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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农为本[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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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翠娘要不是忙着筛选出交纳‘夏税’的麦子,她非得找个时候好好问问女儿,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不过很不凑巧,阴差阳错下周翠娘总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候,一旦想起来了总只能暂时搁置:等我忙完嘚!
  终于赶在一场大雨前,将准备好纳夏税的麦子交给了温宁村村长葛贡士,并在天气放晴后,凑了一群人赶紧护送到县衙交上了!
  周翠娘终于闲下来后,姜秾他们又已经没了动静。
  于是周翠娘只事后问了一句,“姜浓,你先前和隔壁的五斤,你俩在忙窜些什么呢?”
  姜秾虽然觉得这次蘑菇栽培,成功可能性极大,但若到时直接将种出的新鲜蘑菇,交给她煮汤、素炒、凉拌,不是更好、更有惊喜感?
  “没忙窜什么,就是没事乱窜玩耍。”
  周翠娘也想不出两个半大孩子凑一起,除了乱窜玩耍外,还能做甚么正经事,“你也这么大了,不要总没个定性到处乱窜,先前那段时间你照看弟弟、洗衣打扫,做得很好,这次就不多说你了,以后可得收收性子。”
  周翠娘在对待家人时,用‘刀子嘴豆腐心’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姜秾从她的念叨里,从来只听出她的好心好意,也就不在意地任她念叨了。“嗯,晓得了,我之后就会开始做一件正事。”
  对女儿口中所说‘一件正事’,周翠娘并未放在心上,半大孩子嘛,时常会说些令大人发笑的话,随便听听就是了不用在意。
  姜秾不知道周翠娘心中的不在意,也就不能充当教育家,去批判她错误的家庭教育理念。
  反正在她这里,她已经和她的监护人打过招呼,并得到默认,之后她就只管放手去做事就是了。
  姜秾在周翠娘那儿‘报备’的正事,就是沤制有机肥。她并没因为栽培蘑菇,而忘了这一件顶重要的正事。
  按周翠娘的说法,蘑菇又不是正经粮食,哪有主粮丰收重要?
  姜秾觉得这说法有些道理,在封建农耕社会的现在,粮食产量看老天爷脸色,如果关中平原上再遭一次大旱,在市场经济不发达、物资流通滞塞的情况下,是否能用合适的价格买到足够粮食?几乎不能。
  那么,她全部精力都用去栽培蘑菇,就是赚再多钱,天灾一来,照样是一个饿肚子的下场。
  铜板、银子或金子,虽然很有用,但不能吃。麦子丰收家有余粮,比家有余钱更加保险,粮食才是硬通货!
  姜秾的打算是,加紧沤制有机肥,在秋耕前施一次底肥。


第11章 镰刀的妙用
  姜秾个人觉得,现下这个情况,有机肥沤制的难点,就在于配料腐烂发酵的效率和质量,这也是她一直头疼的。
  没有加快发酵的反应炉和催化剂也就罢了,若是整捆整根的原料(肥源)都不能切碎,发酵时间将会大大拉长。秋耕之前倒是应该不至于施不上底肥,可发酵出的有机肥质量,必然会大打折扣。
  就如姜秾先前所了解的那样,如今别说没有粉碎机器,村里便是连牛驴畜力都没有,做任何事都全靠人的一把子劳力!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后世所用那样的粉碎机器,那就利用现有条件制造出机器来!
