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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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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人还没来,咱们就这般说嘴,总不大好。传到夫子耳朵里,又该训斥了。
    我想,她得谢夫子垂青,总是有些真本事的。心里倒很愿意与她交个朋友。”
    女孩子们看着她,无奈摇头。
    “你愿与她交朋友,人家不定把你当眼中钉呢!”
    “素问就是性子太弱。”
    “早晚被人欺负啊。”
    ……
    “你们聊什么呢?”
    忽闻高亢人声。
    只见一少年模样的人手握嵌宝皮鞭,一身十样锦松竹袍子,倚在不远处的门框。
    有女孩子噗嗤:
    “程爷啊。又要出去?”
    少年挥鞭笑笑:
    “今日无课,小爷出去溜达一圈。有没有美人同行啊?”
    女孩子们皆捧腹,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依我看,程爷就该去国子监,来什么鉴鸿司啊?”
    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笑得更欢。
    那位“程爷”白她们一眼,也不计较,转而笑道:
    “我也想啊,这不是舍不得你们吗?”
    说罢迈着豪迈的步子,大摇大摆而去。
    女孩子们挤着探头看,扑腾团扇哈哈大笑。
    …………
    天色泛白,京城的城门渐渐被日光照亮。
    梁宜贞与梁南渚并肩立于其下,久久不语。身边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京城的繁华透过城门都能感受到。
    终于到了…
    这个凶险重重的地方,这个被人鸠占鹊巢的家。
    梁南渚握紧她的手,低声:
    “要去了。”
    梁宜贞的手亦握紧:
    “那就去。”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颇是正色。
    “大哥,”梁宜贞深呼吸,“第一道屏障,只怕就很难。”
    梁南渚颔首:
    “我明白,这不是川宁。”
    二人的手越发紧握,刚入城门,第一道屏障…果然来了。
    只见女孩子们手捧鲜花鲜果,一个个打扮得仙女似的,乌压压就整片冲上来。
    “世孙!”
    “世孙回来了!”
    “世孙不许再走了!”
    好大的屏障啊…
    梁南渚黑着一张脸:
    “早跟你说了,深夜入城。”
    这不是川宁,女孩子只会更多。
    梁宜贞看向他,忽咧嘴一笑:
    “可我就是想炫耀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 炫耀

  炫耀…
    梁南渚一怔,亦转头看她。
    女孩子的眸子一眨一眨,似星辰璀璨,明媚又天真。
    梁宜贞又道:
    “是啊。我这辈子没什么可炫耀的,衣裙、首饰、书画…我有,别的女孩子也有啊。
    唯有你,天下独一份,女孩子们争破头来看你,偏偏咱们如此亲近。可不是值得炫耀么?”
    梁南渚凝着女孩子,神情颇是得意,唇角渐渐扬起。
    炫耀…
    这是他头一次觉得,这个虚荣的词如此令人受用。
    他越发握紧她的手,十指紧扣举到她眼前:
    “既然是炫耀,这样哪够?”
    梁宜贞一愣,双眼微眯审视他:
    “大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女孩子的眼神透过眼角溜出,叫人蓦地酥麻。
    梁南渚钩唇,反手一扣,将她的手锁在她腰后,身子渐渐前倾。
    “我怎么觉得,是个极好的主意?嗯?”他故意气声道。
    梁宜贞脖颈一紧,腰身渐渐后倒。梁南渚这个表情她熟悉的很!准没好事!
    一时心慌,心口起伏,眼神飘忽:
    “我…我不炫耀了!虚荣,可耻!”
    “抱歉,”他轻笑,“我就喜欢看你虚荣可耻的样子。”
    说罢,梁南渚一把将她横抱上马。梁宜贞只觉脚下蓦地腾空,不及反应,自己已横坐马上,被他从身后牢牢圈住。
    他侵身上来,对着她耳畔呼吸:
    “炫耀,亲昵些才好。”
    女孩子毛茸茸的鬓发就要挠到他鼻尖,所谓耳鬓厮磨,便是如此么?
    梁宜贞霎时耳根绯红。
    她心一紧,双腿不停摇晃扑腾:
    “我不炫耀了!不炫耀了!”
