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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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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一步堂,李心欢去见了朱素素,母女两个对视的那一眼含了许多内容。
  朱素素见李心欢能坦然接受施中翠的现状,心里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失落。她希望宝贝女儿纯善澄澈,更希望她能够活得平安喜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舅舅就回家,我说长大很快就很快哒!两章嗖嗖十三四岁!


第57章 归
  七月即过; 八月将至。
  李心欢又窜高了一些,换季的时候新做了衣裳比原先多了几套; 因为原来的旧衣裳大多都穿不得了。她见玉柳和玉萱两个年纪都还小,便把七八成新的衣裳给了部分她们。
  因年岁大了; 李心欢跟朱素素提起说要单独住个院子。
  李心巧是早就单独住出来的,以前因后院院子不够,正好一步堂也够大; 便叫李心欢跟着父母亲住; 如今她也长大了; 身边的人和物也渐渐多了起来,一家三口同住确实不好。
  朱素素便去同吴美卿商量了一下,把幽篁居收拾了给李心欢住。
  八月上旬; 李心欢就搬进了幽篁居; 朱素素张罗着给她新添了两抬玉刻湖光山色屏、紫檀嵌染牙广韵十二府围屏以及两个博古架; 把三间上房隔开,原来的书房还是书房; 内室还是内室。
  喜庆的鞭炮是李心巧身边的丫鬟香林点的,老夫人也催着老太爷亲自来给李心欢坐镇添福。
  这日过的热闹极了; 连久不出门的谢远黛也送来了乔迁之礼。
  幽篁居热闹了一整日,夜里主仆上下休整的时候,李心欢才有精力敲定院内事宜。
  李心欢想好了; 幽篁居的名字不改,原先种植的竹子也都不移走,院里不需要别的花草; 就保持原貌。院中的丫鬟除了之前伺候她的几个,还添了碧梧。
  温庭容去苏州的时候身边没带丫鬟,碧梧和翠竹也只是普通当差的丫鬟,并非通房,后来便派到了别处去当值,正好李心欢住进了幽篁居,地方够宽敞,再添一两个丫鬟也使得,加之碧梧主动要过来,她便允了。
  就这样到了中秋佳节,苏州和北直隶的书信同时到家。
  吴畏和李心质一切都好,只是卫所严苛,平日训练辛苦,轻易不得出,家书也难得寄出来一封。
  至于温庭容,他还是老样子,除了问安,别的话好的坏的一概不说。
  光阴流逝,李心欢的生辰悄然而至,她有些期盼地想着,舅舅的礼物会不会从苏州送过来。
  其实她也晓得这是奢望,只不过还是有些期盼罢了。
  十二岁的生辰也过的简单,李心欢只和李心巧两个一处吃了几杯酒,中午一处在内室里睡了会儿便算过了生日。
  两人醒来之后李心巧正打算回去,平心进来说有人来了。
  李心欢多么希望是二门上的人啊!
  来的人是谢远黛。
  谢远黛带了一份厚礼给李心欢,她说这只男人拇指大的东珠是给她的生辰贺礼。
  李心欢却不大相信,瞧谢远黛面带春风的模样,便晓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她又不敢胡乱猜测,便笑道:“可是还有另一件喜事?”
  李心巧反应很快,跳下床拉着谢远黛的手问:“大嫂,你是不是……有了?”
  谢远黛含羞点头,道:“算了日子,约莫是从心欢搬来幽篁居之后有的。”她就晓得小堂妹总是能给她带来幸运,这颗东珠送的值得。
  李心巧欢呼雀跃,小心翼翼地摸着谢远黛尚且平坦的小腹,瞪着眼睛道:“小乖乖……这回可要好好的。”
  李心欢一听立马转移话题道:“大哥他们都知道了吗?”
