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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锦人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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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调戏我?季英英心里大怒,装模作样地拿着柳枝去拨两尺开外被石头拦住的一盏花灯,自言自语道:“有好心郎君帮帮奴就好了。”
  “小娘子,我来我来!”一个少年说着就走向季英英。
  人群中有人噗嗤笑了:“周七郎,别说我没提醒你,千万别去。当心被蔷薇刺扎了手!”
  “杨三郎,你瞧好吧!”周七郎朝众人抛了个得意的眼风。
  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杨三郎?季英英凝神一看。杨静渊穿了一身醒目的绿底织孔雀纹锦衣。还骚包地在帽子上簪了朵碗口大的紫色菊花,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冲自己挤眉弄眼呢。
  “绿配紫,丑得死!一群毛虫!”季英英哼了声,转身就要走。
  “小娘子莫走啊!”周七郎个头不高,帽子上的黄色菊花瞧着比他的脸还大。他伸开双手拦住了季英英的去路,笑得眼不见牙。
  这可是你不听劝,硬要送上门来。季英英心里冷哼,故作娇羞:“郎君拦着奴作甚?就不怕奴恼了你,把你踢进河里去?”
  走到树下,看清了季英英一张娇美芙蓉脸,周七郎三魂丢了两魂,迭声直道:“小娘子踢我下河,我也不恼。且等着,哥哥帮你把花灯放远。”
  说着就踩着水边石头,弯腰去推那盏花灯。
  季英英毫不犹豫一脚踹中他的后背。周七郎大叫了声,顿时一个狗趴载进了水里。河边水浅,倒也淹不着他,站起来水只没膝。他衣袍尽湿,帽上簪花脱落,耷拉垂在耳际,狼狈地站在水中气得嘴皮直哆嗦:“你,你敢踹小爷?”
  季英英踹了他下河拔腿就跑,边跑边笑:“郎君说了不生奴的气呀!奴不过试试是真是假呢。”
  “哈哈!”岸上少年笑得前扑后仰。
  杨静渊大笑道:“周七郎,上当了吧?”
  周七郎这才反应过来,高声唤着自己的伴当:“抓住她赏钱十贯!”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第12章 被收拾了
  
  季英英在人群里穿梭,滑得像泥锹似的。她瞥见提着莲花灯,端着酸梅汤的两个婢女惊慌失措地寻找着自己。一个人目标小,叫住湘儿绫儿,更容易被抓到。季英英没有开口叫住她们。
  “她在那边!往桥上跑了!”
  “去那头堵她!”
  一群纨绔兴奋起来,带着伴当奔桥上堵人去了。
  季英英不过是做做样子,转身就挤在人群里下了桥,猫着身子往热闹地方跑:“想抓我,门都没有!”
  她好不容易挤到一处花灯摊铺旁停下来喘气,正得意时,耳边突然响起笑声:“我就说,你肯定不会傻到被人堵桥上。”
  季英英抬头就看到杨静渊一脸贼笑,她想都没想,扬起手里的柳枝就抽了过去。
  “喂喂,季二娘,是我!”杨静渊偏过头,躲开抽来的柳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眉开眼笑:“还好我反应快,没打着!”
  季英英挣扎了下没抽开手,抬脚就踢。
  “还是没踢着!”杨静渊笑咪咪地轻松将她转了个身。在季英英发飙之前,他凑近她耳边道:“你瞧,他们在那边呢。要不要我喊他们过来?”
  季英英面向桥头,看到一群纨绔在桥上呼喝着找人。她再傻也不至于把自己送上门去,听杨静渊的意思是想帮自己似的,便偏过头道:“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么?”
