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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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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兴奋,蓦地一窜:
    “大哥真厉害!”
    却听咚的一声,她脑门撞到他下颌,二人两两吃痛。
    梁宜贞正要伸手去捂,谁知双手被他牢牢拽住,半分动弹不得。
    梁南渚凝眉,下颌一扬,侧头含住她的头顶。
    忍痛道:
    “好心教你,却是如此回报的?”
    梁宜贞自知理亏,只讨好笑道:
    “不是有心的,大哥原谅则个,好不好?”
    梁南渚垂眸睨她:
    “不好。”
    梁宜贞拧眉。
    忽而小手一滑,身子在他怀中翻转过来,一把捧上他的脸,对着他下颌吹气:
    “呼呼,不痛不痛。”
    女孩子的气息清新如花草,自下颌沉向喉头,他免不得周身一紧。
    一时也不敢看她,只道:
    “别吹了!老子又不是小孩子。”
    梁宜贞白他一眼,却不松开:
    “不是小孩子,作甚耍小孩子脾气?”
    她一面说,指尖一面点着他下颌。半长的指甲在他下颌一刮一刮,他心跳极快,又痒又慌。
    真想把这女孩子吞肚子里。
    “手拿开。”他板着脸。
    梁宜贞见他急了,越发得意,只抿唇摇头:
    “那你原谅我咯?”
    “不要。”他别开头,“还疼着呢。”
    梁宜贞见他别扭的样子就想笑,一时又捧稳他的脸:
    “要不给你揉一揉吧。”
    话音未落,双手已开始毫无节制地揉搓。
    梁南渚的五官随着她的双手拧来拧去,一会儿歪了嘴,一会儿斜了眼。若是被世孙党的女孩子见着,也不知作何感想?
    梁南渚懵了一瞬,小手儿在脸上来来去去,撩拨得人面红心跳。
    待反应过来,才知她正捉弄自己!
    他压着无名火,将她两只小手合在一处,一把扯下:
    “祸害,过着节呢,可别找不自在啊。”
    方才一揉搓,见他五官扭来扭去,梁宜贞心情大好,只咯咯笑道:
    “牛郎织女过节,关咱们兄妹什么事?”
    “大哥还疼不疼?”她又凑近一分,“我帮你揉啊。”
    梁宜贞一寸一寸靠近,身子已半压着他。梁南渚屏住呼吸,握着她的手,准备随时反压住她。
    心中又想,这厢如此难熬,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将自己的心思与她说了。
    她应或不应,总归有个定性。这女孩子,也总不至于还把他当兄长。
    可她若心不在他,岂不是连兄妹也做不成了?
    一时左右为难,懊恼得紧。
    正想着,忽觉掌中小手颤颤。定睛一看,梁宜贞却发起抖来,牙齿上下打架,嘴唇发紫,人只无力摊在他身上。
    这家伙…不会是寒毒发了吧?!
    “梁宜贞!”
    他惊道,蓦地坐起,解了外衣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一手又在她身上慌乱摸药。
    手掌略过小挎包、袖口,小蛮腰,皆是不见。
    目光不由得落到她胸口。
    这祸害,不会是把药揣怀里了吧?
    梁南渚屏息,刚一伸手,又顿在那处。
    此时夜深,人烟早已散尽,唯有水面成片的莲花灯,与二人的倒影。
    她便颤抖地依偎着他,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本能地往怀里窜,想要取暖。那团柔软贴着他的胸膛,软绵绵的,起伏得厉害。
    眼看寒毒越发上来,梁南渚咬紧牙关,猛闭上眼,一只手便伸了进去。
    两个揉发的面团儿便蹭着他的手掌晃。他猛绷紧身子,认真寻药,又不敢乱动,颇是煎熬。
    寒毒渐烈,梁宜贞拥他更紧,那处柔软蓦地挤压他手掌。梁南渚只觉气都快提不上来了!
    一时呼吸急促:
    “祸…祸害,你药呢?”
    梁宜贞被寒毒侵蚀,脑子都快冻僵了,哪里还想得起药?
