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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媚[重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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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纵使萧让不愿意承认,可也只有一种可能——顾熙言是从韩烨那里得知的,她一早便知道他的暗桩部署。
这等军机要事,韩烨竟然叫顾熙言知晓——他们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萧让勃然变色,胸口怒气翻腾,一气之下,竟是提了承影剑,将面前一张案几拦腰斩断,暴喝道,“派人去查!去查主母和韩烨到底有何过往!”
……
是夜,风急雨骤。
一身素白锦袍的男人从风雨中大步而来,猛地推开了映雪堂的大门,径直步入内室。
顾熙言今日被段氏一番折腾,身心疲惫不堪,一早便歇下了。此时听闻响动,忙拥着被子起身,正望见韩烨一张俊逸出尘的面容。
顾熙言正半睡不醒,揉着朦胧的眼睛,脱口竟唤道,“玄哥,何事?”
男人雨夜突然而至,竟是连伞也没有撑,雨水顺着鬓发、衣衫急急淌落。
顾熙言看了一会儿,方才清醒过来。
今日两人因着段氏的事儿不欢而散,此时面对韩烨,顾熙言觉得有些尴尬,当即移开了目光,起身下了床,取了一方锦帕递了过去,“今夜雨势这么大,世子有什么事情是明天说不了的?非要现在过来,也不打把伞……”
话音儿还没落,只见韩烨猛地握住她的手腕,面上的笑意似有似无,“韦从实、裴狄、李余、李慎思。”
“这四人是我安插的暗桩——你一早告诉萧让了。我将熙儿从盛京带到此地,千算万算,还是迟了一步。”
顾熙言陡然一惊,紧接着,心中又是一阵欣喜。
上一世,这四个奸细和韩烨里应外合,逼得萧让节节败退,身陷险境。
当日演武堂中,她给萧让看了那四人名讳,萧让机警过人,想来是一直暗中提防着这四人——谢天谢地!萧让终是安然渡过了此劫!
顾熙言心中庆幸了一番,又抬眼看了韩烨的面色,这才反应过来他因何不快,当即大力挣脱了他的手,“是,我一早便告诉侯爷了,为的便是提前防着你的毒计!”
“好一个防着我!”韩烨闻言失笑,一步步地逼近,直到顾熙言跌坐在床上,他双手撑在她身侧,沉声道,“熙儿以为,我重生一世,就这么点筹码吗?!”
“上一世,我和他交手的每一场战事,输输赢赢,都清清楚楚地记在我的脑子里!今日一战败北,乃是熙儿提前告知于他,那明日呢?明日熙儿该如何提点他?!”
顾熙言闻言,登时瘫软在床上,面如死灰。
韩烨见美人儿失了魂魄,惊觉自己有些失态,微微放柔了声音道,“上一世,他宠妾灭妻,囚你于柴房,种种虐待。他虽不是亲手至你于死地之人,却是为曹氏递刀之人!熙儿竟都抛到脑后了吗?”
他望着她,目光幽幽,“这一世,我派人寻到曹氏时,她已被夫家孙氏送到一处偏僻庄子里,我亲眼看着她生不如死,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些人,这些事,哪怕熙儿都忘了,玄哥也不会忘。”
“前世的仇,我会一一报尽,前世的仇人,我会一一手刃之。”
“我和他萧让来日方长。”
顾熙言听闻“曹氏”之语,不禁讶然,正欲询问,忽然自心底泛起一阵苦涩酸意,翻腾上了喉头,她一个没忍住,忙侧过身子,捂着嘴巴连连干呕。
韩烨见状,脸上笑意霎时散尽,面色陡然一沉。
……
一段皓腕自纱帐中伸出,大夫隔着一层丝帕细细诊了两次脉,方笑道,“恭喜,夫人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
纱帐内,顾熙言侧身靠在引枕上沉默不语。
一个半月了。
算一算日子,正是她被掳来江淮之前,刚从南余山回来那段时间怀上的。
她的体质寒凉,身子虚弱,是及其难以受孕的,约莫着是前些日子被萧让“威逼利诱”着,叫她补得过了头——她竟是真的怀上了孩子!