  她的脸从杨静渊唇边掠过,他下意识地一孥嘴,亲了个正着。
  季英英的眼睛陡然瞪圆。
  杨静渊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他觉得自己不是有意的,他有点懵。可唇上似乎还停留着柔软的滋味,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季英英也懵了。
  就算和赵修缘青梅竹马长大,拖过小手,搂过抱过,赵修缘都没亲过她。最多头挨头,温馨无比地蹭蹭额头。
  看到杨静渊舔着嘴唇一副调戏小娘子的滋味甚是美好的模样。季英英眼睛里渐渐浮起了一层杀气。她可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被狗咬了一口,她当然不会咬回来,但她会把那条狗剁来炖了。
  天地良心!杨静渊看到季英英的眼神心里直喊冤枉。看到周七郎被季英英踹进河,他心里爽快无比,恨不得出腿开踹的人是自己。看在她教训周七郎的份上,他是真心想帮她脱身来着。可是他刚才怎么就那么自然地孥了孥嘴呢?谁叫你的脸像嫩桃儿似的。不,不对,谁知道你那会儿正巧就偏过头来呢?
  杨静渊心里想着,突然听到自己的声音。他眨了眨眼,怎么就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杨三郎!”季英英脑门一热,拿起旁边花灯摊子上一盏点着当招牌的灯就砸了过去。
  “哎哟,小娘子,不能砸啊!”摊主吓了一跳,高声叫了起来。
  季英英根本听不见,不停地拿起灯朝杨静渊砸。
  摊主哭丧着脸不敢上前,游人纷纷躲开了去,生怕成了遭殃池鱼。
  “我不说你不说,当没事发生行不?你实在介意,我来提亲好了!锦王杨家有的是银子。”杨静渊一个闪身转到了季英英身后,笑嘻嘻地说道。他还记得在竹林寺,季英英说想要赚很多银子的事。
  “啪!”杨静渊脸颊挨了脆生生一巴掌。他看到季英英不屑地甩了甩手,手还在衣襟上擦了擦。她居然还嫌脏了手?
  她鄙夷地看着他,薄薄的嘴唇吐出两个字:“渣滓!”
  不过是嘴巴亲到她的脸,就想要挟着嫁他?照他这做法,全天下的女子都没法活了。没媳妇的汉子也不用发愁了。
  脆脆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又像心里有根弦被小手轻轻拨了下。杨静渊摸着脸心神荡漾。被扇耳光的滋味原来是这样啊。和打架时挨拳头完全不一样呢。
  “在哪边!被杨三郎堵着了!”
  花灯摊前空出一块空地,桥上少年们远远看见,兴高彩烈地冲了过来。
  季英英跑不掉也不懒得跑了。她随手拿起了摊上挂灯的竹竿,顺势一竿抽在了发愣的杨静渊身上,恶狠狠地说道:“想挨揍我成全你们!”
  围上来的少年们又哄笑起来:“杨三郎,你也有被小娘子打的时候!”
  “季二娘你别横,我是不想揍女人!”杨静渊挨了一竿回了神。听到同伴耻笑,脸上也挂不住了。
  “三郎,还是你够义气!”周七郎还没来得及换衣裳,穿着湿衣裳兴冲冲地挤进了人圈,望着季英英哈哈大笑,搀起了衣袖,“看小爷怎么收拾你这只小辣椒!”
  杨静渊冷哼了声,抄着手冷眼旁观。你不是泼辣么?这么多人,有你哭的时侯。
  这时周七郎身后突然出现一人,抬腿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他踉跄了几步,被杨静渊伸手扶着,好歹没有再摔个狗趴。周七郎怒极回头:“谁踹小爷?”
  一群人挤开人圈站定。赵修缘瞥了周七郎一眼,快步走到了季英英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只是额头出汗****了流海,一颗心落到了实处:“没事没好。”
  “修缘哥哥!”正在脑筋急转弯想辙跑路的季英英眼睛亮了,随即就嘟起了嘴,“你怎么才来。”
  “是我不好。”赵修缘抱歉地说道。
  当自己是死人啊?周七郎跳着脚骂道:“你谁呀?”
  赵修缘还是不理他,仍在关切地问季英英:“怎么回事?”
  一个衣襟滴水,跳脚嘶骂。一个身姿如松恍若未闻。两人高矮还差了一头。啧啧,杨静渊忍不住摇头,有点看不过去了。
  周围同来的纨绔少年们觉得周七郎丢脸,就是自己丢脸,纷纷喝骂道:“哪来的小子,敢管爷们的闲事?”
