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贵女联盟-第8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罢,又摁着梁宜贞磕头:
    “我们都是为了皇上啊!”
    “行了!别嚎了!”皇帝摁着太阳穴,“你是晋阳侯世孙,在朕面前草民草民的,成何体统?!”
    梁南渚一愣。
    皇帝身后的杜宾笑了笑,提醒道:
    “世孙,要说臣。”
    “哦哦哦。”梁南渚嘿嘿两声,“多谢杜大人提醒啊。本世孙还以为,要当了官才能称臣。”
    皇帝冷哼一声:
    “你小子还想要官当?!”
    “不想不想,”梁南渚连连摆手,“臣就是想把抚顺王打醒了,别打着皇上的旗号横行霸道才是。”
    梁南渚字字句句皆是为了皇上,所言也在理。皇帝一肚子火气倒真消下去一半。
    原本姜太后偏爱抚顺王,就令皇帝心中膈应,如今打他一顿也好,倒不用自己动手。
    谁知,姜太后却不干了。
    她啪地拍案而起,直指梁家兄妹:
    “无知小儿!你们什么身份?纵使抚顺王形式不妥,用得着你们替皇上教训?”
    她看一眼皇帝,冷哼道:
    “晋阳侯府便是这样教你们僭越的?”
    僭越!
    兄妹二人眸子一闪,面色僵住。
    这两个字,很严重啊…
    尤其对于晋阳侯府…与天眷政变有关的晋阳侯府…
    皇帝也不说话了,向后一靠,手中慢慢摩梭白瓷茶盏。
    姜太后勾起唇角,瞥了兄妹二人一眼。
    一时,偌大的殿堂十分安静,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情绪,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果然,天下的母亲都是偏心的。”
    忽听梁宜贞撅嘴嘟哝。
    梁南渚闻声一怔,看看皇帝,又看看姜太后。二人虽一言不发,却都竖着耳朵。显然,那声嘟哝,他们都听进了心里。
    梁南渚扯扯梁宜贞的袖子,故作压低声音,道:
    “瞎说什么呢?”
    谁料,梁宜贞一把拂开,瞪着他:
    “哼!从前母亲在的时候,我就不服她偏心于你。凭什么你能去京城念书,而我不能?
    你还说,母亲待我二人是一样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挑眼看一下姜太后,撅着嘴:
    “今日你看到了吧!手心的肉和手背的肉才不一样呢!”
    梁宜贞压低声音:
    “为了给抚顺王出气,还抬出‘僭越’的罪名!咱们两个孩子懂什么僭越啊?!
    岂不知,若真罚了咱们,百姓只会说皇上为弟弟徇私枉法,护短!可皇上是明君啊,岂不冤枉?!”
    梁南渚慌张看看姜太后,捂住梁宜贞的嘴:
    “别胡说!太后年纪大了,说不定还没想到这一层。”
    梁宜贞一把打开,狠狠推开他:
    “我一个小孩子都能想到!”
    她哼一声:
    “你们就是仗着父母宠爱,便欺负我们这些无宠的孩子!皇上!”
    梁宜贞转向皇帝,又哭起来。只是这次并非嚎叫,而是细细呜咽,越发可怜。
    只道:
    “皇上,太后管着您,您罚不得抚顺王,那就帮我罚大哥!打抚顺王的就是他!反正母亲不在了,没人护着大哥!
    皇上!要帮宜贞出口恶气啊!我们是一样的人!”
    梁宜贞的话看似荒唐无理,姜太后却越听越慌。
    她拧着手中丝帕,见皇帝不置可否,再也忍不得,上前就要打梁宜贞:
    “你胡说什么呢!哀家岂会置皇上的名声不顾?!你这小丫头,少在这儿挑拨。”
    梁南渚护住妹妹:
    “太后是恼羞成怒,也要滥用私刑蓄意伤人么?!”
    姜太后手一顿,蓦地看向皇帝。
    皇帝只拧着眉。
    他自然知道梁家兄妹是故意挑拨。
    但即使知道,那根刺也种进去了。抚顺王,一直以来都是他心里的刺。自小时候起,姜太后的偏心就从未掩藏。
    若非天眷政变时抚顺王年幼,如今坐在这把龙椅上的,指不定是谁呢!
