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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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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鄢凌波无奈摇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小宝嘿嘿两声:
    “少爷,我看追着的小姐中也有不少青春貌美的,说不准真能寻着个少夫人!”
    “姓宋的,皮痒了是不是?”
    眼看鄢凌波又要打,小宝忙护住头:
    “谁叫少爷好看,惹得她们痴情嘛!”
    “我一个瞎子,有甚好看的?她们不过是觉着新鲜。”鄢凌波道,“前些年世孙在的时候,她们不一样追着跑么?”
    小宝回忆起那场面,也算万人空巷了。
    “对了,宜贞来得突然,我没准备。蒋家的供果难得,你挑出来给她,旁的物件便赏你们了。”
    鄢凌波说得云淡风轻,小宝却暗自撇嘴憋笑。
    那些小姐要知他借花献佛,不定哭死过去呢!少爷啊,奸猾之人!
    “你在骂我?”鄢凌波侧头。
    “不敢!”小宝立马正色。
    奇怪了!少爷眼瞎,又绑了根丝帛,敢是会读心术么?
    不待他想明白,马车已扬尘而去。
    后边一群女孩子被甩得老远,巴巴望着,果子丢了满地。有穷苦之人正跟着捡,一个也不浪费。
    对于他们而言,求老天爷赐食物,不如求鄢凌波日日出门。
    …………
    梁宜贞在鄢凌波的铺子中坐了一阵。好吃好喝好伺候,偶尔还打趣几句梁南清,倒也不觉得无聊。
    梁南清看着案上近百枚玉玦,有些不耐烦:
    “你挑好了没有?”
    “这些不行啊。”梁宜贞道,“掌柜的,还有好玉藏着?”
    掌柜连忙作揖:
    “二小姐这话说的,小人哪敢啊?这都是上上等的玉玦,就没一个能入二小姐的眼?”
    他的话不假,玉玦色泽各异,都是极名贵的玉种。
    可梁宜贞要的不是名贵。
    是能下墓验尸的“通灵玉”!
    通灵玉是后世史学界的戏称,其实就是一种能辅助验尸验毒的特殊玉石。它似乎在帮助尸体说话,故称“通灵”。
    “宜贞小姐是什么人?这些俗物自然看不上眼!”小宝跳着进来,一面回头搀扶鄢凌波。
    “凌波哥来了!”梁南清忙迎上去,又看一眼梁宜贞,“不知为何,二姐看玉挑的很呢!”
    梁宜贞见他依旧落落白衣,未染烟火之气。比之上回,更好看了。
    他只拂上玉玦,道:
    “宜贞,这都是新收的,不喜欢么?”
    “喜欢喜欢,凌波哥的东西自然是好。”梁宜贞直直点头。
    一旁的梁南清与掌柜眼珠子都快掉了。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
    鄢凌波也一惊。她怎么忽然懂事了?
    “掌柜,取古玉来。”他又向梁宜贞含笑,“眼前这些也带回去玩吧。”
    梁宜贞放肆欣赏他的脸,压根忘了这些玉玦件件价值不菲。
    掌柜却面露难色。
    穗穗哼了声:
    “舍不得呀?”
    掌柜蹙眉:
    “少爷,古玉邪气,女孩子戴着不好。”
    “你去就是。”鄢凌波依旧含笑,“咱们宜贞不一定看得上呢!”
    古玉啊。
    梁宜贞回神,探墓验尸,古玉是最好的,有年份的通灵玉会更准!
    最近想什么来什么,凌波哥真是她的大福星。
    掌柜很快便取了玉来,心头却依旧不安。
    玉玦排开,梁宜贞眼睛都直了。乖乖!这么些好东西,难怪掌柜藏着掖着。
    她一眼便看中两枚,刚要伸手,忽闻耳边泠泠清响。
    鄢凌波已行至她身侧,那响声……竟是他腰间玉佩。
    真正的好东西!
    梁宜贞下墓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清灵的通灵玉,一时只挪不开眼。
    她越凑越近,不提防间,咚地撞上他的手杖。
    鄢凌波眼盲,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梁南清忙一把拽起梁宜贞。
    “你看什么看!”他道,“凌波哥的玉佩也想黑下啊?”
