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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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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好兄弟好姊妹挣下千秋基业!”
    说罢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鄢凌波不及唤人,只愣在那处。
    头一回,被一个女子骂得头破血流啊…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可这种时候,他不能君子。
    宜贞是他亲妹妹一生的幸福,即便此刻小人一回,有些话也不得不敲打。
    “少爷,少爷!”小宝小跑而来,“世孙请您往老夫人处去一趟。”
    鄢凌波这才回神。
    他望了一眼西角楼:
    “人都散了?”
    小宝噔噔点头:
    “都散了。不过世孙说,事情还没完,让我来请少爷。”
    他挠挠头,有些不解。
    人都散了,还能有什么事呢?
    鄢凌波却是心知肚明:
    “知道了,走吧。”
    举步时,已闻不见杨淑尔的脚步。走得这样快,想来这女孩子是真生气了。他摇摇头,有些无奈。
    四周花影月影,静默得很。
    …………
    方至老夫人的正堂,只见晋阳侯府众人都依次端坐,阵仗比适才赏梅宴还大。
    而扈司青的细作跪在中央,被绑了四肢塞了嘴,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
    果然,没死啊…
    梁南渚凝他一晌。他自然不会这么快杀他,那头颅,不过是死囚的。这样的细作,不留着好生审问岂不可惜?
    鄢凌波遂入座,冷笑一声:
    “看样子,是没招啊。”
    梁南渚使个眼色,腾子忙拔了细作的塞嘴布,又踹一脚:
    “说!扈司青还叫你做什么?”
    细作呸了声:
    “扈将军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他叫我做什么,你们不都知道了么?”
    鄢凌波笑了笑,摇头道:
    “你连世孙的院子都进不得,单凭你一人,怎会知晓世孙的日常起居?我们自然看过你传出的纸条,所写可真是详细啊!”
    细作咬牙不语。
    梁南渚扬了扬下颌,垂眸斜视:
    “说吧,府上还有谁?或者,你收买了谁?”
    话音未落,他的余光扫过梁南淮。
    梁南淮心底骤凉,一瞬握紧圈椅的扶手,半句话都不敢说。
    梁南渚收回目光,接道:
    “若此刻自己招了,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或许能网开一面。若不招,待查出来,可就不像从前一样好混过的了!”
    梁南淮身子发颤,额间豆大的汗珠滴答落,手指只将扶手越抠越紧。
    

第三百九十四章 家贼难防

  二老爷偷偷扫了一眼梁南淮,心头咯噔一声。
    他又看向梁南渚,咽了咽喉头:
    “阿渚啊,家里怎会有内鬼呢?所有入府之人,可都是经过三弟妹核查的。这么多年,也从未出错。这一回…”
    话音未落,三房已然不乐意了。
    三老爷拍了拍薛氏的手,笑道:
    “二哥这话,未免太含沙射影了。”
    一向温和玲珑的薛氏也不说话,只一张冷脸对着二老爷,唇角扯了扯。
    二老爷一梗,气势软下来:
    “我可什么都没说。”
    座中之人,哪个心中不是明镜一般?这样的言语往来,实在有些不体面。
    梁宜萱看了半晌,再忍不住,只噌地起身,指着二老爷的鼻子就要骂:
    “父亲真是好脸皮!你自己要护着儿子,作甚攀咬三叔一家?!
    多的不说,偌大的川宁能平稳安宁,一半是三叔的功劳!至于三婶子,操持家事,兢兢业业,父亲怎好意思将嫌疑推到他们身上?!”
    梁宜萱一口气说完,只瞪着二老爷喘气,余光寒冷射向梁南淮。
    二老爷脸都绿了!
    被自家女儿指着鼻子骂,母亲也不出来说句公道话!
    他吹了吹胡子,起身去拽梁宜萱:
    “小丫头片子!学会吃里扒外了?!你给我滚回去!”
