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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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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真人瞪眼看向沈昕娘,这是真的恨一个人啊!恨他,却觉得死了太便宜他,他不是想要求得不死长生么?就给他不死,给他长生。只单单夺去他对这世道的反应,只能被动接受。
当年灵山的灭门惨状,怕是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这才让她如此不遗余力,也要将虞泰设计至如此田地吧?
“至于这药效,娘子有几分把握?”紫阳真人忍不住问道。
沈昕娘抬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尽是冷静,“道长是想问我,如今虞泰到了何种地步么?”
“是啊,是啊!他如今已经如此了么?”黄帅印倒是焦急问道。
沈昕娘却是垂眸掐着指头,缓缓开口,“应当是如此了,具体,还要再看。”
虞国舅府上。
管家和贴身的随从已经急得焦头烂额。虞泰却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动不说,人事不省。
“马太医来了!”外头忽然有人来禀。
马太医医术不俗,且是他们虞家信得过的人。门口的小厮慌忙打起帘子,让提着药箱的马太医进门。
马太医急匆匆被请来,额上还冒着汗珠子,气还没能喘上一口,就被管家和随从拖着,给架到了虞泰床边。
“国舅爷今日晨起还是好好的,从朝中回来的马车上,不知怎的,忽而就眼睛一翻,昏厥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叫府上大夫也给看过了,却说看不出是什么毛病来,太医您给看看!”随从焦急说道。
马太医趁着他说话的功夫,喘了两口气,这才在床边胡凳上坐了下来,拉过虞国舅的胳膊,搭手在脉上,垂眸,静摸着脉门。
须臾之后,马太医摇了摇头,却是什么都没说。
“太医,我家老爷如何了?”管家满面急色的问。老爷最近分明好多了,人也年轻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更是一个不见,瞧着像是二十多岁的青壮小伙子一般,何至于忽然说晕厥就晕厥了?莫非是虞家男人活不过四十五岁的事情,当真不可避免?
管家心中跑马一般掠过无数想法。马太医却是什么都没说,一句话也没应,只是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了一套大小各异的金针。
马太医将各式金针在虞国舅床头矮几上一字排开摆好,挽起袖子道:“闪开。”
管家和随从微微一愣,这才慌忙推开两步,将床边的位置尽数都留出来。
马太医动手,在虞国舅头面部,手背上,足底各行数针,大脚趾上更放出豆子一般大小的血珠子来。
这一番功夫,外行人也只能瞧个热闹,马大夫却好似颇费了一番大功夫,不仅额上冒汗,里衣尽被汗湿,脸色瞧着都十分的疲惫。
忽听床上躺着的虞国舅吁出一口浊气来。
管家和随从立即上前,“国舅爷,国舅爷?”紧张唤了起来。
“别急别急,”马太医收了金针,缓缓说道,“人这会儿是能醒过来了,可也只是醒过来,能不能行动,还要再看。”
管家和随从连连向马太医道谢,“人能醒过来就好,国舅爷这么一直昏迷着不醒,我等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能不能动的,日后还可慢慢医治,只要人行就好……”
马太医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脸上似有不赞同的神色,却并没有多说。
又等了片刻,果然见虞国舅睁开眼睛来,他眼珠子似有些僵硬,转着不灵。
管家扑上前去,“老爷,老爷,是关小啊!您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
虞国舅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头,僵硬的转动着,嘴唇也蠕蠕的,却没有听闻到他发出声音来。
“国舅爷,您还记得么?您下朝回府的路上,在马车里,忽然就晕了过去,人事不省,回到府上,怎么叫您都没有一点反应?您这是怎么了?这一段日子,身体不格外的好么?眼见您越来越年轻呀?”随从也在一旁说着。
他这么一说话,虞国舅嘴唇蠕蠕间,那细微的声音便愈加听不见了。
虞国舅面上焦急万分,可是眼珠子的转动仍旧僵硬无比,看着都叫人难受。
“马太医,国舅爷这是怎么了?人虽醒了,怎么却不说话?还有这眼睛?眼睛里莫不是有了什么毛病?”管家看着一旁立着的马太医问道。
马太医上前,扒了扒虞泰的眼皮,又观其面色,最后又再摸了脉,摇头道:“似中风之症,身体僵硬不遂,眼目僵直,口不能言。”
“中,中风?”管家吓得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那不是不治症么?怎么会这样?国舅爷先前还好好的,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啊?