    他沉吟一阵:
    “母后,你说…梁家兄妹该不该罚?”
    他倒要看看,母后是顾全自己明君的名声,还是执意要为抚顺王出口气。
    姜太后恶狠狠地瞪兄妹一眼,转向皇帝:
    “皇上!你是要听信这两个孽障的话么?!是他们跟皇上亲,还是母后与小六儿跟皇上亲?皇上好好想一想!”
    “太后!”皇帝加重语气,默了半晌,才道,“朕只是问,他们该不该罚。”
    

第三百一十五章 将功折罪(为络道加更)

  太后蓦地愣住。
    大殿又陷入一片沉静。她抿了抿嘴唇,说也不知说什么,手脚也不知何处放。
    怎么回事?
    怎么…陷入如此窘境?
    今日不是要借小六儿挨打的事,收拾晋阳侯府的小孽障么?她和皇帝商量好的啊!
    怎么…皇帝忽而为难自己?!
    她是太后啊!是皇帝的生母啊!要认怂么?这一怂,一辈子可就怂了,小六儿也不会有更高的指望!
    梁南渚与梁宜贞相视一眼,又匆匆移开。
    他们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梁南渚曾说过,借着这件事可断皇帝一条手臂。左膀是宰相覃欢,右臂…则是太后。
    他们表面上母慈子孝,可心中各有算计,各有防备。就差一个机会,绷断这根弦。
    兄妹二人屏住呼吸。
    他们的困境,已变成皇帝母子的博弈。这一击,要致命才好。
    “皇上。”
    忽闻人声,一小太监步入。
    他缩着脖子,挑眼四顾,已觉出殿中氛围不对。奈何话已出口,这厢悔得肠子都青了,只硬着头皮道:
    “启禀皇…皇上,覃相爷求见。”
    四下皆一怔。
    兄妹二人捏紧彼此的手,心中的弦越发紧绷。
    皇帝急躁冲动,太后易被情绪左右,但覃欢不是。他是皇帝的左膀,他才是最难对付的人。
    “快快有请。”皇帝忙道。
    覃欢端着手,广袖垂着,步态不急不缓,一边走一边四顾众人。
    “哟,皇上,这事闹哪出啊?”他笑了笑,朝皇帝施礼。
    皇帝紧绷着唇不说话。
    杜宾看皇帝一眼。身为大太监,皇帝不愿说,他就要当皇帝的喉舌。
    他遂道:
    “覃相爷来得正好。梁世孙把抚顺王打了,皇上正懊恼要不要罚他们呢!太后她老人家也没了主意!这不,您也来评一评?”
    梁宜贞心头一怔,不由得朝杜宾看一眼。
    他的话,说得真高明…不动声色间,一下子将烫手山芋抛向了覃欢。
    莫非,今日要一石二鸟了么?左膀右臂都要断?
    皇帝听罢,目光落向覃欢。
    覃欢缓缓抬起下垂的眼皮,默半刻,忽哈哈笑起来。
    他摆摆手,广袖跟着荡,笑容和蔼又包容,只道:
    “皇上,多大点事?不就是孩子们打架斗殴么?你来我往的,也不是真心伤人,哪至于惊动宫里?”
    覃欢看向兄妹二人,二人心中咯噔一声。
    覃欢…举重若轻啊…
    他们忽觉积蓄的力量都打到了棉花上。
    覃欢接道:
    “这件事老臣听说了,似乎松松也被关进了大理寺。”
    一提覃松松,梁宜贞忙上前道:
    “覃相爷,抚顺王也打松松了,还是他要求关松松的,你可要为她做主啊!”
    见梁宜贞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覃欢嚯嚯笑起来:
    “小夫妻打打闹闹是常事,你成过亲吗?说得头头是道的!”
    梁宜贞语塞,一时不知反驳。
    覃欢才不想把覃家扯进来。本就是晋阳侯府与太后鹬蚌相争,他和皇帝渔翁得利的事,犯不着趟浑水。
    至于覃松松,打都打了,能不提就不提,尽量弱化覃家的存在感。
    皇帝看向覃欢:
    “覃相的意思是,这小子与抚顺王…都不罚了?”
