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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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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放下的车帘又被梁宜贞挑起。
小厮跑得气喘吁吁,咧嘴笑道:
“小姐适才走的匆忙,掉下丝帕,我家少爷要小的送来。”
他手中举着的雪白丝帕隐隐见得墨迹。梁宜贞目光一滞,连忙收好。
这个苏敬亭,倒是说话算话。
她随手摸了两粒银果子,笑道:
“替我谢谢你家少爷。”
小厮拿了赏钱,欢天喜地地跑开。
马儿一声嘶鸣,车轮终于滚滚而动。咯噔咯噔,扬尘而去。
“你何时与苏家少爷这样熟络?”
老夫人闭目养神,悠悠开口。
梁宜贞笑了笑:
“拾金不昧本是该的,哪称得上熟不熟?”
老夫人默了许久,再未说话,似乎是……睡着了。
围观的民众依旧未散,见着晋阳侯府的车架都挤破了脑袋要看。只是,人群中早不见那个懒散少年。
女孩子自然跟着鄢凌波的车驾跑。
虽然给梁宜贞吃果子的事让她们很不愉快,可一见鄢凌波一袭白衣十分姿色,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
…………
回到侯府,梁宜贞迫不及待地就回了院子。
四下皆称奇。软禁还这么积极?
他们哪里知道,一张尸检录在手,足以勾起她所有的兴奋。
“小姐小姐,”穗穗早等得不耐烦,“公堂上怎么说?他们是不是都被小姐制服了?”
“没有啊。”梁宜贞含笑道。
穗穗撅起嘴:
“早说了陪小姐去!小姐若被欺负,穗穗骂他们!”
梁宜贞噗嗤一声,揪了揪她的发髻:
“别担心,早晚制服他们!穗穗忘了么?本小姐是神仙啊!”
穗穗恍然大悟,噔噔点头:
“那,神仙小姐,我们现在作甚呢?”
梁宜贞嘴角一勾:
“关门!放狗!”
“放狗?”穗穗惊愕。
梁宜贞已然倒在榻上:
“我是说,别让人进来。非要来的,放狗咬就是!”
穗穗立刻燃起战斗之魂,一转眼就冲出去了。
梁宜贞笑了笑,这才慢悠悠取出苏敬亭送来的丝帕。研读尸检录,她可不希望有人打扰。
软禁嘛,正好。
丝帕缓缓张开,一股清浅墨香扑面而来,似春风化雨。
若非见过苏敬亭吃瘪的模样,还真当他是个文才飞扬的翩翩少年。
她又噗嗤一声,细细读来。
越往下读,越收敛笑意。梁宜贞眉头拧了拧,猛然弹坐而起。
依照尸检录所言,蒋盈身上无伤,亦无淤青,是不该怀疑到有冲突的梁宜贞身上。
可今日公堂上,苏敬亭与李知府的所有言行,都直指梁宜贞。
这是怎么回事?
故意让她背锅么?
可那又有什么必要呢?她与苏敬亭、李知府无冤无仇的。
最奇怪的是,既然有心冤枉她,为何又给她看尸检录?存心戏弄?
可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验尸高手,何至于戏弄一个小姑娘!
还有老夫人……
就这样接受了他们的怀疑,还同意软禁!
梁宜贞紧抿着唇,许久呆坐不动。
忽而,
脑中一道白光闪过!
