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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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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的少年们却不知其间的弯弯绕绕。
这时杨淑尔便行上前:
“老先生,你说的汗巾子可是男子式样的,绾色的?”
老秀才回想一番,老实点点头。
“哦——”杨淑尔摇扇,长长哦了声,“此前你拿汗巾子构陷宜贞,这会子还有何话说?阿弥托佛,好人好报,宜贞的清白总算分明了。”
说罢,她双手合十,余光扫过众人。
学子们无不惊愕,便是不知情的国子监少年,如今也听了个明明白白,看念念的眼神亦奇奇怪怪。
女孩子们纷纷投来鄙夷目光,说的都是落井下石的话,正如当日编排梁宜贞一般。
梁宜贞在暗处看着,一时又有些感概。
只怕今后不论哪位同窗出了事,她们都是如此吧。
活人啊…人心啊…
念念也急了,被众人压得百口莫辩。
忽道:
“这老头子说,你们就信啊?!为何不能是梁宜贞为了脱罪,故意泼我脏水?”
四下众人一顿。
这话…似乎也有道理。
念念见众人动摇了,心也放下半分,接道:
“我自来是与素问玩的,素问的品性大家总是信的吧。
而那梁宜贞,前有撕画之事,毫无尊师重道可言;后有外出私会夹带外男之物;而今多一个栽赃陷害,很奇怪么?”
提起姜素问,众人朝台上看一眼。
她依旧作诗,波澜不惊。这个平日里娇娇软软醉心学问的女孩子,她们的确是信得过的。
一时又有倒戈的,分作两派争执不休。
老秀才也不慌,道:
“我们售卖之物都有底单,查一查其上字迹便知了。还有账本,我们也不怕查。”
话音刚落,人群中又窜出二人。
“就是她!”
“寻了一整夜,总算寻到!”
那二人一把揭了帷帽,粗眉突眼,宽脸黑皮,生得凶神恶煞。正是当日东景楼门前的抢画人。
女孩子们花容失色,不由得挤着退开几步。
少年们则是握紧佩剑马鞭,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
谁知那二人却摆摆手:
“学生们莫怕,我兄弟二人不与你们为难,只找她!”
一指戳向念念。
念念吓得边退边踉跄,虽有丫头扶着,奈何她也吓软了腿,主仆二人歪歪倒倒很是狼狈。
“小姐,他们不是在牢里么?怎出来了?”丫头颤颤,气声耳语。
“闭嘴!”念念面色惨白,只怕抢画的事也兜不住了。
只听那二人道:
“说好了抢那位小姐的画,还要故意弄脏弄毁。咱们兄弟是不是都做到了?!却是蹲了好几日大牢,也不见你将剩余的银钱送来!
怎么,咱们兄弟的账也敢赖?”
念念也是吓怕了,只半哭半道:
“我哪有不给,说好出狱再付,你们急什么?”
那二人一跺脚,鼻息猛哼,只觉四周都要抖几抖。
只道:
“我们兄弟表现好,提前出来了!快,给钱!你的同窗们都看着呢!看还敢赖?!”
念念出门赴宴,哪带着那么多钱,这下子急得跳脚。
为了自家性命,只得拉了脸皮左借右借。
那些女孩子见真相分明,却是一个也不愿理她。只别开头,做充耳不闻。更有甚者,贱人前贱人后地骂一通。
“借钱啊…我有啊。”
不知何时,梁宜贞自人群中探出头。
她只做寻常打扮,不似众人衣裙华丽,却是众人目光汇聚之处。
第二百五十二章 谁还没个哥哥?
众人惊了一刹,也不去深究她是如何逃出鉴鸿司,只知有好戏看,皆目不转睛,比平日上课还要认真几分。
见着她来,念念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旋即就扑上去:
“是不是你?!你放了他们出来,还串通绸缎庄的老秀才!”
梁宜贞本有些功夫在身上,她微微侧身,念念衣摆擦过她的身子,不由得踉跄几步,险些摔个狗吃屎。
见念念稍稍站定,梁宜贞才道:
“放人出大牢…我若有那本事,还容你构陷恁久?
再说了,我初到京城,万事不通,找个路都费劲,却能在禁足之时去那绸缎庄,抓个陌生账房来反咬你?”
此话既出,念念哑口无言,只恨恨瞪着梁宜贞,一双眼儿憋得猩红。
梁宜贞白她一眼:
“可别这样看着我。如今你欠着二位好汉的银子,这厢拿不出,只怕他们不会走。
说来也是你的私债,便是朝雪园的护卫也管不着。”
便是管得着,人家怕也不愿管。作甚没事干掺和旁人的事?