    他双臂蓦地束紧,又将下巴搁上她的肩,:
    “晚了。”
    马缰一拉,双腿一夹,马儿骄傲甩动尾巴,一声嘶鸣,咯噔咯噔小跑入城。
    “是世孙!”
    “我们的世孙回来了!”
    “世孙大难不死,越发丰神俊朗。”
    刚入城,女孩子们的叫声铺天盖地。
    于她们而言,眼前的人不止是死而复生,更是失而复得。
    失而复得之人,自然更让人珍惜,也更让人兴奋。
    她们们尖叫声震天,连绵不绝。一个个鲜衣明艳,挤在街道两旁,夹道欢迎。
    不少女孩子挥舞手帕,窜着脑袋。更有甚者,两个脑袋相撞,步摇都搅在一处,还不忘噌噌探头。
    这场面…远非川宁可比啊。
    梁宜贞窝在梁南渚怀里,都不敢拿正眼看女孩子们。
    太疯狂了!
    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也不过如此吧。
    她早后悔说什么炫耀的话了,这个炫耀还真炫不起!若非是梁南渚的妹妹,只怕女孩子们个个把她当眼中钉吧!
    等等,
    她的确不是他妹妹啊。
    梁宜贞蹙眉,颇是懊恼,只将头埋得更低。
    梁南渚垂眸睨她,心中暗笑。原来是只纸老虎,方才信誓旦旦,这会子比乌龟还怂。
    “梁宜贞,”他胳膊轻怼她,“别给老子丢脸。”
    他凑上她耳畔,低声:
    “你抬眼看看,四周都是羡慕嫉妒恨啊。是不是挺爽的?”
    梁宜贞一愣,狐疑看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才渐渐扫视周围。
    咦——
    女孩子们有看着她发愣的、有抹眼泪的、有咬牙切齿的…千人千面,当真有趣得很。
    也…挺爽的。
    梁宜贞一时心中得意,看人遂越发大胆。
    一女孩子跺脚,团扇狠狠指她,朝同伴道:
    “她凭什么啊?与世孙同乘一骑,也太气人了!”
    同伴咬牙:
    “凭她姓梁呗!投个好胎怨谁?”
    “虽是亲兄妹,都这么大了,也太过了些。”有人撅嘴附和。
    “哼!日后世孙成亲,指不定嫂子怎样弄小姑呢!”
    “就是,最烦这些没分寸的小姑!”
    “哟,这就叫上小姑了?做什么白日梦呢?就你这寒碜模样,世孙能看上你?!”
    ……
    女孩子们争吵不绝,行几步便能闻到不同的叽叽喳喳。
    自然,也有仅仅欣赏美色的。梁宜贞含笑点头,只觉她们与自己颇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倒也无可厚非。
    不过,那些总想着与梁南渚亲近之人,还为此踩她梁宜贞,就是大大的不好!大大的蠢!
    他是她一个人的亲大哥,纵然无血缘,却有同生共死的情分。
    她们能比么?能奈她何?
    还不是只能干瞪眼呗!
    哼!
    梁宜贞霎时觉得畅快,才渐渐体会到梁南渚所谓“炫耀的爽”。
    她故意将身子朝他蹭了蹭。女孩子们一瞬沸腾,砸扇的砸扇,扯裙带的扯裙带,又气又恼,还拿她没辙。
    梁宜贞憋笑,目光渐渐落向梁南渚,笑容也变得狡黠。
    “大哥,”她扬着甜甜糯糯的声音,要甜化人的心,“或许,还可以更爽,更刺激。”
    更刺激?
    梁南渚玩味看她。
    从前她这般甜腻地与他讲话,他只满心狐疑,只当这祸害又有什么狡猾陷阱。
    而此刻,他却心甘情愿迎合。
    陷阱算什么?来吧,越多越好!看最后谁掉谁坑里。
    看看最后,是谁祸害谁?
    梁南渚遂斜勾嘴角,耳语:
    “你待怎的?”
