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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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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大当家!”有山贼急匆匆本来,“那女人跑了!他们都跑了!”
方才还高涨的气氛,瞬间凝住。
“妈的!”大当家拍案而起,“老子眼皮子底下,就没敢跑的人!封锁各山头出口,给老子搜!”
“是!”
众山贼应声,纷纷丢开羊腿、酒碗,一个个手执兵刃,各司其职。
梁南渚等人躲在大树后。
他看了一阵:
“临危不乱,有条不紊,阵法明晰。这哪里是山贼,分明是个军对。”
“世孙打算收了?”鄢凌波想再确定一回。
梁南渚哼笑:
“先让他们吃点苦头。”
梁宜贞眨眨眼:
“为何?”
决定要拉拢的人,不是该加倍对他们好,许给他们利益么?
他看向她,钩唇:
“谁让他觊觎我的女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 知先生
山贼举着火把,成群结队穿行在山寨周围,远远看去,便似一条条盘旋游动的火龙。
大当家已回到房中,鼻息一哼,气得七窍生烟。
原本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着,竟自己跑了!那性质可就不同了。可山寨守卫森严,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门外急匆匆,有个领头的山贼进来:
“大当家,还是没找着,只怕已经下山了。”
“妈的!”大当家猛拍桌子,“也罢。让兄弟们不要下山找了,能从咱们山寨逃跑,只怕是扈家军的顶级探子。山下恐有埋伏啊。”
报信的山贼一惊:
“真给围困住,该如何是好?”
扈家军的凶狠,他们早些时候也领教过。只是此山地势易守难攻,当时不至于伤了根本。
大当家摆摆手:
“莫慌。咱们山上开垦田地,自给自足。便是两三年不下山,也饿不死。他们要包围就跟他们耗着,左右也攻不上来。”
“大当家说的是。”报信的山贼这才舒口气。
大当家又道:
“你去请知先生来,说我这里有事商议。”
“得令。”报信山贼应声小跑而去。
…………
山寨一脚,青竹小楼,隐隐传来琴箫和鸣之声。轻风拂过,带起淡淡竹叶香,文雅安宁,与山寨别处形成鲜明对比。
报信的山贼蹑手蹑脚走近。
其实,他最不喜欢来知先生这里。这里的雅致,知先生的风骨,总让山贼们自惭形秽。
他看看窗间的侧影,咽了咽喉头:
“知先生,大当家有请。”
过了一阵子,琴声箫声才缓缓停下。
“知道了。”
屋中传来清冷的声音,悠远,而不食人间烟火。
知先生原名李知语,本是东阳一带编修族谱的先生。只因东阳乱军频起,流落至此,做了一群山贼的军师。
他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一身竹青袍子,长发倾泻,只一支竹簪横插发髻上。
知先生搁下手中洞箫,朝抚琴人道:
“先生,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推门朝大当家处去,衣袂飘飘,是众山贼羡慕的从容。
进得大当家屋中,大当家忙起身让座:
“这么晚打扰先生,先生没睡吧?”
知先生含笑:
“还没睡,来了个朋友。大当家这时辰寻我,必有要事吧?”
大当家也坐下,遂道:
“不瞒知先生,今日劫下两男一女,收获二千余两纹银,想来不是寻常身份。适才得知他们逃走,我猜,或许是扈家军的人。”
他叹了口气:
“咱们常年躲在山寨也不是办法,此时扈家军是灭不了咱们,改日他们招兵买马,咱们山寨危矣!
自家称王是没那实力。我想着,是该寻个有力的靠山才好。
近来,有个川宁晋阳侯府声名鹊起。传闻中,他家世孙便是崇德太子之后,这倒是名正言顺的一股势力。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先生祖籍本是川宁,可知晓一二?”
知先生捏着茶杯转了转,抬头看他一眼:
“看来,大当家是有投奔之心?”
大当家却摇头:
“我也说不好,这才请先生来商议一番。”
知先生颔首,遂道:
“既然大当家信得过,知语便与大当家说解一回。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天眷政变以来,大楚看似国泰民安,实则暗流涌动。眼下一朝爆发,不失为发迹的好时机。
如今晋阳侯府、扈家军、朝廷,呈三足鼎立之态。其余的皆是些小鱼小虾,不足挂齿。
大当家既有心寻靠山,便是三选其一了。”
大当家听得连连点头:
“先生所言甚是,只是不知投靠哪家?还请先生敷演一番。”
知先生遂道:
“大当家从前本是朝廷的人,如今落草为寇,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再归朝廷显然是不能够了。便是咱们有心,朝廷当咱们是山贼,只有剿灭的份。”
“对对对,”大当家啪啪拍桌子,“朝廷那群王八蛋,弯弯绕绕太恶心。我便是在山寨死守一辈子也不会给那破朝廷效力的!”
