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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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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本王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
一来,她们害我素问妹妹是本王亲眼所见;二来,围观的丫头婆子甚众,你若信不过我,随便寻一人来问便是。
时间这么短,本王也不知大理寺要来,自然不可能唆使她们扯谎。”
抚顺王顿了顿:
“当然,你们若执意不肯问不肯抓,回头到皇上跟前分辨,兜事情的自然不是你苏敬亭,而是你父亲苏大人。
你就等着苏家一门完蛋,再背个不孝的名声一辈子吧!”
苏敬亭一怔。
一向温吞懦弱的抚顺王竟说出这样的话!他不置可否,看向梁南渚。
梁南渚看一眼梁宜贞,搂得更紧,只道:
“依他就是。多问些人,尤其是不在上房伺候的,晓之以理,让她们如实作答。”
这件事,苏敬亭已是帮了大忙。各种程序上必要合乎规矩,不能丝毫徇私,以免将苏家牵扯进来。
苏敬亭遂道:
“春卿在外面,让他去问吧。”
梁南渚颔首。
不多时,柳春卿压着一排丫头婆子进来。
她们一个个畏畏缩缩,见着官兵有种莫名的畏惧。柳春卿的面色也不大好,只沉着一张脸。
抚顺王看了一圈,十分得意:
“怎样?本王没冤枉她们吧!苏敬亭,是不是可以一同抓人了?”
苏敬亭凝眉,看向梁南渚。
梁南渚扫那些丫头仆妇一圈:
“你们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年老些的妇人上前回话。她身着细布衣衫,只是在抚顺王府帮佣,并非家奴。故而,也不至于有包庇抚顺王府的言行。
妇人战战兢兢施礼,道:
“当时小人在场,姜姨娘与她们到底谁撞的谁倒是没看清。只是,当时王妃与姜姨娘是紧紧贴着的。而这位姑娘…”
她目光落向逢春:
“她正抵着姜姨娘的肚子。”
抚顺王满脸报复的得意,红着眼道:
“还有呢?还有一人呢?!”
梁南渚抱紧梁宜贞,那妇人看她一眼,回道:
“这位小姐当时在那位姑娘身后,倒是没碰着姜姨娘分毫。”
“什么?!怎么可能?!”抚顺王直跳脚,“她们是一伙的!一伙的!”
妇人吓得直哆嗦,噗通跪下:
“王爷息怒,小的见到的便是如此。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覃松松早被解了绳子,只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听人说她,立马抬起头,颤颤道:
“不是我!是姜师姐抓着我!不是我!”
抚顺王怒目忽一瞪,覃松松又缩回头,只是口中依旧喃喃“不是我”。
抚顺王看向苏敬亭:
“苏大仵作,这两个总能抓吧!”
苏敬亭看看覃松松,又看看逢春,一时无法,只得道:
“先一同收押,听候审问。”
官兵们应声,一场闹剧渐渐落幕。大理寺的人来去匆匆,抚顺王府又恢复安静,似乎今夜什么都不曾发生。
…………
“姨娘,不好了!”茯苓急匆匆奔入内室,蓦地一绊,摔个大马趴。
她连滚带爬至姜素问床边:
“姨娘,不好了!不好了!”
姜素问倚着枕屏,还回味着白日的计谋。这个孩子的死,替自己解决了两个贱人,其实也不亏。
她笑道:
“什么不好了?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你胡说些什么呢!”
茯苓咽了咽口水,道:
“不是啊,姨娘。王爷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说是滥用私刑蓄意伤人,还说是《大楚律》明文规定。”
姜素问出身鉴鸿司,学问又好,自然熟读《大楚律》。
她心脏猛地揪紧:
“怎么被大理寺盯上了?”
茯苓周身发抖,带着哭腔:
“咱们怎么办啊姨娘?”
姜素问抓紧被褥,咬着牙磨两下:
“进宫,见太后。”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心疼
哐!