顾熙言伸手抚上小腹,美目低垂,长睫微颤,眼中恍然有泪光。
这几日,她贪吃酸甜、嗜睡、浑身酸软无力,常常忍不住地干呕……她一早料到,自己可能是怀孕了。
她刻意瞒着不想叫韩烨知道——他那样偏执痴狂,若是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他怎会容得下萧让的孩子在她腹中!
可这十月怀胎之事,又怎么是说瞒就能瞒得住的!
“夫人体弱气虚,能怀此子甚是不易,平日里不能过于忧思,饮食上也要多加小心注意。”大夫谆谆嘱咐了一番,又开了几副保胎药和孕妇禁忌,方才提着药箱出了映雪堂。
韩烨一言不发,静静伫立在内室一侧,见丫鬟碧云扶着顾熙言歇下了,方才挑帘子出了内室。
他有些慌了。
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藏顾熙言在身边,就算她心里还有萧让,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过去……她总会有忘了萧让的那一天,他愿意等下去。
可是,如今顾熙言肚子里怀了萧让的孩子,有了他的骨血,一切都不同了——那一个月大的孩子,如同一味□□,时刻都有可能重新点燃两人的情意。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行至映雪堂外,韩烨步子一顿,玉面上泛起一抹灿然笑意,声音清润低沉,“齐恕,叫人传话三军——姑娘已有孕半个月,本世子逢子嗣之喜,军中上下,皆有重重赏赐。”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熙儿这孩子怀的真不容易……emmm
预告:明天熙儿密室逃脱,有贵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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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阴谋
翌日。
旌旗翻卷,角声满天。兵临城下,将至濠前。
城门之上,银甲玉面的将帅含笑而立,不动安如山。
只见韩烨轻轻拍手,两个兵吏推着一女子上城门来。
细细看去,那女子容貌身形和顾熙言有三分相似,就连身上穿着的衣衫,也是顾熙言被韩烨掳到江淮那日所穿的轻纱素衫、月白色八幅湘裙。
今日韩烨出战之前,特意去映雪堂“请了”顾熙言来观战。顾熙言以为他只是想让自己亲眼看着他和萧让厮杀,并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此时站在城门之上,突兀看见这位和自己及其相似的女人,顾熙言登时大惊,怒问道,“你这是想干什么?!”
韩烨定定看着她,语气淡淡,“不干什么——只是想试试萧让对你的用情到底有多深,竟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放下前世恩怨,为他生儿育女。”
顾熙言略略一想,便知道韩烨是想用此女假扮自己做诱饵,引萧让上钩,当即气的浑身发抖,斥道,“你卑鄙无耻!”
韩烨抚掌朗声大笑,“骂得好!”
韩烨此招缜密至极,乃是攻心为上——两军交战,阵前相隔甚远,此女和顾熙言及其相似,即使是萧让只怕也分辨不出来真伪。等到一会儿鸣金收兵之时,韩烨将此女推出城门外,若是萧让单枪匹马地前来救人,他便令人围歼杀之,也算了却前世恩怨。若是萧让选择冷眼旁观,不来救人,城门上的顾熙言将其冷血无情看在眼中,定是心灰意冷,心中对萧让的爱意自然会被浇灭大半,两人也会生出许多龃龉来。
无论是哪种结果,韩烨都是最大赢家。
号角已吹,战鼓已擂,旌旗飒飒,两军交战正酣。
萧让昨夜接到密信,得知顾熙言身在韩烨帐中,本就心中盛怒,恨不得提剑出帐去寻韩烨,亲手刃之。
只见男人眸中盛满火光,手中剑花缭乱,招式纷繁,带着心腹将士一连斩下韩烨手下三名大员,势如破竹,直杀的城楼上的玉面将帅脸色不善。
萧让一身金甲染血,俊脸沉沉似阎罗,几乎是想要灭了韩烨手下满员,他今日大开杀戒,气吞万里,直吓得叛军兵吏两股战战,不敢上前。
韩烨见状,果断下令鸣金收兵,又吩咐“将此女推至城门外高台上,架刀示众!”