“不,不会的,早起还好好的,国舅爷还用了不少的早饭呢!”随从在一旁坚定的摇头说道。
“中风本就是突发的急症,五志过极,心火暴甚,引动内风而发卒中。”马太医说道,“国舅爷这明显是肝阳暴亢,气火俱浮,迫血上涌,其候必急发。”
管家皱着眉头,听不甚懂。
在床上躺着,不能言,不能动的虞国舅却好似听懂了什么,他的眼珠子急的乱转,却仍旧没有多快,看得好似眼睛要抽筋一般,嘴唇不断蠕蠕,有涎液从嘴角滴落,尴尬狼狈。
管家捏着自己的袖角,伸手去给虞国舅擦嘴角滴落的涎液。上上司圾。
虞国舅却勉强的转过视线来紧紧的盯着他,管家被这死鱼眼一般的眼神给看的脊背一僵,这才发觉国舅爷嘴唇不断蠕蠕,像是想要跟他说些什么。
他立即附耳到国舅爷嘴边,“您说什么?小的听着呢,您尽管吩咐?”
管家费尽力气,也听不出虞国舅依依哦哦的究竟说的什么。
随从在一旁立着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管家的样子,急的不行,实在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拽开管家,“什么耳力!让我来听!”
随从附耳过去,凝神听了半晌,忽而抬头道:“药?您说药?”
虞国舅似乎想要点头,可脖子却是僵硬的,连个点头的小动作,都做不来,他只好闭了闭眼,表示正确。
随从立即点头,“马太医稍等!”转身而去。不多时,将虞国舅装着丹药的那小木匣盛了上来。
“国舅爷,您说的可是这丹药?”随从问道。
国舅爷又闭了闭眼。
随从立即将木匣打开来,转而递到马太医面前,“太医您看,这便是这段时间,国舅爷服用的丹药,您瞧瞧,可是这丹药引起的病症?”
马太医小心翼翼的捏起一粒丹药来,莹润的药丸,在指尖留香,淡淡草药之气,竟完全遮掩了金石之味,丝毫不刺鼻。马太医细细嗅过,又放在舌尖轻尝了尝。眉头皱紧,似有疑惑,“这药的确乃升阳之药,若是照时照量的服用,不贪用,应当不会引起症候吧?这药本身,并无什么不妥呀……”
他的语气,似乎并不确定,床上躺着的虞国舅闻言却是大怒,虽不能动,眼睛却是气的血红,血丝都往外迸着,嘴唇蠕蠕,却气的生生吐出两个字来,“庸医!”
他嘴角滴着涎液,吐字不甚清晰。马太医先是一愣,听闻清楚他说的什么以后,气的扔下药匣,抓起自己药箱就往外走,“我是庸医!是!我这庸医还是赶紧走,莫要在这里耽搁国舅爷的病情了!国舅爷保重!国舅爷尽早康复!”
“诶,马太医,您莫生气,国舅爷病中,您怎能和病人计较?”管家连忙追出门去,好生言语安抚,双手紧紧攥住马太医的袖子,硬生生将马太医的脚步拖慢下来,“马太医,咱们都是自己人,话我就明白告诉您,国舅爷病倒这事儿,您可千万要守好在肚子里,旁人万莫要告诉!”
马太医回头看了管家一眼,哼了一声道:“这还用你来叮嘱?我又不是第一天在国舅爷府上行走了!”
