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咬定娘子不放松-第6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闲诗看来,朝塍并不是那种事事计较的人,如今他对自己如此计较,只能说明,他是在乎自己的,对于这一点,她想要否认,却否认不掉。
虽然她一直回避去想朝塍对自己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但她其实心里清楚,他对自己的喜欢,肯定不只是玩玩那般简单,否则,他何须让她做他的太子妃?
他是喜欢自己的,可能还很喜欢,只是,她对他,暂时还喜欢不起来。
在闲诗的胡思乱想间,朝塍已经剪下了她一撮发丝,继而剪下他自己的一撮,将两撮缠绕在一起,放进了一个精致的荷包之中。
当闲诗眼睁睁地看见朝塍将那个装着两人发丝的荷包放入他怀中的时候,感觉真是五味陈杂,奇怪极了。
她始终不明白,朝塍他究竟喜欢她什么?她与他的每一次接触,几乎都是针锋相对,甚至恶言相向,他是因为什么才对自己投入了关注?
这问题,她即便很想知道,但似乎还没有到她可以随口发问的时候。
接下来,新房里一片沉寂,闲诗起先故意走到其他地方,想要与朝塍拉开距离,但是,不论她走到哪里,朝塍都会默默地出现在她身旁。
这是东宫,是他的寝房,她如何赶人?就是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似乎都没资本。
尝试了几次之后,闲诗索性不走了,只是紧张地低着头,不看他,也不吭声。
而朝塍就站在她对面,似乎在默默地看着她,看得闲诗很想将他一拳打倒在地,那样,她便不用面对接下来最恐怖的事情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闲诗极度的忐忑不安之中,朝塍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呼吸渐渐地粗重着,朝着床榻大步而去。
“曦儿,该洞房了,别怕。”
朝塍沉冷的声音在闲诗耳边响起,吓得闲诗浑身颤抖起来,却不能挣扎,也不能逃离。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她已经勉强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他一说这句话,她反而更加害怕与紧张,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一般,谁来救救她?
只要能够不跟他洞房,她做什么都愿意。
☆、258:蠢猪一头
一步一步,一步一个脚印,在朝塍沉重的步伐声中,闲诗听见自己的心时而快速,时而像是停滞不动,而她的呼吸,在他明显紊乱的呼吸中,变得薄浅,手心里,又沁出了满满的汗,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
终于,闲诗早已僵直的脊背触到了柔软的床褥,但脊背却并无软化的迹象,反而仍旧与床褥显得格格不入,甚至觉得床褥冰冷,像是针扎般令她难受。
来不及与床褥和谐共处,朝塍沉重的身躯已经缓缓将她的身躯往下压迫,逼得她的脊背与床褥紧密相挨,但更紧密相挨的,是他们已密不透风的身躯。
双拳不由自主地抓住床褥,闲诗紧张得不能自已,胸口的那颗心似瞬间变得滚烫,且即将跳跃而出,与他的粘合在一起。
对上男人冷热参半的黑眸,里头像是淬着水,又像是喷着焰火,闲诗呼吸骤停,连忙出声请求道,“能把灯熄了吗?”
有些事,既然拒绝与抗拒无用,她只能认命地接受,但有些逃避之事,能争取则争取,因为她实在是不想面对他那双可怖的眼睛。
朝塍微微摇了摇头,以磁中带哑的声音回答道,“洞房之夜,怎能错过曦儿的美?”
闲诗语噎,虽然很想对他撒一撒娇,说自己害怕之类,但是,她怎能对他撒娇,怎能在他面前示弱?哪怕她知道,只要对他撒娇,他便极有可能会心软答应。
于是,闲诗使劲地抿了抿唇,视死如归般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下一刻,当闲诗还没来得及猜测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朝塍的薄唇已经如疾风骤雨般的速度覆上她的,吓得她差点心跳停滞、呼吸损失。
一如既往的,闲诗紧扣牙关,浑身绷得笔挺,却强忍着没有伸出双手去推搡他,甚至用双脚使劲地踢踹他,因为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谁让她嫁进来了?