    梁宜贞额角吃痛,鄢凌波却哈哈笑起来,一面解下玉佩:
    “你喜欢便拿去。额角还痛不痛?”
    “不痛不痛!”她兴奋接过,“多谢凌波哥,凌波哥最好了!”
    说罢便拽了穗穗,一溜烟跑掉。
    “你跑什么?”鄢凌波不及反应。
    “怕你后悔!”窗外传来梁宜贞的声音,看来,她是真的开心欢喜。
    她欢喜,就很好。
    “南清快跟着,”鄢凌波轻抬手杖,“她身子才好,你看着些。”
    梁南清隐约觉得不对,却不及多想,便匆匆追出去。
    孩子们一走,古玩铺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掌柜依旧蹙眉,不安又多添一分。
    “少爷,”他扶鄢凌波坐下,“那枚玉佩可是世孙所赠,给少爷避毒保命用的。怎就随手给人呢?”
    “宜贞喜欢。”鄢凌波温和一笑。
    但她这份喜欢太奇怪。
    玉佩并非名贵,也没有精致雕花,寻常女孩子看也不会看一眼。
    只有验毒的人,才会无比喜欢。
    鄢凌波侧头:
    “那堆古玉,可有她看上的?”
    掌柜忙递上:
    “似乎看上这两枚。”
    鄢凌波握在手中把玩。两枚俱是西汉古玉,也不是用来寻常验毒的。
    它们能验的,是尸体上的毒。
    莫非梁宜贞知道些什么?她要验谁?还是巧合?
    鄢凌波方道:
    “近日派些人跟着宜贞小姐,我怕她出事。”
    或者说,怕她惹事。
    掌柜应声,自不问缘由。总之,家事国事天下事,不如宜贞小姐的事!
    …………
    自打回府,梁宜贞白日被小弟缠着做机关,夜里便偷偷赶制下墓工具。
    时至上巳节,终于大功告成。她再不耽搁,准备下懿德公主墓一探究竟。
    

第十四章 公主之死

  嫩柳丝丝,浅草殷殷,近郊的山上风水好,风景也好。若非公主陵寝有忌讳,倒顶适合游春。
    穗穗背着鼓胀的挎包,一面把玩不知名的收缩工具。
    而梁宜贞,只将鄢凌波的玉握紧。
    “你是说,这玉佩凌波哥带了许多年?”
    穗穗点头:
    “听说辟邪的,小姐拿着也好。”
    的确好。
    鄢凌波待她太好了。
    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正发愣,忽闻唏窣两声,四周杂草隐有颤动。
    有人跟踪!
    梁宜贞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从前与父亲下墓,常有盗墓贼跟着想捡漏。这是她最痛恨的人!
    可新墓一向邪气,盗墓贼轻易不敢来。
    那么眼下,是什么人?
    不论什么人,总不会是冲着穗穗来的。要么看中懿德公主墓中的秘密,要么,便是冲她梁宜贞。
    她缓了缓气息,一把抓住穗穗:
    “哎哟!肚子好痛!”
    “小姐怎么了?别吓我!”穗穗是真急了。
    梁宜贞一脸痛苦,摆摆手:
    “想是吃坏了肚子,不碍事。你扶我去方便。”
    方至隐蔽处,穗穗满脸忧色,梁宜贞却如释重负。
    她四下看了看,方道:
    “来不及解释了,你我换身衣裙。我去祭奠母亲,穗穗去树下闲逛,等我好不好?”
    说罢,只接过鼓胀的挎包。
    穗穗扛了一路,早就叫苦连天,这会子给她放大假,自然求之不得。
    不过,为何换衣裙呢?