  也不去奢想能将原材料粉碎成粉末,只求能轻松将麦秸秆、豆藤、青草等切得细碎,不必拿一把菜刀或柴刀去‘嘿咻嘿咻’地一点一点刀剁。
  至于如何带动机器,借用自然界的风力或水力,再不济就肩拉、脚踏或手摇。
  制造一架机器,只要知晓其内外结构,并能精确造出各部件,最后成功组装起来,这些都能做到,这事也就不难了。
  知晓结构和尺寸精确,这两者都难不到姜秾。
  于是,白天家里的两个大人下地劳作去后,在家看家的姜秾,就拿一把镰刀来劈劈砍砍起来。
  如此两天后,一架手摇式切割机,也就做出来并组装好了。与后世新世纪初农村常用的老式手摇猪草机,神似无比。
  差别只在于主体全是木制,底座、手柄、齿轮和喂料槽全都是木制的,只除了起最主要的切割作用的刀片……
  刀片这最重要的部件,倒是把姜秾难住了一瞬。
  别说精钢刀片根本就没有,就连寻常的生铁刀片,都要花上不少钱去县里铁匠铺预定。姜秾身无分文,也不想为还没见着影的有机肥,去找周翠娘要钱打刀片。主要还是因为肯定要不着,家里没有余钱,周翠娘舍不得给的。
  于是,姜秾就一物多用,把一直在用的镰刀给装在了机器上,代替刀片起着切割作用,摇动手柄就能轻松切碎原料。
  姜秾之前在调配蘑菇培养料期间,刀剁麦秆儿和豆藤时,就与夏五斤说过,她要造一个切割培养料原料省力的机器出来,否则日后量大起来了,忙不过来,也还很累人。
  因此,姜秾组装这架手摇切割机时,夏五斤特地现场观摩了,组装好了进行试验,短短一刻钟时间,就轻松将两大捆麦秆切得细碎!
  观摩完毕,夏五斤嘴中夸赞姜秾手巧的同时,心里却生出一丝莫名地担忧……
  手摇式切割机大功告成,姜秾面上不太显形,心里可满满都是自豪与喜悦。
  从22世纪到这里后,屡战屡败,如今终于在顺利开展蘑菇栽培计划后,又成功了一次,她的自信重新建立并充盈起来了。
  简言之,姜秾膨胀了!哪里会想起来担忧?根本不明白需要担忧什么!
  傍晚时候,周翠娘与姜双五从地里回来后发生的事情,证明夏五斤那一丝莫名担忧,并非是杞人忧天。
  姜家夫妻两傍晚回到家,姜双五绕着墙边屋檐下的那一个木架子走了两圈,仔细看过,又上手摇了两下,一向少言寡语的姜家男主人,自然什么都没说。
  周翠娘就不一样了,同样仔细看过后,目光锋利得像正装在切割机上那把镰刀刀锋!一转头,锋利目光就极准地剜在了姜秾身上!
  姜秾:“……”
  这场景,好似有些熟悉。
  果然,周翠娘高声道:“姜浓!你自己说,你才乖巧几天?!你给我说说,说不出来今天一顿打你是躲不过了的!”
  家长在教育孩子时,总是希望孩子能自觉明白他错在哪里,但大多时候孩子是不明白的,甚至觉得大人发火很是莫名其妙。
  此刻的姜秾,就是这样一个受家长教育灵魂年龄快三十岁的孩子:“……”
  满脸懵逼的姜秾,只得沉默以对。
  接着,周翠娘揭晓了姜秾错在何处,“那可是家里仅有的一把镰刀,一把要两百文钱的镰刀!你就给我糟蹋在了那玩意儿上?以后用什么砍柴割麦?”
  在姜秾回答之前,姜双五首先弱气开口:“虽然镰刀被装在、、那玩意上了,但看着并没有没坏,拆下来装上刀柄照旧能用,翠娘你也不必这么生气……”
  “哈?!不必生气?照我说,你们父女两是一个德性,平时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暗地里就蔫坏蔫的!镰刀确实没坏,装上刀柄照样用,但那刀是随便能玩的吗?万一割到哪了,又或是砍到哪了,怎么得了?小孩子不知道轻重,你一个大人也不晓得?”
  周翠娘转移炮口,对准姜双五就是一顿炮轰!
  姜双五周身气势,瞬间低得看不见,嗫嗫嚅嚅的转而小声教育姜秾:
  “浓娃儿,听到你阿娘说的了吗?以后可不能随便玩刀了。”
  “……”姜秾心中莫名升起一缕两人身处同一战壕的战友情。
  姜秾朝姜双五点点头,再看向周翠娘,眼神非常真诚:“我知错了,以后再不敢随便玩刀了。”认错非常干脆,又赶紧去切割机上卸下镰刀。
  本来设计的就是活动装卸,姜秾只拨动了一个活栓,就轻松卸下镰刀,再把放在一边的刀柄装回去,接着在地上‘哆哆’地用力磕了两下,就把镰刀复原了。
  周翠娘接过姜秾刀柄向外递过来的镰刀,一时间也教训不下去了,只能草草地收个尾,“以后不能玩危险的刀啊棍啊的,记住了没嘚?”