    覃欢笑了笑,心头却直道孺子不可教也。
    大理寺都惊动了,岂是他说不罚就不罚的?
    他行至皇帝身侧,耳语道:
    “皇上,晋阳侯府只能小惩大戒,别忘了,咱们还有大鱼要钓。莫把大鱼吓跑咯。”
    皇帝一怔。
    是啊,鄢凌波如今还没到京城,随时可能有变数。晋阳侯府的人,还真不敢轻易动。
    他暗叹一声:
    “早知道,朕就不该管这件事!”
    覃欢垂眸一笑,摇摇头:
    “皇上要管。但动的不是晋阳侯府,而是太后。”
    皇帝眼皮一抬,望向覃欢。
    覃欢钩唇:
    “借晋阳侯府的手。”
    他又在皇帝耳边嘀咕一阵,皇帝遂道:
    “本来是件小事,都是些不懂事的孩子,双方各让一步就是了!哪承想,你小子本事大,敢去惊动大理寺!”
    皇帝指着梁南渚,痛心疾首:
    “眼下朕也管不了了!你们这群熊孩子,都交给大理寺处置吧!
    杜宾,宣大理寺卿苏大人!”
    话音刚落,姜太后不干了:
    “皇上!梁家这孽障和苏家小子好着呢!您这不是把小六儿往火坑里推吗?”
    皇帝鼻息一哼:
    “母后,谁让他动手了!这么大的人了,也该长些教训!”
    不多时,杜宾便领着苏大人入内。
    原来,自苏敬亭与他报过昨夜之事,他知抚顺王被关在大理寺,直道事情不简单,遂等着求见皇上。
    这厢已在偏殿吃了三盏茶。
    “皇上,太后。”
    苏大人施礼,又朝梁家兄妹看一眼。
    这两个孩子他是认得的,哥哥一表人才,妹妹也伶俐可爱。初入京城时,他们借住在苏家,自家夫人还尤其喜欢这女孩子。
    皇上遂道:
    “苏爱卿,听说抚顺王在你们大理寺?”
    苏大人应声:
    “微臣不敢欺瞒。抚顺王执鞭伤人,险些出了人命。这厢已收押在大理寺,等候调查。”
    他递上卷宗,杜宾转承皇帝。
    皇帝一一看过,故意转向覃欢:
    “覃相,你怎说是小打小闹?这都险些处人命了!”
    皇帝拍着卷宗,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
    覃欢笑了笑。
    人前说小打小闹,不过卖太后一个人情,好让她觉得,与覃松松的联姻果真有些用处。
    可适才他与皇帝嘀咕后,皇帝也反应过来。这厢君臣做戏,你来我往,十分好看。
    覃欢遂笑道:
    “皇上,老臣也不在现场,不过是想着孩子们年纪轻轻,出不了大事。如今苏大人这样说…倒叫老臣没脸。”
    皇帝又指向梁南渚:
    “那这小子殴打抚顺王,又是怎么回事?”
    苏大人看梁南渚一眼,遂道:
    “皇上误会了。梁世孙是报案之人,抚顺王拘捕,他才出手相助。”
    他转向梁南渚:
    “梁世孙,对不住了。你好心帮忙,却惹起误会,本官早该来解释的。”
    “你小子适才怎么不说?”皇帝一脸心焦。
    梁南渚憋笑。抚顺王哪有能力拘捕?只怕是老苏怕他有麻烦,故意编来哄苏大人。
    梁南渚作揖,遂道:
    “皇上,阿渚是个正直的人!”
    皇帝正吃茶,蓦地一呛,全喷了出来。
    梁南渚接道:
    “打人是不争的事实,不管原因如何,阿渚总是动手了。我也不想争辩。
    抚顺王如今被关在大理寺,也算还我妹妹公道。至于我,我自己认罚。”
    “哟!”皇帝呵笑,“你倒自觉!”