    管他呢!小姐的衣裙那样好看,穿着不亏。
    穗穗方应声:
    “小姐去吧!小姐的祭品真有分量,公主定然欢喜。”
    梁宜贞穿着穗穗的衣裙,已然走远。她十分谨慎,但这回,身后并无跟踪之人。反是穗穗身后,多了两个暗影。
    梁宜贞回身吐口气,果然是冲自己的,还好反应快。
    她再不耽搁,直朝墓穴去。这是有生以来头一回,不必辨认确定方位,就直接下墓。
    梁宜贞手握闷火球,双手合十,喃喃道:
    “懿德公主,民女无意冒犯,如今借用你女儿身子里,便当你是母亲了。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真有冤屈,还请明示。”
    说罢,她拿出小铲刨了个坑,埋下闷火球。不多时,只听细小一声闷响,墓洞俨然出现。
    闷火球,本是土制炸药改良而成。顾名思义,动静小,效果好。这可是她当年的得意之作。
    梁宜贞绑好腰间绳索,身子泥鳅似的滑下墓穴。
    说来也奇怪,墓洞似乎并未封死。按理说,墓洞未封死,无非是等待未亡的配偶。
    可晋阳侯世子去世多年,本就躺在公主墓中。懿德公主一死,正好合棺。
    但为何不封死呢?
    不会是……等着梁宜贞这个女儿吧?她脖子一缩,不由得打个寒颤。
    呸呸呸!自己好不容易重生,大富大贵,长命百岁!
    梁宜贞四方点上蜡烛,瞬间将主墓室看得一清二楚。
    壁画灿烂,人俑鲜活,一方双人棺位于正中央,很是醒目。
    这个公主墓……气派是气派,华丽也算华丽,但似乎不如寻常公主墓的规格啊!
    梁宜贞四下看来,汉白玉墙壁上似有文字。她一瞬了然,与许多贵族墓一样,这是记载墓主人的生平。
    左边是晋阳侯世子的,他死于一场大火。
    而右边,则是懿德公主。
    梁宜贞细细读来,不时点头,懿德公主墓规格不够原来是有缘由的。
    懿德公主本非先皇血脉,是开国将军之女。因一家人俱为国捐躯,故而封了公主,自小养在宫中。
    而后崇德太子造反弑父,五皇子平乱登基,也就成了如今的陛下。
    懿德公主身为同辈,本该抬为“懿德长公主”,却因血脉之故,未曾受封。
    如此看来,公主二字,倒颇是尴尬。
    就连原主引以为傲的皇亲国戚身份,也显得可笑至极。
    梁宜贞摇摇头,对公主之死越发好奇。她忙从挎包中取出铁锥与撬棍,立刻开棺。
    咦?
    这口棺材同墓洞一样,并未封死!
    什么情况?她一把掀开棺材盖,不及朝里看,扑面便是一股浓香。
    百日醉!
    又一个诈死的?
    她下意识翻身入棺,定睛一看,霎时目瞪口呆。
    懿德公主已出现尸斑,是个确确实实的死人。
    而她身旁……
    并未见晋阳侯世子!
    百日醉的气味在阴湿之处能百年不散,所以,是晋阳侯世子用的?
    可为何呢?
    会与懿德公主的死有关吗?
    太多疑问涌入大脑,梁宜贞只无奈扶额。自己不就是想保条命,怎就这么麻烦啊!
    她深吸一口气,也罢!当务之急,先查出公主的死因。
    从尸身上看,并无外伤,也无中毒之相。可有的毒肉眼辨别不了,否则何须通灵玉?
    梁宜贞取出鄢凌波的玉,放在懿德公主口中。
    莹白美玉霎时乌黑!
    果然是中毒!
    通灵玉越黑,证明毒性越烈。黑成这样,她垂死时该多痛苦啊!而真正自尽之人求的是往生安宁,断不肯用它。
    除非,死于非命。
    梁宜贞将玉收好,又仔细查验一番。只见懿德公主双手呈握拳状,指缝露出线头。
    想来她临死紧握,因着新尸有尸僵,不易被人发现。眼下尸体瘫软,拳头微微松开,这才见得。
    梁宜贞屏息凝神取出,竟是半截嫣红的璎珞穗子!
    女人的东西。
    会是谁的?
    她脑中忽一闪,那个女人!
    灵堂中说话的女人!
    那个……凶手……
    梁宜贞忽觉一阵阴风,背脊发凉。她胡乱收好穗子,忙将棺材盖复原。
    害人无非两种心思。一是泄愤,二是杀人灭口。而在一个充满秘密的晋阳侯府,杀人灭口的可能性自然更大。
    可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竟值得杀人!还是一位公主!