私宅大门被一脚踢开。
梁南渚横抱梁宜贞,大跨步而入,一张俊颜轮廓凌厉,黑如锅底。
他跨过庭院,直奔寝屋。速度太快,梁宜贞只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揪得又皱又松脑袋埋入他胸膛。
梁南渚紧抱一下,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他眉头凝了凝,指尖抚过她修长的鬓发,轻轻卡在耳后。
“大哥…”梁宜贞喃喃。
“别说话。”他道,目光落向她红肿的唇角,指尖颤抖,想碰又不敢碰。
忽而,他蓦地起身走开。回来时,一手拿着青瓷瓶药膏,一手捻一团棉花。
只见他坐在床沿,俯身渐渐靠近。
月光映衬下,他的脸越发俊逸,星辰之眸温柔又撩人。
梁宜贞心下一紧:
“大哥…我…我自己来吧…”
“别说话,当心疼。”话音未落,药膏已轻轻敷上她脸颊。
凉丝丝的,灼热与疼痛瞬间减轻许多。
她由他摆弄,眨了眨眼:
“大哥,我不疼。你…别担心。”
“我疼。”他紧紧盯着她的嘴角,擦药专注仔细,“我心疼。”
梁宜贞一愣。
不及反应,梁南渚已渐渐俯下身,嘴唇盖在她的唇角上。
蓦地一阵酥麻。
软绵绵的,轻飘飘的。痛也不知痛了,肿也不知肿了。
梁宜贞整个人楞楞的,痴痴的,动弹不得。
“别怕。”他贴着她的唇角道,“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抚顺王那一巴掌太狠,嘴角带血,半张脸都肿了。梁南渚看一眼就心疼一次,心中怒火也更深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抽离,继续替她上药。
只道:
“这是凌波哥配的药,好好睡一觉,明日便能消肿了。”
梁宜贞轻轻颔首:
“还好大哥来了。其实…我那时是顶怕的。”
他的手指抹了药,正在她脸颊打圈,蓦地一顿。
轻声道:
“老子在,怕锤子。”
梁宜贞笑了笑,抬手钩住他的袍子:
“大哥可以不走么?”
梁南渚一愣,垂眸一笑:
“不走,我守着你。”
梁宜贞这才舒一口气。
适才,抚顺王疯了似的,若梁南渚晚来一步,她都不敢想是什么后果。
当时,着实是怕了。
还好…他来了…
还好…每回最危难之时,他都来了…
她静静凝着梁南渚,挽上他的手臂。
梁南渚笑了笑,将药瓶搁在一旁,顺势躺她身边。
他一手枕着头,一手揉揉他的发髻:
“怎么?离不开我了?”
梁宜贞脑袋蹭了蹭,枕上他的臂膀:
“你是我哥嘛,一辈子不用离开啊。”
他将她的小脑袋揽过来,下颌抵上:
“嗯,不用。咱们…一辈子。”
月朗星稀,窗外寒风呼呼,梁宜贞在他怀中安稳睡去。
他们没人说今日的事,没人说姜素问的阴谋,没人说抚顺王的疯狂,也没人说今后的对策。
就这一夜,安稳睡去吧。
彼此心中都明白,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月光映上窗棂,一个人影在窗边闪过。顿了顿,还是迈开脚步。
腾子在庭院门口迎上:
“敬亭少爷,可见着世孙了?”
苏敬亭不语,沉着一张脸,越过腾子就走。
“敬亭少爷!敬亭少爷!”腾子追了几步。
苏敬亭顿住,冷笑一声:
“你家世孙够荒唐的啊。”
腾子猛地刹住,抓抓脑袋:
“敬亭少爷…此话何意?”
苏敬亭不语,广袖一拂,快步而去。
…………
出了梁南渚私宅,苏敬亭心中一团乱麻。
妹妹?
呵!他的妹妹!
从前,他总觉得阿渚待宜贞有些不同,只当二人父母双亡相依为命,自然与寻常兄妹不同。至于别的,又哪里敢去想?!