    梁宜贞偏头凝他,眉眼笑弯弯:
    “大哥的发髻有些乱啊,缺根簪子固定。”
    这话…刺激啊。
    梁南渚心下一动,颇是会意。
    这个祸害…挺坏呢。
    他气声道:
    “且借妹妹玉簪。”
    说罢,唇齿轻启,一口叼住她发髻上横插的青玉簪。红唇青玉相碰,轻轻一拔,她乌黑发髻松松掉落成环,并未散开,却越发灵动。
    梁南渚又凑上脸,叼着她的簪子扬了扬。
    一张俊脸沦落分明,丰神奕奕,真是…好撩人啊。
    梁宜贞一惊,双拳紧握渗出汗渍。
    换簪之情,本就是极亲密的行为,夫妻都少见。
    她也就随口一说,过过干瘾。谁知这人还当真了?还来…撩拨她…
    一时有些难为情。
    可话是自己说的,撩完就跑,也太锤子了些!
    “要不,你自己簪?”梁宜贞咬唇。
    “手不空啊。”他叼着玉簪囫囵道,又夹了夹手臂。
    梁宜贞只觉身子被他夹更紧。
    她深吸一口气,只得硬着头皮接过玉簪,替他挽发。
    刚要插进去,忽听人群中一声尖叫——
    “小姐!”
    梁宜贞一怔,手蓦地一快,粗鲁插上。
    “嘶!”
    梁南渚被疼痛拉醒,甜腻腻的幻想瞬间破碎。
    碎成渣。
    “梁宜贞!”他一手护头,“你故意的吧!要谋杀亲…兄啊?!”
    梁宜贞肩头一怂,抱歉笑笑,忙伸手揉两下他的头:
    “大哥不哭,是穗穗的声音啊。”
    说罢她侧身一跳,稳当下马。
    梁南渚愣半刻,只觉怀中一空。待回神时,梁宜贞已走了十来步。
    他火气一瞬上来,双手攒拳:
    “站住!小白眼狼!”
    

第二百一十八章 飞来横醋

  那厢,苏府的马车流苏摇晃,正挤过重重人群往外窜。
    车未停稳,穗穗早探出半个身子。
    小小身板用力挥手,憋着脖子高喊:
    “小姐!这里啊小姐!”
    再等不及,她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苏敬亭,三两步跳下车,直冲冲就朝梁宜贞奔去。
    拥挤的女孩子们只觉一道人影飞闪而过,带起衣角裙摆。
    梁宜贞还不及反应,忽觉胸口一撞,穗穗一头扎进她怀里,死死抱住不撒手。
    “小姐!”她大喊大叫,“小姐活了!我家小姐活了!”
    梁宜贞愣住,僵直站着,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穗穗双丫髻左右晃动,小脑袋就在她身上蹭,委屈又可怜。
    梁宜贞不自主含笑。这丫头倒越发傻得可爱,也越发黏人。
    她眼珠转转,顺了顺穗穗的鬓发,有心逗她:
    “生死说不准的。你怎知眼前是个活人?你又怎知…自己抱的是什么?”
    穗穗手臂一僵,霎时仰头看她,鼓胀腮帮不语。
    梁宜贞憋笑,用颤抖的声音:
    “我…可…是…千年厉…”
    “穗穗知道啊。”穗穗打断,天真眨两下眼,“你是我的小姐嘛!就算是个死小姐,也是小姐啊。穗穗最喜欢小姐了!”
    穗穗咧嘴一笑,又一头埋进她怀里,双臂抱得更紧。
    梁宜贞蹙眉笑笑,只得轻抚背脊安抚她。
    “偏这丫头快!”
    苏敬亭指着穗穗,拨开人群含笑而来。
    他一身霁蓝绸袍子,白玉带束腰,发髻用网巾梳得一丝不苟,身后跟着木板脸的逢春。
    二人一冷一热,颇是好笑。
    女孩子们见他来,纷纷让出一条道,一个个团扇掩面羞怯打量。
    “敬亭少爷,别来无恙啊!”梁宜贞唤道,实在腾不出手与他施礼。
    苏敬亭抱拳笑道:
    “前日阿渚来了信,早盼着你们。只是这人山人海,可把我们挤成肉饼了!”
    他微微倾身,朝正下马的梁南渚努嘴:
    “都怨你大哥,回头让他赔罪请客。”
    梁宜贞回眸看一眼,噗嗤一声,又低声与苏敬亭道:
    “就怪他!嗯…不过…”
    她四周扫一眼:
    “敬亭少爷也引起拥堵啊,也怪你哦。”
    怀中的穗穗忽噔噔点头,插了句:
    “嗯嗯,都怪你们男孩子,尽给我家小姐添麻烦!”