    梁宜贞托腮靠着棺材,百思不得其解。
    咚咚咚……
    她猛吓一跳,惊惶四顾,似乎……有人在敲主墓室的门!
    这个墓穴中,竟还有旁人?
    梁宜贞一瞬揪紧心。她是知晓方位,直接下到主墓室的。而门外之人应是不知,遂打了其他墓洞,从一旁的耳室来。
    那便不是府里人。
    是谁?
    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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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神秘人

  梁宜贞不动声色将手伸进挎包,紧握铁锥,蹑手蹑脚朝石门去。
    声音断断续续,不是敲门,而是……开墓门!
    她躲在墓门之后,身子微微发颤。这样的情况是逃不掉的,要么被人抓,要么制服他!
    墓门渐渐推开,发出嗞嗞的摩擦声。
    刚开一个缝,骤然顿住。
    糟了!
    梁宜贞心下一沉。适才的蜡烛未灭,见着光亮必知主墓室有人。
    果然,门外之人转身便跑。
    这么怂?!
    梁宜贞来了胆子,撒腿便追。
    那男人一身黑衣,束发蒙面,速度如飞。梁宜贞冷哼一声,自挎包中抽出灵擒爪。
    这是个机关鞭。前边如同虎爪,关节可松可紧,后边坠着长索。
    她用力一抛,正抓住男人的蒙脸布。男人费力挣扎,梁宜贞一把扯下。
    只见男人手掌掩面,竟来了个金蝉脱壳。他三两步奔至墓洞,蹭着壁岩,似乎飞上去的。
    好厉害的轻功!
    梁宜贞再追不上,只握着那块蒙脸布不甘跺脚。
    不过,虽不见脸,他耳垂一颗红痣倒醒目得很。
    待她将墓穴恢复如初,已是午后。骄阳洒下点点光斑,穗穗正倚着大树打眠。
    她口中含含糊糊,似在说梦话:
    “小姐,打他……”
    梁宜贞噗嗤一声。这丫头,做梦也在战斗啊!
    “穗穗,穗穗。”她推了推,“咱们走了。”
    穗穗猛一歪,这才醒了。她看向梁宜贞,渐渐回神。
    “小姐可算回来了!”穗穗立马来了精神,邀功似的望着她,“小姐走后有二人跟我打听你。嗯……看着像小姐的仰慕者。不过小姐放心,都被我骂跑了!”
    “骂走的?”梁宜贞一愣,“穗穗真厉害!知道什么来历么?”
    穗穗抱歉笑笑:
    “光顾着骂人了,倒没听清他们讲什么。”
    梁宜贞揉了揉她的发髻,只觉无奈又好笑。
    倒也对了!之前跟踪的人果然是冲着梁宜贞来的。
    不过他们跟了一路却无甚行动,显然不会对她们下手,更像是暗中保护。故而,她才放心让穗穗调虎离山。
    而对于跟踪者的身份,她心中早有几分数。
    梁宜贞振了振精神,方道:
    “穗穗,咱们下山吧!我饿了。”
    …………
    酒足饭饱,主仆二人遂在街市闲逛。
    这条街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比冷冰冰的墓穴有意思多了。
    梁宜贞随意晃荡着通灵玉,其颜色已恢复如常。今日下墓,解决了一些秘密,又添了新秘密,脑子都快想废了。
    她甩甩头。总之,凶手定然是晋阳侯府的女人,先揪出来再说!
    不过,就这么回去,如何解释今日行踪?一旦提起公主墓,怕是要打草惊蛇了。可若囫囵搪塞,又不足以取信于人。
    梁宜贞锤头懊恼,不觉间,竟停在了糖人摊前。
    也好,吃个“小钻风”冷静冷静。
    刚付过钱,忽闻街角一片喧闹,银楼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人。
    梁宜贞眼眸一闪,趋步过去凑热闹。
    “小姐!咱们的小钻风!”穗穗举着糖人跟在后面追,“小姐等等我!”
    梁宜贞回身抽走一个,笑道:
    “小钻风啊小钻风,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
    她看向被团团围住的梁宜萱,勾起嘴角。她的不在场证明有了!