谁知道,他们竟是这样的关系!亲都亲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难怪阿渚做的饭只给宜贞一人吃,难怪阿渚心心念念,对这个妹妹半刻也放不下。
可他们是兄妹啊!
嫡亲的兄妹啊!
如此行事,与禽兽何异?!
阿渚,你糊涂!
苏敬亭粗暴揉了揉头发,越想越乱,越想越烦!
知道了兄妹二人的秘密,左右也难以入睡,他遂转了个方向,朝大理寺去。
…………
次日天刚亮,梁宜贞蹭了蹭脑袋,缓缓睁开双眼。
蓦地一怔。
枕边空空,还残着梁南渚的气味。
她抚上自己的脸颊,步至妆台左右打量,果然已消肿。凌波哥还真是个神医啊。
忽听嗖嗖两声,窗外似有剑气。
梁宜贞推窗望去,扑面而来一股丹桂幽香。
只见梁南渚在空中舞剑,抖落一地丹桂,簌簌成阵。
梁宜贞步出门去:
“大哥。”
梁南渚闻声,忙收了剑气,足尖轻点树枝,负手落在她面前。
“歇好了?”他道。
梁宜贞颔首:
“神清气爽,是该做正事了。”
又道:
“松松与逢春怎样了?松松娇生惯养,到了大理寺,只怕吓坏了。”
梁南渚道:
“放心,有老苏在,大理寺不会为难她们。”
腾子正捧了熏好的衣袍来,接了句:
“敬亭少爷昨夜气冲冲地走了,不为难他们,只怕要为难世孙。”
梁南渚一怔:
“老苏来过?”
腾子睁大眼:
“怎么?昨夜他没见世孙?”
梁南渚猛拍一下脑门。只怕自己的心思已被他看了个彻彻底底。
他摆摆手:
“没事,你忙去吧。”
腾子挠挠头,应声下去。
梁宜贞偏头看他:
“大哥与敬亭兄闹了不愉快?”
“没有。”梁南渚道,“有些事他误会了,我得去和他交代一声。”
梁宜贞颔首:
“我与你一同去吧。关于谢夫子的案子,我昨夜兀自梳理了一番。我想,我大概已知晓来龙去脉了。”
“与昨日之事有关?”他道。
梁宜贞点头。
“也好。”梁南渚收剑入剑鞘,“这个案子牵扯到抚顺王府、姜氏、相府,已不再是鉴鸿司的案子了,咱们最好从长计议。”
他顿了顿,接道:
“大理寺抓了抚顺王,不出今日,京城便会满城风雨。皇帝是一定会过问的。或许,咱们能借此断他左膀右臂。”
梁宜贞凝着他:
“大哥的意思是…”
梁南渚轻哼一声:
“敢对我家梁宜贞动手…那就千百倍地还吧。”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
“还痛不痛?”
梁宜贞由着他看,只将手掌贴着他胸膛:
“大哥还痛不痛?”
梁南渚一愣。
梁宜贞噗嗤一声:
“我记得,昨夜有人心痛。”
梁南渚面色一滞,负手转身,一言不发。
梁宜贞噔噔至他面前,仰面一笑:
“还痛不痛嘛?”
“我没说过…”
“可我听见了啊。”
“我没说过…”
……
第三百一十二章 质问
苏敬亭自昨夜回大理寺,问了一夜的话,做了一夜的口供,才勉强不去想梁家兄妹的荒唐事。
“敬亭少爷!”有官兵抱拳而入,“晋阳侯世孙与小姐来访。”
苏敬亭握笔的手一顿,啪地砸下,一脸懊恼。
这二人还敢来?!
见,还是不见?
官兵一愣,只觉莫名其妙。
“又不是你做了亏心事,怕见我们,闹锤子脾气?!”梁南渚不待通报,带着梁宜贞闯进来。
梁宜贞满脸懵,只尴尬笑笑:
“敬亭兄,早啊。我…我来做口供的。”
苏敬亭看她一眼,转向梁南渚,拧了拧眉头:
“是该做做口供。自己想清楚,该供些什么?!”