顾熙言被锦帕塞住了檀口,被两个武艺高强的女将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方才看着城门下的浴血厮杀,望着她日思夜想的夫君,数次挣扎着想出声提醒萧让,奈何只能发出几声沉闷的呜咽之声。
她望着那女子被推着走下城门,不住地摇头,美人儿被堵着檀口,面上焦急惶然,泪眼如注,浑身战栗不已。
见敌军鸣金收兵,萧让本欲拨马回城,不料身后的叛军城门之下突然传来些许异响,萧让策马回首,竟见城门之下一女子被驾于高台之上,一侧兵吏手提长刀抵在女子脖子上,女子正无助地挣扎着。
此女面容、身形于顾熙言皆有三分相似,更何况身上还穿着顾熙言当日的衣衫。萧让远远望去,竟是一时难以分辨真伪。
萧让心中正惊疑不定,骠骑将军郑益之妹郑虞上前,横枪立马,出口阻拦道,“侯爷!此乃诱敌之计,万万不可前去!其中必然有诈!”
只见萧让神色晦晦明明,终是抬剑挑开郑虞的长枪,身下紫电良驹纵身一跃,径直奔高台而去。
他身经百战,久经沙场,出生入死多年,怎会不知道这是诱他前去的计谋?!
虽然昨晚那封密信让他怒不可遏,可是此时看着长刀抵在她的脖颈上,萧让才知道他爱顾熙言爱得有多么深——即使前方有陷阱,他也无法把她当做尔虞我诈的一块筹码,冷眼旁观。
一丝一毫都不能。
手中长枪被挑落在地,郑虞身形一个踉跄,等她拉住缰绳稳住身形,望向那朝城门下狂奔而去的男人,不禁满目震惊,竟是落下两行泪来。
正值两军战罢收兵之际,突生此变故,登时一派混乱哗然。
定国公、淮南王、骠骑将军郑益等人闻声,纷纷策马回身,刚看清那高台上绑着一名女子,皆是大惊失色,不料一转眼,竟是看到萧让直奔高台而去了。
单枪匹马,深入敌营本就是兵家大忌,更何况萧让身为一军主帅,本知这是诱敌之举,还义无反顾的策马前去。
依照军法计谋,此时为了保全三军,理应壮士断腕,弃萧让而去。
可是萧让身为一军主帅,若是今日有不测,只怕军心溃散,士气大衰。更可况,淮南王、定国公等人乃是萧让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要叫他们无动于衷,亲眼看着萧让去送死,真真是比杀了他们还痛苦的事儿。
只见淮南王双目赤红,大骂一声“韩国公世代清名,竟出此奸毒竖子!”,便提了手中双铁戟,拍马上前,身如闪电。
那厢,萧让纵马疾驰至高台之下,方细细分辨出那人并不是顾熙言,不料他心中刚松了一口气,城门下埋伏的军马,城门上埋伏的弓箭手便倾巢而出,纷纷冲那金甲披挂的将帅而来。
萧让眸中神色冷厉,面容隐忍含怒,歪了歪脖颈,提了手中承影剑应敌。
纵使萧让骁勇善战,终究是势单力寡,一人怎会敌得过埋伏的百千军马!
漫天箭矢纷飞,处处刀光剑影,萧让正苦战之际,淮南王等人飞身上前,前来救帅。
萧让方才一声不吭地策马前来,便是知道此地有埋伏,不愿连累无辜,此时见淮南王等人,当即大斥道,“王爷和诸君不该前来!”
淮南王斩落数只箭矢,怒道,“难道叫本王亲眼看着你来送死!?萧彦礼,你真是好样的!”
城门之下,战况激烈,城门之上,顾熙言眼泪纷飞,拼命挣扎。
她心心念念的良人就在城下为她而战,她却连开口提醒他、让他走都不能。
倘若今日萧让战死城下,她又岂会一人独活!?
