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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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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虞淼不知道,但虞淼不会猜不到。
虞淼当初亲自追回书信,他以为虞淼会借此请求将功抵过免他死罪。可不曾想,虞淼一句不提,如今谈及要被诛杀,一句为自己的辩解之言都没有。
他对虞淼这个人,还是十分欣赏的。听闻公孙陵对虞淼的印象也不错。
虞泰在京城,坐享荣华富贵多年,可虞淼却并未借着享受什么,而是一直在苦寒的西北军营之中,一呆就是近十年。对抗突厥,镇守边疆,从未有怨言。原本想借此时机,除掉他的齐王如今却是想要尽自己所能的留下他的命来。
“齐王?”忽而有人在齐王面前轻唤一声。
方琰从回忆中抬起头来,“圣上。”
小皇帝笑了笑,“齐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臣在想,虞大将军在西北边疆,这么多年来,可曾有过不可饶恕的过犯。”方琰缓缓说道。
小皇帝一听,嘴角的笑意便浅了几分,缓缓点了点头,向上座走去。
蔡相言道:“虞将军自己虽未有大的过犯,但虞泰谋反之罪,罪不可赦,国法家规不可违背,谋逆大罪,按着律法,理当满门抄斩,不留余患。臣实在想不明白,齐王爷身为堂堂王爷,怎的就想要为这些谋反余孽辩驳求情?”以巨匠扛。
方琰看了蔡相一眼,缓声道:“因为他们虽为虞氏族人,但并非什么余孽。虞泰心怀谋逆,难道会告知这些族人么?他们在虞泰谋逆之事上,又曾有过什么作为?未曾参与过的事情,却要被扣上一顶罪孽的帽子,委实不公。”
“齐王爷要为虞氏一族讨公道,这话听来真是可笑。”蔡相身后的大臣,冷哼一声。
“如今突厥在我西北边境虎视眈眈,滋扰不断,若无西北大军为屏障,突厥人大举南下,我大梁损失不可估量。虞将军驻守西北,一直兢兢业业,且追回调兵令,立有功劳,念起功劳,更知道他同那谋逆的虞泰并非同党,乃是大义灭亲的忠义之臣,如此忠于朝廷,忠于圣上的将军却还要被抄斩满门,只怕另将士们寒心,另天下百姓寒心。”方琰垂眸,十分郑重的说道。
“齐王莫要偷换概念!”蔡相反驳,“要诛杀的这些人,乃是谋逆罪臣虞泰的家眷,怎的在齐王口中摇身一变,就成了忠君爱国的忠义之臣的家人了?齐王这不是避重就轻么?”
☆、第313章 宽仁
小皇帝坐在上头,看着两厢争执不下,一语不发。
陆淳也立在皇帝一旁,脊背挺得笔直,微垂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像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一番争执弄得勤政殿里头气氛十分灼热,两厢人谁也不能说服谁,各有各的道理,小皇帝听了一阵子,忍不住偷偷打了个哈欠,露出些疲态来。
陆淳立即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道:“圣上已经疲累,齐王,及众卿不若整理了奏章,再呈上来?”
众人看小皇帝疲惫之色,不好再争下去,只好俯首恭送圣上。
陆淳跟在小皇帝身后,出了勤政殿。
“圣上似乎主意已定?”陆淳一面走着,一面缓声问道。
小皇帝摇了摇头,“陆先生最是明白朕的心意。何必多问呢?”
陆淳却是拱了拱手道:“圣上既然心意以明,适才何不在众臣面前讲明,反倒叫他们争执不下?”
小皇帝轻叹一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陆淳,“先生,齐王乃是朕的叔叔,他自从回来,就一直在帮朕,不禁在政事之上对朕多有教导,在生活上,亦是十分关怀,朕不想让叔叔伤心,让叔叔以为朕长大了,不听话了。”
陆淳缓缓点了点头,“圣上有自己的见解。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齐王真心待圣上,当会觉得高兴,必不会生气。”
小皇帝却是叹了一声,“可朕也希望叔叔高兴啊,若是叔叔知道朕的想法和他不同,定然不会高兴的。”
陆淳皱了皱眉头,“齐王怎的竟妇人之仁起来?这国法家规,岂能任意更改?谋逆之罪,本就当株连!否则何以威慑?”