知先生笑了笑,接道:
“再说扈家军。自打咱们占领山寨,几月来,与扈家军大大小小也打过十几场。谁也拿不下谁,谁也干不掉谁,这仇也算是结下了。”
大当家摸一把络腮胡:
“如此看来,只有晋阳侯府一家可行?”
知先生颔首。
“可…”大当家拧眉,“晋阳侯府位处川宁,相隔甚远,不知怎样才能联系上?人家也是贵族出身,说不定也看不上咱们山贼。”
知先生笑起来:
“不瞒大当家,知语少时曾在川宁学艺,与晋阳侯府有些渊源。若大当家信得过,知语愿修书一封,从中周旋。”
话音刚落,大当家眼睛一亮:
“当真?”
“自不敢在大当家面前胡言。”
大当家蓦地激动,一把握紧知先生的手:
“哎呀,知先生啊!你可真是咱们山寨的福星啊!”
知先生一梗,干笑抽开:
“知语这就回去写信,大当家放心。”
“好好好!有劳先生。”
送走知先生,大当家搓着满是茧疤的大掌来回踱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从前总被扈家军欺负,虽守得一方山寨,到底窝囊。
投奔之事若成,有了倚仗,日后说话便能挺直腰板,也没人敢骂他们是山贼了!
扈家军,就等着爷爷打回去吧!
嗯…嗯…啊…
忽听衣柜中发出细响。
大当家一怔,面颊一红,直直望着衣柜。
…………
暗压压的衣柜中,梁南渚与梁宜贞紧紧贴着,身子间半分缝隙也不留。
“你放开我!”梁宜贞斜眼看着被他束紧的腰身,很是懊恼。
“你再闹,小心被人发现。”他一本正经,指尖却在她腰间挠痒痒。
梁宜贞绷着脸,压低声音:
“呸!干嘛躲这里来,你就是趁机占我便宜!”
“冤枉啊。”他贴着她耳朵吐气,“谁知道山贼的衣柜这么小!不想咱们家的衣柜,想干什么干什么。”
“你…”她咬牙切齿,“臭流氓!”
“这不叫流氓。”他一脸笑嘻嘻,“这才叫。”
说罢,俯身吻上她的唇。
他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女孩子的唇还如从前一般柔软,散发着淡淡花香,又带着不服气的倔强。越是如此,他就越想征服,吻得梁宜贞上气不接下气,娇喘阵阵。
第三百五十五章 有奸情
梁宜贞费力挣扎,却只能在他怀里细小扭动。不动倒罢,这一动,蹭地梁南渚心火直烧,更不能饶她。
“祸害,”他轻喘,“你撩拨我啊。”
“这是人家山贼的地盘!”梁宜贞一面躲他一面提醒。
他轻笑,贴着她的唇道:
“很快就是我的了。”
梁宜贞向后倒腰闪躲。虽然他唇齿间的青草气息她很是喜欢,但理智告诉她,梁宜贞,此时身在险境,要把持住啊!
她只得咬牙骂道:
“你这人,要不要脸!”
谁知梁南渚丝毫不以为意,腆着脸凑过来:
“不要脸,只要你。”
说罢堵上她的唇,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索吻。
直到嘎吱一声,衣柜门被二人不小心撞开。
大当家猛怔,跌跌撞撞退后几步。只见衣柜中,男女相拥,正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他咽了咽喉头,一把抓紧桌角。
梁宜贞趁势推开梁南渚,三两步跑出来:
“都怪你!被发现了吧?!”
只见她簪子也歪了,胭脂也花了,鬓发掉下来贴在耳畔,倒别有一番风情。
大当家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呆愣站着,也不知言语。
“看锤子看!”梁南渚扫他一眼,理了理袍子,挡在梁宜贞身前,“切,没见过世面!”
大当家这才回神,忙双拳紧握做了干架的架势:
“你们是什么人?”
梁南渚轻笑一声,不慌不忙拉梁宜贞坐下,吃口茶,又递到梁宜贞唇边:
“是不是口干舌燥的?”
梁宜贞一怔,下意识舔了舔唇。适才不觉得,那番激烈之后,果然干到爆炸。她忙夺过茶盏一饮而尽。
“喂!”大当家看懵了,“这是老子的山寨!我问你们是什么人?!”