很快,朝塍便攻破了她的牙关,深深地亲吻着她,但是,今晚却与以往的任何一次强吻都不同,他的力道虽然猛烈,却并不歇斯底里,算不上在发狠,反而,猛烈中蕴含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是的,就是那种宝贝般的温柔,闲诗哪怕不愿意承认,也清晰地感觉得到。
也许,在这个男人的眼中,曾经她不是他的谁,是以他没法安心踏实,对她就像是一个掠夺者,但如今,她已经变成了他的女人,他安心了踏实了,来日方长,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这种陌生的温柔既让闲诗觉得心悸,又让她浑身颤抖得厉害,仿佛身躯很快就要因为这个吻而彻底臣服于他、归顺于他。
在他不厌其烦的深吻中,闲诗僵直的身躯逐渐软化,甚至逐渐变得舒展、慵懒,哪怕仍旧被他紧紧地压制着,却像是获得了另外一种生机与活力。
闲诗明白,那是一种情潮,女人对男人的情潮,曾经,在那个错乱的夜晚,在荡漾的作用下,繁星盗也给过她更深更深的体验。
这一次,闲诗没有给予回应,也没有生出咬他的念头,虽然他欠她的,让她咬还他十次也不够,但今晚,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闲诗打算暂时不跟他计较。
但将来,该讨回的账,她定然一样一样地讨回来,甚至,还要告诉他,她就是当年被他百般嫌弃与厌恶的女孩,她倒是要好好地质问他,有没有做好倒大霉的准备?
不知过了多久,闲诗身上的覆压突然失去了一大半,唇舌也获得了解脫,待她缓缓睁开眼睛,却见男人的双手已经扯散了她的衣带,随即开解她的衣裳。
只是,朝塍的动作显得极为笨拙,仿佛对女人的衣裳结构很是陌生,解了半天才勉强找对了门路。
随着身上的遮盖愈来愈少,闲诗浑身的颤抖从轻微到距离,从缓缓到频繁。
待只剩下最后一层,朝塍暂时停住了开解的动作,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唇,但这一次他只是稍稍地吻了吻,那吻便湿湿地往下,去往下巴、脖颈……
那轻轻的吻明明是柔柔的,软软的,但闲诗却觉得,似乎是粗麻不已的。
最后,那吻缓缓从脖颈攀爬至了她的肩膀,一寸一寸地随意移动。
不似闲诗闭着眼睛以此逃避,朝塍的眼睛一直大睁着,仿佛果真要见证最美的她。
他看她光滑的脸蛋,看她翘长的睫毛,看她饱满的额头,看她嫩粉的肌肤……无论哪一处,皆令他满意至极,只觉得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欢喜,越看越觉得血液在朝着沸腾的目标加热。
突地,朝塍灼热的眸光凝结在了一处——因为闲诗左肩上的那个又深又小的牙印。
那牙印闲诗面对了多年,早已经习以为常,但对不明就里的朝塍而言,却是一种巨大的打击与刺激。
那是谁留下的牙印,似乎不必猜测便知,除了花流云还能是谁?
浑身的热度在此刻逐渐冷却,朝塍微红的俊脸也开始变得铁青,眼神则一寸一寸地放冷,就连气息也变得缓慢而拖沓。
闲诗正被朝塍极具挑弄性的吻弄得心乱如麻,浑身不适,待他突然停下时,她便缓缓从意乱之中清醒,直至睁开了眼睛。
顺着朝塍的眸光,闲诗发觉了他停下所有动作的缘由,一颗心顿时猛地一颤。
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多年前留下的罪孽,不知这是天意还是巧合而已?
闲诗的心跳突突突地加快,暗暗问自己道,难道今晚她就要告诉他,她就是当年那个被他欺负的小女孩?
不,闲诗很快便否定了这个设想,在她没有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深深的难以磨灭的牙印之前,她是绝对不会亲口告诉他的。
除非他聪明过人,自己猜到了。
不过,他能猜到吗?他能认出自己当年所留下的罪孽吗?