小皇帝点了点头,但面上仍旧没有轻松之色,“朕并不想当面驳斥叔叔。不想公然反对他,倒叫叔叔失了面子。”
陆淳拱手道:“臣会知会蔡相等人,叫他们坚持信念,他们联合众臣,恼恨虞家的不在少数,联合起来声音不可谓不大,齐王不会视而不见的,不需圣上出面,叫齐王妥协,方能两全。”
小皇帝这才点头而笑,“那便全靠陆先生了。”
陆淳拱手,“为圣上效力,为朝廷效力。是臣本分。”
小皇帝一脱身,便忙不迭的回头来寻沈昕娘。决口不提前朝之事,只缠着沈昕娘又是看鱼,又是给他讲故事,还将果盘里的橘子塞入沈昕娘怀中,“沈娘子给我剥橘子吃。”
哪里还能瞧见适才同陆淳说话时那种精明持重,分明是撒娇耍赖的顽童。
沈昕娘无奈的笑,亲手给他剥了橘子,将橘子掰成一瓣瓣,拿银签字扎了,喂给他吃。
小皇帝笑容满面,这橘子生生甜到了心里头,多年来缺失的温情,好似终于被弥补填充,幸福之感溢满胸怀。
与小皇帝的幸福相反。齐王爷此时可是一点都不幸福。
支持虞氏一族满门抄斩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而相信虞氏族人无辜,相信虞淼非虞泰同类的人却越来越少。
他的本意不仅仅是要救下虞氏一族,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救出牢中以为自己必死的虞淼。可倘若虞氏族人都不能放过,那放过虞淼简直天方夜谭。
反对的声音,让他觉出怪异。
虞家人罪不至死,这是显而易见的,蔡相陆淳等人古板严苛,认定人情不能左右律法,也倒罢了,但支持他们的声音越发响亮,这就很有问题了。
这些声音背后似乎藏着旁人的刻意操纵,他只担心陆淳蔡相不过是借机被人利用了。
只是这想法也是他偶然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还不足为人所道。他需要有人鼎力支持他的主张,且还需要是强有力,说话有分量之人的支持。
公孙陵此时正忙着自己的婚事,圣上又准了他的假,叫他不需上朝面圣。他帮言不多。
沈昕娘这日从宫中回来的时候,方琰正在家中,倒是比她回来的更早些。
“今日不忙?”沈昕娘惊异问道。
方琰苦笑一声,“忙,忙着争执吵闹,耳根都不得清净,还不如回到府上来,清静清静。”
沈昕娘垂了垂眼眸,没有说话,小皇帝那日的话,或是有意告诉她他的心意,是不是有意要借她的口,让方琰明白小皇帝的意思,不在坚持自己的主张,还未可知。
小皇帝毕竟年幼,沈昕娘倒是不愿将小皇帝想的那般迂回婉转有心计,她只愿如眼睛看到那般,他是个天真烂漫的孩童。
“不说我的烦心事,你在宫中如何?可还习惯?”方琰握住她的手,“陪着圣上,圣上毕竟年幼,有没有累着你?若是辛苦,我改日禀明圣上,叫你不必劳累。”
沈昕娘连忙下意识的摇头,“不用,不累。”
方琰错愕看她,“这么着急拒绝?”
沈昕娘轻笑,“总是要带孩子的,圣上也不过是个大孩子,权当提前练习了。其实也不累,圣上还是很用功的,大多数时间他都在读书,我不过在一旁坐着陪他,他不会闹我,你不必担心。”
方琰点了点头。
“倒是……”沈昕娘犹豫之下,还是觉得当说出来,“你有没有想过,圣上已经不是你刚回来那会儿,被虞泰拿捏在手中的小孩子了?他也在长大,也在不断的学习,也许会有自己的主张,自己的想法?而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听你的,事事都赞同与你?”