    梁宜萱岂是吃素的?既开了口,自然不肯罢休。
    她一把甩开父亲:
    “什么叫吃里扒外?我吃谁的里,扒谁的外了?!晋阳侯府就是我的里,我护着家里的公道,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
    她瞪向梁南淮: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男人就站出来认了!别以为父亲眼瞎,旁人就跟着眼瞎!
    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此时不认,早晚有遭报应的一天!”
    二老爷又气又恼,又怒又没底气。
    事实上,对于梁南淮,他还是存疑的。本想此时混过,自己先问了他,究竟怎么回事,也好做个打算。
    若儿子真做了对不起晋阳侯府的事,二老爷虽痛心,却也不敢包庇。
    若不是他,自己也好想法子提儿子解围啊!
    二老爷抬起手,指着梁宜萱发颤:
    “你…你个不孝女…”
    梁宜萱别开头,双眼憋得通红。
    梁南淮见势不好,忙拦下二老爷,只道:
    “父亲,快别动气!大姐对我有误会,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这点委屈,南淮还受得起。”
    他看了看座中众人,怯怯道:
    “本来,我母亲做出对不起府里,对不起大哥的事,我就心感惶恐。你们怀疑我,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
    “怀疑你,与你母亲无关。”梁宜贞忽道,她行至梁宜萱身边,搂着大姐,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才是我们怀疑你的缘由。”
    她摇摇头:
    “二哥,这不是你头一回联合外人整家里人了吧?”
    前有川宁蒋家,后有淮南扈司青。
    “你跟他说话这么客气作甚?!”梁南渚气冲冲上前,一脚将梁南淮踹倒在地,“过去的事,老子看在二叔的面子上,本想就此翻篇。
    你小子,却不珍惜机会啊!联合外人害老子有甚好处?你以为你就是功臣了么?!”
    梁南淮趴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这一脚,让他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
    大哥虽然从小就凶巴巴的,可对他们兄弟却从未动过手。即使对梁南淮,也当作亲生弟弟般对待。
    有好吃好喝,先紧着兄弟们;学了新功夫,也毫无保留交给他们;于功课上,更是顶半个父亲。
    正因如此,才会更加生气,更加难以接受吧…
    “大哥!”梁南淮连滚带爬至梁南渚脚下,又哭又嚎,“大哥,弟弟不是有意的,大哥你要信我!”
    梁南渚面无表情,一张冷脸。
    梁南淮瞬间面色煞白,忙指着扈司青的细作:
    “是他!是他威胁我!他们威胁我啊!大哥,我不做,我就死了!”
    梁南渚一声冷笑,俯身凝视他,语气轻轻的:
    “那你就看着我死啊。”
    “不是的不是的!”梁南淮猛甩脑袋,“那日我在山上手上,是这厮救了我。上药之时,也给我伤口敷上一层毒药。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我每日需靠他们的解药维生,否则会痛不欲生的!七日之内无解药,我就死了!
    那滋味…我尝过啊大哥!我尝过!我不是故意害你的!大哥,我没办法…没办法的…”
    梁南淮紧咬着唇,都咬出血丝,只垂头抱着梁南渚的衣摆,不停落泪。
    “真的是你?”
    二老爷怔怔望着儿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本以为,儿子是被吓到了。哪承想?竟是真的?!
    可…怎么会呢?
    他的儿子虽不成材,可就凭他的懦弱劲,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啊?
    梁南渚冷笑一声:
    “二叔,直到现在,你还觉得他不敢么?”
    二老爷一惊,目光缓缓落向梁南淮。自己的儿子无助地跪在地上,哭得声泪俱下。他还是不敢相信,他做了背叛府上的事。
    梁南渚接道:
    “背叛,只有零次,或者无数次。当日他能陷害阿贞,如今就敢卖了整个晋阳侯府。
    任他这般下去,日后难免不会成为大楚的罪人!”