梁宜贞接道:
“我以德报怨,身上有钱借你,却也不白借。”
说着便将银票掏出来,足有千两,银票裹着一枚海棠纹玉制印章。
梁宜贞呵了口气,朝银票上一戳,道:
“好了,这张银票,任何一家鄢氏的钱庄都能取。”
抢画的汉子眼睛都直了。
梁宜贞又冲着念念道:
“借你可以,你需将一系列事情的真相尽数说与大家,还我清白,便当做利钱。日后只还我这银票上的数额便是。”
念念心头冷笑,根本不予理睬。
谁知那两个抢画人却是急了,原先念念不过承诺他们一人一百两,如今见了这千两银票,区区二百两又如何喂得饱?
那二人粗眉一立,凶光毕露。吓得念念再不敢多想,吧啦吧啦将如何雇人抢画如何用汗巾子构陷,整个和盘托出。
说罢,她双手掩面,又气又怒又恼又怕,竟呜呜大哭起来。
事情真相也尽数分明,四周围观的学子哪理会她哭?皆纷纷议论起来。
这群学子也是文雅,骂起人来半个脏字也不带,偏偏读过书的都听得出,没一个不懂。
念念这厢更是羞愤难忍,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不要出来才好。
一时动静越发大,本来围观姜素问作诗之人纷纷涌过来看热闹。
那装点华丽的高台四周,竟只几个姜素问的手帕交,这厢想走又不敢走,有意无意催着她作诗。
要说她此刻还有心思作诗,那便是痴愚,是呆子了。
那厢闹的何事,她心中自是有数。如今梁宜贞不请自来,逼得念念毫无招架之力,倒生怕她把自己供出来。
不过,倒也不必怕。
左右她手上干净得很,半分证据也查不到。况且念念一家的前程都握在姜家手中,不信她敢破釜沉舟。
一时定了定神,姜素问写下最后一字,转身笑道:
“咱们也去看看吧,似乎念念也在。”
手帕交们早等这句话了,一个个窜着脑袋迫不及待。
…………
那处还引论不休。
念念迫不得已借了梁宜贞的银子,这才将那两个绿林好汉打发了。
又无奈接了老秀才的赔礼银子,多少能贴补些。也不知那一千两自己还不还的起。
“想不到,小师妹竟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忽闻一柔弱女声,众人蓦地心疼,不自主让出一条道来。
却是姜素问正款款而来。
她执着手帕咳两声,一脸心疼地望着梁宜贞:
“那日谢夫子逐你出师门,我本不信你会做撕画的事,想着去求个情。只是谢夫子气头上,也不见我。”
她吸了吸鼻尖,转而微笑:
“眼下好了,我小师妹的清白总算是分明了。”
四下女孩子见着她纷纷涌上去,少年们已下意识整了整衣袍网巾。
有女孩子道:
“还是素问你心善聪明,我们却都被骗了。”
“想不到念念是这样的人!”
“你平日与她走得近,今日不揭发她,只怕下一个害的就是你!”
姜素问咳了两声,心头却得意。
看来自己倒是白担心了,这群人还替她找理由,心疼不已呢!如今念念的境况,再咬谁,怕是都无人相信了吧。
姜素问又凝眉看向念念,过去握住她的手:
“念念,你为何如此糊涂?”
话音未落,却是捏她的手紧了紧。
念念心尖一阵酸,半句话也不敢说。
有人忙来拉姜素问:
“素问你离她远些,脏了自己的手!”
姜素问微噘嘴唇,低下头去:
“你们别这样说念念,想来她也是不得已。”
念念心下冷笑,别过头去:
“没有不得已,我自作自受。”
“素问你看!”有手帕交戳念念,“她都不领情,你还替她说甚好话!你就是太心软了。”
姜素问抿抿唇,又看向梁宜贞:
“想来,念念最初只是担心小师妹,毕竟有男子夜闯庭院,还拐了小师妹走,作为师姐如何不担心?