  “记住了。”危险与否以及危险大小,‘玩’之前她会在心里先衡量过的。
  怪不得说‘环境造化人’呢,曾经的姜秾,多单纯耿直一科研学者啊,如今就学会了‘言语变通’。
  围绕一把镰刀发生的情境教育,由于被教育的对象姜秾,她难得‘识趣’一回,就此草草结束了。
  刚才从田间归来的夫妻两,掸一掸身上的泥灰,去洗了洗手和脸,然后周翠娘就进小灶屋去准备晚饭了。
  夏五斤则拿了镰刀和一根篌竹,搬了个小板凳坐到院子的中间空地,手上动作顺畅地劈竹、划篾,打算编两只撮箕。
  姜秾也拉了小豆丁姜金去洗手,然后等着晚饭开饭。
  今天的晚饭,与以往的大同小异,一篓早上特意多蒸出来的灰扑扑馒头,加上一盆切了个泡萝卜煮的酸萝卜汤。
  姜秾拿了一个馒头,用粗瓷碗盛上一海碗开胃酸萝卜汤,汤汤水水一肚子,也就饱了。
  吃完饭,姜秾帮着收拾干净桌椅碗筷,没多久天色就已经黑下来了,不过并没点上灯。一壶桐油值得上两升麦子了,村里人家自也包括姜家,晚上都是轻易不点灯的。
  姜家一家四口,各自搬了小板凳,坐到屋檐下消食。
  先前吃饭时,周翠娘就想到女儿做的那一架不知什么的玩意儿,看着景不像是胡乱做出来的,还像模像样的。
  一家人坐下来,周翠娘才寻空问了一句,“浓娃儿,你作甚要做那么一架玩意儿出来?是怎么个玩法?”
  这里的‘玩意儿’,约莫是指玩具。
  姜秾没打算隐瞒,沤肥这事还是得让身强力壮的大人们去做。
  “那不是玩意儿,我给它取名手摇式切割机,摇动手柄就能轻松切碎麦秆、豆藤和草叶等。如果家里喂了猪和鸡鸭,能节省下不少剁猪草和鸡食鸭食的功夫。”
  姜秾:“如今家里没喂猪和鸡鸭,我就打算用来切碎麦秆、豆藤和草叶等,然后把它们用来沤肥。”
  周翠娘疑惑转头看向女儿坐着的地方,天色已经黑看不清神情,她只能看见一截矮小却坐得笔挺的黑影桩子,疑惑道:
  “沤肥?把麦秆、豆藤和杂草树叶切碎了,用来沤肥?”
  姜秾汲取当初贸然提出小麦与黄豆接茬复种的失败经验,早早地就把沤制有机肥这事再三琢磨妥当了,其中就包括如何说服家里两个大人去沤肥。
  “古语有云:掩田表亩,刺草殖谷,多粪肥田,农夫众庶之事也。由此可见,早在千百年前,把野草割来沤肥用以肥田,就已是农人常用的方法了。”
  农耕肥料的演变历史中,绿肥的利用实际上有着悠久历史,只不过历史上出现得早,并不意味着普及度广,想一想古时的交通条件罢!那么如今还有为数不少的农人,不知道沤制绿肥也很正常。
  将周翠娘暂时唬住,姜秾进而又说:“既然野草都能用来沤肥——即沤绿肥来肥田,那么麦秆、麦壳、豆藤和豆壳等,想来自然也是能用作肥源来沤肥的。而沤肥时,切碎了的肥源,比整捆整根支楞着的,肯定能沤得更快更烂,肥力也更好。所以我才想到做一架手摇式切割机,将麦秆等切得碎碎的了,再拿去沤肥。”
  黑夜无月,只有天上星子一闪一闪亮光,究竟照不亮大地,院子里黑暗寂静,只有年幼觉多的小豆丁不知何时睡着了,正趴靠在姜双五腿上,发出的细小‘呼呼’鼾声……
  “浓娃儿知道得不少,这古语又是听葛贡士说的吧?”周翠娘没有深想。
  一家人之间,又不是那不知根底的陌生外人,相处时哪用时时防备着,否则该得有多累啊?与往日相比,便是有一点小变化小差异,也都被归于小孩子开始长大后顺其自然的变化。
  小孩子在长大途中,自身天赋逐渐展露,不是自然而然再寻常不过的吗?