    二老爷心头咯噔,猛退几步。
    是啊…儿子陷害宜贞是实事,还不止一次。如今看来,他的懦弱,他的眼泪,似乎更像是博同情的武器。
    二老爷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桌角:
    “你怎么…变成了这般!”
    梁南淮闻声猛一惊,立马爬至父亲身边:
    “父亲!儿子不是有意的!不是啊!父亲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对府上,对大哥怀有二心呢?”
    二老爷绷着脸,说不出话。
    梁南淮见此处无用,转身便对着老夫人:
    “祖母,您也不相信南淮么?我真是没办法啊!祖母!我的亲祖母!”
    老夫人凝眉望着他,叹了口气,只向梁南渚道:
    “阿渚,你说吧,怎么办?”
    梁南渚一抖袍子,挥了挥手,示意腾子先将细作押下去。眸子,却审视着梁南淮。
    老夫人遂道:
    “阿渚,你不必顾及家中的关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祖母给你撑腰。”
    梁南渚咬了咬牙:
    “既如此,老规矩吧。”
    话音刚落,二老爷猛地挣大眼。
    老规矩啊…
    背叛家人的老规矩…
    梁南淮懵了:
    “大哥…大哥,何为…老规矩…”
    

第三百九十五章 父子

  老规矩…
    座中之人一瞬揪紧心。不独长辈们,甚至梁宜萱、梁南清。
    梁宜贞有些茫然,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她只凝了凝眉,低声道:
    “大姐,老规矩…是什么规矩?”
    梁宜萱咬咬唇,犹疑半晌,还是开了口:
    “不怪你不知道,我也是小时候与小弟淘气,三婶母以此吓唬我们。那时你不与我们玩耍,自然不知。”
    梁宜贞微微颔首。
    梁宜萱接道:
    “听闻从前,有家里人出卖崇德太子,故而才有了你父亲毁容疯癫的那场大火。
    那叛徒,听说是以族规杖杀,还…还从族谱中除名。连个坟包都没有,成了孤魂野鬼。”
    她说着,不时看一眼梁南淮。
    其实,他是因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才从了扈司青的人,似乎与从前的叛徒还不太相同。
    用老规矩,未免太过了些…
    思及此处,梁宜萱蓦地一怔。这莫名其妙的同情心,究竟何处来的?!她甩甩头,不再去看涕泗横流的梁南淮。
    梁宜贞看她一眼,又看看梁南渚。
    他不是这样狠心的人啊…
    可梁南淮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卖家人,难保日后不会。
    日后,梁南渚逐渐势大,他身为晋阳侯府的二少爷,找他求名求利的、威逼利诱的人更多。他又如何招架得住?
    真到那时,造成的危害便不是现在可以估量的了。
    但…
    但…梁南渚真会杀了他么?
    二老爷是吓坏了,三两步奔至梁南渚面前,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阿渚,你要这么做?要将你弟弟从族谱中除名,还要杀了他?!”
    梁南淮闻声,蓦地一身冷汗,跌坐在地。
    梁南渚冷眼扫去,一语不发。
    二老爷急了:
    “梁南渚,你凭什么?!”
    他抬起颤抖的手臂,狠狠指着梁南渚:
    “你根本就不姓梁,凭什么把南淮从梁家的族谱里除名?!凭什么代表梁家要他的命?!
    梁南渚,晋阳侯府待你恩重如山,这就是你的回报么?残杀晋阳侯府后人,是你的回报么?!”
    众人蓦地一惊,皆绷紧神色。每个人都凝神屏息,气氛似绷成了一根弦,稍稍一碰,就会破碎崩塌。
    恩钟如山,是不能自己说出口的…一旦说了,便是携恩图报。纵使最初没有这样的心思,慢慢的,也会滋长吧…
    老夫人握紧扶手,一瞬起身:
    “老二!这话过了!还不快下去!”
    二老爷微怔,冷笑一声,看了看趴在地上无助的儿子:
    “母亲,这才是你的亲孙子!他受人胁迫,并非出于本心,难道就这般不可原谅么?母亲,他还是个孩子啊!您怎么忍心?!”
