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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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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李熙适才站的方向看去。
只是,目光所及,哪里还有人!
琳琅不死心,瞪了眼把周遭都角角落落都打量了一遍,可除了几个如木雕般各守本位的宫人,确实再没有李熙的身影!
奇怪了,难道真是自已的错觉不成?
“永宁郡主,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有个十五、六岁的宫女走了进来。
容锦起身向小宫女笑了笑,示意琳琅跟在她身后,两人尾随着小宫女往前走。
沿着抄手游廊走了约又有一刻钟的样子,她们又进了一个院落。
容锦抬头,目光落在头顶黑色匾框中间用金砂写就的金钩铁划的“凤仪殿”三字。
“永宁郡主,请。”宫女笑盈盈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容锦微微颌首示意宫女前面走路。
隐隐似乎有笑语响起。
容锦默了一默,暗忖:不知道皇后除了见她,还宣了谁进宫?
思忖间,她已经跟在宫女身后,进了屋子。
脚底下是光可鉴人的镜砖,入目是张扬而高调的华丽,站在落在柱旁、幔帐前的宫女、内侍,无端的添了几分威严。
“娘娘,永宁郡主到了!”
宫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容锦上前,屈膝福礼,“臣女见过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宁郡主免礼。”
容锦起身低眉垂眼退立一侧,却感觉到似乎从她进来,便有一道目光紧紧的粘在她身上,便是这时,仍然若有似无的朝她看来。
她默了一默,在那道目光又看来时,忽的便抬头迎了上去。
四目相对,容锦觉得自已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这么傻过!
吕皇后看着呆若木鸡的容锦,笑了说道:“太子知道是你救了他,执意要来跟你道声谢,本宫想着,这也是应该的,若不是你献上奇藜草,他如何能化危为安。”
“娘娘言重了,臣女不敢居功!”容锦垂眸避开李熙的目光,说道。
吕皇后摆了摆手,回头对身边的太子说道:“熙儿,永宁郡主就在跟前,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说了吧。”
“是,母后。”
李熙站了起来,走到容锦身前,站定,目光轻凝,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容锦,那样认真的目光,就好似要将容锦刻在他的脑海里一样!
直至容锦觉得后背的内衫都有点了湿了,李熙才收了目光,双手抱拳,揖了一礼,“谢永宁郡主援手之恩!”
容锦连道不敢,侧了身子,让过李熙那一福。
一揖过后,李熙干脆利落的回身对吕皇后说道:“母后,儿臣那还有事,空了再来向母后请安。”
吕皇后点头,摆手道:“你去吧,政务为主,本宫这有事会让人去传你。”
“是,母后,儿臣告退。”
李熙与容锦微微颌首,转身大步离去。
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龙涎香在偌大的殿宇里。
吕皇后看着容锦的目光便带了几分意味难明的笑,回头吩咐宫女给她了锦凳来。
容锦道过谢,在锦凳上坐了。
“召你入宫,其实也没别的事。”头顶响起吕皇后清冷的声音,“太子已经康复,本宫当初应过你,只要太子无碍,你但有所求,本宫都尽力成全!”话声一顿,目光攸的一抬,锐利的盯着容锦,“容锦,你想求什么?”
容锦抬头看向神色端凝的吕皇后。虽然早就想到,吕皇后召她进宫,可能是太子之事,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好事!她脸上不由自主的便绽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她想求什么?
她想求的东西多了,只却不知道,皇后娘娘能不能应?
“臣女想求娘娘两件事。”容锦垂眸轻声说道。
“你说。”
“臣女想求娘娘赐一座郡主府,还想求皇上给一道赦免诏书!”容锦说道。
吕皇后眼里闪过一抹幽芒,心道:你还真敢求!
“你不是住在长兴候府住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想要郡主府了?”吕皇后表示不理解。
容锦勾了勾唇角,不管吕皇后是真不理解还是假不理解,最其码台词按照她设想的进行了!默了默,长长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娘娘,昨儿夜里长兴候府失火,您是知道的吧?”