只是,她后来动了歪心思,反倒害了小师妹。”
梁宜贞本已开始打呵欠,听到此处蓦地精神。
这个活人…心思好深啊。
众人都在谴责念念,却忘了,梁宜贞私自外出是实事,有男子出入鉴鸿司也是事实。
这两点,念念可从未承认是栽赃。
这个活人…一面踩念念,一面有将这事儿翻出来,一箭双雕啊。
梁宜贞凝了凝眸子,对姜素问不得不多看几眼。
围观学子中已有人摆手道:
“还以为真是构陷之举,原来是狗咬狗啊。”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素问四下扫一眼,故作惊惶:
“你们别胡说,小师妹才被冤枉。”
有人接过话头:
“有冤枉之处,也有不冤之处。素问小姐,你那小师妹装什么装啊!你快别为她们当好人了。我听说,梁家小姐在川宁时就…”
“就怎样?”
话音未落,只见那人耳根子已被提起,身后正是梁南渚。
高大的身影充满压迫,目光透过黑夜寒凉无比。
他揪着那人便朝前一甩:
“说啊,我们家梁宜贞怎样?”
那人冲了几步摔在地上,网巾也歪了,衣带也斜了,只挑眼看梁南渚,有抬臂护住头:
“没…没怎样,好…好得很。”
梁南渚冷笑一声,下颌微扬扫了四下一眼。
“梁宜贞,过来。”
梁宜贞一愣,噔噔钻到他身边。
只见他大臂一揽:
“那日夜闯鉴鸿司的是老子,带走梁宜贞的也是老子。谁有意见?!”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两个哥哥(为天使大佬加更)
四下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姜素问更惊,既然是自家兄长,梁宜贞初时受冤为何不说?莫不是等着让念念在众人面前栽个大跟头?
这心思也太深沉了些。
梁宜贞是最惊的。
她为何瞒着不提他,外人不知,梁南渚如何不知?
他的身份,便是不要招人关注才好。
如今他出来认下,梁宜贞的围倒是解了,若传到宫里,皇上免不得又是一番怀疑。却是把他自家给围困住了。
梁宜贞凝了凝眉,只瞪他一眼。
谁知梁南渚却搂得更紧:
“你瞪什么瞪?自家兄长有甚不好意思的?偏要冤你跟外男私会才安逸?!”
梁宜贞暗自捏了他一把。
事到如今,他已挺身而出,便只得顺着认下去。
梁宜贞遂道:
“说来惭愧。宜贞年纪小,这厢是头一回离家,思乡得紧。
想到哥哥也在京城,虽一墙之隔,难免舍不得,这才…这才求了哥哥私下带我出去。”
这话说得讨巧。
围观的学子们多是外地来的,谁初来京城时没受过思想之苦?
别说她一介女儿家,便是那国子监的少年们,暗自落了多少思乡泪,也只得自己知晓。
一时感同身受,也不疑有他。
姜素问见踩她不成,遂换了口风:
“既是如此,大家便也放心了。与自家亲兄长一处,总不会出事。
却是念念心思太毒,害苦了宜贞。”
梁南渚也不看她,只盯着梁宜贞,又道:
“我们家梁宜贞性子好不计较,老子却不是个吃素的。我什么性子,你们也都知道。
这件事不给我个交待。明儿个咱把京城捅破天试试?”
那些女孩子们虽倾慕梁南渚,却也知他是个暴脾气。平日追追车也就罢了,到底不敢亲近,不似同柳春卿那般。
念念这厢早已抖得不成样子,见梁南渚出来撑腰,面色更是煞白。
只恨自己没个亲兄弟在国子监,否则此时也能出来替她说两句话。
姜素问见她久不言语,心下有些急,遂无意碰了她一下。
念念回神,看她一眼,有猛垂下头去。
姜素问的意思,怕是要她一力扛下了。她自是不愿,却也没法子。
家族命脉握在人家手上,她若没了家族,只怕日子更难过,还不知被作践成什么样了。
念念一时想明白,深吸一口气,遂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嫉妒梁宜贞,黑心害人,活该被揭穿。”
她望向梁南渚:
“梁世孙,你说吧,要我如何赔罪,我自听命就是。”
围观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向梁南渚,皆等着看好戏。
梁南渚这样的大家公子哥,是半分委屈也受不得,如今欺负到他妹妹头上,哪还有念念的好果子吃?
谁知念念话音刚落,说话的却不是梁南渚。
“梁世孙,老远就听见你的声儿,敢是谁得罪了你?”
众人纷纷朝那处看去。
来者陌生,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身形清瘦,面颊轮廓似刀削。一双眼睛细长,透出凛人的寒光。
这人虽不认得,可他一身打扮却没几个人不认得。
枣红色的官袍,漆黑的襆头。
这是个官。
还是个大官。
学生们一时肃然起敬,也不敢大声言语了。
梁南渚却面色不改,依旧一脸嚣张:
“我还当是谁呢!姜大人啊。这厢还没贺你升迁之喜呢。”
姜大人…
新任大理寺少卿姜云州!
