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金屋藏起白月光-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熄灯太早,两个人也睡不着,又都是带伤之身,想做点儿什么也做不成,顶多姬亥摁着人亲两口。
  殷却暄背后有伤,侧身躺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突然想起来:“陛下,姜家什么时候行刑?”


第66章 
  姜家行刑那天,是齐言瑨监斩,他丝毫没意识到断头台上是他未来的岳父,如常日般冷着一张俊脸。
  毕竟在他意识里,姜暖月和姜家其余人并不相干,他的未来只需要对姜暖月负责,而不是姜家这些逆臣。
  断头台旁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不少人手里拿着烂菜叶与臭鸡蛋,朝着姜家众人扔去,官差衙役皱着眉维持秩序。
  有个病弱秀美的男子带着身强力壮的仆人推搡着官差,堪堪挤到了身侧一戴面纱的女子,齐言瑨眼尖的瞧见那女子眼熟。
  “将闹事的二人抓起来。”齐言瑨扬了扬下巴,冷声吩咐。
  随从的官员忙不迭谄媚应了,小齐大人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他得讨好咯。
  即便佘奴生的高大雄壮,但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与耶律齐一起被暂时抓捕起来。
  齐言瑨的眼睛状似看着刑场,实则留了一分神给那戴面纱的女子。
  待姜齐修的头被砍下,周围的观众爆发出一阵欢快激烈的叫好声,那女子便转身离去了。
  齐言瑨微微怔神,又继续将目光投向刑场。
  脑袋像是西瓜,一个一个□□脆利落的砍下来,最后血流了一地,浓烈粘稠的血腥味儿让人作呕。
  就算阅历丰富,也架不住人砍多了制造的血海,不少监斩官都白了脸,反观齐言瑨依旧淡漠,似是不受影响。
  “齐大人,妙音阁新来了个小娘子,曲儿唱的妙,不知您……”就算环境再恶劣,身体再难受,也没法阻止这些大人巴结齐言瑨的步伐。
  “不了,本官要即刻进宫复命。”齐言瑨起身,看了一眼收拾残局的仵作和刽子手,直言拒绝。
  被拒绝的大人倒没有什么失落,毕竟小齐大人以往也是不接受任何人的邀约,他们腆着老脸开口不过是碰碰运气。
  齐言瑨自然不能一身血腥气的进宫面圣,先是回了府上去沐浴更衣。
  房门被敲了三下,齐言瑨挽着束了一半的头发开门,见门前正站着姜暖月。
  “大人应该还没用晚膳,我煮了东西,您先垫垫。”
  姜暖月径直进去,将饭菜放在桌上。
  齐言瑨母亲早逝,父亲并未再娶,是以生活上的小事也没人替他打理,这还是她搬进来之后才发现的。
  齐言瑨为了监斩,午时前就出发了,姜家九族之内人数不少,就算今日只执行了三服以内的亲眷,就折腾将近三个时辰,他又要赶着进宫面圣,想必现在已经是腹中空空了。
  “你今日去过刑场了?”虽是疑问句,但齐言瑨的语气却肯定。
  “我应当没说过,我与姜齐修不共戴天。”姜暖月语气淡淡的,算是解释了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刑场上。
  齐言瑨没再追问,随手将发束好了,坐在桌前,打算草草填口肚子。
  姜暖月又瞧见齐言瑨梳的一塌糊涂的头发,鬓角处落下一缕。
  她不知道小齐大人这样严谨的一个人,怎么总是会在生活小事上做的不好。有时候是衣裳扣子扣得错开了,更多时候还是头发梳的差劲。
  她不见着还好,若是见着了,心里难免就不舒服,她是个最见不得脏乱的人。
  齐言瑨低头吃了口香煎豆腐,忍住不让自己表现出愉悦的神情,以免毁了冷傲的形象。
  却冷不丁察觉头上一松,刚束好的头发自己散开了,玉簪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好在没碎。
  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姜暖月实在看不上眼,走上前拿了梳子给他梳头,察觉到手下人身体僵硬,下意识道:“大人吃您的,一会儿时间来不及了。”
  已经酉时了,宫里戌时下钥,他不赶快点儿只能在宫里过夜了。
  齐言瑨压住心里的羞恼,狠狠拌着浓稠的汤汁扒了口米饭。
  真香!