  有了帮手,季英英便不客气了,指着他们恨恨说道,“益州城来的小痞子想调戏我。我踹了一个下河,他们就跑来抓我。”
  赵修缘听到调戏二字脸都青了,大喝一声:“敢跑到三道堰来撒野,给我打!”
  少年们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棍棒飞舞,当即也叫嚷了起来:“打!”
  一时间游客惊呼四散,摊主抱头而遁。棍棒和拳脚齐出,尖叫与哭声响成一片。
  赵修缘来赴约,遇到焦急找季英英的湘儿凌儿。他生怕季英英被拐子掳了,转头就调了人守住四周出入口,带了大批家仆来找人。
  强龙难压地头蛇。益州城来的少年们原本是来游玩,每人身边只带了一两名伴当。人少不说。四周摆摊设点前来放灯的,大部份是三道堰本地人。听到赵修缘喊益州城的小崽子跑到三道堰调戏本地女子,也被激起了血性。赵家家仆一动手,纷纷加入战团帮忙,给少年们来了个雪上加霜。
  杨静渊功夫好,见势不妙,带着自己的伴当一马当先冲出了棍棒圈。等他远远回头,同来的少年们被打得哭爹喊娘,在伴当的奋勇保护中狼狈地四下逃窜。他心里就一个想法:真特么丢人!
  夜色中,那片朦胧灯光下。赵修缘对身边家仆挥棍教训纨绔视而不见,低声对季英英说着什么。季英英仰起头看他,鹅黄色的衣裙被晚风吹起,身影婀娜。桥头那样混乱,两人站在一起,却像是一幅静美的风景。
  那天在竹林寺,她私会的人是他吧?杨静渊转过头,懒洋洋地叫了伴当香油:“回城。”
  香油喘着气,伸长了脖子望着:“郎君,我没看到周家七郎君呢。”
  杨静渊一巴掌拍他脑门上:“管他做甚,走!”
  香油应了,跟在杨静渊身后不时回头张望:“郎君,真的不等周家七郎君啊?他和我们同行,就他挨了揍。回头大姑奶奶肯定会哭着来告状。”
  “她会再哭着回去的。你这般关心周七郎,我把你送他做伴当去好了。”走到路口栓马处,杨静渊翻身上了马,理也不理香油,拍马就走。
  “哎,郎君,等等我!”他才不要给周七郎那个怂包当伴当!香油慌了手脚,解了马,一溜烟追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香油由灯油儿倾情扮演。
  
★、第13章 你是我的
  
  赶走了益州城来的纨绔少年,赵修缘拿了一锭五两官银赔给花灯摊主。没用多久,送仙桥头又再次热闹起来。
  赵二郎捧打纨绔英雄救美的段子又会传扬一段时间。
  湘儿和绫儿老老实实地站在河岸上,不去打扰河边粗柳树下的两人。
  等到此时,季英英觉得自己又不想问赵修缘了。
  水中映出两条人影。她又折了根柳枝,默默地抽着赵修缘的影子。
  真想抱抱她啊。可惜,岸上不仅有季英英的两个婢女,他的伴当赵平赵安说什么也不敢离开。赵修缘清了清喉咙,看到季英英抽自己的影子,知道她恼自己来得迟了,腆着脸小声求她:“祖父问话,我才来迟,莫要生气了。听说你娘把你攒的小玩意都没收了。我重新给你打一套,好不好?”
  “不稀罕!”季英英哼了声。她性子直,还是昂起了头问他,“你是不是来亲口告诉我,你家不让你娶我?你说实话,我不会怨你。”
  赵修缘却想逗逗她:“哦,我爹娘不让我娶你,你马上就能忘了我?”
  季英英心里酸涩。可那有什么办法?季家人可做不出来死皮赖脸要嫁他的事。她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难过的表情,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会嫁给别人,然后忘了你。”说完又捅了赵修缘一刀,“嫁了别人,我也要欢欢喜喜地过。实话。”
  小没良心的!谁爱听你这样的实话?赵修缘气得想掐死她。他往河岸上看了眼,看到赵平赵安会意地拦住二婢女的目光,伸手攥着季英英的手腕将她拖到了树后阴影处。
  他上前一步,逼得她贴靠在树上,盯着她说道:“说,你季英英只能嫁给我。”
  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有那双眼眸,亮得像两点星子。季英英的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画着,脸渐渐烧了起来,死鸭子嘴硬道:“凭什么啊?”