    梁南渚抱拳,道:
    “事情的起因是姜氏小产。这件事,众人各执一词。阿渚愿将功赎罪,协助大理寺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一怔,看向覃欢。
    

第三百一十六章 各有肚肠

  覃欢本就挂着和善的笑,此时朝梁南渚上下打量,便似长辈看自家孩子,越看笑意越深,越看越满意。
    若非知晓覃欢为人,是极易被他所骗,只当是个年迈正直的好宰相,好长辈。
    他收回目光,哈哈笑道:
    “皇上,老臣跟您说什么来着?梁世孙是个人才,需好好栽培才是。他如今想要帮着查案子,也是替皇上分忧啊。”
    皇帝会意,颔首道:
    “覃相所言极是。此前以为他兄妹二人跌落山崖,朕心中颇觉可惜,故而对晋阳侯府多有赏赐宽慰。
    如今这孩子平安归来,朕早想着派些事给他。
    哪承想,这小子主意大着,竟把抚顺王打了!虽说事出有因,到底太鲁莽了些,需得历练。”
    他指着梁南渚:
    “可不许辜负朕的期望。”
    梁南渚咧嘴一笑,应了声是。
    覃欢欣慰点头,笑道:
    “皇上英明,天佑大楚。老臣相信,梁世孙必定把案子办得漂漂亮亮!”
    他转向梁南渚:
    “梁世孙,你说是不是?”
    梁南渚嘿嘿两声,作揖道:
    “阿渚斗胆唤声覃伯伯,多谢您老提携。”
    皇帝与覃欢皆笑起来,梁南渚也跟着笑。整个大殿一派君臣和谐,只将各自的心思藏于笑脸之后。
    唯有姜太后,笑得不情不愿,勉强拉扯嘴角,老脸上的褶子也越发明显。
    出了大殿,姜素问唯唯诺诺跟在姜太后身边,挑眼看看她,试探道:
    “太后娘娘,如今皇上将案子交给梁世孙,会不会对王爷不利?”
    姜太后脚步一顿,蓦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姜素问。
    姜素问猛一哆嗦:
    “太…太后,可是素问说错话了?”
    话音未落,姜太后一指戳她额头:
    “小贱人,都怪你!好好的惹什么事?!如今弄得哀家里外不是人,小六儿也被关入大理寺!你满意了?”
    她又狠戳一指,咬牙道:
    “天杀的小蹄子,怎么不是你去坐牢?!
    小六儿也是,打梁宜贞就罢了,他打覃松松作甚?!如今得罪覃相爷,连他也不帮哀家说话!
    都是你这小蹄子惹出的祸事!”
    姜素问心头咯噔,扑通跪下,眼泪唰地就挤出来,:
    “太后娘娘,素问不是有意的啊!是她们害了素问的孩子,我都人事不省了,又如何劝阻王爷?
    素问要是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王爷对王妃动手啊!”
    姜太后冷哼一声,斜眼睨着她:
    “起来!自己才小产,动不动就跪,旁人该说哀家恶毒了!”
    姜素问一怔,咬了咬唇,才在茯苓的搀扶下起身。
    又道:
    “太后,那孩子是您的亲孙儿啊。一条人命,莫非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能算了。”姜太后白她一眼,“但你别多想,这可不是为你讨公道。
    莫说覃松松要你孩子的命,便是要你的命,你也得洗干净脖子等着!
    孩子还能再有,可一旦失去覃相的支持,你我早晚也是个死!”
    姜素问心头一揪,面色紧绷,声音有些颤抖:
    “太后,我…懂…”
    姜太后鼻息哼笑:
    “别以为哀家不知,就覃松松那鸡胆子,敢动你的肚子?必是你眼看保不住,借机攀咬人家!”
    姜太后收回目光,扬了扬下巴:
    “日后少自作聪明!”
    “是,素问不敢了。”姜素问低着头,默默跟上。
    她看了看姜太后,又道:
    “太后娘娘,素问不谨慎,扯入王妃,险些坏了太后的筹谋,是素问的不是。
    不过,这件事,咱们也不是全无机会。”
    姜太后一怔,转头看向她。
    姜素问顿半刻,接道:
    “太后娘娘,害我小产的还有梁宜贞啊。王妃动不得,晋阳侯府的小贱人还不能动吗?”