  看着齐言瑨一人吃了三碗米饭,临走还跟她说回来想喝香菇海鲜粥做宵夜,要烫烫的,上面撒着碎碎的葱花和香菜,江暖月就觉得齐言瑨早晚得胖在他那张嘴上。
  但也只好点头答应了,谁让她欠了齐言瑨一条命。
  齐言瑨进宫的时候,姬亥不出意外还是在凤和宫。
  姬亥与殷却暄一同坐在一张卷案前,案上点了只暖黄的灯,姬亥重操旧业,两个人挨在一起剥核桃。
  实在点儿说是姬亥剥核桃,殷却暄光带着一张嘴来吃,顺便说说华阴公主和宣王的事儿。
  气氛安详静谧又温馨,齐言瑨看了眼金黄的核桃肉,想着若做成琥珀核桃仁当是不错。
  但他也没忘了正事,一板一眼的同姬亥汇报的刑场之事,念及皇后尚在,不好说的过于直白血腥。
  殷却暄抓了把核桃放在小瓷罐里,打算留着当宵夜吃,又好不容易见着齐言瑨一回,忍不住问他:“小齐大人打算什么时候成婚?月儿在你那儿过得还好吗?怎么不见她进宫来看看?”
  齐言瑨在殷却暄连珠炮一样的问题下,难得还能头脑清醒有条不紊的回答:“大约在年末成婚,月儿……还不错,皇后娘娘若是想她,臣明日便带她进宫。”
  殷却暄点头,小齐大人这样严肃一个人,不是会撒谎的,月儿大抵过得不错,至少应该比宫里好,不用日日给她做点心了。
  姬亥上下打量了齐言瑨一番,意味不明的幽幽道了句:“小齐大人今日这头发梳的不错。”
  不等齐言瑨开口,他又钳了个核桃,继续道:“若是无事,就出宫罢,宫门快要落锁了。”
  “等等,江从,给小齐大人包些核桃去。”姬亥又招呼住齐言瑨,吩咐江从去包核桃,方才他就瞧见齐言瑨的眼睛有意无意瞟向核桃了。
  齐言瑨行礼后便健步如飞的出了凤和宫往宫外奔,他主要还是记挂着香糯的香菇海鲜粥,滚烫的一盆吃下去,发了细微的薄汗,好像将一日的疲惫都散尽了。
  他看看手里的核桃,分量挺足,除了能做琥珀核桃仁,还能剩下些做核桃露。
  姬亥又剥出了个完整的核桃肉,殷却暄舍不得吃,小心的放在罐子里。
  “满满吃罢,不够再给你钳,我还是能供得起你吃核桃的。”姬亥安慰她。
  殷却暄摇摇头:“核桃虽然都是核桃,但陛下夹的核桃仁就是不一样,金贵着呢。”
  ·
  耶律齐今日被官差衙役拦着,没能见上姜息楼最后一面,他的身体本就强弩之末,能撑到如今已经算是个奇迹。
  更遑论他将所有钱财用来打点,给天牢中的姜息楼寻了个大夫接骨,自己没了银钱买药。
  狱卒当日收着沉甸甸的金子,不免嘲他痴傻,都要死了,还接什么骨?