没有觉察到朝塍身上的不对劲,闲诗只当他是好奇,便启口问道,“好看吗?”
朝塍极为惊讶地抬眸,与闲诗四目相对,根本不敢相信,闲诗居然会问出这种话来,虽然她曾经嫁过,但是,如今她是他的女人,怎么在他面前问得出口,说别的男人留下的牙印好看?
“你究竟有没有脸?”不满的话脫口而出,朝塍觉得自己的牙齿缝似乎都在气得颤抖,暗忖着,或许这个女人就是故意跟自己作对。
朝塍这话对闲诗而言,跟骂“你真不要脸”具有同等效果,闲诗原本无论是面对他对她所做的过去,还是他对她所做的现在,甚至是将来,都是心平气和的,但被他如此一骂损,那些被她刻意藏起来的愤懑便油然而生。
闲诗气呼呼地瞪着他,嘴上毫不客气地回骂道,“我脸上什么都没戴,自然是有脸的,不像某些人,成天戴着个眼罩,这才叫真正没脸。”
朝塍并不在乎她回骂自己什么,而是一把捏住她左肩上的肌肤,用力地往上提了提,恨不能将那个牙印一把扯去,从此消失不见。
“什么时候留下的?说!”
闲诗肩膀上的肌肤被他扯拉得生疼生疼,寻思着他这句话,闲诗明白了,这男人非但没有认出自己多年前留下的牙印,还将罪孽诬赖到了其他人的身上,真是可笑、可悲。
冷笑一声,闲诗反问道,“显而易见的事,你不知道吗?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朝塍岂能体会闲诗这话中的深意,只当闲诗非但不觉得那牙印是种耻辱,反而引以为傲,一时间,心中的愤怒与嫉恨水涨船高,扯着肩部肌肤的力道不由地加大。
闲诗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边用手去拉扯他的手,一边怒声道,“你放开!放开!”
朝塍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冷森森地问道,“你不是嫌他脏吗?你怎么能允许他这般对你?还是,你是被他强迫的?什么时候的事?”
这男人居然又问她什么时候的事,闲诗实在是不明白,什么时候的事对他而言究竟有什么重要?有什么区别?因为无论具体是什么时候,都是他所误以为的她是花流云妻子的时候。
闲诗故意装傻道,“你说的他是谁?”
朝塍闻言,黑眸里的怒火不由燃烧得更加旺盛,索性咬牙切齿道,“花流云!”
“哦,”闲诗冷笑着瞪着他,一字一顿道,“花流云脏不脏,他都曾经是我的夫君,他如何待我,都是夫妻之间最正常的事,何来强迫与不甘愿?这牙印,你不提起,我都快忘记它究竟是怎么来的了。若是你不提花流云三个字,我还以为是野狗咬的,你这一提醒,我便想起来了,那是花流云留的,没错,就是他留下的,他说,那是他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证明他是我的男人,谁也替代不得。若是你由此觉得碍眼,嫌弃,那就休掉我呀。”
闲诗这番话充满挑衅,但朝塍只是增加了心中的愤懑,却并没有被她激怒到失去理智,一边松开捏着她肌肤的手,朝塍一边用笃定的口气冷冷道,“据爷所知,在你嫁进花家之后,一直未与他洞房,就是中了荡漾那晚,你也还是干净之身。之后,爷一直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他对你的一言一行,你所说的那些话,似乎他并未说过。”
“你派人监视我们?”闲诗怒火中烧,万万没有想到,在她还是花流云妻子的时候,已经被他给监视了一言一行,真真是可怕。
只是,闲诗不知道,很多时候,特别是晚上的时候,是朝塍亲自在监视,还曾亲自阻断过她与花流云的亲热,防止他们洞房成功。
朝塍没有回答,却抛给她一个理所应当的眼神,气得闲诗真想打他一拳头。
但是,她的拳头虽然狠狠地打出去了,但是,却被他及时一把捏住,且一脸傲然道,“若非确知你干干净净,爷也不会娶你。”
这话听在闲诗的耳中,真真是伤人至极,若是他明知她已经与花流云有过夫妻之实,仍旧坚持娶她为妃,她或许对他会生出一丝感动与钦佩,甚至认为自己其实配不上他。
但是,他偏偏将自己真实的心思说道了出来,让她明白,原来,他也看中她的清白之身。
若是早知如此,她早该欺骗他,自己已经非清白之身,那样,他岂不是肯定就不会娶自己了?
