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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入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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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遥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是说之前那位闯过六关的人?”
小丫鬟道:“可不是么?看着像个体面人,谁知道……真是笑死人了!”
庾遥道:“既然如此不舍,他后来可常来?”
小丫鬟道:“奇就奇在他们几人后来再没现身过了,我们春红姐也奇怪呢,总是惦记着,那几位大爷出手实在是阔绰。”
庾遥道:“如何阔绰?比王公子如何?”
小丫鬟道:“王公子自然是难得的出手阔绰的恩客,园子里的姑娘们没少受他照拂。只不过那几位大爷对我们姑娘真可谓是一掷千金,再阔绰也是没有的了。”
幼薇道:“听说你们园子里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寒雨姑娘更是冰清玉洁,那人竟然一掷千金?”
小丫鬟道:“可不是么?那一日我们姑娘已经撵客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走,还说若能再听一曲不惜万金呢。不过我们姑娘行事全凭一己好恶,也断然不会因为他们加了银钱就坏了自己的规矩。”
庾遥从怀里掏出几颗金豆子,放在小丫鬟掌心里,说道:“若是他日那几位爷再来求见寒雨姑娘,还请姑娘你设法告知。知音难觅,那样文武双全的人才我们也想认识一下。对了,姑娘如何称呼?”
小丫鬟将金豆子牢牢攥在手心里,说道:“奴婢小晚,多谢公子。”
这一夜已折腾了太久,庾遥、幼薇和温苍都已十分疲累,回到了庾府便分头去休息。
醉境直连梦,朦胧暗自猜。
行阶方识雨,讯客始知雷。
清晨,王渊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疯了似地冲到了庾府,十几个小厮都拦他不住。
“庾兄,庾兄救我!”
直到他冲进了内院,才被晰儿、朦儿截停。
“你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打扰长公主殿下?不想活了吗?”
“别跟他啰嗦了!直接绑了!交由长公主处置!”
和咏见晰儿、朦儿气势汹汹,仿佛即刻就要鹰捉小鸡一般将王渊收拾了,连忙站出来说道:“两位姐姐,这位王公子是少爷的好友,来者是客,虽然唐突些,也断然没有绑了客人的道理啊,还请两位姐姐高抬贵手,容我去跟少爷回禀一声,再做计较吧。”
王渊见她二人凶神恶煞,心里也慌了,说道:“两位姑娘,我是来向庾驸马求助的,不想扰了长公主的清净,实在是该死!两位姑娘发发慈悲,让我先见庾驸马一面吧,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和咏又道:“两位姐姐还请让个路,容我过去通报。”
晰儿怒目而视,喝道:“不行!这个时辰长公主还未起身,怎么能放你们过去?”
正在彼此胶着之际,突然听得一个清朗又慵懒的声音道:“这天刚放亮,就在院子里吵?是琢磨我和长公主平日太轻纵你们了是吗?”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庾遥和温苍,各持一柄长剑站在不远处。
原来庾遥和温苍这几日都是早起练功,忽然听到奴仆们吵嚷不绝,不得已走过来瞧瞧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王渊看到庾遥犹如看到了大罗神仙一般,两眼放光,直愣愣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庾遥的腿,口中念念有词:“庾兄救我!大慈大悲观音菩萨啊!”
庾遥道:“王兄,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再说。”
温苍帮着庾遥将王渊扶了起来,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去书房细说吧。”
庾遥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晰儿、朦儿还愤愤不平地多瞧了几眼,别的小厮们听了这话瞬时便散了。
庾遥书房内。
温苍将房门紧紧掩住,一回身,只见王渊又跪在了地上,拉着庾遥的衣角不撒手。
庾遥扶起他,说道:“王兄,这里没有别人,究竟出了什么事,快点仔细说来,大家有个商量。”
王渊这才坐了下来,说道:“昨夜你们前脚刚出了胭脂醉,寒雨姑娘便话里话外都是撵客的意思,我软磨硬泡才多呆了片刻,然后便悻悻地回了府。可是今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开封府的一个少尹原是我父亲的门生,好意派过人来提醒说寒雨姑娘昨日后半夜突然失了踪,春红姐四处央告,惊动了不少权贵,最后全城搜寻都未寻来踪迹。来报信的人说胭脂醉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寒雨姑娘的人,只怕是脱不了干系啊!”
庾遥和温苍听说寒雨姑娘离奇失踪都吃了一惊。
温苍道:“你怎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难道你走后胭脂醉里的丫鬟们都没进去伺候?”