方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昕儿,意有所指?”
沈昕娘回望着他,“字面的意思还不够明显?”
方琰抿着嘴唇,缓缓点了点头,“他是该长大,我不过是他叔叔,早晚都会将这朝政交还给他,将这一切都交还到他手里,不会一直把持不放。昕儿多虑了,他如今还年幼,我是不能放心任他决断,待他再长大些,再成熟些,我难道会眷恋着这一点权势么?”
沈昕娘见他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暗示,便更为直白的问道:“那倘若在这件事情上,圣上的意见和你相左,圣上是支持蔡相陆先生的主张,想要诛杀虞氏一族呢?你也要反对吗?”
方琰闻言,微微一愣,“圣上的意见?圣上对你说什么了?”
沈昕娘定定看着他,“你先回答我的话。”以巨阵技。
方琰紧蹙着眉头,“这件事情不简单,事到如今,我愈发觉得这事情背后藏着阴谋。”
沈昕娘一愣,“阴谋?什么阴谋?想要架空圣上,一直蹦跶不断的虞泰已经死了,便是他想要耍阴谋,也是不能了。”
“若是旁人想要利用这件事呢?”方琰缓声问道。
沈昕娘眯眼,“目的何在?”
“或为搅乱朝纲,或者其他……”方琰皱着眉,微微摇了摇头。
“原来你也说不清楚,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且还是没有什么凭据的猜测。”沈昕娘轻笑着说道。
方琰却忽而抬起头看着她,“也算是直觉。我来分析与你,这世上的事,多为辩证而存在,就像支持和反对的声音,俱存在并不奇怪。谋逆的罪,却是有先例株连,但亦有先例仁政从宽。虞氏一族,多属无辜,虞泰一人罪责,不至于要斩杀这么多人,流放亦可,严惩亦可。可偏偏另一种声音,坚持要让全族诛灭,这声音越发响亮,这便有些不合常理。”
沈昕娘狐疑看他。
方琰继续分析道:“假设虞家一族尽被诛杀,其中大多都是无辜被牵连的人,这些人亦有亲眷,他们的亲眷会不会恼恨?他们亲眷更有亲眷,恼恨会不会扩散?倘若事态进一步扩大,让西北大军得知虞淼本是忠心耿耿为圣上,不惜和自己的亲哥哥反目,大义灭亲也要忠于朝廷,最终却落得个被斩首的下场,你说会有多少人寒心?他们在西北边疆,还能一心一意的防御外敌,戍守边境么?”
沈昕娘不由皱起了眉头,“你想的会不会,太严重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方琰轻叹道,“仁义之师无敌,仁义之君无敌。”
若是诛杀这么多无辜之人,并且连对抗虞泰立有功劳的虞淼都被诛杀,确实显得圣上不够仁义,圣上还如此年幼,就让人觉得他弑杀的话,实在大为不好。
“我常常能进宫中,常常能见到圣上。”沈昕娘忽而说道,“圣上有时也同我说起这件事。”
方琰猛的抬头看向沈昕娘,“昕儿愿意为虞家人说情?”
沈昕娘闻言,忽而有些愣怔。她有些想要笑,当初紫阳真人说,要她为虞家无辜之人求情,求圣上赦免之时,她还觉得紫阳真人不知所谓,强人所难。
不曾想,今时今日,她竟会主动说出这话来,她的意思,不就是要为虞家族人求情么?
她竟要为仇人的亲眷求情了。
这真是昔日想都不会想的事,也难怪方琰会用惊诧的目光看着她。
“我是为了帮你。”沈昕娘转开视线,语气淡然的说道,“虞家人死不死,同我有什么关系?”
方琰忍不住有笑意浮上嘴角,伸手紧紧抱住她,“好,为了帮我。谢谢你,昕儿。也谢谢你终于能解开心结。”
沈昕娘轻叹一声,“师父不喜欢杀戮,我这么做,师父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会的。”方琰重重点头。
圣上派人来接沈昕娘入宫,几乎真是一日不耽搁,比朝会还积极。
沈昕娘在他读书的地方,翻着书册,忽而念道:“孟子曰: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者亦然。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 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今恶死亡而乐不仁,是犹恶醉而强酒。’这是什么意思?”