    只不住朝他身上蹭,气息奄奄:
    “大哥救我…”
    女孩子的哀求撩拨得他热血沸腾,一时顾不得许多,竟放开了胆子左右寻。
    

第二百五十六章 私宅

  梁宜贞清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床铺柔软,嫣色纱帐半垂,床头还挂着几串儿玉璧冰丝流苏…
    心下一紧,这是何处?
    再一转眼,只见梁南渚斜靠在床头打瞌睡,她这才放下心来。
    一时拍了拍脑门,却是什么也想不起。
    “醒了?”
    梁南渚闻见动静,缓缓睁眼。
    梁宜贞半撑起身子,一脸茫然望着他。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转,只见女孩子气色已好些,又伸手触了触她额头,体温已恢复。
    遂道:
    “昨日你寒毒发了。此处是凌波哥备下的私宅,天色已晚,便带你过来歇息。”
    梁宜贞一惊,岂不是昨夜又没回鉴鸿司?
    她身子起了起,梁南渚忙按下:
    “且睡着。鉴鸿司那处已替你告了假,只说你受了冤屈惊吓,我接回来安抚一番再送你回去。”
    梁宜贞方吐了口气。
    她记得,昨日是在七夕诗会上揭穿了念念,而后又央着梁南渚带她放水灯。
    至于寒毒发了之后的事,却是丝毫想不起。
    不过…她的解药是放在怀里,那他岂不是…
    梁宜贞一口气猛提起,抓紧胸前的被褥:
    “昨夜…是大哥喂的我解药么…”
    解药…
    梁南渚背脊一紧,面颊与脖颈唰地绯红。昨夜怎么拿的解药,她迷迷糊糊,他却十分清醒。
    也不能说清醒…却是…十分迷醉?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手掌粘粘腻腻的,沾着女孩子的香甜气息,一整夜都散不掉。
    这一夜,便是想到一丁点儿那柔软的触感,整个人就蓦地发烫,呼吸也粗重许多。
    偏偏又如口中的蜜糖,化不掉咽不下,只由得那甜味在口中打转,半分也舍不得。
    梁南渚一时更不敢看她,只“嗯”了声。
    梁宜贞抓紧被褥,试探看他:
    “在我…身上拿的?”
    她轻声细语的,话儿比平时更软,撩拨得他半分招架的功夫也没有。
    一时有些恼羞,只提高了嗓门:
    “不在你身上拿,还在我身上拿啊?老子费好大劲就你,连声谢也没有,刚醒就问东问西!还养不养病了?!”
    梁宜贞凝眉,垂眸朝自己胸口看一眼,嘟哝道:
    “拿个解药费什么劲?”
    梁南渚绷着唇,目光却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一马平川啊…
    怎么昨夜摸上去却又弹又软,似揉发的面团儿?
    他微微凝眉,一下子也想不通。脸上神色倒见出认真来,似乎真在想一个千年难题。
    正此时,梁宜贞一脚踹去:
    “朝哪儿看呢!”
    她拥着被褥噌地坐起,踢他的小腿半露在外面。
    梁南渚不提防,身子闪了两下:
    “你朝哪儿踢呢?!”
    梁宜贞一怔,本胡乱踢他,却是一滑,惊觉自己的脚踝正搭在他大腿上。
    足尖若再偏半寸,那嫩芽般的脚趾头便要…便要碰到他小腹之下…
    她一时心慌,蓦地收腿。
    却在半空中被他一把扯住,按在床上。
    “好哇梁宜贞,”他倾身过去,唇角轻勾,“你们鉴鸿司都教些什么啊?才离开老子没几日,却是这等放肆?”
    梁宜贞面颊火烧似的,绯红直漫向耳根:
    “你才放肆!昨夜…昨夜在何处取的药…别以为我迷糊不知?”
    说罢脸更红,目光飘忽。
    女孩子的脸便似个小红果,梁南渚恨不得此刻就吞到肚中。
    他心中又猫抓似的,老子不在双峰峡谷中英勇取药,你这祸害哪还有命骂我?