梁南渚摇头笑了笑。
苏敬亭蓦地瞪大眼,险些跳脚。
这家伙还笑!还有他的手,竟还牵着他妹妹!
从前不觉得有甚么,昨日见了那一幕,如今就连梁南渚看他妹妹一眼,苏敬亭都觉得奇奇怪怪。
梁南渚只憋笑。
苏敬亭绷着脸,拽过梁南渚的衣袖,低声道:
“你笑个屁!”
梁南渚一脚踹上他屁股,扯远些,回头看一眼梁宜贞,压着嗓子道:
“我知道你在别扭什么。这件事我回头跟你解释,案子要紧。”
说罢就要转身。
苏敬亭一把拽住:
“不行!你不说清楚,老子案子都没法办!”
梁南渚白他一眼:
“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苏敬亭冷笑一声,撅起嘴,指尖点了点:
“老子都看见了,你还想狡辩?!他揪着梁南渚的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梁南渚扶额。
相识多年,他自知苏敬亭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若不同他讲清楚,他哪有心思办案?只怕糊糊涂涂还要坏事!
梁南渚深吸一口气,遂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现在只能同你说,我与她,并非亲生兄妹。我,不姓梁。”
苏敬亭一怔,倒吸一口凉气,朝梁南渚投向难以置信的目光。
“你是说…”他余光瞥向梁宜贞,“你和她…”
梁南渚一巴掌拍向他脑门:
“这下放心了吧?还怀疑老子逆伦!”
苏敬亭一下反应不过来:
“你小子是捡来的啊?”
梁南渚一梗,黑着一张脸。
苏敬亭赔笑嘿嘿两声:
“阿渚,好世孙,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此,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挺好。挺好。”
梁南渚白他一眼:
“保密。”
苏敬亭嘿嘿,搭上他的肩:
“明白!喂,要不要兄弟帮忙?我看啊…”
他朝梁宜贞微微努嘴:
“宜贞可是把你当亲兄长一般敬重。你这条路,难啊!”
梁南渚鼻息一哼:
“老光棍,你懂个屁!”
他看向梁宜贞,唇角不自主带笑:
“我们家梁宜贞,吃起老子的豆腐来都不带眨眼的。她只是脑子不好使,自己没反应过来!她呀,…”
“她怎样?”苏敬亭凑上头,满眼的八卦。
梁南渚面色一滞,推他一把:
“你管得着吗?!”
苏敬亭撇撇嘴:
“我这不是取经吗?春卿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这老和尚如今也有个近水楼台的明月。只有我…”
他指向自己:
“孤孤零零,没个着落。我娘都急疯了!”
梁南渚呵呵:
“那容易。追车的女孩子不是很多吗?还有川宁的。我们家梁宜贞说了,宜萱寄信来,还说川宁有女孩子问起你。
依我看,就是她自己想问。”
“宜萱小姐?”苏敬亭轩眉,想起在晋阳侯府回回与他杠的女孩子。
圆圆的眼,火爆的脾气。
苏敬亭不由得一个寒颤:
“别胡说!”
梁宜贞站在不远处,抱臂看着二人。只知他们唏唏窣窣说些什么,却连半个字也听不清。
她撇撇嘴,唤道:
“还办不办案了?!”
梁南渚闻声,朝苏敬亭后脑勺打一巴掌:
“办案啊大仵作!”
“办办办!”苏敬亭一手护着后脑勺,一手抓起案头一叠口供递过来。
接道:
“昨夜问过覃松松与逢春,都说是姜素问自己撞上来的。
抚顺王见你们涌在一处,姜素问又一副小产模样,他心疼他女人,宜贞与姜素问又有私怨,他自然以为是你们做的。”
“不过…我很不解。”苏敬亭顿了顿,“她怀有身孕,本是最好的筹码,为何要来撞你们?还导致小产!便是要借此害宜贞,也太得不偿失了吧?”