    只见梁宜萱一脸气呼呼的,朝对面的锦衣少女斥道:
    “这枚玳瑁簪分明是我先订下的,你凭什么半路杀出来抢?”
    那少女拿团扇掩面,嗤笑一声:
    “买定为准,却是我先付的钱!还有,宜萱小姐成日把杀啊打啊挂嘴边,生怕旁人不知你武夫粗鲁么?”
    “蒋盈!你不讲道理!”梁宜萱说着便要上前抢。
    掌柜一脸焦头烂额,帮谁也不是!哪一位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主!
    “大姐!”梁宜贞忽兴奋一唤,一把拥抱梁宜萱。
    四下一片愕然。
    又来一个!
    蒋盈也愣了半晌,什么情况?梁宜贞居然拥抱梁宜萱!她不是最嫌弃她大姐么?
    最惊讶的当然是梁宜萱本人。
    “你干什么!”她嫌弃推开。
    梁宜贞仰面一笑:
    “见到大姐高兴嘛!”
    围观百姓不知二人关系,可对面那群女孩子都惊掉了下巴。
    “宜贞,”蒋盈唤道,“你看你大姐,抢我东西呢!”
    梁宜贞方转头打量她。
    原主的记忆里,似乎是个顶好的手帕交。只是梁宜贞养病这些时日,她却从未来探望。可见不过敷衍的交情。
    况且蒋盈方才的无赖言语,直教梁宜贞看不上。
    “不是啊!听你们言语,分明是你抢我大姐的。”梁宜贞一脸正色。
    什么!
    帮着梁宜萱说话!
    “喂!”梁宜萱手肘怼她,“你吃错药了?”
    她笑了笑,耳语道:
    “大姐占理,不必怕她。”
    “梁宜贞你疯了吗?”蒋盈难以置信,“你知不知我这簪子买来给谁?我表姐若是恼了,你一辈子别想进鉴鸿司!”
    鉴鸿司……梁宜贞知道啊!
    史书记载有名的女学,与国子监并立。只是百年后却没落了,到底可惜。
    记忆里,蒋盈的表姐是在鉴鸿司求学的大才女。原主心向往之,一心结交。
    蒋盈轻哼一声:
    “你大姐是年年考,年年不中,你可别做一丘之貉!”
    这话说到了梁宜萱的痛处。
    公侯贵女,多是十二三岁便入京城鉴鸿司求学,及笄方归原籍。
    可梁宜萱屡考屡败,如今已十四了。今年若不中,便再没机会。大楚尚文,没什么比这更耻辱了。
    蒋盈身旁的小姐们也跟着起哄,一个个掩面嘲笑。
    “够了!”梁宜萱阴沉着脸,“我不要就是!”
    蒋盈冷笑一声,满脸得意。她正要奚落,却见梁宜贞二话不说,一把夺过玳瑁簪。
    她塞到梁宜萱手中:
    “大姐你拿着!”
    这也行?什么路子!
    “你……你这个土匪!”蒋盈气急,却强压着火,极力维持窈窕淑女的风度,“我表姐信中说了,‘何用通音信,莲花玳瑁簪’,这簪子我定要的。噢!我忘了,这是首古诗,你们这样的人不懂诗的……”
    “汉代无名氏的诗嘛!”梁宜贞打断,“全诗为‘日暮秋云阴,江水清且深。何用通音信,莲花玳瑁簪。’”
    她可是要下墓的人,读的书和史料岂是寻常闺阁女子可比?
    蒋盈她们一脸愣然,不及反应。
    梁宜贞负手踱步,至她跟前,忽倾身一笑:
    “蒋盈,你确定明白你表姐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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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醉翁之意

  蒋盈满脸茫然,与身旁的小姐妹们面面相觑。
    梁宜贞方直起身子,同情地上下打量她:
    “啧啧啧!还好你今日遇着我,否则送错了东西,都不知找谁哭去!”
    “你……你什么意思?”蒋盈狐疑相视。
    “还读书人呢!”梁宜贞嫌弃摇头,“这都不懂?”