  赵修缘扶起她的脸颊,看到她眼里的水光,像小猫缩回了爪子,全然不见平时的泼辣刁蛮。小巧的唇轻轻抿着,说不尽的委屈。一刹那,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进了他的嘴唇,叫嚣着让他亲下去。等不了多久了,赵修缘听到自己的心咚咚跳着。他终究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用手指擦过她的嘴唇,低低地告诉她:“英英,你是我的。”
  他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子,擦过嘴唇时有点疼。他的身体越来越热,靠得这样近,她感觉到到他呼吸声沉重起来。季英英说不清楚是羞涩还是紧张,她下意识地用手撑着他的胸喃喃说道:“你别这样。咱俩打小要好,你知道我的性子。你不能娶我,我不会巴缠着你……”
  赵修缘抬起头喘了口气,退了两步。河风吹来,他心头涌起的那点燥热渐渐散开。他冲她微微一笑:“傻瓜。祖父答应我了。等到斗锦完了,就去季家提亲。”
  一直想听他亲口说。此时真听到了,季英英心里像有一只兔子在蹦哒。她呆呆地看着他,看着赵修缘浑身上下洋溢的喜悦。她突然有点不敢面对他,扭头就跑:“天晚了,我回家了!”
  她跑上河岸,扭头看了他一眼,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飞快地跑了。湘儿绫儿一看,也跟着追了过去。
  鹅黄色的裙裾被晚风吹起,像秋日绽开的菊花。身姿轻盈,转瞬间就没入了璀璨的灯火中。赵修缘心中微动,喃喃说道:“我知道要织什么锦画了。英英,你是我的福星。”
  赵平从身后拿出一盏花灯来,小声地问道:“郎君,这花灯还没放呢。”
  “人都走了,还放什么?你去放了它。”赵修缘淡淡说道。
  赵平拿着花灯到了河边,点燃了蜡烛,将灯放进了水里。顺便合起手掌飞快地许了个愿。背心突然挨了一脚。赵平栽进了河里。
  他从水里站起身,惶恐地望着赵修缘,哆嗦地喊他:“郎,郎君。”
  赵修缘冷冷看着他:“今天我心情好,小惩而己。以后再敢背叛我一次,我就把你沉进浣花溪里。”
  “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赵平骇地趴在水里磕头,连声讨饶。
  赵修缘哼了声,转身走向河岸:“起来吧。”
  “小的谢过郎君。”赵平如蒙大赦,从水里上了岸。浑身滴着水,也不敢擦试,低头跟着。
  赵安半点也不同情赵平,心想你跟了郎君好几年了,还认不清主子,活该。
  回到家,季氏还没有睡。
  季英英生怕母亲知道自己又惹事,小心翼翼地上前请安。
  女儿双颊染着娇媚的潮红,那双眼睛明亮中带着一丝羞意。季氏是过来人,也知道她今天和赵二郎有约,心里有了数。
  “英英,过来。”季氏柔声叫着。
  季英英心头一悸,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娘,这么晚了,你该睡了。”
  等赵家来提了亲,年底要办季耀庭的婚事,最多明年开春,女儿就要嫁了。季氏握住了她的手,有些不舍:“英英,赵二郎和你说了吧?”