王渊捶胸顿足地道:“要命的就在此处!寒雨姑娘说自己疲累了,让我出房门时通知丫鬟们不必进来伺候,所以旁人都当她已去休息,未敢打扰。”
庾遥道:“那后来怎么又发现人不见了?”
王渊道:“听说是春红姐一直在楼下招呼客人,也没留意到我们竟然那么快就都走了,后半夜了才听丫鬟们说起。这一听就生了气,起了急,怨恨寒雨姑娘没好好留住财神,又耍起清高孤傲的架子,于是就闯到寒雨姑娘房里去质问。谁知进了房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在?”
☆、第八十三章 条分缕析
王渊说到动情之处,又从椅子上滑将下来,倚在庾遥腿边,双手紧紧抓住他一边的脚踝,说道:“天地良心,我是决计没有拐带她,可是只怕是无人相信啊!庾兄,听说你在邢州、相州等地屡破奇案,救了不少人,如今也可怜可怜我吧!我父亲还在朝中为官,若是出了个入狱的儿子,只怕他的官也无颜再做下去了。”说罢竟然以广袖拭起泪来。
温苍又将他扶起道:“王兄,有话好好说,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帮。”
庾遥道:“这事情着实蹊跷,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巡防的士兵都比别地多出许多,寒雨姑娘又是胭脂醉的头牌,如此惹人注目,怎么可能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兄,你说寒雨姑娘不多时便要撵客?那你进出之时胭脂醉必然还是人声鼎沸,定然有人看到你是独自一人离开的吧?”
王渊道:“那是不错。可是若是说我中途折返,我也是无力自辩啊!”
庾遥道:“依我看,这件事并不是你嫌疑最大。你仔细想来,我们昨日拔得头筹,已通过了寒雨姑娘的全部试题得以相见,即便是你一时未得佳人欢心,可是来日方长,还有的是机会。你终日浪迹欢场,难道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这都说出去也没人信的。”
此时王渊的泪痕已然全干,听庾遥说得句句在理,已是入了神,因而半晌才答道:“说得是啊!这风月场中谁人不知我的名头?我对姑娘们从来都是珍之重之,敬爱有加!从未唐突过!”
庾遥道:“而且你身在高门大户,又不缺银子,平白无故地掳走一个女子做什么?”
王渊此刻已完全清醒,说道:“庾兄说得是啊!我堂堂一个名满京城的大公子,何苦做下这等掳劫女子的事情,白白地脏了自己的名头?多少美貌娴静的丫头我买不来?”
庾遥继续道:“依我看,这件事也许是别的院子嫉妒胭脂醉近些日子因为寒雨姑娘的三题六试大出了风头才将人掳了去,又或者是寒雨姑娘之前得罪了什么人被报复了。至于为什么不偏不倚,专挑你走后才下手,我猜想是因为寒雨姑娘平日里被春红姐藏得太好,若不是有人通过测试,再暗中窥探我们进出的路径,只怕难以找出她的所在。”
温苍道:“庾兄心中莫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庾遥道:“我也是暗自揣测,并无真凭实据。”
王渊道:“庾兄快说,究竟是谁要害我?”
庾遥道:“别的人也是各怀鬼胎,未必是有意想要害你。我猜想这其一嘛就是那一日想要闯上楼去,却被拦下的新科状元。”
王渊道:“是了!是了!难保他们不会怀恨在心,去而复返!这些穷书生见过什么美人?左不过是乡下的朴拙妇人罢了!进了京城,又有了功名,于是就不可一世起来,以为天下的美人都可以随意挑选,不想却碰上寒雨姑娘这么一朵玫瑰花儿,还没碰一下就被刺扎了手!”
温苍道:“其二呢?”
庾遥略微沉吟,说道:“这其二嘛,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温苍道:“你是说何天翼他们?”
庾遥道:“有可能。因为除了我们之外,他们也知道寒雨姑娘的房间在何处,而且比我们还早些知道。”
温苍道:“可是他们掳劫寒雨姑娘做什么?既然他们也已经通过了测试,日后再行约见就是了,为何要铤而走险?”