管家闻言,呵呵一笑,这才放开了手,“您莫气,国舅爷如今这情形,果真是中风?”
“从症候和脉象上来看,应是中风。”马太医点了点头。
“和那药,并无关系?”管家又问。
马太医闻言又有些生气,“并非完全无关,药本身看不出什么问题,若是正常服用,便不会是药引起的病症,若是过量服用,哼。”
管家眯眼点了点头,“那国舅爷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第240章 不要出门
“中风,你问我什么时候能好?”马太医瞪大了眼睛。
管家一愣,迟疑开口道:“太医这,这是什么意思?好,好不了了么?”
“中风,不治之症。”马太医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说完,就提着自己的药箱子往外走。
管家愣怔片刻,挥手让人挡在院门口。上亚向亡。
马太医一惊,回头望来,“都是自己人,我在宫中,乃是为太后娘娘做事之人,管家莫不是信不过我?”
管家连忙摇头,“马太医,您别误会,我信不过旁人,难道还信不过您么?只是这病症。您也知道。麻烦得很!国舅爷如今这个样子,身边如何离得了大夫?您若是走了,我们去麻烦谁去?烦请您住下!”
马太医皱紧了眉头,“我住下也没有用,这病,我医不了!”
管家却不由分说。让人将马太医请了下去。
管家回到虞泰卧房之时,只听闻随从正向虞国舅禀报着他昏厥之后发生的事情。
“那张铭之听闻要见您,不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竟逃走了!派人追去白果桥的别院,谁知别院中盯着黄道士的人皆被打昏绑了起来,黄道士和里头那些小娘子全都不见了!”随从沉声说着。
只见床上躺着的虞泰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好似要掉出来,鼻子里呼呼往外喷着粗气,可惜不能动不能说,他连火都发不出来,这般憋着,简直要将人给憋死。
管家连忙上前一下一下抚着虞泰的胸口,帮他顺气。并扭头责备随从道:“老爷不过刚醒过来,你就说这些,是诚心不让老爷好么?明知老爷现在说不出话来,你这是要气死老爷呀?”
“管家怎的能这般说话,如今情况,你我没有办法,拿不出主意来,万事还不得请国舅爷定夺?我不说,你是叫我瞒着国舅爷么?”随从也毫不示弱的辩驳道。
“你尽曲解我的意思,我分明是为老爷的身体考虑!”管家怒道。
“如今事情究竟是风症,还是那药有问题,不能仅凭马太医妄断,倘若国舅爷如今境况,乃是有人故意陷害之,岂不是要当机立断。做出应对?像你说的那般,瞒着国舅爷,岂不是要将事情都耽搁了?”随从呵道。
“明知老爷知道了也说不出话来,你只是推卸责任,凭白叫老爷担心焦急而已!”管家和他争执。
随从冷哼一声,“我推卸责任?是谁露出破绽,叫那张铭之看出端倪,一早溜了的?若是此时拿下他来,还愁不能逼问出原因?你放走了他,还没追究你的责任!”
“倒怪起我来了!”管家狠狠瞪着随从,连放在虞泰胸口上,为他顺气的手都不由加重了几分。
虞泰听两人吵闹,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外头还没乱,自己的家里头倒是先乱了!他一倒下,他身边竟连个得用之人都没有么?
以往有张铭之,有陆北他们,便是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也有他们在一旁出谋划策。可如今他们纷争起来,自己身边得力之人,竟然一个不剩。
“陆……陆……”虞泰嘴村蠕蠕。
两人争执却没有人听闻到他的声音。虞泰大怒,猛咳一声,咳的胸口发疼,却连动都动不了。
争执的管家和随从这才彼此脖赤脸红的安静下来,都朝床上躺着的虞国舅看去。
“陆北……陆……北……”随从附耳过去,听了半晌,方听明白。
“回禀国舅爷,陆北陆道长,只怕是被冤枉了,今晨,您前去上朝之后,他们在家中发现,那个平日里为陆道长洒扫屋子的小厮不见了,满府寻边了也不见他,去问了他的家人,才知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回过家了!”随从沉声道,“只怕不是畏罪潜逃,就是被人给害了。陆道长三人今早也逃了,不知是什么人同他们里应外合,打晕了看守之人,将他们救走了。”
虞泰躺着,闻言被气的几乎翻了白眼。恰瞟到一旁放着的药匣子,若是能动,他恨不得立时砸干净了那匣子,亲自将张铭之和黄帅印给抓回来,手撕了他们的脸!