  “说,说什么啊?”季英英结巴了。
  季氏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说道:“娘也盼着你能嫁得好。赵二郎真心诚意待你,娘不反对这门亲事。就是赵家家大业大,嫡支旁支都住在槐树巷,人多事也多。不比咱们家小门小户的。娘只担心,你性子直,不晓得那些后宅官司。也不能像在娘家一样,自由自在的。”
  季英英抬起头,看到母亲眼里泛起了水光。先前的喜悦烟消云散。她盼着能和赵修缘在一起,也舍不得离开母亲和哥哥。就好像现在的家她永远都不能回了似的,季英英第一次感觉到成亲带来的惶恐。她双膝一软,跪在季氏面前,把脸搁在了她膝上:“娘,赵家还没来提亲呢。”
  “不出意外的话,过了十月初九斗锦,赵家就会来人。赵家和咱们家虽然只隔着一条街。娘就是有点舍不得。”季氏说着,十来年独自抚养大儿女的思绪一古脑涌上心头,声音哽咽起来。
  季英英觉得自己真是不孝。她想说我不嫁了,就陪着你和哥哥。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她伸手抹去季氏腮旁的泪,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从来没怕过什么。赵家家业再大,人再多。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敢来惹我,我准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季氏破涕为笑,狠狠拍了她一巴掌:“大户人家规矩多。你这样不是更叫娘担心?”
  “不哭了吧?”季英英傻笑着,脸在季氏身上蹭了又蹭,“赵二郎不欺负我就行。欺负我,我就和离。回家守着娘和哥哥,照样过好日子。”
  还没定亲呢,就想着后路了。季氏的那一点哀愁被季英英的话冲得干干净净,忍不住又想教训她。转念又想,女子在这世间生活本就比男子艰难。女儿这样的性情也能让她过得更自在一些。教训的话就变成了教诲:“这样的念头埋在心里就行。谁都别说,赵二郎也不行。记清楚了?”
  “嗯,我没那么傻呢。”
  季氏又想起一事:“娘最担心的是,今年赵家还是败给益州城杨家。夺锦王失败,赵家会有人拿这门亲事说嘴。就算你真的嫁过去,日子也不好过。”
  “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会织锦。”
  女儿还是稚嫩了点。季氏忍住没有再提,让季英英回去了。
  季英英没有母亲想的那样不懂事。她回到遥遥望着一街之隔的藤园出神。
  “修缘哥哥,我信的只有你而己。”她喃喃出声。她所倚仗的是赵修缘对她的感情。真像母亲说的那样,她也不怕。只要赵修缘对她好就行。
  “娘子,夜深了。”绫儿尽责地提醒了一声。
  季英英嗯了声,眼神变得清明。怕什么?她可不是会钻牛角尖,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对她不好就一拍两散,各寻欢喜去。
  
★、第14章 登门告状
  
  益州城周家是产丝大户,常年向杨家织坊供丝。周家二郎娶了杨家二房的大娘子为妻。周杨两家是正经的姻亲。
  那一晚周七郎狼狈回到家里,把周氏夫妇吓了一跳。他习惯性地颠倒黑白,又把责任悉数推到了杨静渊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气了一夜的周太太带着儿媳杨氏和周七郎直奔杨家巷。
  因是二房的姻亲,周太太一行人先去了二房告状。
  “和杨三郎一起带着伴当去浣花溪观灯赏月,就我儿独自鼻青脸肿回来。二太太,你瞧瞧我家七郎这凄惶样儿!”
  “杨三郎见那小娘子生得娇美,唆使着我家七郎上前去拦她的去路。害我家七郎生受了这场无妄之灾。那浣花溪多宽多深哪!我家七郎险些就没了命!”
  周七郎穿着身紫色锦袍,脸上青紫纵横。本来就是单眼皮小眼睛,这会儿肿得连瞳仁都瞧不着,只睁开了一条****。他委委屈屈地补充道:“她踹了我下河。杨三郎还当众笑话我!”
  周太太胸口怒火像岩浆似的翻腾,埋怨着儿子:“就你傻,当他是自家哥哥一般亲近。给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银子。”
  她转过身,又对着杨家二太太邹氏哭了起来:“……他倒好,自个儿一溜烟跑了。连他的伴当都没少根头发啊。”
  “我可是瞧着三郎武艺好,才放放心心让七郎跟着他。我家七郎才十七,有这么当哥哥的吗?”
  “七郎你说,杨三郎怎么对你的!”