庾遥道:“你别忘了,他们可不是王兄。若我之前猜测不错,他们的确是潜入京城密谋对皇上不利,那么他们身后必是有人出了大价钱请来的。这样一群武林高手在京城里四处招摇也太过显眼了,所以他们一定是被秘密安排在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虽然不会暗无天日,但是也差不太多,终日恐怕也是无趣得很。”
王渊听得一头雾水,问道:“等等,你们在说谁?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庾遥道:“我们在说在我们之前就通关的那伙人。他们也极有可能是掳劫寒雨姑娘的人。”
王渊道:“他们?”
庾遥道:“不错。王兄,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先行去开封府一趟。”
王渊道:“不成不成,他们恐怕正在满城搜寻我呢!我这一去岂不是有去无回?”
庾遥道:“你若不去,你身上的脏水就永远洗不清,你去了,将事情说清楚、讲明白,嫌疑自然洗清,日后也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王渊长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贪恋寒雨姑娘的吴侬软语,花容月貌!若是昨夜与你们一同走了,只怕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温苍道:“即便是我们一起走了,那伙贼人还是会出手,到时候大家恐怕都会栽进去!”
王渊道:“罢了!我便去开封府走一遭罢!今日有劳庾兄和温公子了!”
庾遥拱手道:“王兄客气了。”
王渊呆立了片刻,突然道:“昨夜与我们一起去胭脂醉的那个小公子,哦不,小姑娘究竟是何人?今日怎么没见她?”
庾遥知道他早晚要发问,早就把答案备好了,于是说道:“那是长公主贴身的女史。若不是有她跟着,长公主怎么会放心我一个当朝驸马跑去烟花柳巷看热闹?”
王渊惊讶道:“长公主的贴身女史竟然文才武功厉害到如此地步?”
庾遥道:“宫里的人,自然是不同凡响。”
王渊道:“方才我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惊动了长公主的两位侍婢,看上去的确是凶狠无比,像是夜叉!长公主会不会怪罪下来?治了我的罪?”
庾遥笑道:“长公主素来宽仁,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怪罪?王兄请放心。”
王渊道:“那就好,那就好。若是惹怒了长公主殿下,那还不如被开封府抓起来治罪死得痛快些!我早上受了惊吓,脑子都糊涂了!”
庾遥道:“事不宜迟,王兄还是快点去开封府吧。”
随后,庾遥和温苍将王渊送出了庾府的大门。
温苍回了自己的住处,庾遥则往幼薇的住处走来。
☆、第八十四章 良师益友
庾遥走近幼薇所在的房间,正巧迎面见到晰儿和朦儿。
晰儿和朦儿远远地行了个礼,说道:“见过驸马爷。”
庾遥走近她二人道:“这是要往哪儿去?”
朦儿禀报道:“长公主刚用了膳,今早的膳食得了长公主的欢心,这会子正心情大好呢!于是长公主让我们也去后花园里凉快会儿,不必在旁边伺候了。”
庾遥笑道:“你们两个原本就是尹大人身边的爱将,在路上委屈你们装扮成奴婢的样子我心里已然过意不去,如今回到京城,府里丫鬟仆妇那么多,你们就松泛些吧。不如也将这装扮改了,换回你们惯常的衣服。”
晰儿道:“府里人多,多两个丫鬟也不显眼,若是换回原来的衣服,只怕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反而会提防。所幸这一路行来,我们也惯了。只要长公主平安无事,吃得香,睡得好,我们怎样都不碍事的。”
庾遥道:“没想到你们不但武功学得好,人也灵秀忠心,长公主得你们二人真是莫大的福气。”
晰儿道:“驸马爷言重了。如今在府里陪着长公主享福,不必再过以前那种刀尖舔血的生活,我们心中不胜感激。”
朦儿道:“正是呢。”
晰儿又道:“驸马爷可是要去寻长公主的?此刻去再好不过了,长公主一天里心情最好的就是用膳之后的片刻。”
说罢二人忍不住掩面轻笑。
庾遥道:“我倒是险些忘了。我过来并不是找长公主的,而是找你们的。”
朦儿道:“驸马爷有何吩咐?”
庾遥道:“我要你们飞鸽传书给尹大人,就说京城里发现了可疑之人的踪迹,让他尽快回京,务必要在皇上凯旋之前将贼人一网打尽。”
晰儿道:“奴婢知道了,即刻就去。”
庾遥点了点头道:“有劳。”
晰儿和朦儿又行了个礼,退下了。
庾遥径直往幼薇房里来。
刚一进房,便看见幼薇饱食过度,正倚着窗头直哼哼。
庾遥道:“若是吃不完,不如剩一些留给我,何必全都吃进去?”