  姜家众人的尸体被仵作缝好后扔进了乱葬岗内,新鲜热乎的尸体,配上黑黝黝的坟地,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耶律齐一步三咳,像个破败的老水车,下一刻就能倒在地上再也睁不开眼。
  佘奴拗不过他,只能背着他去乱葬岗,大夫说主子的身体撑不过半个月了,能让他高兴点儿就高兴点儿罢。
  一主一仆绕着乱葬岗走了大半圈,翻了将近三百多具尸体,才找到了死不瞑目的姜息楼,还有他妻子儿女的尸首。
  姜息楼脸上身上都糊着血,耶律齐一见,咳得更加厉害了,跪在地上,用帕子给姜息楼擦脸,又从佘奴手里的包袱中翻出崭新的衣裳和发冠,重新给姜息楼换了衣裳,梳了发,看起来干净体面些。
  佘奴挖了个深两米宽两米的大坑,将一家四口的尸体都抬了进去,又扬土埋上。
  耶律齐坐在坟边儿,不知不觉就看着天边山头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红,晃得他眼晕,黑麻麻的乱葬岗好似破开黑雾,也亮堂起来了。
  他呼吸急促起来,感觉自己大限将至,看着新坟真心实意的笑了笑,那张惨白的脸,衬在暖红的朝阳下格外凄美,带着惊心动魄。
  “我知道你恶心我,死了肯定也不愿意看见我,更别提跟我葬一块儿。我也知道你想一家团聚……”
  “你妻子人不错的,临死也没怨过你。说起来,这事儿怨我,要不是我撺掇你,你还过得好好的,好好的当你的姜家大公子,怨我,怨我……”
  “你看,你现在身上穿的衣裳和我的是一样的,我还挺高兴的,就当我最后恶心你一次,毕竟我都没想着跟你合葬了是不是,咱俩各退一步……”
  耶律齐碎碎念过后,费力抬了抬胳膊,示意佘奴扶他起来,临了对着坟头笑道:“你不乐意见着我,可我还想见着你,就远远看着,不打扰你们,行不行?”
  四处寂静,只有晨露从草尖低落的声音。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耶律齐自顾自眯着眼笑了。
  耶律齐趴在佘奴背上,指着远处的山头,用最后的力气去嘱咐:“你把我葬在那儿,这样每天天一亮,我就能看见他,我也不想回家乡了,这样以后他要是无聊了想找我玩儿,也方便点儿。”
  佘奴背着他一步一步沉稳的走过去,他原本断断续续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搭在佘奴肩上的手臂也垂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饿了,我真的好饿,香煎豆腐和香菇海鲜粥,呜呜呜~
  耶律齐一辈子就是个悲剧,亡国小皇子,没亲情没爱情,藏好的黄金还被宣王给端了,这辈子就佘奴一个人对他好。


第67章 
  姬亥第二日得知姜息楼被耶律齐安葬了,耶律齐病死,耶律齐那个仆人自刎在耶律齐坟前。
  他倒是没为两人可歌可泣的友情感叹,只是淡淡的让人把两个坟给刨了,抛尸荒野。
  怎么全天下造反的人那么多,就你们特殊呢?还想入土为安?想得美?
  姬亥处理完政务回来的时候,脑中还在想着把殷却骁找到的黄金作何用处,用作赈灾或是在各地修建粮仓。
  他不是个只会谈情说爱的皇帝,当然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有利于他更方便的谈情说爱。
  殷却暄伏在案上,地上和卷案上堆满了礼单和卷轴,她低头看得认真,就连姬亥进来都不曾察觉。
  姬亥停在她几步远的地方,也不声张,只静静看着她。
  殷却暄发髻绾的简单,她嫌梳紧了崩头皮,夜里拆的时候又掉头发,平日里只做家常装扮。杏黄色的夹袄衬的雪肤桃腮越发柔美。
  眼前的人,心性好像一直都不曾变过,无论是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又或是现在逐渐恢复记忆。
  都是个没有坏心思的小丫头,或许聪明的时候不多吧,但他勤喂点儿核桃就没事儿了。
  万一将来的太子不小心和他的母亲一样,是个小笨蛋,那自己就好好努努力,争取让江山永固,太子就算处理不好朝政,也能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
  姬亥想着想着,忍不住嗤笑一声,殷却暄这才被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看向他,惊喜的喊道:“陛下!”
  “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认真,我都在这儿站了好久了!”