  谢远黛颔首道:“你大哥昨儿就知道了,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今早也都晓得了,她们本不许我乱跑,但你过生日,我实在想来,便来了。”
  三人在次间坐下又说了许多话,谢远黛才离去。她走后,李心巧丝毫不避讳地双手合十谢天谢地道:“还好这回那魔星不在,我的小侄儿肯定能平安出世。改明儿我就跟我母亲去庙里求平安符回来。”
  正好吴美卿也有这个意思,大房二房的人便都出动了,只不过吴美卿母女觉得求菩萨还不够,回来之后的隔天又去道观求了一遍,希望十八路神仙都能保佑李家的嫡长曾孙早点出世。
  十一月过后,腊月也过的很快,温庭容终于在年三十的时候和李心质一同赶了回来。
  这次的久别舅甥两个有千言万语都没法说出口,况且千帆堂里人多口杂,他们两个也只能遥遥相望,间或举杯庆祝,也没有旁的机会问候。
  吃过年夜饭,李心欢恋恋不舍地回去,温庭容也要和李心质两个回前院,正好李心质喝得酩酊大醉,却还没忘记给两个妹妹补送生辰礼物,这事就落在了温庭容身上。
  又是一年雪夜,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温庭容让小厮先把李心质送回去,便追上了朱素素母女的脚步。
  李心欢听到温庭容的声音是惊喜交加的,回首的那一刻,眼眶酝酿出热泪,若不是朱素素在跟前,她都要扑过去了。
  温庭容问候了朱素素之后,便说明来意,把李心质的东西给了李心欢,李心巧的那份也让她带去。
  李心欢收了礼物低首道:“舅舅的那份还没有……”
  温庭容笑了笑,送了李心欢一个巴掌大的匣子,里面躺着一枚玉刻的章子。
  那玉章虽然不算顶好,李心欢窝在手心里却很喜欢,她晓得,一定是温庭容亲手刻的。
  朱素素笑话李心欢道:“都多大的姑娘了,还巴巴地惦记舅舅的东西。”说罢转脸看着温庭容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到底是长大了的姑娘和郎君,更该避讳着些。
  分道扬镳后,李心欢满心想着的都是温庭容窜高的身量和强健的身体,她原以为自己长这么高可以到舅舅唇边的,哪晓得今日一看,至多只到他下巴而已。
  ……
  今年河水冰封,李心欢一房并没有去京城,但舅甥两个说话的时间也不多,基本上没机会见几面,便是见了也都有众多长辈在场,过了初五,温庭容便又要走了。
  送别的时候,李心欢心里像蚂蚁啃噬,喉咙里哽了一块不知名的东西,除了沉默也别无他法,只能乖乖地送上她事先做好的护膝和两双冬靴三双鞋子,说一声“舅舅一路平安”,假装已经习惯他不在的时候。
  奇怪的是,吴畏今年也走的早,除了初一他来了李家拜了年,初六的时候便也出发了,李心质不想落单,索性在家中无事,便也跟着一趟走了。
  吴美卿想念他们哥儿俩的紧,哭了一场才开始料理府里诸事。
  出了年,李心欢才感觉到异常——李心巧已经有好些日没来找她了。平日里姐妹了两个就算再忙,隔两三日也要在一处说说话的。
  李心欢给谢远黛的孩子做了几件竹纹肚兜,和两双虎头鞋,送去的时候也特意去压枝苑看望李心巧。
  李心巧整个人都恹恹的,见了李心欢也高兴不起来。
  李心欢瞧着就不对劲,却问不出缘故,也只好暂时先离去了。
  ……
  时光飞逝,转眼李心欢都过了十三岁,温庭容也在苏州待了两年,第三年年后他去了一趟苏州之后写信回来,说料理完苏州诸事,二月回南直隶,便专心在李家备考,参加科举。
  李心欢得知这事的时候欣喜若狂,终于不用跟舅舅再分别了!