幼薇道:“我怎么知道你还回不回来用早膳了?原是不想浪费东西嘛!若是吃不完,那些猪牛羊鱼虾岂不是白死了?”
庾遥道:“看来这两顿膳食你是颇为满意了?”
幼薇道:“能吃饱就行,我的要求也不高。”
庾遥道:“可是这吃饱二字阖府上下的膳食的开销就要足足添上一倍,若不是你有皇上的赏赐,还有每个月例拨的俸禄,我这个赋闲之人怕是要养不起你了。”
幼薇道:“我一个人再能吃又能吃多少?你少危言耸听了。”
庾遥道:“新请来为你炙肉的几个厨子都是顶尖的,本就要价不菲,更遑论这些食材了。原本我们阖府上下都以素食为主,如今生生地改了做派。我又不敢张扬,生怕有别有用心之人故意窥探,对外只好宣称是温苍来做客的缘故。不过他也是个好性子,给什么都吃得。”
幼薇道:“那你快去他房里用一些,别到时候哪里没有余粮了。”
庾遥道:“我过来是有事同你讲。”
幼薇道:“对了,早上我听晰儿她们说那个王公子披头散发疯了似地闯进来,到底是怎么了?”
庾遥道:“也许是流年不利吧,回了京城也不太平。寒雨姑娘失踪了。”
幼薇道:“失踪?就这样没了一个大活人?还是那样万众瞩目的胭脂醉头牌姑娘?”
庾遥道:“是。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幼薇道:“那王渊过来求助是想撇清关系?”
庾遥道:“不错,他走后,寒雨姑娘也没有让别人伺候,自去了休息。因此他怕开封府缠上他,冤枉他拐带。”
幼薇道:“那却是不大可能。寒雨姑娘姿色出众,才华横溢,是春红姐的心尖尖。任凭是谁,若想无声无息地将她带走,除非她自己愿意走,否则必是要有极为上乘的武功,至少不应该在你和温苍之下,不然如何做得到?王渊其人,一介风流公子,文不行,武也不行,京城里只怕是人尽皆知。即便是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手艺呀!”
庾遥道:“说得不错,入情入理。”
幼薇道:“只要开封府的人不是瞎子聋子傻子,略微调查一下,便知道王渊不可能与此事有关。况且他要是有意要犯案,也该做得有头有尾才是。他父亲还在朝中为官,王府搜查起来也不难,他还在家中等着被抓,没有远走高飞,这桩桩件件加起来就知道不是他做的了。为今之计,他只需好生配合官府的调查,将昨日的情形细细说给那些大人们听了,必然就没事了。”
庾遥道:“那你觉得既然不是王渊做的,还能是谁?”
幼薇沉吟片刻道:“寒雨姑娘一介女流,掳劫她难道还能是为了作诗填词啊?自然是为了她的雪肤花貌。依我看,必定是那些想闯关却不成的人,比如那个新科状元!他们那伙人走的时候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不定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庾遥笑道:“好啊,我可以放心去用膳了。”
幼薇道:“怎么?你过来就是为了听我说这个?”
庾遥道:“正是。不过见你分析得头头是道,我也就放心了。”
幼薇道:“我有什么好分析的,我又说不好,只是胡猜罢了。这种事历来不都有你呢么?”
庾遥道:“切不可常做此想。我们回到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难保哪里藏着什么风雨,哪一天就电闪雷鸣起来了。无论是我还是温苍,都不能确保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你不但要暗中勤习武艺,万事万物也都要自己学着去分析。”
幼薇道:“你是说我们在相州遇到的龙远镖局那些人?”
庾遥道:“是,但也不全是。不仅仅是他们,你身在高位,得天独厚,必然会惹来旁人觊觎,有能力自保总是好过指望旁人救命。”
幼薇道:“你放心,这些日子我在你身边也学到了不少,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庾遥笑着回身便要走,背对着幼薇道:“好,用早膳去了,希望温苍是个有良心的,给我留了些,没有一人独享。”
待庾遥走出门去,幼薇心中却不安起来。
她知道庾遥是为了她好,却隐隐觉得有些不祥。
☆、第八十五章 犹疑不定
傍晚,王渊带了厚礼登门拜访。
他衣衫整齐、冠带华贵、气宇轩昂、精神抖擞,与早上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截然不同。
庾遥在正厅迎客,温苍在一旁作陪。
王渊作揖道:“今早多亏了庾兄的指点,我如今已然无事了!因而特带了些薄礼相赠,还望庾兄不嫌粗陋,能够收下。”
庾遥道:“王兄太过客气了,原本就不干王兄的事,说清楚了自然就没事了,我也没做什么。”
王渊道:“我是个没主意的,可怜我家老爷子做了一辈子的官,也被吓得失了魂魄,好在皇上御驾亲征,今日也不必上朝,否则必然会受怪罪。难得庾兄如此清醒,为我指了一条明路,否则只怕我已经连夜狂奔八百里,逃出京去了。”
庾遥笑道:“王兄说笑了,哪就这么严重了呢?”