  殷却暄笑着上前,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挽住他的手臂:“陛下来了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不是怕吓着你,这地上堆的都是些什么?”姬亥随意拿了她手中的纸张卷轴,上头列着珠宝器皿,大多都是成双成对,取名也吉祥的很,看起来是用于婚嫁的。
  “给月儿挑嫁妆呢,小齐大人不是说年末两个人就要成婚了吗,我想着不过半年的时间了,得好好准备着,让月儿风风光光的出嫁。
  都说嫁妆和娘家就是女子在婆家的底气,虽然月儿不会有个难缠的婆婆,但她也没了娘家,嫁妆上我得多给她挣几分面子。”
  殷却暄将一堆礼单从案上和地上划拉到怀里:“陛下也陪我一起看看?”
  姬亥看着一大堆纸张,还有上头记着的密密麻麻的小字,觉得有些头痛,他以为满满说给姜氏添妆就是动动嘴皮子,让下头人去做,没想到是亲力亲为,还打算把他拖下水。
  准备嫁娶多繁琐他是知道的,但当时他为了迎娶满满,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但若是让他给个非亲非故的女子挑选嫁妆,还是算了罢。
  “你在她身后撑着呢,就算没嫁妆她也硬气,这些繁琐的事儿让下头人去做罢,到时候该针灸了,将手里东西放一放,把陈大夫叫过来。”姬亥握着她的手,说得情真意切,将她怀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扔给旁人。
  “你这些礼单都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多,还这么重?”姬亥随口问了句。
  “我的嫁妆啊!”殷却暄笑着回他,甚至有些不在意。
  “胡闹!”姬亥当即板着脸,假意嗔怒:“你怎么能随便把嫁妆送给别人?就算是要出,要么从宫中内务府出,要么就去我那儿私库里挑,动自己的嫁妆,殷满满你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殷却暄深谙让姬亥消气的法子,踮脚在他脸上吧嗒亲了口,也不害怕:“陛下别生气了,从谁那儿出不一样?”
  她又看见自己的唇膏印留在了姬亥的脸上,赶忙挟了袖子给他擦去,又软声撒娇:“别生气了啊~”
  “自古嫁妆都是留给自己女儿做陪嫁的,你现在动了,将来公主嫁人我看你拿什么给她!她要问母亲留给她的嫁妆怎么那么少,我就跟她说,你母亲胳膊肘往外拐,都送给外人了。”
  姬亥的怒气明显绷不住了,就跟太阳底下的薄薄积雪一样,被这软软的一吻和嗓音化了个干净。
  殷满满她的确长进不少,也聪明了,现在装作生气都唬不住她了!
  “陛下,我嫁妆多得是,绝对不会委屈了咱闺女的。”殷却暄摇着他的胳膊,好声好气道。
  姬亥伸出食指猛地一戳她额头:“你这就跟我犟嘴就是!你送出去一样,公主将来出嫁就少一样,把这心思给我歇了。
  改明儿我让内务府把府库的东西列个单子给你,你就是把那些东西搬空了给姜氏做嫁妆,我也不说你什么。你的嫁妆就给我留着,一点儿都不许动!”
  殷却暄讨价还价:“那我从里头挑套头面总行罢!”内务府的东西都是皇家的,不算她的私人财产,总显得她对月儿不够尽心。
  姬亥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行行行!送送送,你也不担心哪天失宠了,得靠嫁妆过活,现在倒是大方的很。”
  殷却暄啧了一声:“害,就算失宠了,那些嫁妆供我过个两三辈子都行,我还有个封地呢。”
  眼看着姬亥又要生气,连忙踮脚,照着他唇上叮了口,笑的像是三春里酿就的新蜜:“陛下最疼我了,怎么会舍得让我失宠呢?是不是?是不是?”
  姬亥别过头,佯装不理她,只是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
  “你若是真喜欢她,封个县主乡君什么的,给个身份体面风光的嫁出去,比什么都强。”就是把动你嫁妆的心思收回去就行了。
  “我能吗?”殷却暄宛若发现了一个新的大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姬亥。
  姬亥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双手捧着她的脸,有些泄愤的揉了揉:“你是皇后啊!傻满满!不过个虚位,要是想给她个封地,你倒是得同我说一声。”
  殷却暄的脸蛋被他揉的有些变形,嘴也嘟了起来,只是她还有问题要问,一时间也顾不了那么多:“那我能封几个,封郡主成不成?”