  二月中旬,温庭容如期而至,李心欢早早在幽篁居里便备好了要送给舅舅的东西,都是她在平日里做的贴身物件和一些好玩的物事。
  温庭容的接风宴摆在一步堂,只有二房自家人一块儿吃,朱芸又犯腿寒的毛病,两老就只送了一份薄礼过来,大房的人也送了礼聊表心意。
  李心欢兴致勃勃地去了一步堂,与父母和舅舅一处欢欢喜喜地吃完了这顿饭。
  午后李拂念留了温庭容说话,李心欢也朱素素说了些话,见舅舅要走了,便说她有些东西要给他,让他同她一起出去。
  朱素素给丫鬟使了个颜色,帘影便跟着他们一道出去了。
  李心欢回幽篁居的时候温庭容就在外面等着,接了外甥女送来的大篮子,便回了前院。
  帘影回去说这事的时候朱素素皱眉道:“是我看轻了他们舅甥两个的情分,庭容在李家待不了多久,或许……再也不会回来,该怎么跟心欢说。”
  李拂念倒是很客观,道:“这孩子有他的志向,随他去吧。心欢那里……她也十三了,等亲事定了就好了。”
  说起李心欢的亲事,朱素素也拿不定主意,她道:“给别人相看的时候我倒觉着有几个好的,轮到自己女儿却总觉着,这个差那么点,那个又差一点。”
  李拂念呵呵笑答:“为母之人,便是如此,左右还有心巧,她的婚事都没定下,心欢的你再慢慢瞧瞧就是,南直隶的若是没有看上的,便写信去问问大哥在京都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说起朱忍成,朱素素晓得兄长的几个孩子素来很好,只是不晓得最小的那个定了人家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章你们心里着急不?怕心欢被人抢走不?
  我知道我就是个坏西瓜!
  那你来摔了我呀~(进专栏收藏作者可选择摔瓜或者吃瓜。)


第58章 偷见
  三月初的时候; 李家收到了朱家的来信,说老太公要办七十五岁大寿; 欲请亲朋好友前来宴饮。
  朱潜渊以往的诞辰很少宴客,李家众人因路途遥远; 若非整岁大寿,也从未去过,但这次逢着七十五的大寿; 朱家又发了请帖; 老太公再过下一个生辰也许艰难; 李家不得不派人去。
  朱芸身子不好,自然去不成,李怀韫算朱潜渊的晚辈; 这次做了去的打算。因不是近亲; 大房李拂一告不了假; 依旧只能是二房去。
  李心欢不想去,正好朱素素也没打算让她去。
  朱素素知道李心欢年纪大了; 朱家这回寿宴毕竟宾客多广,小姑娘见到各方青年才俊难免会迷了眼; 或是被什么人冲撞了也不好。
  本来双方意见一合便再好不过,但温庭容下午就去找朱素素的时候,正好李心欢也在。
  李心欢本来想不到温庭容为什么来找母亲; 联想到上午千帆堂里说起朱潜渊的诞辰,以及两年前舅舅说要走的事,她的心不安起来。
  而温庭容与朱素素说话的时候; 也确实很明显要把李心欢支开。
  李心欢虽不乐意,却也只能乖乖离去,帘影关了隔扇守在外面。
  书房里面,朱素素似乎怒了,再问了温庭容一遍:“你果真要去?”
  温庭容坚定道:“要去。”
  朱素素怒火更盛,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反对温庭容的决定,她不许义弟回北直隶,甚至连“忘恩负义”这样的词也骂出了口。
  朱素素从未发这么大的火,眼看着姐弟两人要争锋相对的时候,温庭容忽然跪了下来,捏紧了拳头切齿道:“父母横死!弟弟不敢安然独活!”
  朱素素如遭雷击,喘着大气扶着桌子道:“你果真还是知道了!”她就知道温庭容一定是晓得的!
  暴怒过后是平静,温庭容渐渐松开颤抖的双拳,道:“姐姐,弟弟几乎背熟了《千金方》,午夜梦回常常想着,若是那时我就熟知《千金方卷二十四》解毒,并杂治的法子,许是能救我父亲一命,母亲也许就不会跟着去了……”
  朱素素吞咽了一下,似是把满肚子的话都咽了下去,温庭容五岁就悉知此事,却隐忍了数十年,这十年里,他内心该何等煎熬!