小皇帝正在读书,听闻沈昕娘的问题,便停了下来,狐疑的看着她。她从不会在他读书的时候打断他,今日反常,定然事出有因。
☆、第314章 乱点鸳鸯谱
小皇帝仔细想了想沈昕娘所念,“出自《孟子‘离娄上》孟子强调仁政,言以仁义可得天下,天下以仁得以安定。夏商周三代所以得天下,是由于仁;他们所以失天下,是由于不仁。国家衰败、兴盛、生存、灭亡的原因。也是这样。天子不仁,不能保住天下;诸侯不仁,不能保住国家;卿大夫不仁,不能保住宗庙;士人和百姓不仁,不能保住自身。如果害怕死亡,却又乐意干不仁的事,这就像害怕喝醉却硬要多喝酒一样。”
他说完,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昕娘。
沈昕娘也面带笑容的看着他,“圣上解释的真好。”
小皇帝却低头看了看桌案,缓缓抬头道:“沈娘子觉得,朕若是诛杀了虞氏一族,就是不仁的表现么?”
沈昕娘摇头而笑,“妾身不懂国事。”
小皇帝皱着眉头,面上不悦,“那虞泰罪不可恕。当初几次陷沈娘子与危难之中,宫里头的太后娘娘几次想要了沈娘子的命,众目睽睽之下,扫娘子颜面,朕……朕不想轻饶他们!”
“妾身如今不是好好的么?”沈昕娘道,“妾身是圣上的子民,圣上关爱妾身,妾身感动非常。但虞家族人亦是圣上子民,虞泰谋逆之罪,是其一人罪责,其家人虽有罪,却罪不至死,若是皆被诛杀,难免让人惧怕苛政,百姓议论圣上没有仁爱。”
小皇帝可怜巴巴看她,像是不能相信。“你竟为他们求情,我以为我杀了他们,你会高兴……”
沈昕娘缓缓摇头。
不曾想,小皇帝立时就改口道:“你不愿我杀他们,我便听你的,我不在意旁人议论,也不怜惜虞家那些罪人,我不过是不愿看到你伤心,不愿看到你对我失望罢了。”
小皇帝说完,便大步出了读书的大殿,宫人忙不迭的在后头跟上。
沈昕娘身边伺候的丹心金香都瞪着眼,“怎么也不吩咐一声,就将娘子扔在这儿了?”
金香低声嘀咕道:“莫不是圣上生气了?小孩子的脾气嘛……”
丹心瞪眼。“还说让我说话小心,祸从口出,你又说了什么?”
金香吐了吐舌头,“适才那一番话,不就是小孩子的赌气之言么?”
小皇帝可听不到金香丹心对他的议论,他寻到帝师陆淳,十分认真的说道:“朕不忍心沈娘子伤心,虞家宗亲族人,察明各自罪责,没有直接参与虞泰谋反,便饶其死罪吧。”
陆淳闻言一阵惊异,“圣上?”
小皇帝却摆了摆手,“先生不必多说。朕心里很明白,先生和蔡相说的有理,齐王说的也有道理,杀了他们,还是饶了他们的死罪,皆有利弊,若是从仁义出发,是当饶了他们死罪的。沈娘子喜欢仁义之君,朕便要做仁义的君主。”
陆淳听闻此言,大为惊诧,一个沈娘子而已,竟对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圣上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圣上言仁义,确是不错,臣惭愧。”陆淳拱手说道,“可律法之上……”
“律法之外。尚有人情。”小皇帝缓缓道,“直系亲眷,处死,宗族论罪流放,轻者流一千五百里,重则流两千五百里。”
陆淳看了小皇帝一眼,“圣上心意已决了?”