梁宜贞眸子一凝,转头看向他。
她对此时的官场本不熟悉,只是那日下了前任大理寺少卿的墓,发现了那两截丝线。
线索指向的凶手,可不正是这位姜云州姜大人么?
姜云州笑笑,严肃惯了的人,笑起来却是有些别扭。
他只道:
“早先舍妹就同本官提过,今日在朝雪园设宴。好像是什么…七夕诗会?”
姜素问见兄长来,比方才更有底气,只行过去福了福身:
“大哥,正是。”
姜云州扶起妹妹,又朝梁南渚觑两眼:
“是你得罪了梁世孙?”
姜素问一惊,连连摇头:
“不是妹妹。是…是念念,她冤枉了宜贞。妹妹身为主家,这厢正调停呢。”
姜云州点点头,目光扫过念念,又道:
“那也是你这个主人家招呼不周。快去给梁世孙、梁小姐见礼赔罪。”
姜素问莫名,只抬眼望着自家兄长。
她又没错,赔什么罪?
姜云州却暗暗朝她使眼色。
姜素问会意,想必兄长心中还有更长远的考虑,遂也拉下面子,上前福身。
还未蹲下,却是梁宜贞一把扶住:
“素问师姐快别。我兄妹二人若受了你这礼,岂不成是非不分无理取闹之徒了?
姐姐权当顾惜我这小师妹脆弱的名声,莫要如此了。”
被她一栏,姜素问倒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真行了礼,便像是故意说晋阳侯府的兄妹无理取闹;若不行礼,这一遭过来却又显得假兮兮的。
她旋即眉头一凝,看向自家兄长,且把锅甩给他。
姜云州抬了抬手:
“也罢,日后办事可得仔细些,莫平白得罪了人。”
姜素问颔首,遂退到兄长身后乖巧站着。
梁南渚打量姜云州两眼,玩味笑了笑,道:
“诶,姜大人,你是大理寺的啊,可不正好该管案子么?况且念念的父亲在你麾下为官吧?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能管一管?”
姜云州笑起来,便是笑,也阴冷冷的:
“世孙说笑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不过…”
他顿了顿,看向念念:
“世孙若信得过我,我这就让她家人领她回去。教导一番,来与世孙和小姐赔罪。”
“还以为你这少卿多厉害,却也不过如此。办个下属还叽叽歪歪!”
梁南渚咂嘴摇头:
“《大楚律》上白纸黑字,造谣也是罪啊。”
姜云州轻笑:
“一个小女娃罢了,世孙这般没气量?”
“没有。”梁南渚颇是坦然,搂紧梁宜贞,“敢情受冤的不是你妹妹!”
姜云州扶额:
“好,便依世孙所言。”
他一挥手,果有几个侍卫来押念念。
念念霎时惊惶,不想竟到了坐牢的地步,一时心慌不已,只狂喊着“素问救我”。不多时,便消失在夜色中。
“世孙,可满意了?”姜云州像对着个耍无赖的孩子。
梁南渚耸耸肩:
“还行吧。”
姜云州摇摇头:
“好了,一个岔曲儿罢了。学生们继续作诗吧,本官也告辞了。”
说罢,众人齐齐施礼送他。有好奇的,还伸长脖子要看,那是他们日后也想穿上的袍子啊。
而梁宜贞,却一把抓紧梁南渚的手臂。
在姜云州转身的一霎,她就抓得死死的。
“大哥,他耳后有红痣。”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七夕
夜已深,朝雪园的热闹早已散尽。
姜云州已换了家常袍子,沐浴过后,长发松散束了,只在庭院中就着月光看书。
不多时,忽闻院门喧闹起来,抬眼一看,正是他家妹妹归来。一众仆妇簇拥,小心伺候。
姜素问刚披上绸子斗篷,面色不大好。夜里凉,她又自小弱态,免不得照顾精细些。
“素问。”姜云州手执书卷招了招。
姜素问转头看一眼。这时辰唤她,想必有话要说,况且今夜还出了事。
她遂退开了仆妇丫头,捻着裙子,小步跨门而入,俯身施礼:
“大哥。”
“那些事是你做的吧?”他道,依旧一副读书模样,也不见生气,只是冷淡得很。
姜素问抿了抿唇,算是默认。
自己什么性子,大哥自然十分清楚,在他面前倒不必装模作样。
姜云州抬头看她一眼,放下书卷:
“日后别惹事了。”
姜素问却是一怔,心中不服:
“妹妹不是惹事。哥哥不知,梁宜贞才入京城就风头占尽,若容她猖狂下去,日后鉴鸿司哪有我立足之地?”