  周七郎嘟囔道:“那帮人挥着胳膊粗的大棒只追着我打,我叫他。三郎理都没理,扯着他的伴当跑得比兔子还快哩。”
  “听听!亲家太太,好歹周杨两家是姻亲。杨三郎也太凉薄了吧?哎哟,我的七郎啊,你连人家的伴当都不如啊!心疼死娘了。”
  周太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周七郎是她的老幺儿,捧在手心里宠大的,眼珠子一样宝贝着。天杀的杨三郎,竟敢拿七郎当枪使。等到惹出事来,他跑路时连拉扯一把七郎都不肯。
  周二奶奶杨氏也用帕子盖着脸哭。她不心疼周七郎。她哭自己命苦。婆婆昨儿半夜又把她叫到正房,指桑骂愧,支使她端茶递水捶腿揉肩,折腾她一宵。杨大娘不敢顶撞婆婆,只敢恨杨三郎:“娘,三郎也太不像话了!这次非得让大伯母好生教训他才是。”
  女儿眼泡皮肿,再厚的脂粉也没能掩住憔悴。才嫁去两年,就像老了十年似的。杨二太太又气又恨又心疼。气周家又搓磨女儿,恨大房杨三郎惹事,连累自己的女儿。
  找大房讨公道?那是去自取其辱!指望大嫂石氏惩治那个小崽子?那叫白日做梦!
  可是看到女儿眼巴巴地递过来的眼神,杨邹氏心里清楚,如果不带着周氏母子去大房告状,女儿在周家就没好日子过了。
  她心疼女儿,只能顺着杨大娘的话摆出摆出一副和周家共进退的态度。当即揉着帕子高声说道:“亲家莫气,随我一道去找大嫂讨个公道!”
  一行人出了院子,带着丫头婆子浩浩荡荡去了正院。
  杨家大房当家主母石氏刚用过早饭,正要去花厅议事。听到丫头禀报,无奈地又坐了回去。
  杨家诺大家业,知不知道当家主母一天要办多少事?讨债似的,这么早就来堵门。石氏心里压根看不上二房的妯娌邹氏,又不能置之不理。她没好气地吩咐道:“请二太太和周太太前厅奉茶。打听下,究竟怎么回事。”
  她重新整了整衣裳,端了茶慢慢啜着。
  不多时,大丫头雪青进了门,蹲身行了礼,轻声禀道:“太太,打听清楚了。昨晚三郎君与周家七郎君,桑家陈家几位郎君一起去浣花溪观灯。被三道堰赵家二郎君喊人打了。”
  “赵家?”石氏有些吃惊。赵杨两家争锦王争了百来年,虽说是死对头,也不至于公然喊人来打。离今年斗锦不远了。赵家难道是在故意挑衅?
  “听说郎君们观灯时调戏了一名小娘子,惹怒了当地人。赵家二郎一呼百应,不少当地人都相帮着动了手。”
  原来是这样。石氏心里去了疑,又不解地问道:“既然都挨了打,周家跑来闹腾什么?”
  雪青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二太太带了人过来。她迟疑了下道:“许是三郎君好好的……周家七郎君被揍成了猪头。”
  石氏噗地笑了起来,不屑地说道:“难不成要三郎也被揍成猪头才叫公平?邹氏也好意思带着周太太来大房讨说法!”
  雪青知道缘由,赶紧说道:“周太太把大姑奶奶也带来了。”
  石氏冷笑道:“只知道窝里横!堂堂杨家大娘子被周家搓磨成一团软泥,拿捏着回娘家闹腾,也不嫌丢人。”
  说着心里更烦去应酬二房邹氏和周家母子。
  主母心情不好,服侍在身边的一整天都得战战兢兢。雪青也不肯让自己难过,马上说道:“还是咱们二姑奶奶爽利。太太也少操心。”
  二房大娘子嫁给周家,性情软弱,经常受气。石氏的二娘同样嫁人,却把丈夫收拾得服服贴贴,甚得公婆喜欢。亲家在工部织染局任大使,没少帮衬杨家。
  两厢对比,杨二娘完胜杨大娘。石氏的心情也渐渐舒展开,有些想念嫁到长安的女儿:“也不知道二娘生的是男是女。”
  “定是位小郎君呢。奴婢算着日子,严管事也该从长安回来了。没准这几日就带了喜讯回来。”
  石氏心情更加好了:“去请三少爷过来。”她想了想又道,“老爷知道吗?”