“君无戏言,朕虽年幼,就不是君了?”小皇帝反问道。
陆淳连忙拱手,躬身。
圣上之意很快传达下来,蔡相等人都十分错愕。但圣意已决,自然不好多说。
原想着这下齐王等人要心满意足,得意非凡了,却不想齐王对这个结果,却仍旧是不满意。
因为那个大义灭亲的虞淼,仍旧在被斩杀之列,未能幸免。
“圣上,虞淼于夺回调令,挽回局面立有功劳,不可一概论之。”齐王当众说道,“且如今朝廷正是需要人才之际,虞淼既有忠心,又有率领大军的将帅之才,这般处死,实在令人惋惜。古人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今圣上有如此忠心耿耿的有才之将,竟要这般无辜处死么?”
蔡相等人直瞪眼,不是当初齐王想要搬倒虞氏兄弟的时候了?那时候可不见齐王这般为虞家人说好话呀?
“虽一将难求,也得是真正忠心的大将。虞淼的嫡亲兄长乃是大逆不道之人,虞淼对其兄长情深意重,当初追回调令,不过是知道其兄已经是穷途末路,或是迂回拖延之计,心中藏着对朝廷的不满,对圣上的不满,若是将其放出,无异于放虎归山!”
蔡相的这种论调,立时也得到不少人支持。
方琰摇头,“这是无凭无据的猜测之言,橘生淮南淮北尚有不同,更可况是两个活生生各有思想的人?且同为刀,至于幼子手中,便是刀具,至于壮汉手中,便是凶器乎?”
蔡相等人自然不能服气,便转而攻击虞淼并非朝廷不可或缺的人才。
这正中齐王下怀,他似乎就在这儿等着蔡相等人呢。
“蔡相不信,虞淼乃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人才,仅凭吾一家之词,自然难以使人信服。”方琰轻笑说道,“若是虞淼能够证明此言,相信众位大臣必能心服口服。”
蔡相等人皱眉看着齐王,不明白他要如何证明此言。
方琰却是转而问道:“众位大臣以为,公孙将军领兵如何?”
“先帝爷曾亲赞过公孙将军虽年轻,却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自然是好的。”蔡相身后的大臣说道。
蔡相立时觉得不好,好似掉进了齐王设好的套里了。可这话的确是先皇说过的,若是反驳,倒是对先皇不敬。他瞪眼看着齐王,等着寻出他的破绽。
“那便请公孙将军,同虞淼各自领兵,于沙盘拟战,攻守城池。若虞淼不敌,臣必不再多言求情。若虞淼能胜,且求圣上念其有将功赎罪的行为,饶其死罪。”方琰拱手向小皇帝说道。
小皇帝瞪眼,还能这样?
蔡相眼眸一转,立时道:“听闻公孙将军同齐王私交不错,若齐王以人情请公孙将军手下留情,假意失手又当如何?”
公孙陵休假不在朝上,若是在,必定要喷蔡相一脸,他公孙陵行的正坐得端,岂是蔡相口中小人?
“甚是,甚是……”蔡相身后的不少大臣立时连声附和。
齐王微微蹙眉,“那蔡相还有何良策?”
蔡相抬手摸了摸飘逸的胡子,轻咳一声,“沙盘拟战不是不可,但公孙将军若是输了不罚,恐不能尽心竭力!”
“当罚,输了自然当罚!”蔡相身后的大臣们忙不迭的附和道。
幸而是公孙陵不在场,他若是在场,非要气的喷出一口血来。无缘无故的,将他牵扯进来也就罢了,还得挨罚?他才是这场争执中,最最无辜的人吧?
“蔡相要如何罚?”齐王挑眉问道。
蔡相摸着胡子笑了笑,转过身对圣上拱手道:“听闻公孙将军尤为珍视他家中妹妹,不若令公孙将军输了,就将其妹嫁于虞淼为妻,立为惩戒,如此,公孙将军必定不遗余力,我等方能信服。”
此言一出,朝堂一静。
就连蔡相身后那些连声附和之人,此时都没有开口。许多过犯律例尚有言,不累及妻子,公孙将军啥也没干,不过是因其有将帅之才而被拽了出来,竟要将自己的妹妹都赔上了,果然是没有比他更无辜的人了!