    姜太后冷笑:
    “你也听了苏大人的汇报。撞上你肚子的只是那个丫头,梁宜贞可丝毫没碰到你!”
    她打量姜素问一眼:
    “自己心里没数么?”
    姜素问含笑,摇摇头:
    “太后娘娘,所谓主仆同心。丫头行事,还不都是主子指使的!若非如此,那丫头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姜太后看向她,默了半晌。
    姜太后哪知,那孩子早就流掉了!自然也不会觉得是姜素问主动去撞人。她还指望着母凭子贵,这样做不划算。
    姜太后只道:
    “可如今是梁世孙在审案,便是那丫头供出梁宜贞,他也可以杀人灭口。咱们又如何插手?”
    “先下手为强。”姜素问道,凑上前压低声音,“太后娘娘忘了,哥哥虽不在了,可大理寺的旧部还在。
    他们深受大哥恩典提携,只要素问一句话,他们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姜太后看向她,沉吟半晌,嘴角渐渐露出笑意:
    “如此,甚好。”
    …………
    兄妹二人出了宫,遂乘上自家马车往大理寺去。
    梁宜贞揉着额头,挑眼看梁南渚:
    “磕那几个头可痛死了!”
    她凑上脸:
    “替我揉揉。”
    梁南渚睨她一眼,一把揽过,手掌轻轻覆上额头,慢悠悠地揉。
    只道:
    “再不把你摁下去,老子怕你笑出声!”
    梁宜贞吐舌:
    “谁让大哥演技好。嗯…比咱们川宁的戏子还好!”
    梁南渚一梗,狠摁一下她额头。
    “啊!”梁宜贞吃痛。
    梁南渚白她一眼:
    “还胡不胡说了?”
    梁宜贞委屈摇摇头,只让他慢慢揉。
    过了一晌,她又道:
    “你说,今日覃相爷为何会帮着咱们说话,还让你调查案子?莫非…是松松的缘故?他心疼孩子,故而有心治一治太后?”
    梁南渚轻笑一声:
    “你看他像那样的人么?”
    梁宜贞眼珠转转,摇头。
    “他就是想让咱们和太后抚顺王斗,”梁南渚道,“好坐收渔翁之利。”
    梁宜贞一愣,抓下他的手:
    “那你还请缨查案?”
    梁南渚笑笑,反握住她,将小手摊开在自己掌心,比划道:
    “你看,皇上、太后、晋阳侯府,原本是三足鼎立之态。这种情况下,谁都盼着鹬蚌相争,自己做得利的渔翁。
    但渔翁哪是这么好当的?覃欢要除掉一方,原本的平衡就会破坏。
    平衡之时,皇帝永远是皇帝;可平衡一旦打破,变数就多了。”
    他顿了顿,将她的小手包住:
    “覃欢只想做渔翁,却忘了,渔翁也是会翻船的。
    所以我们要快。等他反应过来,风浪已起,再想靠岸可就来不及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伤春

  大理寺大牢。
    阴森森,暗压压,潮湿的气息弥漫。
    两个狱卒翘着二郎腿划拳,桌上一坛上好竹叶青酒。
    “你输了!”大金牙嘿嘿笑道,“快去!”
    另一个瘦得像牙签,撇下嘴角:
    “钱你拿了一半,却回回支使我去!”
    大金牙指着他:
    “这不你划拳输了么?”
    牙签男踢他凳子一脚:
    “还是不是兄弟了?!想当初,咱们也是一起跟随姜大人的。要不是他失势,咱们何至于沦落到当狱卒?用刑的粗活直交给下面的人就是!”
    “也罢!”大金牙吃一口酒,“没丢了性命就偷着乐吧!”
    他拍拍鼓胀的钱袋:
    “这不还有姜小姐出手大方么?”
    牙签男嘿嘿两声:
    “什么姜小姐!人家如今是姜姨娘,抚顺王的人,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啊!咱们差事办好了,还怕没有前途?!你怎么就只盯着这点散碎银两?”
    大金牙咧嘴一笑,拍着牙签男的肩膀:
    “还是兄弟你看得长远。”
    他酒碗一搁,起身道:
    “那就别墨迹了,咱去做事!”