  “郡主不成,姜氏本是罪臣女,又没立功,于情于理都不行。县主乡君的你封几个都无所谓,就是多了不值钱,你节制一下。”姬亥殷殷叮嘱,宛如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殷却暄忙不迭点头:“那不会给陛下造成麻烦吗?”
  “小小的县主,比起你把女儿未来的嫁妆撒出去,问题不算太大。”
  两个人说着话,陈大夫已经候在隔间了,殷却暄赶忙将姬亥的手从自己脸上扒下来,一本正经道:“陛下别闹,让人看了笑话!”
  姬亥临了又捏了把她的脸才算。
  小姑娘的脸又白又嫩又细又滑,就跟刚出锅的嫩豆腐一样,还有点儿上瘾。
  陈大夫医术高卓,殷却暄在他的治疗下,眼疾已经好了差不多,只是记忆仍旧是第一次施针后想起的那一星半点儿,再就毫无进展了,她还有些着急。
  “娘娘请。”陈大夫嘴里含着糖块儿,手里捏着帕子,让殷却暄把手伸出来,待细细诊脉后,又翻看了她的一双眼睛,才摇摇头。
  “草民已经尽人事了,接下来娘娘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就得听天命了,不过生命危险定然是没有了。”他说着说着,嘎嘣一声将糖块儿咬碎了,听得殷却暄一阵心惊肉跳。
  陈大夫为人不拘小节,加之能人难免恃才傲物,御前吃糖这样的小事儿就不足挂齿。
  殷却暄虽然有点小遗憾,但这样的结果也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还是谢过了陈大夫。
  陈大夫开了些调养的方子,便拱手道:“草民既然任务已经完成,还请陛下送草民返乡,或者给点儿银子,草民自己回去也行。”
  他是真的迫不及待想回自己的小茅房了,宫里虽然吃喝不错,但憋得慌,他快要长虱子了,嘴角都长燎泡了。
  姬亥看得出,像陈大夫这样的人,高官厚禄留不住,金银财帛不动心,宫里是断然不肯留下的,只能好聚好散。
  “既然陈大夫去意已决,朕便赏赐黄金万两,另在建康郊外修建神医祠,供奉先生,广受香火,以表朕的谢意。”
  陈大夫被姬亥吓得不轻,倒吸了口凉气,是他见识短浅了?当皇帝的动不动就赏这么多钱?还让他受香火供奉?他就是个小老头,跟神仙一样待遇还不得折寿,当即摆手:“这修神医祠的事儿就算了,黄金倒是能考虑。”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收了这么多钱,陈大夫踟蹰半刻,还是好心提醒:“这天命也不一定是好的‘天命’,有可能是个什么祸端,因为这能刺激人的,多半还是坏事。所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说完就麻利的抬脚走了,省的再挨追问。
  姬亥与殷却暄沉默半刻,两个人细细品了这句话,心思百转。
  若是命数如此,眼睛治到这个地步就已经该知足了,不能强求的,最好还是顺其自然。
  最后倒是殷却暄率先开口,笑着打岔:“小齐大人不是说今日要带月儿进宫吗?怎么还没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27 23:57:43~2020…02…28 23:5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秋墨雪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齐言瑨此时刚下了监斩的刑场,姜家九族里就算刨除了出嫁女儿,人数也不在少,更不用提有些人一听说姜家落难,紧赶慢赶着就休妻的。
  他换了身衣裳,一会儿带着姜暖月进宫。
  姜暖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让她骑马恐会从马背上掉下来,两个人又未成亲,不好共乘坐,显得不够尊重,齐言瑨只能陪着她一同坐马车。
  “昨日带回来的核桃呢?”齐言瑨还想着琥珀核桃仁,于是问了句,路途无聊,也得找些话打发时间。
  姜暖月从马车的夹层里拿出个食盒:“这儿呢,昨日大人带回来的核桃极好,我没舍得吃,便做了红枣核桃糕,还有核桃酥。”
  核桃酥和红枣核桃糕也行,齐言瑨不挑食,伸手就要去拿一块儿。
  “不行,带给皇后娘娘的!”姜暖月看着他的动作,麻利的将食盒藏起来,秀美的小脸上带着警惕。
  齐言瑨尴尬的眨眨眼睛,把手收回去,心里骂道,你皇后娘娘在宫里不缺这口核桃吃!