  朱素素仍旧不语,温庭容磕一头道:“姐姐好意弟弟心里明白,只不过庭容贱命一条,不值当赔上整个李家,或是您想想心欢。恳请姐姐与我断了关系,便是忘恩负义的名声,庭容也背了。”
  朱素素含泪侧头道:“你可知永宁侯府势大!府上人多不说,各房同僚、母家盘根错节,你一个人去如何立足?”
  “所以……庭容愿做不仁不义之人,此去,我与义姐,与李家再无瓜葛!”
  朱素素知道,温庭容隐忍果决,这一回再是劝不住了,她拿帕子捂着面,绣花的帕子早已濡湿,微微颔首道:“你既去意已决,我便是想拦也拦不住……你只记着,姐弟情分总归是真的,若真遇到生死攸关的境地,莫要强撑。”
  连叩三首,温庭容轻轻地应了一声。
  待他走后,朱素素抽泣得不能自己,带着红肿的双眼要回内室,路过温庭容方才跪过的地方,赫然两滴暗湿的眼泪落在石砖上。
  ……
  朱素素隔日就把温庭容要回永宁侯府的事情同李家两老说了。
  场上几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温庭容此去为何。
  朱芸自然以李家利益为重,温庭容要以一己之力去与永宁侯府为敌,李家当然不愿被牵连,所以两老只当默认了。
  朱芸道:“本来他的名字也没入朱家的族谱,更没入李家族谱,他本就是孑然一身的人……对外只说咱们情分尽了,从此天各一方,就是苦了他担着‘不仁不孝’的名声,也算是还咱们的恩情。”
  这虽是再直白不过的实话,朱素素却打心眼里将温庭容看作亲弟弟,听了稍有不悦,微微侧头没有答话。
  温庭容的事定下以后,择日便要出发了,李心欢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温庭容要走的前一天。
  李心欢一晓得这事便心急如焚,偏偏不敢去一步堂问,生怕被朱素素看出她的心思来,更不敢越矩去了前院,便只能让人去前院把碧梧叫了过来。
  自从温庭容回来之后,李心欢便把碧梧送了过去,连翠竹也跟着回了他身边。
  幽篁居的人去叫碧梧的时候,温庭容心里已经明白了,去北直隶的事他虽思虑了千万遍,也同朱素素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了,然而他最不敢面对的人就是李心欢。
  温庭容素来晓得李心欢执拗且十分重视亲情,他莫名的害怕与她亲口诉离别,本想着一走了之,任她伤心去,省得乱了他心神,却终究还是不舍。
  温庭容让幽篁居的人先回去,与碧梧略作商议,便让碧梧去了一趟。
  碧梧去了之后李心欢什么也没说,只叫她把一个果篮子带过去,里面装着应季的草莓、青枣,面上盖着一张蓝色细布。
  碧梧心知肚明,只把果篮按规规矩矩送了过去,便退出了温庭容的书房。
  温庭容也不去尝那果子,掀开蓝色细布,水果的最底下果然压着一张纸条。他打开宣纸,却见上面并无过多言语,只一句“戌时中”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一幅图画。
  温庭容在幽篁居住了那么久,自然晓得那图画是一条从幽篁居附近去后面园子里的路。
  这小丫头胆子大的很,私传书信不说,还把悄悄约见的路线都画好了。
  温庭容竟不知不过两年不在她身边,这丫头胆子大到这种地步了。
  ……
  戌时中之前,李心欢披着黑色披风从幽篁居后面去了园子里,在假山里等温庭容。
  温庭容还是赴约了,他披着碧梧常披的石青色披风,头发随意地散开,有两撮落在发间,带着帽子的时候远远看过去,真分辨不出来是不是碧梧本人。他得庆幸碧梧这两年个子长的不矮,冬日穿得多了,趁着天黑伪装起来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温庭容到了李心欢画着的地方,远远地看见小丫头孤身立在月色里,明明小时候胖乎乎的姑娘,怎么这会子瞧起来瘦了许多?胸口发紧,他脚步沉重起来——等会儿该怎么面对她的质问?