    老夫人面色一滞,一腔酸楚涌上喉头,直直憋红眼眶。
    “胁迫?”梁宜贞忽一声冷笑,“你们信么?大哥为何这样生气,二叔不知么?是受胁迫还是许利益,他自己心里清楚!”
    二老爷抬起的手臂一滞,怔怔望着瘦瘦小小的女孩子。
    从前娇娇恰恰,不明世事的宜贞,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咄咄逼人,目光如炬。
    梁宜贞接道:
    “世间哪有梁南淮所说的毒药?话本评书听多了么!
    纵使是有,咱们家有全大楚最厉害的神医,连我的寒毒都能压制下来,何况乎此毒?
    最正常的反应,难道不是告诉大哥,以寻求帮助么?大哥待他如兄弟,岂会见死不救?
    可他呢?”
    梁宜贞向前几步,指着梁南淮:
    “他没有。他编造了一个不存在的中毒事件,隐瞒了他们之间的利益交换!”
    二老爷刚要辩驳,梁宜贞抬手打断:
    “二叔,你未必看不明白,你只是不愿承认。大哥适才不愿说破,就是为了给二叔留体面,二叔又怎能说大哥知恩不报呢?”
    二老爷双手攒成拳,被一个女孩子逼得面色通红,只不服道:
    “可阿渚,他要杀了南淮!他不还是要杀了南淮么?!”
    一双眼瞪着梁南渚,生生发红。
    梁宜贞一个跨步挡在梁南渚身前,阻断二老爷的视线。
    “在二叔眼里,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么?”她道,“大哥何时说过半个要杀他的字眼?!”
    起初,梁宜贞也疑虑过,因为大姐给她描述的“老规矩”,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
    梁南渚并不可怕。
    他看着虽凶巴巴的,但内里却十分仁慈。况且,百年后的棺椁上,他的谥号是“孝仁皇帝”。
    她相信历史,更相信他。
    二老爷怔住。
    好像…从头到尾,梁南渚的确没说过杀人的话。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断,是他为了爱子的关心则乱。
    梁南渚叹了口气,将梁宜贞拉到身边,自己上前一步:
    “他到底与扈司青做了什么交易,他不说,我也不想听。总之,一切从今夜开始便是个了断。
    他的事,不会影响我们北上,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士气。就此罢了,谁都不要再提。”
    二老爷望着梁南渚,有些后悔适才的歇斯里:
    “阿渚,二叔不是有心那样说你的,你…”
    “二叔别说了。”梁南渚沉声道,“我说过,谁都不要再提。”
    “那南淮…”
    二老爷声音细微又颤抖。儿子做下的事让他无地自容,可本能的关心与维护却由不得理智。
    “去庄子上吧,别再回来了。”梁南渚眉心微凝,“至于族谱…”
    他轻笑一声:
    “反正我也不姓梁,管不着,不是么?”
    话音刚落,只见老夫人猛拍桌角:
    “族谱除名!”
    她瞪着梁南淮:
    “晋阳侯府没有这等不肖子孙!我梁氏子弟,当俯仰之间,无愧天地。梁南淮今日犯的错,不配为梁家人。
    自然,这也是养不教的罪过。老二你自己看着办!至于老身我,斋戒半年,抄经千章,以告祖宗在天之灵。”
    “祖母…”梁南渚怔然,上前扶着老夫人。
    她拍拍他的手,道:
    “谁说你不是梁家人?纵使不姓梁,却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好孙儿。你的身份贵重,只要你认晋阳侯府,府上岂有不认你之理?
    你是他们的大哥,要怎么罚,你说了都算!”
    老夫人既已开口,二老爷再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子被压下去,心痛又无所适从。
    可梁南淮究竟与扈司青做了什么交易?