闯了别人的屋子,还做那种事!现在的人都这么嚣张么?他才是山贼啊!
梁南渚看向他,一脸不耐烦:
“好好好。”
说罢一脚将大当家踹翻在地,随手取了墙上麻绳困了,又用棉被一脚塞了他的嘴。
他舒口气,回眸朝梁宜贞一笑:
“慢慢喝,别噎着。”
大当家还没回过神就被绑成粽子,本就怀疑人生了。现在又眼看着他们在自己房见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
若不是嘴里塞了棉被,只怕一口老血就要喷出。
这都什么事儿啊!这世道!
那二人哪里理会他?
梁南渚只含笑望着梁宜贞,伸手将她的鬓发卡在耳后,正了簪子,动作又温柔又细致:
“我帮你重新挽个髻吧?”
梁宜贞一把拂开,白他一眼:
“少装好人!这是谁弄的,心里没数么?”
“所以要将功赎罪啊。”梁南渚嘿嘿道,又替她斟一盏茶。
梁宜贞实在口渴得厉害,又一饮而尽。
他遂笑道:
“下次我注意些。先让你喝点水,咱们再…”
“你还想下次?!”梁宜贞一个茶盏砸过去。
梁南渚侧身一闪,茶盏划过,正中大当家脑门。
梁宜贞虽是个女孩子,却也练过些功夫,力道自然也大。大当家被塞着嘴,痛也叫不出,只得哑巴吃黄连。
梁宜贞吐吐舌:
“那个,大当家是吧?抱歉啊。”
“抱锤子歉!”梁南渚又踹一脚,“刚才是不是你说的,要让我们家梁宜贞给你做压寨夫人?”
大当家怔住。这才知道,原来二人便是被绑上山的人。
这厢那个后悔哟!早知道就不绑这两个祖宗了!
是山上的肉不够吃,还是胖乎乎的傻富商不好绑?怎么偏惹上这二人?用自己的房子吃自己的茶,简直比他还像山贼!
“说,这张嘴还欠不欠了?”梁南渚拍拍他满脸横肉的双颊。
梁宜贞呵呵:
“你塞着人家的嘴呢!”
“媳妇教训的是。”梁南渚咧嘴一笑,拔了他口中棉被。
梁宜贞自是懒得理他,别开头吃茶。实在是太渴了。
大当家很无语,只冷笑:
“年轻人真是干柴烈火啊,逃命都不忘办事!”
梁南渚轩眉打量他:
“眼下看来,要逃命的不是我们吧。”
大当家面色铁青,扯着嗓子就喊:
“来人啊!有贼!来人啊!”
一个山贼头子高喊有贼,听着着实奇怪。梁南渚也不拦他,门外迅速集结一群山贼,越来越多,围了好几圈。
“大当家!留不留活口?”
几个山贼踹门而入,门外还堵了好大一群。
吓得梁宜贞直接缩到梁南渚身后。
他满意笑笑:
“怎样,关键时刻还是我靠得住吧?”
“少废话!”她嗔道。
冲进来的山贼却愣住。
屋中的场景与他们想象的是天壤之别。
还以为是大当家抓了贼要拿给他们处置。谁知道,竟是一个少年揪着被五花大绑的大当家。
等等,这不是被绑上山的男女么?那个瞎子怎么不见了?
梁南渚笑笑:
“诶,你们刚才是问,留不留活口?”
他看向大当家:
“你说留不留啊?”
大当家脸都气绿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二十年后老子又是条好汉!兄弟们,记得给我报仇!”
“我不杀你。”梁南渚轻笑,从腰间抽出匕首在他嘴边晃,“你这人嘴贱,不如割了你的舌头吧?”
大当家一惊,两滴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滴落:
“你…你敢这么做,你和你的小媳妇也走不出这座山寨。”
他和他的小媳妇?
梁南渚含笑看向梁宜贞,她只别开头。
这称呼他倒十分满意。
梁南渚憋笑:
“好了,看在你认清我们关系的份儿上,不割你舌头了。你让他们下去吧,我给你个机会投奔我。”
“投奔你?”大当家心头骂娘,“你个黄毛小子!老子这等英雄好汉,就是死在你刀下,从山崖跳下去,都不会投奔你!
呸!臭小子!”
“这样啊…”梁南渚喃喃,“那你不要后悔哦。”
他转了两圈手中匕首:
“不识时务,就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未落,匕首已递到他脖颈。
“大当家!”