城门上的垛口之前,弓箭手遍布,手中箭矢连射不绝。萧让身上的金甲乃是由玄铁打造,寻常箭矢无法穿透。不料今日叛军有备而来,所持箭矢竟然是特意用玄铁打造的,上头还淬了剧毒,闪出阵阵寒光。
萧让于城下酣战,城门上有连射之弩,将数箭齐齐射出,一只箭矢直朝萧让心门而来。萧让一时不察,剑起剑落的功夫,那箭矢已经飞到了眼前,萧让面上一惊,转身欲躲。
那厢,骠骑将军郑益大杀四方,将萧让、淮南王等人护在身后。
淮南王一手斩飞数只乱箭,来不及回首,便听到身侧传来一阵箭矢射入皮肉中的声音,淮南王双目充血,大吼一声,一边死战,一边护着萧让突出重围,策马疾驰狂奔回大营之中,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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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一路大踏步行至主帐,淮南王、定国公、骠骑将军郑益等人纷纷跟在身后跟着,流云跟在他身侧,苦苦劝道,“主子爷!您身上有伤,动作可不能这么大,万一牵扯到伤口……”
大帐之中,数位大夫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下人服侍着萧让解了一身染着暗沉血色的金甲,露出里头一袭被血浸湿了的玄色衣裳。
方才在沙场上,萧让身中流箭,男人只低低闷哼了一声,竟是垂了眸子,徒手把右臂上的玄铁箭镞生生拔了出来,而后一路策马行至大营,身姿矫健如常,面上更是看不出任何异样。
男人的手臂坚实有力,横着浅浅几道粉色伤疤,细细看去,似是野兽爪子伤及所致。因着方才一番死战,臂上肌肉隆起,伤口处有鲜血潺潺,顺着臂膀蜿蜒而下,周遭皮肉竟是翻卷开来,看上去分外狰狞。
寻常箭伤穿骨破肉,就能疼得要人命,何况这箭伤乃是淬了剧毒,定是常人所不忍的钻心剧痛。
只见萧让脱了中衣,赤膊坐在座上,神色上无喜无怒,淡淡道,“上药。”
众人一惊,这才回过神儿来,纷纷上前,手忙脚乱地上药包扎。
“这金疮药止血化瘀,但遇创面及其疼痛,侯爷且忍忍!”那大夫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伸手将药瓶中的白色药粉敷在了伤口之上。
只见萧让神色丝毫不变,俊脸上沉稳隐忍,朗声道,“副帅听令,即刻放出流言——‘本候心肺中箭,命垂一线,危在旦夕。’”
方才沙场上,箭矢废纸眼前,萧让眼疾手快地伸了手臂挡在胸前,生生受了一箭。电光石火之间,萧让心中略一回转,当即拔了箭矢,策马回了大营,身形还故意伏在马背上作无力之状。
当时战场上一片混乱,他拔剑的动作快如闪电,只怕没人能看清他到底是伤在了哪里。
淮南王和定国公上前听令,闻言皆是一愣,等明白过来此乃虚晃诱敌之计,皆是深深一揖,“部下领命!”
