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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宠婢-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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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而元平帝,他明明有感觉他似乎知道他的意图,为何还是置若罔闻?
  宫怿回头看向身后的宫殿,就见宫殿屋脊飞檐翘角,气势伟丽,衬着天空漂来的大片乌云,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
  起风了。
  自打萧婕妤掌了宫权,似乎人更得意了。
  不过秦艽是太子妃,即使得意也得意不到她的头上,她本身的主意便是挑得萧家两个女人自己内斗,如今萧婕妤能将萧皇后压制,也算让她称心如意,逢着萧婕妤偶尔有些行举过格,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她就是太子妃,无权置喙这些庶母们之间的事。
  倒是元平帝从始至终未置一词,让秦艽有些吃惊。转念想想,萧皇后的尊荣来自于她头上的那个萧字,如今大水冲了龙王庙,旁人还能说什么,反正有个萧婕妤。
  帝王的无情,在此时被诠释得淋漓尽致。
  因着秦艽掌着另一半宫权,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凤仪宫的事情还是会传一些到她耳里来。
  例如明面上有御医为皇后看诊,萧婕妤却让人把萧皇后吃的药里的关键药材给换了,看似药是吃着,但吃的药一点都不起作用,所以萧皇后的病拖得越来越严重。还例如,眼见天开始冷了,凤仪宫的柴炭和棉衣等物,却一直短缺着。
  这是秦艽意料之中的事,所以早在之前为了避嫌,她就将这活儿让了出去,随萧婕妤如何处置,反正她是壁上观。
  这种手段看似粗鄙,却有奇效,而恰恰这种手段最致命,如果萧皇后一直不能翻身,想必这个冬天就是她命丧之时。
  ……
  冬日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皇宫里像是披上一层银装,皑皑白雪傲立枝头,宫墙上屋脊上都是雪,甬道上的雪宫人们扫了又落,落了又扫,终是积下厚厚的一层,已经有宫人们拿了粗盐来融雪,铲雪声不绝于耳。
  甯儿最是喜欢玩雪,趁着宫道上的雪还未清完,便拉着秦艽带着阿朵她们,以去两仪殿给皇祖父请安之名出了东宫。
  她穿着厚厚的棉衣,外披大红色面的兔毛斗篷,头上戴着狐皮帽子,脚下蹬着羊皮毛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响,乐得小脸红扑扑的,让人不忍斥责。颉儿与她是同样的打扮,唯独不同的是斗篷是蓝色的。花花跟在两人脚边,也是撒着欢,它毛短,怕它冻着,出门时甯儿专门给它也穿了件特制的棉马甲,不伦不类地套在身上,倒给这丑狗增添了几分萌态。
  花花已经是条大狗了,皇宫素来是天下顶顶尊贵的地方,再是稀奇罕见的玩意儿,宫里都不缺,像波斯进宫的卷毛犬,宫里便有好几位娘娘身边养着。按理说,堂堂皇孙皇孙女,身边怎么也该养一条波斯犬,才能衬其身份,偏偏东宫的两位小主子反倒其行,竟养了条土狗。
  细长的身子,嘴尖而四肢修长,小时候是条花毛狗的花花,长大了褪去绒毛,倒换了身黄白相间的毛。看着倒是挺精神的,也活泼,可再怎么样也是条土狗。
  宫里这等尊贵的地方,哪里见过土狗,就算有也被下面那些小内侍们打了吃了狗肉锅。曾经花花顽皮在宫里跑丢过,差点没被人打了,那一次还受了伤,甯儿伤心得不得了,后来元平帝赏了条金链子环在其颈上,算是狗里的独一份儿。
  此时穿着大红滚兔毛边马甲的花花,突然一个猛冲,冲进甬道旁的一堆雪里,摔了个四脚朝天,很快它就弹跳起来,使劲地摆着脑袋,将毛上的雪摆走。