旋即,脸上浮起一个柔和的笑。
原来如此啊。
…………
春日的夜,乍暖还寒。
二房的院子燃着几盏微弱的灯,郑氏一身轻便衣裙,在廊下来回踱步。
梁南淮的读书影还印在窗间,里面传来轻柔的声音:
“母亲,夜深了,且歇下吧。”
郑氏一怔,旋即笑道:
“知道了,南淮也快歇下。读书要紧,也莫熬坏了身子。”
梁南淮应声,又读了半刻,方才熄灯歇下。
郑氏紧盯着儿子的窗,舒了口气。平日里,她是巴不得儿子挑灯苦读,今夜却数着滴漏盼他早睡。
她舔了舔起皮的唇,垂头摊开手掌,握着的是一个青玉小瓶。
郑氏定神,将青玉瓶子紧握。
目光,转向二房的屋檐。
这件案子,是时候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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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她来了请睁眼
天上疏星几点,清风吹动树叶沙沙轻响。
梁宜贞趴在窗前,隔着茜纱窗数星星。
“今夜好静啊。”她没来由地说了句。
一旁的穗穗一脸茫然,看看星星,又看看她,只道:
“小姐,夜深了,没人自然就静。”
没人么?
平日还偶有几个守夜的丫头来回,不似今夜,安静得有些过头。
有些,刻意。
梁宜贞探了探头,指着角落:
“近来春深,应是有落花了。逢春平日不是最爱在夜里扫残花么?今夜落花阵阵,倒不见她了。”
穗穗随她看了两眼,不在意地打呵欠,一面道:
“谁知道!大抵是春眠不觉晓,偷懒去了吧。小姐放心,穗穗明日骂她!”
梁宜贞紧绷嘴角,对穗穗的话充耳不闻,只将手中写了字的丝帕握得更紧。
“小姐,”穗穗又打个呵欠,“睡了吧。这星星也数不完啊!”
梁宜贞一愣,抬头看月色。不觉竟坐了大半个晚上。
她笑了笑:
“好,熄灯,睡觉。”
这一发话,穗穗的瞌睡虫全被放出来了,忙噔噔钻进被窝。
“穗穗!”
还不及躺下,梁宜忽一声唤,憋得她噌地坐起。
只见梁宜贞蹙着眉,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即使充满压迫感的公堂,也不至于让她如此。
穗穗审视半刻,这才觉出不对。
她外衫也不及披,光着脚就奔至梁宜贞跟前:
“小姐是不舒服么?穗穗去叫大夫。”
说着就要朝门外跑。
“不必。”梁宜贞一把拦住。
转眼间,她已取下平日背的挎包,掏出一把匕首,一枚烟雾弹。
穗穗一愣,吓得缩了缩头:
“小姐,这……这是作甚……”
梁宜贞二话不说,举着匕首就朝穗穗行去。穗穗一瞬瞪大眼,连连后退。
猛地撞上墙壁。
眼看就要吓哭,梁宜贞也不说话,忽将匕首与烟雾弹塞她怀里。
穗穗一怔,更不明所以。
梁宜贞一脸正色:
“我接下来的话不是玩笑,你听好了。”
穗穗还没反应过来,只愣愣点头。
梁宜贞眯了眯眼,倾身道:
“这屋子有鬼,半夜会出来,我怕它找上你,拿着这些东西好防身。明白么?”
鬼?
鬼!
穗穗一个哆嗦。
梁宜贞遂抱着挎包转身入内室、上床,根本不给穗穗问话的机会。
她怯怯唤了几声,见梁宜贞不应,也只得乖乖上床。只是经此一吓,哪里睡得着?不过假寐罢了。
梁宜贞要的,就是这效果。
看情形,今夜是不会太平了。穗穗又傻又愣,不让她防着点,还真怕出事。
偌大的闺房,漆黑静谧,只闻得滴漏的声音。
滴答,滴答……
不敢睡,只能清醒。
似乎捱了半个时辰有余,门外终于有些细微的动静。窗上一个若有若无的黑影,直对着梁宜贞的床。
该来的,总是会来。
梁宜贞的手伸入挎包,下意识地握紧灵擒爪。而穗穗因着害怕,一直紧闭双眼,哪里知晓这些?
嘶……
一根细竹管戳破窗纸缓缓伸入,丝丝青烟散开来。
异香扑鼻,香甜迷人。
不好!