    苏敬亭忍俊不禁。
    这丫头前些日子跟瘟鸡似的,这会子挤兑起人来,倒像吃了千年人参!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梁宜贞轻拍一下穗穗的脑袋,微嗔:
    “也怪我。谁让我爱炫耀?”
    她又看一圈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嘴上虽说着怪自己的话,脸上心中却无半点悔过之意。
    苏敬亭噗嗤:
    “同你大哥一起算什么炫耀?与我同行才是炫耀!”
    梁宜贞正得意,忽一怔:
    “这是什么道理?”
    不都是惹女孩子们嫉妒么?挺好玩的事,有何不同?
    苏敬亭方笑道:
    “与你大哥一起是名正言顺,至多是你大哥偏疼妹妹一些,也丝毫威胁不到她们成为你的大嫂啊。女孩子们不过闲闹几句,不会真嫉妒。
    与我同行就不同了。咱们不是兄妹,她们会把你当劲敌。炫耀起来岂不是更爽?”
    梁宜贞凝眉思索一阵。
    道理似乎说得通,可脑中一想那场面,怎就偏没那么爽呢?
    一时又费解。
    苏敬亭接道:
    “如今你来了京城,咱们来日方长。我多带你出来游玩,如何?”
    “游你大爷!”
    一声怒喝。
    不知何时,梁南渚已出现在梁宜贞身后。高大身躯压下黑影,似乎情绪冷到极点,脑门又冒着火气。
    一时让人猜不透。
    他上前一步,将苏敬亭推远些:
    “我们家梁宜贞是公主之后,金贵着呢!你丫少引着她四处浪!”
    他顿了顿:
    “不是‘少’,是‘别’!”
    梁宜贞轩眉撇嘴,对他时不时的抽风早已习惯。
    怀中的穗穗本就不待见梁南渚,只嘟哝:
    “世孙最凶,小姐来就好了,带什么世孙?!”
    好巧不巧,梁南渚耳力极好。
    他拧眉转头,这才发觉,穗穗那丫头紧紧抱着梁宜贞,两个人都快贴成一个。
    梁南渚蹙眉更深,一把拎开穗穗:
    “去去去!抱什么抱,没规矩!”
    他自己都还没抱到呢!
    穗穗踉跄两步,人虽分开了,双手却还紧抱梁宜贞的手臂。她鼓胀腮帮撅着嘴,满脸委屈。
    梁宜贞无奈笑笑:
    “大哥,穗穗许久不见我,难免粘人些。”
    “你是她爹还是她妈?”
    梁南渚冷笑,一时四顾,忽见了板着脸的逢春。
    他随意抬手一指:
    “喏,抱那块木头去!少粘着梁宜贞。”
    梁宜贞无语扶额:
    “大哥,她是我的丫头啊。”
    “知道了。”
    说罢,梁南渚一把打下穗穗的手,环臂揽过梁宜贞,下颌高高扬起。
    梁宜贞翻个白眼。
    这家伙什么毛病,大庭广众竟与丫头计较起来?不怕丢人么?还炫耀个锤子啊!
    梁宜贞摇摇头,向穗穗比口型:
    “晚上回去抱个够。”
    穗穗眼睛一亮,立刻背手老实站着,认真点几下头。
    梁南渚见状,狐疑凝视她:
    “你给那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就老实了?”
    “嗯哼。”梁宜贞回视,一脸坦然,“我丫头乖着呢,用不着迷魂汤。倒是大哥…”
    她目光落向他的手,正紧紧搂着她手臂。
    梁南渚面色一紧,这祸害还好意思说?!
    他下颌扬更高,只哼声:
    “老子都是为你好,怕这些人把你挤坏咯。”
    他指指苏敬亭与穗穗,又指一圈女孩子们。
    接道:
    “你以为我想搂你?锤子迷魂汤!”
    “你想什么呢?谁跟你说迷魂汤?”梁宜贞蓦地噗嗤,“我是说,你吃错什么药了?今日见人就怼,怪糟糟的。”
    “有吗?”梁南渚蹙眉睨她。
    “有!”