  那蠢样看得秦艽不忍直视,甯儿却哈哈笑了起来,这贼狗也会讨人喜欢,跑过来让甯儿摸了摸脑袋,又跑到前面去撒欢扮丑了。
  连阿朵她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间看着冰天雪地,倒是有几分其乐融融。
  “太子妃。”
  玉燕轻唤了一声,秦艽顺着看过去,就见不远处一条岔道上站着一人,穿着蓝色的圆领衫棉袍,外罩黑色皮毛大氅,长身而立,眉目疏朗。
  是来喜。
  “你们看着小郡主和皇孙。”秦艽道,主动走了过去。
  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秦艽双手拢在袖中。
  她同样穿了一身皮毛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张小脸在外头。她本就生得身材娇小,虽做太子妃以来日渐威严,偶尔却难掩稚气。
  就好像此时。
  来喜看着她,眉眼染上了笑,见他笑着,秦艽也笑了,心放了下来。
  “来喜哥哥。”
  “你如今是太子妃,叫哥哥不好。”
  “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了你做哥哥,一天是哥哥,一辈子也是哥哥,人前也就罢,如今就我二人,又有何不能这么称呼的。”
  来喜没有说话,只是敛目笑着。
  秦艽看了他一眼,道:“那日对不起,我失约了。我左思右想还是不能连累你,才会回了四方馆。”又偷偷的跑了。
  “嗯。”
  “你怪我吗?我回宫后想过去找你,却又怕你怪我,等我好不容易有了点勇气,却听说你不在宫里。这一两年你过得好吗?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在定远城,内监大人命我去此地办差。”
  定远就在京畿关内道,乃神策军驻扎地之一,这是秦艽的所知。她并不知道来喜为了找她,动用了自己不该动用的力量,触怒了和顺,被贬去了定远,也是最近刚回来。
  不过这一切,来喜并不打算告诉她。
  “我就是来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就好。”来喜笑了笑说。
  秦艽却心里极为难受,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无从说起。
  “我走了。”
  匆忙之间,秦艽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来喜低头看了看那纤白的玉手,仿若回到了当初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可时光荏苒,世事瞬息万变,明明他最初的愿望就是想守护她,却走着走着模糊了彼此的方向。
  “来喜哥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我……”终究有些话,她还是说不出口。
  他伸手覆在上头,拍了拍:“我懂。”
  恰恰是他这样笑着说懂,让秦艽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出来了。她怕他看见,匆忙低下头,眨掉了那些湿润,才道:“可能我太贪心了,我不想我们形同陌路,我想我们还是最初的那样,你永远是我的来喜哥哥,我永远是小艽妹妹,可是……”
  她说得乱七八糟,哭得也烂七八糟,明明知道不该,宫里众目睽睽,随时都有可能落于人眼,却怎么也忍不住。
  “依旧是。”
  “真的吗?”她猛地抬起头,露出一脸狼藉的眼泪。
  来喜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递过去。
  “擦擦脸,都当娘的人了。”
  她一面嗯着,一面用帕子擦脸,待觉得好多了,才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
  “去吧,别让她们等久了,等我有空再来看你。”
  秦艽看了他一眼,又犹豫了下,才往回走。
  等走到那边,她已经恢复了应有的镇定与端庄。