姜云州轻笑摇头:
“为兄在朝中步步高升,哪里都有你的立足之地!再说,那鉴鸿司是立一辈子的地方么?别忘了,你进鉴鸿司是为了什么?”
姜素问垂眸抿唇。
大楚命妇中,不少是鉴鸿司出来的。她入鉴鸿司,博个无双的才名,日后何愁嫁不到好夫君?
姜云州抬手招她坐下:
“我这厢与你透点底。如今你才名渐盛,太后是有意将你指给抚顺王的。你可别惹出些幺蛾子,让她老人家下不来台。”
姜素问刚坐下,蓦地惊讶。
抚顺王,那是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若非天眷政变时他还年幼,只怕如今坐那龙椅的便是他。
眼下皇上并无子嗣,抚顺王靠着太后,继承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她心中一番算计,不由得喜上心头,又激动又紧张。
“大…大哥,太后真这样说?”姜素问直直望着自家哥哥,只觉有些不真实。
“我哪能哄你?”姜云州笑笑,“所以,还是收敛些的好。
这回有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下回若被那梁家兄妹咬着不放,再有人供出你。看你如何收场?”
姜素问噘嘴撒娇,只嗔道:
“大哥放心,我手上干净得很,谁也没有我的把柄。”
她又坐近些:
“不过,太后不是一向也不喜欢晋阳侯府么?我这样做,岂不正合她的心意?”
“傻妹子,太后不喜欢晋阳侯府是一回事,但这害人的事不能你来做。”姜云州指尖敲着桌子,“抚顺王性子敦厚,太后岂会容他娶个心机深沉的王妃,留着拿捏抚顺王么?”
姜素问这才明白过来,旋即点点头:
“大哥一说,妹妹才惊觉自己鲁莽了。不过,容那梁宜贞风头盖过我,我心中总是不平。”
“晋阳侯府啊…猖狂不了多久了。”姜云州道,“你且与她交好。她与她哥哥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多套些话出来,有意无意透给太后。还怕没人帮你收拾她么?”
姜素问眼睛一亮:
“到底还是大哥周全。”
“不过,”她抿了抿唇,“那个念念,大哥打算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
…………
今年七夕诗会经了一场闹剧,早早也便散了。
梁宜贞挽着梁南渚在街上踱步。小巷僻静,只零星几个没收完的莲花灯摊子、零嘴摊子。
“既知姜云州便是影门的头子,敌明我暗的格局倒是可以改一改了。”梁南渚道。
适才梁宜贞发现姜云州耳后红痣,与梁南渚的怀疑不谋而合,这下子更有底气,却也越发紧迫。
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梁宜贞偏头看他,见他眉头高耸如山,不自主地伸出指尖顶上。
“知己知彼是好事,你别愁了。”她又用力按了按,那人果然眉头舒展。
梁宜贞满意笑了笑,目光在他脸上打转:
“嗯…大哥,今日过节呢。”
说罢朝前一指。
小巷尽头是一条蜿蜒小河,青石板桥上稀稀拉拉站着人,灯火映衬水面波光闪闪,其上还漂浮着五颜六色的莲花灯。
附近住户的女孩子不时还伸出头来看,也不知自己的灯飘向何方。
梁南渚顺着她指尖瞧去,又转头凝她:
“年年都过,年年如是,也没什么稀奇。”
梁宜贞白他一眼,撇撇嘴:
“但那不同啊。这是我头一回与大哥一起过呢。”
其实,也是她两辈子头一回过七夕。
从前跟随父亲下墓,连个手帕交也没有,一群大老爷们儿,谁还陪个小丫头片子过七夕?
自打来到百年前,原主的记忆中倒是年年过七夕,奈何她自己却从未过过。
一时心头有感,倒见出女儿家的柔软来。
梁宜贞抱紧他的臂膀,小脑袋倒过去:
“大哥,你陪着我吧。”
她这一抱一靠,梁南渚的手臂霎时一股酥麻。
愁绪也没了,性子也软了,也不知这女孩子身上是不是有软筋散之类的毒药。否则,怎么她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都似将他泡在酒里。又醉又自拔不能。
一时凝向她,只见她小脸蹭着自己的臂膀。不由得心头一紧,跳得更厉害。
这祸害属壁虎的么?
他遂道:
“我这不是正陪着么?”