“除非…”梁宜贞放下口供,“她早就小产过。我与松松不过是背锅之人,而逢春,却在她意料之外。”
苏敬亭倒吸一口气,怔怔望着梁宜贞。
梁宜贞接道:
“她小产那日,正是谢夫子去世那日。”
“什么?”苏敬亭拧眉,满脸都是懵。
姜素问小产,谢夫子去世,不是两回事么?
“这是一回事。”梁宜贞道,“昨夜,我思来想去,做了个大胆的设想。”
她步向案头,翻出苏敬亭的案情记录,指着道:
“敬亭兄,你不是说,现场有两人的血迹么?另一人的血还不少。若是凶手与谢夫子搏斗,如此大量的流血,如何还能逃脱?
可若是小产呢?”
两个男人愣住,一语不发。
梁宜贞接道:
“我猜,姜素问的胎本就不稳。当日她去拜访谢夫子,一定十分得意炫耀。谢夫子哪里容她如此?故而越说越激动,当即小产。
但那孩子是姜素问翻身的唯一机会,以她的性子,小产之事一定是要瞒着的。”
“死人的嘴最严。”苏敬亭喃喃,“她杀了谢夫子灭口!”
梁宜贞咬着唇,一口气堵在心头:
“不仅如此,她还制造了自尽的假象,伪造了遗书。她是谢夫子的弟子,对谢夫子的笔记十分熟悉,且临摹多年。
然,画虎画皮难画骨。那封遗书纵使再像,一定有破绽。咱们或许分辨不出,但有一人一定能。”
梁南渚看向她:
“你是说,鉴鸿司王夫子。”
梁宜贞颔首:
“还有,姜素问在谢夫子屋中小产,衣裙必定脏污。那么她就一定会用谢夫子的衣裙换上,我们只需再去一回现场,便能明明白白。”
苏敬亭不住点头: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故而我说,两件案子其实是一件。”梁宜贞道,“如今最要紧的,是证明姜素问伪装小产,嫁祸松松与逢春,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几人忽觉豁然开朗。
正欲再开口,门外传来报声:
“圣旨到。”
只见杜宾行在前头,一身红衣,肤色奇白,带着皇家的威风与庄严。身后一群蓝袍小太监相衬,更显气势非凡。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戏精本精
梁宜贞记得他。
那日中秋夜宴,杜宾帮过自己。他说,他是大哥的人。
当时天黑,倒不曾仔细瞧他,只记得奇白的皮肤和似削的轮廓,隐约有些印象。
眼下再见,不由得细细看两眼。
杜宾负手站定,一脸冷峻,身形修长而单薄,有种与生俱来的冷清与疏离。
好一个冷傲的美人啊…
只可惜,做了太监。否则京城街头,定有不少女孩子追他的车。
梁宜贞心中感慨,一时看得呆了。
梁南渚抓着她膀子向下一扯:
“发什么呆?行礼啊。”
梁宜贞一怔,这才回神。只见梁南渚与苏敬亭皆躬身作揖,唯有自己直直站着。她忙蹲身低头,一语不发。
杜宾默半晌,扫了一眼,方道:
“传皇上口谕,诏晋阳侯世孙与小姐觐见。”
梁宜贞眼皮一抬,看向梁南渚。
大哥所料不错,皇帝果然找上门来了。只是,比预料的要早。
杜宾让开一条道,做了个请的姿势:
“世孙,小姐,请吧。”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
苏敬亭看了看众人,上前一步,笑道:
“杜大人,不知皇上传召所为何事?是否,需要大理寺的人同行?”
他也猜到是昨日之事,故有此一问。毕竟多一个人解释,总是更好些。
杜宾眼中一道寒光射过:
“敬亭少爷,你们大理寺还真是什么热闹都要凑啊。这么闲么?”