“呵呵,呵呵,”闲诗冷笑了两声,不知道自己即将出口的欺骗还能不能挽救自己的自由之身,尝试着道,“你确定你派去的人没有打盹、开小差、上茅房的时候?我这肩膀上的牙印,便是花流云与我真正洞房的时候留下的。洞房的时候不是夜晚,而是白日。”
闲诗只是赌一赌,赌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男女行夫妻之事一般都是在晚上,是以朝塍派去的人也会在晚上监视得尤为厉害,但是,很容易忽略掉白日。
果然,闲诗见朝塍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冷骇,像是已经相信了她的话,为了减少他的怀疑,闲诗继续添油加醋道,“你后悔了吧?你应该在娶我之前,找人给我验身的,其实,在与花流云和离之前,我已经不再清白,我们之间的夫妻之事,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闲诗的脸涨得通红,因为她自己都觉得羞耻,但是,为了达到刺激朝塍并且让他废黜自己的目的,她不惜胡扯八道。
生怕朝塍听出自己是在扯谎,闲诗强忍着没有开口让他废黜自己,但却对于这个结果充满期待。
此时此刻,朝塍身上还是衣冠整洁,除了有些凌乱之外,还没来得及宽:衣解:带。
阴森森地盯着闲诗的眼睛半饷,朝塍黑着脸从她身上翻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新房。
闲诗望着他傲然离去的孤寂背影,心尖儿不由地抽了抽,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蠢猪。
难道他不是蠢猪吗?连自己小时候留下的牙印都不认得?就算过去了多年不认得了,难道,这么小的牙印,花流云那属于大男人的牙齿,咬得出来?
真是蠢猪一头!鉴定无误!
☆、259:娶随鸡鸭
朝塍已经离去多时,但是,闲诗纷乱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那些笃定的事,再一次没有按照她设想的样子发生。
嫁给花流云的时候,她以为洞房会发生,但结果没有发生,嫁给朝塍的时候,她更加以为洞房会发生,但结果也没有发生。
不是她对洞房充满期待,而是那种猜错结果的感觉,实在是很糟糕,空空的,慌慌的,怪怪的。
那时花流云丢下一番决绝的话离去,她想通之后,浑身都是舒畅的,觉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今晚,朝塍已经离去那么久了;她居然还是没有想通。
当然,闲诗明白,她久未想通的重要原因,应该是那两个未曾被朝塍认出且冤枉到花流云身上的牙印,或许还有其他,譬如,他已经知道了她不再拥有他所看重的清白之身,为何还不对她采取行动?哪怕是在言语上判给她一个死刑亦可,但是,他却简单地一走了之,真是可恶、可恨!
静谧的夜愈发深邃无声,闲诗盖着厚厚的被子,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或者说睡不踏实,没有丝毫困倦,一颗心怎么也安宁不下来。
从几年前开始至今晚,闲诗想的全是朝塍万恶的一切,细数他的罪状,他被她骂了无数遍。
当闲诗觉得今晚她肯定睡不着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这一次,闲诗听得分明,一颗心紧张到嗓眼,是谁?是朝塍那个家伙吗?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东宫之中,闲诗宁可希望,来人是朝塍,而不是其他陌生之人。
当来人朝着自己走近时,闲诗定睛一看,立即暗吁了一口气,果然是他,只是,他又回来做什么?现在就要赶走她吗?