    梁南渚不愿听,不代表旁人不好奇。
    尤其二老爷。他宁愿相信是儿子蠢笨,不知求助,也不愿相信他故意背叛家人。
    

第三百九十六章 诱惑

  众人散去,夜色凄迷,晋阳侯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扈司青的细作,不出意料,还是被砍了头,不再话下。
    至于梁南淮,依老夫人吩咐,暂时关在他自己房中。待明日天亮,便立刻送往庄子上,劳作干活都随他去。
    族谱除名的事,一大清早也该操持起来。通知族人,禀报祠堂,一切麻木又按部就班,心痛与不安都压在不为人知的暗处。
    二老爷亦回到自家院子。
    梁宜萱跟在他身后,刚跨过门槛便肩头一撞,越过他而去。
    她下颌一扬,提起裙子便快步回房,一面还唤自家丫头:
    “收拾行李,我搬到宜贞的院子去!”
    二老爷恍恍惚惚的,听到此话才猛地一惊:
    “宜萱!你干什么?”
    梁宜萱没有说话,在房中折腾半晌才出来,整个人气冲冲的,怀中抱着一方还未打好的包袱。看样子很是匆忙。
    小丫头踉踉跄跄跟出来,想拦又不敢拦。
    “站住!”二老爷挡在身前,“你这是干什么?!离家出走?”
    梁宜萱别开头,一声冷笑:
    “我怎么会离家出走?我不过是搬去宜贞那里,我的家是晋阳侯府,不是这个二房!
    离家出走的是父亲的心,不是我!你的心中只有你儿子,那你便守着他过一辈子吧!”
    她将包袱报得更紧了些,闷笑着打量父亲一眼:
    “父亲如此放不下他,最好跟着他一同到庄子上!省得日日夜夜悬心挂心担心!”
    梁宜萱喘了几口气,已经许久不曾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
    二老爷被他说得愣了半晌,旋即一股火气上来,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他指着梁宜萱,“你放肆!”
    “放肆?!”梁宜萱冷笑,“放肆的是父亲吧!大哥什么样的身份父亲不知?您也说了,他不姓梁,您不会真把自己当他二叔了吧?
    父亲可别忘了,他是君,你是臣。祖母没有阻止大哥说话,便也是默许了他在这个家中的权力。
    怎么,父亲连祖母的默许也不认了么?到底是你忤逆还是我忤逆,你放肆还是我放肆!”
    “你…”
    二老爷被气得说不出话。
    梁宜萱冷哼一声,下颌再次扬起,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抬腿便出了门。剩下一个小丫头在身后不停地追。
    院中几个婆子探头探脑地看,大小姐脾气暴,她做的决定没人敢置喙。这一回,又不知要闹出些什么了。
    二老爷气得吹胡子,转头瞪一眼婆子们,大袖一挥:
    “看什么看!不用上夜的么?!”
    婆子们心下一抖,忙推搡着散开。
    见人都没影了,二老爷才叹了口气,举目望向儿子的房间。黑漆漆的,似乎人已沉睡。
    但他知道,出了这样的大事,没人能睡得着…
    今夜的晋阳侯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他凝了凝眉,举步向儿子的房间。
    笃…笃…
    “南淮,还醒着么?”他轻声道,生怕惊动了这个孩子,“父亲想跟你谈谈。”
    里面不闻人声,过了好大一晌,才听屋中发出了蚊子哼哼般的声音:
    “父亲,请进吧。”
    二老爷垂眸摇摇头,才推门进去。
    一道月光射入,恰好打在梁南淮的背影上。只见他怀抱双膝,蜷在墙角,身子瑟瑟发抖。
    今日冬至,窗棂已结上层层白霜,连呵出的气息都发白。
    可这个孩子,只穿了件单衣。
    “你这是作甚?”二老爷趋步上去,去了自己的斗篷给儿子披上,“是在怨父亲没能保护好你,故而这般折磨自己么?”