    牙签男四下看看,压低声音:
    “悄悄的,别让人看见。”
    大金牙摆摆手,不以为意:
    “干惯了的事,兄弟你别紧张。从前多少人死在大理寺大牢,也不见上面过问半句!”
    “今时不同往日。”牙签男道,“当心些总没坏处。”
    说罢,二人便收了酒坛酒碗,来到最角落的刑房。
    这间刑房不小,滚烫的炭火还冒着烟。辣椒水、老虎凳、木驴…刑具花样百出。
    尤其天眷政变后,新皇登基,吏治越发严格。仅就这十三年间,新研制出的刑具不下百件。
    阴暗潮湿的刑房中,只见逢春被绑在十字桩上。衣衫破成一道道血红,若隐若现渗出血的亵衣。
    她脑袋无力地低垂,双颊红肿,似乎晕了过去。
    大金牙打量她一眼,二话不说,提起一盆辣椒水就朝她泼去。
    “喂!醒醒!”
    逢春身体本能地发颤,只觉有火苗在皮肤上灼烧。又痛又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抬了一下眼皮。
    眼前的面孔狰狞,熟悉又可怕。这两个人,已折磨了她整整两个时辰!
    逢春武艺高强,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一回,她不仅怕,还想死。
    见她挣眼,大金牙遂道:
    “说吧,是不是你家小姐指使你撞姜姨娘的肚子?签个字画个押,就放你回牢房,啊?”
    说罢一鞭子抽上,辣椒水四溅。
    逢春只觉胸中蓦地涌上一股血腥气。她呸了声,吐掉满口血水:
    “是姓姜的自己撞上…小姐…丝毫没碰她!”
    牙签男踱步过去,挑起逢春的发丝,还沾着血。
    他咂嘴摇头:
    “你说你嘴硬什么呢?我们还真不想弄死你啊。你看,你已然受不住了,何不招了?咱们都轻松。”
    逢春板着一张脸,并不说话。
    牙签男笑了笑,回首朝大金牙道:
    “就这硬骨头,折在咱们手中的人里,能排前十吧?”
    大金牙嘿嘿两声:
    “再试试新送来的刑具,说不定能冲到前三!”
    他嘿嘿笑着,从角落搬出一只木驴,其上扎满了铁钉:
    “这可是姜大人的私藏。前阵子没搜到,被我留下了。兄弟,哥哥机灵吧?”
    牙签男笑笑,转向逢春:
    “姑娘骑过马,可曾骑过驴?”
    他一拍木驴,猛地缩回手,故作吃痛:
    “扎到可就不好了。这东西,据说是专门给不守妇道的女人上刑。你嘛…”
    他打量逢春,吧唧嘴:
    “还是个雏吧?只怕你连我们哥俩都受不了,如何享受木驴的刺激?”
    逢春直发颤,牙齿打架:
    “你杀了我吧。”
    牙签男嚯嚯笑起来:
    “我们是吏,又不是土匪。你不认罪,我们如何杀你?岂不是有违《大楚律》?”
    逢春自然知道那木驴是什么东西!
    她紧蹙着眉头,挣扎两下,喉头发出低吼:
    “杀了我!”
    牙签男看着她,唇角一勾。枯瘦的脸显得更加诡异。
    他拍拍逢春的脸蛋:
    “那我可舍不得。”
    大金牙等得不耐烦,抹一把汗:
    “你跟她废什么话?速战速决!”
    他白牙签男一眼:
    “你要觉得你比木驴厉害,你自己上!”
    牙签男朝逢春笑笑:
    “听到没?你浑身上下都在流血,也不在乎多一处流血。你要再犟,我们哥俩就和木驴轮番上了。”
    逢春咬着牙,浑身绷得僵直,不住瑟瑟发抖。
    牙签男挂着阴沉的笑,手指渐渐滑向逢春腰腹:
    “是画押,还是脱裤子…姑娘自己选。”
    …………
    大理寺外,梁家兄妹的马车缓缓停下。
    只见一老妇迎上来,笑眯眯的,就要扶梁宜贞下车。
    梁南渚防备瞪一眼,推了老妇一把,亲自抱妹妹下车。
    老妇一梗,尴尬缩回手,赔笑道:
    “哟,梁世孙真是心疼妹妹啊。”
    梁宜贞审视两眼,这个妇人,她是认得的。不正是覃松松入学那日,送她来鉴鸿司的嬷嬷么?