  在两个大人眼中种田天赋开始展露的姜秾,闻言一顿,就顺着回答到:“嗯,以前听人说的,也记不清是听葛贡士说的,还是听村里谁说的了。”
  小孩子忘性大,记不清很正常,总之这也没甚要紧的。
  在大字都不识一个的许许多多农妇中,周翠娘能算在精明能干的那一撮里。她很快就从尚在闺中时候,她阿爹沤肥的场景中得到了启示,认为女儿所说的沤肥应该能行。
  当初她阿爹每年都会往沤肥的那个粪坑里,倒上几筐麦壳、豆荚和麦秕子,沤过一个秋冬,在开春时再施到麦地里。因此他们家夏收时,每亩地总比别家要多收一两升。
  周翠娘想着,他们家如今没喂猪牛鸡鸭等,没有禽畜粪肥,只有积攒着的几桶人尿粪便,沤粪肥定然不够用。但若沤绿肥,或许能行?便是肥力不比沤得禽畜粪肥,也总比没有好吧?
  这样一想,周翠娘立即兴奋起来,“孩儿他爹!现在时间还富裕,我明天就不同你一起下地去挖田耕地了,我得去挖个坑沤绿肥!”
  姜双五向来都是听周翠娘的,“哦哦,本来就不用你去劳累,我一个人只要忙禄一些,也能在秋种前就翻完地。”
  周翠娘:“这样就更好了,沤绿肥成了自然更好,就是不成,也不耽搁秋分种麦子。”
  之后就沤制绿肥这事,三人又商量许久,等边边角角的细节也尽都商量妥善了,才各自回房睡下。


第12章 绿肥与蘑菇
  事实上,周翠娘之所以放下翻耕麦田的活儿,转去沤制绿肥,并非全因被姜秾说服。
  田地庄稼是一家人的立命之本,这多重要啊,哪会仅仅因为一个小孩子的话,就轻易改弦易辙的?
  主要还是因为姜秾的话,让周翠娘想起了年少时她阿爹往猪圈坑里倒豆荚麦壳等沤肥的场景,由此得到启示,方才同意一试沤制绿肥。
  也因为此,在之后开始沤绿肥时,根本就不是姜秾指挥周翠娘,姜秾的指挥权被剥夺,她完全被架空了!
  周翠娘嫌弃女儿人小力薄,直接将她挤到了一边去,直说让她呆一边儿看看就行,别过去多手多脚的,不然人也累到了吧,还没帮上什么忙。
  周翠娘的刀子嘴豆腐心,姜秾早已深知,不至于去为她口中的‘嫌弃’伤心,她就听话地站在一边看着,再时不时指点一两句。
  如今芒种已过、处暑将至,已经是入了赤日炎炎似火烧的盛夏。这三伏天里,正是沤制绿肥的黄金时候。
  夏日高温下,沤制绿肥时都不需多费劲,主要也是没有姜秾所在后世的那个条件去费劲,什么反应炉和催化剂等都没有,就只能被迫粗放式沤制了。
  挖一个绿肥坑,把沤制绿肥的肥源切碎,‘一层土来一层草’的一层层铺到坑里,再把水泼透,剩下的就交给夏日高温去沤制发酵了,过个半月二十天的,也就沤熟了。
  周翠娘按照事先商量出来的,扛着一把挖锄来到田间,在地头找了一处原本就凹陷的地方,挖了一个一人深、两丈等长的坑。
  然后把切割机扛到坑边来,多余的麦秆和豆藤也都扛坑边来切碎,和麦壳豆壳一起撒一层到坑里,拌一拌后铺平了,就在上面铺上一层薄土,然后挑一担水浇上去。如此循环下去。
  等到把多余的麦秆豆藤和麦壳豆壳一类,全都‘一层土来一层草’的铺进坑里了,绿肥坑才填满了一半。
  庄稼人对农肥的态度,只觉得多多益善!