随着朝塍距离床榻越来越近,闲诗索性转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冷然的背影,若是他有什么话要跟她说,就这么说吧,这个男人,多看一眼便多添一层烦恼。
当朝塍在床畔站定时,闲诗却不自觉地咬住了唇瓣,同时闭上了眼睛,似乎连他投落在墙上的影子都不屑看见。
结果,闲诗既没等到朝塍下逐客令之类,也没有对她的去留问题作出表示,而是默默地躺上了床,躺在了她的身边。
虽然他没有直接钻进她的被窝,此刻两人身躯也没有直接触碰到,但只消他们其中之一稍稍动一动,便必然会触碰到。
闲诗绷直了身躯,一动不敢乱动,心里则又将朝塍骂了一顿,偌大的东宫,难道没有他就寝的地方,非得跟她这个不清白之人挤一个地方,他不嫌脏?
朝塍自躺下之后,便没有再动弹过,而闲诗也不敢贸然转身去看,一是怕不小心碰到他,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是怕他误会了她,还以为她对他有什么意思呢。
闲诗的眼睛一会儿偷偷睁开,一会儿又缓缓地闭上,如此反复,身躯僵硬得像是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厚实的被子全都盖在她的身上,她不会感到寒冷,但身旁的男人身上除了穿着未脫的衣裳,未曾覆盖任何,这寒冷的冬夜,不冷?
好几次,闲诗差点将身上的被子甩过去给他一些,但在动作前,却又猛地打消念头,不断地告诉自己道:那个坏蛋,蠢猪,冻死活该,何必可怜他?
或许,他身为男人,血气方刚,根本不像女人一样畏寒怕冷,譬如此刻他什么也未遮盖,还觉得太热呢。
不知过了多久,仍旧异常清醒的闲诗耳边,传来男人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好像已经睡沉了。
闲诗撇了撇嘴,这男人果然与众不同,居然真的不怕冷,这样也能睡着?
听着朝塍那匀称的呼吸声,闲诗虽然仍了无睡意,但那颗之前焦灼不安的心,却逐渐安宁下来,仿佛寻到了什么依靠。
即便闲诗不愿意承认,也心知肚明,如今在这陌生的皇宫,她的依靠除了朝塍,还能有谁?
许久许久之后,闲诗完全可以确定朝塍是果真睡着了,而不是假装发出这种呼吸声,便小心翼翼地朝着他转过身去。
她的身躯尽量地往里面挪动,是以除了被子稍稍触碰到他之外,两人之间并无实质触碰。
红烛的烛光仍旧未灭,闲诗看见朝塍那即便戴着眼罩仍显得完美漂亮的侧脸,心像是漏跳了一拍,呼吸更是窒了一下。
朝塍的薄唇轻轻地抿成一条直线,眼罩外的鼻端、耳朵、脸颊,勾勒出若雕刻过般的俊逸轮廓,让人一瞬间移不开眼。
其实,若非他已经沉睡,闲诗何曾如此仔仔细细地看过他的脸?他那双冰冷深邃的眸子,每次一对上,她就恨不能退避三舍,实在是太过骇人。
此刻,他那骇人的眼眸终于闭上,哪怕浑身还是散发着闲人勿进的冷硬,但看起来舒服多了。
闲诗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眼,这人睡姿笔挺,一动不动,若非呼吸声响在她耳边,还以为已经死了呢。
一边裹紧了被子,闲诗一边朝着朝塍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暗道:最好冻死你,冻死活该!