    “嬷嬷是覃家人?”梁宜贞道,“来此作甚?想见松松?”
    那妇人忙摆手,笑得和蔼可亲,与覃欢脸上是一样的笑容。果真是覃欢的下人,假笑都一样!
    妇人道:
    “国有国法,关入大理寺的人岂是随便见的?老妇来此是覃相爷吩咐,说世孙与小姐不必顾及我们小姐的身份,该查就查,该抓就抓。
    我们相爷是从不徇私的,小姐若真犯了错,他绝不姑息!”
    梁宜贞上下打量妇人,冷笑一声:
    “覃相爷还真是个大义灭亲的主啊。”
    话音未落,梁南渚拉住她,道:
    “嬷嬷放心,本世孙一定秉公办案,必不使一人含冤。”
    那妇人连连应声,又说了些好话,便笑着告辞了。
    梁宜贞望着她的背影,呸了声:
    “刁奴!听她语气,似乎认定了松松害人,很希望她坐牢似的!”
    “覃欢当然希望覃松松坐牢。”梁南渚道,语气也带着不屑。
    梁宜贞一愣,不解望着他。
    “别忘了,她是抚顺王妃。”梁南渚摇头,“覃欢要搞抚顺王和太后,他自己的女儿首当其冲。他早料到这一日,嫁过去,本就是送死。”
    梁宜贞蓦地睁大眼,倒吸一口气:
    “世间怎会有如此父亲?简直不配为人父!”
    “无奇不有。”梁南渚道,牵起她往鉴鸿司去,“先去看看你师妹和逢春吧,再听听她们的证词。”
    

第三百一十八章 消失的狱卒

  梁宜贞颔首。二人刚举步,便见苏敬亭风风火火迎出来。
    “怎么样?”他围着二人上下打量,折扇戳戳梁南渚的胸,又戳戳他的背。
    梁南渚拧眉,一把拂开:
    “老子好得很!”
    苏敬亭折扇一顿,收手舒了口气:
    “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打了抚顺王,皇上和太后找你算账来。”
    梁南渚白他一眼,牵着梁宜贞朝里走。苏敬亭忙跟上。
    梁宜贞笑了笑,遂回首朝苏敬亭道:
    “的确算了账。不过,是我们替皇上算了一笔账。他不怪我们,还要大哥帮忙查案呢!”
    苏敬亭追上,折扇拍拍心口:
    “总之没事就好。上意难测,阿渚…要尤其小心。”
    梁南渚面色一滞,转头凝他半晌。
    罢了又继续前行,只道:
    “老苏,是你请苏大人进宫的吧?”
    苏敬亭嘿嘿两声:
    “这不是怕你们有麻烦么?自然要搬救兵。兄弟,我的配合打得不错吧?”
    梁南渚下颌一扬,轩轩眉:
    “还行。”
    “什么叫还行?!”苏敬亭跳脚,“明明十分默契好吧!”
    梁宜贞看着二人的样子,摇了摇头:
    “敬亭兄,大哥就是嘴硬心软的性子,你跟他较真是不是傻?”
    苏敬亭一愣,强忍着不笑出声。
    梁宜贞挑眼看梁南渚,接道:
    “你就看他对我,口口声声说我是祸害,不还是把这个妹妹捧在手心里么?你们昨夜若不来,只怕我小命都没了!”
    “那是——”苏敬亭故意拖长尾音,依旧憋着笑,玩味地朝梁南渚挤眉弄眼。
    “你长针眼了?!”梁南渚绷着脸斥道,耳根子绯红。
    苏敬亭一梗,切了声,又转向梁宜贞:
    “宜贞啊,你哥对你真是没话说。你要不是他亲妹妹,还不得以身…”
    “相许”二字还未出口,梁南渚一把揽过他脖子:
    “今日话很多啊老苏!”
    苏敬亭被他圈得喘不过气,打他手膀子:
    “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