  “走吧。”
  “是。”
  来喜目送着一行人离开,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他失笑了下,正欲转身,突然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来少监。”


第111章 
  来喜转身,发现竟是宁王。
  他不自觉皱起眉,在想方才那一幕,此人看见了多少。
  “宁王殿下。”
  宁王笑了笑,对着秦艽消失的方向道:“苟富贵,勿相忘,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恐怕来少监也没想到以往护在身后的人,有朝一日会成为太子妃吧。”
  来喜没有说话。
  “不过别说,太子妃此人倒是挺引人瞩目的,很难有女子做到她这样,看似叨天之幸,殊不知即使天上掉金子,也得有那个本事去捡,能从一个宫女做到太子妃,背后想必少不了支撑她的人,只是来少监未免太有成人之美,罔顾了自己的内心。”
  “你想说什么?”来喜的口气分外有几分不客气,不过宁王倒也没恼,因为他很清楚来喜背后站着谁。
  “我只是替来少监可惜。”
  可惜?来喜无声重复,目光闪了闪。
  “奴婢不过一介阉人,实在用不着宁王殿下帮奴婢可惜,若是殿下无事,奴婢先告退了。”来喜不卑不亢地微微颔首,打算转身离开,刚迈出两步,被宁王叫住。
  “其实我今日来,是找来少监合作的。”
  “合作?”来喜转过身,看向对方。
  “看来来少监是动心了?其实只要人还活着,凡事都可后悔,本王来提供的不过是个机会。来少监深受和内监宠幸,可来少监难道就没有想摆脱他的心思?只要能摆脱他,只要太子不再是威胁,你就可以去她的身边,哪怕是和她一起远走高飞,也不是什么难事。”
  来喜紧紧地盯着宁王,目光幽暗而变化莫测。
  许久,他才皮笑肉不笑道:“宁王殿下似乎很有自信?若是我没弄错,皇后娘娘被幽在凤仪宫自身难保。”
  宁王也笑了笑:“皇后娘娘如何,其实和本王关系不大。”
  怎可能不大,一个是嫡母,一个是记在名下的皇子。当然,这仅仅是相对宁王实力尚弱之时的说法,若是他拿到本该拿到的东西,又或者借着萧皇后为跳板,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两者完全可以无关。
  萧家?宁王获得了支持?
  不,也许双方早就开始合作了,那宁王来找他,还以秦艽及摆脱和顺作为诱饵,是想获得什么?
  这些念头不过是电石火花之间闪过,来喜道:“奴婢不太懂宁王殿下的意思。”
  “没关系,来少监可以再考虑考虑,本王暂时就不打扰了,希望来少监能及时想通来找本王。”
  不知何时又飘起雪来,细碎的雪花洒洒扬扬,落在来喜的脸上眉上眼睫上,很快宁王就从他视线尽头消失了踪迹。
  有个小内侍奔来,撑开一把伞,替他遮住雪。他将伞接了过来,摆了摆手,人就退下了。
  来喜撑着伞,转身往回走,刚拐进一条小道,发现身前站着个人,从他这个视角只能看见对方黑色大氅内紫色的袍角。他抬起头,果然是和顺。
  他并不惊讶,淡淡道:“鱼儿上钩了。”
  和顺没有说话,转过身。
  来喜也没有说话,跟在和顺身侧往前走去。
  凤仪宫是有地龙的,所以每到寒冬之际,并不会觉得冷。
  可烧地龙却需要大量的柴炭,没有柴炭只能是空谈,凤仪宫今年的柴炭一直短缺着,哪怕是萧皇后的寝宫里,如今也只能烧一个炭盆用以取暖。
  炭太劣质,有烟。
  萧皇后本就咳得厉害,燃了炭盆只会让她咳得更狠,彩慧只能把炭盆撤了,又或者放的远一些,给萧皇后盖上厚厚的褥子用以取暖。
  殿里冷得像冰窖,只有靠门的一角炭盆旁才有些许暖意,却在寒冷中瑟瑟摇曳,散发着微弱的热气。
  “娘娘,起来吃药吧。”
  彩慧扶起萧皇后,萧皇后似乎有些迷糊,待她略微清醒了一些,看清眼前的药碗,使劲一推将药碗推翻了。
  “吃什么药,这药明明没用。”
  后宫里待久了,谁不知道谁的手段,若是这药有用她早该好了,现在却是苟延残喘,说不定明天就要死了。
  死?
  陛下,你可真狠心呀,甚至不来瞧我一眼,是真信了萧嫣儿那贱人的话,还是觉得我失去了利用价值,就对我不屑一顾?