说罢鼻息一哼,红袍一掀,转身道:
“进宫。”
苏敬亭蓦地闭嘴,一瞬揪紧心。眼看着兄妹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他背脊一片冷汗。
昨夜事出突然,带着大理寺的人贸然闯进抚顺王府,虽说不违《大楚律》,但到底太过铁血,丝毫没给皇帝留面子。
他此时诏阿渚兄妹进宫,便是面上挂不住了吧?
皇帝自然没正当理由为此事为难大理寺,但拿阿渚兄妹撒气,却是轻而易举!
苏敬亭默半晌,招手向官兵道:
“父亲何在?”
官兵抱拳应声:
“苏大人去见了抚顺王,说等少爷忙完,让您亲自解释解释。”
苏敬亭颔首,深吸一口气:
“走吧。”
…………
兄妹二人同乘一车,在太监们的押送下到了宫门。一路上,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言语。
所谓祸从口出,杜宾虽是自己人,也不得不万分小心。
马车咯噔咯噔,渐渐停下,杜宾亲自掀了车帘来请:
“世孙,小姐,下车吧。”
这规矩他们自然知道,如上回中秋宫宴一般,他们入宫,只能步行。
乘车,他们没有那等身份。
梁南渚与杜宾交换一个眼神,便牵着梁宜贞下车。
他依旧握紧她的手,不急不缓地行路。又大又暖的手掌将她包裹,似乎再难的境况也足以安心。
又经了层层通传,至殿堂之上,已是一个时辰后。
皇帝端坐龙椅,一身玄袍自有威严,太后坐在下手方,身后立着姜素问。
只见她眼圈尤红,泪痕尚在,显然是才哭过了。
梁宜贞都能想象到她那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呵,她的惯用伎俩了!
她目光轻轻扫过,便跟在梁南渚身后径直入殿。
还未站稳,梁南渚忽拽着她扑通跪下,一面呜呜哀嚎,一面捶地:
“皇上啊!可算是见到您了!求您给我们兄妹做主啊!”
梁宜贞深深埋着头,愣了一瞬。
不到半刻,她旋即哭号附和:
“求皇上做主啊!皇上!”
原本落针可闻的大殿,霎时变得十分吵闹,跟街头市集一般。
皇帝与太后皆愣住了,姜素问更是一脸懵。
他们这是唱哪出?皇帝一个字没说,这二人就开始高呼委屈了?!
皇帝拧了拧眉头,撑着龙椅身子前倾,不由得打量几眼。
他指了指梁南渚:
“晋阳侯世孙,朕还没骂你,你哭什么哭?”
梁宜贞紧紧靠着梁南渚,直直憋笑。大哥这招先发制人可真厉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不?皇帝的问话已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只见梁南渚抬起头,抹一把眼泪:
“皇上,草民没哭,就是觉得委屈。”
他脸上挂着泪,嘴角下撇,分明哭得厉害,偏偏说没哭!一眼看去,竟十分滑稽。
皇帝一梗,气急反笑:
“呵!你小子,胆子挺大啊!公然殴打抚顺王,你还委屈了?!”
“委屈啊!”梁南渚一把拽过梁宜贞,摁着她的头朝地上一磕。
咚的一声!
他接道:
“太委屈了!草民是替妹妹委屈啊!”
他又揽过梁宜贞的头,一脸心疼地揉两下。梁宜贞心头一个白眼,刚才都痛死了!磕傻了算谁的?!
梁南渚鼻尖抽了抽,像个不讲理的小无赖,又道:
“皇上,您是天子,草民本不该说这话。只是,你弟弟打我妹妹,这笔帐该怎么算?!”
皇帝一怔,猛呛两声。
还从未有人这样同自己说话!就想邻居孩子闹事,找家长讨说法!
皇帝瞪了梁南渚一眼。
都说晋阳侯世孙不讲规矩惯爱耍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他道:
“你小子叫嚣厉害!抚顺王是无缘无故打你妹妹吗?你倒会恶人先告状啊!