王渊也羞惭地道:“想起来便觉得自己无用,让温兄也见笑了。”
温苍道:“昨夜托王兄的福,才有幸见识一番汴梁城的繁华盛景,心中早已感激不尽。还望王兄不要与我见外,便当作是同庾兄一样的亲厚友人才好。”
王渊道:“那是自然,能够认识温兄这样的饱学之士真乃我的福气。若是我的文采武功有一样能及得上温兄的一半,只怕我父母双亲、家族耆老就都要烧高香了!”
庾遥道:“王兄为人豁达大度,疏朗豪迈,不也是天大的好处吗?昨夜寒雨姑娘还说我们几个不解风情,我们生怕拖后腿,坏了王兄的好事呢。”
王渊道:“说到昨夜之事,我去了开封府,已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听说府衙的人已经将蔡邕等人抓捕归案,只是并没什么不妥。他们昨夜从胭脂醉出来便去了城西的酒楼吃酒,天亮方归,那酒楼里人证物证俱在,只怕真不是他们做的。”
庾遥和温苍对视一眼,问道:“那前些日子通关的那个人呢?可寻着了?”
王渊道:“说来也是奇了,听说府衙派了不少人出去,都没寻到那人的踪迹,不知道是否已经不在京城之内了。”
庾遥道:“城外可有继续向远处追踪?掳劫了人趁着半夜逃出去也有可能。”
王渊道:“那是自然,不过至今未能寻获。春红姐哭得泪人一般,两只眼睛肿得像是铁皮核桃!她见官府一直抓不到人,便觉得自己老了记错了,于是把胭脂醉里的丫鬟、龟公、护院都召集起来。那些人个个都说的确看到了前些日子过关之人的容貌,与春红姐描述得分毫不差,这才作罢。”
温苍道:“少了这样一棵摇钱树,只怕春红姐未来的日子会不大好过了。”
王渊道:“可不是吗?这种事就贵在新鲜,还有奇险。寒雨姑娘算是都占全了,偏偏她人又生得那样好,纵然是为了她披荆斩棘,死了都甘愿!其他园子若是瞧准了这么一个空档,也如法炮制,只怕日后人都要跑光了。”
庾遥道:“这么说,如今春红姐算是彻底闲下来了?”
王渊道:“可不是吗?本来她手里还有两个当红的姑娘,可是自从昨天半夜出了寒雨姑娘这档子事儿,那两个姑娘今天一早就联络了旧日的相好来赎身,如今也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庸脂俗粉,不成气候,平日里吃花酒的时候在旁边伺候伺候酒肉茶盏还算尚可,旁的可就指望不上什么了。”
庾遥道:“锦上添花无人记,雪中送炭情谊深。咱们不如趁此机会去慰问慰问,他日春红姐缓过这一口气,还能不记着你的好处么?”
王渊乐得直拍大腿,说道:“庾兄啊庾兄,你这脑子里怎么就想得出这绝佳的主意?”
庾遥道:“我虽不喜好这些,但也听说过不少,这些园子里的姑娘都是被老鸨逼着故弄玄虚,非要你贴进千两万两的银钱来,才肯让你近身。”
王渊起身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说完又觉得不妥,便补充道:“庾兄如今贵为驸马,可否要请示一下长公主殿下?不知我今晨擅闯了进来,长公主知道后是否怪罪?”
庾遥看了一眼温苍,缓缓地道:“若还是胭脂醉人声鼎沸、美人如云的时候,长公主怕是不会同意,可如今那里已经门庭冷落,长公主应该不会介意。至于早上擅闯的罪过,她大人有大量,又如何会计较?”
王渊喜道:“那敢情好!温兄也同去吧?”