  可能真是濒临绝境,萧皇后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当初刚进宫时的期待,想起了初见建平帝对他的仰慕,想起了见帝后情深心中泛起的酸,想起了曾经迫不得已又或者主动做的许许多多好的事坏的事。
  一路走过来,她从不回头,因为她知道回不了头,可就在此时,那些往事就好像跑马灯一样,又在她眼前重新走了一遍。
  “萧家人是真觉得萧嫣儿那个贱人,比我更有利用价值,打算拿我去祭她?他们似乎忘了一件事,只要有这件事在,萧家的女儿除了我,谁也坐不上皇后的位置,哪怕是死,这个位置我也不会让给任何人。”
  “娘娘,您说什么?”萧皇后声音太小,彩慧凑到近前来。
  “去帮我请陛下来。”
  “您要知道,她现在还死不得。”彩珠沉声道。
  殿里烧着地龙,又放了个偌大的熏笼,温暖如春。萧婕妤挺着微凸的肚子,半躺在铺着厚厚褥子的贵妃榻上,榻下跪着个小宫女,正给她捏腿。
  “当初她给我喂药,你们未置一词,既然都说了两不相帮,技不如人就别怕死。”萧婕妤冷笑。
  她和萧皇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可能并存。谁有价值,萧家就会倒向谁,倒向萧皇后时,她只能任人侮辱,现在她怀了龙嗣,萧家没理由不倒向她,她不趁着此时下手,难道给自己留个祸害?
  “您腹中的孩子还未生,陛下的态度不明,若是此时死了皇后,恐让人坐收渔人之利,您别忘了还有刘贵妃在。”
  萧婕妤猛地坐起,瞪着彩珠。
  她依旧不卑不亢,半垂着眼脸,说的话却比任何人都扎心。萧婕妤躺了回去,脸上依旧是冷笑着,可她也清楚彩珠说的话不是虚假。
  萧家会容着她去斗萧皇后,是基于不会损害萧家的利益,若是便宜了旁人,便不会置之不理了。
  “命人先给凤仪宫送些柴炭。”
  彩珠松了口气,应了声是,正打算叫人去办,这时从殿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宫女。
  “娘娘,大事不好了,陛下去了凤仪宫。”
  萧婕妤忽的一下又坐了起来,这次却是闪了腰,面露痛楚之色,却顾不得这些。
  “陛下去凤仪宫,陛下去凤仪宫做什么?”
  ……
  一夕之间,宫里的天就变了。
  元平帝去了一趟凤仪宫,回来就命人封了刘贵妃的昭庆殿。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又过了一日,才有些许消息传出来,说陛下封了昭庆殿是和前皇后的死因有关,似乎立政殿大火并不是无端发生,而是人为。
  其实以前元平帝便不信那场火是无缘无故发生,可查了很久都没查出任何端倪,只能作罢,如今既封了昭庆殿,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而这件事和凤仪宫有什么关系,为何陛下去了一趟凤仪宫,回来就封了昭庆殿,难道说萧皇后对陛下说了什么?
  谁也不知道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些人乐得坐山观虎斗,可有些人却是忌讳莫深,冥冥之中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就在一切拿到台面,元平帝命了人去审刘贵妃时,偏偏他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陛下龙体抱恙,只能暂缓朝政之事,所幸有三省的几位宰相在,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御医来给元平帝诊脉,说他乃是旧疾发作,只需静心调养些日子,就能康复,只是切记暂时不能打理朝政,因着他这病就忌怒忌躁,也劳累不得。
  短时间有数位宰相打理朝政可行,但时间长了却不行,元平帝这次病的凶险,竟是当朝晕倒了,谁也不知这静心调养需要多少日子,便有大臣请奏让太子监国,有太子与几位宰相互相牵制,方是妥善之法。
  反对此事的大臣众多,但附议的大臣也有许多,其中兼任太子太师的左仆射魏毕同和太傅门下省侍中苟呈俱鼎力支持。在朝上议了几日,相持不下,只能经由元平帝处置。
  元平帝准了这次请奏,下旨让太子监国,与几位宰相共同打理朝政之事。
  “皇祖父,您多喝点药吧,娘说多喝药病就能好。”
  平时寂静无声的甘露殿里,今日却是响着两个童音,像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不休。
  和贵拿着药碗,服侍着元平帝服药,甯儿扒在龙床边上,看得目不转睛。颉儿端了个小碟子站在一旁,里面放着芝麻糖。
  “吃糖就不苦了。”以前颉儿喝药喝得多,秦艽都是这么哄他的,所以他特意让人找了糖来。
  元平帝看着两个孩子,失笑道:“朕又不是小孩子。”
  “可甯儿听和贵说,您总是不吃药呢,还得甯儿和哥哥来看着。”甯儿撑着下巴说,像个小大人似的,“所以您要把药喝完,这样我和哥哥就不会担心您了。”
  “你个小点点的娃儿,还知道什么是担心?”