你自己说说,你家小女娃干的那是人事吗?!姜氏肚子里的,可是皇家血脉啊!”
皇帝气得冒烟,越说越激动,狠狠拍龙椅。
梁南渚不语,手肘怼一下梁宜贞。
梁宜贞立马哇的一声:
“冤枉啊!冤枉啊!”
她直指姜素问:
“她自己小产,就要赖到我头上,这什么世道啊!她有没有孩子关我什么事?!那孩子又不姓梁!”
说罢直捶地板,抱着梁南渚哇哇大哭。
姜素问凝眉,扯了扯姜太后。姜太后被兄妹二人哭得头疼,撑着椅子按脑袋。
“你们给哀家闭嘴!”姜太后指着他们斥道。
兄妹二人一愣,旋即哭得更厉害。
梁南渚道:
“皇上啊!如今没有证据就能随便冤枉人了么?敢是欺负我们兄妹父母双亡,没人护着?
人家大理寺都说了,此事与我家妹妹无关!”
皇帝摇摇头,扶额道:
“纵然是误会,你也不该打人啊!打朕的兄弟打得顺手,日后是不是还要打朕啊?!”
梁南渚头一抬,一脸真诚望着皇帝:
“皇上何出此言?草民打抚顺王,可都是为了皇上啊!还请皇上明鉴。”
皇帝冷笑一声,撑着膝盖身子前倾,手掌摆了摆:
“来来来,你小子跟朕掰扯掰扯,还为了朕?你倒是说清楚咯!”
第三百一十四章 都是为了你啊
梁南渚看皇帝一眼,又看了看姜太后。只见姜太后满脸不耐烦,一副恨不得将兄妹二人乱棍打死的表情。
梁南渚挺了挺背脊,试探道:
“皇上,我若说了,您…您不要生气啊。”
“咳…咳咳…”皇帝呛两声,“还敢跟朕讲条件?!你小子先说,说的在理朕自然不生气。”
梁南渚撇撇嘴,挑眼看一下姜太后,嘟哝道:
“只怕太后娘娘会生气。”
皇帝白他一眼,见姜太后脸色十分不快,只狠狠指道:
“你说不说?!”
“说说说!”梁南渚忙道,“皇上可知,被打的不止我妹妹,还有王妃。”
他顿了顿,见皇帝沉吟,遂接道:
“抚顺王妃啊!覃相爷的小女儿。皇上您说,抚顺王一鞭子下去,是不是将君臣情谊给打没了?
百姓可不管是抚顺王打的还是皇上打的,抚顺王是皇上的亲弟弟,是皇室之人。您说,这事是不是会记到您头上?”
皇帝黑着脸,刚要开口,梁宜贞截道:
“况且,王妃也不见得就真推了姜氏,这件事还在调查中。
而抚顺王不问青红皂白就下狠手,不过是因为与姜氏青梅竹马,想护着她。
这等宠妾灭妻的行径,难道是我大楚该推崇的么?”
“你闭嘴!”姜素问直指梁宜贞,气得磨牙,“难道我会拿自己的孩子陷害她?!”
“你闭嘴!”梁宜贞噌地直起腰板,“是皇上让我兄妹二人说的,你让我闭嘴,是要抗旨么?”
皇帝目光落向姜素问。
姜太后族中之人,他一向也不大待见。尤其出了姜云州的事后,这女孩子竟然还能翻起身,便知不是个省油的灯。
姜素问一惊,扑通跪下磕头:
“皇上,妾身冤枉!妾身不敢!”
姜太后白她一眼,皇帝亦收回目光,道:
“梁家小子,你接着说。”
梁南渚应声,接道:
“皇上,抚顺王这样做,就是在打您的脸,辜负您的恩宠。草民揍他一顿,不仅是为了妹妹,更是为了皇上啊!
草民的祖父、父亲,都教导草民,咱们家的地位和富贵都是皇上给的,要时时刻刻为皇上着想,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罢,又摁着梁宜贞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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