  李心欢生怕挡住视线,脱了帽子躲在石头附近四处张望着,春日尚寒,她对手呵气,月色明朗,缕缕白雾缭绕,半透明的肌肤透着红,长长的卷睫上下翻飞,美得让人心动。
  余光瞥见人来了,李心欢欣喜多过害怕,她一转头确认了来人正是温庭容,便飞奔过去,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温庭容以为自己可以克制的住的,但当她实实在在地落在他怀里,击打得他的心脏快速跳动,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每一根汗毛都叫嚣着要把她揉进骨肉里。
  身体的燥热加重了温庭容的呼吸,他调整了气息握上李心欢的肩膀,轻轻地推开了她。
  李心欢后退一步,笑眯眯地看着温庭容。
  时隔两年,温庭容还是头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看这小丫头,不,这丫头已经不小了,杏眼还是那么明亮,光洁饱满的额头下一双秀眉,琼鼻樱桃嘴,笑起来艳美无双,如夏日初荷露出尖尖小角。
  李心欢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温庭容微微低头,视线落在李心欢披风的系带上,蝴蝶结下面是鼓起的胸脯,彰显着的是她少女的魅力。
  抿了抿唇,温庭容将两手背在身后温声问道:“你约我夜里出来做什么?若是叫人看见了……”
  李心欢偷笑道:“我就知道舅舅会来,我知道您有办法来。”
  温庭容竟无言以对。
  二人沉默了一阵子,李心欢脸上的笑意散了,逐渐严肃起来,抬头盯着乌黑长发垂着的温庭容道:“舅舅为什么又要走?”
  温庭容下意识地躲开李心欢的视线,李心欢移动一步,追着他的眼神焦急地问:“在李家举业不好吗?心欢也不会烦您,丫鬟小厮伺候的也周到,为什么一定要去北直隶?”
  温庭容依旧无言。
  李心欢低垂着脑袋,以极低的声音问:“那……舅舅去了之后什么时候回来?心欢好给您应季的衣物,是夏天的扇子还是秋天的靴子?或是冬天的护膝也可以。”
  温庭容像窒息了一般,轻轻呵出一口气,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心欢,我此去许是不回了。”
  他目光平视,穿过李心欢的头顶,她柔顺的墨发颤动着,温庭容知道她哭了,但他不敢去安慰。
  若是他当真一去不回,又凭借什么许诺?
  从默默地掉眼泪到低声抽泣,李心欢只觉着心如刀绞,她死死地抱着温庭容的手臂道:“为什么不回?为什么?您是我的舅舅,一定要回来!您若不回,我便去寻你!”
  “心欢——”温庭容咬了咬牙,狠心道:“我已经不是你舅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一下。这绝对不是虐文,所以下一章甜齁了,有亲亲,有抱抱……嗯……反正比上次还荡漾哈哈哈哈哈。


第59章 亲亲
  温庭容说话那句话的时候有点后悔了; 若是披着舅甥的外衣,似乎还有亲近的理由; 如今彻底断绝了关系,他竟是万分不舍; 心如刀割。
  看着李心欢呆滞的表情,温庭容抬起的手本想轻抚她的面庞,终究只是替她拨了拨耳边的头发; 轻声劝道:“夜里冷; 早点回去。”说完; 他先一步狠心地转了身。
  不待温庭容跨出一步,后背的衣裳便紧紧地贴在了身上,李心欢将他牢牢地搂住; 带了一丝庆幸道:“你不是我舅舅; 那便更好。”
  温庭容身子一僵; 呼吸粗重,她娇软温暖的身子贴着他坚硬的铁背; 舒服的像冬日里的暖被。
  冰火两重天的刺激,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
  温柔乡的诱惑差点让他放弃了十多年的信念。
  温庭容掐着腰间纤细的皓腕; 正要把李心欢拉开的时候,却听她说:“你不是我舅舅,我竟然很开心。在今天以前; 我都以为对你是晚辈于长辈的敬爱,今日晓得你要走之后,我才明白; 我是喜欢你的。温公子,我喜欢你。”
  李心欢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喜欢温庭容,或许在苏州的时候,她说的话他就从不知多少个姑娘的嘴里听过了,可这不一样——她的喜欢是执着而纯粹的,不因他的家世身份而犹豫,一点点怀疑都没有,一丝丝杂质都不含。
  温庭容眼眶发热,垂死的心脏如枯木逢春,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他多么想给她热烈而诚挚的回应,多么想转过身同样拥抱着她。
  身体是颤抖的,双唇也是,他闭着眼,眼眶又湿又热,和他的胸腔一样,温庭容问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心欢知道。温公子,先不要一口回绝,好不好?嗯?好不好?”