大夫给萧让清了毒创,来来回回上了几层药,包扎好了伤口,又细细把了脉,一行人方才退出大帐。
萧让手上负着伤,此时不敢乱碰,就连衣衫也不敢上身。流云立在一边儿,伸手拿了一件大氅披在主子肩上,方听萧让沉沉道,“方才不是说有密信报来吗?念来给本候。”
从昨天晚上起,萧让脸上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整个人阴阴沉沉,周身气场都带着三分寒意。淮南王、定国公等人不知道他是因何事含着怒气,流云却是知道的。
流云自打记事起,便跟在萧让身侧了。自家主子从来都是“把乾坤纳于心中而面不改色”,风雨不动安如山之人,可是自和主母打成了亲,就好似变了个人儿似的——面上有了笑不说,更是常带着七情六欲,仿佛是天上的战神突然有了人气儿,叫人亦喜亦忧。
可谁料到,主母一朝被歹人掳走,这歹人竟还是韩国公府的世子韩烨!冲上次的暗桩来信看,主母和那韩世子定是之前就熟识的……
素来听闻古有妲己祸国殃民,今日见了战场上之事,流云虽觉得将主母比作妲己不妥,可再看看萧让手臂上的白色绷带,却也觉得相差无几了。
流云得了令,只得拿了密信来读,
“……韩世子生来有不治之症,被送往主母外祖林氏归隐的扶荔山中医治心疾。韩烨时年十岁,于山中遇主母。韩烨心疾缠身,每每夜不能寐,冷汗如豆。主母常常伴其左右,以“玄哥”唤之,垂髫花颜,开怀解语,以纾解愁怀。两人在扶荔山中整整两年,檐下饮药,花海奔逐,溪涧沐足,情谊慎笃……”
萧让听到这儿,已是用尽毕生的所有忍耐,只见他面色铁青,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着。脑海中只剩下一丝理智,勉强抑制着心底暴怒。
男人的左手紧紧攥成拳头,颤抖了片刻,竟是有一股股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流到骨节泛白的指节之上,原来是伤口硬生生地崩开了。
流云正万分艰难地念着手中迷信,略一抬头,便见那手臂上滴滴答答地落下鲜血来,不禁大惊失色,“主子息怒!属下这就去请大夫来!”
萧让伤在手臂上半部分,那毒箭直直埋到半个手臂中,离骨头就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差一点,这只胳膊就废了。
萧让强压着雷霆震怒,目光锋利如刀,“接着念!”
流云心中不忍,却又不敢违抗主子命令,只得又念到,
“时逢主母身染天花,每每饮药,皆哭泣大惧,外祖林氏数次训之,屡教不改。扶荔山中多病患小儿,饮药之时皆附有蜜饯两三,韩烨每每与主母一同饮药,皆将其蜜饯偷偷相赠,主母得之而开怀,方饮药……待主母天花之症痊愈,被顾氏一族接回京中,后韩烨回京,苦寻名讳为‘林熙儿’之女,数年不得……后韩烨江淮历练,回京述职,于马球场上偶遇主母,如此惊鸿一瞥,勾起往事回忆,韩烨令家中备庚帖聘礼媒人,欲等江淮历练事毕,便上门求娶……皇上赐婚圣旨先至,韩烨心灰意冷,转娶段氏之女……”
萧让听到此处,俊脸上竟是泛起一丝阴森笑意来。
好一个青梅竹马,情谊慎笃!
若非当年他早先一步求成安帝赐下亲事,只怕两人早就玉成亲事了!
这样一来,昨日那封密信中,顾熙言和韩烨言笑晏晏便有了合理的解释——两人相识于年少,情根深种于心,却不知彼此名讳,苦苦寻觅多年而不得,一朝马球场上惊鸿一瞥,却被他的求婚圣旨硬生生的打断了!
如今,韩烨故意掳走了顾熙言,两人天雷勾起地火,自然是旧情复燃,难舍难分!
萧让陡然大怒,一只拳头猛地砸在了桌上,桌子应声而裂,竟是被砸成了两半。
那厢,流火自帐外行来,见帐内情形当即一愣,报“暗桩来了密信。”
萧让大手一挥,左手亲自接了那封密信来。
纸上只有寥寥数行,萧让看完,竟是愣怔了。
捏着信纸的手上青筋虬然暴起,指节泛着森森白意。男人的胸膛起伏不定,过了许久,竟是一口鲜血涌致喉头,猛地吐了出来。
萧让今日中箭,箭伤毒液已涌入血肉,虽用了解药老参将毒性暂时压制下去,此时急火攻心,毒性竟是陡然发作了。
帐中流云、流火等人见萧让此番情状,皆是大惊失色,一边儿起身来扶,一边儿大叫“太医”。
好一个“怀有半个月的身孕”。
顾熙言被掳走已有月余,如今,竟是怀了半个月的身孕。
自打顾熙言被掳走那日起,他夜以继日地派人来回寻找,甚至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孤枕难眠,到头来,原来他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
身为人妇,与人私通,珠胎暗结。
萧让舔了舔唇边鲜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突然想问问顾熙言,问问她是否还记得和他在一起的你侬我侬、郎情妾意、海誓山盟。
他生来一身傲骨,偏偏为她折了腰,如今一颗心被她弃之敝履,踩在了脚下泥地里,遁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让闭了闭眼,额际青筋突突地跳着,半晌后,才一字一顿地道:“将派出去寻顾氏的人全部召回,”
“从今往后,有关顾氏的消息,一概不必来报。”
作者有话要说:晚一点还有一更(如果夸奖多的话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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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阳谋
映雪堂。
“姑娘?!姑娘醒了,快去叫世子!”