  这夏天里别的不多,就是旺盛茂密的野草格外多,田地里、路两旁、沟渠内、林子中,随处可见!从姜秾那儿知道了这也都是很好的肥源,周翠娘如何会放过?
  把切割机上的镰刀卸下来,背上一个大背篓,直接就从坑边的地头弯腰开始割草!
  田间地头一路风卷残云般割过去,割满一大背篓了还在上面横放一大捆,最后背负着百多斤的野草回到坑边,再用切割机‘欻欻’地切碎,铺进坑里……
  自家田间地头的野花野草割完了,就去村里别人家的地头割,这帮人除草的举动,还收获不少句多谢。别人问她割这些野草做甚么时,周翠娘都如实回答说是沤制绿肥,并解释一通。
  有那隐约听过沤绿肥的人家,或与周翠娘交好、相信她的婶子们,也都抽出一人来,跟着周翠娘学着挖坑沤肥!不过这样的忍家到底不多,村里二十三户人家,只有五家跟着做。
  沤制绿肥这项技术,古已有之,不是姜秾以前申请了专利的那些技术,不必付她专利费。
  她是希望全村人都来学着做的,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相处的人家,如果成功学了去,来年夏天就都能多收些麦子了。
  可别人不信任他们,又或是行事谨慎不见兔子不撒鹰,这就没办法了。
  周翠娘用了四天的功夫,直把绿肥坑都堆得冒尖尖儿了,这才罢手!
  接着就等半个多月后沤熟了,挖出来挑到麦田里撒上一层,再随着翻耕埋到土里。然后在施了底肥的田里播种麦子,长出茁壮麦苗,明年夏天时就能收获更多麦子了……
  想一想那场景,周翠娘就只觉心里热火!
  相比于周翠娘热切期盼中还带点忐忑的心情,姜秾对于在自己指点之下沤制出的生物有机肥,有绝对把握。
  好吧,够不上后世生物有机肥的标准,只能降级算作绿肥。
  绿肥好处多多,一是肥源广,这不必说,麦秸秆麦壳、豆藤豆壳、野草野花等都是很好的肥源。二是易沤制,这也是显而易见的,只要将肥源拌一拌,用水泼透,‘一层土来一层草’地堆好,接下来就会腐烂变质、分解发酵,成为种麦所需的优质底肥。
  三是肥效好、无污染,绿肥中含有丰富的氮、磷、钾,这些物质都是土壤所需的营养元素。经过高温发酵的绿肥既可疏松土壤,培肥地力,又能防止土质污染,确保粮食不受污染、安全无公害。
  三天过后,绿肥坑里温度明显增高,绿肥进入如火如荼的腐烂发酵之中。
  周翠娘特意去看了一眼,回来后兴奋不已:
  “铺在最上层的泥巴,果真裂开了!从缝隙里冒出来一股股热气,就跟那刚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出锅时的情景一般,我站在上面直感觉热气扑面!而且还夹杂着绿肥沤制的气味,虽然和牲畜粪肥的气味不同,但我感觉那气味就是肥料的气味!”
  姜秾以前就是农业领域的科研人员,泥巴和粪肥这些别人眼里看来脏得很的东西,她并不觉得脏反而感觉亲切。当然,为防细菌致病,必要的清洁卫生和预防病菌的措施,还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对于周翠娘直接站到绿肥坑上,嗅闻肥料气味的行为,姜秾并不觉得该被鄙夷粗鲁,反而能理解那种兴奋和喜悦。
  姜双五闻言也非常高兴,“不是估计再有半个多月,绿肥就能沤熟了?翻耕麦田的活儿是不是先缓缓,约莫留上个五亩麦田,等到时施底肥?”