    他轻笑一声:
    “老子不放肆,你今日就见阎王了!也不知昨夜谁紧抱着老子不放,还直往怀里钻,到底是谁放肆?”
    梁宜贞咬唇,挑眼看他:
    “我是病人啊,况且又没怪你…”
    说罢,梁宜贞被子一裹,羞愤钻进被窝,整个人绻成球。
    梁南渚身子一顿,隔着丝被也能感觉到女孩子身体的温度,撩拨得人越发面红耳赤。
    她没怪他…
    便是欢喜么…
    正发愣,梁宜贞却蓦地拉下被子,瞪他一眼:
    “我就是觉得亏!”
    她撅着嘴,又推他一把,噌地坐起,目光直直盯着他胸膛:
    “我要摸回来。”
    摸…回来?!
    梁南渚蓦地一梗,退了退身子,双手竟不自主紧了紧衣襟。
    梁宜贞的目光却不移开,直勾勾看着,好似那目光能脱衣衫。
    梁南渚咽了咽喉头:
    “你别得寸进尺啊。”
    他身子绷紧:
    “昨夜是我鲁莽了,但事出有因。你…你眼下这样,就放肆了…”
    梁宜贞倾身,眯了眯眼:
    “就放肆,你咬我啊。”
    梁南渚呼吸粗重,脖颈红如烙铁。
    眼看她越发靠近,他一拳垂在床上,噌地站起,一溜烟便不见人影。
    才出来,他只砰地关上房门,背脊抵紧粗喘几口气。
    一时又撒丫子跑到水井边,打了桶水朝脸上猛扑几下。
    时有仆婢经过,探了探头,也不敢问,只灰溜溜逃开。
    …………
    待仆婢进屋摆午饭,梁宜贞方才起床。却不见梁南渚来同吃。
    她凝了凝眉。
    敢是自己吓到他了?早间情形十分尴尬,她不插科打诨一番,还不知接下来是什么样子。
    因问婢女:
    “大哥呢?”
    婢女生得温和乖巧,一面伺候她吃饭,一面道:
    “世孙说初归京城,有几位故友要拜访。前些日子已耽搁,再不好拖。让小姐不必等他,自家用饭便是。”
    梁宜贞耸肩点点头,想起他来京城是做大事的,自然许多往来走动。遂也不再问,吃过饭便回鉴鸿司去。
    一入大门,就听得念念的消息。
    说是已被鉴鸿司退了学,她那订过亲的表兄听闻昨夜的事,也闹着要退亲。
    如此,念念虽被接回家中,却颜面扫地,终日不愿见人。不过一夜,已病得不成人形。
    梁宜贞这厢记下,回到庭院便问杨淑尔:
    “念念如今这般地步,她家中可有话说?”
    从前蒋盈在晋阳侯府惨死,蒋家一上来便不依不挠。
    杨淑尔只叹了口气:
    “他家倒是想得开。她父亲才升了职,听闻两个兄弟的前程也有了着落。
    这下举家欢庆,谁还想得起她?况且又做出那丢脸的事,便是人前也不愿提半句。”
    梁宜贞冷笑一声:
    “好一手过河拆桥。废了人家一个女儿,总要补偿些才是。”
    杨淑尔微怔,垂眸转了转:
    “听你这样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
    她遂将那日在翠竹旁撞见念念的事说了,又道:
    “当时只听‘她’啊‘她’的,只疑心有人逼念念行事,却也不知是谁。”
    话音刚落,却见穗穗噔噔跑来:
    “小姐,外面有个漂亮小姐求见。叫姜…姜…”
    “姜素问?”
    梁宜贞道,与杨淑尔相视一眼。
    

第二百五十七章 行动

  因想起她兄长姜云州本不是善茬,加之昨夜之事,已足见这女孩子心思深沉。
    如今梁南渚身处京城,本就步步惊心,她这里倒不能添麻烦。
    梁宜贞遂吩咐穗穗:
    “你便同她讲,我受了惊吓,眼下正养病,不好见人。”
    穗穗凝眉:
    “我同她讲了,可她说正是来探小姐的病。还说什么,同为谢夫子的弟子,比寻常同窗亲近几分。”
    梁宜贞呵笑:
    “我都被逐出师门了!”