因为与朝塍又拉开了一段距离,闲诗便可以较为自在地翻身,是以浑身好像也畅快多了,不知是男人那沉睡的呼吸声可以催人入眠,还是她果真到了困顿不堪的地步,不知不觉中,她陷入了沉睡,而脸面对着的方向,正好是朝着朝塍。
新房里的一支红烛恰好燃到了尽头,光线霎时黯淡了许多,但是,床褥上男人的一双眼眸却乍然睁开,其间没有丝毫困倦,竟是一片清明。
显然,他一直都没有睡着。
朝塍抿了抿薄唇,缓缓侧过身,冷冷地凝视着闲诗的睡颜半饷,沉声吐出一句,“没良心的女人。”
随即,朝塍的身躯微微腾起,迅速落下时,已经快与闲诗紧挨。
紧接着,被子被掀起了一角,从一人独享变成了二人共享,那被窝中的香甜滋味,令朝塍瞬间沉醉,仿佛置身飘渺的云端。
当闲诗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透亮,猛地朝着身侧望去,朝塍已经不见踪影,褥面微微凹陷的一块证明他确实躺过。
闲诗不由自主地探出一只手朝着凹陷处探去,触及的刹那,像是触火般收回,那褥面上居然还残留着丝丝余温,昭示着那男人离开未久。
起身,穿衣,梳洗,用膳,除了这些寻常之事,其他的事闲诗皆不用操心,自有东宫的主事太监程公公替她安排周全,甚至告诉她该如何做。
寻常人家的媳妇每日去给公婆请安乃是常事,在宫规众多的皇宫应该更加讲究,但是程公公却告诉闲诗,无须给皇后即朝塍的母后请安,因为皇后终日喜欢吃斋念佛,不喜见人,若是她想见谁,自会召见。
如此一来,闲诗便无甚压力,只须安分守己地待在东宫之中即可,原以为进来皇宫之后会遭遇许多困难的事、难缠的人,如今看来,皇宫也可以有一隅自成简单。
昨日虽然去过皇宫许多地方,但因为周围观望者众多,闲诗满心紧张,几乎对那些地方与人事都没有了印象,是以今日,在征得程公公的同意之后,闲诗便被两个小公公领着,算是闲逛起了皇宫。
当然,有些不适宜去的地方,她当然去不得。
没想到,曾经想要来皇宫一游的心愿终于达成,但她付出了丧失自由的代价。
皇宫极大,闲诗若是逛遍,一天根本不够,是以闲诗只是大致地走了走,从小太监口中得知了皇宫规模宏大的布局,对于皇宫不至于像之前那般全然陌生。
一连三餐,虽然膳食精美,但都是闲诗一人独用,不见朝塍的身影,闲诗也不问他的去向,只是他是她在这宫里唯一认识的人,不惦记也惦记。
等到她只留下一盏灯火,躲进被子里准备入睡的时候,朝塍进来了,与昨日一样,闲诗在确认进来的人果真是他之后,便转身背对着他,一声不吭。
朝塍也不吭声,仍旧是躺在她身旁,不碰她,也不拖拉她的被子盖在身上,直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响起,闲诗才会转身朝着他看去,在一番犹豫之后,裹着被子距离他更远……
这样日复一日地过了三日,闲诗总是在朝塍睡沉了之后才安心地睡着,而她浑然未觉,当自己睡熟之后,身边的男人会紧挨着自己入睡,并且共用一条被子。
第四晚,虽然寝房里一片安谧宁和,但外面却狂风大作,呼啸声声,吹得紧闭的窗户都发生哐当哐当的震荡声,冬夜的温度也因此骤冷了许多。
闲诗裹着被子仍觉得有些不足够暖,而背后的男人仍旧不盖任何地静静躺着,寝房里的烛火似乎快要燃完,光线越来越暗淡。
突然,朝塍打了一个喷嚏,不大不小,却在寂静的夜里吓了闲诗一跳,差点尖叫出声。
这一次,闲诗以受惊吓为借口,毅然在他还醒着的时候转过了身,一脸鄙夷地朝着他看去,倒不是鄙夷他的喷嚏声,而是鄙夷他不盖一物的行径。
朝塍见她转身朝着自己望来,却一眼未朝她看去,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这傲然的姿态看得闲诗极为气赌,却不知道说什么话去指责他。
当朝塍打出第二个喷嚏声的时候,闲诗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质问道,“你非铜墙铁壁,为何不盖被子?”
朝塍终于斜睨了她一眼,以更冷的声音反问道,“你也知道爷非铜墙铁臂?爷还以为你认定爷有金刚不坏之身。”
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控诉她不了解他,不关心他吗?