    梁南淮身子一颤,渐渐转过头凝着父亲。只见他满眼泪水,眼眶憋得通红。
    二老爷也心下一软,所有质问的话都咽了回去,只将儿子搂在怀中,拍打着孩子的背脊。
    “是父亲没教好你,是父亲的不对!”二老爷也带了哭腔,“自你母亲过世,父亲本该更好地补偿你。
    你母亲的事,不是你的错,明白么?南淮啊,你怎么这么糊涂?!”
    “父亲,”梁南淮埋在父亲怀里,弱声道,“南淮错了,我不该的。大哥太厉害了,贞妹妹太厉害了,我不该和他们作对的!我斗不过的?!”
    二老爷拍打他背脊的手一顿:
    “你说什么?”
    他震惊地望着儿子:
    “你认为,你的错是在于斗不过他们?”
    梁南淮不语,只抬起一双茫然的眼睛望着父亲。
    二老爷心头咯噔一声:
    “你,到底和扈司青做了什么交易?”
    梁南淮一怔,垂眸不语。
    二老爷更加不安,抓紧他的肩膀:
    “你说啊!”
    梁南淮眸子一抖,被父亲的样子吓到了。
    他四下看了看:
    “父亲,此事事关重大,我这会子同你说,你可不能告诉旁人去啊!”
    二老爷早已揪紧心:
    “究竟是什么?!”
    梁南淮深吸一口气,遂对着父亲耳语。
    只见二老爷的神情越来越紧张,越来越不安,话音未落,便一把推开梁南淮。
    “你竟然…”他眸子发颤,望着儿子。
    “父亲!”梁南淮跪下磕一个响头,“难道儿子要一辈子屈居人下么?晋阳侯府,要一辈子屈居人下么?
    父亲,我不是在背叛晋阳侯府,反而是为了府上,才做出的决定啊!”
    二老爷浑身颤抖,难以置信地望着儿子。
    忽而,
    啪!
    一巴掌挥下,梁南淮的侧脸一个明显的红肿指印。
    “父亲!”
    他亦震惊地望着二老爷。
    “畜生!”
    二老爷怒道:
    “我真是悔啊!后悔没让阿渚当场杀了你!”
    他广袖猛地一挥: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来人!”二老爷大喝一声,几位府兵赶来,“锁好二少爷,门窗都给我封死了。有任何纰漏,你们就去给他陪葬!”
    府兵们一惊。
    一向爱护梁南淮的二老爷怎么成了这般?梁南淮到底说了什么,让一位慈爱的父亲立马边做猛兽!
    只是,他们未敢多问。
    出得二房的院子,二老爷便急匆匆朝梁南渚那处去。
    他果然还没睡,只换了睡袍,披一件玄色斗篷,正同梁宜贞把酒赏梅。
    二老爷一惊。
    家中出了如此大事,这二人还有闲心喝酒?!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道:
    “阿渚,快别吃酒了,二叔有话要说。”
    梁南渚闻声回头,只见二老爷万分焦急的模样。
    他无奈笑了笑:
    “知道二叔会来。天气凉,坐下吃口酒吧。”
    

第三百九十七章 真当我不知?

  二老爷怔住。
    这算什么?云淡风轻,似乎他只是来拉家常的。
    等等,阿渚不会以为,自己是来为南淮求情的吧!
    二老爷忙道:
    “二叔不是来求情。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马上告诉你。阿渚,你认真些好不好?”