  “当然知道了。”甯儿点点头,伸出巴掌,数着指头说:“像娘总是担心爹忙起来不吃饭,担心我闯祸,担心天冷了哥哥着凉,哥哥身体没有我好,当然也有担心皇祖父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你娘还担心皇祖父?”
  “娘说,皇祖父要早点好,不然该乱了。”这话是颉儿说的,甯儿跟在旁边点点头,两个孩子说得没心没肺,自然不懂什么叫乱了,可元平帝懂。
  “乱什么?不是还有你爹在。”
  这时,有个小内侍走进来,禀报太子殿下来了。
  元平帝自然不可能不见,再说还有两个孩子,很快宫怿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先对元平帝行了礼,方看向两个孩子。
  “你们有没有吵到皇祖父休息?”
  甯儿皱了皱鼻子:“我们才没有呢,皇祖父天天睡觉好生无聊,我和哥哥陪他说话。”
  “爹要和皇祖父议事,你们先去偏殿玩,等会儿跟爹一同回去。”
  总体来说,甯儿虽顽皮,但还是挺听话的,颉儿更不用说,两人乖巧地去和元平帝道别,就跟着人下去了。
  等两人走后,殿中气氛顿时一凝,莫名充斥着一种也许叫尴尬的氛围。
  宫怿将这两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大体说了一遍,元平帝一一给予意见。因为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对话很快就结束了,宫怿例行关心了下元平帝的身体情况,就退下了。
  元平帝什么也没说,哪还能见到平时面对两个孩子时的笑脸,仿佛彼此不过是君臣,而不是父子。甚至连宫怿还未大婚那时都不如,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成了这般没有多余之言的状态,可能彼此都有心结。
  踏出寝殿,宫怿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和贵扶着元平帝让他躺下的侧影。他不信他不知最近下面发生了什么异动,可他为何什么都不做,置若罔顾?
  也许他明白他想干什么,只是从感情上不愿接受吧。
  天越来越冷了,明明接近年关,宫里却丝毫没有快过年的喜气。宫怿刚出殿门,一阵寒风迎面扑来,风里仿佛藏了冰渣子,顺着衣裳缝隙往里钻。
  他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暖轿,是东宫的轿子。
  两个孩子已经上轿了,轿里燃着炭火,十分暖和,宫怿掀了轿帘,看见她坐在里面,对着他笑。
  “你怎么来了,这么冷。”他目光在她小腹上停留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你也会来,我是来接甯儿颉儿的。”


第112章 
  秦艽有了,还不到三个月,怀相平稳,暂时还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其实两人暂时是没打算这时要孩子的,所以秦艽一直喝着药,是阿朵给配的药,药性温和,一月之中只用在月事前后吃几日就可,以前是汤剂,后来被阿朵改成了丸剂。
  偏偏就是因为太方便了,前阵子太忙,以至于秦艽忘了吃药,就这么怀了上。
  自打知道秦艽有孕后,宫怿就十分紧张,什么事都是能免则免,可宫里哪有清闲人,再说宫里这种局势,也不可能闲下来,宫怿无奈只能管控着让她不劳累过度。