  温庭容确实拒绝不了,他比她动情更早。是她牙牙学语的时候,是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是她开始笑着把糕点塞进他嘴里的时候,是她以吻安慰他的时候……长年久月的亲情早就是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分别的这两年重逢之后又变成了浓烈且显而易见的爱情。
  若非遇着扒皮抽筋剔骨的痛楚,温庭容觉着,根本没人能把李心欢从他心里挤出去。
  温庭容心都化了,掐着李心欢手腕的劲儿也逐渐松下来。
  李心欢乘胜追击道:“我知道,您有要事得做,《千金方》里第二十四卷 都被翻烂了,你每年七月悼念亡父亡母的经文,纵使烧成灰,我也认得。舅舅,你应该去,你也一定要去。但是,不要这么快就否定我的感情,好不好?” 
  “心欢,若我一去不回呢……”温庭容哽咽着问出声。
  李心欢正面贴着他的背,吻着他脊梁骨道:“谁说就会一去不回了?”
  温庭容握着她的手背,举到唇边吻了吻,嘴角浮笑,道:“回去吧。”
  李心欢咬着唇笑,舅舅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温庭容旋身打量着李心欢,摸了摸她的额头,浅笑道:“你胆子倒大,跟谁学的?”
  撇撇嘴,李心欢不以为然,当年从施中翠手上捡来的荷包,才真的叫胆大,她还没敢学呢。
  温庭容的唇就快要靠近她的额头,终究还是忍住了,只嗅了嗅她发间的茉莉香味,便要退开。
  李心欢顿时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印了一吻,话本里是这么说过的。
  温庭容才熄灭的□□重新被点燃,顺势搂着她的腰,收紧了手臂吻了下去。四瓣软唇相贴,温庭容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贝齿探了进去,馨香的丁舌躲在暖湿的巢穴里,被他一次次地勾缠出来,不安地扭动着。
  一吻结束,温庭容把李心欢狠狠地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柔软的胸脯紧贴他的胸膛,催促他即将释放的欲望。
  温庭容轻咬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微微出气,柔声道:“心欢,等我。”
  “好的呀,舅舅。”
  “以后要改口了。”温庭容咬了咬她的耳垂,恨不得把人都吞进肚子里。
  “好的呀,温公子。”
  温庭容以永生永世轮回不熄的灵魂起誓,有生之年,他一定会好好活着,把他心爱的人明媒正娶回去。
  晚风吹起,更声随风飘送,温庭容不得不替李心欢考虑,只能推开怀抱里的娇软,替她戴上帽子道:“快回去,院门要下了。”
  李心欢勾着他的脖子,小脸皱巴道:“二门也快关了,你出的去么?”
  “出的去,若是你再缠着我,便真出不去了。”
  李心欢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白白分别两年,如今又要分开……真是万分不舍。不过两情若是长久时,不在这朝与暮之间。
  温庭容扣着她的手腕,顺势往下滑,与她十指相扣,牵着她下了假山。这一小截的路程里,他已经想好了将来两人的未来该往哪里走。
  李心欢同样也是,她仰头依在他的肩侧,窃喜道:“舅舅,这两年我攒了不少财物,都是我的嫁妆。”
  温庭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说:“难怪听你母亲说,你这两年变得小气了,原是攒着嫁妆在——便是这么迫不及待?”