    穗穗与苏敬亭齐声道,狠狠点头,连木板脸逢春亦附和了句。
    梁宜贞轩眉,得意看他。
    梁南渚一梗,只挥手道:
    “有又怎样?你咬我啊!”
    这…梁宜贞呵呵。
    活人就是幼稚。
    梁南渚一口气堵着,报复似的,忽搂她更紧,又催苏敬亭:
    “你不是来接人么?愣着作甚?走不走了!”
    “欸欸欸,”苏敬亭抬手拦,“不急,还有人没到呢。”
    梁宜贞一愣,颇是好奇。
    梁南渚看她一眼,脸却黑下来。
    他瞪向苏敬亭:
    “老子回去找你算账!”
    苏敬亭却不闻,忽兴奋指向前方:
    “来了来了!”
    霎时间,人群窜动,尖叫声再一次震天。
    只听女孩子们皆高喊:
    “春卿少爷!”
    

第二百一十九章 春卿

  一时手帕纷纷挥舞,似浪花层层,一下一下朝梁宜贞身上打。
    她微微探头,来人被人群遮挡,只露出个淡青香云纱的衣角。就那衣角透出的风流,已非常人可比。
    梁宜贞颇是好奇,扯扯梁南渚的衣袖:
    “是谁啊?这样大阵仗,似乎比大哥还厉害呢。”
    梁南渚不语,只冷着脸默默看她。
    梁宜贞脖颈一紧,扯着嘴角抚抚他胸膛:
    “我说错了,你别抽风啊。大哥最厉害,行了吧?”
    他头别开,哼声:
    “白眼狼!”
    目光不自主瞥向前方。
    只见少年胯一匹银灰骏马而来,淡青纱袍飘逸若仙,两袖被清风撑得鼓胀。
    他长发半挽,唯一只雕工精细的白玉簪。披发随风飞扬,颇有魏晋名士之风度。
    又见他面如玉盘,一双桃花眼眼角微翘,极是勾人。难怪惹女孩子们喜欢啊。
    梁宜贞审视半晌,竟看得有些呆。
    只喃喃:
    “真好看啊。”
    梁南渚一瞬捂住她的眼:
    “看锤子看!”
    梁宜贞下意识一把扯下,也不理他,直勾勾盯着那人看。
    那少年近了,方下马。长腿勾起纱袍,潇洒万分,无丝毫拖泥带水。
    他也不急,慢悠悠从艾青色缂丝扇袋中抽出折扇,方握扇而来。
    只含笑向梁宜贞作揖:
    “宜贞小姐有礼。”
    梁宜贞一懵。
    怎么还不及反应,这人已在眼前?他在向自己行礼么?他们认识么?女孩子们会很嫉妒吧。
    她脑中涌出无数问题,一时竟不及答话。
    趁她不反应,梁南渚只将她朝后一拽,上前一步挡她身前。
    垂眸睨少年:
    “就你小子有礼,我们都没礼?”
    少年抬眼,方缓缓起身,只半开折扇轻摇,不时朝梁宜贞探头。
    笑道:
    “阿渚,护得够严实啊,都不知你有个天仙般的妹妹。”
    苏敬亭上前附和:
    “他宝贝着呢!”
    他又轻笑低声:
    “春卿,他今日抽风,别理他。”
    “哟!”少年折扇一收,“巧了,我柳春卿就爱看个抽风。”
    “还想看抽风?”梁南渚呸一声,“老子看你找抽!”
    说罢一脚踢去。
    柳春卿侧身一避,折扇抚平飞起的衣摆:
    “阿渚,仪态啊。”
    梁南渚白他一眼,心头呵呵。
    这人成日仪态仪态挂嘴边,出个门比女人还麻烦。偏偏女孩子们就喜欢这做派,一个个被他勾的三魂去了七魄。
    这会子,还想勾自家梁宜贞么?!
    “你怎么来了?”梁南渚下颌一扬,冷语道。
    柳春卿折扇敲上他的肩:
    “同窗之谊啊,可不得来接你?顺道…”
    他朝梁南渚身后探头:
    “来看看是什么人,竟能入了谢夫子的法眼。”
    梁南渚的心一瞬揪紧,就知道这只花蝴蝶不安好心。他挪了挪身子,将梁宜贞档得更严实。
    千防万防,梁宜贞却蓦地探出头:
    “你叫春卿啊?”