梁宜贞一瞬捂住口鼻。
是“沉醉东风”,来自北邙的迷香。从前下墓时还见过它的香灰。
她揪紧眉头,失策啊!
思索整晚,也没想到对方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她也顾不得许多,下床要去叫穗穗。
刚一起身,梁宜贞只觉气血上涌,手脚发软站将不稳。哐当!猛地跌坐床头。而外屋的穗穗已然熟睡。
怎么办?
嘎吱……房门渐渐推开。
黑衣人踮着脚闪入,竟不闻半丝脚步声,是极了得的轻功。
最要紧的是,她身量纤细,是个——女人。
那个在懿德公主棺椁前阴阳怪气的女人,那个残害蒋盈杀人灭口的女人。
那个女人——郑氏!
而她,正立在梁宜贞妆台前。
梁宜贞心跳加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紧握灵擒爪,目光厉色直视。
她深吸一口气:
“这么晚了,何事光临?二。婶。母。”
黑衣人背脊一僵,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掌心还握着个青玉瓶子。
只半刻,黑衣女人放下瓶子,转身便要跳窗跑。
梁宜贞强撑着,却依旧起不来身。
来人……来人……
精疲力尽,实在喊不出。人呢?难道她要任由凶手冤枉吗?人呢!
轩窗半开,眼看黑衣女人就要逃脱。
啪!
外力惊人,一把关死窗户。
出力的,正是今夜不见的逢春。
黑衣女人见此路不通,忙朝大门跑。以她的轻功,摆脱逢春不是难事。
谁知大门更凶险!
一群精壮少年破门而入,一个个人高马大,手持刀剑。光是一字排开,也堵得黑衣人进退两难。
门窗皆不通,俨然是瓮中捉鳖,尘埃落定。
梁宜贞舒了口气。
埋伏了一整夜,这些人总算现身了。
黑衣人一身冷汗,已浸湿的后背,勾勒出女子柔媚的轮廓。
她步步后退,惊慌四顾。
霎时,
眼神落在梁宜贞身上。
不及思考,她一个箭步拐入内室,直冲梁宜贞去。
梁宜贞猛惊,灵擒爪就在手边却丝毫用不上劲。
这迷药,未免太厉害了!
而这样的梁宜贞,正是黑衣女人的救命稻草。她凝神屏气,似一团黑雾,手指探出,嗖地扣住女孩子的咽喉。
梁宜贞闷咳一声,无力反抗,被她拎小鸡似的拎起,不费吹灰之力。
“二婶母,你逃不出去的。”梁宜贞虚弱的脸上挂着一抹讥笑,“机关算尽,你还是输了。”
掐咽喉的手指一霎收紧,梁宜贞吃痛猛咳。
黑衣女人冷哼一声:
“输赢?哼!你就是我翻盘的筹码。”
言罢,梁宜贞闷声笑起来:
“我适才唤你二婶母,你并未反驳。算是承认了吧?”
黑衣女人一僵。这女孩子,临危之时还想着给人下套了!
她不再说话,只一脸冰冷,拎着梁宜贞朝外去。
怎么变成这样了?
精壮少年们一愣,心脏提到嗓子眼。逢春也自窗间绕过来,见着梁宜贞,吓出一身冷汗!
主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宜贞小姐需得毫发无损。
“让我走,我就放她。”黑衣女人提出条件,干净利索。
逢春与少年们皆不敢贸然应答,双方僵持着,憋了一身的汗。
“放了她。”
忽闻一清冷声音,似天外飘来。少年们与逢春自觉让出一条道,玉人白衣,翩然而至。
嚓。
折扇一收,只道:
“但你也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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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局中局
“怎么是你?”
黑衣女人语气惊疑,眉头拧作一团。
梁宜贞只觉脑袋越发沉重,微眯的眼忽闪忽闪。眼前只一抹掀长白影,隐约飘来熟悉的青草香气。
从前在西亭救她躲避机关时,亦是这种香气。
凌波哥……救命……
心底拼力呐喊,嘴上却无半丝声音。只见得她唇角微启,不知说些什么。
鄢凌波依旧一条丝帛覆眼,只道:
“怎么不能是我?”