  “您努力您该努力的,我也准备我该准备的。”
  温庭容捧着她的脸,认真道:“若我……罢了,以后再说。”若他能衣锦而归,又岂会让她为俗物心忧?
  将要出园子,温庭容叫李心欢先走,他随后出去。
  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李心欢真恨长夜短,哪怕再给她一炷香的功夫也好。
  温庭容追上去将她禁锢在怀里又吻了吻,方把人推出园门,带上帽子躲了起来。
  李心欢低着头快速回了幽篁居,温庭容也顺利出了二门。
  碧梧看到温庭容回来之后也是胆战心惊的,见他平安,忙过来接了披风端上热茶。
  碧梧已有十八岁,是一众丫鬟里身量最高的,和十八岁的温庭容比肩,也不过只比他矮上小半个头而已。
  温庭容身子是冷的,心却是热的,喝茶的功夫嘴角已经弯了几次,他在想念她的唇齿,她丁香小舌的芳美。
  喝完茶,温庭容对碧梧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加上奴婢的东西,也就六个箱笼。”
  温庭容找朱素素把碧梧的卖身契要来了,此去北直隶,他打算把这个丫鬟带去。碧梧的身份以及她跟在他身边的时间,都值得信任。
  温庭容向来不喜管日常杂事,收拾箱笼这事有碧梧照看就很好,但他还是亲自去检查了箱笼里的东西。他去苏州的那两年,碧梧偷偷画的李心欢撒娇生气娇蛮的种种表情,都静静地躺在箱笼里面。
  去苏州的两年,他便是靠着碧梧瞧瞧寄过来的书画聊以慰藉。
  关上箱笼,温庭容扬了扬嘴角,心情大好道:“我要安歇了。”
  ……
  大清早,一步堂的人都醒了,李心欢也早早洗漱好了,送父母亲出影壁。
  朱素素以为李心欢会伤心落泪,李拂念也准备好了一肚子安慰的话,哪晓得小姑娘只和李怀韫撒了娇,又向朱家众人带了几声好,便展笑颜欢送他们。
  温庭容与她视线偶有相接的时候,两人心照不宣地挪开视线,便各自顾着手中的事。
  在场无一人发现异样,温庭容等人启程去了京都。
  ……
  李家收到朱素素来信的时候,他们夫妻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朱老太公寿宴办得十分隆重喜庆,诸事顺利。
  温庭容也已经认祖归宗,回了永宁侯府。
  只不过听说永宁侯府房凤玲老夫人并未太把温庭容放在眼里,包括他的两个庶出叔叔也不太看重他,接人回家连个堂会都没有办,知情人也只寥寥几人而已。
  朱素素后来同李心欢说温庭容从此与李家断绝关系的时候,顺带说了两句他在侯府的状况。
  李心欢听说这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难过,侯府的人越是轻敌,温庭容胜算才越大。
  朱素素也只提了温庭容相关的这么点事,其余的事她只字不提,比如李心欢的婚事。
  李心欢知道母亲心里肯定是有打算的,可朱素素不像吴美卿,一着急起来什么都忍不住说出来,而且一步堂里几个丫鬟的嘴巴严密的想蚌壳的嘴,怎么撬都撬不开。李心欢对自己的婚事就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晓得父母亲心里中意的人是北直隶还是南直隶的。
  在焦急与害怕中,李心欢只能选择冷静清醒,反正父母不会害她,若真到了相看的那一步,她便再想法子就是。
  在亲事上烦恼的还有李心巧。吴美卿眼看着女儿都十四岁了,索性跟郑眉两个把话说开了,吴家本来答应了两个孩子的亲事,在五月里写信去北直隶,让吴畏回来一趟,结果等来的是吴畏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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