    “这我也说了。”穗穗分辩,“可那位小姐说,她替你求了情,谢夫子如今不生气了,小姐还是谢夫子的弟子。”
    穗穗抓抓脑袋:
    “我见她人生得好看,又替小姐求情,怎么小姐好像不喜欢她?”
    却是杨淑尔轻笑一声,团扇掩面耳语:
    “求情?我看是求的顺水人情吧。”
    这件事梁宜贞本就冤枉,昨夜念念被揭穿,她的清白更加分明。谢夫子自然是要恢复她弟子的身份,又哪里需要姜素问求情?
    梁宜贞无法,只得请她进来。
    又嘱咐了院中众人,关于自己的一切半个字也不许提。便是问起家常琐事,也只称不知道。
    待姜素问来床边,梁宜贞便和她东拉西扯。
    二人皆想套对方的话,奈何谁都紧咬牙关不松口。
    如此晃了一炷香的时辰,姜素问也失了耐心,只当自己急躁了些,遂起身告辞,盘算着循序渐进。
    待她走后,梁宜贞想起那幅《东京梦华图》,便爬起来继续修补。
    此番之事,她也知谢夫子有心维护她,否则当日蔡云衡也不可能来解围。一时心中感念,越发认真。
    …………
    且说梁南渚泼了自己一脸井水,总算压下邪火。虽还有火苗在窜,倒也顾不得许多。
    他遂让腾子伺候更衣,规整发髻,便打马往街市上去。
    长鞭白马,鬃毛舒秀,其上正一位意气风发,俊朗风流的贵家少年郎。
    拜访了几家出来,已是日落西山。
    梁南渚回头一看,却是把这条又长又宽的朱紫巷走到了底。
    此处原本不叫朱紫巷,只是后来官员们多在此处购置宅院,其中又不乏官袍是朱、紫二色的朝中大员,百姓们遂取了个俗名。
    自打有了这个名,大大小小的官员图个好意头,便多往此处搬,这附近就成了官员聚居之地。
    “世孙,”腾子递上揩汗的手巾,“您这般明目张胆地拜访,还都是与府里交情不浅的大人。不怕…上头起疑心么?”
    梁南渚笑了笑,揩一把汗又翻身上马:
    “就怕他不起。”
    腾子半懂不懂,跟着他打马过了两条街,街口大宅正是“程府”二字。
    梁南渚只目光稍顿,马蹄也不停,一晃而过。
    …………
    “那小子开始拜访官员了?”皇帝一把抓紧龙椅扶手,面色铁青。
    身旁的大太监杜宾恭敬弯腰:
    “是,皇上。”
    杜宾呈上一册子:
    “才传进来的消息。”
    皇上一把抽过,越看越气,越看手越抖。
    “记下!”他点着册子,“这些官员统统给朕记下!”
    “皇上,”杜宾倒语气不惊,像说寻常事,“晋阳侯世孙向来奸猾。”
    点到即止,他不再说下去。
    却是皇上的手指顿住,眸子也渐渐凝了凝。
    “等等,”皇上抬手,微眯双眼,“记住那些他没拜访的官员。”
    杜宾适才的话倒提醒了他。晋阳侯府从来都诚惶诚恐,又如何会刚入京城便行拜访拉拢之举?
    只怕是故意做给宫里看,好让自家对他拜访的官员起疑心,离间君臣。
    至于那些没拜访的,怕才是真正与晋阳侯府交好的!
    皇上这里弯弯绕绕疑心颇重,殊不知正中梁南渚下怀。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便是如此了。
    皇帝合上册子,指尖在锦丝封面上轻点,又道:
    “他们这么急着行动,不像只有先皇遗旨啊…”
    杜宾面无表情,只道:
    “上回太后派影门追杀,他们未必没有疑心。只怕…有些打草惊蛇,蛇惊了,便急着咬人。”
    他顿了顿:
    “皇上,蛇不是疯狗。”
    皇帝背脊蓦地一麻。
    疯狗只会乱咬人,但蛇不同。它会瞄准时机,一击致命。
    皇帝鼻息重重出了口气:
    “那孩子,就是他们的毒牙。那孩子一定还活着!”