“放了大当家!杀我吧!”
“你们下山,我们绝对不追,放了大当家!”
……
梁南渚目光扫过这群山贼,还真有梁山好汉之风啊。这群人,的确收得。
“世孙,手下留人啊!”
忽听鄢凌波的声音。
人群之中,他与知先生并肩而行,一白袍一青袍,风流雅逸仙风绰约。
山贼们下意识让出一条道,生怕自己身上的匪气玷污了人家的仙气。
第三百五十六章 “真香”现场
“这不是那个瞎子么?”
“怎么跟知先生一起来的?”
“我们不会是绑架了知先生的亲戚吧?”
“不对啊,真是亲戚,那对男女绑大当家作甚?”
……
山贼们一下子全懵了,着什么情况啊?
大当家也懵了。适才瞎子喊这小子“世孙”,什么意思?
知先生四下看看,摇摇头,冲鄢凌波笑道:
“一个美丽的误会。”
又转向大当家:
“大当家,让兄弟们先下去吧。知语有好消息要和大当家说。”
大当家对知先生自然是万分信任,眼下也瞧出些蹊跷。他遂屏退众山贼,李知语又关了门。
一时也将大当家解绑,几人围坐一圈。
大当家目光扫过鄢凌波,这个白衣瞎子,似乎与知先生很是亲近熟识。
他又防备地看了看梁南渚与梁宜贞。女孩子兀自吃茶,男孩子只托腮看她,专注又深情,丝毫无所避忌。
大当家打个寒颤,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遂道:
“知先生有话便说吧。这几个,究竟是什么人?”
知先生看了鄢凌波一眼,又朝梁南渚打量半刻,方道:
“大当家不是说要投奔晋阳侯府么?怎么真佛面前,反倒认不得了?”
大当家一愣,猛地弹起。
“他们…他们是晋阳侯府的人?!”他难以置信望着梁南渚。
适才,那瞎子唤他“世孙”。难道…这小子竟是晋阳侯世孙?!传说中崇德太子之子?!
等等!
不对啊…
他怎么有些眼熟?
大当家又看向梁宜贞。这女孩子,看上去也很眼熟啊。
几月前,他还在京城府衙当个小捕头,难道是抓捕过二人?
“看锤子看!”梁南渚斥道,一把将梁宜贞拽到身边。
梁宜贞拖着凳子险些摔了,一下失去重心,咚地撞他胸膛上。
只是,此时她没心思骂梁南渚。
她朝他胸膛怼了怼,耳语:
“你不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么?若没了这一口络腮胡…”
梁南渚拧眉看去,打量半晌。
忽而,眼睛一睁,二人与大当家齐声道:
“是你!”
当初谢夫子身亡时,抓梁宜贞去府衙大牢的捕快老林!而后梁南渚大闹京城府衙,救出梁宜贞时也是他频频阻止,拒不认错。
大当家老林心下一紧。
妈呀!怎么忘了这一茬?自己与晋阳侯府是有过节的啊!
还想投奔?
人家不宰了他就算大慈大悲吧!
他当初以为梁小姐仗着家中权势妨碍办案,自己还以为抓了人是替天行道,谨守公义。
京城知府畏惧梁世孙与晋阳侯府,强行放了梁小姐。
老林只觉天道不公,权势当道,次日便毅然递了辞呈。兜兜转转,最终流落到此处,做个山大王。
而后谢夫子的冤情真相大白,老林才知自己做错,懊悔不已。
此时见着梁家兄妹,他更觉没脸,只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知先生看看双方,笑道:
“看来,是早有缘分啊。”
老林扶额。
什么缘分啊!简直是孽缘!
梁南渚冷哼一声,睨着他:
“是你啊。抓了我们家梁宜贞一次不成,这回改绑架了?”
老林早羞得无地自容,三尺高的汉子,脸红得似火烧。
他猛一跺脚,咚地单膝跪地,抱拳道:
“梁世孙,梁小姐,当初是我办案不力,冤枉了小姐;今日,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连世孙也绑了。我…我认罚!
当初在京城,老林我也是见识过世孙的拳脚。世孙随便招呼,只要能出气,老林我心里也好受些!”
他一字字铿锵有力,粗眉瞪目,倒颇是真诚。
梁南渚打量几眼:
“认罚…你说的啊。”
说罢挽起递上麻绳,朝地板狠抽一下。
灰尘四扬,鞭声厚实爽利,不由得心头一颤。
知先生一惊:
“先生,这…”
鄢凌波按下他的肩,摇摇头。
只见一把梁南渚揽过梁宜贞,轩眉:
“你说,怎么罚?”