他面色如往日平静,语气仍是温和。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掌紧握,骨节似要破皮而出。
黑衣女人冷笑,手指又收紧一分:
“你以为,这么几个人能拦住我?”
她故意将梁宜贞向前推了推,以作威胁。
鄢凌波垂头笑了两声:
“既然安心瓮中捉鳖,这个瓮,自然要够结实。”
话音刚落,只闻院中一片整齐沙响。捕快成群,自草丛花木小跑而出。不消半刻,已将小小闺房围得水泄不通。
屋外传来高唤:
“二夫人,释放人质,莫做垂死之挣了!”
是苏敬亭的声音。
黑衣女人看了一圈,强逼着自己镇定。
她深吸一口气,言语有些发颤:
“看来,她的命你们是不在乎了!”
一面说,手指越发缩紧。
众人一惊,霎时绷紧脑中的弦。
不论是屋中的鄢凌波,还是屋外的苏敬亭,也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们要的,都是梁宜贞毫发无伤。
而眼下的境况,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二……婶母。”忽闻梁宜贞微弱的声音。由于被掐住咽喉,声音断续撕扯。
她接着道:
“你以为你有筹码,他们就没有么?”
此话既出,屋内外的二人立刻会意。只一个手势,众多捕快中已悄然离了两个。
黑衣女人心下一沉:
“你们把南淮怎样了?”
鄢凌波屏气,捏着手指的关节。他虽眼盲,可凌厉的神色却比眼刀更厉害。
“没怎样。”他笑一下,“宜贞好,他便好。”
梁宜贞缓了口气,又道:
“二婶母,你自知败露,便想用我作要挟。这很蠢!”
黑衣女人背脊一僵,未蒙住的双眼,瞪大了看她。手指竟无意识地松了半分。
梁宜贞暗自舒气,接着道:
“诚然,凌波哥待我好是人尽皆知的,你或许可以威胁住他。可苏敬亭呢?他与我非亲非故,是直接受命于大理寺。他会为了一个小小人质放走凶手?想来你自己也清楚,即使走出这间闺房,也走不出外院!”
黑衣女人刚要开口,梁宜贞立即打断。
越危急的时候,越不能给对方思考的机会。
她道:
“我知道你的心思。拉我垫背,总好过黄泉路上一人独行。我自是父母双亡孑然一身,死了也就死了。但二婶母不同。一旦你拒不认罪,还要了我的命,承担后果的就是二哥,你的亲儿子!”
黑衣女人一颤,不提防地踉跄一步。
死的蒋盈是个外人,而梁宜贞是晋阳侯府的人,儿子的血亲妹妹。这叫儿子日后如何自处,如何在晋阳侯府立足?
可放了梁宜贞,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但不放她,也未必是活路。她说的不错,鄢凌波会心软,但苏敬亭不会。
正左右为难,黑衣女人忽觉心跳加速。
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就要不能呼吸!
她忙捂住心口,一瞬跌倒在地。
众人猛惊。
怎么回事?
鄢凌波面不改色,拖的就是这个时间。
只见黑衣女人蜷成一团,浑身颤抖,极难受的样子。
梁宜贞霎时没了支撑,周身瘫软就要下坠。忽一云头手杖拦腰而来,梁宜贞拼力扶住,又倒在鄢凌波肩头。
他蹙了蹙眉,自袖间取出个琉璃鼻烟壶,放在梁宜贞鼻尖晃了晃。
半刻,梁宜贞才渐渐恢复力气,自己站稳。
她垂眸看着蜷缩的郑氏,问:
“她这是怎么了?”