温苍道:“我,我就不去了吧,今日耽搁了不少时辰,我晚上还想多用些功。”
王渊这个纵横欢场的浪荡子如何会不知道庾遥的顾虑?他不好女色的名头举世皆知,但出身豪门世家哪有不看重颜面的?这温苍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谁人见了不心仪?更何况,长公主正是青春年少。瓜田李下,这嫌疑避都避不过来,难道还留着话头儿给人嚼舌头?
王渊狡黠一笑,继续劝道:“温兄说什么呢?再厉害也不能一日千里,所以少一日的工夫也无妨,不如与我们同去,多个人也多一分热闹。再者说了,这胭脂醉现在可是个是非之地,若是等会儿又出了什么事,我是个废物,庾兄一个人也未必应付得过来呀!”
庾遥的心情可谓是十分的复杂。
一则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已对温苍上了心,自然想温苍与自己形影不离。可是他又知道温苍与他不同,日后必然是要结婚生子的,多一分情意,到时候就多一分无奈和不舍,因此又何必自苦?
二则他也知道幼薇对温苍早已情根深种,从内心的愿景来说,他愿意成全他们,成全一对郎才女貌的有情人。可是他也深知当今皇上与永安有牵扯不清的情意,他自己和如今的幼薇又有难以回避的夫妻之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庾遥退却了,他想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回给赤子心肠的温苍,于是说道:“去还是不去都随你,左右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温苍笑道:“那我就再躲懒一日,与你们一同去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八十六章 拨云见日
华镫共影落,芳杜杂花深。
王渊引着庾遥和温苍,顺着夜色步行到了胭脂醉门口。
满庭芳草仍是旧时景象,伊人却已不在。
自从胭脂醉走失了人,巡捕房三不五时地派人来查问,扰得过来吃花酒的客人都没了兴致,纷纷改换门庭去了别家快活。
如今偌大的胭脂醉,门口竟然连个迎客的人都没有。
王渊三人沿着旧路走向花厅,一路上唏嘘不已。
即便是山石林泉,也仿佛比平日里寂寥了很多。
三人走到了花厅,只见春红姐独自一人在喝闷酒。
王渊道:“春红姐,别来无恙啊。”
春红姐一抬眼,只见三位公子笑盈盈地看着她。
春红姐又惊又喜,直说道:“什么风把三位公子吹来了?”
王渊等人丝毫不客气,直接围坐在春红姐的酒桌边。
王渊道:“独饮多么无趣,我们三个来陪春红姐岂不是好?”
春红姐笑道:“那敢情好,只是老身怕照顾不周,委屈了各位公子。”
庾遥道:“我们此番前来,不为风月,只是来探望春红姐,还望春红姐务必振作,莫要泄气啊!”
春红姐眼中隐隐含泪,说道:“我春红在园子里浪荡了几十年,见惯了人情冷暖。常言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昨天还是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日便成了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这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是老身想不到几位公子如此有情有义。好!今夜我们就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春红姐已是微醺,开始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起来。
“我这一辈子,男人见得多了!不过啊,大多都是些负心薄幸的!前几日还与你在这里千恩万好,海誓山盟,转眼就不认人的比比皆是。不过啊,有情有义的也见过。”
正说着,春红姐醉眼惺忪之间悄悄将一身媚骨缠绕上了温苍,直搅得温苍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末了还摸了温苍的下颌一把。
王渊道:“春红姐,我对咱们园子里的姑娘都可谓是有情有义啊。”
春红姐的发髻也被自己揉松了,脂粉也落了,抹胸也越发地低了,直露出长了星星点点的褐色斑块的前胸脯子来。
“你?你这种名门贵胄哪懂什么情义?大事临头,必是连那些商贾都不如。早上我们胭脂醉里两个红牌姑娘都是被商贾赎了身走了!回去给人家为妻为妾去了!若是换了你,便是纡尊降贵地给你王大公子当个粗使丫头,可否能进得去你王家的大门啊?”
王渊羞惭地道:“并不是我无情之故,实在是家规森严,无人敢破啊!”
春红姐啐道:“呸!别拿这起子浑话糊弄我!我什么人没见过?”
春红姐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仰脖饮尽一杯酒,继续哀叹道:“如今胭脂醉这景象不知是否是我素日贪财忘义太过的结果?”
庾遥道:“春红姐女中豪杰,怎会是贪财忘义之徒呢?”
春红姐又叹道:“唉,我还记得那一年也是这般时候,科考刚过,有一个举子未曾中榜,便来我这胭脂醉买醉。姑娘们见他生得清秀,都爱与他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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