    否则晋阳侯府绝不敢如此猖狂!
    有了那孩子,先皇的遗旨才有意义。
    皇帝深吸一口气,身子不自主发颤:
    “找到他…遗旨和人,朕都要!”
    杜宾眉心微凝,行了一礼:
    “皇上稍安勿躁。徐大人那处已有些眉目,他进京述职,再有些时日便到了。事关重大,也不敢通信。”
    皇上的情绪这才稍稍和缓。
    他又将册子展开,问道:
    “晋阳侯府那小子…没去程府?”
    杜宾摇头。
    程璞将军赋闲多年,一无兵权二不在朝,想来也不是需要笼络之人。可当年的事属他最清楚,却是半分忽略不得啊。
    皇帝沉了沉气息:
    “程府也盯紧了。一旦与晋阳侯府接触异常,速速…”
    他眼眸凝住:
    “杀之!”
    杜宾站在皇帝身后,虽看不清他的神情,便是那背影,也透着一股凉意。
    让人…不寒而栗。
    …………
    程府这头,程璞将军正在自家演武场舞枪。
    红缨长枪伸缩有度,没什么花头,却力道强劲,一看便知是战场上杀过人见过血的。
    忽而枪头寒光一闪,大片绿叶簌簌而落。
    程璞长枪一收,自绿叶纷纷中而来,袖扣束紧,袍服带风。
    他约摸五十上下的年纪,一口短须利落刚毅,耳根一片铜钱大小的陈旧烫伤,更添一番威严。
    只见他大臂一抬,将长枪丢给侍从,眉头却渐渐紧促:
    “适才打马而过的,是晋阳侯世孙?”
    侍从一面擦枪,一面嘿嘿笑道:
    “正是呢。又见许多女孩子追,偏偏咱们小姐不好这口,倒是让将军省心。”
    程璞鼻息一哼:
    “她省心?下辈子吧!”
    他遂负手往庭院去,不时朝外面看两眼。
    隔着两条街便是朱紫巷,晋阳侯府是要有行动啊。
    程璞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是他带兵追捕崇德太子余孽,亲眼目睹了那场大火。目睹了怀抱婴孩的晋阳侯世子,目睹了那位舍生取义的女学生。
    也是他,在熊熊大火中救出了那个孩子。
    崇德太子之子,先皇太孙。
    

第二百五十八章 训女

  当时那个小男孩年仅五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惊恐与无助。
    而晋阳侯世子紧紧护住那孩子,任由火柱砸在身上也毫不顾惜。似乎他活着的意义便是要保护那孩子。
    程璞心软了。
    崇德太子谋逆,但稚子无辜。
    当年他的小女儿程机杼刚满一岁,将心比心,就算为孩子积福,他也下不去那个手!
    正是因为这份心软,晋阳侯世子得以怀抱孩子逃脱。
    而程璞回京复命,只说孩子葬身火海。为着这个谎言,他悬心了大半辈子,也被皇帝敲打了大半辈子。
    值或不值,他不知道。
    至于那孩子的下落,是好是坏,是生是死,此后程璞便再不知晓。
    十三年过去了,近些年皇帝也不大召见他。本以为此事就此过去,风平浪静。
    谁知,晋阳侯世孙骤然出现在朱紫巷!
    事情,或许再无法平静了…
    一时心头揪紧,双眉深深锁住。
    “爹!”
    忽听一声高唤,程机杼正飞身而来。
    她随手拽下一把长枪,对准程璞:
    “爹要练武么?女儿与你切磋一番!”
    话音未落,长枪寒光一闪,直向程璞刺去。枪头迅速,似划开空气,程璞的短须亦跟着气流分开。
    他眸子凝了凝,肩头一侧,一掌拍在程机杼手腕。
    只听啪的一声,程机杼吃痛松手,长枪倒地,人也跟着踉跄老远。
    她一时生气,指着她爹就嚷嚷:
    “爹!有你下手这么狠的吗?”