梁宜贞咧嘴笑笑:
“大哥在,真好。”
梁南渚心头一动。她声音软糯糯的,我见犹怜。
其实,他也知她委屈。初入京城,便有人做局害她,人世人心肮脏至此,小姑娘难免心头堵得慌。
他垂眸看她,又怜又爱,直想把女孩子吞进肚子里,再不受半分委屈才好。
一时又想讨她高兴,遂道:
“你们女孩子过七夕不是都兴放莲花灯么?你也去放一个?”
梁宜贞眼睛一亮,噔噔点头。
兄妹二人遂手拉着手,步至卖灯的摊子前。
那货郎正收摊,只笑道:
“今年生意好,却是都卖光了。我急着回去陪家里的婆娘,这里还有些彩纸,便给你们自己叠去吧。”
说罢将彩纸塞在梁南渚怀中,挑了货担就跑。
梁宜贞愣愣然,看看彩纸,又看看梁南渚。搁往日里,货郎如此待客,他早发火了。今日怎么反而含笑?
“大哥…”她试探道。
“也罢。”梁南渚一把抓了彩纸。
那货郎挂心家中妇人,他挂心眼前的女孩子,感同身受,如何不成全?
又道:
“咱们自己叠便是。”
梁宜贞心下一沉,蹙眉:
“我不会啊。”
梁南渚目光落向她的手,白嫩嫩的,纤长又柔软,一时喉头微动:
“我教你。”
第二百五十五章 手把手
不待她回神,梁南渚便牵起她坐到石桥下。
二人并肩,他转头凝她。只见湖面莲花灯的微光映上女孩子的面颊,轮廓泛着暖黄的光,倒见出一番娴静来。
她眨眨眼,瞳孔中灯火微闪,眼波流转,道似无情却有情。
梁南渚心下一动,竟呆住了。
不提防间,梁宜贞抽了一张彩纸,举起对着星光看:
“这怎么叠?看上去挺难的,你一个大男人却会这个?”
说罢又望向他,睫毛似黑羽扇子,扑腾扑腾,直往人心尖挠。
梁南渚喉头又咽了咽。
这祸害,还知道他是个男人啊!偏还一声一声大哥叫得起劲,听得人心烦。
他吸了口气,一把裹住她举起的小白爪子,指尖捻着那张彩纸。
只道:
“平日见你做那些小机关不是挺巧的么?这个却不会。”
梁宜贞看看被他握住的手,不疑有他,只冲着他嘿嘿笑道:
“术业有专攻。但大哥什么都会,你教我呗。可不许嫌我笨哦。”
女孩子的模样天真可爱,又带了半分狡黠,很是撩人。
他唇角轻勾,一张俊颜凑上:
“你可认真学了。”
梁宜贞正点头,他手臂已自腰间揽过,大掌隔着丝裙摊在她腿儿上。
她一脸茫然望着他。
他也不说话,只勾勾掌心,又轩了轩眉。
梁宜贞似会意,试探着将另一只小手放入他掌中。
白嫩嫩的小手松松窜成拳,他大掌一包,只觉似那揉发了的面团儿,滑滑的,软软的,半截骨头也没有。
这样一双手力气也使不上,也不知如何折纸,偏要他握着才好。
一时心头欢喜,更握紧了一分,双臂也束紧了些。
梁宜贞顺势朝他靠了靠,肩头抵上熟悉的胸膛,却是十分舒服,只觉马背上的靠椅又回来了。
她心下也欢喜,只懒懒靠着他,一双小手儿任他揉捏。
他捻着她的手指,先将彩纸对折了一下,很慢很慢。
少女的指甲软软的,手指又纤细,便似那才发出的嫩芽。轻一分怕撩拨不动,重一分又怕折了。
一时小心翼翼,额间竟也渗出些许汗珠。
梁宜贞挑着空朝他看一眼。
都道七夕之时,天阶夜色凉如水,怎么大哥反而出汗了?心下奇怪。
梁南渚知她看自己,心头开了花似的,一朵一朵噗噗不停,直到充盈着整个心房。
欣喜之情染上唇角,却只微微一勾,装作认真折纸的模样。
他双臂紧了紧:
“走什么神?还学不学了?”
梁宜贞回神,一低头,只见手中正捧了个粉白相交的莲花灯。莲花瓣一层一层,比那外面卖的还精致三分。
一时兴奋,蓦地一窜:
“大哥真厉害!”
却听咚的一声,她脑门撞到他下颌,二人两两吃痛。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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