    柳春卿闻声一愣,见那小脑袋,只轻轻一笑:
    “是啊。如沐春风的春,卿卿我我的卿。宜贞小姐以为如何?”
    梁宜贞推开梁南渚出来,仰面笑道:
    “真好听。”
    梁南渚被她推一把,一口酸气就上来,只呸道:
    “好听个锤子!他原先叫柳立学,土死了!自己瞎改的。”
    “可不是瞎改哦。”柳春卿摇晃折扇。
    梁宜贞一瞬好奇:
    “可有何渊源?”
    柳春卿微笑,轻摇折扇,发丝随风飘摆,柔软如春风。
    只道:
    “原是做了个梦,一女子自春日来,便立在梅树边。婷婷袅袅,我心甚悦之。相思良久,终不能平。故而改名‘春卿’,聊表情谊。”
    梁宜贞一惊:
    “这不是《牡丹亭》么?”
    《牡丹亭》中的柳梦梅,表字春卿,亦是为了个春梦改名。
    “何为牡丹亭?”柳春卿一愣,折扇顿住,“敢是小姐家乡一处景致?”
    梁宜贞看看周围几人,他们几乎都一脸莫名。
    她一口气瞬间提到嗓子眼。
    糟了…竟忘了《牡丹亭》是几十年后的人写的。重生久了,脑子不够用啊!
    等等,
    眼前这个人,不会就是柳梦梅本人吧?
    梁宜贞一时自拍脑门,又兴奋又懊恼,只慌忙解释:
    “那个…大抵是我也梦到过吧。我瞎说的,春卿少爷别当真啊。”
    柳春卿愣了半晌。
    待回过神,竟哈哈笑起来:
    “阿渚,你妹妹可比你讨人喜欢多了。”
    梁南渚刚放下的心又猛提起:
    “再讨人喜欢也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柳春卿一梗,呵笑,肩头颤抖:
    “你的你的。谁还跟你抢妹妹不成?!”
    他缓了缓,忽而正色,道:
    “说正经的,听说你们途径洛阳,可见着家父?他如今怎样?”
    见他不再提梁宜贞,梁南渚才放心与他答话:
    “好得很。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没事还能见证见证我兄妹二人双双跳崖。”
    这话说的!
    柳春卿忍俊不禁。分明顶严重的事,被他说的如此想笑。
    梁宜贞凑上来:
    “春卿少爷的父亲是谁?”
    梁南渚无语:
    “见证咱们跳崖的还有谁?”
    见证…姓柳…
    梁宜贞猛一颤,似受了惊吓:
    “不会是洛阳知府,柳荀…柳大人吧…”
    “正是家父。”柳春卿含笑抱拳。
    梁宜贞脖颈一缩,上下打量他。
    柳春卿的父亲,竟是那个微微发胖,三撇小胡须的柳荀柳大人?!
    天呐!柳夫人得是多好看的绝世美人,才能和柳荀大人生出柳春卿啊!
    “想什么呢?”梁南渚推一把她脑袋。
    梁宜贞歪一下,又弹回,只瞪他:
    “才入京城就欺负我!”
    “那以后不与你大哥同行,我带你四处转转?”柳春卿举起折扇,四下指一圈。
    “想都别想。”
    梁南渚抢道,一把牵起梁宜贞,撞开柳春卿就上车。
    梁宜贞踉踉跄跄跟着,被他强行塞入车。
    “老苏,愣着作甚?”他高唤,“驾车!”
    苏敬亭一梗:
    “你倒会支使人!”
    柳春卿望着马车笑了笑:
    “阿渚有些不对劲啊…回了趟川宁,人就抽风了?”
    苏敬亭摇头:
    “八成是为宜贞小姐闹的。”
    柳春卿眼睛一亮:
    “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苏敬亭拍拍他的手臂,告辞上车,一面吩咐车夫。
    柳春卿亦跨上马,咯噔驾至车窗前,敲了敲窗框:
    “阿渚,记得明日的接风宴啊,同窗们盼着你回国子监。”
    “知道了知道了,”梁南渚不耐烦摆手,“滚滚滚!”