害他不浅!害他不浅啊!
可不能动不能说,他只能听凭滔天怒意在胸中翻滚。
“国舅爷,如今怎么办?那张铭之定然还未能逃出京城去,是将他抓回来?还是去寻找那黄道士的下落?”随从问道。
虞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想要紧握成拳,可手指竟不能动,连一个握拳的简单动作,对他来说都难入登天。
“入宫……宫……”虞泰嘴唇蠕动。
“入宫?”随从听清楚,点了点头,“好,命人入宫,入宫作甚?请太后娘娘来么?”
便是请太后娘娘来,又能怎样?太后娘娘又不会看病?马太医已经是太后娘娘身边最是得力的太医了!
“蠢!”虞泰骂人之时,吐字却异常的清晰。
随从脸上讪讪。
管家连忙在一旁说道,“国舅爷病倒的消息,如今还在咱们控制之中,没有外人知晓,府医和适才的马太医,都在府上,有人看着,张铭之虽逃走,却并未见到国舅爷,他便是有所猜测,也无从肯定。”
虞泰闭了闭眼,道:“好。”
管家松了口气。只听虞泰又蠕蠕着嘴唇,随从连忙将耳朵贴上去,紧皱着眉头,听了半晌,也没听懂。
虞泰又气又急,只想狠狠给身边这些蠢货们一人一个大耳刮子,可他却动也动不了。
“哦哦,属下听明白了,听明白,国舅爷的意思是,让太后娘娘密诏大将军回京?”随从问道。
因着虞泰口中一直喃喃“虞淼,淼”他一时没想起这是谁。
管家闻言在一旁连连点头,“正是!正是!若是大将军回来,便是老爷这症候一时不好,也不用担心了!齐王一党,必然不敢妄动!”
随从连忙起身,“属下这就安排人入宫!”
虞泰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蠢货,总算听懂了,要累死了他。
虞泰的随从派出的人,想入宫,却是不容易。
从西华门进,恰好遇上齐王爷的人换岗,将人拦了下来。
沈昕娘特地告知方琰,近几日一旦虞泰府上有异动,便第一时间来告诉她。那入宫要找太后娘娘报信儿的人刚被拦下来不久,沈昕娘就接到了消息。
紫阳真人和黄帅印恰刚刚离开王府,沈昕娘瞧外头天色,已是黄昏时候,立时不在耽搁,叫人备了马车。
“娘子要到哪儿去?”金香扶着她上了马车。
“去寻王爷。”沈昕娘低声说道。
“虽然娘子已经算出虞国舅如今不好,可是王爷有交代,娘子还是尽少出门的好,王爷不多时也许就能回来。”金香略有些担忧道,“更可况那张铭之如今还不知藏在何处,他记恨黄道士,难道就不会记恨娘子么?”