闲诗没吭声,朝塍又道,“爷的被子在你身上,你不给爷盖,爷哪里有的盖?”
若是可以,闲诗真想骨气十足地将身上的被子一股脑儿地扔给他,并且大吼一声谁稀罕,但是,被子外的温度那般寒冷,她怕自己讲了骨气,下一刻就会被活活冻死。
而且,这寝房与普通的寝房不一样,并没有备着其他被子,闲诗还不至于三更半夜地去打扰宫人给她再取一条被子,然后第二日传得满皇宫的人都知道,说太子与太子妃睡同一个寝房,同一张床,却各睡各的被子。
不是她懂得要保护朝塍的名声,而是她懂得要保护自己的名声,不给景大将军家丢脸。
闲诗只能低低地冷哼一声,“东宫穷疯了,连一条被子也要哄抢?你可以让人取一条过来。”
也许,明日让人多备一条被子也未尝不可,她可以说自己怕冷,一条不够盖,如此一来,谁会以为,她与朝塍是为了分被子盖的?
朝塍白了闲诗一眼,又看了眼盖着她的被子,眸光停留在背面上绣着的那一对对的鸳鸯上,道,“鸳鸯被即是夫妻被,需要夫妻同盖,你独享了还振振有词?过来,给爷盖一些。”
这是朝塍第一次开口问她索要被子同盖,闲诗心里一边十分抗拒,一边又忍不住对他生出几许内疚或怜悯,毕竟这几晚,他都是未盖任何地沉睡一夜,也许就是这个缘故,他才打了两次喷嚏。
闲诗有些担心,今晚他若是再不盖被子,明日恐怕会得风寒。
她对自己说,她才不是关心他的身子,而是怕他得了风寒之后,被别人说她这个太子妃当得不称职,因而连累到景裕父子的名声。
既不忍现在去打扰宫人,又不想与他共用一个被窝,更不能将被子全部让给他,闲诗在犹豫再三之后,咬了咬牙,一把将棉被的一边朝着他甩了过去,至于有没有将他完全盖住她才不管。
“给你盖了,但你小心别碰到我。”闲诗不甘不愿地吼了一声。
朝塍舒舒服服地朝着她的位置靠了靠,将自己的身躯除了头部全部蜷缩进棉被之中,嘴上则不满道,“为何不能碰到你?”
闲诗脫口而出道,“我不清白,我脏。”
同时,闲诗仍旧想不明白,这人明明嫌弃她不再清白,为何还要她继续当他的太子妃,跟她同床共枕,甚至还要与她共用被窝?
半饷,朝塍才幽幽道,“娶都娶了,既然后悔莫及,那便娶鸡随鸡,娶鸭随鸭。”
☆、260:温暖如春
朝塍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闲诗自然也听得明白,即便她已经不清白,但他仍旧要她做他的太子妃,不会更改。
但若他换一种说法,闲诗听了或许会心生感动,但他偏偏将她比成了鸡鸭,一边继续嫌弃,一边却像是在委曲求全地捡拾破烂。
闲诗越想越气,忍不住奚落道,“与鸡鸭同床共枕的滋味如何?”
朝塍微微蹙了蹙眉,以颇为认真的口吻回答,“鸡屎鸭粪的滋味,比想象中好闻。”
闲诗气得咬牙切齿,却并不想输于口舌,道,“原来你吃过真正的鸡屎鸭粪,难怪浑身奇臭难闻。”
朝塍听了也不生气,而是反问道,“难道现在与爷同床共枕的不是鸡鸭,产出的也不是鸡屎鸭粪,是以才不臭反香?”
哪怕这男人说自己味道奇香,闲诗也不会因此气消,这个男人真是无可救药,她生气的便是他将自己比作鸡鸭,他非但没有煞口,反而还扯出了鸡屎鸭粪,一点儿也不会讨女人欢欣,难怪一直都没有女人。
也许,这些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