    柳春卿垂眸笑笑,这才分道而行。
    阿渚…不正常啊。
    …………
    苏府的马车拐了几条巷子,女孩子们被远远甩在车后。尖叫渐弱,天地宁静。
    梁南渚方吐口气,看向苏敬亭:
    “说正事。影门的尸毒,你可有头绪了?”
    

第二百二十章 你们变了

  此话既出,车中的氛围瞬间严肃。
    梁南渚早赶了穗穗出去,让逢春带着骑马,此时车中只他、梁宜贞、苏敬亭三人。
    苏敬亭欲语不语,看一眼梁宜贞。
    梁南渚遂道:
    “你说吧,这祸害都知道。”
    苏敬亭愣愣点头,有些玩味看向兄妹二人。不过月余未见,他们的关系似乎缓和多了。
    也不只是缓和…
    苏敬亭一时想不透,只甩甩头,遂将心思放到尸毒一事上。
    道:
    “前几宗中毒案件,死者有礼部尚书、大理寺少卿等人,几乎都判作家仆、仇人行凶。
    我重新查阅过卷宗,其上言辞颇是模糊。此后又走访人证,一个个也不愿多说,避之唯恐不及。
    更有甚者,已经失踪良久。我怀疑…他们早已被人灭口。”
    如此看来,的确很怪啊。
    这群人不仅要刺杀梁南渚与梁宜贞,连朝廷命官也不放过。
    胆子很大,手段亦很毒。
    他当然早猜到幕后是谁,敢接连动朝廷命官的,不会有别人。
    只是,那个朝堂…到底哪些人在暗中为他做肮脏事?
    梁南渚沉吟半晌:
    “凶手的线索,就断了么?”
    苏敬亭无奈叹一声:
    “你也知道,我父亲虽为大理寺卿,可我也不是出入毫无禁忌。
    况且此案有意遮掩,我也不能大肆调查打听。就这些线索,已是能查到的极限了。
    除非…”
    兄妹二人眼睛一亮,齐齐看他。
    苏敬亭一怔,旋即摆摆手:
    “算了算了,不可能的。”
    兄妹二人提着口气咽不下,颇是着急,蓦地异口同声:
    “你倒是说啊!”
    苏敬亭被他二人吓得一颤,拧眉:
    “除非让我验尸。卷宗会骗人,证词会骗人,只有尸体不会。不过…”
    他又叹一声:
    “那些官员最少也死了有三四月,早已入土为安,又哪里验得成?”
    入土了啊…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相互轩眉。
    梁宜贞遂笑道:
    “这个容易。”
    “容易?”苏敬亭忽笑了,“宜贞小姐,开什么玩笑?难道你还挖出来?”
    梁南渚憋笑:
    “我们家梁宜贞就是有这本事!”
    苏敬亭猛惊,这二人今日都疯了不成?
    梁宜贞扶额,朝梁南渚打一把:
    “说什么呢?我才不是扰人安宁之人。”
    她正了神色:
    “是我们下去。”
    梁南渚侧头看着她,含笑颔首:
    “你说得对。”
    苏敬亭脸都僵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忽猛咳两声:
    “下…下哪儿去啊?”
    “下墓啊。”兄妹二人齐声道。
    梁宜贞满脸理所当然,眨巴着大眼睛。
    苏敬亭瞬间默然,缓了好一阵,才道:
    “宜贞小姐,你真懂下墓?这不是好玩的事啊。墓下又是瘴气又是机关,搞不好搭上一命,都不知怎么死的!”
    苏敬亭满脸焦虑,眉头都快挤成一团。
    梁宜贞蓦地噗嗤:
    “我若说不懂,整个大楚怕是没人敢说懂了。”
    “啊?”苏敬亭满心莫名。
    梁南渚憋笑:
    “老苏,你信不过她,还信不过我吗?”
    苏敬亭一愣,目光落向他。只见梁南渚胸有成竹,似乎对他妹妹的下墓本事很是信任。
    苏敬亭撇嘴,一挥手:
    “行!老子舍命陪君子。”
    梁宜贞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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