  姜暖月察言观色的功夫极为厉害,又知道齐言瑨护食,多半是不高兴了,忙道:“我留了核桃做核桃露,眼下搁了蜂蜜煨在灶火上,让人看着呢,等回去就能喝了。”
  齐言瑨见她没忘了自己,又听说核桃露里多搁了蜂蜜,神色这才晴朗起来。
  姬亥勒令只能从嫁妆里给姜暖月匀一套头面,可把殷却暄为难坏了,不知该给哪套好。
  珍珠的,红宝石的,碧玺的,翡翠的,紫玉的,玛瑙的,点翠的,都各挑了一套出来。
  她先将碧玺和翡翠排除在外,她不怎么喜欢绿色,尤其将这绿汪汪的顶在脑袋上。
  齐言瑨与姬亥在书房商量国事,殷却暄就热切的拉着姜暖月去挑头面。
  “你气色比在宫里时候好多了。”殷却暄赞叹,又指着一字排开的宫人:“你看看喜欢她们手里的哪套。一套是少了些,回头给你足足的嫁妆,想打多少就打多少!”
  “一套就是天大的恩典了,外头的夫人们得个簪子都得磕头跪谢,别说是从娘娘嫁妆里挑的。仆下不过罪臣之女,当不起娘娘重赏。”
  姜暖月有自知之明,她能有机会从姜家一众里摘出来就是天大的好处了。
  她说这话客气,殷却暄心里反倒不是滋味,拉着她的手坐下,语气里带了些委屈和嗔怪,甚至有些哽咽:“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拿我当外人?过几日祖母随着哥哥回平阳,说不好华阴公主和姬桓姬郦也一起回去。
  到时候我能在建康里说话的就你一人了,你还跟我见外,我当你是亲姐姐的。”
  姜暖月怕寒了她的心,将人越推越远,赶忙认错,指了那套红玛瑙的:“我就要那个,你别哭,别哭。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殷却暄这才收收眼泪,转啼为笑:“我就瞧着那红的衬你,你肤色白,戴红的最好看了。”
  姜暖月拿来做好的核桃酥喂给她吃。
  虽然姬亥原先想让殷却暄给姜暖月封个县主,风光出嫁,但殷却暄还是怕朝上那些老臣为难姬亥,姬亥又把这些为难自己扛着,不告诉她,所以把这念头歇了。
  她想了想,不好告诉月儿怕她心里有落差,只是啃着核桃酥鼓励道:“月儿,你让你家小齐大人争争气,给你挣个诰命夫人来,这样就能时常进宫陪我了。”
  提起这八字还没一撇的婚事,姜暖月没平常姑娘的脸红害羞,反倒多得是坦荡。
  她对齐言瑨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感激,能害羞才奇怪。
  她淡淡的点头,又捻了块儿红枣核桃糕:“成,回去同他说说,就说是皇后让的,他要是敢摇头就治他抗旨不遵。”
  殷却暄捂着嘴咯咯笑起来:“你不怕他说你吗?”
  “皇后娘娘的懿旨,我才不怕他说我。”姜暖月说完,又微微蹙眉,若有所思道:“说起来,我倒是知道了一件事,还怪有趣的。”
  “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湘南府一名经历越级往朝廷写折子弹劾湘南知府,被湘南知府扣下了,现在将人押到了刑部,等审候发落。
  结果湘南提刑按察司又弹劾了湘南知府。蹊跷的是,提刑按察司的弹劾折子与那经历的弹劾折子一模一样。
  所以有人就打趣了,那经历身在经历司,竟是还干着提刑按察司的伙计,能领两份月俸呢。”
  姜暖月笑着把这事当做趣闻讲给殷却暄听。
  殷却暄笑了笑:“这件事是齐言瑨讲给你听的?看来你们两个相处的还不错。”
  她想了想,又歪头与姜暖月道:“那经历是不是没人给他求情?”