鄢凌波依旧半扶着她:
“这就要问苏少爷了。”
苏敬亭闻着动静进来,恰听见了梁宜贞的话。
他笑了笑:
“你不是很聪明么?猜咯。”
说罢,他又蹲身转向黑衣女人。折扇一挑,漆黑面巾簌簌滑落。
郑氏的脸不出意料地出现。
只是,脸上的痛苦狰狞,却是从未见过的。
“你下了毒?”梁宜贞蹙眉,“何时下的,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苏敬亭回头:
“你与郑氏适才贴得那样近,若真是当即下毒,你为何没事?”
梁宜贞垂眸。
那便是,只针对郑氏的毒。
那是……
过敏!
这个屋中,唯一与苏敬亭有关的东西便是那条写了尸检录的丝帕。梁宜贞打开时还奇怪,为何墨香如此浓郁。
莫非,郑氏对这种烟香墨过敏?!
梁宜贞一瞬瞪大眼:
“你把‘毒’下在我身上!”
苏敬亭微愣:
“这么快就想明白了?真挺聪明啊!”
梁宜贞身上的迷香劲早已去了大半,她强行稳住气息,道:
“若是我也过敏,岂不死你手上了?”
苏敬亭摇摇头:
“你不过敏,我知道。”
知道?
谁说的?
梁宜贞转头看向鄢凌波,扯了扯他的袖子。
“不是我。”鄢凌波含笑道。
说含笑,也不对。
似乎是……憋笑。
梁宜贞蹙紧了眉,不明所以。
不过,这是件好事。既然已知她不过敏,故意用烟香墨写字便是保护她了。
郑氏若不抓梁宜贞,自然不会过敏,但一定顺利被擒;若是抓了,只用等她过敏发作,梁宜贞便可全身而退。
而拖这点时间,不论鄢凌波还是苏敬亭,都能做到。
梁宜贞倒吸一口气。
好精巧,好严密的计划!不使行凶者逃脱,亦不使无辜者枉死。
“这是谁的主意?”梁宜贞问。
那二人一愣,皆笑笑不语。
苏敬亭又唤了两个捕快架起郑氏,只道:
“二夫人,怎样?认不认罪。”
“认。”郑氏出乎意料地爽快,“蒋盈小姐的确是我所杀。”
蒋盈的死是小事,能认。而懿德公主之死牵连甚大,是丝毫不敢认的。
她顿了顿,接着道:
“那时她路过二房,正巧遇着我要去赴宴。她因着我的继室身份出言羞辱,我一时气不过,又想着她从前为难宜贞。抱着报仇之心,这才将她杀害。”
梁宜贞怔然。
死到临头还不忘拖她下水!
不过,杀一人与杀两人,郑氏都只偿一条命,为何还隐瞒动机?
眼看苏敬亭就要出门,梁宜贞忙道:
“她说谎!”
众人亦怔然,目光俱落到她身上。
梁宜贞直视郑氏:
“蒋盈根本没去过二房。二婶母她……”
她顿了一瞬:
“杀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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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案中案
杀错人?
何为,杀错人?
众人僵住,屋中霎时沉寂,正如前半夜。
梁宜贞近前两步,脚步每一声细响,便牵动人心揪紧一分。
她直视郑氏:
“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日门外并非蒋盈。”
身子前倾:
“是。我。”
惊惶、不解、恐惧杂糅一团。郑氏原本就痛苦的脸显得更加狰狞。
怎么会?
怎会是她?
“就是我!”梁宜贞道,“那枚雀头竹簪,是蒋盈为了冤枉我放我身上。谁知阴差阳错,无意间落在了二婶母那里。”
众人愣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连鄢凌波与苏敬亭亦添了几分诧异。
这么说,蒋小姐算自作自受,还是无辜枉死?
郑氏瞪大眼,哑口无言。
冒了恁大风险,正是为了掩盖懿德公主之死。如今兜转一圈,反倒自己暴露了?!