沈昕娘皱了皱眉头,“我知,可有些机会,延误不得。”
马车出了府门,快跑起来。
金香格外谨慎,全身戒备。
沈昕娘也侧耳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她的道法分明临近突破,却忽而停滞不前,卡在这档口,已经有许久了,总不见再往前一步,便是心急心缓,也不见一点改变。
若是如今虞泰身边的五大护法,没有支离破碎,她还真是得藏在王府里,不能轻易出门。她一人绝不是那五人联手的对手。可如今,他们单枪匹马出来任一个,她都应不惧才是。
更何况,命人救出陆北他们三人的时候,他们三人伤势不轻,并彻底恼了虞泰,和她已非敌对。
心中思量着道法的问题,马车却猛的一震。
金香好似兔子一般,立时一跃而起,护在沈昕娘面前,“怎么回事?”话音刚落,外头厉风骤起。
沈昕娘闻声,祭出桃木剑来,手中更捏着符篆,亦周身戒备。
“娘子小心。”金香小声道。
车夫一声惨叫,还没看见对手,便跌下马车去。
马仿佛受了惊一般,忽而朝着道旁狂奔起来,眼看要慌不择路的将马车拖到道旁排水的深沟之中。
沈昕娘听闻车夫坠地,立时顾不上许多,推开金香,拉开车门,翻身上前,拽住了缰绳,“坐稳了。”
金香听闻娘子声音,伸手扒住车厢壁,车门灌入的风,吹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眼角余光却是瞧见有人影一闪,“娘子小心!”
沈昕娘一手拽着缰绳,来控制马匹,另一手扬起,猛的弹出一张符篆来。
符篆却被一柄桃木剑顺势击破,“沈娘子!你害我好惨!”
恼怒的声音夹着利刃之势破空而来。
“驾——”沈昕娘御着马车,侧脸看去。
张铭之身形极快,手中桃木剑翻转之间,剑风赫赫。被他剑气触到的厚重马车车厢上都留下一道道深深剑痕。
他面带怒意,五官扭曲,剑招狠厉,挥手扔出数张符篆来,口中念念有词。
飞向沈昕娘的符篆被她避开,可却有好几张都贴在了马车车厢上。
马车车厢立即变的好似大山般沉重,疾奔的两匹马竟如何也拉不动了,马蹄子不住迈动,车却缓缓停了下来。
☆、第241章 大好时机
张铭之飞身而上,沈昕娘放开缰绳,握在手中的桃木剑立即扬起格挡。
马车中的金香也提剑出来,上前助娘子一臂之力。
沈昕娘出门,虽出行匆忙,没有摆王妃仪仗。但随行的护卫和暗卫却也有数人,一路他们速度虽不若张铭之那么快,马车停下来这一阵功夫,人也追了上来。
却见张铭之并未有丝毫退缩之意,挥手又弹出数张符篆来。那符篆迎风变大,将王府护卫拦在符篆之后,一时难以击破上前相帮。
“你这妖女,竟欺骗我那师弟,勾结他来利用我陷害我?我今日必定要铲除了你这妖女!”张铭之剑指沈昕娘骂道。
金香挥剑,兵器相撞的铮铮声中,只听她啐了一口,“你才是妖道!该被铲除的人是你!”
沈昕娘桃木剑剑速很快,剑风凌厉。可她却隐约觉出了不对劲。她的道法,好似隐隐之中,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了,竟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心觉不好,面对张铭之的时候,越发慎重。原本他一人不足为虑。可如今,自己道法似受了限制,其他人又被拦阻在外,她和金香两人,怕不是张铭之的对手。
沈昕娘引动心神,从左手之中汲取力量,引致握剑的右手。
当——的一声,她的剑气撞在张铭之的桃木剑上。
张铭之被逼退数步,诧异看她,“你道法果然精进了!精进速度如此之快,还说自己没有妖术?”
