛冲出去,呛啷一声脆响,手中的飘香剑寒光一闪。
  
        体内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登时无影无踪。
  
        田原心念电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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