“知道,本宫不是还让德宝公公跑了一趟吗?”吕皇后唇角微翘,对容锦说道。
“那娘娘,可知晓,昨夜候府不但失火,还进了贼人,且贼人人数众多,若不是我身边之人舍命想护,臣女只怕……”容锦话声顿了顿,脸上绽起一抹苦笑,目光一抬,直直迎向吕皇后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臣女只怕此刻已然是奈何桥上诉冤无门了。”
吕皇后对上容锦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怔然,但下一刻,却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本宫到是不曾知晓。”
容锦垂了眸子,心道:我就不信了,我摆出了那样大的阵势,德宝会不在你跟前提及一二?嘴里却是小声说道:“娘娘宅心仁厚,自是以己度人,便觉得世人都是善者居多,恶者居少,却不知,这人一旦犯起恶来,却是什么亲情人伦都可以弃之如敞履的!”
吕皇后听了容锦的话,笑了笑,淡淡道:“要不,老话怎么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呢?”
“娘娘说的是。”容锦恭敬的应道。
吕皇后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的啜了口茶,稍倾,轻声说道:“这郡主府到也不是什么难事,本宫暂且就应下了,可这赦免诏书……”
容锦抬头看向吕皇后。
吕皇后放了手里的茶盏,扬眉一笑,淡淡道:“永宁郡主,本宫想知道,你要赦免诏书是何意?”
“说起来,这也是因为府里出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臣女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容锦一脸为难的说道。
吕皇后睃了眼容锦,她可没从容锦脸上看出她为难之色,反而,容锦满脸满眼都是,你问吧,你问吧,你问了,我就一定说的表情!
有多久没遇上这样有趣的人了?
“是什么事,这样难以启齿呢?”吕皇后笑着问道。
“这事说起来了,其实也是家丑,不过娘娘垂问,臣女不敢相瞒!”容锦轻声说道:“前些日子,越国公府的世子王箴把容府长房的大小姐,容思荞给欺负了。”
吕皇后便想起德宝说长兴候府长房嫡出的大小姐被人欺负寻死觅活的事,只是,她却没想到,这事竟然还牵扯上了越国公府!
“大小姐被人欺负和你求赦免诏书有什么关系?”吕皇后不解的问道。
现在没关系,以后会有关系的啊!
容锦抬头看了吕皇后,“娘娘,臣女之母虽是被逐出容家,可长兴候必竟是臣女亲舅,出了这样的事,舅舅如何肯咽下这口气,臣女是担心舅舅意气用事,伤了两府的体面,所以,想先替舅舅求一份赦免诏书!”
“你是替长兴候求的?”吕皇后错愕的问道。
容锦点头,“是的。”
站在她身后的琳琅,深深的看了眼容锦。
心道:姑娘,你能别把假话说得跟真话一样吗?
“可是……”吕皇后怔怔的看着容锦,“据本宫所知,你不喜长兴候府!”
“臣女确实不喜。”容锦点头道:“但血浓于水,臣女改变不了,我骨子里流着的是容家血的事实!”
吕皇后看着言之凿凿的容锦,似图在她脸上看出些许的端倪,但不论她怎样看,容锦脸上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大义面前,个人恩怨尽可放在一边的表情。
一时间,就连浸淫深宫数十载,阴谋阳谋玩得炉火纯青的她,都看不出容锦到底是真还是假!
“娘娘。”
容锦见吕皇后犹疑不决,决定,再增加点力度。
吕皇后抬头,“你说。”
“娘娘,臣女本不想说,但臣女现在却不得不说,臣女怀疑,昨夜长兴候府的失火根本就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还有那几十个放室行凶之力,臣女也怀疑是冲着大小姐来的,目的便是杀人灭口!”
“你是说……”吕皇后将“越国公府”四个字咽了下去,她目光复杂的看着容锦,沉声道:“容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女知道。”容锦点头道:“正因为臣女知道,臣女才想向娘娘求个恩典,求娘娘给一道赦免诏书!臣女想为长兴候府尽自已绵薄之力!”
大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良久。
就在容锦以为吕皇后不会给她回答时,吕皇后却是开口了。
“本宫知道了,本宫会代为转告皇上,但皇上能不能允,本宫不能保证。”
“臣女谢谢娘娘恩典。”
吕皇后端了茶。
容锦起身告退。
“永宁郡主,奴婢送您出去。”
夏瑾从一侧的偏殿走了出来,笑盈盈的朝容锦走来。
“是你,夏瑾。”容锦笑着看向夏瑾,“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夏瑾点头道:“劳郡主挂念,奴婢挺好的。”
说着,对容锦作了个请的姿势的,容锦微微含首,拾步上前。不想夏瑾领着她出了大殿,沿着抄手游廊回了花厅,却并不在花厅停留,而是穿过花厅旁的抄手游廊,拐进了另一道门。
“夏瑾,你这是带我去哪?”容锦顿了脚上的步子,看着走在前面的夏瑾说道。
不想,夏瑾这时却是对着前方恭敬的福了一礼,便退到了一侧。
容锦抬头,目光错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小径上的太子李熙。
“太子?”