  因为周翠娘没一起下地翻耕麦田,这些日子姜双五是更加起早贪黑地卯着劲在干,竟然已经翻耕了一亩来地,剩下未翻耕的麦田,他一个人在秋种前就可以翻完。不过如今绿肥沤熟就在眼前,可以考虑先缓一缓,等着施下底肥。
  周翠娘回来的路上就有此打算,“是该缓一缓,绿肥沤熟后,施了底肥再翻耕!”
  不过,在绿肥沤熟之前,姜秾与夏五斤合伙栽培的蘑菇首先有了消息。
  ……
  姜秾所在后世有四大食用菌,双孢菇、香菇、平菇和草菇。最初确定蘑菇栽培的品类时,她首选的是香菇和平菇。
  双孢菇原生于欧洲和北美地区,如今的中原地区还没有它们的踪影。草菇,则是由于生于南方潮湿腐烂的稻草中才得此名,这里地处北地关中,去南方接种草菇北来,就算是栽培成功可,耗费也甚巨。
  与前两者不同,野生香菇中原大地南北都有,香菇的栽培亦始源于中原这片大地上,很早就有栽培历史记载了。
  虽然许多历史细节,与姜秾所在历史记载中对不上,但或许此时在南边‘庆元’地界,也已经存在‘砍花栽培法’来栽培香菇了。不过在这时候,香菇应该是称香菰或者香蕈之类罢。
  至于平菇,有历史记载的时间也非常早,正是生于北地的蘑菇。是古时(也就是现今)的名贵宫廷山珍,比后世无法实现人工栽培的松茸更加珍稀,毕竟交通运输不便。
  不过后世的平菇,却成为了四菌之中最为便宜的,也是颇具戏剧性了。
  当时麦收之后的那一场透雨下过,姜秾叫上夏五斤,钻进雨后的树林子里去。
  在里面转悠了一上午,摘了一篓杂七杂八的鸡枞、松树菌和白玉菇等菌菇,可以拿回去煮汤喝。除此之外,也将蘑菇栽培品类确定下来了,即是香菇和平菇。
  “秾妹你看,料面上差不多已经长满菌丝,是不是快出菇了?”夏五斤指着用韧草呈菱格装捆成柱圆的平菇菌包,兴奋问道。
  起初,夏五斤还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但当两人一起去选种,并最终确定了栽培‘槐莪’——秾妹口称是平菇时,他可有可无的心境动摇了。
  之后发育生长中的种种迹象,又与她先前所说一模一样,他这才觉得这事似乎能成,然后利欲熏心终于上心起来!
  那可是槐莪啊,宫廷贡品山珍!收山货的杂货铺专门给他们这种人说过,他认得的!若果真能栽培出来,可就赚大钱了!
  在沤制绿肥之余,姜秾每天都会来林子里的两间菇房转一转,看看温度、湿度和光照等数据,是否保持在适宜范围。因此香菇和平菇接种后的生长发育情况,她了如指掌。
  “嗯,接种已经有十多天时间了,出菇该是就在六七日后。”姜秾凑近观察过后,确定道。
  平菇与香菇不同,香菇接种后直到出菇要三至四个月,平菇生长更快,接种到出菇只需二十多天。
  夏五斤确实奸猾厚脸皮,但他到底是才长了十一个年头,情绪的收敛远没有以后那样无缝妥帖。
  肉眼可见的激动,布满整张乍看阳光正派的脸,“出菇以后,真的十来天就能采摘一茬?”
  姜秾再次确定道:“严格来说,出菇后生长十来天就能采摘一茬,间隔半个月左右让菌蕾长出来后,再生长十来天就又能采摘一茬,一个菌包大约采摘五六茬才会耗尽其中养分。”
  夏五斤并未被姜秾的‘严格来说’打消内心激动,这些他是早就从她那知道了的。
  环视这间挖在树林里小凹地的平菇菇房,夏五斤心里斗志满满,他一定要照看好它们,赚钱就靠它们了!