    梁南渚垂眸笑了笑,又斟一盏酒:
    “二叔说吧。”
    二老爷凝眉,目光无意间落在梁宜贞身上。他刚要出口的话,却蓦地咽回,只愣愣然站在那里。
    梁宜贞与梁南渚的关系虽已公开,可他要说的事,他不确定能不能让梁宜贞知道。
    梁宜贞看他一眼,心下了然,遂起身道:
    “大哥,我先回去了。听闻大姐去了我那里,我先去陪陪她。”
    她又转向二老爷:
    “二叔放心,大姐与我要好,我劝一劝她也就是了。不过,宜贞也想替大姐说句话。
    大姐自幼没了母亲,二叔又一门心思扑在郑氏与二哥身上,对她难免疏忽,也难怪大姐脾气不好。
    就因着大姐的脾气,一旦孩子们闹事,你也不先问缘由,总觉得是大姐欺负二哥。
    大姐心中有委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夜她冲您发脾气,并非不孝,实在是…是二叔对她不慈。”
    二老爷沉默不语。
    梁宜贞叹了口气,朝他施礼告辞。
    梁南渚拦道:
    “阿贞,我送你。”
    梁宜贞摇摇头,推着他坐下,低声道:
    “二叔在此,你怎能晾着长辈?府里是咱们自己的地盘,没事的。”
    梁南渚这才微微颔首。
    想来也是,自打出了郑氏一事,晋阳侯府越发严加看守,便是一只陌生的苍蝇也放不进来。
    他遂唤道:
    “腾子,送小姐回房。”
    又摸摸梁宜贞的发髻:
    “霜重路滑,梅林深处,仔细行走。”
    梁宜贞颔首,腾子奔来,手执一盏琉璃灯笼,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老爷目送梁宜贞出了远门。这个女孩子,方才的话像是当头一棒。
    自己总说宜萱脾气古怪暴躁,焉知,这份古怪暴躁重没有自己的一分罪过?
    他整了整神色,暂不去想,只看着梁南渚:
    “阿渚,我适才去看了南淮。有些事,我想你需要知道。”
    梁南渚轩眉,请二老爷坐下。
    二老爷哪里肯坐?!事态紧急,坐在哪出都是如坐针毡。
    他接道:
    “你知道南淮与扈司青做了怎样的交易么?扈司青那人…”
    “二叔,”梁南渚打断,低头吃酒,“我说了,我不想知道。”
    “可你必须知道!”二老爷高声道,“扈司青为人太过阴险,他想让南淮取代你!
    他想让南淮做崇德太子之子,他想让南淮名正言顺,让他自己名正言顺!
    阿渚,南淮有了这样的心思,是谋逆是反贼。我不能再姑息,是生是死一切任你处置!”
    说穿了,当年晋阳侯世子的确救下小皇太孙,送往晋阳侯府。
    可那个孩子究竟怎样了?那个孩子是不是养在府中,又是府中哪个男孩子,不全凭晋阳侯府的一张嘴么?
    当初说是梁南渚,就是梁南渚;说是梁南淮,就是梁南淮。
    这一步棋,实在是太阴毒了。
    梁南渚捏紧酒盏,双眉紧蹙:
    “二叔,真当我不明白么?”
    二老爷一怔。
    他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南淮与扈司青的交易?
    梁南渚接道:
    “南淮没有什么大智慧,却有几分小聪明。他也是知道权衡利弊,审时度势的。只是,二叔一直把他当孩子罢了。”
    他顿了顿:
    “二叔想想,我若成事,南淮便是名正言顺的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扈司青若许寻常金银财宝、高官厚禄,也不会比跟着我更好。
    唯一能让他动心的,只能是那个万万人之上的位置。即便他明白是个傀儡,但那个位置的诱惑太大,那是个高贵的傀儡。
    二叔,于南淮而言,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二老爷浑身僵住。
    “既然你一直明白,为何还留他一条命?”
    梁南渚凝眉不语,手指摩梭着酒盏杯沿,好一晌才道:
    “因为…您是我二叔啊。”
    他一口气叹出,叹出了焦虑与不忍,叹出了无奈与悲凉。
    二老爷心下一震,久久不能言语。
    梁南渚看向他:
    “二叔,阿渚还记得,小时候有读不懂的经文,是二叔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注释给阿渚看,讲给阿渚听。
    我不明白的武学招式,也是二叔一次次陪我练。为了让我不弃垒,二叔还假装被我打倒在地,硬是在地上打滚。”
    话及此处,他不自主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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