李熙对容锦绽起一抹温和的笑,然后摆了摆手,夏瑾便走到容锦身侧呈防备状态的琳琅跟前,轻声说道:“琳琅姑娘,我们到那边去等吧。”
说着便不远处的假山边走,琳琅朝容锦看去,容锦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琳琅这才拾脚跟上了夏瑾。
空空的院落便只有徐徐的风声在耳边刮过,容锦想如果忽略掉站在跟前的太子李熙的话,她会觉得这是个挺不错的早上。
“永宁郡主,你不用害怕,本宫没有恶意。”李熙给了容锦一个温和的笑。
容锦点点头,你就算是有恶意,那又如何?我还得配合不成?
李熙见容锦没有做出抗拒的模样,心头紧着的一口气,便松了松,他抬脚上前,上下打量了容锦一番后,轻声说道:“你很漂亮,永宁郡主。”
“谢谢。”
李熙见她不卑不亢,温润的眉眼间便多了一抹赞赏,他想了想,微抬了下颌,指着远远站着的琳琅问道:“永宁郡主,她是你的丫鬟?”
容锦顺着李熙的目光看了过去,见琳琅正也朝她们看来,挑了挑嘴角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确切的说她不是臣女的丫鬟。”
“那是?”
容锦没打算跟李熙说琳琅的身世,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殿下,你让夏瑾把臣女领到这来,不会只是想问一个丫鬟的事吧?”
话落,目光直直的看向身侧几步之遥的李熙。
李熙白皙的脸上绽起一抹浅浅的绯红,狭长的凤眸里竟然多了一抹羞涩的表情,他默了一默,稍倾,自袖笼里抽出一卷画轴,当着容锦的面将画轴打开,问道:“永宁郡主,你可认识这画上的人?”
容锦微微侧身,就着李熙的手,去看画上的人。
画上人一袭白衣,黑发如缎一半散于身后,一半则垂在脸侧,露出的另一半脸,线条优美如雕刻而成,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竟似有光彩流转,灵动之极!让人惊叹,非尘世中人……
“臣女不认识。”
一眼,容锦撇了脸,淡淡道。
李熙见她只看了一眼,便撇了脸,连忙道:“永宁郡主,你再多看看,说不定你认识呢?”
容锦心里呕得想吐血。
你妹,她当然认识,她不但认识,她还熟悉!
可太子殿下,人家明明是个公的,你为什么非要把人画成个母的呢?
“殿下,臣女真的不认识。”容锦抬头迎着李熙急切的目光说道。
李熙闻言,脸上生起一抹难以置信,失声道:“怎么可能,她明明说,她是你的人!”
“殿下,你肯定弄错了。”容锦恭声说道:“臣女初到京都,这画上之人,仙人之姿,臣女望尘莫及。”
李熙还要再问,但在对上容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后,他点了点头,摆手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容锦福了福礼,转身朝站在一边等候的夏瑾和琳琅走去。
夏瑾远远的对李熙福了福身,这才重新带着琳琅和容锦退了下去。
一路上琳琅几次欲要跟容锦说话,但在看到走在一侧的夏瑾后,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等终于出了宫门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琳琅一把攥住了容锦的手,“姑娘,太子给你看的是什么东西?”
“一副画像。”容锦淡淡道。
“一副画像?”琳琅一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给你看一副画像?”
容锦却是不答反问道:“琳琅,你见过你家少主的真容吗?”
琳琅怔了怔。
少主的真容?
好像从她到少主的身边起,少主便戴着面具的吧?
见过少主真容的,除了师父和一叔还有红姨外,这世上应该再无旁人了!
琳琅摇头,“没有,怎么了?姑娘?”
容锦摇了摇头。
她也想不到,在燕离的面具下,竟然是那样一张倾城倾国的脸,怪不得能叫李熙雌雄辩,念念不忘了!
“姑娘,你还跟我说殿下为什么要给你看那副画像呢?”
“殿下找一个人,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说我认识那个人,便让我看看,不过,我不认识就是了。”容锦说道。
琳琅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觉得这解释有点怪,但她也没有多想,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姑娘,你是不是昨天就想好了,把昨夜的事推到越国公府头上!这样的话,你不但可以凭白得一座郡主府,还可以替自已求一道救命符?”