估计公孙陵如果在这儿,此时定双目含泪无语凝噎,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小皇帝却点点头,“此言有理。”
“圣上不可!”齐王连忙反驳,“从无这般道理,公孙将军及其妹皆未有过犯,旁人姻缘之事,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混于朝堂之上,比试之间?甚是不妥!”
“那便不在朝堂上说。”小皇帝立即起身道,“退朝,齐王蔡相来勤政殿,同朕私下里说。”
小皇帝嘻嘻一笑,率先走出朝会。
众臣目瞪口呆,却也是好躬身退出。
朝会殿上,只剩下蔡相和齐王瞪眼,“蔡相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这般当真妥当?”
蔡相哼了一声,“是齐王爷硬要扯上无辜之人,且这法子虽然听起来不妥,但细想想,也确实是好法子,公孙将军若是舍不得妹妹,便是有齐王相求,也定当不遗余力的打败虞淼。若是虞淼真像齐王所言,那般‘一将难求’,公孙将军输了妹妹,也不吃大亏。虞淼那般厉害,还怕日后不得重用?公孙家的小娘子,从将军妹妹扶摇直上,成了将军夫人,不也可喜可贺?”
蔡相摸着他飘逸的胡子,呵呵笑着,提步向勤政殿而去。
方琰皱着眉头,原本有把握的事情,如今看来倒是荆棘丛生,迈步之间不由有些哭笑不得的怅然。
“现下便是私底下说了,”小皇帝笑着说道,“私底下来说,不必那么一本正经,朕觉得这法子不错!也是考验两位将军真本事的机会。虞将军若胜,不但可留有性命在,且能抱得美人归。若败,就是一命呜呼。朕是给了他机会的!如此,不论是虞家人,还是天下人,都不能说朕没有仁心了吧?”以估找亡。
“那公孙将军岂不无辜?公孙家的小娘子更是无妄之灾。”方琰慢腾腾说道。
“则能是灾呢?”小皇帝立即瞪眼道,“她那般冒冒失失莽撞的性格,一般人怕也是降她不住,唯有能赢了她哥哥的人,才能与其齐家!一举两得!解决了她姻缘的问题,公孙将军当跪谢朕才是!”
☆、第315章 吃亏不吃亏
齐王和蔡相都不由看向小皇帝,有些不甚明白,这小皇帝怎会对公孙家的小娘子如此有成见?
小皇帝却是还念念不忘那次前去玄玉观,让沈娘子险些遇险,就是公孙兰的馊主意,原本他难得出宫一次。难得同沈娘子好好见面,大好的时光,难得的机会,尽被公孙兰给破坏了,叫他连沈娘子亲手做的饭菜都没能尝上一口,就惶惶回了宫。这怨气,他自然是记恨到如今。
那次事件的“罪魁祸首”紫阳真人,此时正在玄玉观中,观着被雪水洗练过后的翠竹,捋着胡子连连点头,“听闻圣上将虞家宗族被牵连之人流放千里,饶去死罪,乃是沈娘子的功劳,甚好甚好。”
黄帅印在他身后的空地上,正比划着师父新给他做的桃木剑。闻言,收起剑,道:“可王妃身边的丹心姑娘说,王妃并非可怜虞家的人,不过是不想王爷为难,如此求情,也是为了王爷。那这般,沈娘子的道法,还有可能精进么?”以估页圾。
“能为仇人的亲眷求情,已经说明她心胸之宽广,一般人难以做到,便是初衷并非是直接为了虞家人,但说明她的道德之上,以比昔日更上一个台阶。”紫阳真人微笑说道,“这便是天地之道,大道之道。”
黄帅印挠头。不甚明白。
紫阳真人看了他一眼,又解释道:“孟子曰,仁者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不仁者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明白么?”