  “以后接他们的事,让阿朵来,或者我来就是,外面天冷你还是少出门。”目前秦艽有孕的事,仅限于有数的几个人知道,秦艽的意思是能瞒多久瞒多久,虽旁人也不至于因为太子妃怀了身子,就对她做出什么不利之事,但她不能因此交出宫权,哪怕就是形势上宫权在她手里。
  “阿朵和玉蝶她们都忙,现在就我闲着。”
  一家人坐着暖轿回到东宫,宫怿并没有就此闲下,将秦艽和两个孩子送回寝宫后,就再度出门了。
  自打太子监国后,前朝和后宫都十分平静,这种平静却给人一种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让人忍不住就忧心忡忡。
  ……
  如今帝后都卧病,关于年节事宜都是能省则省。
  除夕当日发生了一件事,因为没有摆家宴,齐王吴王赵王等人差点闹出事来,他们吵着要见元平帝,元平帝却不愿见他们,赵王素来脾气刚烈,便吵嚷了起来,说太子不让他们见父皇,是居心叵测,说不定元平帝已经被他谋害了。
  这指控实在太严重了,哪怕和贵亲自出面解释,都未能平息。元平帝大怒,见了他们,却气急攻心致使病情加重,赵王因此受罚,被禁足在赵王府,这下再无人敢说什么,整个年节皇宫里都是一片死寂,连点笑声都无。
  年节都没过,上元节却不能轻忽。
  上元节历来是大梁最为重要的节气之一,按照惯例该君与民同乐,须知皇帝的龙体安泰事关江山社稷之说,并不是虚假妄言。龙体安,则朝廷稳,朝廷稳则百姓安,每年上元节礼部都会命人扎鳌山高灯,晓谕各家搭建灯棚与民同乐。
  这是一种讯号,长安乱不得,所以今年不管元平帝会不会出现在朱雀门,这个灯节也要把架子搭起来。
  灯节一共有十日,自正月初八到正月十七,从正月初十开始,官府便取消了宵禁,民众狂欢达旦,可谓是百无禁忌,各坊间纷纷开起了灯市,其中又以东西两市的灯市最为热闹。
  随着一天天临近上元节这日,欢庆的气氛也渐渐达到了顶点。
  可与外面这些热闹相比,朝堂乃至皇宫里却罕见的宁静,甚至各家各府上也笼罩着一片不祥的寂静。
  今日宫里还是要摆宴的,却是太子代之,这几日秦艽不太舒服,就留在了东宫,未曾露面。也是奇了怪,之前秦艽一点怀了身子的感觉都没,偏偏最近有了反应,天天吐得是死去活来。
  为了安抚两个孩子,秦艽提前就让人从街上买了不少花灯,外面天还没黑,就让人在庭院里挂上了。甯儿自打看见这些花灯,魂儿都被勾跑了,要不是秦艽说吃了晚膳才能去玩,她连晚膳都不想吃。
  刚摆上膳,有人来禀,九皇子的侍妾陈夫人来了。
  陈夫人便是丁香,她本姓陈。
  丁香不光自己来了,还拖了三个孩子,一个还在襁褓,两个比甯儿和颉儿小,大的叫泰儿,刚三岁,小的叫慧儿,才两岁。
  她这么拖家带口的来,阵势却极小,身边就带了两个丫鬟,连抱孩子的人手都不够。
  秦艽心里当即泛起嘀咕,再加上她和丁香虽好,表面上却来往不多,不过人既然来了,她肯定是欢迎的。直到一同用膳时听丁香说,是九皇子让她来的,说让她在这儿住一宿,明日再回去,秦艽心里一个咯噔,总算明白是哪儿不对了。
  四个孩子凑在一处,那无疑是灾难。
  哪怕各自彼此再怎么含蓄内敛,在经过初始试探后,明白彼此是同类,便会疯玩在一起。尤其又有甯儿带头,泰儿和慧儿就全然忘了来之前娘说要听话不要吵闹,跟在她后面跑来跑去。
  秦艽被吵得头疼,让人把几个孩子领下去玩灯。
  见她难掩烦躁,丁香也吃不下饭了,小声问:“秦艽姐,是不是今晚会出什么事?”