梁宜贞下意识靠上他肩头,点着下巴:
“这个嘛…”
她朝老林探探头。
他只绷紧了肌肉,有愧疚有紧张,却无丝毫畏惧。倒是条好汉啊!
她遂道:
“死了也就死了,不过多个鬼魂儿,不划算。况且门外还那么多,阎王爷得多忙啊。”
“小姐!”老林忽噌起身子,“一身作事一身当,莫连累我的兄弟们!
他们多是穷苦人家出身。自上山寨,杀人放火、奸**女之事可从没干过!
世道艰难,大家聚在一处不过讨口饭吃。世孙是英雄,是豪杰,劝劝小姐,且饶他们一命吧!”
“英雄豪杰?”梁南渚轻笑,“我可不是。”
他目光转向梁宜贞,勾唇:
“尤其在她面前。”
梁宜贞无语,推开他的脸,只道:
“谁说要你们的命了?命这东西,只有活着的时候才值钱。”
老林一怔,抬头看她。
梁宜贞接道:
“我大哥不都说了么,给你个投奔他的机会。你不会是不想要吧?”
老林懵了。
梁南渚绑他的时候,好像的确说过这个话。当时…自己还骂他来着…
老林的心一瞬提起:
“梁世孙所言,可是真的?”
梁南渚朝梁宜贞努嘴:
“问她。”
“梁小姐…”
梁宜贞遂道:
“你可想清楚了。跟了我们,可不比你做山大王自在,要听命令,守规矩,一切以我大哥为先。你做得到么?”
她的话说得很明白,老林越发激动,只将大拳头抱紧:
“小姐,世孙,且看这世道,是吃人的世道啊!兄弟们皆被逼至此,正愁没个明主依靠。
如今世孙与小姐来了,我们自然是要跟着干一番事业的!一腔热血,也不能白白憋死在山林!”
“好!”
梁南渚拍案而起,亲自扶他起身: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不瞒林大哥,阿渚有心招揽山寨,又怕林大哥看不上我川宁边陲小户。这才故意被绑上山,出此下策。”
老林一惊。
原是故意的。难怪了,他见识过梁南渚的身手的,就凭他手下那几人,又哪里是他的对手?
老林遂道:
“世孙,属下当不得一句大哥,唤我老林便是。”
梁南渚知他这等人江湖义气重,也不争执,便唤了声老林。
一直没说话的知先生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不必麻烦凌波先生引荐。”
鄢凌波亦笑笑:
“知先生客气。”
“你们怎么认识的?”梁宜贞回眸打量二人。
都很好看啊…
她含着微笑,眼睛都直了。
梁南渚粗暴掰过她的头:
“看什么看!小时候就是个闷葫芦,有什么好看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缙云往事
梁宜贞微怔:
“你们也认得?”
老林更懵:
“知先生,此前你说与晋阳侯府有渊源,是指和世孙?”
“是与老侯爷。”知先生笑了笑,接道,“早年间,我李家本是川宁周边小镇的官员。
当年天眷政变,家中无辜受累,父母亲人都不在了。那年知语正十二岁,一时无措至极。
幸得老侯爷垂怜,将我收养于道观。约莫有五六年的光景,知语都是在道观度过的。
而后拜别老侯爷下山,便干起了替人修订族谱的活计,再后来,便上了山。”
梁宜贞颔首:
“适才我们逃出来时,凌波哥说有个朋友在此,原是知先生啊。”
鄢凌波怜爱地摸摸她的发髻:
“上山时我便听到了箫声,这才与世孙定下此计。事态紧急,没同你讲,宜贞会不会生气?”
梁宜贞乖巧摇摇头:
“宜贞不生凌波哥的气。”
说罢,转头恶狠狠盯着梁南渚:
“为何瞒着我?”
明知没有危险,还故意掳她到衣柜去,还做那样的事!简直…
梁宜贞又羞又恼,小脸唰地红了。
梁南渚憋笑,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直想揪一把。奈何此处人多,到底忍住了。
只道:
“我也没同凌波哥讲啊。我们都是意会,你自己脑子笨意会不到,关老子什么事?”
鄢凌波听二人言语,只笑着摇摇头。
老林也笑起来,氛围如此随性,是他没想到的。
当即便道:
“正好今日宰了羊。世孙、小姐、鄢先生,不如与兄弟们同饮一番?