容锦但笑不语。
琳琅见自已猜中了,不由道:“可是,姑娘,赐座府邸可能没什么,但这赦免诏书,皇上他能给你?”
“为什么不给?”容锦翘了嘴角,冷笑道:“对皇上来说,越国公府跟长兴候府斗得越惨烈越好,这样,他的江山又稳固了许多,勋贵又少了两个。他何乐而不为?”
☆、74候府来客
凤仪殿内吕皇后端了甜白瓷的茶盏坐在东窗下看着御花园的花团锦簇。
林红轻轻的走进内殿,安静站在一侧的宫女立刻向她行礼,林红摆了摆手,宫女们鱼贯而出。内殿里再没有旁人,林红走到吕皇后身侧,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
吕皇后凤眸微眯,稍倾点了点头。
林红顿了一顿,轻声说道:“还有一件稀奇事,娘娘要不要听听,解个闷?”
吕皇后将手里的茶盏放到一侧的案几上,抬头看了林红,轻声道:“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了?”
林红翘了翘嘴角,素来端庄的脸上便有了一抹难得的柔和。
“奴婢到不是说一半留一半,只是怕这话说出来,污了娘娘的耳目。”
吕皇后眉梢不由便浅浅挑起,看了林红,半是哂笑半是自嘲的道:“这么多年,本宫见过听过的龌龊事还少吗?”
话落,摇了摇头,脸上绽起一抹不赞同的笑。
林红想起从太子妃到六宫之主,自家主子的步步艰难,脸上才起的柔和便又淡了几分,轻声说道:“宫人们都在传,今天一早,长兴候府的大小姐在玉照宫外的金水河跳河自尽了。”
吕皇后霍然抬头看向林红。
林红被吕皇后这么一看,不由自主的便心头一紧,失声道:“怎么了?娘娘?”
吕皇后摇了摇头,默了一默后,失笑道:“本宫还真是小看了永宁郡主。”
林红听得不解,“娘娘为何这样说?长兴候府的大小姐跳金水河跟永宁郡主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吕皇后失笑,轻声道:“今天永宁郡主见本宫的时候,本宫问她要什么封赏,她向本宫提了了两个要求,一,求赐郡主府,二则是向皇上请一道赦免诏书。”
林红听得越发的目瞪口呆,“郡主府倒也罢了,她是一品的郡主,按规制是要赏赐的。但这赦免诏书……奴婢到是想不明白,她求这个,还不如求娘娘让她自主婚嫁呢!”
“也许,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嫁人吧?”吕皇后淡淡的道:“从她挟药求封郡主那一刻起,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替容芳华血洗当年之辱!你道是那长兴候府的大小姐为什么要跳金水河?那是因为她被越国公府的世子给欺负了!”
“还有这样的事?”林红瞪眼看着吕皇后,“越国公世子虽然浪名在外,但也不至于行事这般荒唐,虽说大小姐只是长兴候府长房嫡出,但必竟是他的外祖家。”
吕皇后淡淡的撩了眼林红,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你都能这样想,旁人自然也这样想,可问题是事情就是发生了,不但发生了,长兴候府还接着失火了,不但失火还杀了几十个趁火打劫的贼人,大小姐又紧接着跳了金水河!她若是存心求死,怎样不能死?非得要跳玉照宫外的金水河?”
“娘娘,您是说……”林红惊愕的看着吕皇后,突然间脑中便灵光一闪,失声道:“难道……这一切都是永宁郡主谋划的不成?”不然,永宁郡主为什么要求赦免诏书?
吕皇后淡淡的道:“是她谋划的又如何?就如同当年容芳华之事一样,有脑子的都知道容芳华是被人陷害,可她却必须承担最终的结果。同样,长兴候府也好,越国公府也好,甚至……”吕皇后顿了顿,撇了撇嘴角,“也罢,世事因果循环,既然有人做了孽,就该受了这报!”
“那娘娘我们帮谁呢?”
帮谁?
这事可不是她想帮谁就能帮谁的!
一切,都得看皇上的意思。
越国公也好,长兴候府也好,都是跟随先帝爷马上打天下,靠军功起家的!
皇上当年初凳大宝时,很是吃了这些元老的闷亏,早就有心动一动这京都勋贵,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时机,现如今这般好的时机在手,一切端看皇上怎么做了!