沈昕娘虽面上不显,心下却有些骇然。自从阴阳太极图,在她手掌之上渐渐变浅之后,阴阳泉眼的灵气几乎和她融为一体,她甚少会觉得疲惫,先前赶往晋阳之时,在晋阳对抗黄帅印,又连夜赶回,那几日她几乎从未好好休息过,却精神饱满,好似全身有用不完的精力。
适才不过全力一击,竟好似将她精力消耗大半。虽撑着自己,不在张铭之面前显出疲软之态,可自己究竟还剩下多少力气,自己是再清楚不过。
“你毁我前程!我就毁了你!”张铭之咬牙切齿,抬剑先劈向金香。
金香扬剑格挡。手中分明锋利无比的剑,却在张铭之的桃木剑之下,断成了两节。
她面上骇然,来不及退,只瞧见张铭之的桃木剑冲她面门而来。连锋利的剑在那桃木剑之下都变成了两节,她血肉之躯,能扛得住这剑锋么?上亚找亡。
沈昕娘飞身而上,一面将全部精力灌注在手中桃木剑上,阻挡张铭之的剑势,一面抬脚踹向他丹田。
当的一声。
两人皆备震的后退,沈昕娘挡在金香前头,只觉虎口又麻又疼,胸口也闷闷发疼。
金香被她撞得退到车厢处,却并未受伤。
“娘子……”金香眼眶一热,素来只有丫鬟保护主子的,哪有主子替丫鬟受伤的道理?
沈昕娘左手上捏着符篆,黑白分明的眼眸紧紧盯着对面虎视眈眈的张铭之。
若是她精力旺盛之时,符篆的威力可以发挥到极致,借着符篆,她一定能拿下他。可如今,一旦她弹出符篆,符篆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来,就会叫张铭之发现,她如今的状态不过是强撑的,她的精气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两人对持,似乎堆在揣测对方所剩实力,彼此都没有妄动。
出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此时天色更暗了下来。忽而一溜的火光,伴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急速向这边而来。那些王府守卫面前的符篆也忽然间,不在有那般强硬之势,他们手中利刃,划开符篆,挥剑上前,欲拿住张铭之。
张铭之见有救兵赶到,又弹出一张符篆来,“妖女,算你运气好!我必还回来捉你!”
说完他借忽而迎风变大的符篆遮掩,飞身而去。侍卫们摆脱符篆,要追之时,夜空中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沈昕娘腿一软,就要向地上坐去。
金香上前,还未抱住沈昕娘,沈昕娘软倒的身子倒是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她抬眼看来,那熟悉又风华绝代的脸便映入她黑白分明的眸中。
“你总能来的这么及时。”她勾着嘴角有气无力的说道。
方琰弯身将她抱起,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许是张铭之离开的距离过远了,那被符篆拖的不能移动的马车,又变得轻快起来,金香上前将符篆扯下。
方琰抱着沈昕娘飞身跃上马车,在车厢中坐定,“你不是吹嘘自己道法精进么?连一个张铭之都能让你这般狼狈?我当初是如何信你,让你独自去了晋阳的?想来我也是真傻!”
沈昕娘轻叹一声,“我分明很厉害,却总在狼狈之时叫你遇见,我道法真的精进,可今日不知为何,竟屡屡受限,不能发挥。”
“莫不是那张铭之寻了什么妖术来治你?”方琰蹙眉说道。
沈昕娘摇了摇头,“不知,也许是我自己的问题,总觉有些奇怪。但你定要相信,我绝不是吹嘘,你认识我良久,我何时是那种爱吹嘘的人?”
她虽有气无力,可这般娇娇柔柔的依偎在他怀中,挑着眉梢看他的样子,又格外让人喜欢的紧。
他不由搂紧了她,“这么着急寻我,是有何事?”
沈昕娘微微蹙眉道:“听闻你拦下了虞泰派往宫中,寻禀太后之人?”
方琰点了点头,“是为此事?”
“可问出些什么了?他因何入宫?要禀告太后什么?”沈昕娘在他怀中坐起身子问道。
方琰摇了摇头,“倒是个嘴硬的,如何逼问都不肯说。”
“以我推断,虞泰必然是情况不好,要告知太后。”沈昕娘忽而眼眸明亮起来,“如此,现在岂不是夺走虞泰兵权的最好时候?”
方琰闻言,眉宇也微微蹙起。
马车忽而停了下来,沈昕娘听了听外头动静,“没有回府,这是宫中?”