  连丁香都看出来了,无缘无故九皇子不会把丁香往东宫送,除非万不得已,例如九皇子今晚有事要做,没办法护住丁香和几个孩子。
  那么会发生什么,还用多想吗?
  本来秦艽就觉得最近气氛不大对头,她还曾提醒过宫怿提防狗急跳墙,可她最近孕期反应过大,不是吐得厉害,就是整天昏昏沉沉,稍微清醒点的时候都用来处理宫务了,也没功夫注意朝堂和各处暗里的动向,没想到就这么突然来了,让她连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去把小安子小平子找一个过来,或者把李将军叫来也可。”秦艽吩咐道。
  不一会儿,小安子就来了。
  秦艽看了他一眼,道:“说说,怎么回事?”
  小安子笑得心虚尴尬:“其实也没什么事,东宫这边殿下都安排好了,太子妃只管安心带着几位小主子,待着这里即可。”
  “连我你都敢瞒?”
  小安子陪着笑:“不是奴婢瞒您,是奴婢也不知具体如何,只受命保护好太子妃和几位小主子。”
  “影一大人和李将军呢?”秦艽看向玉燕。
  小安子又道:“娘娘,您就别问影一大人和李将军了。影一大人跟在殿下身边,李将军正布置东宫各处安防。而且就算您问他,他也不会多说,殿下的脾气您还不知道,下面人只管做事就好,各司其职,至于大局和总体事宜,除了殿下,谁也不知。”
  这倒是宫怿的秉性,秦艽与他成为夫妻,还生了两个孩子,对他的想法和做事方式也不过只能看出五成,还是在他愿意告诉自己的情况下。
  事已至此,她多想无疑,他不愿告诉自己,肯定是顾虑着她的身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好自己和几个孩子,还有丁香母子仨,至于其他的只能相信他,相信他不会让自己面临危险之境。
  因着有这一茬事,之后陪着孩子们出去看花灯,也没什么心思了。
  明明花灯璀璨,东宫派出去采买的人也会办事,买回的花灯都是市面上少见了,精致华美又不失童趣。几个孩子可喜欢了,唯独颉儿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
  “娘。”
  “没事,你还小,不要多想。”秦艽抚了抚他的额发,大抵是生下来就是病躯,总是与药为伴,颉儿比甯儿成熟许多。
  “那皇祖父?”
  秦艽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撑着笑道:“皇祖父自然无事,爹没回来,肯定在皇祖父那儿。”
  玩一会儿,孩子们就没兴趣了,再加上外面天冷,便转回了殿中。
  哄着让几个孩子洗漱上榻,今天是非常时期,怕半夜出事,秦艽便让几个孩子睡在一处。她和丁香也不走,陪着他们一同睡,反正这床宽大,也不怕不够睡。刚好有几个孩子说话打岔,她和丁香也不容易胡思乱想。
  殿中一片其乐融融,殿外乃至整个东宫却一片肃杀之气。
  几处宫门派了重病把守,将士们甲胄分明,一队队四处巡逻着,尤其是承恩殿,更是被人围得密不透风,蚊子都飞不进来一只。
  阿朵出去看了看,吩咐不当值的宫女内侍都待在自己的住处,不到天亮不能出门,当值的只留了玉燕几个,人是少了点,但胜在放心。
  等外面空了下来,阿朵打了声唿哨,黑暗中有人影拿出一个个竹筐,将什么东西倾倒在地。
  那些东西落在地上,便四散开来。还有人爬上屋顶,往屋顶上倒东西。如是这般一番,阿朵回到殿中,在床榻一侧坐下,这时几个孩子已经睡了,丁香没有出声,但估计是没睡着,秦艽同样如此。
  听见动静,秦艽问道:“怎么了?我听见你打唿哨。”
  “我出去布置最后一道防护,怕半夜有人偷袭。别担心,快睡吧,等明天醒了事情就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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