至于她自已?吕皇后凤眸轻眯,眼里荡起一抹浅浅的笑,她只要尽好这六宫之主的本份,替太子好好守住他未来储君的身份,便行了。
想到这里,吕皇后却是哂笑一声,她以为她已经将这六宫尽掌手中,再没有她不知道的,却不曾想,转眼现实便给了她狠狠的一个大耳光。
熙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投毒,差一点便天人永隔。而那个时候,她就算是还贵为六宫之主又如何?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后,就像那挂着的虎皮,虽则威风凌凌,但却已然不足为惧!
“景祺宫那边,最近怎么样了?”
“回娘娘,”林红轻声说道:“贵妃娘娘前几日见了户部侍郎的夫人。”
户部侍郎姚礼先家中四子,最小的儿子娶了元贵妃族中的堂妹。有道是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姚夫人本就最喜幼子,小媳妇又有一处宠盖六宫的贵妃姐姐,一颗心便是越发的偏的没了边。但凡是她进宫,身边定然少不了这小媳妇!
吕皇后听了翘了翘唇角,“姚夫人?本宫还想着,她怕是要寻机多见见秦夫人呢!”
林红笑了笑,轻声说道:“听说贵妃娘娘到是让人去递了话,不巧的是秦夫人这些日子染了风寒,病了,不敢入宫,怕将病气过给了宫里的贵人!”
吕皇后端起了一边的茶。
“元雪薇有心想给睿王结秦家这门亲,就连圣上也有点这么个意思,可秦恂是什么人?两榜进士出身,能文能武,皇上不止一次夸他是个能臣,好不容易梁永芳要卸下首辅之职。若无意外,他就是下一任的首辅。”
“是成为皇亲国戚,还是青史留名,一展报负,秦大人怕是想得明白很!只可惜了,我们元贵妃的一番心意了!”
林红看向吕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如愿秦大人结了睿王这门亲,这首辅便轮不上他做了?”
“当然。”吕皇后垂眸,啜了口手里的茶,淡淡道:“本宫想,皇上他还不至于希望他们手足相残!”
话是这般说,心里却想着。
若秦恂真擢升首辅,皇上又把秦氏女赐婚给睿王,那她可真要仔细谋划一番了。帝后和顺这种事只怕就只能是一纸美谈了!
想到这里,吕皇后哂然一笑,只怕皇帝也很清楚,她现在肯这样安安静静的守着自已的本份,全因这个江山到最后始终是她儿子的!不然,以她的性子,又如何能坐视元雪薇宠冠六宫?
内侍上前道:“娘娘,皇上往这边来了。”
吕皇后怔了怔,但只一瞬,便起身领着林红和一干宫人出去亲迎永昌帝。
只是,她才走出了殿门,永昌帝高大的身影已经走急步走了进来,吕皇后不曾想到永昌帝会来得这般快,连忙便要行礼,却是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扶住了。
“免了,让她们都退下,朕有话要与你说。”
吕皇后点了点头,朝林红使了个眼色,林红便带着一干宫人尽数退下。
永昌帝放了扶着吕皇后的手,大步进了内殿,吕皇后亲自取了桌上的茶盏,倒了杯茶呈给永昌帝,永昌帝接过随手一放,示意吕皇后坐下。
等吕皇后坐下后,永昌帝默了一默后,才缓缓开口道:“你今天召见了永宁郡主?”
吕皇后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觑了眼永昌帝,轻声说道:“昨儿长兴候府失火,妾身想着她必竟于熙儿有恩,便让德宝去了一趟,德宝回来说永宁郡主想要当面谢恩,妾身也没多想,就宣了她进宫。”话落,顿了顿,轻声道:“皇上怎的突然问起这事?”
永昌帝没有回答吕皇后的话,而是看了吕皇后问道:“永宁郡主进宫可曾向您求了什么?”
“求了,”吕皇后眉梢间绽起一抹笑意,轻声道:“不过,臣妾不敢做主,一切还得看皇上的您的意思。”
永昌帝挑了眉梢,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让人看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哦?朕到不知道她所求何物,竟连皇后也做不了主?”
吕皇后垂了眉眼,圆润的脸上绽起一抹温婉的笑。
“永宁郡主求赐郡主府和一道赦免诏书!”
永昌帝看向吕皇后。
还真不是皇后能做主的!
吕皇后垂眸,笑容继续在脸上绽放,语声娓娓的说道:“皇上,您说这是臣妾能做主的吗?”
“今天玉照宫外出了件稀奇事,皇后听说了吗?”