我将消息与他们说了,兄弟们从此有所倚仗,可不得好生庆祝庆祝!”
众人自然应下。才将这群人收至麾下,多少也要给点面子。
霎时间,一堆堆篝火架起,蹦出点点火星子。羊肉的喷香、四溢的酒香,拥着沉沉夜色颇是醉人。
山贼们拥着梁南渚敬酒,一个个无拘无束,十分热情。
梁南渚也不推辞,笑着一一吃了。脸颊绯红,有些偏偏倒倒。
梁宜贞收回目光,垂眸笑了笑,咬一口手中的羊腿肉。
从前随父亲下墓的时候,多是在山野间,抓着什么就烤来吃了。自来了这百年前的大楚,倒鲜有如此雅趣。
她又咬一口,一时心尖泛酸,竟思念起父亲来。
也不知,后来父亲有没有逃出她的墓。
梁宜贞叹口气,双臂抱紧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举目是漫天闪烁的星光。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鄢凌波立在她侧,也缓缓坐下。
“呀!”梁宜贞一怔,“雪白衣衫别脏了。”
鄢凌波笑笑,揉揉她的脑袋:
“陪着自家妹妹,又有什么关系?”
他侧耳:
“适才,你在担心世孙?放心,他酒量好着呢。”
“谁担心他了?!”
梁南渚的酒量好,她深以为然。不仅酒量好,还会借酒装疯撩拨她。呸!
话虽如此,梁宜贞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凌波哥,那个知先生…我瞧着怎么怪怪的?大哥似乎躲着他。”
鄢凌波但笑不语。
他的妹妹果然好眼力啊。
梁宜贞偏头看他:
“算着过去的光景,你们三个是儿时的玩伴吧?在缙云山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鄢凌波噗嗤:
“我要同你讲了,世孙指定找我麻烦。”
梁宜贞眼睛一亮。
听上去,是能制住梁南渚的事啊。
她忙挽上鄢凌波的胳膊直摇,一副可怜相:
“不会的,他最听凌波哥的话。咱们才是亲兄妹啊,你就忍心看我总被他欺负?”
梁宜贞凑上小脸,眨巴着眼睛。鄢凌波虽看不见,仍能感觉到妹妹的娇嗔可爱。
这辈子啊,最不能拒绝的就是这个小妹妹。
他含笑摇摇头,遂道:
“想知道他为何躲着知先生?”
“嗯嗯。”梁宜贞噔噔点头。
“知先生啊,可比他高一个辈分。”鄢凌波笑道,“知先生谦虚,说是收养,其实是爷爷的嫡传弟子。
从前世孙藏着身份,在爷爷的淫威下,不得不换知先生一声‘李叔叔’。而我又因生意做得好,知先生当我是外姓人,自然尊重些,遂以先生相称。
我们三人年纪相仿,如此一来,只有世孙低一辈。偏偏他只是借用这个身份,孩子嘛,自然心中不平。
故而每每见着知先生,他唤也不是,不唤也不是,只得绕道走。长此以往,倒成了习惯!”
话音未落,梁宜贞捧腹大笑,哈哈的声音传得老远。
“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还有个知先生能治他!”她笑得胃疼,只倚着鄢凌波,肩膀不住抖动,“今日我算知道了!”
鄢凌波无奈,拧了拧眉头,替她拍背顺气:
“哪就兴奋成这样?!”
“凌波哥且算算,”梁宜贞笑得抽了两声,“你与知先生同辈,我是你的亲妹妹,他是不是该唤我一声姑姑?哈哈哈!”
鄢凌波扶额,只觉好气又好笑:
“亏你想得出!从前我与世孙身份不明,如今真相大白,我才是那个该唤知先生叔叔的人!你以为世孙还会认?”
梁宜贞哼声,扬起下颌:
“那我不管。以后他再欺负我,我就骂他轻薄长辈。看他这张脸往哪儿放!”
鄢凌波只觉好笑。
平日里虽是梁南渚纠缠着她,可自家妹妹这样厉害的人,若丝毫无意,岂容梁南渚放肆这许久?
当下他也不说破,只由二人闹去。孩子们的情意,还不就是一点一滴闹出来的。
“梁小姐,鄢先生!”只见大当家老林扛着梁南渚过来。
梁南渚已醉成一滩烂泥,老林也是踉踉跄跄。二人坐晃右晃,颇是滑稽。
鄢凌波虽看不见,一股浓烈的酒香袭来,也知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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