  平菇是生长于黑暗中的好气性菌类,于是当初在建菇房时,就把树林中一块常年潮湿的凹地简单整理了一番,再在上面遮盖上树枝茅草,一侧开口处搭有草帘做门,就建成了这一间平菇菇房,既遮光又透气。
  而香菇是好气性和需光性菌类,因为需要的光为漫射光,菇房就建在树林子里就很好,而且香菇本就生长在林间。费了些力气,在离平菇菇房不远处,在几根树木上借力搭起一间简陋的草棚子,也就是香菇菇房了。
  看过平菇生产情况后,姜秾又去了香菇菇房查看。
  香菇从接种到出菇需要三至四个月,值得欣慰的是香菇的采收期比平菇长得多了,更换菌包的频率较慢。
  如今才接种十多天,尚且看不出太多信息,她只是查看了一下湿度和温度这些数据,确是在适宜发育生长范围内,确保菌包没有生虫病变。
  两间菇房查看过来,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这意味着离蘑菇采收更近一步了。


第13章 天生一把种田好手
  六七天之后,平菇开始出菇了。
  出菇情况和生长势头……可说是非常不错!竟然与后世已经逐步从野生驯化成功之后,由人工大量栽培的平菇一般无二。
  姜秾虽然对蘑菇栽培很有信心,但却绝没想到会是如此顺利。
  她想着,从野生菌接种来栽培,开始的产量相较后世的正常产量,应该会逊色些,毕竟这之前会有一个驯化过程。
  但是!从平菇的出菇量和生长情况来看,预测的最终产量,与后世正常产量相比,竟然没有丝毫不及,反而感觉还犹有过之!
  平菇菌包里的培养料,囿于现今科学水平和物质条件,肯定不及姜秾以前调配的那一款菌菇培养料。
  而且,现在栽培的平菇,是从野生平菇接种而来的,未经驯化(当然,现在人工栽培的过程,也就是驯化的过程),初次栽培的产量,定然比不上后世驯化了的。
  可是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也超出了常理之外。
  姜秾对此心生疑惑。
  这种似乎超出了科学范畴,进入玄幻领域的感觉,真是有些熟悉呢?
  这让姜秾想起了,与她那十八辈祖宗农皇神农会面时……的心情。
  起初,姜秾拒绝相信,尝试从科学的角度,去分析解释平菇出菇情况过于优秀的现象。
  但是,做过不计其数的科学实验如她,获得过许多发明和实用新型专利亦如她,就是不能对这几乎玄幻的现象,做出周全的科学的解释!
  尤其是,姜秾有一次循例逛完两间菇房,回家途中时,临时起意绕路去看了一眼她亲手种下的黄豆之后……
  夏日夕阳落下,天边晚霞大片大片仿佛铺天盖地,映照得那道年仅九岁的身影,愈加矮小无助……
  “哎呀,我们浓娃儿莫不是天生就是种田的一把好手?那黄豆种吧,就是自留的寻常种子,种下之后又遇干旱,发苗长藤时正值旱得厉害,就孩他爹你挑了两桶水浇了一回,之后就再没管过了。
  这天生地长的,竟也长得那样好,眼瞅着怕是比精心侍弄的,都要长得好、收得多啊!我女儿真是天生就会种田的!”
  就如同村民们夸奖葛家的孙儿圭章,夸他天生就会读书,葛家大人会为此感到高兴。周翠娘也是,为女儿擅长种田,而感到非常骄傲自豪,她女儿真像是天生就会种田一样!
  姜双五跟着点头,“嗯嗯,我们浓娃儿真能干,天生就是会种田的!”
  姜秾简直无力反驳,既然已经从种子和水肥等各方面,排除了黄豆长得好的所有原因,接下来不就该是陷入疑惑,黄豆为什么能长这么好?
  结果呢?就归结为一句,我女儿真是天生就会种田的?
  不要如此轻易地,就接受了这样不科学的事情,好吗?不要说得像吃饭喝水一般平常好吧,这样云淡风轻真的没问题吗?
  好叭,就如同当初姜秾与她十八辈祖宗会面时,神农祖宗控制不住情绪抓狂,姜秾在经历连番不科学的现象后,心绪终于也激荡不宁了。简言之,她抓狂了!
  以前姜秾好严肃认真一科研大佬,可在经历了神农祖宗出现,陡然穿越,以及平菇和黄豆生长情况过于优秀,这一系列不科学事件后,竟也无师自通了吐槽这一不严肃认真的行为。
  吐槽归吐槽,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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