思及懿德公主,墓中那具绝美的尸身便出现在梁宜贞脑中。生命诚可贵,她不该死去得不明不白。
她紧绷着唇,目光变得悲愤而强硬:
“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郑氏目光闪烁:
“我不知你要说什么。我没骗……”
“为何杀我母亲?”梁宜贞蓦然打断。
死寂,无声。
屋中从来没这般过,除了呼吸,便是心跳。
所有人的心绪像绷在一根弦上,似乎稍微一弹,便可崩断。
苏敬亭眸子一沉:
“收监再审吧。”
“怕是不妥。”鄢凌波上前一步。
他言语温和,在眼下的境况中亦能不急不躁,莫名叫人安心。
他又道:
“此时夜深,依照国法,总要天亮才能升堂。但事关重大,丝毫闪失不得。收押后半夜,等郑氏编胡话么?”
梁宜贞一愣,回头看他。
想不到,凌波哥还深谙律法啊?如此面面俱到,看来,三年做到川宁首富也不是没道理的。
“敬亭少爷,在下有个拙见,不知可愿一听?”鄢凌波依旧彬彬有礼。
苏敬亭蹙了蹙眉,犹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半刻:
“请讲。”
鄢凌波先让人捆了郑氏,又打发了闲杂人等,屋中本就安静,此时更添一分神秘。
他方道:
“晋阳侯夫人身份尊贵,不如请她坐镇,咱们当即审了,明早将供词交往府衙。倒也…省些麻烦。”
吓!
这是要……私设公堂!
梁宜贞倒吸一口气。凌波哥胆子不小啊,还当着苏敬亭的面!他可是大理寺的人!
不过……
她脑中一闪。正因苏敬亭那样的身份,有他在,便是有了大理寺的耳朵,便不能算私设公堂。难怪凌波哥要问他一问。
苏敬亭沉吟半刻,拇指摩挲扇骨。说到底,这样的事他是要担责任的。
“是他的意思?”他问。
鄢凌波颔首。
苏敬亭默了一瞬:
“好。”
梁宜贞蹙眉。
郑氏手握毒药被抓个正着,蒋盈之死是如何也躲不过的,况且她自己还认了。
要审的,自然是懿德公主之死。
可听二人言语,怕郑氏有时间编口供不过是敷衍的说辞。真正怕的,似乎是在公堂上审出点别的。
那是什么呢?
“他”…又是谁?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秘密…这个晋阳侯府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
一夜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二房、三房早已惊动。
梁南淮赶到老夫人处时,梁宜萱与梁南清正被一排官兵拦着不让进。
二人讪讪回首,恰见着面目慌张的梁南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尤其梁宜萱,惯了的奚落他。真到了能狠狠奚落之时,反倒说不出口。她只看了梁南淮一眼,又别过头,张望老夫人的正堂。
灯火通明,在漆黑的夜里显得突兀。
老夫人端坐上位,垂眸睨着跪得歪斜的郑氏。适才让人送了药,她的过敏之症显然好了许多。
梁宜贞靠着薛氏,陪坐于下手方,像个受惊的孩子。薛氏轻轻搂着她,安抚的话也不敢多说。
因为堂中的氛围,着实太压抑了。
没人说话,都在等第一声开口。
苏敬亭扫了一圈,清了清嗓:
“忙碌一夜,倒有些乏了。”
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刘嬷嬷忙上前,恭敬道:
“敬亭少爷往后堂歇息片时吧,请随老奴来。”
苏敬亭遂颔首去了。
梁宜贞的目光却一直跟随,直到他消失不见。
有秘密。
不能让苏敬亭知晓的秘密。
不过,苏敬亭也很知趣,竟自己寻借口离开了。是不想蹚晋阳侯府的浑水?还是说,信任那个“他”?
又过了半晌,老夫人才悠悠开口。
她呷一口茶:
“你受谁指使?”