  “娘娘怎么知道?”姜暖月惊讶。
  “他抢在提刑按察司前头,不仅越俎代庖,还越级不敬,这样的人不大招人喜欢。
  不过能做到一府经历,按理不改是这样莽撞无知,所以这事儿估摸着是件大事,让他急了。”
  她虽然不当官也不怎么聪明,但小事小情上多多少少也不糊涂,官场之事哥哥以往同她讲过,进宫后,从太监宫女们的倾轧之间也听了些学了些。
  “这个大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说刑部派人加紧去湘南调查了,想必过几日就能有结果。”江暖月摇摇头,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也是,提刑按察司和御史台都盯着呢。
  建康比别地方查案子要快得多,多半还是因为御史台和提刑按察司两边盯得紧。”
  地方只有一个用以监察的提刑按察司,而王畿有两个,职责有些重叠,两面都生怕自己没了用,可不得遇见一个机会熬干了眼的等。
  就是御史台那些老大人们什么都管,上到皇家私事,下到百官工作德行,没一点儿不操心的。
  陛下将小齐大人换成提刑按察司按察使,恐怕就是存了与御史台分权的念头,最后彻底废黜御史台。
  殷却暄想着想着,一拍手,惊喜的叹道,哎呀!她最近这么这么聪明!这么复杂的事儿都被她想到了!
  姜暖月忽然见皇后一惊一乍的,有点儿担心,不是说病治的挺好吗?
  两个人一直说话到了晚上,殷却暄想留她在宫里用膳,在宫里住一晚,但还是被姜暖月拒绝了。
  殷却暄只能不舍得拍着她的手,好好嘱咐:“你在外面要好好的,好好吃饭,嫁妆的事儿不要操心。”
  “好的,您也要好好吃饭,不要瘦了。”姜暖月抹着眼睛,殷切叮嘱。
  姬亥借着风大的由头,阻隔了殷却暄的视线,把人带回了回去。
  殷却暄觉得他今夜的脸色没有以往的轻快,开始像话本子里那些苦大仇深的皇帝了。
  她点了点姬亥的眉心,试图散开那些褶皱:“陛下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姬亥握住她的手,察觉有些微微的冰凉,于是放在手心里搓了搓:“湘南提刑按察司递折子,说湘南出了疫情,湘南知府隐瞒不报,小齐大人正盯着刑部调查。”
  “疫情?”殷却暄一惊,险些失声叫出来,继而想到那名经历,便不由得叹道:“怪不得那个经历越俎代庖冒着风险也要往朝廷里上折子,疫情可不是小事。”
  “你也知道那名经历?”
  殷却暄不好意思的点头:“知道一点点。”她掐着手指比划出黄豆大小的一点点。
  姬亥没有不高兴,反倒按着她的额头亲了亲:“知道多点儿好,省的回头让人骗了。”
  “陛下,不是说后宫不能干政吗?您怎么还高兴上了?”殷却暄抬起眼睛,带了点儿小心翼翼。
  “一辈子这么长,还要对你掖着藏着,岂不是太痛苦了。你以后若是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不要总听外人去说。”
  “那陛下能讲讲那天您和哥哥是怎么对付姜家的吗?我一直想知道,就是不敢问。”殷却暄眼睛亮晶晶的,当即问道。
  吧嗒一声,姬亥屈指弹了她的脑门,勾唇一笑,像是潋滟的春光:“小笨蛋。”
  殷却暄捂着脑门,有些不甘心的抱怨:“没有,我最近可聪明了,也就陛下觉得我笨。”
  姬亥虽然语气故作轻快,但明显的沉闷还是笼罩在他身上,像是化不开的阴云,带着欲来风雨的压抑。
  殷却暄蹙眉想着,湘南闹疫情,恐怕是真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