    一面说,一面还恨恨揉着手腕。
    程璞足尖一抬,挑起脚下长枪插回兵器架:
    “自己学武不精,怪的了谁?!”
    程机杼撇撇嘴:
    “那是我没准备好!您且看看鉴鸿司上下,哪位小姐不是小爷我罩着?”
    程璞呸了声,揪起她衣领就朝院子里拖:
    “老子看你是皮痒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鉴鸿司没护卫吗?用得着你罩?!”
    他一把将女儿丢地上,也不管磕碰摔跤,只道:
    “看看你还有个女孩儿的样吗?!”
    程机杼拍拍屁股起身,也不哭闹。这样的摔打不过是家常便饭。
    只道:
    “您不也没把我当女孩子嘛?我看人家爹妈没下过如此狠手!”
    程璞一听,吹胡子瞪过来:
    “你有人家的好性儿老子也不下狠手!小畜生,鉴鸿司也扭不回你的性子啊!还想不想嫁人了?!”
    程机杼切了声:
    “小爷要嫁的人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小爷成亲要拜关二爷的,可不得把拳脚练好么?!”
    程璞险些被她气背过气去。
    当初这女娃身子弱,便让她习武强身健体。谁知一练就不可收拾,竟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程璞一向喜欢书香家的文雅,女娃儿安安静静的多好,谁见了都要夸一声。
    哪承想,竟还是养出个女霸王!
    小时候带她赴宴,别人家的女儿都被夸温柔、谦和、懂事…
    偏偏这小畜生,人家都不知道怎么夸,从来只说一句“你家孩子身体真好”,还伴着尴尬的笑。
    程璞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见他有要打人的前兆,程机杼立马窜到石桌后,指着她老子: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哪知程璞越看越来气,两三健步冲上去:
    “你老子是武夫!”
    程机杼瞬间抱头:
    “好汉饶命!我是回来拿课本的,约了同窗温书呢。放贫僧西去吧。”
    说罢双手合十,一脸哀求。
    程璞蓦地住手,面色一僵。
    他凝眉,掏了掏耳朵:
    “老子没听错?你温书?”
    程机杼有了底气,挺直背脊道:
    “爹你小看人了吧。约我温书的可是谢夫子亲收的弟子,牛气着呢!”
    说罢竖起大拇指,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
    程璞狐疑打量:
    “姜家小姐?你不是总说人家矫情么,这会子服气了?”
    程机杼切了声,得意摇头:
    “谁说谢夫子只她一位弟子?我说的是新来的小师妹,川宁晋阳侯府的梁宜贞小姐是也。”
    川宁…晋阳侯府…
    程璞蓦地怔住,面色瞬间黑下来。
    “不许去。”
    “啊?”程机杼不信自己的耳朵。
    程璞竖眉,一脸凶相:
    “少与那位小姐来往。”
    程机杼莫名眨眼:
    “为何啊?人家功课好着呢,尤其是史学,爹不是总让我读书么?”
    程璞一口气梗住,又不能将真相告知,只道:
    “听说,那孩子一入京就惹出些事,在川宁也是个事精!你少废话,离她远点就是。”
    程机杼听得满脑袋浆糊,双手插上腰:
    “老糊涂了吧?这是什么鬼道理?”
    老糊涂?!
    程璞猛呛两声,一把举起拳头,直有铁锤那么大。
    “你看它是不是老糊涂!”
    程机杼蓦地一颤,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当下只应下溜了,手中抱着丫头递来的几册书。
    望着女儿的背影,程璞狠叹一口气,扶额摇头:
    “小姐适才拿了什么书?我记得,她们鉴鸿司正讲《大学》?”
    那丫头挪着步子过去,一脸尴尬,吞吞吐吐:
    “回…回老爷,是…兵书…”
    兵书!