梁宜贞一怔。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通常情况下,不是该先问如何杀人,为何杀人么?老夫人这样问,显然早认定郑氏是凶手。
郑氏扯嘴笑了笑,人之将死,大抵也没什么畏惧了。
她道:
“欲望。”
“欲望?”老夫人也笑了,“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了不得的欲望,值得残害两条人命。”
两条?
郑氏一慌,一瞬跪直:
“我说过,公主之死与我无关!至于蒋小姐,真是忽来的恩怨。”
“还要狡辩?!”梁宜贞怒道。
若非薛氏拉着,她早窜起来。
一旁的鄢凌波亦按了按她的肩。
他握着云头手杖行上前,自袖中取出两份尸检录、方才缴获的毒药,还有……半截璎珞穗子。俱丢在郑氏面前。
梁宜贞一惊。
别的倒罢了。可这穗子…她是收好在妆奁中的。何时被凌波哥拿去了?
鄢凌波方道:
“两份尸检录,一份是蒋小姐的,一份是公主的。二人所中之毒一模一样,正是二夫人今夜放宜贞房中的。”
“此其一。”他顿了顿,“其二,这璎珞穗子可还眼熟?”
郑氏的脸色越发铁青,一语不发。
薛氏遂道:
“二嫂不记得不要紧,我来帮你想。这是前年你生辰,我送你玉佩上的穗子。汉中的春穗手艺,全府上下独一份。”
鄢凌波接着道:
“奇怪的是,这是在公主死前紧握着的。”
“二夫人,”他居高临下,“还有话说么?”
郑氏一瞬跌坐在地。一地的物证,还有梁宜贞这个人证,看来是辩无可辨了。
“我认。”她道。
郑氏的眼神有些欲说还休的味道,似乎这个“认”,也不那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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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毒中毒
“说吧。”老夫人沉吟一声,又开始饮茶。
郑氏深吸一口气,忽而垂下了眸子。细长的眼中,霎时泪光闪闪。
这副可怜相,在座谁不是见过无数次?可这一回,竟让人觉得心酸。
郑氏叹了口气,方道:
“不错,是我给公主下的毒,但我都是为了南淮!”
梁南淮!
众人的目光聚在她身上。
郑氏抽了抽鼻子,眼神竟是发倔。
她接着道: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就是不服!凭什么,一个外室生的儿子能坐上世孙之位,还能在京城国子监求学?而我们南淮,正正经经的侯府嫡子,却什么也得不到!你们摸着良心说,这公平吗?”
的确不公平。
梁宜贞眉头颤了颤。
但不公平的事持续了这么多年,就很奇怪了。
郑氏继续:
“他凭什么?凭的不就是溜须拍马,哄得公主的宠爱吗?如今我除了懿德公主,他还有人护着么?世孙之位,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
“公主大度。”老夫人中气十足,“自公主决定收养世孙的那天起,他便不再是外室之子。而是,懿德公主与晋阳侯世子的嫡长子。其身份尊贵,南淮不可比。”
呵!
郑氏一声冷笑,眼中的愤慨不是假的。
“这不过是你们自欺欺人的说头!”郑氏道,“论身份、论才华,南淮哪一点比不上他?”
老夫人缓缓抬起眼,看了郑氏半晌:
“大抵,是南淮的母亲比不上他。”
既使那个外室再低贱,亦不曾手染血腥,还觉得理所当然。
梁宜贞紧咬着牙,说不清什么感觉,心中只觉奇怪。
郑氏是着了魔,还是犯了傻?
一位所有人都认定多年的世孙,凭的怎会仅仅是懿德公主的宠爱呢?
郑氏低垂着头,乍一声笑:
“也罢。我自己做的事,一力承担就是了。要杀要剐,俱听母亲的。只是……”
她的眼神柔软下来:
“二老爷与南淮皆是毫不知情,还请母亲不要为难他们。”
“这我知道。”老夫人鼻息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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