  这就是要让老爷知晓的意思了。雪青笑道:“二太太风风火火的一早过来,府里人都惊诧着呢。怕是早有人去了乐风苑报信。”
  石氏笑了笑,带着人去了前厅。
  
★、第15章 谁要你帮忙
  
  乐风苑里,柳姨娘正侍侯杨家大老爷用早饭,消息就递了进来。
  柳姨娘挟着一筷子素炒绿豆芽,稳稳当当送进了碟子:“三郎又闯了祸,这回该请太太动家法了。真好。”
  杨大老爷素来不管内宅事宜,听到柳姨娘的话,搁下筷子笑道:“你看你,就三郎一个儿子,也狠得下心叫太太动家法。”
  屋里只有柳姨娘一人侍侯。她又挟了一只烧麦搁在碟子里,嗔道:“老爷,好生用饭才是正经。”
  柳姨娘是典型的蜀中美人儿。骨骼纤细,拥有一身白瓷似的肌肤。十七岁生下杨静渊,身材半点没受影响。腰肢细细,瞧着像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一双晶莹妙目会说话似的,风情无限。
  杨大老爷四十出头纳了花朵一样的柳姨娘,十来年常居乐风苑,宠爱如故。柳氏嗔他一句,杨大老爷就不再言语,低头用饭。
  倒底心里还是牵挂着杨静渊这个小儿子。杨大老爷饭毕也没心思饮茶:“这回不同以往。周家与二房结了亲家。这一大早的,二弟妹就带着周家人过来。我还是瞧瞧去。太太顾忌二弟妹和周家的面子动家法。三郎怕是要吃亏。”
  柳氏拦在了他身前,替他整理着腰间的荷包,轻声说道:“老爷,三郎从小到大惹祸不断,什么时候挨过家法板子?大郎君二郎君是兄长要忍让着他。二房三房的四郎君五郎君是弟弟,也要让着他。他俨然就是杨家的小霸王。这回就让太太给他个教训吧。三郎都十八了,再这样宠着他,将来可怎么得了?”
  说到将来,柳氏不是不担心的。
  她出身贫寒,生得又美。如果不是进了杨家,还不知道被街头哪个闲汉霸占了去。她进杨家的时候,石氏当家做主二十几年。大郎君二郎君已经成人,能掌家理事。她也没那能力和本钱去插手杨家的家业。只盼着能服待大老爷终老,把杨静渊抚养成材,柳氏就心满意足了。
  石氏一早和她说得明白,只要她不插手家业。给大老爷纳一个妾是纳,纳十个妾也没区别。她安安分分的过日子,石氏绝不为难。
  柳氏牢记这一点,从不逾越。但是看着杨静渊三天两头惹祸,她毕竟是他的亲娘,哪有不着急儿子长歪的。
  杨大老爷今年就六十岁了,孙儿孙女都有了三个。这几年早就在家业上放了手。毕竟是当过家的人,柳氏的心思他还是明白的。三郎不能执掌家业,石氏也巴不得三郎继续玩乐下去。宠得比他和柳氏还过。他深深迷恋着眼前这个温婉美丽的女人。自己年纪大了,定会走在柳氏前头。是该为柳氏和三郎打算一番了。
  “我心里有数。”杨大老爷握了握柳氏的手,温情脉脉地说道。
  “老爷。”眼前这个男人比她大二十多岁,柳氏却觉得遇到他是自己的福气。
  岁月如梭,当年儒雅的中年男子已花白了头发。她鼻头微酸,环抱着杨大老爷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
  如果可以,柳氏希望杨老爷能活到百岁。那时候,她也老了,守着回忆过不了多少年,就可以随他去了。
  早晨的太阳投进杨家正院的前厅,耀得一片明亮。
  厅里一水的黄花梨木家具用的年生长了,木质上生出一层包浆。木纹如行云流水,在阳光下金黄润泽,优雅古朴。
  二太太邹氏每次来到正院,就有种心疼的感觉。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象自己是这院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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