    程璞一口气顶上,大掌一拍,眼前石桌骤然成了两半,扬起一团呛人的灰。
    …………
    且说梁南渚那头。
    他自朱紫巷回国子监,已是月上柳梢头。
    苏敬亭与柳春卿打了酒,正在月下小酌,不时赋诗一首。这场面若被女孩子们看到,不知又是怎样的躁动。
    见梁南渚回来,柳春卿忙招手:
    “阿渚,喝一杯?”
    梁南渚遂过去坐下,自斟了一盏。
    “成日不见人影,又作甚去了?”苏敬亭推他一把,“今日夫子点名,老子险些遮掩不过!”
    梁南渚轻笑:
    “说得好像老子没帮你遮掩过!”
    “听说宜贞病了,如今怎样?”苏敬亭问。
    柳春卿亦想起她:
    “是啊,我这厢还想着送她画呢。”
    梁南渚白了二人一眼:
    “老子在,她死不了。”
    苏敬亭轻哼:
    “还说呢,上回是不是险些死了?哦,还不止一回。”
    梁南渚举起酒盏,小酌一口:
    “呛白我的话,你有了线索再说。”
    “你怎知我没有?”苏敬亭勾唇,“春卿。”
    柳春卿遂道:
    “此前老苏提前回来,我们便开始着手查尸毒之事。零星有些线索,却串联不起。直到那夜,你们下了前大理寺少卿的墓,一切才都有了解释。”
    梁南渚立马放下酒盏,眸子微凝:
    “快说。”
    

第二百五十九章 消失的尸城

  “你别急。”苏敬亭道,“杀害我恩师,追杀我兄弟,这笔账我要算清楚。算得他永不翻身!”
    他顿了顿:
    “只是如今有些麻烦。”
    梁南渚不再插嘴,屏息听苏敬亭讲。
    他接道:
    “我同你们说过,炼制尸毒需要大量尸体。此前我一直不明白,影门到底上何处收集那么多尸体。
    但上回下墓,发现事情与姜云州有关,我便猜测,尸体的来源正是我们大理寺。
    大理寺每三天便会运送一批无名尸去火化,没有什么地方比大理寺的尸体更多,来路更正。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姜云州那厮深谙此道,他是在父亲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啊。”
    柳春卿点点头,接过话头:
    “思及此处,我与老苏便在大理寺守了几夜,想要看看尸体究竟运往何处。
    回头召集官兵,将炼制尸毒之地一锅端了。”
    梁南渚由于兴奋,微微倾身:
    “正该如此,怎么却说麻烦?”
    “怪就怪在此处。”苏敬亭指尖敲打桌面,“我与春卿是眼看着他们将尸体运出火化场,一路跟随。
    偏偏每回到了一座林子,尸体与运尸人瞬间消失不见。
    也无烟雾,也无吊绳,这怎么可能呢?便是我亲眼所见,至今仍不能信。”
    柳春卿亦拧眉附和:
    “阿渚,真的是瞬间!一眨眼的功夫!”
    梁南渚的眉头渐渐蹙紧,手掌攒成拳。
    只道:
    “会不会是天太暗,房子涂成了与周围环境相同的颜色,故而不易分辨?”
    苏敬亭摇头:
    “绝不会。一来,炼制尸毒的工序极其复杂,需要非常大的地方,绝不是几间屋子能行的。
    二来,我与春卿也有此顾虑,白日里去探查过。不过就是一片树林,并未发觉异常。”
    梁南渚心下一紧,屏住呼吸:
    “也就是说,活人与死人…都凭空消失了?”
    “不错。”柳春卿道,“听上去虽荒唐,但事实就是如此。”
    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法术一说?
    梁南渚自来不信鬼神,当下拍板:
    “何日再运尸体?带我看过再说。”
    二人颔首。
    次日,正是运送尸体的日子。月黑风高,三人身形高挑,皆着夜行衣躲在暗处,露出三双眼睛。
    只见运尸车一辆一辆行入暗压压的树林,又一辆一辆消失不见。
    梁南渚渐渐睁大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太荒唐…太奇怪了…
    三人隐在不远处的枝丫间,一直待到清晨,此处果然并无房屋。
    似乎,昨夜的一切真就凭空消失!
    若非笃定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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