方才在高台之上,亲眼看着一只箭矢向萧让飞去,顾熙言心头猛地抽动了两下,美目一阖,整个人竟是生生晕了过去。
眼前的最后一幕,是男人一身金甲,伸手把胸口处的箭矢一把拔下——那是她的夫君!她的夫君为她身受重箭,而她却不能伴他身边!
顾熙言泪眼朦胧,眼见着韩烨挑帘子入了内室,不等他走到床榻前,便拿了一只枕头丢过去,“你走!!”
“你怎能以我诱侯爷入陷阱!你怎能阴毒至此!”
她眼泪纷纷,红着眼睛看他,高声道,“你今天不是想生擒萧让!你是想让他死在我面前,叫我对他绝了念想!”
“韩烨!我心中念及你我年少交情,你却一心想杀我夫君!”
韩烨伸手接了砸来的枕头,面上冷冷清清,“不错,我是想让他死在你面前,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顾熙言闭了闭眼,任由泪水汩汩而落,“韩烨,今日你苦心孤诣地骗我到观战,侯爷朝城门下策马奔来的时候,你我的昔日情分便已经耗尽了——我恨不得永生永世不再与你相见!”
她的神色厌恶至极,似是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才痛快。韩烨听闻此决绝之言,眸色猩红,脸上笑意渐渐褪尽了。
他心中妒意滔天,如烈火浇油一般熊熊燃烧着,他目光森然,望着她脱口而出,“熙儿和我的昔日情分已尽?你可是想和萧让再续前世缘分?可是不凑巧的很,萧让今日被一箭射中了心口,此时命在旦夕,垂垂危矣。熙儿和他的情分,大抵是无法再续了!”
顾熙言闻言,小脸儿瞬间煞白,喉咙哽咽着,过了许久才能发出声音,莹白的脸上恍然滑下一行泪,尖利的嗓音似哭似笑,“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死!绝不可能!”
这一世,她把他当成心中的倚靠,有多少次危难关头,他都不顾自己安危,下意识地把她护在身后,顾熙言几乎数都数不清了。
她的夫君宛若天神,怎么可能突然就危在旦夕了!
这些日子,顾熙言常常梦魇,梦中一人浑身是血,看不清楚面容,莫非,莫非梦中之人,竟是萧让不成!
韩烨见顾熙言神色渐渐惊惶,才发觉自己方才口不择言,竟是说出了萧让垂危之事,忙收了一身戾气,伸了手去扶顾熙言,“熙儿,你怀着孩子,不易动怒。”
不料手还没有碰到,便被美人儿狠狠挥手打开了,顾熙言满面泪光,心中一阵仓皇之感如排山倒海而来,歇斯底里道,“你放我走!我要去见他!你放我走!”
美人儿鬓发微乱,哽咽着泣不成声,撕心裂肺地哭求,“我求求你了,玄哥,看在幼时情分上,你放我走吧……”
韩烨望着眼前美人儿几欲发狂的模样,心中一阵发了疯的嫉妒,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手刀劈在顾熙言脖颈后,顾熙言登时便软了身子,晕了过去。
一室重归宁静。
韩烨伸手把人儿抱在怀中,轻轻放在榻上。美人儿满面潮红,泪水涟涟,把胸前衣襟都打湿了一片。
他望着她看了半晌,终是低下头去,在那莹白的锁骨处轻轻落下一吻。
“熙儿,今日你知道的够多了,该睡觉了。”
——————————
翌日晨起,顾熙言面色如常,被下人服侍着洗漱梳妆过后,刚坐于早膳桌前,便有下人送上一碗安胎药来。
瓷碗里的汤药散出真真热气,顾熙言伸手接过,正准备饮下,不料美人儿忽然抬了眼,眼光轻轻扫过面前的几个下人。
今日早起,服侍顾熙言梳洗打扮的丫鬟皆已退出屋外,此时来送汤药的几人面生的很,顾熙言竟是从来没有见过,就连丫鬟碧云也不在。
顾熙言心存狐疑,盯着其中一名上了年纪的婆子屏息深思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你是段氏身旁的乳母妈妈!”