    蒋盈与小姐妹们你看我我看你,十分气恼,却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梁宜贞遂道:
    “唐人张九龄有诗云:遗我龙钟节,非无玳瑁簪。”
    所谓龙钟节,便是竹簪。
    以竹簪为礼,并非因着没有更贵重的玳瑁簪,而是君子爱竹,以显清高气节。
    “哼!就你会念诗,骗谁呢?”有几个小姐很是不服。
    诗念得是不错。可谁会千里迢迢没事寄信,要随处可得的竹簪?
    “川宁府盛产竹,自是别处不可比。”梁宜贞接着说,只看着蒋盈,“你表姐是要做落俗的女子,还是高洁的君子,你可想好了哦!竹簪还是玳瑁簪?”
    被她一解,玳瑁簪的确落了下成。
    蒋盈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势也去了一半,揪心犹豫尽写在脸上。
    她也是想入鉴鸿司的人!
    若送错了,表姐定会觉得她不解诗意,是个俗人,才不会让她上京城去丢脸,更不会为她给鉴鸿司写推荐信!
    正犹豫间,梁宜贞却不动声色朝穗穗耳语几句。
    穗穗眼睛一亮,忙拽着掌柜往店里走。
    “你做什么!”蒋盈惊呼。虽不知梁宜贞打什么主意,总归不是好事。
    梁宜贞憋笑半晌,见穗穗出来,才开口:
    “这下好了,我的丫头已将竹簪尽买下。”
    她又转向梁宜萱:
    “大姐,你往京城寄竹簪去,看谁能入鉴鸿司!”
    梁宜贞胸有成竹,一副大势已定的模样。拉着梁宜萱就要走!
    穗穗握着一大把竹簪在蒋盈眼前得意晃了晃。
    “等等!”蒋盈相拦,“留下竹簪,玳瑁簪……玳瑁簪归你们就是!”
    梁宜贞顿住,蹙眉委屈:
    “你真会打如意算盘!玳瑁簪,鉴鸿司,当然鉴鸿司要紧。我们才不换!”
    蒋盈撇嘴,白她们一眼:
    “那是我表姐!我寄竹簪有用,你们寄有什么用?我表姐那样的大才女,真为着一根簪子不成?”
    “这样啊……”梁宜贞一瞬泄了气,“可是,玳瑁簪你付过钱,竹簪我们付过钱。如此交换,是否太坑你了?”
    玳瑁簪嵌满了宝石,可比一把雕工精细的竹簪值钱多了。
    蒋盈见她一味拖延,生怕反悔,忙道:
    “便宜你们了!拿来!”
    说罢,她的丫头已向穗穗摊开手。穗穗护住竹簪,丝毫不让。
    梁宜贞暗笑,使了个眼色,穗穗才不甘心地扔给那丫头。
    买卖成交,银货两讫,双方自是分道而行。
    一时散了,掌柜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抬手擦额头的汗,总算送走这些祖宗。
    女孩子们年纪不大,破事最多!偏他做的是女孩子的生意。无奈啊无奈!
    梁宜萱手握玳瑁簪,与梁宜贞并肩而行。一个心事重重,一个左顾右盼,看尽热闹。
    “喂!”梁宜萱忽顿住,举起簪子,“为何帮我?”
    还坑了蒋盈!
    记忆中,她与蒋盈还一起嘲笑过自己。
    “大姐占理啊!”梁宜贞说得理所当然,还一面把玩着地摊小物。
    “况且,”她狡黠一笑,“我也帮了蒋盈啊!寄竹簪而入鉴鸿司。大姐知道,我一向助人为乐。”
    梁宜萱白她一眼:
    “要是一根簪子有用,我还用考这么多年?”
    “大姐是个明白人。”
    梁宜贞嘿嘿两声,一把挽上大姐的胳膊。
    梁宜萱一僵。如此亲近,她吃错药了?
    可转头看去,她笑靥自然,似寻常姊妹一般。
    “那个……”梁宜萱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啊!”
    并非谢那枚玳瑁簪,而是受人羞辱之时,她的挺身而出。
    “不客气呢!你是我大姐嘛!”
    梁宜贞挽得更紧。这是她头一回体味姐妹同心,感觉真好!
    梁宜萱微微含笑,又嗔道:
    “我想,她表姐的意思还是要玳瑁簪的。她寄了竹簪去,再附上张九龄的诗,只怕当蒋盈故意拂她脸面呢!待她反应过来,迟早寻你麻烦!”