永昌帝忽然问道。
吕皇后当然听说了,但……她抬脸,目带疑惑的看向永昌帝,“什么稀奇事?臣妾怎的不知?”
“长兴候府长房的大小姐在玉照宫外跳了金水河,当时恰逢朕让冯寿出宫办差,顺手便把人给救了。”
“啊!”吕皇后掩嘴轻呼,脸上是大吃一惊的表情,她怔怔的看着永昌帝,稍倾却是摇头苦笑道:“看来这大小姐是真不想活了,可是,为什么却要跳金水河呢?”
永昌帝闻言,目光轻抬,对上吕皇后一惊之后已然平静,却略带怜悯的目光,略作沉吟轻声道:“皇后好似知道这大小姐为何要跳金水河!”
吕皇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永昌帝看向吕皇后。
“永宁郡主进宫时跟臣妾说了两件事,昨夜长兴候府失火,有贼人趁火打劫,好在她身边人舍命相救,才让她免遭劫难。再有,就是越国公府的世子把长兴候府的大小姐给欺负了,至于是怎么个欺负法,臣妾也没有细问!”
虽没有细问,但今天长兴候府的大小姐却跳了金水河,可以想像,这是什么样的欺负了吧?是什么样的欺负能让人连命都不要?
“真是荒唐!”
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这些个勋贵子弟整日不是招猫逗狗,就是吃喝玩乐,不思为国效力,只想着蒙祖上余荫,混吃等死倒也罢了,却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竟然还闹到了朕的面前。朕若是不言语,不惩戒,只怕这满京都乃至整个天下都无天威可言!”
吕皇看着盛怒的永昌帝,微微垂了眼睑。
皇上,等这一个机会,等了很久了吧?
……
“夫人。”
绿萝战战兢兢的看了眼从得了消息,一直便没动静的容芳菲。
容芳菲抬了抬眼皮,目光冷冷的看向硬着头皮进来回话的绿萝,“什么事。”
“国公爷请您去书房一趟。”绿萝说道。
容芳菲因为一股心火,而晕着两陀绯红的颊上,原本的绯红又深了几分。
自从苏钰彤那个贱人小产后,王苏便缩在了书房,任凭她三番四次去请,他也不予理会,便是箴儿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也不过是将箴儿捆了一顿好打,并且警告她,不许插手箴儿婚事。
在他眼里,他到底把自已当成了什么?
难道,他以为是她故意陷害自已的亲儿子不成?
这个时候,他知道派人来请她去书房了?去干什么?去让他再次骂个狗血淋头吗?
容芳菲闭了闭眼,那句到了嘴边的“不去”最终没有说出来,她扶着椅子强撑着站了起来,对绿萝说道:“绿琦和绿衣跟着我去,你和绿莹留下来看守院子。”
“是,夫人。”
很快得了吩咐的绿琦和绿衣帮着容芳菲重新梳洗了一番,侍候着她去了前院的书房。
书房里越国公王苏坐在那里神色肃穆,眉宇紧紧地皱在一起。
容芳菲进来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心便颤了颤。
或许当初只是为着越国公夫人这个身份,但当真的嫁了进来,日子一天天过起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发现,她不再于满足一个身份,她想要的更多!
可老天爷却偏偏跟她作对,她越想要的越得不到,不论她使出多大的力,她和他,似乎永远都隔着一道天堑。
“妾身见过国公爷。”
容芳菲上前行礼。
王苏点点头,稍倾,抬头对屋子里的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鱼贯而出。
王苏指了下首的一张梨花木官帽椅,对容芳菲说道:“坐下吧。”
容芳菲目光落在王苏身边空着的椅子上,王苏却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他拿起面前的茶壶替自已倒了盏茶,浅浅啜了一口,便将茶盏放到了一边,然后,抬头,目光淡淡的看着仍旧站在原地的容芳菲。
京都大多数勋贵到了他这个年纪,要么就是因沉溺酒色亏空了身子,而显得精神萎靡,要么就是因养尊处优大腹便便而显得臃肿痴肥,脸还没看清便看到了一个大肚子。王苏却是并不像那些和他一样生活优渥的公侯伯卿。他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朗秀雅,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活力,较之年轻时的神彩飞扬,反而多了一份沉稳干练。相貌犹胜当年!
“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
声音醇厚如陈酿,让人不由自主的便沉溺其间。
容芳菲压下心头如小鹿乱撞般的燥动,直视着王苏,“国公爷不请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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