黄帅印实诚的摇了摇头,“不甚明白。”
紫阳真人轻叹一声,“你不明白,我明白而不能做到,沈娘子却能顺从本心为之,道之始也。”
同紫阳真人道可道的欣慰不同,正在为哥哥的大婚准备的不亦乐乎的公孙兰,听闻自己的婚事就要有着落的时候,立时勃然大怒。
“他算那根葱?凭什么赢了哥哥就能娶我?凭什么?”
一旁亲近的丫鬟连忙上前提醒,“娘子。娘子!您可别喊了!这是圣上的旨意,您这般喊叫,岂不是对圣上不满么?”
公孙兰气的柳眉倒竖,“我就是不满……”
公孙陵怒喝她一声,“休要胡言!”
“我胡言?”公孙兰立即万分委屈的瘪嘴,“哥哥的意思是,让我就这么嫁给一个我从不认识,从未谋面的谋逆之人么?哥哥的义肝忠胆哪里去了?让你的亲妹子嫁给一个谋反的人,你不觉得臊得慌啊?”
“他不是谋逆之人,谋逆的是他哥哥。”
“那有什么区别?都是姓虞的!都是一家子人!”公孙兰鼓着嘴嚷道。
公孙陵扶着额头,苦叹一声,“我同他一道去追回密信的时候,尚觉得这人不错。不像是他哥哥那般。可为何如今有了这消息,想要要将我唯一的妹妹嫁给他,我心里就这么难受呢?”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难受吧?不是我胡言!这事儿根本就不妥当!”公孙兰立即掐腰说道。
“圣上的裁决,轮得到你说妥当不妥当?!”公孙陵哼了一声。
公孙兰撇了撇嘴,“我怎么得罪他了?竟要这般坑害我!”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嘴上就没有个把门的么?”公孙陵紧皱着眉头,既对妹妹的态度不满,又对这件事情本身甚是不满意。
公孙兰浑不在意的哼了一声,“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嫁的,哥哥若是输了,我就……我就削发当尼姑去!”
一旁公孙兰的小丫鬟人不住偷笑,“娘子莫要削发当尼姑,没了头发多不好看,还是去当道姑好。还不用削发!”
公孙兰瞪了丫鬟一眼,丫鬟掩口偷笑。
她倒也未生气,捧着下巴,好似认真思量丫鬟的话,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昕娘似乎就很懂道士那一套,回头我去问问昕娘,当了道姑是不是就可以不嫁人了?”
公孙陵无奈长叹,“你别胡闹啊!圣上下了旨了,你又闹这一出,不是不给圣上脸面么?”
“他让我嫁给一个谋逆罪臣的弟弟,给我留脸面了么?再说,那虞淼多大年纪了?不比哥哥年少吧?让我嫁那么老的男子?我才不嫁!”公孙兰冷哼道。
“哥哥老么?”公孙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里略有些扎手的胡茬,四娘不会嫌她老吧?
“哥哥当然老了!”公孙兰白了他一眼,起身向外头走去,“我不管,你只能赢,不能输,你若是输了,我就出家当道姑去!”
公孙陵皱着眉头,叹了一声,还未让愁绪爬满脸,就见自己身边的随从捧着一身大红的衣裳,满面笑意的跑了进来。
“将军,新郎官的喜服改好了,您再试试合身不合?”
公孙陵看着那大红的衣服,心头一时心驰神往。可想到自己终于娶得心仪的小娘子了,妹妹却不能随心的嫁个如意郎君,他这心头又颇为不是滋味。
他摆手道,“定是合身了,拿下去吧,我去书房待会儿,别让人来扰。”说完就起身向书房走去。
捧着喜服的随从很是愣了一愣,将军这态度,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先前做好了喜服送来的时候,将军试了一遍又一遍,分明十分合身,将军却非要说,腰身太宽,显露不出他高大挺拔、巍峨非凡、苍劲如松的身材气度,硬是要拿去再改。这又改好了,以为将军一定忙不迭的要试上好几遍的时候,将军却连多看一眼都不曾?他家将军这心思变得也太快了!
公孙陵前往书房,将以前早就翻旧了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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