    梁宜贞咧嘴一笑:
    “谁说大姐不懂诗?依我看,比那蒋盈强上太多!”
    梁宜萱扶额,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别拍马屁!”她道,“你日后如何与她解释?”
    梁宜贞侧头靠上大姐的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反正我还有大姐当靠山嘛!”
    “油嘴滑舌!”梁宜萱白她一眼,嘴角却不自主地勾起笑。
    梁宜贞亦含笑。想要不在场证明是真的,为姐妹出头亦不是假的。
    一举两得,甚好!
    …………
    “盈盈,玳瑁簪的价钱换了这堆破东西,总觉得不舒服!”
    蒋盈的小姐妹看着丫头手中一把竹簪,蹙眉道。
    另一人附和:
    “依我看,适才就不该让。竹簪还不好买么?哪家没有?”
    蒋盈撇撇嘴:
    “有是有,雕工能比么?我表姐那样人物,即使竹簪,自然也要最好的!”
    那二人吃瘪,忙赔笑讨好:
    “是了是了!素问姐学问高,人也美,什么时候能带着我们见识见识就好了!”
    蒋盈敷衍笑笑。
    这些小姐们,还不是都想入鉴鸿司!学问不够,也只能想些旁门左道。
    别的不说,当朝皇后、王妃、一品命妇,皆是鉴鸿司出来的。如何叫人不心向往之?
    便是入不得鉴鸿司,能与其学子结交,也是极有脸面好处之事。
    蒋盈扬了扬下巴,遂道:
    “行了,你们的话,待我入了鉴鸿司自会带给我表姐。”
    “真的吗?盈盈太好了!”女孩子们满面堆笑,拥着她前行,就差捧到天上。
    蒋盈带着一抹轻蔑的笑,从丫头手中抽出一支竹簪,细细端详。
    玳瑁簪的价,买了这么个破玩意!虽不在意银钱,可心中一口气总是咽不下。
    “梁宜贞这个叛徒,有些太嚣张了。”她不悦道。
    “既是叛徒,咱们就别客气呗!”女孩子们附和,“盈盈放心,咱们是一辈子的姐妹,定然帮你出气!”
    她们嘻嘻笑起来,笑声天真无邪,银铃般脆生生的。似乎只是闲话家常,并不曾算计害人。
    

第十七章 聪明人

  翡翠的算盘珠子碰撞之声不绝,在空荡荡的暗房中回响,格外清脆。鄢凌波手指微动,珠玉上下来回,一切账目了然于胸。
    “怎么会跟丢呢?”他语气温和,却不怒自威。
    这句话,显然不与账目相关。
    侍从抱拳道:
    “少爷赎罪。宜贞小姐怕是知晓有人跟踪,与丫头换了衣裙分道而行。小人寻遍了,总不见小姐踪迹。就差将公主墓翻过来……”
    “放肆!”鄢凌波忽厉声打断。
    侍从猛闭嘴,不自主地一哆嗦,才惊觉自己失言。公主墓翻过来的话,是大不敬!
    他试探着看鄢凌波。明知他眼盲,却越发小心翼翼。温和之人一旦发火,便是真生气了。
    空气安静得令人发慌,只闻得侍从粗重的呼吸。
    过了许久,鄢凌波方道:
    “你接着说。”
    言语温和如常。
    侍从暗自吐口气,抬手揩汗,方道:
    “虽跟丢了小姐,小人却发现别的蹊跷。”
    他心头揪紧,说话小心翼翼:
    “公主墓上,有个墓洞。”
    鄢凌波手指一顿,翡翠珠子的碰撞声戛然而止。
    “什么位置?”他问。
    “耳室之上。”侍从如实答道。
    鄢凌波蹙眉。
    从耳室入墓,显然是不知主墓室的位置,那便是外人了。
    竟不是梁宜贞么?她要了他的通灵玉,果真只是巧合?
    正思索,管家捧着托盘进来,其上盛满了奇形怪状的铁器铜器。
    “少爷,铁匠铺将东西送来了。”他在帘外唤,要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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