几人被顾熙言盯着打量着,皆是冷汗欲滴,强撑着站定,不料顾熙言突然识破,那乳母见奸计除了破绽,一不做二不休,竟是两三上前,死死按住顾熙言的身子,拿起那碗汤药便往顾熙言的嘴巴里面灌。
顾熙言不住挣扎呜咽着,使出全力推拒着。
这是她和萧让的孩子!这个孩子得之不易,她定会好好护着它,不让它受一丝一毫的威胁!
屋中几人正混乱挣扎着,不料大门猛地被推开,竟是韩烨和段氏一齐出现在了门口。
韩烨面色寒凉,一手死死攥着段氏的手腕,把人拉了进来,大力甩在乳母面前。
顾熙言逢此惊变,双手死死护着肚子缩在了角落里,面上泪水涟涟。
“没事了,没事了,熙儿。”韩烨正欲上前安抚,不料顾熙言身子一缩,眼神里竟是充满了戒备。
这等内宅婆子多年混迹内宅,心思机敏过人,见此情此景,登时便眼疾手快地把那碗药递给了身后的小丫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毁尸灭迹。
韩烨乃是见惯诡谲伎俩之人,当即叫人按住了那几个婆子,伸手夺了那碗汤药来,一转身,竟是亲自将汤药送到了段氏唇边,“敢问小姐,此是何物?”
一旁,段氏的乳母哆哆嗦嗦地替主子答道,“回世子的话!此乃是安胎药!”
韩烨盯着段氏,眼神淡漠,手上一动,竟是要把那碗汤药喂尽段氏嘴中。
一旁的乳母见状,忙挣扎地去夺,哭道,“世子,不可!万万不可!”
韩烨闻言,将手上瓷碗狠狠砸在地上,怒喝道,“为何不可!这药中放了多少藏红花?这毒药别人喝得,你家小姐偏偏就喝不得!?”
原是前日韩烨存心叫人把顾熙言怀孕之事传遍三军,为了便是让萧让知晓,不料,此事越传越远,段氏听闻此事,竟是如遭雷击,连夜痛哭不止。段氏身边的乳母打小看着自家小姐长大,乃是个忠心护主之徒。那乳母好不容易送着段氏出了嫁,不料竟是遇见韩烨这般冷清人物,此时听闻顾熙言有孕,又见段氏肝肠寸断,竟是心生下药落胎之计。
段氏知道此事败露,如同被抽去全身力气,瘫坐在地上,喃喃道,“那顾氏乃是平阳侯嫡妻,夫君和顾氏有了孩子,就不怕违背伦理道德吗!”
韩烨并不理她,挥袖指了一旁的乳母,冷声道,“把这黑心黑腹的妇人拉出去,斩了。”
段氏闻言,当即哭嚎着扑过去,以身阻拦。
奈何主子有令,下属岂敢不从?几个下属拉着乳母便拖了出去,不过一会儿,便听闻一声惨叫传来。
顾熙言见此场面都觉得骇人,更别提那乳母乃是段氏的心腹妈妈,此时亲眼听着乳母惨死之声,自然更是心如刀割,几欲昏厥过去。
只见段氏怔怔愣愣地,竟是吓得连哭也哭不出来了,过了半晌,才颓唐伏地道,“妾身作下这等害人性命之事,无颜占据世子嫡妻之位。妾身身边服侍之人虽有罪,但罪不至死,还请世子放过妾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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