方琰缓缓点头,“知你赶来,久等你不到,我便想着或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就带人来迎你一迎,幸而来得快!宫中尚有事情未完,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沈昕娘从他怀中离开,两人先后下了马车。刚才同张铭之一战,她似乎有些脱力,走起路来,也有些脚步虚浮。
纵然旁边有不少王府中人和宫人,方琰却不顾众人目光,再次将她横抱怀中。
“你……”沈昕娘无奈看他一眼,“我还能走。”
“不能走。”方琰不容反驳的说道。
无论是宫人还是王府中人,都是极有眼色的,见状都将头埋到脖子底下,谁也不敢多看一眼。
方琰就这么横抱着,带她入了殿。
殿里无旁人,他才开口,“夺他兵权,并非容易之事,他手中执掌龙武军左军,乃是朝廷精锐之师,也是他自己带出来的一只军队,先皇还年幼之时,他就已经开始带兵行军打仗,如今他麾下的将领,皆是同他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对他忠心耿耿。”
沈昕娘点了点头,“如此,那便先不动左军,只趁着现在,虞泰不好,虞泰府上没有做得主的人时,将他的兵符窃来!”
“窃走兵符?”方琰挑了挑弄墨渲染的眉,“便是有兵符,也号令不得左军。”
沈昕娘摇了摇头,“并不是为了号令左军,他如今怕是连号令也发不出了。他麾下将领是忠于他自己,还是终于他们虞家?”
方琰沉默片刻道:“沙场之上生出的情谊,自然是终于虞泰他这个人的。”
“这就是了,我们拿来兵符,他若自己不能开口,他身边的人,便是想要借他的口,号令左军,没有兵符,却也是做不到。”沈昕娘缓缓说道,“若是他不能动不能说,他身边的人既有兵符,又能借他之言,我们必然会陷于被动。此时时机正好,所以我急急来寻你。”
方琰垂眸想了片刻,“昕儿说的不错,可虞泰此时情况,必然如你所说么?”
沈昕娘缓缓点了点头,“若是他没有派人入宫,寻太后,或许我还不能确定,如今却是有八成的把握。”
方琰眯眼,似在忖度。
“依着他的性情,既是怀疑了张铭之,那便必然也不会放过黄道士,如今张铭之藏在暗处,他们却没有腾出人手来寻张铭之,也没有寻黄道士,好似府中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却单单派出人来寻太后。不是虞泰不好了,会是什么?”沈昕娘语调平缓的分析道。
方琰连连点头,“昕儿说的有理。既是如此,他必然会请太医过府看诊,趁着现在夜早,人还未睡,潜入不便之时,让人暗中查访了可是有太医被请入虞家,方更能确定。”
知道方琰生性稳重,沈昕娘点了点头,一番搏斗,又集中精力说了这么一阵子话,她竟疲惫的不行。
好似几天几夜没有睡过一般,翻身倚在软榻之上,轻声咕哝道:“你忙你的,我先歇一会儿,有消息了,你再叫我。”
方琰点了头,拉过狐裘毯子盖在她身上,起身去吩咐人查办。
一番查问之下,果然说不当值的马太医不在家中,似乎是被人请走,具体被谁人请走,却是不知。
方琰瞧见沈昕娘睡的香,没吵醒她,安排了几个好手,前往虞泰家中,只待夜深人静之时,潜入进去,寻到兵符带走。
这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虞家那么大,兵符一个小小的东西,所藏必是机要之地,纵然虞泰境况不好,但虞家还没有乱,想要潜入其机要之地,偷出兵符来,谈何容易?
☆、第242章 各自有谋
后宫之中的太后娘娘,不知怎的,颇有些坐立不安,心头惶惶的,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摩挲着长长的护甲。连平日里喜欢的养颜鲜羊奶杏仁乳也喝不下去。
“我这眼皮子总是跳,莫不是宫中有什么事情发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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